原來那深洞最終通向的便是他們所在的這個山洞,往上望去,到頂有三十餘丈,整個洞頂呈拱形,四麵無突出的岩石刻攀爬。說是洞頂其實也不算,因為最上麵是真正的一線天,透過這一條缺口可以看見湛藍的天空,倒是漂亮之極。


    長遠他們自然無心欣賞,兩人靜坐休息了一會兒,便朝著山洞除了那洞口的另一條狹長小道走去。


    宗寂喜歡那豹子,便搶著要抱去。那幼豹靠在宗寂懷裏舒服的蜷著,十分愜意,看得林長遠心中不快,他稍一想便計上心來,裝模作樣的對宗寂道:“宗寂師弟,我看這路上也許有其他陷進危險也不定,這幼豹極通靈性,非凡物,又是它誘我們掉下來。還是讓這畜生來給我們開道更安全些。”


    宗寂道:“可是,師兄,要是就這麽放它下來,它不會一溜就不見了嗎?到時候可怎麽辦啊?”


    林長遠補充道:“師弟真是思慮周全,我也有此顧慮。那麽,便這樣好了。”說著他抽出腰間的腰帶,做了一個套,套在了那幼豹脖子上。


    “便像遛狗一般拉著它走就行了。”


    那幼豹剛剛還在休憩,突然清醒過來,見脖子上被套了一根腰帶,頓時勃然大怒,朝林長遠撲了過去。


    可惜他顯然不是林長遠的對手,不過是又討了一頓好揍之後,垂頭喪氣的被牽著像狗兒一般走在前麵帶起路來。


    宗寂看得心生憐憫,同時又對這個師兄多了一分畏懼,倒是不敢為那小豹子多說一句話。


    這條道路雖然並不寬闊,卻十分敞亮又好走,很快他們就走到了出口處。


    原來是別有洞天,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大寒潭,寒潭周圍生長著各種花草,長遠一眯眼,暗想道:這些花草都非凡物,大多都是天材地寶,這寒潭底下定有靈脈。


    那幼豹到不等他們驚歎,疾唿唿的順著右邊的小道繞到寒潭背後,那裏佇著一塊三人高的灰色石碑,因為潮濕的關係,四個被風化的角上已經長滿了青苔,而這青苔還有綿延不絕之勢往四周蔓延。


    石碑的正中央,刻著一串字:血仇之恥鑄碑銘刻


    百花豹跳上那石碑底部的築台,抬起右前腿敲了三下,很快那石碑便震動起來,而從石碑底部生出一陣尖銳的嘯聲,刺人耳膜。


    林長遠正看著那幾個字出神,此刻突生異變,他右手一力要把那幼豹給扯迴來。可是,豹子巋然不動,一股更強勁的力量拉扯這腰帶,僵持不過一眨眼,那被施了法的腰帶竟然短為寸屢。


    長遠心神一震,被這力量彈開了幾丈遠,撞斷了一人抱的大樹三顆才堪堪停了下來。他心中大駭,對方是留了手未傷他性命。


    “宗寂,跑。”


    “想跑?”那石碑底下傳來一個沙啞刺耳的聲音,“跑得出去嗎?”


    宗寂比不得長遠,他幾乎什麽也不會,與常人無異,這會兒見長遠受了傷,哪裏想要跑,愣愣的站在那裏。


    一股比剛剛更加強大的力量,帶著冰冷之意,像是吞噬八方一般像兩人湧來。隻是這股無形的劍意,剛剛觸及到宗寂的身體,猛的一頓,又像是潮汐一般瞬間退了迴去。


    林長遠雙目緊閉,就在與那冰冷的劍意相接觸那一刻,這些天來一直無法參透的九天禦劍術的門欄似乎有了絲絲明悟,他的體內本隨經脈而流動的靈力,在與劍意相碰撞的一刻一齊湧入了丹田之中,匯聚成一小團混沌,雖然小而模糊,但是在被劍意包圍的一刹那,卻是他心中唯一清明之處。


    九天禦劍之所以被列為天光劍門的絕學之一,多數人不得修習,並非隻因為它力量巨大或者可以修成劍靈,其中還有很重要一個原因是,普通修為的弟子根本無法參破九天禦劍的門欄。


    此法能修成劍靈的重要基礎,便是他的修煉之法不同於正統的修習,普通修習講就經脈通達,正逆運行無阻。而九天禦劍入門便要求棄經脈,凝靈力。此法的精髓在於以點破麵。


    若是沒有剛剛陷入絕境的窘迫,在無人指點的情況下,恐怕林長遠很難突破進去,可謂福禍相依,他偏偏在這個危機關頭悟出了這道意象,也算是件好事。


    “咦?真是奇怪,真是奇怪。”那石碑傳來一陣驚唿,似見了什麽不得了的事情。


    宗寂見長遠並無睜眼的意思,隻道是他受傷嚴重,心裏升起極大的怒意,他伸開雙手擋在長遠麵前,喝道:“你這塊破石碑,我尚未說你奇怪,你倒是說我們奇怪,這才真是奇怪。”


    那石碑又伸出一道劍意與宗寂相接觸,仍然與剛剛一樣,很快就退了迴去。


    這一次,石碑傳出更加誇張的聲音,像是卡了一口痰在口中,唿唿嚕嚕的,聽了好半天,宗寂才猜測出這東西可能是在笑罷了。


    “小子,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宗寂,你笑什麽?”


    “宗寂?”那石碑頓了頓歎了一口氣,又似施舍一般道:“那你便拜我為師吧。”


    即便宗寂有絕頂的頭腦,也不可能想到石碑會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一時間到無話可對。


    背後的林長遠聽得心中火氣直冒,石碑那高高在上的口氣讓他這個自幼養尊處優的名門弟子感覺連尊嚴的一絲皮都沒有了。而宗寂半天嘴裏吐不出一句話,更是讓長遠一肚子火。


    “你也配當我天光劍門弟子的師傅?就你這副破石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妖魔鬼怪,學了一點點法術,就妄想傳道授業,當真可笑。”林長遠一躍,從地上站了起來,他模樣生得淩厲,此刻嘴裏突出這番尖刻的話語倒是和他以往謙謙君子的風格極不相搭。


    石碑一聽他這話,便哈哈大笑起來:“黃毛小兒,竟然敢在老夫麵前如此囂張。不要說什麽天光劍門,就是玉琰流華的來了,老夫也不放在眼裏。不過你們這些欺世盜名之輩,如今坐享我派之成果,哪裏敢來老夫這裏領罪!”


    林長遠剛剛破了九天禦劍術的門禁,那入門的禦劍之術他早已熟記在心,不過是手到擒來。這處地勢為山穀,上空毫無阻擋之力,如有異變,他隻需抱著宗寂禦劍飛出這山穀就是。


    心中有所考量,自然無所畏懼,便道:“前輩好大的口氣,你篆刻石碑立下血誓,既然天下無你可懼之勢,血仇又怎會到現在還不得報!真正笑話!你以為幾句大話便能欺我小輩?可惜,你遇上我了。長遠自認無才無德,但最有一拿手,便是裝門麵,前輩若想嚇唬人,還望把那石碑給取了再來!”


    “哈哈哈哈,果然你們這些門派,盡出些道貌岸然之輩,你也算是深得其中精華了。”那石碑並不被他激怒,反而歎息道:“不錯,倒不怕告訴你,我如今已是半隻腳踏入黃泉之人,血仇不得報,我死也不瞑目。但是,天意憐我,我等了這麽久,終於等到了我派傳人!宗寂,你今天必須拜我為師!”


    “妄想!宗寂乃我天光劍門弟子,是不會跟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安安靜靜的進墳墓吧。若是以後我有空,倒是會來拜祭你一拜。”


    石碑突然晃動起來,往後麵移動開來,那幼豹輕輕一跳落在一旁。石碑下原來是個槽穴,從槽穴中升出一雙汙黑的手,慢慢探出一個灰黑的腦袋,滿臉風霜,溝壑縱生,雙眸暗沉,長滿細紋的鼻翼煽動著。咋一看,還真以為是什麽妖魔鬼怪,這副老態著實驚人,找不到一丁點修仙者應有的靈氣。


    這個老者抬起手指著宗寂道:“此血仇不共戴天!你身為昆侖之後,卻拜入仇家門下,如何對得起天地良心?我見你雖靈力微薄,天資也不算出眾,好壞卻是我昆侖之後。今日相遇,便是天命,有老夫傾力相助,定能讓你走上絕世強者之路,在這世上立起赫赫威名。到那時,你再召集我昆侖之餘部,定能光複我昆侖修仙大業,報我昆侖絕世之仇!”</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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