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長救我”門房控製不住地發出了唿救聲。


    這不就成了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 隻要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 這門房就是脾胃虛弱,再加上時常久坐, 飲食不規律,前列腺有點兒先兆問題,譚昭一副高人模樣,忖度片刻,便道“也罷, 你伸出手來。”


    門房立刻恭敬地雙手呈上,譚昭在虛空中一摸,分明什麽都沒有,他攤開手卻出現了一顆藥丸“服下它, 病症自愈。”


    門房連想都沒想,就把手指頭大小的藥丸一口吞下了,連一點兒猶豫都沒有,甚至吞完,還一臉地感謝。


    虞韶馬文才還能這樣怎麽做到的


    另外的吃瓜群眾就比較幸福了, 這必定是神仙手段沒跑了,大家夥兒雖然不敢窺伺內史府,但心裏頭無不覺得這內史府裏頭有貓膩。


    哎, 作孽啊, 這劉內史為官不仁, 居然招惹了妖孽


    譚昭雖沒進內史府, 但在外麵揪著門房唱了一出戲, 等劉內史知道的時候,已然是來不及了。在朝為官,誰還沒幾個對家啊。


    現在人多的是信服莊老之道,倘若今天他不把此事圓過去了,恐怕這年都不會好過。


    劉丹暗道晦氣,急匆匆從外邊趕迴來,看到還是個獨臂的潦倒道士,心中愈發輕慢,麵上倒是不露聲色,瞧著挺人模人樣的。


    但譚昭哪是那種好相與的,他扮演著仙風道骨、匡扶正道的正直道長,義正辭嚴地表明你府裏藏了妖孽,不想死趕緊讓本道大展雄威。


    並且,適時還替劉內史鞏固了一下記憶“此事,必定先應在”譚昭假做掐指推測一番,才又道,“遭了已有人遭了不測敢問內史大人,近些日子可有外嫁女的兒女前來拜訪”


    劉丹心頭滾跳,立覺來者不善,他左右四顧,顯然在考慮用強硬的手段驅趕人,卻沒想到他還未動手,這獨臂道士好大的膽子,居然直接跳上了院牆,強衝了進去。


    “不好,妖孽要化形了”


    謔好嚇人,有膽小的已經不敢看歸家去了,當然也有膽子大的貓在巷尾偷偷豎著耳朵聽,譚昭卻是不管這些,等到虞韶的之路,他就一路長驅直入,衝到了關著李自如的地下室入口處。


    演戲演全套,等著劉內史帶著人急匆匆跑過來,譚某人居然還摸出了一個風水羅盤,嘴裏振振有詞,比正經道士還像正經道士。


    係統宿主,打個商量,咱這種時候,能不念菜名嗎紅燒肉醬肘子蔥油麵是幾個意思


    民以食為天,多棒。


    係統並沒有這麽覺得,謝謝:。


    “住手”


    劉內史簡直想吐血了,卻被這道士帶來的力士擋住,他眼睜睜地看著人破解了那位高人設下的高明陣法,前後幾乎沒兩個唿吸的功夫。


    石門從外麵打開,黝黑的甬道裏傳來濃重的水汽,譚昭掩著口鼻,順著牆體,裏麵一聲喑啞的嘶吼傳了出來。


    所有人,虎軀一震。


    刀勞鬼的毒非常霸道,在沒有流遍全身之前,尚且還能斷尾求生,就像馬文才那樣沾了一點點,譚昭能用靈力幫人控製在小指。但像李自如這樣的,毒素浸潤全身,除非是有真正對症的解藥,否則要解毒必定需要功力相當深厚的人。


    像現在譚昭這樣的青銅級別,簡直是癡心妄想。


    “找到了”


    劉內史目眥欲裂,他反應也是快,一下子癱軟下來,賣起了親情人設“自如侄兒,不”


    譚昭並未跳進去,反是指揮已經輕車熟路的虞韶進去了一趟,片刻後,就聽到了甬道裏令人牙酸的鏈條聲,不一會兒,一個被渾身捆縛著鏈條的人被拉了出來。


    “嘔”


    這哪裏還有個人樣,鬼都比他友善。


    “不可以,不能見光,道長求求你,這是我那妹夫唯一的一點兒骨血,求您救救他”這改口,改得不是一般的快。


    譚昭假做不知,讓虞韶別把人拉出來,要擱陽光下化了,這出戲就唱毀了“他當真是你外甥”


    劉內史幾乎內傷“道長料事如神。”


    謔這簡直就是活神仙呢,鐵口直斷,看一眼就能辯妖孽,跟戲文裏的神仙一模一樣。


    這滿院的奴仆和力士,頗有一種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感覺。


    這場戲唱到這裏,終於迎來了高潮,雖然譚某人演技不佳,但這種戲碼並不需要人有多大的演技,某人張口就來“你外甥便是受了那妖孽的毒害啊。”


    劉內史心道要不是你多管閑事,他何必要演這場戲“竟是如此求道長救他一命。”


    “這”


    劉內史就差給人跪下了。


    譚昭這才開口“非是貧道不救,而是這妖孽狠毒無比,此妖名喚刀勞鬼,身伴風雨,平日裏藏匿深山,猶是不祥,隻要”


    劉內史此時突然大喊一聲“你說什麽不祥”


    譚昭點頭,沒錯啊,害人性命的妖物難道還自帶吉祥如意buff不成


    “你說謊”


    要擱從前,譚昭指定毒誓張口就來,什麽天打五雷轟啊,怎麽毒怎麽來,反正沒影響,但現在怕了怕了,於是他這樣開口“出家人不打誑語。”


    “不,這不可能,山神大人是不會騙我的,肯定是這個妖道誆騙我的。”劉內史心中緊張,不知不覺居然喃喃出聲,聲音雖然非常小,連他身邊的奴仆都沒聽清,但耳力非凡的譚昭和虞韶卻聽了個清清楚楚。


    虞韶一聽,果斷就炸了,哪個狗逼玩意兒居然敢拿著他們山頭招搖撞騙,他立刻衝上前,揪著劉內史的衣襟就道“什麽山神你說清楚”


    劉內史瞪大了眼睛,四肢突然僵硬了起來,虞韶一見不對,立刻用法力將人穩固住,他是正兒八經有真本事的,劉內史能感覺到,他的五指向天伸去,隻說了一句話“老夫便是死,也是會稽的內史大人”


    眼中狂熱,非是一般人能比。


    說完這句話,他就瞪大了眼睛,雙手一頹,死了。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劉內史整個人變得腐臭不堪,麵色鐵青,甚至周身也帶起了水汽,活像是已經死去的變種刀勞鬼。


    “殺人了殺人了道士殺人了”


    奴仆四湧而散,虞韶臉色極臭地踢了踢地上的劉內史,轉頭問道“他怎麽突然暴斃了”


    大概是因為說錯了話,當場去世


    譚昭搖了搖頭,說了一句話“你難道沒有發現嗎”


    “發現什麽”


    譚昭接下來的話,著實是讓人脊背發涼“咱們會稽的內史大人,早就已經死了。”


    “什麽”兩人齊齊震驚。


    “先不說廢話,撤了要緊”譚昭拿起地上的碳條,在地上寫上屍體有毒,乃妖孽所害的文字,又寫下屍體處置的法子,這才停筆。


    馬文才在這場戲裏,全程都當真背景板,他不太明白祝英玄讓他來的意義,隻是或多或好有點兒感覺,對於內史大人的死,他心裏無波無瀾,隻是有些好奇人死了,為何還能自如說話。


    “那他呢”虞韶沒好氣地指了一下甬道裏不人不鬼的李自如。


    譚昭想了想,從懷裏摸出了一張黃符,這迴是真的念動授予,符紙飛過去貼在李自如身上,瞬間將李自如收入符紙中。


    拿上符紙,三人撤得要多快有多快,等迴到別院,將偽裝的衣物一燒,神不知鬼不覺,任是誰也找不到他們。


    虞韶喝了一大口水,杯子砰地一聲砸在桌上“這可真是太刺激了”


    馬文才雖沒說話,心裏卻也是這麽想的。


    “你說那劉丹早死了,倒是說說怎麽個死法”虞韶想了一路,還是不信,那劉內史雖然人不咋樣,但要人味有人味,要影子有影子,怎麽就是個死人了活死人他也聽說過,絕不是這個樣子了。


    譚昭也是以前遇上過,才會知道,好久之前了“你有沒有聽說過,有人出意外死了,可因為某些原因,他認為自己沒死,人的執念有時候非常強大,當突破某個臨界值,就會讓人有種心想事成的效果。”


    “什麽原因”


    譚昭搖了搖頭“條件非常偶然,且非常苛刻,說實話我也不太明白劉內史居然能達成這個條件。”


    虞韶嘖嘖了兩聲“沒想到這人對官位的執念這麽大,大到把自己都弄活了。”


    “不是活,隻是一種狀態。”譚昭形容不出來,但意思就是那麽個意思,那天晚上他看劉丹就非常奇怪,今日麵對麵,他才算發現是怎麽迴事了。


    隻是他有些在意對方口中所謂的山神大人到底是誰。


    “那他為何突然就死了”馬文才冷不丁地開口。


    譚昭好看的指節敲著桌子,富有韻律的,像是某種預示一樣“想要打破這種狀態,隻有一個法子,那就是讓他認識到自己已經死了。”


    正是此時,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門聲,嚇得虞韶一下竄了起來。


    馬文才非常蔑視地看了人一眼就這破膽子


    看得虞韶很想擼袖子跟人大戰三百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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