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穿入中世紀的現代人,或許他缺乏必要的手腕,或許他沒有牢固的根基,但隻要抱對了大腿,而且擁有充足的資源,那麽他腦海中的知識,就將會成為顛覆性的力量。


    眼下的情況就是如此,就算沒有鑄炮的青銅,司南佩利用城中儲存的熟鐵也能夠對眼下這場攻城戰造成影響,不光是如同噴子一般的三眼銃,就連手榴彈和鬆木炮這類東西也在隨後被發放到了守軍的手裏。


    就算加勒多尼亞人的遠程火力再強大,單憑這個時代的技術水準,他們想要轟破帕黎的城牆也是極其困難的——就如同傳說中的那樣,帕黎城牆出乎意料的堅固,在原住民的眼裏這就是神的祝福,可司南佩卻懷疑,當初築城的時候是否使用了火山岩?


    當然,這方麵的課題和司南佩所學有些遙遠,整天泡在武器工場或者大學裏的他也沒空去鑽研這個,現在隻要知道,這一點對自己有利就好了。


    本來單靠防守是不可能獲得勝利的,但憑借幾次激烈的城頭攻防戰,帕黎守軍拿著頂多算是小作坊出產的土質火器,竟然打出了非常漂亮的傷亡交換比,反應到接下來的戰鬥中,就變成了加勒多尼亞軍明顯的後繼乏力和士氣低落,反之,帕黎城內的軍民倒是看到了戰勝外敵的希望。


    經過帕黎大學的學生們有意無意的散播,司南佩這個異邦人漸漸被當成了英雄對待——就和在城頭堅持奮戰的王儲於格一樣。而帕黎大學更多接受過基礎科學教育的人,也越來越多的來到了司南佩的麾下,投入到了為抵抗侵略而努力鑽研的浪潮中來。


    特麗莎就整天陪伴在他的身邊,有的時候親自為他捶背送水,有的時候則呆呆地坐在他的身邊,傻笑的看著他。


    一直到晚上。


    這一切令希爾梅麗雅不敢相信,直到有一天,在床頭,她忍不住問了自己的閨蜜:“特麗莎,這可不像你,你怎麽和墜入愛河的傻女人差不多?”


    “哪有啦,我隻是覺著……那個笨笨的家夥終於有點男子氣概了,你沒感覺低頭勾勒設計圖和在車間中埋頭苦幹的他有一種別樣的魅力嗎?”特麗莎輕晃著白嫩的大腿,“和那種滿身血腥氣的騎士和故作柔弱的小白臉都不同啦。”


    “那你的口味可真是夠獨特的,你這陣子也不來找我了。”希爾梅麗雅撅著嘴,“看來你是把我徹底拋棄了。”


    “怎麽會,我這不是在這陪你嘛……”特麗莎紅著臉搖了搖頭,“你最近不是一直在煉製藥劑嘛,而且再者說了,司他工作這麽辛苦,需要人照顧啦。”


    “那就讓卡拉來好了。”希爾梅麗雅擺弄著自己的手指,“我看你是真的迷上了那個異邦人了。”


    “哎呀,你都說了幾遍這種話啦,我說了沒有迷上他,就是沒有迷上他,他迷上了我可不代表我也迷上了他。”特麗莎流利的做著繞口令一樣的迴答,希爾梅麗雅捂著腦袋好半天,才明白了特麗莎的意思。


    “可是我總感覺那個和你長得一摸一樣的女巫克裏斯蒂娜好像也喜歡上了他的樣子,要不然說不通為什麽加勒多尼亞人堅持不殺他啊。”希爾梅麗雅腦洞大開,“聽一些逃迴來的俘虜說,司和那個愛德華鬧得好像很不愉快的樣子。”


    “啊——!真的是這樣嗎?”特麗莎捂著小嘴,顯然有些慌張,不過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不,我覺著那個克裏斯蒂娜和司之間是不可能的。”


    “為什麽?”希爾梅麗雅好奇地問道。


    “因為啊……這是女人的直覺!”特麗莎笑嘻嘻的迴答。


    希爾梅麗雅相當不滿:“這算什麽嘛……”


    她們正在說著話,一個大石塊就從城外飛進了城內的河裏,卻沒有濺起任何水花。而這些偶爾飛進城內的彈藥,她們也早就已經見怪不怪,或者說,習慣了,沒有引起她們半點恐慌——就像是日本人麵對地震一樣。


    不過她們也沒有注意,從帕黎攻城戰開始以來,這裏已經許久沒有下雨了,這在終年陰雨連綿的卡佩,可不是個好兆頭……


    加勒多尼亞中軍營帳之中,燭影搖曳,愛德華和克裏斯蒂娜正在對飲。


    愛德華微微晃著手中的高腳酒杯,透過玫紅的液體欣賞著克裏斯蒂娜美麗的倩影,而克裏斯蒂娜卻呆呆地拿著酒杯,既沒有飲用,也沒有去動桌子上的牛排。


    “今天的你很漂亮。”或許是喝了點酒,愛德華說話意外地大膽。


    “謝謝。”克裏斯蒂娜麵無表情,隻是點了點頭,算是承下了愛德華的誇獎。可實際上,她今天和往常一樣,並沒有做額外的打扮,隻是一如既往的穿著平時的白色長袍而已。


    愛德華沒有繼續說話,就隻是這樣靜靜地注視著克裏斯蒂娜。


    這樣異樣的沉默一直持續到被一個意外闖入到營帳中的高挑女子所打斷。


    她隨手把手中的長弓扔到地上,憤怒地對愛德華罵道:“哥哥,如今帕黎人拿出了越來越多亂七八糟的武器,我們每時每刻都有大量的士兵陣亡,再這樣下去我們不可能贏得這場戰役的!你卻不想想解決之道,反而在這裏和這個來曆不明的女巫鬼混!”


    克裏斯蒂娜皺了皺眉頭,並沒有搭話,隻是拿起酒杯輕輕地抿了一口。


    愛德華笑嘻嘻地對闖進來的女子說:“放心吧,伊薇娜,起碼到目前為止,一切還盡在掌握——你嘴裏的女巫,可是預見到了這些呢。”


    “預見?預見到了又有什麽用!哼,明明知道那個異邦學者的古怪,還讓他逃迴到了帕黎城裏,我看這克裏斯蒂娜也是夠蠢的!”名叫伊薇娜的女子說話毫不客氣。


    “讓加勒多尼亞的士兵造成了如此重大的傷亡,這確實是我的錯誤。”克裏斯蒂娜歎了一口氣,說道,“不過請您放心,公主殿下,神會幫我們答應這一場戰役的,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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