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迴來了?”許雲深真是又驚又喜,未等玉中歌下落,就跳到半空中,張開雙手。


    玉中歌下意識伸手,然後兩個人雙雙朝地麵墜落。


    不過沒有出現預想之中的兩個人摔成狗吃飯的樣子,單腳一點便輕盈地落在地上。


    許雲深抱著她轉了個圈,腰上的駝色飄帶畫出了個許久不見的圓。


    “咳……”旁邊的孟演輕咳一聲,示意這裏還有外人在。


    玉中歌連忙下來,一抹羞意轉瞬即逝——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變得強大了許多。


    “這位姑娘是?”孟演持著溫和的笑容,禮貌地問道。


    許雲深衝眾人點點頭,手放在玉中歌的腰那,咧嘴一笑“她是玉中歌。”


    陳語的白眼都要翻到玄牝之門那裏了。


    ……


    迴到會客室內。


    許久沒接觸人世的玉中歌,眼睛閃著光的看著室內各種華麗的裝飾。


    “玉……前輩,如果你喜歡,我可以差人送你一些。”孟演的臉上糾結了下,還是喊了前輩。


    畢竟對方可是道境,大唐建國後唯一的道境。


    不為道境,終是凡人,道凡兩隔。


    雖然他自詡與許雲深合作程度比較深,也不敢肆意妄為地稱唿弟妹。


    玉中歌此刻被請到了先前空缺的正位之一上,原本她不想坐那,隻想黏在許雲深旁邊。


    其他人不敢接受,於是讓許雲深也坐正位。


    兩張空椅子,現在不空了。


    玉中歌想起了她遇到的那些道友前輩,決定向他們效仿,於是也道“不必如此多禮,喊我全名即可。”¥愛奇文學……更好更新更快


    “好的,玉前輩。”


    “不必多禮……”


    “沒問題,玉前輩。”


    “喊全名……”


    “我們知道了,玉前輩。”


    許雲深撲哧一下笑出聲,與玉中歌眼神交匯了下,努努嘴別再糾結這些了。


    玉中歌隻得輕歎一聲“好吧。”


    “那,玉前輩,請問你先前說的裏世界之門,是何指?”


    玉中歌把先前天道灌輸給她的信息,大致給他們講了一遍,還順帶刷新了一下他們的世界觀。


    “大爭之世啊……”許雲深接受得很快,隻是皺皺眉,“表世界隻有最強者會受到影響,其他人都無關?”


    “是的。”玉中歌點點頭。


    “那這個最強,怎麽判定?天道確定麽,還是需要進行什麽比試?”許雲深拋出了玉中歌也未曾細想過的問題。


    屋外傳來一個聲音“天道對所有服食過信標的道境了如指掌,到時直接會判定最強者,並且到時實時更新。玉兒,你光惦記著你的情郎,也不肯仔細體會下大道中有沒有殘留信息。可是把我扔在那了。”


    “啊。”玉中歌聽出了聲音的主人,忙地站起來迎


    接她。


    看大修行者都是這個反應,其他人更不敢怠慢,也跟著站起來,微微低頭,看向門口。


    門檻處邁進了一條潔白且纖細有力的腿和一隻玉足,似是沒穿褲子。下一步,兩條腿都邁了進來。隻有兩塊紅布擋在兩腿中間,隨著主人的移步,兩旁的春光不停泄露,勾走了窺視者的眼球。


    一聲輕笑打斷了眾人的遐想。


    “看什麽看,我當你們奶奶都綽綽有餘了。”


    啪嗒,好像有幾人的綺麗幻想破碎了。


    “恭迎洛一白前輩。”許雲深起身作了一揖。


    洛一白擺擺手,走到了他的身旁,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嘖嘖道“竟然還長頭發了,看起來還挺像那麽迴事,衣冠禽獸的樣子。”


    “褒貶不一”在同一人同一句話中出現了?許雲深張張嘴,不知道怎麽迴。


    “好啦,師父,你別逗他了。”玉中歌抱著洛一白的胳膊撒嬌道。


    洛一白撇撇嘴,感覺徒弟在的時候真是無趣。


    “您是……‘幻君子’前輩?”陳語心中閃過了幾個念頭,然後鬥膽問道。


    洛一白看他一眼,見他也是一派衣冠禽獸的打扮,無端地來了一陣反感,也就語氣不大好地迴答“是又如何,不是又汝何?關你什麽事?把我喊得那麽老?”


    看來這個高齡女人在無理取鬧地拿人出氣了。


    陳語深唿吸了下,說了句“告罪”便低下了頭。


    孟演好笑地想你這個傻蛋就不應該說話,看我來。


    “洛姐姐,請問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孟演貼著自我感覺良好的微笑,不停地搓手點頭,頗具喜劇效果的討好做派。


    洛一白聞聲看去,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還別說,美人翻白眼都是美人,有種千變萬化,似嗔似怒的美感。不過說出的話就沒那麽美了


    “大叔你誰啊?我和你熟嗎?姐姐?你哪隻眼看得覺得我比你大?你摸著下巴上的胡茬子,心裏沒點數嗎?我又不是你奶奶,接下來該幹嘛幹嘛,問我幹嘛?您兩耳之間是無垠的虛空嗎?”


    許雲深佩服道“洛前輩,如果您到文聖的年代,那“舌戰群儒”的主角定是你了。”


    ……


    被無端嗆著的陳語憋了一口不大不小的氣,出了屋子也就釋懷了。


    畢竟人家是道境,不釋懷也不行。


    他冷靜吩咐親衛道“讓周間去征一輛黑船,一切從速從簡,將這個消息傳遞給父皇。”


    “是。”親衛跑開,方向赫然是長安禁軍駐紮的南城區。


    禁軍自從進入舒州府,便一直駐紮在背靠天心湖的南城,其心路人皆知。


    親衛的速度很快,半個城的距離,十分鍾便到了——這也得益於城內寬於兩丈的道路盡皆歸為軍用


    的原因。


    雖然在極為安全的城內,禁軍也從未停止過哨兵和巡邏,像是在防備誰。


    不過守衛也都認識這名親衛,也就沒有阻攔,甚至是直接無視了他。


    親衛跑到一個已被征用的裝飾精致的客棧門口,對守衛說“請通報周將軍,陳帥有要事。”


    守衛點點頭,其中一人進去通報,片刻後便轉身出來,允許了他的進入。


    三分鍾後,便有一曹的士兵,手拿著兵器,衝到港口。


    帶領者赫然是周間。


    周間一腳踩在已經倒在地上的港口負責人的胸口,惡狠狠道“給你一分鍾,找出一輛黑船,不然你的命就不要了。”


    “迴稟大人……我們這裏真沒什麽黑船啊。”負責人滿臉驚恐,但是嘴裏還是說道。


    因為私藏黑船,罪與走私等同,要判處充軍或者流放,同時上繳一半家產。


    一半家產,是要去當地衙門公證的。一般公證一次,財產也就被各個關節克扣了一半。


    所以上繳一半,在執行時,其實是等同於上繳全部家產的。


    所以這負責人也就不敢鬆口,因為他不知這位兵爺為什麽突然發威,要找起黑船來。


    周間也不會和他這種小人物解釋什麽,隻是有眼神一冷,鬆開了腳。


    他背過身去,一擺手。


    一道血濺起。


    “啊!爺,我說……”胸口一大灘冒著熱氣的血液的負責人,還沒來得及交代就雙目失去了神采,麵目猙獰。


    旁邊的夥計被嚇破了膽,癱坐在地上,顫抖著說“第三排……第七艘……”


    周間一個眼神,下屬便會意去確認,片刻後便迴來道“無誤,引擎是經過改裝的,裏麵還有五口人,已經處理掉了。”


    “梅湧,薑明,顧宏……”周間報出了十幾個名字,“你們和我走,其他人返迴軍營,嚴守消息。”


    “是!”


    一艘小船緩緩啟動,它的背後是六個被強權碾壓的百姓。


    ……


    “王爺,我們也要派人去長安麽?”


    孟演敲敲桌子,道“當然要,還要比陳語他們的人快。我們有道境修行者解惑,定然是天下最先知曉消息的一批人。現在告知了皇上,或許能博取一絲好感,能抵消些丟失封地的過錯。”


    “那派誰去?現在可用之人不多了。”


    孟演看他一眼“就你咯,我很看好你,這裏是五十兩,租一艘黑船去吧,不要聲張。”


    昨天還是一名普通士兵的焦江心情複雜,拿著錢袋子狂奔向南城區,心道“這算是臨危受命麽?”


    突突突……


    又一艘小船從港口出發了。


    它的速度好像還比周間他們那艘快一點。


    ……


    許雲深與玉中歌黏在一起,仿佛有說不


    完的話。


    玉中歌和許雲深說虛空的廣闊孤寂,其他世界的豐富多彩。


    許雲深則是和她說自己這一路的各種見聞。


    說到隨著定王向南撤退時,玉中歌眼中滿滿的擔心。


    一個談的是廣闊宇宙,一個談的是紅塵的摸爬滾打。


    大與小的碰撞之間,帶來的是無盡的新奇和樂趣。


    所以兩人一時間也沒什麽冷場,沒有出現隔著一層可悲的厚障壁的情景。


    不過和諧總歸是短暫的,正如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許雲深這裏的大勢,也陷入了合久必分的危急情況。


    段秋水牽著花花,進來就柔柔地喊了一句“公子”。


    緊接著,場麵陷入了寂靜無聲的地步。


    因為許雲深在談見聞的時候,故意略去了段秋水的存在,就是怕玉中歌產生誤會。


    好在花花無意識間及時救場,她脆生生喊了句“哥哥好,這個好看的大姐姐是誰啊?”


    “小玉你不要誤會,我帶著秋水是因為……”


    “沒錯,是因為我攔住公子,他不帶我我就不讓他走……”


    玉中歌深唿吸了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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