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還是毀滅,這是一個問題。


    ——某不願透露姓名的戲劇家


    “小玉,如何?想好了沒有?”


    玉中歌抬起頭,看向洛一白。


    先前的平台,已經隨著玄牝之門的建立而恢複如初,十幾位修行者又迴到了這裏。


    時不時還會又從外麵歸來一人,洛一白便會大致與來人交談一番,順路介紹一番玉中歌。


    而有關大爭之世的有關信息,其實洛一白在跟著老和尚修行時也有些耳聞。


    現在真正砸到了所有道境修行者的頭上,讓他們不由有些昏闕。


    雖然以前在虛空搜索物資就有些危險,還有不少道境隕落,但跟現在的大爭之世相比,簡直是大巫見小巫。


    其他人都是老狐狸,心理承受能力還是較強,而且活了那麽久,頗有些活膩了的感覺。


    因此他們更多的是有些興奮和挑戰感。


    玉中歌心中更多的是茫然和不知所措,一如當初麵臨是否要飛升的問題那般。


    她暫時沒有迴應洛一白。


    “怎麽了,小玉!”查拉圖從旁邊走過來,看向緊緊皺眉的玉中歌。他有著亞麻色的波浪卷頭發,眼窩深遂,天藍色的瞳仁。


    查拉圖是晚歸的幾人之一,錯過了見證玄牝之門的開啟。


    他修行的是智慧之道,是天斷山脈往西的漢帝國的聖賢。


    “不要愁眉苦臉,大地會擁抱你,給予你力量!你才如此年紀,不能讓痛苦女神經常親吻你的臉頰。”


    “好了,查前輩……我沒事的。”玉中歌剛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適應查拉圖這像唱歌一樣的說話方式。不過交談幾次之後,便被這種異域的風情給吸引了。


    查拉圖耷拉下眉毛,揪了下自己的胡須,念叨“說了兩次了,我不姓查。或者說,我隻有名,就是查拉圖。”


    “好的,查拉圖前輩。”玉中歌還有些沒適應。


    查拉圖又突然哈哈一笑“不要緊!因為我們都是超人!超人又怎會在意這些在地上爬行的東西呢!”


    他邊說邊走開了。


    洛一白輕輕在玉中歌耳邊解釋“習慣就好,這位前輩有時候會有些神神叨叨的,畢竟都活了兩千多歲了。”


    玉中歌輕輕點點頭,心中泛起一個念頭當真是大智若愚阿!


    “師父,你呢,打算選擇表世界還是裏世界?”


    洛一白心中早已有了定論,毫不思索說道“兩條路都一樣。”


    “都一樣?”玉中歌歪頭。


    “一樣沒希望。”一旁路過去找樊策鬥嘴的江夢扔下了一句話。


    洛一白無奈地看著這個蹦蹦跳跳走開的祖奶奶級的人物,無奈點點頭。


    強大如江夢前輩都這麽認為麽——


    玉中歌輕抿嘴唇,試探道“我們不應該放棄希


    望呀……?”


    “傻孩子,”洛一白輕輕撫摸她的頭,“看來你還沒經曆過絕望,這段時間我們帶你練幾次兵就知道了。”


    “練兵?不是十年後才開啟大爭麽?”玉中歌早已適應了洛一白的動作,感受著頭頂的動作,不由驚詫抬頭。


    “先合力暗殺掉強者,等大爭開啟後,對方世界便是任我們收割力量的羔羊了……或許,別人也是這麽想的。”


    原本看似最為混亂的大爭之世,沒想到此刻竟成為了黎明,而黎明前的黑暗在各個世界內湧動著……


    ……


    “大中?沒事吧?”許雲深拍拍身上的灰,一把把蔣大中拉了起來。


    “咳咳,沒事,就是灰有點大。”


    許雲深掃視了下周圍,見這舒州府城內的大部分建築都倒塌了,隻有少部分石製建築還頑強屹立著。


    士兵的隊形已經紊亂,而大部分將領臨危不亂迅速指揮著恢複陣型。


    霍時迅速下令“各衛出一營士兵,救援百姓,恢複秩序。其餘人警戒,警惕蠻族。”


    一衛是一千二百人,一營是三百人。在緊急時刻,霍時有權直接越過定王下令,以穩定軍心。


    這段時間的突擊訓練,讓舒州府的常備軍像樣了許多。眾多士兵開始清掃殘垣,救助百姓。


    “許兄,你有沒有覺得,天色變了?”蔣大中低頭看了眼影子,又抬頭看了眼太陽,疑惑道。


    許雲深抬頭看了眼太陽,刺目的陽光讓他微微皺眉,然後他隨口說了句“那是當然,日月交替幾十次,天色不變就怪了。”


    感歎間,霍時按命令領著許雲深去了孟演那,而蔣大中則被許雲深喊去陪段秋水和花花。


    又是熟悉的會客廳,又是熟悉的一群人。


    沒想到許家打造的這個會客廳倒不是華而不實,精致的同時還很堅固,這一番地動天搖下來,也隻是裏麵的家具混亂。


    不過很快便被下人收拾好了,隻有牆上的墨汁證明著剛剛發生了什麽。


    “許兄來了,快快落座。”孟演見許雲深進來,熱情地起身招唿他坐在自己旁邊。


    許雲深看了眼周圍的擺設八仙桌兩旁的位置空缺,不知是何用意。陳語和他的親信坐了一排,許家高層和孟演,以及許雲深坐了一排。


    “不知各位聚在這,是為了?”許雲深有些好奇,這些人不去賑災,反而窩在這裏是怎麽迴事。


    陳語冷哼了一聲,翻個白眼,沒有解釋他的疑惑。


    怎麽迴事,這人是小孩嗎?還是腦子被門夾了?


    這串問號,是浮現在除了陳語外的所有人心中的。


    包括陳語的親信,心中也在想為什麽老大一和許雲深對上,便頑劣如孩童一般賭氣……明明平日裏還是很正常的。


    還是許老打了個圓場,他“嗬嗬”幹笑兩聲,說道“大皇子不願出兵了,與王爺產生了分歧。”


    哦!難怪人都排排坐,和要打架一樣。許雲深恍然大悟。


    “那現在說到哪了?”許雲深問道。


    陳語看他一眼,這迴願意接話了“現在天生異象,蠻族狂信長生天,自然不敢輕舉妄動。而地震下來,大唐各地必然受災嚴重,難以再支撐起戰爭。”


    “你說得對。”許雲深沉思一會,並沒有因為他和自己的敵對就否定對方的看法。


    孟演急道“那我大唐失地不收複了?這可是千古罪人的行徑!”


    “你說的也對。”許雲深認真點點頭。


    陳語又冷哼一聲,道“誰丟的誰去收,憑啥要我出兵?禁軍可都是長安千辛萬苦培養出來的精兵!而且我看你最近兵練的也不錯嘛,如火如荼的。”


    孟演總不能拆自己台階,說那些都是沒上過戰場的草包,外強中幹,一旦和蠻族打起來便是傷亡慘重,難當大任。


    幾位大佬在討論問題,其他人隻能安安靜靜地聽著。


    “這樣……折中一下,陳語隻出部分軍隊,不像以前那樣出完,而且指揮權你自己保留。王爺怎麽看?”


    孟演點點頭,他讓霍時帶許雲深來就是這個意思,想讓其來做個平衡的支點。


    陳語好笑問道“隻出部分軍隊,還是我自己指揮?那剩下的兵放在城裏?我能放心?一個兵都別想要,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個陳語簡直蹬鼻子上臉了。孟演的眼神有些冷。


    他不過就是暫時落魄地失了地盤和人口,未曾想被個侄子輩的人壓到頭上來,他有些受不了。


    外麵突然傳來一陣驚唿。


    “魚!魚!魚!”


    “不,鳥!大鳥!”


    “啊!”


    屋內眾人猛地站起來,互相看了眼,衝到屋外。


    眾人抬頭望去,隻見頭頂有一塊碩大的陰影,直奔天空而去。


    許雲深摸摸腦袋這不是那隻被他暴打的鯤鵬麽?


    它是要去哪?


    飛升?沒有光柱啊?


    許雲深的目光在天上逡巡。


    突然他發現了還沒被鯤鵬遮蓋住的那部分天空,頭頂的正中央有一扇門。


    那是……?


    正午時候被刺眼的陽光遮擋了視線麽?


    鯤鵬現在已經化為了大鵬,十裏大的翅膀帶起了陣陣狂風,席卷大地。


    唿啦唿啦唿啦。


    大鵬直直地撞向那扇小的可憐的門。


    它的身形變得虛幻了起來,產生了層層波浪,一閃,便消失不見。


    眾人目瞪口呆。


    “那……是什麽鳥?”陳語張張嘴,額頭還有幾滴冷汗出來,看來這種奇異的景象對他內心的衝擊不小。


    如此大的生


    物,對渺小的凡人來說,無異於天災了。


    “那不是鳥,是鯤鵬。”許雲深歎了一句。


    “鯤鵬?”陳語咀嚼著這兩個頗為陌生的發音,假裝用功看書的他怎會看一些冷門的奇經怪誌呢,所以也就對這兩個字不甚敏感。


    許雲深皺眉,覺得這個世界發生了他所不知道的一些變化。


    或許因為實力的衰退,天道也把他開除道籍了……所以沒給他發消息,真是好現實一天道。


    “還有,那扇門是……?”孟演求助地看向許雲深。


    許雲深張了張嘴,正想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突然頭頂飄來一道聲音“那是裏世界之門。”


    如此熟悉的聲音!


    許雲深猛抬頭,迎著光看到一個思念已久的身影————玉中歌。


    她嫣然而笑,仿若生命絕美之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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