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得幾日,山頭上的修士聚集的更多了,成群結隊安營紮寨,連許久不見的承天門都由清風帶隊前來了,甚至同來的還有幾位從來見首不見尾的太上長老;這般大的陣容自然引得顧小月跑去偷偷打聽,卻被清風偷偷告之,大夥共聚在此地並非因中州災事,而是此地若隱若現有仙氣騰空,有經驗的老道修士便推論,此地必然有仙器出世。


    清風直言相告,自然是知顧小月即便是知道了這消息,也無力去奪取那仙器;可誰又料得著,她雖沒有仙器,手中卻有個活生生的仙人呢?


    顧小月聽了,迴去後便一把便揪住金老頭的衣襟逼問道:“那仙器什麽的,是不是你們搞得鬼?準備做誘餌的?”


    金老頭一把揮開顧小月,道“尊重點,再怎麽說老夫也是個神仙。”


    顧小月哼哼道:“落界的神仙不如狗,若你不是神仙,我還懷疑不到你身上呢,”她轉身坐在一旁,冷冷道:“說吧,你們是什麽打算?”


    那自稱神仙的金老頭倒也不含糊,整整衣冠,望向顧小月道:“你不都想到了麽?”


    “借著名義將各地修士騙來?然後一網打盡?然後一口吞掉?”顧小月一邊說著,自己卻有些不敢相信,道:“你們也不怕撐著!”


    金老頭神色得意,放眼遠望,“小姑娘家膽子太小,渾然不懂期間奧妙。”


    “你瞧瞧外麵山頭上的人,”顧小月指了指外麵,“便是一人砸個雷,都能把你這一身仙骨砸碎了,你還想吞下去?”


    “誒,不是我,”金老頭指了指地下,“是你夫君。”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起來,顧小月便滿肚子都是氣,她怒哼哼道:“你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交出去?你說一身仙骨引人垂涎,還是一把沒引子的仙器吸引力更大?”


    金老頭瞄了她一眼,篤定道:“你不敢。”懷璧其罪,這姑娘沒那麽蠢,若她交個仙人出去,難保別人不會懷疑她還私藏了其他。


    可惜的是,這條對別人而言必然能行的道理,顧小月卻懶得去管;她自來便是塊滾刀肉,橫豎也沒怕過什麽,尤其如今這老頭又點戳了她最不想被人提到的一點,於是便自然而然的怒了。顧小月豎眉冷笑道:“你看我敢不敢,”說話間,袖中便放出了一根草繩,直直纏上對麵那人,如同一隻繭般層層纏繞,然後一手拖著便要邁步往外走。


    一邊走著,心裏還在盤算,不如脫遠些,交給承天門?或是玄天門?亦或者幹脆賣個人情給許家?那金老頭原本是一聲也不吭嘴硬得很,直等著顧小月拉著他毫無退縮便要去掀人家帳篷上簾子之機,才放聲大叫道:“你還真敢啊!”


    顧小月迴頭冷笑,“我有什麽不敢?眾人都知道我顧家人少力微,啃不下你這塊硬骨頭也是正常,如今交出去了,好歹也能分點骨髓。”


    她這麽一講,金老頭這麽一聽,也慌了神,忙道:“停下停下,咱們好商量,好商量。”


    顧小月懶懶揚了揚手中的繩子,“有什麽便在這說吧?”


    金老頭躊躇了片刻,才道:“我果真是你家先祖的老友……”


    “行了,”顧小月揮手打斷他,“進去吧,”說者便又要去掀。


    嚇得那老頭冷汗片刻便布滿了額頭,急忙嚷嚷道:“我有信物,我有信物!!”


    顧小月可算是見著什麽叫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她偏著頭將信將疑的那眼光掃了幾遍那老頭,老頭立馬表示信物隨身攜帶,便在他胸前塞著,待顧小月毫不猶豫伸手掏過來看時,他又討好般傾頭道:“你瞧瞧,這劍墜子的花樣,不正是你家的家徽的模樣麽?”


    顧小月看了他一眼,直白表示:“我沒見過…”


    “……”


    此人姓金,若算起來還真有些來曆,非但是九重天上的神仙,並且還身負司職;因而上界的顧家雖在八重天上,倒是也刻意與他交好,為得便是能夠從他口中探聽到一二。


    金神仙司職點仙簿,專在上界接仙台上工作,手中有金冊一本,錄盡下界修仙之人;而其上的名字也按著修士修為高低與即將飛升天界的時間自動排序。


    顧家祖上飛升這千百年,卻再沒見著子孫跟上來,心中不免生了疑惑,但天規深嚴又不敢隨意下界查看,因而隻好打這位老神仙的主意了。


    可惜得是,金老頭雖明知其中緣故,卻怎麽也不敢將其說出來告之顧家一二……


    聽到這裏,顧小月冷冷噢了一聲,打斷道:“那你如今打算告訴我麽?”那架勢,似若不告訴她,便要立馬將他拉出去與人分食了一般。


    金老頭冷汗留了滿額也不敢擦,隻道虎落平陽被犬欺,還得速速點頭道:“我原本就準備告訴你的。”


    顧家便是在上界裏也算得奇葩一般的人物,家中十人飛升,連帶著亭台樓閣,連閑散養在亭子裏的牲畜也帶上了好幾隻,真可謂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待升到上界後又不甘天界無聊生活,自個主動搬去了第八天,那在落地生根,過得幾年日子便安逸起來,家中後輩也被一個個生出來;將第八天弄得一副煙火神仙模樣,讓上麵的天帝好生心煩。


    天帝心道,便是這麽十個人都能弄得壞了一重天,若再上來幾個,還有他清靜的時刻?於是大手一揮便招來金老頭,讓他將金冊上代表顧家仙緣的紅線一一劃斷,這樣一來,即便有了修為卻無仙緣,那些令人生厭的家夥也再無法上界來了。


    而顧家卻不知這事,隻道自家飛升前留下那麽多心法寶典,怎麽說也該成就了一兩個,這麽等啊等,一等便是近千年,待終於發覺不對之時,金老頭又出了另一件事……


    “什麽事?”顧小月從善如流的接口道,隨即又覺著不對,改口道:“等會,你先將我家之事說清楚。”


    “這還有什麽好說的?”金老頭似極不情願的從袖子裏掏出一本破破爛爛的冊子來,封麵缺失,連裏頭的紙張也已發黃發黑,翻了幾頁遞給顧小月道:“你自己瞧吧。”


    顧小月探頭一看,眼尖的便一眼瞧見了自家的名字,道:“這是何解?重點標記?”她指著自家名字上那似是金色帶著小尾巴的墨點。


    “老夫還要問你呢,”金老頭沒好氣道:“你到底是從哪冒出來的?老夫特意去地府對過生死簿,顧家如今是三代單傳,哪裏又冒出個閨女來了?”


    顧小月愣了愣,揉了揉腦袋道:“你這是什麽話?我自然是我娘生出來的……”她語氣雖堅定,說到最後卻還是顫了顫尾音。


    金老頭悶悶的哼了聲,“事為反常即為妖,若不是你,老夫也弄不著到如今這般地步。”


    “關我什麽事?”顧小月大聲嚷嚷著,似以為聲音越來便能掩蓋心虛一般,“倒是你,斷了我家成仙路,如今還敢亂說?”


    金老頭將手上冊子一摔,“你這小姑娘好不講理,我一個小神仙,能左右那般事麽?”他心中想說那是天帝的主意,卻又委實不敢說出口。


    倒是顧小月嘀咕道:“那天帝也實在太小氣了,就因為這麽芝麻大的事,居然不讓人成仙了。”


    金老頭在心中歎了聲,隻道這姑娘是因未曾上界看過,才會說出這般話來;他心中思付一番,嘴上道:“老夫問你,你可認識一個身負魔根的修士?”


    顧小月狐疑的掃了幾眼老頭,疑聲問道:“重黎跟你說的?”


    金老頭露出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低聲道:“老夫便與你將話說開了罷,”他晃了晃身子,頗為不自在道:“你先將繩子解開,再找個僻靜地方。”


    實則原本顧小月也是嚇唬他,帳篷裏根本沒人,因“仙器出世”幾乎所有人都去翻山尋那東西去了,哪裏會浪費人力守在帳篷中;不過膽大的怕不要命的,總歸是她嚇唬人的本領要比這老頭棋高一著罷了。


    不過為著寬心,她還是將老頭又一扯一扯的又帶了迴去,順便在屋內外布下禁製與隔音咒,待收拾好一切,才攤手道:“說罷……”


    金老頭極不自在的扭了扭,提醒道:“解繩子。”


    “事真多,”顧小月白了他一眼,動手將繩子收了迴來。


    鬆了綁全身也輕鬆了些,那老頭伸了伸懶腰,便坐到側邊的一把椅子上,淡然開口問道:“你知什麽是魔根吧?”


    “知道,”顧小月沒好氣的迴答,不就是懷璧其罪的那個壁嘛,若沒那東西,恐怕宋靖仇如今還活得好好的。見老頭頗有深意的望了她一眼,就差沒在臉上刻上“不,你不知道”這句話了;似乎某些人總愛故弄些玄虛掉人胃口,並且還真有人願意配合;因心中著實有些緊張,顧小月也隻好配合著改口,道:“唔,似乎也不大知道,”她眼珠轉了轉,傾身道:“前輩可能解釋解釋?”


    金老頭聽了似極為滿意的摸了摸胡子,哼哼道:“魔根出顯於世有記錄的不過兩三次,而次次都是修士們的噩夢,對於修真界來說,更無異是極大的破壞;無論是天才地寶,靈丹靈石靈脈,亦或是修士本身都會受到極大威脅;”他頓了頓,又恢複那陰惻惻的嗓音問道:“你可知,那破壞力極大的魔根是由何而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顧家這種就是不良移民 最後被移民局發禁令~


    今天在看《爸爸去哪兒》耽誤了碼字··罪過,罪過·明天起的早就兩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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