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擔任押運錢糧的三人,內侍王承恩,左都督許顯純,戶部左侍郎高舉義。


    王承恩代表的是新帝朱由檢,而許顯純卻是代表著閹黨,戶部侍郎代表的是國庫,此次餉銀與往常一樣,都是以國庫的名義贈予,故戶部來人也無可厚非。


    這次餉銀由一千名禁軍押送,十幾輛馬車浩浩蕩蕩的駛來。


    洪承疇看著越來越近的車隊,心中豪氣衝天,有了這一百萬兩白銀,自己便可以大展手腳,整肅軍紀,訓練新兵,還皇上與朝廷一隻可戰之師。


    車隊到了跟前,洪承疇曹文詔率領著八名參將上前迎接。


    雖然王承恩在內侍之中沒有什麽職位,不過卻是新帝最親近的人,三人之中,以他為首。


    “王公公,許都督,高大人一路辛苦。”在來京的時候,洪承疇便在路上做足了功課,對朝廷之上的官員都頗為了解。


    “洪提督為皇上辦事都不嫌辛苦,雜家隻是送了一趟糧餉,有何辛苦可談。”王承恩一臉笑意的說道。


    許顯純看著掛在營旗之上的一顆人頭,冷笑一聲道:”洪提督好大的官威,這一上任,便殺人祭旗啊。"


    洪承疇深知自己現在是為皇帝辦事,身後站的是皇帝,故對許顯純的譏諷,沒有一絲忌憚。


    “本官也是為皇上做事,殺了這些貪慕糧餉之人,以正軍紀而已,若是許大人看不過眼,可以上奏皇上,告本官一狀啊。”洪承疇說道。


    許顯純冷笑一聲,不在說話,心中已經記恨上了洪承疇。


    官員之間的交談結束,便開始察驗銀兩,禁軍撤離車隊,由三大營士卒把一個個木箱抬下了馬車,千總把總數百人便上去察驗。


    花了一個時辰,查了三遍,得出了一個洪承疇不想得到的數字,八十二萬兩,少了整整十八萬兩。


    當千總一次次稟報這個數字的時候,洪承疇與曹文詔的臉色漸漸黑了起來。


    ”王公公,這到底是怎麽迴事?皇上說是一百萬兩白銀,此時為何隻有八十二萬兩?那十二萬兩到哪裏去了。“曹文詔不比洪承疇,直接開口詢問代表皇上的內侍。


    王承恩被搞的有些下不來台,看著三大營那些千總把總與士卒看著自己的目光,心中不由叫苦,他隻是臨時被朱由檢派下來的,從內庫察驗運往戶部,又從戶部察驗往三大營運來,這兩次察驗自己都不在跟前,當然不知道說好的一百萬兩白銀為何會少了整整十八萬兩,頓時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隻能把目光轉向高舉義與許顯純二人:”兩位大人,這是怎麽迴事?“


    許顯純冷冷一笑道:“曹總兵不清楚,難道洪提督還不明白嗎,我們勞師動眾,又調集了數千名禁軍,那麽多人,難不成就不能拿點辛苦費嗎?”


    曹文詔聽完後,走上前來拽住許顯純的官府道:“親苦費,你竟敢如此說話,你們吃著朝廷的俸祿,便要為朝廷當差,押運錢糧,竟然敢中飽私囊,三大營的眾多問題便是你們這些貪官引起的。”


    許顯純雖然是北鎮撫司的都督,是個武官,可卻是個實打實的讀書人,被曹文詔拽著當然脫離不掉。


    “曹文詔,你,你大膽,竟敢對本督如此無禮。”


    “那十八萬兩你給還是不給。”


    許顯純看向後麵的禁軍道:“你們傻愣著幹嘛,給本督拿下這個莽夫。“禁軍跟著許顯純來,當然聽命於許顯純的話。


    數十名禁軍拔刀向曹文詔走來,不過三大營的士卒也不是吃醋的,自有上百人出列,站與曹文詔身前,持著火槍對著禁軍。


    大家都是熱血男兒,誰能受得了,千餘名禁軍盡皆拔刀而出,眼看著一場械鬥便要開始,不過從大營中又湧出了三四千人馬,手持長槍,刀柄,把一千名禁軍統統包圍,而且因為是三大營的駐所,人數越來越多,看著那麽多人,千名禁軍有些膽戰,不敢在往前走一步。


    軍隊對峙,還是一個國家的軍隊,這該是多嚴重的政治問題。


    洪承疇眉頭緊鎖,對曹文詔越發不滿,他為何會如此莽撞,會壞了自己的大計。


    曹文詔真的隻是個莽夫嗎,不,若他真的是一個什麽都不懂的莽夫,在上個時空中也不會闖出那麽大的威名,他這樣做,有自己心中的打算,文官之間的道道,他很清楚,若是不把這事情鬧大,洪承疇定是會屈服,十八萬兩白銀是小事,最重要的便是這十八萬兩會讓自己與洪承疇剛在營中建立的威望煙消雲散,以後推行軍令定會無比艱難,這些事情作為文官的洪承疇卻沒有想到,他認為的便是有軍令,有糧餉,有賞有罰,便能管理好軍隊,實然這也是對的,不過還有最重要的一條作為文官的洪承疇永遠不會明白,士卒歸心比什麽都重要,此時曹文詔做的一切便是為了這個目標。


    ”你給還是不給。“


    ”曹文詔,這是死罪,你可明白。“


    “曹將軍,快快鬆手,不然皇上也保不了你啊。”站在一旁的王承恩趕忙勸慰道。


    那十八萬兩去了哪裏,作為戶部左侍郎的高舉義比誰都清楚,看著引發的後果也不由心驚膽戰,這要鬧到禦前,該是多麽大的政治風波。


    “曹將軍快快鬆手,那筆銀兩,許都督沒有動一分一厘。”高舉義趕忙說道。


    “哼,高大人,我一看你便是忠臣,在看著這許顯純,便是個大奸臣,那筆銀兩就是他拿的,許顯純,你還還是不還。皇上親筆下旨的錢糧你也敢動,你信不信,我讓你血賤當場。“


    許顯純冷笑一聲道:“銀兩就是本督拿的,本督偏偏不還,你敢殺本督嗎?”


    曹文詔敢殺嗎,若是敢的話,他真的是個徹頭徹尾的莽夫了,可即便不敢殺許顯純,讓他受些皮肉之苦,卻是敢的。


    一拳打在了許顯純的臉上,許顯純大叫喊痛,嘴中鮮血直流,一顆牙齒竟然脫落。


    “你,你竟敢打本督?”許顯純滿臉的不相信。


    曹文詔一推便打許顯純推到在地,喊道:“銀兩你還不還?”


    許顯純突然明白,若是自己說不還,指不定還會被打,咬著牙說道:”還。“


    站在一旁的高舉義王承恩都鬆了一口氣,要是許顯純堅持下去被活活打死,那他們兩個人也會受到株連。


    ”空口無憑,來人,拿紙筆。“


    一名參將趕忙遞過來紙筆,曹文詔接著後,便遞給了許顯純,讓他書寫欠條。


    許顯純北鎮撫司的都督,都是嚴刑拷問別人,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今日。


    許顯純咬著牙,接過紙筆寫下了欠條。


    這場軍隊對峙以許顯純的退步結束,受盡屈辱的許顯純與王承恩高舉義三人率領著千名禁軍離開了大營。


    這場對峙結束了,可誰都清楚,還沒有結束,更大的政治風波正在駛來,兩日後的大朝會注定是一場龍爭虎鬥。


    待到許顯純走後,黑著臉的洪承疇看向曹文昭冷冷的說道:“曹將軍,你簡直太莽撞了,你可知道,許顯純身後之人是誰?弄不好,我們二人都難逃此難。”


    曹文詔當然清楚許顯純是魏忠賢的人,可他卻認為皇帝召他入京,是真的想要重用他,這些事情根本就不用自己擔心,自有皇帝為他擺平。


    “洪大人多慮了,許顯純背後之人再大也大不過皇上,皇上說了給我們一百萬兩,定會分毫不差。”曹文詔擺擺手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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