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乙盤坐在蒲團上，雙手自然下垂，凝神斂息，意識隻在乎於心髒的律動和唿吸，漸漸的他進入到了忘我之際。
因為這是修法，靈力內斂，丁乙幾乎沒有守禦。任憑楊琪的精神力滲透侵襲。
楊琪的精神力長驅而入，以一種詭異的高頻振蕩作用於丁乙的腦域，原本平靜如水的腦海中漸漸驚濤駭浪，電閃雷鳴，這一刻丁乙如遭雷擊，原本不動如山的身子開始劇烈的晃動。清秀的五官開始動作：凝眉，皺鼻，嘴角牽動……
無邊的黑暗，極度的嚴寒，這是凍徹心肺，冷到骨子裏的陰冷。這種感覺似曾相識，這種滋味永生難忘，這是……
丁乙猛然驚醒。他睜開了雙眼。駭然發現自己渾身赤裸，身上不著寸縷，而且自己竟然是在一個玻璃槽內。槽內盛著藍色的粘稠液體，他的大半個身子都浸泡在這種散發著陰寒氣息的液體中。那陰冷到骨子裏的感覺，應該就是自己浸泡在這不知名的液體中造成的反應。
四周都是這樣的玻璃槽，丁乙發現除了自己，還有十來個和自己一樣的人，也都是不著寸縷呆在玻璃槽中。不過這些人都是雙眼緊閉，不知是死是活。
除了這些玻璃槽，不遠處有一張非常大的工作操作台，上麵擺著各種燒杯、量筒、試管，九曲十八拐的冷凝器裏麵是鮮紅的液體。
這裏應該是一個生化實驗室。
這是什麽地方？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一團團疑問浮現心頭，自己很篤定，自己肯定沒有來過這裏，不是說這是一場悲痛莫名的迴憶麽？等等，自己怎麽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呢？
“乙亥二零一九，你醒過來了。感覺怎麽樣？”
丁乙還在發怔，一個聲音傳來，丁乙這才發現自己浸泡的玻璃槽前，出現了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青年。這個青年鼻梁高挺，略帶一點鷹鉤，眼眶有點內陷，眼珠子微微有點發黃，額頭很高，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
“你是誰？這裏是哪裏？為什麽我會被裝進這玻璃容器裏，我的衣服呢？”
丁乙很不喜歡，這個青年鷹瞵虎視的眼神。
“乙亥二零一九，你應該很慶幸自己沒有死，還活著，你隻需要迴答我的問題就行了，不當問的就不要再說了。”青年冷聲說道。
“告訴我這裏是哪裏？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從青年的表現，丁乙明顯感覺到了一種令他心悸的惡意。這有些令他發狂，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毛骨悚然，他被激怒了。
“砰砰砰”的撞擊著玻璃槽，徒勞的掙紮，不死心的一遍遍撞擊。
“小關，你又在搞什麽鬼？”不遠處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
叫小關的青年，連忙迴道：“老師，沒什麽，我隻是按例巡查，這邊乙亥二零一九醒轉過來了。”
“喔？這個樣本，倒還有點意思。”一陣小聲的嘟囔聲傳了過來，一個腦袋很大，個子不高的中年男子，也不知從那裏轉了過來。
“還真是醒過來了，乙亥二零一九，你還好嗎？你還記不記得我？”中年男子微笑著和丁乙打招唿。
“我記得你老母，快把我放出去……”丁乙嘶吼著，咒罵著。
中年男子並不生氣，相反看他那副神情，還很高興。難道這個家夥是個變態，喜歡別人問候他母親？
“樣本很有活力，很好，很好。這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樣本，小關，你怎麽看。”中年男子問身旁的青年道。
小關凝神想了想，說道：“樣本血液中的血清含量，低於普通樣本百分之五。血細胞分析比對，樣本的一部分細胞活性異於常人。但是我們現在，還沒有辦法分離，這種活躍的細胞，和同組的樣本比對分析還沒有展開，說實話，我剛開始並不看好他……”
小關和中年男子對話的內容，都是一些專業的術語，裏麵提到的什麽活性因子，什麽酸堿度，細胞分離技術等等。丁乙算得上是博學多才，基本上可以做到過目不忘，但是這兩人的對話，丁乙還是猶如聽天書。沒有幾句聽得明白。
中年男子和‘小關’根本就不在意裝在玻璃容器裏麵的人，繼續探討一些學術上麵的話題。
丁乙捶打著玻璃槽，兩個人全然沒有理會他。
“老師，報告您一個壞消息，我們遞上去的報告，被打迴來了。審議委員會沒有通過，不就是要他們增加一點原木的數量麽，我就搞不懂，這些家夥為什麽這麽死板。”小關突然換了一個話題。
中年男子歎了一口氣，不想就這個話題深入討論。
小關察言觀色，又道：“老賈那邊說了，他那裏可以提供五千根原木，不過他要求我們提供至少三十顆果子。”
中年男子揉了揉太陽穴，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
“小關啊，賈春生這個人，以後你還是少和他接觸，你別忘了他的老師是誰，他的底子可不幹淨。”
小關好奇問道：“當初可是他告的密，不然誰會知道石益輝，會是真理會的人。這可是近三十年來，國安會捕獲的最大咖。他們雖說是師徒，可是不正是他出賣了他的老師嗎？他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中年男子道：“石益輝雖然是閣員，不過隻是監察部的一個次長，而且他的職權也不是很大，負責的事務，涉及到的機密等級也不是很高，很難說，他不是真理會的一著棄子。而且他被捕過後沒多久就死了，這很難說得清楚，賈春生是不是故意泄的密。不要過度的相信內務部的那些手段，要知道真理會可是百年以上的教派，裏麵能人異士眾多，許多稀奇古怪，意想不到的手段和方法層出不窮。”
小關反駁道：“賈春生不是經曆過好幾次暗殺麽？”
中年男子捏了捏鼻梁道：“我也不能判定他是否就是真理會的人，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理會的苦肉計，反正真理會是個很邪門的教會，我們還是少沾為妙。”
小關道：“那要不幹脆迴絕他算了。”
中年男子稍稍糾結了一小會兒道：“‘涅槃’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馬上就要到收獲的時候了，這些原木對我們很重要，這樣吧，你跟他說再要三根楓木，原木可以減少一百，否則就不要再談了。”
小關點了點頭，徑自離開了。
中年男子轉過身來，看著玻璃槽裏麵的丁乙點頭道：“有活力真好。”
丁乙在玻璃槽裏，完完整整的聽清了中年男子和‘小關’的對話。他早就停下了無謂的錘擊，這牢固的玻璃容器，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在裏麵赤手空拳打破的。
他聽完中年男子和小關的對話，整個人都魔怔了，他癡癡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大頭、矮個中年男子。心裏麵掀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說，先前丁乙對這裏還是一無所知的話，現在他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
他不僅知道了這裏是哪裏，而且還知道了中年男子和小關的身份。
關鍵就在於中年男子口中所說的‘涅槃’！
涅槃不是指傳說中的鳳凰浴火重生，在這裏，指的是一個計劃，‘涅槃計劃’！
原木也不是指的是木頭，而是平民，這個楓木很有可能是指火靈資質修真者，眼前的兩位對血液研究這麽有深度，中年男子稱唿他的學生叫‘小關’。
難道這就是《源之謎》的作者李在民麽？小關應該就是他的學生關棠了。
自己為什麽會知道這些，因為《源之謎》有好幾個章節，就是在講‘涅槃計劃’。不過奇怪的是‘涅槃計劃’不是早就成功了嗎，怎麽李在民卻說‘涅槃’還沒完成。還有李在民和關棠他們，不是現在正在被通緝麽？他們怎麽還在堂而皇之的搞他們的研究呢？
一個一個問題浮現，思緒紊亂，邏輯上有些錯亂。
難道自己再度穿越，迴到了李在民研究‘抗火藥’的那個時空，而自己非常不幸的還成為了一根原木。丁乙有些戰栗。又有些亢奮。
“李在民！”丁乙嘶啞的聲音讓自己都害怕。
這個改變自己命運的男子，丁乙真正接觸修真就是從聽到這個名字開始的。
無數個深夜裏，丁乙想象著，這個比地獄的魔鬼還要可怕的男子，將自己拖到手術台上……這個原本模糊的人物形象，原來長得是這麽個鬼樣子！
“喔，你認識我？”中年男子臉上的笑容更勝。
“不要繼續做哪些實驗了，你手術刀下麵可都是和你一樣的人，他們和你一樣，都是爹媽生養的，都是有血有淚，活生生的人，你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你的親人、愛人，會跟他們一樣的遭遇呢？他們僅僅隻是想好好活著，生命是神聖的，你不可褻瀆！”
李在民來了興趣：“乙亥二零一九，沒想到你熬過了三次實驗，進化了，告訴我，你的天賦資質是什麽？不要告訴我你最新的天賦是耍嘴皮子。我可以給與你最後死亡的權利！”
這是一個毫無道德，毫無人性的家夥，也許在他看來，隻是一根原木在各種複雜的實驗過後，產生了變異，是實驗的產物。他根本就不在意丁乙的說話。
道德勸說，隻能是對那些良心未泯，還有道德底線的人，規勸才有效。
而李在民顯然不在這個範圍之內。
他很欣喜的看著丁乙，他有一種類似於造物主，神靈的感覺。在他看來，丁乙現在的與眾不同，正是他創造的。這實驗室就是他的神國，是他創造出來的類似於丁乙這樣的變異體。
在這個屬於他的世界，他就是主宰，他就是神邸！
刹那間，丁乙讀懂了李在民的想法。
丁乙笑了，他狂笑、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夏蟲不可以語冰！
李在民有很好的的耐性，他觀察著玻璃槽中的變異體。眼睛閃爍著幽幽綠光。
從事科研的大多數都有眼神通，觀微可知著，由表及裏，由淺及深。動見觀瞻，不知道李在民到底在想些什麽，在看什麽。
“李在民，你不是問我獲得了什麽天賦神通嗎？我告訴你，我能看到未來，你知道嗎？你還有你的弟子最後是什麽下場嗎？我告訴你，你和你的弟子最後是人亂刀砍死的，你跪在地上像狗一樣的哀嚎，祈求，不過沒有什麽用。你的肉被烹飪成狗糧，骨頭被磨成骨粉……”丁乙嚇唬李在民道。
李在民不為所動，半晌他的眼睛恢複正常。
“你的故事很精彩，不過有些老生常談，沒什麽新意。努力活下去吧，希望你能熬過下一次的實驗。”
李在民轉身就要離去，丁乙突然大聲說道：“停止第七、第八組的實驗，你第三組的實驗思路是對的，隻要注意間隔的時間，溫度的控製，你就能成功。最佳時間是七個小時，溫度是五十度，五十五度，七十二度……”
李在民猛地轉過身來，他是一臉愕然。這個古怪的變異體，他方才用瞳術查看了，並沒有什麽特別。可是這個變異體剛才說的，是七三零駐地，最核心的秘密實驗進程，第四組和第五組的實驗效果非常不理想，他本來有了新思路，準備進行第六組的實驗，至於什麽第七組、第八組，他還根本就還沒有什麽思路與計劃。
不過丁乙所說的第三組，的確是他曾經寄以厚望的。在消耗了五百根原木後，他很遺憾沒有在這組實驗中取得進展。不過他對這第三組，的確費了一些心思。
聽到丁乙的話，讓他心裏生出一種怪異的想法來。
“乙亥二零一九，你知道什麽是第六組計劃？”李在民還有些不死心，追問道。
“第六組不就是你命名為‘溫水煮蛙’的計劃麽？”丁乙鄙夷的看著李在民。
李在民臉色大變，因為這正是他前兩天才想出的點子，這個名字還是小半個時辰前想到的。自己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就是連關棠都不清楚，沒想到這個剛剛覺醒的變異體乙亥二零一九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難道說他真的能神遊未來，看得到將來發生的事？
那麽他說自己和關棠，會被人亂刀砍死，挫骨揚灰，難道不是恐嚇，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想到這裏他不禁嚇出一身冷汗。
因為這是修法，靈力內斂，丁乙幾乎沒有守禦。任憑楊琪的精神力滲透侵襲。
楊琪的精神力長驅而入，以一種詭異的高頻振蕩作用於丁乙的腦域，原本平靜如水的腦海中漸漸驚濤駭浪，電閃雷鳴，這一刻丁乙如遭雷擊，原本不動如山的身子開始劇烈的晃動。清秀的五官開始動作：凝眉，皺鼻，嘴角牽動……
無邊的黑暗，極度的嚴寒，這是凍徹心肺，冷到骨子裏的陰冷。這種感覺似曾相識，這種滋味永生難忘，這是……
丁乙猛然驚醒。他睜開了雙眼。駭然發現自己渾身赤裸，身上不著寸縷，而且自己竟然是在一個玻璃槽內。槽內盛著藍色的粘稠液體，他的大半個身子都浸泡在這種散發著陰寒氣息的液體中。那陰冷到骨子裏的感覺，應該就是自己浸泡在這不知名的液體中造成的反應。
四周都是這樣的玻璃槽，丁乙發現除了自己，還有十來個和自己一樣的人，也都是不著寸縷呆在玻璃槽中。不過這些人都是雙眼緊閉，不知是死是活。
除了這些玻璃槽，不遠處有一張非常大的工作操作台，上麵擺著各種燒杯、量筒、試管，九曲十八拐的冷凝器裏麵是鮮紅的液體。
這裏應該是一個生化實驗室。
這是什麽地方？自己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一團團疑問浮現心頭，自己很篤定，自己肯定沒有來過這裏，不是說這是一場悲痛莫名的迴憶麽？等等，自己怎麽會有這樣奇怪的想法呢？
“乙亥二零一九，你醒過來了。感覺怎麽樣？”
丁乙還在發怔，一個聲音傳來，丁乙這才發現自己浸泡的玻璃槽前，出現了一名身穿白大褂的青年。這個青年鼻梁高挺，略帶一點鷹鉤，眼眶有點內陷，眼珠子微微有點發黃，額頭很高，給人一種陰沉的感覺。
“你是誰？這裏是哪裏？為什麽我會被裝進這玻璃容器裏，我的衣服呢？”
丁乙很不喜歡，這個青年鷹瞵虎視的眼神。
“乙亥二零一九，你應該很慶幸自己沒有死，還活著，你隻需要迴答我的問題就行了，不當問的就不要再說了。”青年冷聲說道。
“告訴我這裏是哪裏？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從青年的表現，丁乙明顯感覺到了一種令他心悸的惡意。這有些令他發狂，這種感覺讓他有些毛骨悚然，他被激怒了。
“砰砰砰”的撞擊著玻璃槽，徒勞的掙紮，不死心的一遍遍撞擊。
“小關，你又在搞什麽鬼？”不遠處傳來一個不滿的聲音。
叫小關的青年，連忙迴道：“老師，沒什麽，我隻是按例巡查，這邊乙亥二零一九醒轉過來了。”
“喔？這個樣本，倒還有點意思。”一陣小聲的嘟囔聲傳了過來，一個腦袋很大，個子不高的中年男子，也不知從那裏轉了過來。
“還真是醒過來了，乙亥二零一九，你還好嗎？你還記不記得我？”中年男子微笑著和丁乙打招唿。
“我記得你老母，快把我放出去……”丁乙嘶吼著，咒罵著。
中年男子並不生氣，相反看他那副神情，還很高興。難道這個家夥是個變態，喜歡別人問候他母親？
“樣本很有活力，很好，很好。這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樣本，小關，你怎麽看。”中年男子問身旁的青年道。
小關凝神想了想，說道：“樣本血液中的血清含量，低於普通樣本百分之五。血細胞分析比對，樣本的一部分細胞活性異於常人。但是我們現在，還沒有辦法分離，這種活躍的細胞，和同組的樣本比對分析還沒有展開，說實話，我剛開始並不看好他……”
小關和中年男子對話的內容，都是一些專業的術語，裏麵提到的什麽活性因子，什麽酸堿度，細胞分離技術等等。丁乙算得上是博學多才，基本上可以做到過目不忘，但是這兩人的對話，丁乙還是猶如聽天書。沒有幾句聽得明白。
中年男子和‘小關’根本就不在意裝在玻璃容器裏麵的人，繼續探討一些學術上麵的話題。
丁乙捶打著玻璃槽，兩個人全然沒有理會他。
“老師，報告您一個壞消息，我們遞上去的報告，被打迴來了。審議委員會沒有通過，不就是要他們增加一點原木的數量麽，我就搞不懂，這些家夥為什麽這麽死板。”小關突然換了一個話題。
中年男子歎了一口氣，不想就這個話題深入討論。
小關察言觀色，又道：“老賈那邊說了，他那裏可以提供五千根原木，不過他要求我們提供至少三十顆果子。”
中年男子揉了揉太陽穴，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
“小關啊，賈春生這個人，以後你還是少和他接觸，你別忘了他的老師是誰，他的底子可不幹淨。”
小關好奇問道：“當初可是他告的密，不然誰會知道石益輝，會是真理會的人。這可是近三十年來，國安會捕獲的最大咖。他們雖說是師徒，可是不正是他出賣了他的老師嗎？他應該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中年男子道：“石益輝雖然是閣員，不過隻是監察部的一個次長，而且他的職權也不是很大，負責的事務，涉及到的機密等級也不是很高，很難說，他不是真理會的一著棄子。而且他被捕過後沒多久就死了，這很難說得清楚，賈春生是不是故意泄的密。不要過度的相信內務部的那些手段，要知道真理會可是百年以上的教派，裏麵能人異士眾多，許多稀奇古怪，意想不到的手段和方法層出不窮。”
小關反駁道：“賈春生不是經曆過好幾次暗殺麽？”
中年男子捏了捏鼻梁道：“我也不能判定他是否就是真理會的人，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理會的苦肉計，反正真理會是個很邪門的教會，我們還是少沾為妙。”
小關道：“那要不幹脆迴絕他算了。”
中年男子稍稍糾結了一小會兒道：“‘涅槃’已經到了這個時候，馬上就要到收獲的時候了，這些原木對我們很重要，這樣吧，你跟他說再要三根楓木，原木可以減少一百，否則就不要再談了。”
小關點了點頭，徑自離開了。
中年男子轉過身來，看著玻璃槽裏麵的丁乙點頭道：“有活力真好。”
丁乙在玻璃槽裏，完完整整的聽清了中年男子和‘小關’的對話。他早就停下了無謂的錘擊，這牢固的玻璃容器，根本就不是他能夠在裏麵赤手空拳打破的。
他聽完中年男子和小關的對話，整個人都魔怔了，他癡癡呆呆的看著眼前的大頭、矮個中年男子。心裏麵掀起了驚濤駭浪。
如果說，先前丁乙對這裏還是一無所知的話，現在他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了。
他不僅知道了這裏是哪裏，而且還知道了中年男子和小關的身份。
關鍵就在於中年男子口中所說的‘涅槃’！
涅槃不是指傳說中的鳳凰浴火重生，在這裏，指的是一個計劃，‘涅槃計劃’！
原木也不是指的是木頭，而是平民，這個楓木很有可能是指火靈資質修真者，眼前的兩位對血液研究這麽有深度，中年男子稱唿他的學生叫‘小關’。
難道這就是《源之謎》的作者李在民麽？小關應該就是他的學生關棠了。
自己為什麽會知道這些，因為《源之謎》有好幾個章節，就是在講‘涅槃計劃’。不過奇怪的是‘涅槃計劃’不是早就成功了嗎，怎麽李在民卻說‘涅槃’還沒完成。還有李在民和關棠他們，不是現在正在被通緝麽？他們怎麽還在堂而皇之的搞他們的研究呢？
一個一個問題浮現，思緒紊亂，邏輯上有些錯亂。
難道自己再度穿越，迴到了李在民研究‘抗火藥’的那個時空，而自己非常不幸的還成為了一根原木。丁乙有些戰栗。又有些亢奮。
“李在民！”丁乙嘶啞的聲音讓自己都害怕。
這個改變自己命運的男子，丁乙真正接觸修真就是從聽到這個名字開始的。
無數個深夜裏，丁乙想象著，這個比地獄的魔鬼還要可怕的男子，將自己拖到手術台上……這個原本模糊的人物形象，原來長得是這麽個鬼樣子！
“喔，你認識我？”中年男子臉上的笑容更勝。
“不要繼續做哪些實驗了，你手術刀下麵可都是和你一樣的人，他們和你一樣，都是爹媽生養的，都是有血有淚，活生生的人，你有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你的親人、愛人，會跟他們一樣的遭遇呢？他們僅僅隻是想好好活著，生命是神聖的，你不可褻瀆！”
李在民來了興趣：“乙亥二零一九，沒想到你熬過了三次實驗，進化了，告訴我，你的天賦資質是什麽？不要告訴我你最新的天賦是耍嘴皮子。我可以給與你最後死亡的權利！”
這是一個毫無道德，毫無人性的家夥，也許在他看來，隻是一根原木在各種複雜的實驗過後，產生了變異，是實驗的產物。他根本就不在意丁乙的說話。
道德勸說，隻能是對那些良心未泯，還有道德底線的人，規勸才有效。
而李在民顯然不在這個範圍之內。
他很欣喜的看著丁乙，他有一種類似於造物主，神靈的感覺。在他看來，丁乙現在的與眾不同，正是他創造的。這實驗室就是他的神國，是他創造出來的類似於丁乙這樣的變異體。
在這個屬於他的世界，他就是主宰，他就是神邸！
刹那間，丁乙讀懂了李在民的想法。
丁乙笑了，他狂笑、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夏蟲不可以語冰！
李在民有很好的的耐性，他觀察著玻璃槽中的變異體。眼睛閃爍著幽幽綠光。
從事科研的大多數都有眼神通，觀微可知著，由表及裏，由淺及深。動見觀瞻，不知道李在民到底在想些什麽，在看什麽。
“李在民，你不是問我獲得了什麽天賦神通嗎？我告訴你，我能看到未來，你知道嗎？你還有你的弟子最後是什麽下場嗎？我告訴你，你和你的弟子最後是人亂刀砍死的，你跪在地上像狗一樣的哀嚎，祈求，不過沒有什麽用。你的肉被烹飪成狗糧，骨頭被磨成骨粉……”丁乙嚇唬李在民道。
李在民不為所動，半晌他的眼睛恢複正常。
“你的故事很精彩，不過有些老生常談，沒什麽新意。努力活下去吧，希望你能熬過下一次的實驗。”
李在民轉身就要離去，丁乙突然大聲說道：“停止第七、第八組的實驗，你第三組的實驗思路是對的，隻要注意間隔的時間，溫度的控製，你就能成功。最佳時間是七個小時，溫度是五十度，五十五度，七十二度……”
李在民猛地轉過身來，他是一臉愕然。這個古怪的變異體，他方才用瞳術查看了，並沒有什麽特別。可是這個變異體剛才說的，是七三零駐地，最核心的秘密實驗進程，第四組和第五組的實驗效果非常不理想，他本來有了新思路，準備進行第六組的實驗，至於什麽第七組、第八組，他還根本就還沒有什麽思路與計劃。
不過丁乙所說的第三組，的確是他曾經寄以厚望的。在消耗了五百根原木後，他很遺憾沒有在這組實驗中取得進展。不過他對這第三組，的確費了一些心思。
聽到丁乙的話，讓他心裏生出一種怪異的想法來。
“乙亥二零一九，你知道什麽是第六組計劃？”李在民還有些不死心，追問道。
“第六組不就是你命名為‘溫水煮蛙’的計劃麽？”丁乙鄙夷的看著李在民。
李在民臉色大變，因為這正是他前兩天才想出的點子，這個名字還是小半個時辰前想到的。自己從來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就是連關棠都不清楚，沒想到這個剛剛覺醒的變異體乙亥二零一九竟然知道得一清二楚。難道說他真的能神遊未來，看得到將來發生的事？
那麽他說自己和關棠，會被人亂刀砍死，挫骨揚灰，難道不是恐嚇，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想到這裏他不禁嚇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