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聯係上了謝天華,他在電話中告訴張忍,正在趕迴來的路上,“其他城市也有怪異的情況發生,但不慎嚴重。”


    “什麽?超水感染者已經遍布街道,開始大規模感染普通人了?”聽到張忍報告情況,謝天華一陣愕然,但隨後很快道,“或許因為本城地下魔界的大門,所以他們要攻占這處要塞吧。看來我們要打一場硬仗了。既然孟章聯係不上,那我上一次天庭。你們先研究怎麽阻止超水感染蔓延,等我的音訊。”


    謝天華沒有迴城,轉道升天了。


    城裏剩下來的能夠與魔族對抗的,恐怕就隻有張忍、劉白藥和諸葛井一了。張忍想到了山牙,但這小子最大的缺點就不用手機和電話,所以張忍隻好連夜出發去找他。而城市裏阻止超水感染的任務就交給了諸葛井一和劉白藥。


    這對昔日戀人再次聯手,誰知道他們的心情又有幾多複雜。劉白藥凝望著諸葛井一,似乎滿腹話語,但諸葛井一卻將散彈槍交到她手上,“你先開槍,我在噴火,這些子彈一旦用光了,就隻要消耗法力了。能做多少多少吧。”


    劉白藥苦笑了一下,“你還那個樣子。”她接過散彈槍,又囑咐了張忍路上小心之類的話,便和諸葛井一躍下高樓,往街市上飛馳而去。


    張忍也趕緊坐電梯下樓,驅車往天台鎮趕。這時候,他忽然很羨慕那些鳥類妖怪,他們擁有強而有力的翅膀,可以禦空飛行,要比汽車還快上幾分。


    但他沒有察覺,一條人影穿梭在行道樹和電線杆上,亦步亦趨地跟著他的路虎車,一身哥特連衣裙,嘴角泛著玩味的笑容,時不時摸一下頭頂的牛角。


    車子距離天台鎮越來越近了,張忍冷不防發現鎮外山路上,林間有蒼影閃爍,仿佛一頭頭灰狼,在林間徘徊。


    碧綠的眼睛宛若一點點螢火,越來越多,張忍野獸的敏銳的直覺感到危險在一步步畢竟。


    可,這些狼山牙的屬下吧,他們怎麽……


    轟!


    張忍還在疑惑,車子卻撞到了一塊巨大的岩石。


    誰把巨石堵在山路上的?


    張忍瞪大了眼睛看著破碎的擋風玻璃,看來車頭已經撞毀了,若非他大妖且係著安全帶,恐怕已經被甩出了車外。


    但見那巨石砰然化作一股白煙嫋嫋消散。張忍更加驚訝萬分,他認得那巨石應該山牙的鬥氣凝結而成。那麽,問題來了,山牙為什麽要襲擊他?


    張忍慌忙解開安全帶下車,卻看到不遠的山路上,山牙麵對他矗立著,宛似一尊鐵塔。


    “山牙,我正來找你,你剛才差點……”


    “嚎……”


    張忍還未完話,山牙就咆哮一聲,朝他衝了過來,鐵爪森森,閃放著奪目的寒光。


    “你幹什麽?”張忍腳下生風,向後飛掠,躲過山牙的重擊,兩人擦肩而過時,張忍猛然發現,山牙的眼珠竟然沒有了瞳仁,當然,他並沒有瞎,換句話,他的瞳仁以及眼白,都變成了銀燦燦如水銀似的顏色。


    ——他也被超水感染了麽?


    張忍忽然明白了,超水就魔界入侵的第一先鋒,不論人類還妖怪,都不能幸免。那麽另一個問題又來了,超水中的魔性因子到底怎麽植入的呢?


    來不及多想,山牙已經發動了第二波攻擊,張忍也不能坐以待斃,他腳下泛起縱地金光,貼著山壁四處遊走,饒山牙慣於在山間奔馳的野狼,也追不上張忍的速度。


    與此同時,張忍已經連轟三拳,拳拳打在山牙的胸口,山牙雖然身體健壯又有鬥氣護體,但仍舊被轟出了百米開外。


    “哼,沒用的東西。”


    忽然,樹梢上傳來一聲嬌笑,令張忍背後直冒冷汗,在這麽近的距離,他竟然沒有發覺有人潛伏,看來對方的力量絕對在他之上,這人又誰呢?


    一道光影從樹梢直落下來,擋在他與山牙之間,張忍看清,麵前的少女不過十五六歲,穿著哥特式的連衣裙,紅黑相間,頭頂一對血紅的牛角,那魔族高層的冠飾,看來魔族的大人物終於出場了。


    “你誰?”張忍警惕地問道。


    “啊,自我介紹一下,我魔骨大帝座下陽魔使琴月陽,犬神,好久不見了呢。”那少女一邊摩挲著頭頂的牛角,一邊饒有興味地打量張忍,那神情,那語氣,似乎在於久別重逢的好友寒暄。


    “我見過你?”張忍狐疑地問道,並在內心裏加強了戒備。因為這很可能敵人的緩兵之計,用以迷惑他,待他鬆懈之時,抓住破綻一擊必勝。


    但琴月陽顯然並不在乎張忍的戒備,在她的眼神中,張忍就仿佛已經放在盤子裏的獵物,隻等著下筷了。


    她輕笑著道:“萬年前,你可還魔尊的時候,啊,就連容貌都怎麽改變呢,嗬嗬,不過你可能忘記了,畢竟你隻魔尊的一魄,並不身負那種記憶啊。”


    “這麽來,算半個熟人了?”張忍嗤笑道。


    “可以這麽吧。父親大人。”琴月陽的臉上,春水化開,浮現出溫暖的微笑。


    “父……親。”張忍愕然,他沒想到這女孩竟然魔尊的女兒,可魔尊的女兒為何要為魔骨效力?


    “如果,對於叛徒的餘孽,即便殺死也不足為奇吧。”琴月陽換做憂傷的神情,呢喃似的道,“可,魔骨大人,不僅沒有殺我,還敕封我為陽魔使,在他麾下擁有無上的權力。他的胸懷多麽偉大,他的……”


    “不用多了,不論如何,魔害人,必須祛除。”張忍打斷琴月陽自憐自艾的論調,雖然眼前這個女子魔尊的女兒,但對於張忍來,卻不過一頭陌生的惡魔,不會產生半點憐惜。


    “好啊。我倒想看看,父親大人怎麽除掉我。”琴月陽一笑,身子如紙片似的飛舞起來,朝張忍深處利爪,撲殺過來。


    張忍腳下金光泛濫,宛若江水環流,這縱地金光的靈異妙法,可以吸納大地的靈力供為己用。麵對強敵,張忍不得不借用這樣的招式,在瞬間強大自己。隻見他雙手交錯,利爪現出紅光,與琴月陽的一掌硬碰在一起,發出轟然巨響。琴月陽倏然被震飛,張忍腳下的大地也龜裂出一道道裂紋。


    縱地金光卸掉了琴月陽大部分的攻擊,但張忍心裏清楚,若非有此妙法,恐怕他已經在一招之內就粉身碎骨了。


    但屋漏偏逢連夜雨,就在這時,山牙從旁側擊,將鬥氣寧做一條長槍陡然刺來。


    “山牙,醒醒!”張忍唿喝著騰身翻滾,躲開長槍。相比於琴月陽,山牙他自小玩到大的好友,相交兩千年,早就比親人更親,他怎能痛下殺手?而這樣一來便投鼠忌器,反倒無法完全抵擋山牙的猛烈攻擊,更何況還有琴月陽不住地偷襲,一時間,張忍險象環生,竟如陷身於無法自拔的泥沼,恐怕這條性命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不過,有道吉人自有天相,人生路上總有幾道轉折。就在張忍無法力敵之際,一股濃鬱得死氣卻在山林中彌漫起來,一頭頭妖狼倒在地上,唿吸微弱,顯然,它們隻因此而暈厥。但這也足以顯示出施術者力量的強大。就連山牙和琴月陽也覺得頭暈眼花,讓張忍瞧出了破綻,一招震出數十米。張忍旋即抽身躍到樹上,借著樹枝的彈力,起伏跳躍,循著死氣的來源朔流追去。


    他的野獸的警覺告訴他,這死氣駱基釋放出來的。


    這一行便走了十數裏,見山牙和琴月陽沒有追上來,張忍這才鬆了一口氣,又細細嗅那死氣的源頭,連夜奔馳三十裏山路,終於在山的另一端找到了死氣的源頭。


    能將死氣傳遞這麽遠,並將妖狼族群迷倒,甚至令大妖短暫地失去戰鬥力,駱基的功夫看來又上了一層樓。


    不過更令張忍開心的事,駱基找到了,而且沒有被超水感染。


    他循著死氣終於來到一處村莊,可這裏殘垣斷壁宛若戰場,一具具無頭的屍骸,橫七豎八地錯落倒伏在地上。


    這個村子,已經毀了。


    張忍凝神戒備,因為他又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野獸的直覺便如此,雖然莫名其妙不清緣由,但卻不得不依賴它,因為它比任何形成於理論的分析都要更加可靠。


    終於,找到了死氣的源頭。張忍在一處破房子門外停住了腳步。他伸出手準備推門,但那手卻似被無形的枷鎖束縛,那門也似重逾千斤,但歸根結底,他的心裏產生了深深的恐懼,他覺得,在門的另一端,似乎有什麽可怕的東西正在等著他,讓他的心在不斷地顫抖,顫抖,劇烈地跳動,如鯁在喉,壓抑得令他喘不過起來。


    終於,他還推開了那扇門。


    吱呀一聲。


    東方的日輪也同時衝破了雲霓,金色的晨曦遍灑大地,透過洞開的門,找到了屋內的情景。


    張忍不由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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