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斜眼看著如妃,冷哼了一聲,才道:“你身為貴妃,說話卻完全不過腦子,當著群臣家眷的麵前,丟了我們皇家的顏麵,本宮就罰你禁足三月,你可有異議?”


    此時,如妃哪裏還敢有什麽異議,禦王投射過來的陰寒之氣越來越濃重,弄得她現在手心都直冒汗,恨不得立馬就迴去禁足,禦王出入皇宮像出入自家後院一樣,想要短時間內不碰見他,禁足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夏珺芙謝恩之後,便乖乖地退站到一側,如妃今日這般害她,在她心中已經牢牢將如妃這筆賬記下了。


    皇後處罰完如妃之後,少不了得安撫夏珺芙幾句,畢竟她今日有功無過,於是柔聲笑道:“夏小姐,你的這個表演,真是讓在場的人大開眼界,勘稱絕技,遠勝之前所有的表演,今年百花宴,若封你為魁首,那定是當之無愧!”


    皇後此話一出,全場嘩然,因著還有好些小姐沒有上台表演,皇後卻已經選定了這屆百花宴的魁首,還沒表演的那些小姐也就沒有了什麽盼頭。


    夏珺芙俯身行禮,道:“皇後娘娘過譽了!臣女技拙,愧不敢當,如今還有許多小姐不曾上台展示才藝,盛宴魁首最終花落誰家,還未有定數,臣女不敢承受皇後娘娘的美意!”


    對於夏珺芙的推脫皇後倒是也不在意,反而對夏珺芙的知分寸有幾分讚賞,畢竟她方才那番話隻是安撫之言,若她真在現在就定了夏珺芙為本屆百花宴的第一名,那恐怕是要惹得不少世家千金對她不滿,這底下坐著的小姐們,指不定誰以後便進了宮成為嬪妃,她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就為自己樹下敵人。


    “夏小姐既然如此謙恭,本宮也不勉強,那就且看完表演我們再評定吧!”


    夏珺芙趕緊謝恩,皇後擺擺手,她便乖乖地退下了舞台。


    直到夏珺芙再次坐迴了江月茹身邊,她的心才算是完全落地,要知道方才見夏珺芙要被怪罪的時候,她都嚇出了一身冷汗,卻無奈不知道該怎麽幫忙。


    畢竟她打出生以來都沒有經曆過那麽大的刺激,如今她還一時間緩不過來,隻是拉著夏珺芙的手,卻半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


    江月茹握著夏珺芙的手都還是冰涼的,夏珺芙感受到了江月茹心中的害怕,心下感慨又愧疚,還真是應了蕭墨淵那句話,自己走到哪裏都能招惹來麻煩,江月茹也是無辜受累了!


    皇後打發完夏珺芙後,這才溫言軟語的朝禦王道:“禦王,既然夏小姐那都不算影射本宮,你不過是打碎個杯子,自然也說不上什麽,本宮見你也喝了不少,不如早些下去歇息可好?”


    夙千玨依舊一臉醉意朦朧,卻沒有繼續糾纏,勾唇一笑,朝皇後拱手道:“多謝皇後娘娘寬宏,兒臣這酒量的確不佳,倒也想再繼續看一會兒!”


    此時蕭墨淵坐在離夙千玨不遠處,沉默的看著夙千玨,今日從早上開始,他的心便一刻都沒有寧靜過,夙千玨私底下維護夏珺芙也就罷了!而今居然公開維護到這種地步,還不惜以下犯上。


    他心中實在不明,真不知夏珺芙到底是會什麽狐媚之術,竟可將夙千玨蒙蔽到此種田地。


    接下去的表演,眾人看得已經沒有了什麽興致,經曆了方才那麽驚心動魄的一幕,誰還會有心思去看那些鶯歌燕舞。


    此時的夏紫喬早已經是恨毒了夏珺芙,本想借皇後之手除了她,誰知怎會無端端跑出個禦王來幫她,如今她不但沒罪,還被皇後這般大肆誇獎,若真是讓夏珺芙一舉奪魁,那她這麽長時間的努力不都全廢了?想到這裏,她更是恨不得將夏珺芙扒皮喝血。


    玲瓏看著那些小姐的表演,覺得都沒有自家小姐表演的那般好,自然也就沒有興趣看下去,反倒是對別的事情起了興趣,她扯了扯一旁暖月的衣角,貼到暖月耳邊小聲道:“暖月,你之前一直是跟著禦王爺的,你可知那禦王爺是不是對咱們小姐有意思啊?”


    暖月頷首掩唇一笑,賊頭賊腦的望了望夏珺芙,才小聲迴道:“若是王爺對小姐無意,怎會將我許給小姐,方才又怎會出手相救?你真當王爺對誰都這般嗎?”


    聽了暖月這話,玲瓏笑得更加歡喜了,“我也瞅著禦王爺這人不錯,和我們家小姐登對著呢!”


    見兩個丫頭一直在那裏咬耳朵,還不時的咯咯直笑,一旁的崔嬤嬤幹咳了兩聲,她們這才警醒過來,忙站好身子,不敢再竊竊私語。


    就在此時,外麵太監尖銳的嗓音傳了進來。


    “賢王殿下到!”


    廳裏的眾人都將目光投向了大門口的方向,在場許多人都知道賢王是七皇子夙雨澤,可是這位王爺閑雲野鶴慣了,卻是極少有人見過他。


    一抹白影出現在門口,所有人眼底都露出了一抹驚豔,隱藏的好的那些人眸底的光彩也就是轉瞬即逝,倒是大多數的千金貴女,看得兩隻眼睛都直了,就差沒流出口水來了。


    夙雨澤走到皇後前麵,行了一禮,道:“兒臣參見皇後娘娘!”


    “賢王快快請起,賜座!”


    皇後和善的笑著擺了擺手,夙雨澤便站起身來,走到自己席位上坐好。


    夙千玨依舊一副迷醉的樣子,卻在抬起頭的那一瞬間,兩人的眼神碰撞了一下。


    一種無聲的殺意在兩人眼中流轉,夏珺芙因為一直在觀察夙雨澤的原因,將兩人這一瞬間的眼神互動看了個盡。


    夏珺芙心中訝然,莫非這兩個人此前便有了什麽恩怨?那麽有關於後來夙千玨將皇位讓給七皇子這事,就顯得有些詭異了!


    想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夏珺芙看夙雨澤的樣子也感覺危險起來,看似無害的夙千玨不能惹,而這位看似溫潤儒雅的賢王,也斷不能惹。


    心中將夙雨澤定了位,夏珺芙這才重新將注意力放在舞台中的表演上,這迴夏紫喬也不再用怨毒的目光注視著她了,而是將所有的目光都投到了夙雨澤身上,夏珺芙真不明白,夏紫喬前頭才引得了太子的關注,如今太子還坐在那裏,她便又看著賢王如癡如醉,夏珺芙對她這個妹妹還真是佩服得緊。


    說實話,當夙雨澤真的與夙千玨出現在同一個畫麵上,竟讓人生不出去對比兩人容貌的心思,反之覺得那個畫麵十分和諧,夙雨澤一席白底銀絲雲紋錦袍,端坐在那裏,刀削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卻緊抿的唇,以及一雙漆黑的眼珠時而閃過一絲幽暗,他身上有一種大隱隱於市的涼薄氣息。


    而旁邊的夙千玨一襲紅衣,半臥半坐在那裏,姿勢極為慵懶,一雙鳳眸半睜半眯惑人至極,那張近乎妖孽的容顏,似男似女,卻養眼異常,似乎隻要被他看上一眼便會失了魂魄。


    不知怎的,夏珺芙的目光竟又落在了夙千玨身上,在她驚覺想要收迴眼神的那一瞬間,夙千玨正好抬眸,與她的視線正巧對上,夏珺芙連忙將目光移開,心裏暗罵,真是個妖孽!


    所有人都知道夙千玨的心性,所以即便再怎麽垂涎,也隻敢在心中想想也就罷了!可如今見到夙雨澤那張絕世容顏,再加上他尊貴的身份,不少的閨中女子都不由自主的將心思放在了他身上,一個勁的朝著他那邊拋眼獻媚。


    卻又沒有一個小姐敢主動去接近,因為夙雨澤外表看似溫潤如玉,笑起來讓人覺得如沐春風,實則不笑的時候眸子中卻透著一股子的陰寒,再加上他身上有意無意透出來的一股戾氣,讓敏感一些的大家閨秀望而卻步。


    最後一個小姐也表演完了,夏珺芙理所應當的奪得魁首,百花宴在眾人朝夏珺芙投來豔羨的目光中結束。


    此時已經臨近晚膳時間,大家都得移步到荷風殿內用膳,因距離晚膳時間還有一段時間,索性很多小姐都選擇在花園逛一會兒再過去,實則也是為了找個機會能尋得一個中意的世家公子,乃至皇子。


    夏紫喬也依著她和謝氏此前的謀劃那般,去主動向太子示好,隻不過夏紫喬並不清楚,她今日在皇後和眾嬪妃麵前出了那麽大的一個醜,想要嫁入皇家基本上是不可能了,除非是個小妾!


    夏珺芙早已換迴了先前那一身桃紅色的衣裳,她與江月茹一路走一路說笑,江月茹對夏珺芙方才的表演十分好奇,於是問道:“珺芙妹妹,方才你袖染墨汁作畫,可是我實在有一事不解,為何那墨汁可以染得起火呢?”


    夏珺芙掩唇一笑,道:“那是因為墨汁中本就加了火油進去,作畫時墨汁已經幹的差不多,袖上隻留有火油還在,所以才一點就染!”


    江月茹這才恍然大悟的點點頭,但是還是有所不解的問道:“妹妹此前以袖作畫就已經十分出彩,為何最後還要將那鳳凰圖給燒毀?這樣做實在是太過冒險了!”


    夏珺芙怎麽會不知道這樣做冒險,她也有些無奈的道:“可是,姐姐你可知道,那墨汁混合了火油,畫好當時看不出,隻要擺上一會油墨便會暈染開,整幅圖便是一團髒汙,若我不將畫燒毀,那豈不是丟醜了?”


    “誒?那畫卷能在瞬間燒盡又是何緣故?”


    這迴沒等夏珺芙迴答,玲瓏便主動說道:“因為那紙張並不是普通畫紙,那可是我們自己做的,在製作的時候便放入很多火石粉,所以才有一燃火便化成一團火球的奇景!”


    夏珺芙睨了玲瓏一眼,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朝江月茹道:“都是一些小把戲罷了!讓姐姐見笑了!”


    說著,突然間夏珺芙覺得自己脊背發寒,好似被毒蛇注視著那般,讓她感覺陰冷。


    她尋著那感覺望去,卻見到前方不遠處的涼亭中,夙雨澤端坐在那裏,手指正旋轉著手中的酒杯,對她淡淡一笑。


    那笑容如冰雪消融般璀璨,忽明忽暗的眼中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夏珺芙本來已經覺得全身發寒了,被他這麽一看硬生生是打了一個哆嗦。


    暖月有些疑惑的問道:“小姐,您冷嗎?要不要我去給您拿件衣裳?”


    夏珺芙收斂起臉上的笑意,搖了搖頭,道:“不用,我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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