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正源一聽到自己母親說這樣的話,也惡狠狠的瞪著上官氏,當初因她是上官老將軍之女,平日裏才忌憚她兩分,沒想到竟讓她養成了這般目中無人的樣子!


    “上官芸兒,你這個蛇蠍婦人,不僅妄圖謀害我還未出世的孩子,還仗著你娘家的勢力,就這般不將我們看在眼裏,我夏家怎能容你這麽個毒婦!”夏正源看著上官氏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和自己有什麽深仇大恨的人那般。


    上官氏雖然對夏正源心已死,在麵對著夏正源如此無情批判的時候,她還是不住的紅了眼,嘴角不停的顫抖,袖中的雙拳緊緊攥住。


    她不敢相信,她嫁入夏家那麽多年,自問一直恪守婦道,相夫教子,就算夏正源對她再如何冷淡,她都不曾有過一句怨言!


    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們十餘載夫妻,就算沒有一點夫妻情份在,她也萬萬沒有想到如今夏正源竟會如此將她視作仇人。


    夏珺芙心中隻有諷刺,現如今她多看夏正源一眼都覺得惡心,她將上官氏拉到自己身邊,輕輕撫著上官氏的背,無聲的給以安慰。


    然後才微微垂著頭,嘴角揚起一抹清冷的笑,不緊不慢的道:“ 素月,好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鬟,若真是忠心,又何故說出來的話句句誅心?依本小姐看來,你不是在維護我娘,而是陷她於不義!”


    素月一廳,忙搖頭否認道:“大小姐,天地良心,奴婢對夫人一片忠心,您怎麽能任意踐踏?”


    上官氏看著素月,眸色陰冷,一言不發,如今素月這番摸樣,在上官氏看來無意是惡心無比。


    謝氏見了,便嗤笑道:“我說素月呀!你也看到了,你一心維護的主子,如今可是連正眼都不願意看你一眼啊!依我看,你不如老實交代了,雖然你也有份謀害了柳姨娘,可是你畢竟也就是個丫鬟,背後沒有人指使,你又怎麽會有那個膽子,隻要你將背後主謀供出,老爺定會對你網開一麵的!”


    素月不屑的看了謝氏一眼,冷哼一聲道:“夫人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是絕對不會出賣夫人的!”


    夏正源聽完,心中的怒火再也抑製不住了,抬腳便狠狠地踹在素月肚子上,怒不可遏的罵道:“你這賤婢,你以為你不說就能逃過一死嗎?我現在就打死你!”


    夏正源那副兇狠的模樣,讓周圍的人都有些心驚膽戰。


    素月聽到此話,抖得和篩子一樣,她麵如死灰的看了上官氏一眼,然後突然正了正神,朝夏正源磕頭道:“老爺,奴婢願意交代!請老爺饒了奴婢這條賤命!奴婢盡心盡力,為夫人和大小姐鞍前馬後,她們卻對奴婢這般無情無義,奴婢也不願再助紂為虐。”


    她抬起手臂擦了一把眼淚,才又接著說道:“夫人她妒恨老爺您疼愛柳姨娘,便命奴婢將滑石粉灑到燕窩中,送來給柳姨娘,奴婢也是出於一片忠心,才一時糊塗……”


    夏正源轉過頭,看著上官氏和夏珺芙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將死之人一般,那是一種終於將仇人逼上絕路的冷酷笑容,眼前的兩個人,好像已經不是他的發妻和女兒,而是一次次和他作對的惡人。


    “上官芸兒,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麽話說,就連忠心耿耿的丫鬟都不願再幫你們了!我夏正源多年以來,一直待你不薄,你卻非得懷著如此歹毒的心思,非要弄得自己眾叛親離不可!”夏正源步步逼近,那眼神好似恨不得立馬就伸出手將人掐死那般兇狠。


    夏珺芙張開手臂,擋在上官氏身前,抬起冷冰冰的眸子,沒有絲毫懼怕的直視著夏正源,道:“父親,難道一個丫鬟的話,比你的發妻和女兒的話還要可信?她口口聲聲的說忠於我和母親,可她說的哪一句話不是在將我們往死路上逼?一個忠誠的奴才,會這般對待自己的主子嗎?”


    “大小姐,奴婢之所以會出賣你和夫人,這都是被你們逼的,奴婢為你們做了這樣喪盡天良的事,你們卻不顧奴婢的死活,奴婢雖然是奴才,可是……奴才的命也是命呀!”素月理直氣壯的反駁著。


    謝氏也跟著歎了一口氣,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姿態,道:“芙兒,你就莫要再為夫人狡辯了,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是勸夫人認了吧!姨娘相信此事你並未牽涉其中,就算你有參與,你畢竟也是夏家的孩子,老爺定會饒了你的!”


    夏珺芙卻目光清澈如水,沒有絲毫的驚慌緊張,隻是聲音清冷又帶著幾分諷刺的道:“說是我娘因妒忌柳姨娘受寵才動了殺機?這話說的未免也太可笑了些,若因嫉妒便要謀害他人的話,那我想……也當謀害謝姨娘才是,何故謝姨娘受寵那麽多年,也不見被我娘謀害了去呢?”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一驚,夏老夫人也皺起了眉,夏珺芙所言不虛,謝氏自進門那一日起便是受盡寵愛,倘若上官氏真是心思歹毒的毒婦,又怎會放著謝氏在府中安安穩穩那麽多年,甚至一度將自己身為主母的權利交到謝氏手中。


    況且,府中的人雖然不敢明著說出來,心中卻是十分清楚,夏正源對上官氏冷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若說因為妒忌而生出謀害之心,確實沒有任何說服力!


    謝氏心頭大驚,沒想到這個夏珺芙竟然如此伶牙俐齒,幾句話便能將局麵給翻轉過來,她怎能容自己苦心謀劃的事情泡湯,便哀哀戚戚地道:“都怪俾妾不好,若不是俾妾從前分了老爺對夫人的寵愛,也不至於讓夫人積怨到此時,還差一點害了柳妹妹府中的孩子!”


    夏珺芙聽到此話不怒反笑,道:“父親,若今日之事真是我與母親所為,您當如何處置?”


    “休書一封,你與你娘一同滾出我夏家!”夏正源一字一句,鏗鏘有力,不容置疑。


    就在這時,張管家進門稟報:“老爺,老夫人,方才老奴已經將每位主子居住的院子都搜了一遍,在謝姨娘房中發現了這個!”


    說著,便將手中的一個牛皮紙包展開,碧玉走過去,用手撚起一點那白色的粉末放入口中,隨後才道:“這是滑石粉!”


    方才還得意洋洋的謝氏頓時大驚失色,整張臉變得煞白,急忙搖頭道:“不可能!”隨後便將大夫拉過去,“大夫,你看看,你告訴他們這是什麽!”


    那大夫也隻是聞了聞,嚐了嚐便開口道:“這的確是滑石粉!”


    這時候夏老夫人有些不解的看了碧玉一眼,才皺眉問道:“碧玉,那你此前從芸兒房中找到那包又是什麽?”


    “迴老夫人,方才在夫人房中找到的隻是一些冰糖粉!奴婢方才剛想說,素月便突然跪下,所以才……”碧玉故意將尾音拖得很長,而後便已有所指的看了地上跪著的素月一眼。


    謝氏一時間慌了,她明明命素月將滑石粉藏在上官氏的房中,怎麽這藥會無端端的出現在自己房中呢?而上官氏房中怎會出現一包和那滑石粉差不多的小紙包?事情的轉變太快,她竟找不到任何理由推脫。


    夏老夫人眼神鋒利的看向謝氏,心裏已經將事情看了個七七八八了,沒想到這次最後還是謝氏耍的把戲,她還一度以為真是上官氏從背後下的手,想要謀害她未出世的孫兒。


    而夏正源卻怎樣也不願意相信,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謝氏,便道:“若真是婉晴做的,她又怎會傻的將剩下的藥粉留在房中,這定是有人惡意栽贓嫁禍!”


    謝氏一聽,立馬恍然大悟,忙點頭應道:“對!定是有人想要嫁禍於我!”


    夏珺芙心中冷笑,她這位父親為何從上官氏那裏搜到小紙包時,就不會想著上官氏是被人陷害呢?現在反而說的振振有詞,真是令人作嘔。


    她怎能容那髒水再次潑迴上官氏身上,夏珺芙笑了笑,然後才道:“祖母,父親,既然素月一口咬定是母親指使她的,如今卻又在謝姨娘房中搜到滑石粉,也不能讓這件事情不明不白的,可否容芙兒問素月幾個問題!”


    夏老夫人見夏珺芙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便點了點頭。


    “素月,前幾日母親她身體不適,我擔心那藥喝著苦,便拿了些冰糖粉給她就在藥裏喝!可為何你一見那小紙包便認定裏麵裝的是滑石粉呢?”


    素月仰著頭看著夏珺芙,心裏思索了一會,正如夏正源所說,有誰會害過人以後還在自己房中留著證據呢?便理直氣壯的道:“因為那是夫人給奴婢的,事後讓奴婢處理了,可是奴婢一時間忘了將剩餘的藥粉丟掉,奴婢以為……”


    夏珺芙望著她的眸光漸漸放冷,聲音也壓得極低的道:“這麽重要的事,你怎麽可能忘了呢?那藥粉恐怕是放到謝姨娘房中了吧?”


    至於那藥粉為何最終會出現在謝氏房中,這無疑是最好的解釋,夏珺芙的聲音在她的腦子裏不停的縈繞,像是有種魔力那般,將她的思緒帶到了夏珺芙的話中,便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夫人吩咐奴婢將藥粉悄悄放入謝姨娘的房中,嫁禍給謝姨娘!”


    夏珺芙滿意的點了點頭,又接著道:“素月,你可知道,毒害柳姨娘腹中胎兒,陷害謝姨娘,這兩條罪名裏麵隨便一條都能讓你丟了小命!你方才的話,錯漏百出,你莫不是當這堂上的人都是傻子?若是你能將事情原委道出,本小姐定能保你一命!”


    在場的人當然不是傻子,聽到素月這番前後不符的說辭,各自心中也有了一番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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