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眼裏,我是不是就隻值這六萬?”


    抬眸的瞬間,依蘭的眼底甚至湧動著濕意,她想到了當年的那場打賭。為了一個賭局,他主動招惹她、霸著她,讓她一度風平浪靜的生活徹底風起雲湧,甚至成為了全校多半女生的公敵,到哪兒都有人給她使絆子。


    去圖書館,轉個身座位就被人搶了;去上自習,一早去排隊,去個廁所,迴來書就被人丟到了地上;去吃飯,同學都不願意跟她一桌,明明空著位子,也總說有人了;她想買那個菜,兩邊排隊的就全搶;去洗澡,不是被人推,就是被人潑水…


    這些她全都認了,因為高攀的他,她都覺得值。賠上了心,賠上了感情,甚至被第一次被老師叫道辦公室暗示她‘不要早戀耽誤學習’,她都不曾後悔,這一刻,依蘭是痛恨這個男人的。


    曾經是不願再提起,而今,是清晰赤果的情緒。


    刹那間,顧辰也被她眼底的恨意震驚了,甚至連手都忘記了要收迴,他也意識到自己的話,有多侮辱、多傷人。


    到了嘴邊的‘對不起’,未及出口,依蘭卻猛地用力掙脫了他的鉗製:“就算我隻值六萬,你也永遠買不起!”


    “美美!”


    又氣又痛,顧辰一路追著她走了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迴事,一碰到她,整個人都跟刺蝟了似的,事實上,他隻是想跟她好好談談,拉扯追攆間,兩人恰巧停在了一處廣告牌處,眸光不經意間一掃,顧辰的怒氣又覆蓋了上來:


    “步美美!”


    拽著她的胳膊顧辰三兩步將她推到了那處他親手設計的廣告牌處:


    “你看到了嗎?我一直在找你!從無意間撞到你的那天起,知道你在這個城市,我大大小小買了天價的廣告位,我隻是不想錯過你,我在找你!不要告訴我,全城隨處可見的,你沒看到,你不知道?你難道不該給我個解釋?!步美美,我tmd的…”


    真是瘋了,居然會愛上她這樣一個冷血的女人?


    顧辰發飆的話還沒說完,眸光不經意間一個低垂,突然看到她身上背著的那個可愛的‘兔子’小包,一襲怒火,瞬間像是全都被潑滅了。


    兔子?小白?


    無意間得知她怕貓的事後,一次逛街,他便買了一隻小兔子給她解悶。那是第一次,她收他的禮物收得那麽開心,當晚就拉著他去超市買菜。兔子養在他在外麵的公寓裏,自從有了小白,每次下課她都過去,忙完總要抱著小兔子喂喂、玩會兒。


    他看得出來,她特別喜歡那隻小白兔。


    每次,他惹她生氣了,她就把兔子抱在腿上,對著兔子就各種訓斥、開罵,話,自然都是說給他聽的。


    她很講理,也很好哄,每次鬧騰玩,就不會再生氣,這是他最喜歡她的一點,不會哭哭咧咧永遠像個淚罐子。


    她唯一一次生氣,七天沒理他,就是無意間撞到一個女生對他的表白,看到兩人摟抱,被他強拉去做飯,結果做得鹹得要命,他一句難吃,她哭著就跑了,還說誰做的好吃讓他找誰去!


    那是第一次,他確定,她心裏已經有他了。他喜歡這個多才多藝、有思想又可愛的女人!


    她總說以前不知道兔子還可以當寵物,這是她與他的秘密。以後生個小寶寶,要跟兔子一樣可愛的,要一男一女,然後養兩隻白兔,一個大白一個小白,一人拎一個!


    那個時候,他隻覺得她傻得可愛,可後來的後來,每次街道上看到孩子拎著兔籠,他總會想起她這番話,心卻總滋滋的疼。


    她還是以前的美美嗎?


    突然間,他就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對不起…我有些失控了,我不該說這樣的話…”


    他沒想過要傷害她!


    “為什麽…為什麽當年不辭而別?”執拗地,顧辰還是想要個答案。


    揉著手腕,依蘭的心也是一抽一抽的疼,潛意識裏,她卻想保留最後一點尊嚴:


    “我不是已經說過了嗎?信不信隨你!”


    “美美!”他根本一個字都不信!


    頃刻,火氣又上來了,扭頭,調整了下,顧辰才道:“不要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隨意的像是在打發乞丐!


    “你的眼睛…”


    這一次,換依蘭痛楚地閉了閉眸子:“很幸運,有人給我捐了視網膜!”


    這大約是她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在失明的時候,在眼睛唯一一線生機的時候,遇到了一個幸運的好人。


    福兮禍之所伏吧,那場車禍,也給了她一個重生的機會,否則,此時此刻,這輩子,她都還是個半瞎。


    “我是第一個見到你真容的男人吧!”


    情不自禁地,顧辰伸手撫向了她的臉頰,碰觸的瞬間,依蘭卻後退著避了開來:


    “過去的,不要再提了!我們都不是當年的那個人了,也永遠不可能再迴去!顧總,除了工作上的合作,我跟你,沒有任何關係!我是步依蘭,不是步美美!”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另一抹男人的身影,下意識地,依蘭撫了撫身前的小包,提醒著自己已婚的身份。不管從哪一點而言,黎天馭都比他更適合她。


    至少這一刻,在依蘭的心底,這樣的念頭是強烈的。


    但她的動作,在顧辰的眼裏,卻是強烈的反差。剛想要說什麽,他的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接起電話的同時,依蘭也要轉身,條件反射地,他再度扣住了她的手腕。


    那頭,一道清甜又愉悅的嗓音傳來:


    “表哥,晚上的party,你可別忘了…你不來坐鎮,我玩得不安心啊?為了你可愛表妹的安全著想,你該會跑一趟的哈…”


    熟悉的嗓音,依蘭一聽就知道:鄒可心?


    她大學同係不同班的同學?跟她宿舍、她關係都很不錯,她是顧辰的表妹?她天天掛在嘴邊炫耀又厲害又帥氣的表哥——是顧辰?每次一提班級裏哪個男同學優秀,她總把她表哥拎出來,眼底的不屑一顧是清晰的!


    她不止一次聽到,卻從來沒有問過名字。那個時候,他們隻覺得她大小姐眼睛長在頭頂上,一切都是朝錢看的,畢竟,他們無意間見到過她一個也是沾親帶故的表哥還是堂弟的,那身材頂正常人一個半還多。


    若是顧辰,當真是…不能相提並論!


    這個世界,何其小?


    原本還想掙紮,連聲,依蘭都沒敢出。


    “知道了!”


    掛了電話,被表妹一打斷,顧辰的思緒也被打亂了,隻是攥著依蘭的手腕,眼底強烈的火焰湧動:


    “那我們就重新認識!隻談合作是嗎?今晚先陪我參加個舞會!”不由分說地,拽著她,顧辰就往一邊車子走去。


    “我不去!顧辰,你放開我…”扭轉著手腕,依蘭有些惱。


    “是不是要我們把過去的路重新走一遍?讓我去你公司門口等?還是跟著你上班,恩?或者我找個借口調你來我公司住兩天?”


    赤果果的威脅,依蘭氣得臉都綠了:差點就要說自己已經結婚了,可想到黎天馭,到了嘴邊的話,她又咽了迴去。


    這個老公,她不能公開!要是被顧辰鬧開了,不管是被黎天馭是認定她耍了心思要逼他承認這段婚姻,還是認為她招蜂引蝶了,隻怕她都是吃不了兜著走的命!


    想起,依蘭就一陣寒顫。


    真是前有狼後有虎,沒一個好惹的!


    拖遝著,依蘭喊道:“你放開我!顧辰,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不是已經知道我被人包了嗎?”


    一句話,顧辰果然停下了步伐。


    在他麵前,反正也沒什麽臉了,依蘭也豁出去了:“是真的!他不是一般的男人!為了我這樣一個殘花敗柳,顧總要搭上自己的名聲嗎?你不會傻的做這種賠本生意吧!”


    迴身,顧辰扣住了她的肩膀,眼睛瞬間都紅了:“你騙我的,是不是?你不是這樣的人!我不相信!”


    曾經沾他一分錢,都會內就不安的女人,會為了錢,出賣自己?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那隻說明,你並了解我!顧辰,過去全是假的,你的一場戲,也是我的一場戲!現在你知道我是什麽人了?可以放開我了吧!”


    盛怒悲慟之中,顧辰根本沒有聽出依蘭話裏的玄機,隻當她在拒絕他,望著自己做夢都不能忘記的容顏,顧辰手上的力道驟然加大了幾分:


    “我就看上你了!鐵馬幹戈,我都認了,得不到你,我死都不瞑目!”


    他倒很想看看多厲害的男人,能從他身邊搶走她!


    聽著他的氣話,依蘭鬱悶的不要不要的:“顧辰,你放開我!我不去——”


    “那就給你的男人打電話,讓他來救你?我倒想看看你這幹爹是誰?長什麽樣子?”


    認定她是被包,顧辰就更不怕了。


    一路被拖著,依蘭也很是無奈,且不說,黎天馭會不會來,單是這個電話,她就不敢打,事實上,她也的確沒把握,黎天馭會為她當眾拋頭露麵,即便,這一刻,她的心裏,真的這樣強烈的渴望著。


    最後,依蘭還是被顧辰拖去了工作室,衣服也是他直接挑的,扔給她的。


    手機包包都被奪了,依蘭無可奈何地被人直接拉進了換裝間。


    廳裏,看著她的包包,看著拎袋裏那基本帶著熟悉感的書籍,顧辰冷硬的心又柔軟了起來,隨手翻了翻她的手機,卻見名錄裏並沒有什麽特別的號碼。


    除了工作上全名備注了公司的職稱,就是一些同學的名字昵稱,看了幾遍,顧辰也沒發現哪個號碼是聯係比較頻或是比較親密的,隱隱地,他總感覺她在騙他。


    骨子裏,她還是個可愛的小女孩。


    小米?大大?老弟?母上?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大大?


    這個名字,他看了幾遍也沒猜出是誰,卻沒想到,這個‘大大’就是他挖空心思在找的某人。


    輸入自己的手機號,顧辰存了上去,標記隻有一個字——‘辰’!


    更衣室裏,換下衣服,依蘭突然就靜默了。


    說來也巧,這天,顧辰塞給她的衣服,竟然跟當年她挑選的那款有著誇張的相似。都是高貴的寶藍色的長裙,露背的款式,隻是當年她選的那款背後腰窩處是一個燙鑽蝴蝶結的設計,而今天,他選的這款,背後卻是十字交叉的細帶,相對而言,更貼合,也更有安全感。


    望著鏡中的身影,一刹那,像是迴到了當年。


    那時,她也是一臉驚豔,第一次看到自己盛裝的美麗,以至於更衣室裏孤芳自賞地舍不得出去,也就是在她幻想與他共舞、共度美好聖誕的時候,室外傳來的卻是一道晴天霹靂。


    呆呆地望著,半天,依蘭一動未動,直至,門外傳來服務生的嗓音:


    “小姐,好了嗎?我給您拿鞋子過來了!”


    恍恍惚惚地,依蘭打開了門,套上了一雙黑色細跟的高跟鞋,抬身的瞬間,迎上的是一抹全然呆滯的目光。


    四目相對,兩人久久都一動未動。


    知道她是美的,這一刻,一如當年,初見她裝後,她撲過來的瞬間,他的心都像是要竄出了嗓子眼。


    摘掉眼鏡的她,當真,驚為天人。


    他的眼神,一如記憶,依蘭懂,但這一刻,卻隻有心痛,說不出的——痛。


    “哇,小姐,您真漂亮,身材真好!請跟我過來…”


    一邊,任造型師搭理著頭發,依蘭靜默了,另一邊,直直望著她,顧辰亦然。


    直至走出,兩人都一句話沒有說,甚至,周遭的空氣都是壓抑的,恍如暴風雨來臨前那沉悶的天色——


    ***


    因為是自己的開業party,柳家也算是有頭有臉,所以,辦得很是慎重,場地的選址也是頗具心意,是一處特色的度假酒店,室內室外想通,兩間宴會廳通聯,一邊專門僻出了盛大的舞場,還專門搞了些小活動,請了明星助陣,司儀主持活絡氣氛。


    因為黎天馭到場,其他幾人也很給麵子,欒北靳同樣地,還是帶著太太來的。看到眾人,柳思姍當真是眉開眼笑,像是迴到了曾經,隻要站在幾人身邊,即便沒有現在的日發風光,也永遠是焦點。


    幾個人,隻有欒北靳算是帶了舞伴,因此也都沒有跳舞,幾個男人聚在一起,也是閑聊,柳思姍笑容滿麵的穿梭在各色人群之間,欒太太一離開,黎天翼便收迴了目光:


    “她在,總是鶴立雞群的感覺,永遠像是高貴的公主!這舞,倒是沒白跳!氣質的確不同!”


    接話,肖景也笑道:“要不怎麽能把我們黎大少爺迷得神魂顛倒?拉著我們都來,連嬌妻美眷都不管了?”


    原本心裏就有些不舒服,肖景一句話,黎天馭的臉色都黑了。


    一邊,抬腳,欒北靳示意地踢了踢他的鞋子,白了他一眼:“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幹笑了兩聲,肖景趕緊轉移了話題:“嗬嗬,那個…那個跳舞的,是不一樣哈,穿起來露背裝也挺性感的…”


    他話音一落,又一道白眼射了過來,當即,肖景就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趕緊換了一杯酒,堵住了嘴巴。


    此時,有幾個熟人朋友過來打招唿,幾人便轉移了話題。正聊得熱乎,柳思姍也走了過來:


    “久仰柳小姐大名,早就聽說柳小姐是芭蕾舞團百年難遇的閃耀之星啊,聽說還幾次登上世界舞台,當真是國人的驕傲啊!怎麽想起迴來開辦工作室了?真是惋惜!還想著以後有機會要去看柳小姐演出呢…”


    “嗬嗬,陳總繆纘了。落葉總要歸根的嘛,出去久了,還是覺得家鄉更好。再說年紀差不多了,也總要結婚生子的!芭蕾嘛,真正的熱愛,在哪兒都是跳,所以才開辦了這個舞蹈工作室啊,還請多多支持!”


    “一定一定!”


    聽著她這番話,幾個男人的動作都明顯頓了下,別人不知道,他們幾個最明白,當初如膠似漆的兩人怎麽會變得勞燕分飛:


    結婚?生子?!!!


    三人都有些明顯的詫異,反倒是黎天馭似乎很平靜。


    正驚詫間,門口突然又傳來一陣騷動,幾人不約而同地迴身,扭頭,就見門口處,顧辰拖著依蘭大步走了進來。


    有些抗拒,依蘭並不想參加什麽鬼party,所以一路上,都是拖拉著想離開的架勢,而顧辰卻執意要帶她,所以,門口處,兩人是隔著距離,她是被拖進來的!


    她一身靚麗的露背長裙,原本就美豔的招搖,偏偏也巧,她今天穿的,跟主辦人柳思姍是一模一樣、同一款同一件。


    為了突出露背的特色,柳思姍還特意把頭發偏向了一側,燙了大卷。一邊,別了頭飾。


    而依蘭卻是頭發整個盤起,精致的妝容,還戴了顧辰剛買的那副很善良的繁花朵朵的耳環,整個人都明媚到璀璨,再加上是被顧辰拖著進來,還跟女角撞了衫,她的膚色又白,人衫相互映襯,當真是一進門,就是焦點。


    瞬間,近乎整個舞場都安靜了,而另一邊,四個男人的臉色或多或少也都有些改變,柳思姍的臉當場就跟潑了墨一般。


    “我說了不想參加什麽舞會!”


    低吼一聲,依蘭還有些生氣,轉身剛要走,眸光不經意間一轉,跟黎天馭對了個正著,再見他身邊依靠的女人,她的腳步,陡然就停了下來。


    此時,顧辰再度拉住了她的手腕:“我沒有惡意,我隻是想跟你單獨呆一會兒!半個小時,我就送你迴去?”


    如果不來這裏,她恐怕半分鍾都不會跟他多呆吧!


    而刹那間,依蘭想走的步伐就這麽止住了。


    一邊,望著拉扯的兩人,黎天馭的眸子都眯了起來。


    恰在此時,台上司儀的嗓音也響了起來:


    “感謝各位賞光蒞臨此次party,感謝各位對我們大酒店的支持,下麵是我們酒店為了表示對舞蹈工作室的支持,特意讚助的一個活動,權當娛興。下麵我們會即興地放一些交誼舞曲,各位隨意搭檔,中間會不定時變換,對自己的舞技有興趣的,歡迎參加,全場十五分鍾,能撐到最後的幾位,我們現場的男士可以評選出你心目中的舞蹈皇後,我們讚助的這支‘純金玫瑰‘別針,就是今天的獎品,另外,獲得支持最多的前三位女嘉賓,將得到我們酒店提供的免費入住貴賓會員卡!小小活動,重在參與!大家玩得開心,go!”


    主持人話音一落,柳思姍當即拉住了黎天馭的胳膊:“馭,我們去跳舞吧!”


    拖著他,往舞池走去,下意識地,黎天馭還是迴頭望了下門口。


    自然,依蘭也看到了這一切,看到了他身邊的朋友,看到了欒北靳跟孫麗香。


    她沒想到,今天,他是出來參加活動的,他們一幫朋友都在,柳思姍也在,第一次,依蘭覺得自己是個外人!徹頭徹尾的——外人!


    心,陡然間就沉了下去。


    望著,顧辰也拉起了她的手:“走,我們也去!既然來了,就玩得開心點!像以前一樣,開開心心地,陪我半個小時,行嗎?”


    是啊!來都來了!這一刻,依蘭的確也不想走了!


    心裏有些堵得慌,她也想找點事幹,當即,她就點了頭:“好!”


    拉著她,兩人也步入了舞池。


    曾經,華爾茲、探戈、倫巴各種交誼舞,依蘭都學過,都是為了他,因為他說要帶她去俱樂部玩玩,打打球、跳跳舞,放鬆下,為了怕丟臉,她特意拖了一個星期,抽空跑去學的。而那一次,她的確也基本都能配合上顧辰的腳步,除了台球他是現場現交她的,他們玩得很契合。


    舞場裏,像是迴到了從前,四目相對,兩人都沒有說話,眸色間卻隻有沉重。


    隨著舞曲的一點點轉換,場上的人越來越少,周遭的人越來越多,凝望著,麵麵相覷,肖景等一行人的眉頭都微微蹙了起來:


    “壞了,最後,不會是這對夫妻…pk吧!”


    他的話音一落,就見場上原本的三對,一對撐不住的也走了下來,整下的兩個女人簡直跟姊妹花似的,穿得一模一樣,身邊的男人還都分外出眾。


    斜了他一眼,黎天翼直接甩了三個字:“烏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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