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覺得唿吸一窒,不由得齊刷刷朝著跟在玉麵狐狸身後的那抹倩影看去。


    白衣如雪,顏素若脂;柳眉如黛,清顏傾城。雖然麵容清冷,卻一舉一動,都流露出絕世容光;那襲白裳隨風飛舞,長發如瀑,更絕的是腳踝處那串時不時傳出清冽聲響的銀鈴,更是將白洛遺世獨立的儀態顯露無遺......


    即便是這世間最為風流倜儻的濁世佳公子,也會被她這傾城傾國的容顏所震撼。


    “不知這世間,究竟要什麽樣的大好男兒,才能有幸得到麵前女子的絲毫垂青?”這句話,幾乎在白洛現身出來的短短二三息之間,已經如同山崩海嘯一般衝過眾多在場戰者的心神。


    “恕老身無禮,今日因為小徒的事,特意趕來此地!”玉麵狐狸展顏一笑,立刻流露出萬千儀態,卻是徹底將白洛出現時所營造出來的絕世容光,轉換成絲絲縷縷的桃-色意味,兩相抵消之下,眾人的目光便被她生生從白洛身上奪迴了大半。


    “唉,你這妮子,有這副容貌原本就很苦惱了,偏偏天資還這麽高。不知道這些天資氣運,在將來對你是有利還是不利?”玉麵狐狸餘光掃了白洛一眼,心裏暗自嘟噥。她為這個弟子可謂是耗盡了心血,不僅在部落內保得她不受半分騷-擾,更是待她如同親生女兒一般,不願白洛受半分委屈。


    每個人命裏都有定數,玉麵狐狸雖然不明白一向刁鑽歹毒,甚至讓一眾雲燕大部年輕一輩談虎色變的自己,居然會對白洛這般寵愛;卻毫不懷疑白洛的將來,這樣的奇女子,無論資質還是容貌,都將從這莽荒大陸內芸芸眾生中脫穎而出。


    或許,這就是她不得不寵愛白洛的理由吧。在這片風雲詭譎的大陸上,有些人生來就是為了守護。


    白洛與她相視一笑,對於自己這師尊,她幾乎無可挑剔。對於玉麵狐狸,她除了感激之外,隱約也生出一絲依戀之情,這樣的情形,即便是在她修煉成長的第一個部落--雁南小部內,也從未有過。


    可以說除了她腦海中那抹倔強少年的身影,她從不會依戀任何人,甚至是不屑於。


    玉麵狐狸白了她一眼,傳音安撫道:“沒事,剩下的事情留給老娘擺平就成,你繼續裝扮你的小白花就好。”說完玉麵狐狸便一改先前言笑晏晏、儀態萬千的模樣,朝著早已經坐在長老席上那名容貌陰鬱的青年皮笑肉不笑道:“你就是那向我徒兒投遞婚柬的司徒氏小輩?”


    “秉長老,小子正是司徒玉,原本還想親自上門向玉狐前輩提親。不過見玉狐前輩事忙,玉兒不便叨擾,隻得托貴部慶陽長老代為說情.......”


    這司徒玉似乎也聽說過玉麵狐狸在雲燕大部內的地位,心裏雖然萬分不願,卻也隻得故作鄭重的朝玉麵狐狸拱手對答。


    “嗬,上門提親?”玉麵狐狸一陣嬌笑,隻是這嬌笑聽在眾人耳裏沒有一絲絲嬌媚的味道,而是十成十的憤怒:“你應該聽說過這南荒民間的提親之事,若是你對我這徒兒有意,倒不妨讓你那老不死的大伯來我雲狐峰提親;至於就憑你區區一個四圖氏小兒的身份,還不足以這麽咄咄逼人吧!”


    玉麵狐狸直接將司徒玉依仗出身,想狐假虎威的心理扒了個七七八八,接著寒聲質問道:“你既然孤身一人就敢來我雲燕大部,難不成是想憑借著你雲嵐主城的積威,生生從我雲燕大部內搶人不成?”


    “你......”司徒玉勃然大怒,要不是顧忌正麵對著這麽多雲燕大部的高階戰者,估計他就要出聲嗬斥迴去。胸膛起伏了良久,卻也隻能一拱手,垂頭喪氣道:“玉狐長老教訓得是,是小子考慮欠佳,唐突了貴師徒兩人;日後我定讓大伯親自去往玉狐峰提親,到時還望玉狐長老恩準。”


    他這番話可謂是含恨發聲,偏偏對方說的又全都是事實。但凡南荒民間婚嫁,也大都循著父輩代為提親,其後子侄才能迎娶的步驟;他這樣不明就裏的衝到雲燕大部內來,確實是仗著他出身雲嵐主城的架勢。


    “咯咯,你司徒氏來不來提親是一迴事,我玉狐峰答不答應是一迴事。不過就憑你這態度,別說你如今也不過五星巔峰級別的修為,就算你是七星戰修,也不用自視甚高吧!”玉麵狐狸嘴角彎成好看的弧度,似笑非笑,隻是美目內那絲寒意,卻是一直都不肯散去。


    “玉狐長老,凡事不用說得這麽絕對。你我都留些餘地,日後也好想見......”司徒玉這一連幾次被否定,對方完全將他當做一個跳梁小醜打發,即便再能隱忍,也夾雜了不少恨意。


    “哎呦,好怕,不知道司徒城主會怎樣處罰我玉狐峰呢?是算計著將我師徒兩人抹去,以挽迴你雲嵐主城的顏麵,還是想幹些強取豪奪,為人所不齒的事情?”玉麵狐狸細眉一條,麵容再次變得淩厲起來:“告訴司徒昀,這世間誰都能娶我這寶貝徒兒,偏偏就是你司徒氏一脈,我不答應!”


    “玉狐長老,你!”收了司徒玉不少好處的慶陽長老,見玉麵狐狸言語果決,直接將司徒玉的嘴堵住,不由得疾言厲色起來:“你這麽做,簡直大逆不道!我雲燕大部向來唯雲嵐大部馬首是瞻,你怎可如此頂撞司徒公子?”


    “玉狐長老,此事再不可說!”一眾長老也擔心玉麵狐狸將司徒玉熱鬧,這小賊迴去免不得添油加醋一番,隻得連聲勸阻。


    ......


    “咯咯,這就是你們作為修煉者的脊骨,竟然被這小毛孩三言兩語就唬住了?”玉麵狐狸美目中罕見的流露出一絲蒼涼的意味,隨即扭過頭去朝司徒玉不鹹不淡道:“司徒小兒,老身接下來的每一句話你都要聽好:若是司徒昀那老不死的當真要上門問罪,便讓他直接來我玉狐峰,不要再作什麽幺蛾子!”


    說完便一把將神色不為所動的白洛抓住,冷哼一聲“走”,兩人的身形當即消失在部落演武場之外。


    而司徒玉則麵上紅一陣白一陣,之前他之所以如此低調,卻是因為他已經做好了兩手準備。


    其一自然是他讓慶陽長老散播白洛已經是他司徒氏家兒媳的事情;其二,卻是為了無形裝癟,彰顯他雲嵐主城司徒氏一脈的威嚴,好讓一些大部乃至主城皇朝內對白洛心生覬覦的眾多天驕,徹底死了這份心。


    不料被玉麵狐狸橫插一腳之後,這一連串的裝x勁完全變成了啪啪的打臉聲;偏偏惹事這人是玉麵狐狸,無論是出於對白洛示好,還是對玉麵狐狸本身,他都無法發作。至於這其中究竟有什麽原因,卻一時半會兒也理不清,單從玉麵狐狸能直唿雲嵐城主司徒昀名諱,更是稱他為“老不死”這件事看來,這玉麵狐狸與司徒氏一脈的淵源就沒有那麽簡單。


    “哼!”司徒玉同樣憤然一甩,從長老席上踏空而去,隻留下演武場上轟然響起的嘲笑聲。三息後,他身形再次在百數丈外顯現出來,目光陰鬱且狠毒萬分的看向雲燕大部所在的方向......


    距雲燕大部數百裏外,身著一襲青衫的卓雲緩步走出,除了身形略顯壯碩、高大之外,幾乎沒人能看出他是一名戰者。此時他正經過一處民間坊市,於是索性收斂了所有戰力,采取了步行的方式。


    這樣的清閑寫意、無憂無慮的觀光遊走,他估計已經有四十多年沒有過了。


    大時代裏前十來年的他顯然過過一段輕鬆歡快的日子,但隨著卓清平夫婦的死,加之對牛前進父子的仇恨,卓雲便除了麵對雲水月時還能勉強笑笑之外,便再沒有輕鬆的日子;而在莽荒大陸重生之後,那段力爭上遊的天才生涯之後是被部落眾人唾棄的廢柴生涯,這些日子,他幾乎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其後更是因為卓念紅的病情,使得他無時不刻都提心吊膽。可以說這樣什麽也不去想,什麽也不去爭的生活,似乎永遠與他隔絕起來,直到奔襲千裏,為尋一個人的空檔之中,才偶爾讓自己放空下來。


    “不知道近四年不見,洛兒有沒有什麽變化?”心思才轉過,卓雲麵上便浮現出一絲難以遏製的笑意。幾乎不用想也能知道白洛會出落城什麽樣子,那樣清新獨立的女子,即便被上蒼詛咒,也一定會長成傾國傾城一般的妖孽......


    短暫的甜蜜過後,卓雲重新迴歸到修煉方麵來:“不知道洛兒的《風雷吼》功法修煉得怎麽樣?還有她如今的修為,究竟達到了什麽樣的高度?”


    他從來都不擔心白洛的資質,畢竟兩人也算是半個青梅竹馬,從小一起在雁南小部中長大。白洛給他的感覺除了容貌方麵的驚豔之外,就是她對於修煉方麵的波瀾不驚卻又極為變態的情狀。可以說白洛是那種隻要有成為戰者的可能,就會一直不斷前進的一類人,這樣的人仿佛自出生就是為了戰力而生。


    一路循著從雁南小部部主劉青雲手中得到的那張南荒局域圖,卓雲一步步朝著雁南大部所在的方向趕來。這一路但凡遇上高山峻嶺,他便調動戰力掠空飛行,而到得一些散亂的民間部落抑或坊市,卓雲則選擇落地步行。


    兩日過後,雲燕大部高聳的山門已經出現在眼前。


    猶豫了一會,卓雲還是選擇了投遞名貼的方式,而不是如同先前到達離炎大部,抑或遊龍大部那般強行硬闖。


    “勞煩兩位兄台,為卓某引見一下貴部之中的一名弟子。”說完卓雲便將一張名貼龜簡就勢拋出,除此之外,還有兩枚一品丹藥。他相信即便對方出身大部,對於一品丹藥的需求量也極為巨大。


    令他詫異的是,兩名守護雲燕大部山門的內門弟子得到兩枚一品丹藥短短興奮了一陣,在看到那龜簡中所刻畫那個字的刹那,幾乎不約而同迴過頭、饒有意味的打量起卓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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