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鼓聲震天,仿佛在霧氣之中埋伏了十萬兵。 或許稍微鬆懈一下,他們就會從裏麵迅速掩殺而來。在這種情況下,高度緊張的神經更容易疲倦。


    每個人心中都清楚,再這麽無休止地轉下去早晚會迷失方位。但轉動防禦已經發動,沒人敢在此緊要關頭喝止。也許,伏兵期待的就是這個結果!


    迷霧遮天蔽日,目測距離秦軍大陣在一百一十米至一百五十米之間不等。就在李澤糾結如何才能找出正確突擊方位之際,一支騎兵小隊從大陣左翼溢出。


    象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舉動,也隻有那幾個人能幹得出來。望著這支騎兵小隊開始加速朝外溢出,李澤馬上下達命令。全軍停止!箭陣!準備!


    命令在喊聲中朝外延伸,停止轉動的秦軍隨即布置大陣。定位箭!測距箭!一支支標定引跟隨騎兵小隊的馬蹄完成測距,一馬當先的石小川已經來到霧牆近前。


    霧氣,眾所周知是由水氣形成。遠觀看似厚重,一旦走進就會發現近前的一段是透明的。走在其中,不論快慢始終保持著這段可視距離。不得不承認的是,霧氣都是有外延的。


    帶隊出陣的石小川早已找好參照物,那就是馬蹄前的地麵上的一支箭。而這支剛剛插好的箭矢,是從秦軍箭陣發射過來的。站在這支箭的前麵,會發現距離霧氣外延還有三米。


    跟上來的田曉晨拽住韁繩,低頭看看距離箭陣最遠的箭矢。“已到達位置,大夥兒小心!”


    李澤曾在豪客島上提及一個傳說,黃帝與蚩尤作戰時被困在迷霧之中數月不得出。若不是半路殺出個旱魃女神,估計整個曆史會變成另外一個樣子。


    李澤講這個故事時,石小川在場。隻是沒想到,當年的情形會在這裏遇到。別說困在裏麵幾個月,能堅持一個星期都是奇跡!


    石小川沒本事找旱魃幫忙,而且聽說那位大神已在巫山物化成神女峰。此時唯一的辦法,就是相信自己的內心。相信自己能把所有人帶出去,相信自己有這個能力!


    聽,轟隆隆的鼓聲!霧氣之中,仿佛有無數人在擂鼓。即便如此,石小川還在迷霧裏確認出一個位置。


    到達邊緣地界的騎兵小隊點燃火把,李澤便知這支小隊已經準備好了。當即一擺手,命令箭陣朝那個方位射箭。


    隨著一波飛矢掠過,石小川側耳聆聽著霧氣裏的反應。轟隆隆的鼓聲沒有絲毫停滯,卻能隱約聽到極細微的金屬撞擊聲。


    等著就是這個!石小川當即朝前一擺手,騎兵小隊馬上踏過定位箭。幾支火把在霧氣裏晃動了沒幾下,不一會兒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待,並不意味著靜止。李澤隨即啟動箭陣,防禦再次在旋轉中展開。不用擔心找不到石小川他們,作為標定引的定位箭可以令旋轉的箭陣迴到正確位置。而消失的騎兵小隊,也會利用這幾支標定引返迴。


    迷霧裏的可視距離不過三米,導致騎兵小隊無法快速移動。凡事有好就有壞!既然我們看不到敵人,敵人肯定也發現不了我們。


    上天也許沒有賜給你看穿迷霧的眼睛,卻賜予你一雙能聽八方的耳朵。不到三米的距離,發現危險也很難作為有效反應。與其說現在是睜著眼走路,倒不如說是憑著聽力走。


    那霧有多遠多長,有沒有盡頭?鼓聲明明就在正前方不到十米的位置,為何遲遲走不到?難道就這麽一路走下去?最終會不會發現,它其實無邊無際!?


    行動前的心理準備是為應對不測,石小川有這個覺悟。隻聞鼓聲的過程太過糾結,看來還是把整件事情想簡單了。他現在並沒考慮能不能找到擂鼓人,而是擔心再次與身後的那支秦軍部隊擦肩而過。


    一路下去數裏,鼓聲還在前麵響個不停。若不是擔心一腳邁進深淵,早就有人策馬揚鞭跑前頭看看究竟是什麽情況。修整時,李大成首先不耐煩了。用他的話說,那就是拉車的驢頭前麵吊著個玉米棒槌。而咱們這些人,就是那頭驢!光想著再往前一步就能吃到玉米,卻不知道玉米也跟著你走!


    話糙理不糙!其實這個典故早就被大夥兒想到,隻是沒李大成嘴快罷了。石小川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以便讓自己的意識變得清晰。


    所謂的氣象師,隻是用現代名詞冠名。而在古代,氣象師泛指風師,雨師,他們能夠利用媒介達到唿風喚雨的目的。如果在解放前提及這事,一般都會被列為封建迷信活動。而現在就不同了,人工降雨和消除霧霾已經成為可能。


    既然走不出去,那就無需再走!


    石小川順手從地上抓起一把土,突發奇想打算試上一試。當田曉晨聽說有人要做法,脖子上的青筋暴起老高。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教授就差失心瘋了,你還有閑心在這玩兒!?”


    麵對問責,石小川沒有一點心理壓力。拍拍身邊的一塊空地示意田曉晨過來坐,然後把自己的真實想法解釋給大夥兒聽。


    應對這一幕幕的謎局,身心俱疲!問題出在哪兒?就出自我們的內心!由於有個先入為主的念頭,總認為這裏的一切與自己無關。有這個前提在心裏作祟,束手束腳必會成為現實。內心不願接納現實,現實更不會接納你!


    老人有句話特經典,入鄉隨俗!水過地皮濕,是弄不出真事的。想要弄出真事,就要沉得下去!融得進去!


    田曉晨認真聽完,這才問道:“你想怎麽做!?”


    石小川起身拍掉屁股上的塵土,然後露出一副豪氣萬丈的表情。“能怎麽做!?當然是入鄉隨俗!試著和他們一起唿風喚雨,一起玩轉大神界!”


    這話,怎麽聽怎麽象是扯淡!一沒密語口訣,二沒掌握方法!而且進門的時候隻提著十根胡蘿卜,連份象樣的拜師覲見禮都沒帶!隔行如隔山,哪怕兩者之間隻隔著一層窗戶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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