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得高,自會望得遠。發現台下出現異象,田曉晨手搭涼棚剛要觀察個仔細就被石小川拽到平台中間。


    “敵我情況不明,貿然站在平台邊緣會招來箭矢!”石小川說完,就在琢磨這會不會又是李澤挖的坑。一路跟來並未見到氣象師真身,說不定這事就是他們搞得怪。


    腳步聲隨即傳來,李澤派出的傳令兵趁大霧還沒擴散之際急匆匆登台。“傳將軍令!命二位將軍火速迴營!”話音未落,傳令兵便仰麵掉下台階。


    這是什麽情況!?


    正當田曉晨起身準備過去查看之時,一聲淩厲的哨響從側翼撲麵而來。石小川早有準備,上前一步將一支羽箭抓在手裏。同時,一腳踹翻近前的供桌。


    嗖!嗖!


    就在兩個人下蹲的同時,兩支箭矢掛著疾風從他們的頭頂飛了過去。


    在這之前,田曉晨還為沒保留住珍貴的山雞蛋而耿耿於懷。那可是純綠色無汙染的山雞蛋,當下已不多見。能不能做法成功猶未可知,打碎真可惜料了!沒想到石小川連這個念頭都沒有,隻說東西有的是!


    想法總歸是想法,至少在沒得到印證之前是這樣的。看到不斷飛上土台的箭矢,田曉晨暗暗乍舌。打碎山雞蛋做法竟然成功了!?我靠!這也太神奇點了吧!?


    在當前這種情況下,秦軍不會用箭矢殺人。不是沒帶弓弩,而是沒必要!李澤現在想殺誰就能殺誰,想怎麽殺就能怎麽殺。隨便給你戴個高帽,拖出去砍十分鍾都不成問題。


    種種跡象表明,石小川的召喚術起作用了!他不僅將消失的精絕城召喚出來,同時還把守城軍卒全都招了出來!事實不但如此,愈發密集的飛矢猶如暴雨!


    發現從霧氣之中不斷飛出的箭矢正在封住土台,李澤終於沉不住氣了。他本想找出藏在霧氣裏敵人再釋放箭雨壓製,此時看來已經來不及。果真等看清楚敵人位置,台上那兩位已經變刺蝟了。當即下令,放箭!


    嗡!嗡!嗡!


    秦軍箭陣馬上朝隱約可見的城牆根方向釋放箭雨,一輪急速射並未奏效。隨著箭陣指揮喊出再次試射高度,又一輪壓製箭瞬間刮起一陣疾風。箭雨攪起一片殺氣,雲海裏隱約有中箭者的驚唿聲傳出。


    秦軍箭陣再次修整望山高度,釋放第三輪弩箭成功實施壓製。被封在平台上的兩個人趁機跳下土台,順道還把傳令兵的屍體搶迴大營。


    逃迴大營就是安全的,起碼目前是這樣。秦軍箭陣並未撤下,原地待命。他們配發的弩弓可以無視這百米距離,而對方的弓箭就顯得格外吃力。若不是大霧彌漫導致秦軍視線不佳,對麵那群弓箭手恐怕連表現機會都沒有!


    李澤等石小川返迴大營,隻說了兩句話。一句是大法師的功勞首屈一指,第二句是整理盔甲準備迎敵!話音未落,對麵霧氣之中傳出金鼓之音。與此相應的,是秦軍防禦陣地內的命令此起彼伏。


    箭陣前出,無盾牌防禦。疇騎營兩翼埋伏,將軍趕往大陣中間位置!


    由於已經安營紮寨,大量馬匹早已卸去負重。空出許多戰馬無人騎,石小川幹脆帶一幫兄弟加入疇騎營。他倒想去加入更安全的弩營,人家不要!隻好勉為其難,客串一把騎兵。


    秦軍這邊鼓號連天,與之招向唿應的是金鼓之音。角逐,並不單純是殺戮,雙方其實從一開始就已交手,隻是暫時還沒踏入實質交戰部分。抓緊時間鼓勁打氣,比誰膨脹的快,看誰先沉不住氣!


    跟著左翼的石小川正在觀察周圍的迷霧,因為很招人看。不知怎麽搞得,隻有秦軍防禦陣地的周圍沒有一絲霧氣。而周圍,一片朦朧!不得不說的是,這種情況很被動。敵人可以從任何一個方位出擊,而處在中間位置的秦軍隻能後發製人。


    敵暗我明,貿然出擊不是好事!十分被動的秦軍既不後退也不前進,象一隻蓄勢待發的猛獸在尋找獵物的影子。也許隻需看到一點點端倪,強勁有力的身姿就會一閃而至!


    秦軍軍紀嚴明,由上千人組成的防禦陣地旋轉起來好似是一個人。雖然整個轉動過程有點緩慢,卻也讓敵人不敢貿然跳出來。在那個基本靠吼的年代,伺機出戰是有時間間隔的。而秦軍緩慢的轉動控製,恰到好處!


    周圍到處都是震耳欲聾的鼓聲,早已無法分辨那個是真那個是假。石小川已經不知道跟著防禦陣轉了多少圈,滿腦子都是小時候玩丟手絹時念頭。這個比喻很形象,因為那個拿著手絹的小家夥正在尋找某個一時大意的同學!


    同樣是在玩遊戲,兩者卻有極大的不同。小同學的一不留神,頂多表演個節目了事。而大同學的一不留神,賠上的將是他的身家性命!


    雙方的角逐還在繼續,震耳欲聾的鼓聲顯得有點多餘。正當所有人都以為這是在比試耐心之際,一直坐在馬上閉目養神的餘天勇突然冒出一句。


    “不對!他們這在故意消耗我們的體力!”


    特種分隊的人都知道,大勇這小子很少說廢話。隻要說,肯定很重要!這個時候如果沒有引起重視,後麵跟出來的絕不是小事!而作為他的隊長,石小川這次顯然跟不上節奏。作為戰術小隊二把手的田曉晨跟著失誤,滿腦子都是山雞蛋的影子。


    見大夥兒都沒任何反應,餘天勇低聲嘟囔了一句。


    田曉晨這次算是聽清楚了,一時之間仍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揉著下巴琢磨,要不要去跟李澤說一聲。


    這裏麵其實存在個爭議,也正是石小川的糾結之處。應對來自四麵八方的威脅,擁有豐富戰場經驗的蒙家軍肯定有固定的防禦套路。千萬別小看這座移動緩慢的防禦陣,它自始至終都是將自己最鋒利的牙齒朝向對手。如果停止移動,等同是把自身最薄弱的環節拱手相讓!屁股挨了一腳,再迴頭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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