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那一萬塊錢的單子後,我有過這樣的念頭,說不定等我上班,又出現了一個奇跡。


    有哪個大冤種看我可憐,一下子給我匯過來十萬塊錢。


    可惜,這樣的美夢沒有再出現。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又開了一個單子,不過隻有五百塊錢。


    在我開的這幾個單子裏,基本上都是晚上完成交易的。


    準確的說,是我下班之後,對方一直見我不搭理,才匯過來的錢。


    不止我,很多從事殺豬盤詐騙的人,基本上都會用這種套路,也就是欲擒故縱。


    聊的最火熱的時候,突然終止聊天,讓魚兒還以為自己說了哪句不對的話,然後匯錢過來祈求我們的原諒。


    聽上去不可思議,可有些人的思維你真的捉摸不透。


    晚上的時候,一般都比較安靜,人的情緒也比較高漲,要是再碰到喝過酒的魚兒,那匯錢的幾率就會極大的增大。


    像判斷魚兒有沒有喝酒,情緒是高漲還是失落,一般隻有高等豬仔才會有這樣的經驗。


    他們會根據魚兒的迴複即時做出反應,從而實現切錢的目的。


    這種經驗我們剛入門的低等豬仔是不會有的,隻有通過大量失敗的對話,才能總結出自己的心得。


    就算告訴我們也沒有用,必須得親自體會。


    當然,也有那種為無師自通的天才,比如段磊這種。


    段磊這個逼貨又出單了,這個月的業績已經超過十萬了!


    這兩天沒有在我跟前出現,估計怕我忍不住揍他。


    目前的形勢我已經看通了,哪怕我晝夜不停的養魚,憑我目前的經驗,也絕對開不了十萬塊錢的單。


    除非運氣爆棚。


    可我向來運氣就不好,剛出生就奠定了我這一生倒黴的屬性。


    那一個萬元大單估計能耗盡我十年之內的好運氣。


    所以,我不奢求能開單了,隻能把希望寄托逃跑上了。


    上班的時候,我不時扭頭看向寧夏。


    不過她工作很認真,僅是瞟了我一眼,立馬又把目光放到電腦上了。


    這忽然又疏遠的態度,讓我一時又猶豫了起來。


    到底要不要和她攤牌呢?


    快到下班的時候,我感覺背後被紙條砸了一下。


    我連忙俯身將紙條撿了起來。


    上麵寫著四個字:老地方見。


    不知為何,我的心情莫名舒朗了起來。


    像燥熱的天氣裏迎來了一陣涼風。


    晚上我如約而至,又鑽進了竹林裏,寧夏已經到了。


    沒有寒暄,見了我寧夏就說道:“我今天又養了一條魚,感覺有戲,明天我把信息給你,你按照我說的跟他聊,說不定能切不少錢呢!”


    說著,她嘰裏呱啦的說了一大堆聊天的技巧,以及要注意的地方,包括這條魚喜歡聽什麽樣的話,什麽時候開始切等等。


    我怔怔的聽著,等她說完,我問了一句,“你今天這麽忙,是不是都在養魚,然後給我,讓我完成業績。”


    寧夏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隻說:“我不想你受罰。”


    我不準備隱瞞了,直截了當說道:“我準備逃走,昨天來這裏就是為了勘察地形的。”


    寧夏忽然變的很謹慎,不斷的打量著四周,然後和我一塊蹲了下來。


    “你知道上一次那兩個人是怎麽逃走的嗎?”


    我搖了一下頭。


    “他們把床單剪成了條狀,綁在了一起,上麵掛了一個鉤子,準備勾著鋼絲網逃走的。”


    我眼前一亮,“這好像也是個辦法啊!”


    “那你知道他們是怎麽被抓住的嗎?”


    我搖了一下頭。


    “因為鋼絲網並不堅固,根本承受不了一個人的重量,剛爬一半直接拉下來一串鋼絲網,就被他們發現了。”


    聽了寧夏的話,我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向她分析我自己的心得,“主要的問題在圍牆上,隻要能翻上圍牆,鋼絲網最多把身子刮傷,根本起不到阻攔的作用,而且外麵有樹,可以順著樹爬下來。”


    寧夏點了點頭,“你說的很對,如何爬上圍牆才是關鍵,你想到辦法了嗎?”


    我搖了一下頭,“圍牆這麽高徒手肯定是不行的,得借助工具。”


    這時,寧夏竟然笑了,問我:“那你想到用什麽工具了嗎?”


    我又搖了一下頭。


    能用什麽工具呢?


    除非是梯子,可狗腿子又不傻,就算園區有梯子,我是無論如何也觸摸不到的。


    況且四米高的梯子是那麽的顯眼,不等你搬到圍牆邊,恐怕就會被發現了。


    我注意到了寧夏的神情變化,她笑了,在這個嚴肅的關口,她竟然笑了!


    我眼中一亮,連忙問她:“你是不是想到什麽好辦法了?”


    寧夏點點頭,“我想到了工具,能爬上去的工具。”


    “什麽工具?”


    我急忙問道。


    寧夏的目光移向我左右兩側,高深莫測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竹子?!”


    我知道寧夏說的是竹子,就是不知道用竹子怎麽越牆,難不成用兩根竹子做一個梯子?


    “對,就是竹子。”


    接著,寧夏趴在我耳邊,輕輕道:“別看竹子軟,彈性可好了,隻要砍掉一棵,斜搭在牆上,你可以倒著爬上去......”


    越聽我眼中的光越亮!


    確實如寧夏所說,竹子是種非常堅韌的植物,而且這裏的竹子有的比手腕還粗,負重一個人完全沒有問題!


    而且竹林離圍牆並不遠,估摸隻有二三十米的位置,扛過去也出不了多少力。


    就是怎麽砍掉是個不小的問題。


    不過寧夏既然想到了這點,肯定有辦法砍掉。


    沒等我詢問,哪知寧夏又給我潑了一盆冷水。


    “最近你不要想著逃跑。”


    “為什麽?”


    寧夏解釋道:“這幾天的天氣都很好,視線也會很好,加上上一次的逃跑事件還沒有過去,他們會很謹慎,有很大幾率會被他們發現,要等到驟雨的時候......”


    我顯得有些心煩意亂,打斷寧夏的話,“可我等不了那時候!還有幾天飛哥就要噶我手指了!”


    “沒事的,我可以幫你。”


    我還想再說,不過寧夏的下一句話頓時讓我無話可說。


    “被抓之後什麽後果你應該清楚,絕對比剁手指痛苦多了,你衡量一下利弊。”


    我燥亂的情緒也慢慢平複了下來,我知道,逃跑的執念讓我產生了心魔,從而影響了我平時的判斷。


    我還不得不承認,寧夏說的很對。


    “好吧,我聽你的。”


    寧夏伸出了手,似是想抓我的手給我安慰,不過伸出一半又縮迴去了。


    又重複了她說的那句話:“肯定會沒事的,我會幫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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