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發現前麵有個人影的時候,我也被嚇了一跳!


    雖然我不信這世上有鬼,但現在畢竟是深夜,下麵還埋著很多人,這個氣氛還是比較滲人的。


    冷靜下來後,我覺得不像是狗腿子。


    要是狗腿子的話,看到我,肯定會大叫出聲的。


    很有可能是一個和我有著同樣想法的豬仔,也想通過竹林來觀察逃跑的地形。


    想到這,我就不怕了,壯著膽子往前又走了幾步。


    然後,看到了一個人正在蹲大號,露出一瓣白屁股。


    好像還是個女人。


    我先是一愣,然後總覺得有些熟悉,於是試探著喊了一句:“1205?”


    女人抬起頭,看到是我後,連忙提起了褲子。


    透過探照燈的光線,我確定正是坐在我後麵的那個女同事,此時的她臉有點紅。


    “我以為......我以為是......”


    我知道她想說什麽,她以為我是狗腿子呢,連忙用這個動作來掩飾她來這裏的目的。


    我岔開話題,小聲問她:你來這幹嘛?


    她沒有迴答,倒是把這句話又還給了我。


    此時我們大概都能猜到彼此的內心想法,但出於某種顧忌,都沒有吐露出來。


    說白了,都對彼此保留了一分防備。


    無言了一分鍾,她主動開口,“沒有幾天了,你有把握完成那麽多業績嗎?”


    我麵露苦笑,“我要是說有,你相信嗎?”


    “不相信。”


    “那不就是了?我來這裏,就是提前給自己挖個坑,實在不行,躺坑裏也不能讓他們把我的手指剁了,我最怕這種疼了。”


    這個我倒是沒有說謊,小時候被木條上麵的刺紮了一下手指,直接紮指甲裏了,那種疼,我至今還記憶猶新。


    所以,我寧願他們用鋼管打我,電我,用鞭子甩我,都不希望剁了我的手指。


    那種疼,足以脅迫我做任何事情。


    女同事以為我在開玩笑,她笑了一下,不過也隻是笑了一下,然後輕輕道:“要是有選擇的話,我寧願他們剁了我的手指。”


    瞬間,我就覺得氣氛非常的壓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裏承受節點,或許,她覺得身子才是最不忍侵犯的地方吧!


    可那些混蛋偏偏朝著她的心窩子捅刀!


    這個事情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隻得轉移話題。


    “你也是第一次來這裏嗎?”


    “第三次了,這裏安靜,我喜歡一個人靜一靜。”


    “宿舍裏不會有人打你的小報告吧?”


    “我們女生還好一點,都是天涯淪落人,比較團結,那幫人一般不去我們宿舍查房。你呢,在宿舍沒受欺負吧?”


    “怎麽可能!宿舍老大就是我的小弟,誰敢欺負我?”


    誰都想在異性跟前展現一點男子氣概,我也不例外,哪怕我隻是一個最低等的豬仔。


    女同事又笑了一下,“看出來了,大劉可是個刺頭,沒想到認你當了大哥。”


    “你叫唐宇?”


    “嗯,你呢?”


    “寧夏。”


    “你名字挺好聽的。”


    “你的也是。”


    我們剛互捧完,便見一束強光在竹林裏亮起!


    寧夏拉著我蹲下,並示意我趴下來。


    我也想到了絕對是狗腿子過來巡邏了,當下連忙趴在了地上。


    我和寧夏所站的地方剛好是一處凹地,隻要不走到跟前,借助夜色掩護,很難發現有人的。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寧夏竟直接趴在了我身上!


    並在我耳邊輕聲說:“要是被發現了,我站起來,你不要動!”


    說實話,在這一刻,我那顆強迫自己變冷血、變無情的心,被觸動了。


    在這裏,經過了那麽多的毒打,又親眼看到了那麽多的血腥場麵,任誰也會變得無情自私。


    可寧夏是真的為我好,這點我能感受出來。


    她肯定是最害怕麵對狗腿子的,因為那些家夥會羞辱她。


    可為了不讓我遭到毒打,她寧肯自己被羞辱。


    此時的我不停的暗下祈禱,希望狗腿子沒有發現我們。


    謝天謝地,強光僅是照射了幾下就沒有了。


    “等一會。”


    寧夏在我耳邊輕聲說。


    危險遠離之後,我忐忑的心也平複了下來。


    直到這時,我才感受到寧夏柔軟的身子。


    雖然我曾談過一個女朋友,但像這種疊羅漢的親密動作還真沒有做過。


    一時間我的心跳又快速跳了起來,隻不過這次不是因為恐懼,而是靦腆。


    大概又過了兩分鍾,確定外麵沒有動靜了,寧夏才從我身上起來。


    她也後知後覺,臉上的紅暈很明顯。


    “我先出去,要是有人的話,我會大叫一聲,你隨機應變。”


    我拉住了她,輕聲說道:“你在這,我先出去。”


    寧夏愣了一下,似是沒想到我會這麽說。


    我衝她笑了一下,然後躡手躡腳朝著竹林外圍走去。


    剛才,她已經保護我一次了,我覺得吧,作為男人,得有一點男人的骨氣,不能老是讓女人衝在前麵。


    哪怕我和她的關係僅限於剛知道對方的名字。


    竹林並不是很大,每走一步我都非常小心,時刻注意著外圍的動靜。


    快走出去的時候,雖然狗腿子沒在外麵,可以防萬一,我佯裝尿尿提著褲子從裏麵自然的走了出來。


    就算被抓到,我也可以狡辯是在方便,最多挨上兩棍子。


    要是我鬼鬼祟祟出來被抓到,那狗腿子肯定以為我堪稱地形想逃跑,那樣的話,我就不是挨兩棍子那麽簡單了。


    見外麵沒人,我又跑起步來。


    跑的時候一直扭頭看,直到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從竹林裏走出來,我才放心的跑迴宿舍。


    躺在床上,我還在想剛才的事情。


    很明顯,寧夏也有逃跑的念頭,隻不過沒有說罷了。


    雖然隻交談了十幾分鍾,但我對她已經有了一個大概的認知。


    是個大膽、心思細膩、良善的女孩。


    而且她已經觀察三天了,估計也有相關的想法了。


    嗯,明天可以向她攤牌,萬一她真有萬無一失的辦法,我們可以一塊逃出去。


    像她這麽好的女孩,理應生活在自由的世界裏,而不是這暗無天日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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