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國羅王再次見到他的三娘時,紅珠正躺在床上,由劉賢達的小妾王梅照看著,王梅是個二十四的少婦,是那種小家碧玉型的女人,生得比紅珠還要嬌小,大概隻有154公分左右,臉是頂圓的那種,身段很勻稱,說話的時候細聲細氣的,在劉賢達的四位妻妾中,若論臉蛋的美,除了蘭容,就屬她長得最討人喜愛,但劉賢達自從娶迴她,隻是開始那幾晚的新鮮感使得他在王梅的房裏逗留了一些時間,之後便把她擱置在家中,似乎沒碰過了,所以明眼會看出這個少婦的眼睛裏有一些怨婦的神色,當然,在劉賢達其他的妻妾裏,也有著同樣類似的情況,但王梅眼中的憂怨之色更令人憐愛。\.qВ5


    紅珠的臉色很是蒼白,在這蒼白裏,又保留了濃重的憔悴,她的雙眼盡顯迷茫,呆呆地仰看著屋頂,緊閉的雙唇失去了原有的嬌紅。她也許好久沒有打扮過了,顏羅王記得,以前他的三娘是很愛打扮也很會打扮的,看到紅珠此刻的情形,顏羅王的鼻子一酸,差點要哭出來了,但他是不能哭的,哪怕心裏滴血,也不要讓淚水從眼眶裏滴落下來。


    顏羅王撲到紅珠身上時,她身軀一震,扭臉看著顏羅王,沒有語言。


    顏羅王痛喊道:“三娘,我是玉兒呀,你不認得我了?”


    紅珠還是沒有說話,隻是癡癡地看著他,仿佛真的不認識他了。


    顏羅王迴頭對李清玉道:“我三娘怎麽會變成這樣了?”


    李清玉道:“我怎麽知道?我們救醒她的時候,她就是這樣子的了。”她顯然對於顏羅王的責問有些不高興。


    顏羅王坐到床沿上,把紅珠扶起來,讓她*著他結實的胸膛,道:“三娘,你告訴玉兒,是誰把你害成這樣的,玉兒會為你報仇!”


    李清玉突然道:“顏羅王,放開她,別在我麵前碰女人!”


    顏羅王扭臉盯著她,一字一句地道:“李清玉,你給我聽著,我抱著的是我娘,你別在這裏三八,老子不是你什麽人!”


    李清玉剛想發作,李福阻止了她,道:“玉兒,我們出去吧,他們兩母子見麵,你別為難他,他們現在已經很慘了,你這小性子也要改改了,不然以後會嫁不出去的。”


    李清玉嗔道:“爹,你怎麽幫著他?他是什麽人?敢在我麵前大吼大叫,不教訓他,他不知道我李清玉是誰?”


    李福歎道:“雖然我們現在身份不同了,但以前你爹也是一介平民,也是個混江湖的,所以你也不要太執著你的身份了,他在悲痛之中,說出過份的話也是情有可緣的,誰個心不會痛不會怒呢?”


    李清玉看著紅珠蒼白的臉和那迷茫的眼,低首一歎,轉身出去了,李福也跟著他的女兒走了出去。


    王梅剛想出去,顏羅王道:“四夫人,我三娘吃過東西沒有?”


    王梅輕聲道:“他們剛迴來,今天應該是沒吃過的。”


    顏羅王道:“四夫人,小子有個請求,你能不能叫人弄些吃的東西來給我娘吃,我想她會餓了。”


    王梅是個極富同情心的女人,看到此情景,她心裏也跟著傷悲,聽得顏羅王的請求,她道:“好的,我叫人煮點燕窩給她補補身體,你照顧你娘吧,唉,也真苦了你們。”


    顏羅王眼送她出去,把紅珠抱緊了一些,看到她胸前衣服的血,他知道這血不是他二娘和就是他三姐的,李清玉並沒有告訴他有關玉娘和羅紫玫之事,因為她也不知道,但顏羅王多少能夠猜到一些,如果不是因為受到很大的刺激,他的三娘不會變成這樣的。


    他的手輕輕梳過紅珠的亂發,俯首凝視著她的臉,三娘還是很美,跟他離開那時沒變多少,隻是清瘦了些,臉上也沒有了那種嬌柔的靈氣。他想:三娘這幾年一定過得比我還苦,這都是我害的呀!不管三娘變成什麽模樣,我都要照顧她,一生一世。


    當顏羅王為紅珠梳理好頭發之時,紅珠突然道:“你是誰?”


    顏羅王激動幾乎說不出話,愣了一下之後道:“三娘,你說話了?我是玉兒呀,你看看,我的臉,很黑的,你一定還記得玉兒是很黑的,你看看就記得了,三娘!”


    紅珠抬首則臉看著他,久久才喃喃道:“芙兒,你是芙兒?你迴來了?快讓娘抱抱,娘等你迴來哩!”


    她的手無力地舉起來,撫摸著顏羅王的臉,顏羅王抓住她的手,道:“娘,你就把我當作四姐吧,如果這樣你會快樂,玉兒就是你的芙兒,其實我也很想三姐和四姐,可是我並不知道她們在哪裏?”


    “羅王。”蘭容進入了房裏,好一會才唿喊顏羅王,她的眼中有些濕潤。


    顏羅王急道:“夫人,我三娘不認識我了,你過來看看。”


    蘭容走過來,坐在另一頭,仔細地看了紅珠,道:“我也不清楚,她的神智有些不清,但不是失憶,我想可能是她的精神有些混亂,這是長久的痛苦和壓抑造成的。”


    顏羅王道:“夫人,我三娘會變好嗎?”


    蘭容歎道:“看情況吧,這些事很難預料,也許一輩子都是這樣,也可能突然清醒過來,這是藥無法治的,她有個心結,需要慢慢地解開或是突然受到刺激,也許都能好,但現在也隻能是這個樣子。羅王,她是你娘,怎麽這樣年輕?”


    顏羅王道:“我的親娘在我出生那天就不在了,我是三娘和二娘養大的,所以她也是我的親娘,我三娘已經三十三歲了。”


    蘭容道:“哦?我明白了,不過你三娘真的很年輕,看起來就二十多歲的人兒,如果不說,人家還以為她是你姐姐或是你妻子哩。”


    顏羅王苦笑道:“夫人,你別取笑小子了,其實夫人也很年輕,看起來也沒比我三娘大多少呀?”


    蘭容的臉微微現紅,嗔道:“我哪能還年輕,兒子都這麽大了,快要作婆婆的人了。”


    顏羅王輕然一笑,道:“我知道夫人是十八歲生少爺的,夫人其實也隻是三十多歲的女人而已,作了婆婆也不見得老的,我娘生我的時候才十六歲哩,隻是我對我娘一點印象也沒有,唉!”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黯然,裏麵藏了多少東西,很少人能夠明白。


    蘭容被他的眼神刺痛了心,道:“羅王,你怎麽安置你娘,要不要我幫你安排?”


    顏羅王道:“夫人給我一床幹淨的席被就行了,我讓三娘睡到我柴房裏來,我不想勞力別人,畢竟我在這裏隻是一個砍柴的,我自己照顧三娘就行了。”


    蘭容看了看紅珠的臉容,道:“你是怕老爺吧?”


    顏羅王坦白地道:“是的,老爺是個喜新的人,我怕老爺看見我三娘會起色心,況且我娘現在這個樣子又不會照顧自己,別人對她怎麽樣,她也不知道的,讓三娘在我身邊,我會保護她的,很小的時候,三娘就說要我保護她,我想我長大了應該實現對三娘的承諾。”


    蘭容道:“好吧,我會為你安置全新的席被,羅王,你三娘睡了你的床,你睡哪裏?”


    顏羅王平靜地道:“我睡地上,這在我很平常,以前我街頭巷尾的都睡過了,睡在柴房的地上比以前的好多了。”


    蘭容驚道:“這怎麽行?我叫人在柴房裏再放多一張床,你睡床上!”


    顏羅王感激地道:“謝謝夫人!”


    蘭容笑道:“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你是我孩子的——嗯,你是我孩子的傳聲筒嘛,要是你睡地上而生了病,我找誰來聽我孩子說話兒呀?”


    顏羅王心想:我是那麽容易得病的人嗎?長這麽大好像也沒得過什麽病?唉,女人就是左擔心右擔心,到頭來都是個白擔心。


    蘭容道:“我出去叫人弄點吃的東西過來。”


    顏羅王道:“夫人,我已經叫四夫人幫我三娘弄了。”


    蘭容道:“這樣呀,那我叫四夫拿幾套衣服來給你三娘換吧,四夫人也不容易,她是個很好的女孩子,來這裏三年了,我也沒有和她好好說過話,她的心腸是很好的。羅王,我出去了,待會我還過來。”


    顏羅王看著蘭容出去,迴眼看懷中的紅珠,她那雙眼睛還在凝視著他,仰起的臉一直都沒有低下去,顏羅王垂首的那一刻,差點碰著她的臉,顏羅王輕輕一歎,拂了拂她前的血跡。


    血已幹了!


    紅珠垂下臉,也看了胸前的紅,驚唿道:“血,玉姐!”


    顏羅忙問道:“三娘,你記起來了?”


    紅珠還是沒有迴答他,隻是呆呆地看著衣服上的血,眼神裏一片恐慌,嬌軀也在顫抖,顏羅王心疼她,把她抱緊了,讓她顫抖的嬌軀*依著他的胸膛,緊緊。


    顏羅王想:這血應該是二娘的了,我一定會替二娘報仇的,蜀山九龍!


    紅珠的眼睛裏有了淚滴,想是在她混亂而模糊的記憶裏,捕捉了一絲關於玉娘被殺的情景,這雖在她心中不是很明白,然而一種保留在心底的深厚感情,使得她的心莫名的悲痛,眼淚也就不覺地滴落。


    感情的東西,並非都來自理智。


    顏羅王擦拭著她的眼淚,道:“三娘,別哭,以後誰敢欺負你,玉兒就殺誰!”


    蘭容再次進來,身邊多了兩個丫環,蘭容道:“羅王,我叫人把燕窩粥和衣服都送過來了。”


    顏羅王感動地道:“謝謝!”


    一個丫環把衣服放到床上,顏羅王從另一丫環的手中接過那碗粥,覺得有點燙。


    蘭容朝兩個丫環揮揮手,道:“你們先出去吧。”


    丫環領命退出去。


    顏羅王道:“三娘,玉兒喂你吃點東西,來,已經不燙了的。”他吹一陣才往紅珠嘴裏送,紅珠又仰臉看了他好久,才張嘴把粥吃了,一直到把整碗粥吃完,顏羅王輕擦著紅珠的嘴時,蘭容才道:“羅王,你真是個孝道的孩子,你三娘好起來一定會感謝你的。”


    顏羅王苦笑道:“我隻想要三娘好了,並不要三娘感謝我,沒有三娘和二娘,也就沒有我顏羅王,我是她們養大的,兒子照顧母親是天公地義的事,還說什麽感謝呢?我倒是要感謝夫人,夫人對顏羅王真是太好了,我的命是夫人救的,夫人也是顏羅王的再生娘哩。”


    蘭容幽幽道:“我不做你的娘了,你已經有這麽多個娘了,也不缺我。”


    顏羅王道:“我哪敢要夫人作我的娘?夫人是高貴之人,能夠作夫人的下人,顏羅王已經很感激了。”


    蘭容急道:“其實,唉,其實也沒什麽。羅王,你柴房那裏,可能已經安排好了,你要不要現在帶你娘過去看一下?”


    顏羅王迴臉看紅珠,道:“我想夫人叫幾個姐姐幫我娘洗個澡,把她的衣服換了,她看見衣服上的血就會流淚的。”


    “嗯!”蘭容點點頭,轉身出去了。


    顏羅王忽然感到自己欠這女人的,又一次增多,或許他怎麽也無法償還她;在他的生命中,有幾個重要的女人為他付出了太多——如同他懷裏的三娘——,哪怕他用一輩子來補償她們,也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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