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雙雙深深吸了口氣,又重重地吐了出來:“我可是葉雙雙,以為,我身邊沒有那樣的男人嗎?隻是,愛一個人容易,可相愛實在太難,太難!”


    說到此處,她和袁一都陷入了一陣長久的沉默中。


    在一旁聽著他們談話的光頭虎,感到很不可思議,在他的印象中,葉雙雙絕對是妖女的化身,可以風情萬種地跟你談情說愛,可以妖媚*與你床笫之歡。


    可是,一旦你被她迷得神魂顛倒,覺得這一輩子都離不開她時,她就會冷落你,另結新歡。當你妒火中燒,把她的新歡殺了,提著人頭去向她示威時,她隻是輕描淡寫地“哦”一聲,沒有眼淚,甚至連傷心都沒有,然後,繼續另結新歡。


    你仍舊不甘心,又找到她,揚言要殺了她的新歡,她依舊一臉冷漠,沒替新歡求半句情,隻是冷血的提出一個要求,不要在她的倚翠樓動手。


    最後,你徹底被她的冷血無情擊敗,隻能束手無策的跪在她麵前,淚流滿麵地乞求,告訴她,你有多麽愛她,不能失去她,你隻希望她的在乎,哪怕一點點也好。


    這時,她就會大發善心,牽起你的手像原來那樣,跟你溫存一番。然後,再告訴你一個道理,她是個風塵女子,男人可以得到她的身子,可別妄想得到她的心,想要留在她身邊,就得乖乖呆著,等待她的施舍。


    這些都是光頭虎的親身經曆,他相信有很多男人都被葉雙雙這樣對待過,或者說馴服過。男人要是愛上這樣的妖女會有兩種結果,第一種成為任她驅使的奴隸,第二種幡然醒悟,知道她不需要愛她男人,隻需要對她惟命是從的奴隸,僥幸逃出來她的魔爪。


    光頭虎好像介於兩者之間,沒有淪落為奴隸,也沒離開她的魔爪,這些年,他找到一種最好的方式與她相處,便是逢場作戲。


    一個這樣冷血至極的妖女,現在纏著袁一又哭又鬧。而袁一麵對這樣勾人攝魄,又真情流露的妖女,竟然可以拒絕她的投懷送抱,而且,還是如此不留餘地。


    想到這些,他看了眼還在沉默中的倆人,想著要打破此時的這種尷尬,便上前對袁一道:“葉老板,這麽惦記著你,是不是當年你答應要給她買朱釵首飾,後來,人沒來,東西沒來,所以,葉老板就一直記到了現在。我也犯過很多這樣的毛病,可是得罪了不少美人!這樣,袁兄弟,現在就去買樣漂亮的首飾送給葉老板,就當賠罪也好,彌補也罷,這件事就算翻篇了。”


    袁一知道光頭虎是在替自己圓場,便點點頭:“晚些,我會派人把東西送來,算是彌補當年的錯誤。”


    葉雙雙也欣然接受道:“你害我白等了這麽多年,現在,你也不是那個什麽都買不起的窮捕役。所以,我要一件長安城最好,最貴的東西。”


    這時,光頭虎插話道:“我可得說句公道話。之前,你可是嫁過人,可不存在白等了這麽多年的說法。你敲竹杠可以,可下手不能這麽狠吧!”


    葉雙雙推開光頭虎,滿臉不快道:“這裏沒你的事,一邊去!再說,他都沒心疼銀子,你替他心疼什麽!?”說著,她將視線轉向袁一,像是在等他的答複。


    袁一點點頭:“好!先告辭了。”


    見他要走,葉雙雙問道:“這樣就走了?不想辦事了?”


    他搖搖頭,苦笑道:“我們剛把過去算清楚,我要是再欠你人情,以後就算不清楚了。”


    葉雙雙歎了口氣:“我究竟是有多討厭,讓你這麽想跟我撇清關係?我這人有個壞毛病,別人越不待見我,我就偏要糾纏他,所以”說著,她衝著冷著一張臉的袁一嬌俏地笑了笑:“我就是要跟你糾纏不清,你不願意欠我人情,那這個人情,我做定了!”


    袁一冷冷一笑,沒有理會葉雙雙,轉身邁開步子。


    這時,他身後的葉雙雙,繼續說道:“我剛才聽虎爺說,你要請折衝府的都尉來倚翠樓,想要請四大金釵中的一位姑娘出來撐撐場麵。照理說,你大可以用你郡王的身份,來請我的四大金釵,可偏要隱瞞自己的身份,還拖虎爺向我說情。這裏麵究竟有什麽文章,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不但是榮郡王,還是折衝府總都尉,一個上司如此大費周章地請下屬來煙花之地消遣,肯定有不簡單的目的,或者說,不可告人的目的。”


    聽到這番分析,袁一在心中暗暗地吃了一驚,他停下腳步,裝作一臉若無其事道:“隨你怎麽想!”


    她邊走近袁一,邊道:“我不僅會想,還會做。人情不能浪費,你不需要我的人情,那我就把人情做給折衝府的都尉,告訴他們,今天榮郡王要請他們來倚翠樓,他們”


    聽到她耍這樣的手段,袁一憤然轉身,用惱怒的目光瞪著近在咫尺的葉雙雙,用帶有威脅的口吻道:“你敢!”


    葉雙雙投出一絲嫵媚的壞笑:“我敢不敢,試試不就知道?”


    “你”


    葉雙雙向前走了一步,用她的烈焰紅唇貼近袁一耳邊,吐著帶著溫度的氣息,輕聲道:“從你的眼神裏,我看到你需要這個人情。如果你真是鐵石心腸,麵對任何誘惑,都會坐懷不亂,你拒人於千裏之外,是害怕我的糾纏會讓你動心嗎?”


    袁一轉過頭,他的臉與葉雙雙的臉幾乎隻相隔一根手指的距離,他用極為淡然的語氣道:“你說得沒錯。我接受你這個人情。”


    見他一臉坦然,沒有半分不自在,葉雙雙感覺自己這張足以傾倒眾生的臉,在他麵前,不過是一麵冷冷冰冰的牆,如此近的距離,他不該如此無動於衷,不該如此坦然自若。


    一瞬間,葉雙雙感到很困惑,難道她一直以為的美貌,魅力都是她的自以為是?


    這樣想著,她那張滿是魅惑的麵龐變得黯然失色,原本肆無忌憚地勾人眼神,也偷偷地垂下,像是在掩飾著突然消失的自信。


    對於一個縱橫歡場的老手,一個把迷倒天下所有男人為己任的妖女來說,在男人麵前自卑,可是致命的錯誤,她不允許這種錯誤出現,可現在既然出現了,她要快速地,不留痕跡地掩蓋過去。


    這時,她抬起頭粲然一笑,用重新燃起嫵媚火焰的雙眸,直視袁一寒氣逼人的眼睛,用嬌媚的聲線宣戰道:“知道嗎?你越是表現得不近女色,百毒不侵,我就越想要得到你。隻要我想,就沒有男人可以逃出我的手掌,你也不例外!”


    麵對這個氣焰囂張的妖媚,袁一依舊麵無表情,冷冷道:“他們有心,可我沒有。一個沒有心的人,又如何動心?你沒有必要在我身上白費力氣,證明自己作為倚翠樓老板娘的價值。”


    這次,葉雙雙知道適當的沉默,反而可以增強說服力,因此,她什麽都沒有說,隻是笑了笑,便邁開步子離去。


    光頭虎看來眼走遠的葉雙雙,上前拍了拍袁一的肩膀,用開玩笑的口吻道:“能夠被她盯上,算你走運了!”


    他戲虐道:“如果這算走運的話,那應該是黴運。”


    光頭虎白了他一眼:“大家都是男人,知道你心裏樂壞了,可還非得裝得像黃花大閨女似的扭扭捏捏!一個這麽大的美人兒,都已經撲進你懷裏了!而且,她不是要你娶她,隻是要你睡她,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算哪門子黴運?”


    他道:“以一個男人的尊嚴來說,睡自己想睡的女人,而不是被自以為是的女人強睡。”


    光頭虎思考了片刻,點點頭:“你說得是有那麽點道理。不過,話說迴來,葉雙雙不就是男人都想睡的那種女人嗎?”


    他搖搖頭:“至少,我不這樣覺得。”


    光頭虎滿臉不解道:“那我就糊塗了,你究竟喜歡什麽樣女人?”


    “母老虎。”


    光頭虎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母老虎?你這口味還真夠特別。”


    他沒有說話,隻是笑了笑。這一刻,他突然特別想念太平,想念在獵戶村的那些日子。


    一切都如計劃的那般,果毅都尉衛安作為陳精忠的心腹,果然沒讓袁一失望,他如約把另外十一名折衝都尉,都請到了醉臥居。


    按照之前約定好的,衛安帶著都尉們來到醉臥居的雅間,然後,袁一很巧合地與衛安在雅間外偶遇。


    之後,因為袁一是陳精忠的親戚,衛安便很熱情地把他帶進雅間,介紹給都尉們認識。


    最後,衛安又很客套地讓袁一留下來作陪,其他都尉出於禮貌也隨聲附衛安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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