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都點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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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握著手機的手有些發僵,半天才迴過神來要接話:“我們都是被陷害的,一個股東家裏起了內訌,是他弟弟轉過來的黑錢,那位股東也不知情。總之,現在事情平息了,我也退股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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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總聞言不忘叮囑幾句,說我還年輕,別摻和到不知情的項目裏被人家騙了。他比我大十歲,叮囑起來就好比我是小妹妹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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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自然滿口應承叫他放心,也叫他在公司多為我美言幾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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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複公司郵件大致內容也是如此,還坦蕩的邀請公司稽查部下市場來視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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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掛完電話,憂心忡忡。本來董事長眼裏沒容下我,這下我在他心裏更是劣跡斑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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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蕭毅塵打來安慰我,叫我別把公司的警告信放心上。我記得前幾天他離開的時候陰著一張臉,讓我的每一寸唿吸都透著壓抑感。此刻他又像沒事人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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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忍不住問他:“我聽楊總說,董事長點名批評了,我上了他的黑名單了吧。明年我還有資格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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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麵那句話純粹是半開玩笑的試探,蕭毅塵迴道:“你不是對今年的業績很有信心嗎?擔心什麽。何況,你還作為代表上過台,要是明年代理商名單裏沒了你,豈不是引起諸多揣測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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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三言兩語瞬間解了我的惑,隻不過,我在董事長那裏,算是打了個死結了。但蕭毅塵現在的態度,似乎對這件事不甚關心,我不知他葫蘆裏到底賣了什麽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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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讓我更為心驚的,是董事長知道此事的來源。和宋獻智合作的連鎖公司掛牌成立的時候並未大肆宣傳,隻是用宋獻智親戚名下的一處房間作為注冊地址,甚至成立那天隻是三人簡單吃了個飯。按宋獻智的說法,我們開這類綜合店勢必會引起競爭對手的警覺,選址和裝修尚需一定時日,讓對手提前做了應對就不妙,所以在開業前一切保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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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事後除了我們仨,也就是宋家的兄弟知情,他們跟蕭董該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自然不會是他們。我身邊的小小、小麗都以為書慧是因為做醫藥銷售涉嫌商業賄賂被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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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麽,是誰捅到董事長那裏的?我頓時脊背發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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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漏偏逢連夜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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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的門店漸漸有了些起色。因為來了一批新貨,我趁勢做了促銷活動,雖然隻有兩款低價,其他大多正價銷售,仍是吸引了不少顧客,現在頗為火爆,小麗站在凳子上一邊舉著擴音器喊話,一邊盯著全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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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整天也都在店內迎來送往,雖然忙得不可開交,但看著頻頻成交的單子,真應了那句話:再苦也會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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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不亦樂乎時,三個身著工商製服的人走了進來。我一看,走在最前麵的不正是翁同麽?一個多月不見,他恢複了從前的英挺帥氣,不再是垂頭喪氣的模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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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來者似乎不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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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他身後一名我不認識的工作人員就扯著嗓子喊:“把店長叫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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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一吼,全場的目光都唰唰的聚到了他們身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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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得不堆著笑容走上去,結果還沒開口,那男的就大喊:“我們接到舉報,說你們這裏賣假貨,特地來查一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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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被推進了池塘一樣,整個都被嗆到了,難以置信的望著眼前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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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翁先生,我想這裏麵一定有什麽誤會,我這裏地方小,不如我們換個地方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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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同目光看都不看我一眼。他原本就高大,此刻倒真像是眼睛長頭頂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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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了。”他用不容否定的語氣說,“什麽事都在這裏談,換個地方群眾會以為有什麽見不得人的勾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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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完全呆掉了,從前對我溫聲細語的男孩,怎麽搖身一變,換了個人似的。而身邊,我陸陸續續的聽到有顧客說“我們再看看”“我們待會再迴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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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此刻才深切明白,世道變了天了,他是來砸場子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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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店裏很快就被清了場,他們三人在三十平米的地方轉了個圈,胡亂翻了翻門店的營業執照和流水賬本,找出了四五盒美白麵膜,四位導購都愣在那裏不知所措,翁同直接把她們趕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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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據他們的陳述,是有人舉報該款產品導致皮膚過敏破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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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不滿,義正辭嚴的說:“我們產品都是廠家供貨,出了這種問題,顧客應該直接撥打該品牌的400投訴電話。她有去醫院做斑貼測試了嗎?有證據表明這產品是過敏原了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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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吼的那位胖臉男麵無表情的甩我一句:“要怎麽做我們心裏有數,不需要你來指派我們的工作,我們隻是懷疑你涉嫌以次充好。科長,目前隻找到這些麵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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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科長?他是對著翁同說的。後者之前隻是一個普通科員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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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現在都難以置信翁同會變成這個樣子,聽到“科長”二字,頓時明白了什麽,隻覺得心底發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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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翁先生,還沒恭喜你升了職。隻是我不明白你們大動幹戈的來把客人都趕走,就是為了帶走幾盒麵膜?我們是守法經營,要是最終結果是我們冤枉,那帶給我們的名譽損失誰來承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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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對這類人,我老早就知道要求神拜佛的供著,可如今麵對曾經戀人的性格轉變,我一下子覺得很刺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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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是例行執法,你要是不服大可告到監管部門,我等著。”我沒想到,翁同有一天會向我拋出這樣的狠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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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示意他同事迴車上等著,他來善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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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門店內隻剩下我和他,空氣裏安靜得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心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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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壓住心頭的火焰道:“你這是要報複我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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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錯了。”他冰著一張臉,隻抽動著嘴唇道,“我隻是想和你那個野男人過過手而已。之前他一聲不吭就把你搶走了,我後來想想自己真沒用,一點反抗的餘地都沒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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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誰搶走誰。是我和你媽的問題,跟旁人無關。即使蕭毅塵不曾出現,我和你也同樣會分手。”我急著解釋。這個死腦筋的媽寶,倒現在都在喊冤,這不是顛倒黑白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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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他冷笑一聲,“你自然會替他說話。可政治課本上怎麽說來著,外因是推動事物發展的重要因素,沒有他,你肯定還會像從前那樣和我磨合,又怎會那麽忍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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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之前不是好好的嗎?還叫你同事為我辦營業執照,怎麽就變成這樣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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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不是鼓勵創業嗎?多一點個體戶對我們所而言也是一種業績,我幹嘛要阻攔你。隻不過,這家店實在太礙眼了。我媽說得對,我一手開的門店,就這麽拱手讓人了太窩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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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著他的怒目圓睜,仿佛窺見瘋狂的火焰在瞳孔跳動。他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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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怎麽會想到,原來他從前的溫柔和煦不過是曝光在外麵的表象,我以為他和他媽是不一樣的。我果然料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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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多說無益,隻得拋下一句:“翁同,我相信你是善良的,隻不過被其他人蒙蔽了雙眼。你有時間來整我,不如專營工作。你看你不是升職了嗎?三年一跳,前途無量,要是為了我這無關緊要的事誤了前程,那得不償失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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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威脅我。”他嘴角一扯,露出我所未見過的陰狠,“我等著你的野男人來找我麻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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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又不死心的問,是否可以聯係顧客,我也要搞不明白到底哪方麵出了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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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翁同一口迴絕,說他們查清楚後會召集當事人協商,在那之前我們需要暫停經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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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著,頭也不迴的走了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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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暫停經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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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嫉妒和恨,已經讓這個人失去了正常判斷,隻能找位高一級的人來壓他。隻是搜了一遍電話本,能求助的人無非就那麽幾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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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毅塵?洗黑錢的事後,我下決心以後決不再向他開這種口。這點骨氣我要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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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姨?他們家是有點人脈,可不到萬不得已別動用這一家勢利的人,否則還人情都夠忙活一輩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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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總?又是蕭毅塵的對手,見過蕭毅塵的陰沉後,對譚總的這個口,還真開不起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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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下子六神無主起來。真是流年不利,過年的時候沒燒夠香、磕夠頭嗎?從初夏開始,麻煩就沒消停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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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給書慧求助。書慧一聽又開始炸毛了,罵罵咧咧。不過,最後建議我先找蕭毅塵,他肯定會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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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目前能找的人就是他,不然你的店不開了?都快到七夕了,那是銷售旺季的吧。你這時候不開可虧大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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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掛完電話仍是舉棋不定,到了晚上,兩位主力導購說家裏有急事,需要請假一周。本來我就無限泄氣,兩位主力又臨陣請假,我頓時更是蔫得不像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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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七夕這銷售檔期,還真沒法做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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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深夜的時候,蕭毅塵打來電話。溫柔的聲音讓我心頭一暖。我嗔著說你這幾天都沒給我好臉色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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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笑著問今夜的問候滿分嗎?我揣著白天的事,隻呆呆的迴說“不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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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他的話讓我的心底泛起漣漪。他說:“七夕檔丟給店員們做吧,跟我迴趟汕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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