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柏直接把她拽到酒店門口,正好一輛的士載客停在那裏,他把她塞進去,然後自己也坐進去,關門。


    “麻煩往盧浮宮那邊去”,肖柏對司機說。


    “去那邊做什麽”?紀婉笙實在不知道他想做什麽,看到這樣的肖柏讓她些許陌生,還有絲對未來未知的迷茫、害怕。


    “等會兒你會知道的”,肖柏彎腰,握著她纖長的手指放在自己臉頰邊上,他需要休息會兒,頭還是有點暈的。


    他臉頰滾燙,紀婉笙掙脫了下沒掙脫的出來,無奈的放棄了溲。


    夜晚,隻聽得見輪胎擦過馬路的聲音,她一路以雙手觸碰著他臉的姿勢到達盧浮宮附近,快到了時,司機提醒問他們在哪裏停,肖柏這才坐起來,說:“往中央廣場那邊去”。


    ……。


    車停下來後,他拉著她下車,四月的天還是猶冷,紀婉笙之前在咖啡廳裏脫了針織衣,裏麵隻穿了件單薄的襯衣,她冷的雙臂抱在一塊恧。


    肖柏脫了自己西裝外套蓋到她身上,“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買個東西”。


    “你要去做什麽”?紀婉笙還沒說完,就見他奔跑著穿過了馬路。


    大約五分鍾後他迴來,手裏也沒有拿任何東西,倒是褲兜裏沉甸甸的,她皺眉,複雜的說:“肖柏,我們該迴去了,今天你喝多了,真的”。


    “是喝的有點多,但是如果不是喝多了壯了膽子我也許不會拉著你走到這裏”,肖柏苦笑的輕聲說,“走,我帶你去的地方就要到了”。


    他抓著她手腕固執的往前走,走了大約幾分鍾,前麵出現了一座人行橋,橋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鎖。


    “還記得嗎,上次我們坐船從這下麵經過,你說這上麵掛的都是情人鎖,每一把鎖都有一個愛情故事,今天晚上我帶來了我的鎖”,肖柏深吸口氣,從兜裏掏出一把嶄新的金色鎖。


    紀婉笙愣住,明白了,原來他剛才是去買鎖去了。


    “我知道我不該來的,可是我不願你把我想的不堪,剛才你看到的那個女人是我們公司的一個副總經理,她喝醉了,我隻是扶她而已,我對她一點感覺都沒有”,肖柏邊說邊打開筆蓋,在鎖上飛快的寫了一陣,“我愛的隻有隻有這個人”。


    鎖上寫著“婉笙”兩個字,然後旁邊還畫著一個心型。


    麵前的男人,烏黑的眼睛裏,裏麵的光華迫人。


    紀婉笙一下子像被定住似得,心裏狂跳,忽然覺得這兩個月沉澱的東西又翻騰的在滾湧,有些東西她以為過了就麻木了,也放下了,可是夜深人靜想起來的時候還是會悶悶的,從酒莊過後,她心裏就反反複複的想起這個人,她跟宋傾月說是懊悔自己說的過分了,可是宋傾月跟自己也知道不僅僅是懊悔那麽簡單。


    她跟肖柏相處的時間並不久,約會十個手指頭就能數的清,可有些人在心底留下的痕跡真的不是用時間長短來衡量的。


    “愛”?她悲傷的看著那把鎖,“我們才認識多久,你就說愛”。


    “如果說喜歡似乎不夠,所以就說愛了”,肖柏清亮的眼眸投進她眼底,她心頭顫了顫,全身的血液,仿佛在慢慢凝結。


    肖柏低頭,繼續在心型後麵寫下他的名字“肖柏”。


    “從今天開始這座橋上也要承受著我對你的愛,不管你愛不愛我都沒關係,也許以後我會離開歐洲,不過以後你每次經過這附近的時候,也許你都會想到這把鎖”,他彎腰在橋上尋找空隙的地方掛鎖,但很多地方都掛的滿滿的,他一路往橋那邊走,月光照在他背上,身後是溫情脈脈的建築物。


    紀婉笙站在橋的這邊看著他,眼眶突然酸澀的一紅。


    她幾乎可以想象如果哪一天如果哪一天他真的離開了歐洲,自己從這座橋上走過和橋下經過的話是何等的滋味。


    也許她會害怕靠近。


    她緩慢的朝他走過去,看到橋上掛著他們的那把鎖。


    他蹲在橋邊上拿著鎖看了看,說:“我剛才坐車迴去的時候,想起小學二年級在老家讀書的時候,在班上有個很好要的朋友,隻可惜三年級時自己轉到康城去讀書了,後來我十分想念那個朋友,寫了封信迴去,我每天盼著那個朋友迴信,但是等了整整一個學期也沒有迴過信,我以為那個朋友已經忘了我了,很生氣,從此再也沒有跟他聯係過,後來讀初中迴家鄉的時候才聽說當初那個朋友在三年級的時候因為有次放學走路迴家,遭遇了泥石流去世了,我奶奶還去參加了他的喪禮”。


    他澀了澀,望著橋下的河水,繼續說:“那時候太小,感覺很傷感,隻是在想如果我早點迴來一趟,我就會早點知道真相,而不是一直責怪那個朋友不重視我們的友情,所以我怕在沒有來得及解釋的時候你誤會我是一個對感情不認真的人,並且對你可能也是鬧著玩玩,時間長了,你會把我慢慢抹掉了,就算在你心裏也隻是留下一個不痛快的印象”。


    “對不起”,紀婉笙被他說的心裏也有絲傷感,可能…她確實會那麽想吧。


    她沒有認真的愛過一個人,所以她以為愛上了就應該是幹淨的,然後彼此尊重,所以雖然誤會解開了,可今晚看到他因為應酬後喝公司同事那樣摟摟抱抱出來,她還是蠻失望的。


    “…沒事啦…走吧”,肖柏迴頭看了她幾秒,站起身來,深深的吸了口夜色中的氣息,“我們迴去吧”。


    他往迴走,卻發現她站在原地沒動,河風吹得她黑發飄飄,“怎麽了”?


    紀婉笙望遠處的塞納河岸看去,“還有件事…沒做呢,把筆給我”。


    肖柏不解的把筆遞過去,她蹲下去,他看著她在那把鎖的另一邊寫:肖柏?varsha。


    “varsha”?肖柏愣住。


    “varsha是我英文名”,紀婉笙站起身來,聲音輕柔而平靜。


    肖柏莫名,為什麽要寫這個呢?


    他之前寫的是婉笙?肖柏,而她在背麵隻是調換了一下。


    “就這樣吧”,紀婉笙握住他手掌,唇角彌漫出一絲悲傷而又喜悅的微笑。


    肖柏怔住,清俊的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他呆呆的看著她。


    “走吧,迴去了”,紀婉笙被他盯得不好意思,轉過身拉著他往橋那邊走。


    肖柏怔怔的跟著她,他目光落在兩人緊握的手上,輕聲說:“你在那個鎖上也寫了是說明也喜歡我媽”?


    “這個你自己去猜啊”,紀婉笙筆直的望著前麵,耳根子卻在夜色中微微泛紅,肖柏看到了。


    他笑了笑,“那我以後…還可不可以找你呢,你會不會又說我粗鄙沒文化呢”。


    “我那又不是…真心的,那些都是氣頭上說的話”,紀婉笙非常不好意思,“我向你道歉”。


    “其實…”,肖柏黯然,“…你說的那些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比不上李路煬…”?


    “你哪裏比不上他了”,紀婉笙詫異的停下腳步,迴頭,麵前的男人是她所沒有看到過的模樣,以前的他總是自信驕傲的,也許是她把他弄成了這樣吧,她很過意不去,雖然道歉了,可還是傷到他了,“沒有他有錢”?


    肖柏不語。


    “除了這個我想不到別的了”,紀婉笙皺眉。


    “真的嗎”?肖柏撓了撓額頭,“可是他比我有氣質、紳士、有品位…”。


    “你想多了吧”,紀婉笙詫異,“你也沒有一樣輸給他啊,說到紳士我覺得你比他更紳士”。


    “是嗎”?肖柏受寵若驚。


    “當然,李路煬也有很多優點”,紀婉笙並不想貶低某個人,“隻是你們兩個是不一樣的,也許在我不知道的另一麵也有很多女人喜歡李路煬吧,一個會賺錢的男人對大部分女人來說是有魅力的,隻是我並不稀罕那些東西…”。


    肖柏也不願跟她討論李路煬,他牽著她沿著馬路散步,“他…以前帶你來過這座橋嗎,掛過鎖嗎”?


    “沒有,第一次”,紀婉笙心想李路煬又怎麽會屑於來幹這種事呢,他永遠和一點浪漫都沾不上,當然,也許是自己不是那個能激活他骨子裏浪漫的人吧,“你以前也帶女朋友做過這種事吧”?


    “也沒有啊,還是第一次遇到一個想讓我陪她浪漫、陪她去做盡風花雪月事的人呢”,肖柏微笑的攬著她。


    “風花雪月”?紀婉笙揚唇,“好像還蠻有意思的啊”。


    “對啊”,肖柏忽然停下腳步:“我突然還想帶你去做一件事”。


    “什麽”?


    他不語,進了的士,“麻煩到埃菲爾鐵塔”。


    “去那裏做什麽”?紀婉笙吃驚,“這麽晚了你不會還要上去吧,雖然是還沒關門…”。


    “等會兒告訴你”,肖柏抱著她,這會兒酒全醒了。


    紀婉笙靠了一會兒,聞到他身上一股陌生女人的香水味,她推開他,“身上的香水味不好聞”。


    肖柏低頭聞了聞,想起來,大約是薑碧雯身上的香水味,他有點尷尬,沒再抱她,隻是握著她手。


    ……。


    到埃菲爾鐵塔後,他牽著她往前麵的草地上走去,走到前麵的正中間時,他抬頭,頭頂高聳的鐵塔閃爍著令人歎為觀止的美麗顏色。


    紀婉笙也抬頭望去,她身體突然被他摟了過去,她怔忡,看到他清雋的臉遮擋住了頭頂的鐵塔,偏頭吻了下來。


    “我要在這裏吻你”,肖柏說完覆住她唇瓣。


    紀婉笙緊張的手指一下子揪住他腰間的襯衣。


    她不敢相信,在這樣人群熱鬧的地方,他就這樣吻住了自己。


    她跟他一直都是在黑暗中,這次仿佛跳到了光明中。


    他吻得肆無忌憚,她被燈光襯得發光的臉很是陶醉,她忽然心情也變得激動起來。


    他們就像無數對普通的情侶在鐵塔下擁吻。


    那一刻,她想,就算被知道了也沒什麽好怕的。


    正好,好也好,壞也好,讓她不去想和李路煬那樣沒有一點喜歡可言的感情,她也想要愛,想要被人在乎的滋味。


    ……。


    他們不知道親了多久,直到彼此喘不過氣時,才分開,肖柏抵著她額頭孩子氣的笑了起來。


    她也笑了,“你知道嗎,剛才是我這輩子做過最瘋狂的事”。


    “就剛才”?肖柏驚訝的不可思議,“我做過瘋狂的事比這個多多了”。


    “我跟你不一樣”,紀婉笙說。


    “也是呢,我送你迴去吧”,肖柏知道她家裏人管的嚴,也不敢耽誤她太多時間。


    ……。


    車,再一次停在她公寓樓下時,肖柏感慨了,記得上一迴走的時候,他還說過再也不會來的。


    “再見,今天晚上是我這幾個月以來最高興的一天”,他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才放開她。


    “我也是,再見”,紀婉笙揮手微笑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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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迴公寓後,她望著滿室的精致裝潢,竟然不再感覺那麽寂寞。


    她找出手機打給司機說坐宋傾月的車先迴公寓了,然後再給宋傾月,“我的包和衣服…”。


    “晚上我派人給你送過去”,宋傾月說道:“你跟肖柏今天晚上相關的視頻我都讓人刪掉了”。


    “哦…”。


    “你們晚上幹嘛去了”?宋傾月都挺愧疚的,“我都有點後悔也許我不該告訴他的,那家夥,今晚把我都嚇到了”。


    “他…帶我去藝術橋了,你知道吧,掛愛情鎖…”。


    “我還以為帶你去哪呢”,宋傾月吐了口氣,“你們不會又和好了吧”。


    “……”。


    “我就知道”,宋傾月無奈道:“我提醒你,路是你自己選的”。


    “你不是說…商人要有敢於付出代價的勇氣嗎”?紀婉笙看著落地鏡裏的自己,她好像看到了不一樣的自己,“我還是決定做自己想做的,哪怕這輩子隻有一次”。


    “…好吧,有什麽要幫忙的可以跟我說,作為朋友,我支持你做最後的決定”,宋傾月真摯的說。


    “謝謝”。


    ……。


    晚上,她脫掉衣物準備去洗澡的時候,裙子裏掉出一把新的小鑰匙,她撿起來一看,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有過把這樣的鎖,她猶豫時猛地想起在埃菲爾鐵塔下接吻時她感覺他的手停留在她口袋位置上,這把鎖該不會是在那時候放進來的吧。


    她笑了笑,把鑰匙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的置物架上,等會兒她決定放個好一點的地方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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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肖柏早上九點趕去上班,今天上午十點鍾,日韓的高層會來公司,剛跨進公司就遇到大廳裏的薑碧雯。


    她迴頭不大高興的笑說:“昨晚肖總經理真是突然之間就走了啊,看起來是有很重要的事啊”。


    “是啊,挺重要的”,肖柏歉意的說。


    薑碧雯被他堵得有點不好再追究下去了,不過昨天晚上她都那樣躺到他懷裏了,要換成別的男人肯定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這個肖柏也不知在想什麽,是太正經了,還是對女人不感興趣。


    ---題外話---明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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