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獵戶的女兒,秦錦然除了瘦弱些,個子卻是高挑的,換上的男裝,家加上厚底黑靴,儼然一位翩翩俊書生,腰間束著青絲雙魚玨,“等一下。”清歡又讓小玲拿了一把象牙折扇。


    秦錦然展開扇子又合攏敲在手心,看著清歡裝扮換衣。清歡此時也換了容貌,她卻並沒有做男子的打扮,而是散了頭發,梳成雙丫髻,“我就是裝上了男子也不像,少爺。”


    秦錦然笑了笑,清了清嗓子便壓低了聲音,“走吧,清歡。”


    “你還會變聲?”清歡有些驚訝,繼而抿嘴笑了,“這般就更像了。若不然我替你做個男子戶牒好了。”原本的清歡生得清雅,笑起來時候還有些如霧的情愁,現在裝作了丫鬟,唇邊兩點梨渦,便多了些俏皮的味道了。


    “這世道可有會懷孕的男子?”秦錦然笑了,換了這一身書生的裝扮,一掃而空了心底的鬱氣,覺得想要順利離開更不是夢。


    “這倒是了。”清歡笑著說道,“再說,扮作男子,要花的時間更長,還有不能遇水,若是遇了水就不成了。”


    留著小玲和聽雪兩人,秦錦然和清歡就出了巷子,剛出了巷子口,“少爺,我們去哪兒?”清歡有些躍躍欲試。


    秦錦然也不熟悉,扇柄抵在下巴,“我還沒有見過書院、醫術院等,不如我們去東城區?”


    清歡的眼睛一亮,“這樣也好。”


    坐了馬車,便往東城門方向走去,因為京郊地廣人稀,便都沒有設置在城中,反而是自青龍大街往東城門出去,出了城門依山而設了書院、武院及其他兩院。


    等出了東城門,馬車的速度也並沒有快上多少,更是見到不少馬車均是往那獅子山去了,心中有些好奇,而此時的清歡似是想到了什麽,就說道:“差點忘了,六月的20,可是書院的大日子。”清歡見著秦錦然不解,便開口解釋了,原來每一季度的下旬,便會選一個休沐日開放書院,美其名曰群英會,不僅僅是書院的學子大放光彩闡述自己的論調,若是進京趕考的人也會聚集到此地,凝聽聖人的教誨。


    秦錦然聽著清歡解釋,便覺得越發有趣,心裏想著一定是要見見的。


    在獅子山停下之後,馬車便往迴走,“群英會也是在下午,不如我們去其他幾院看看?書院是在獅子山的最高處的,因為是群英會,今以往吃飯的地方不對外開放,今個兒是不一樣的。”


    “好。”秦錦然頷首。


    醫術院是要往湖邊走的,湖邊有一大塊兒的空地,便是武術院的位置,醫術院和武院傍著,若是武院的跌打傷著了,就會讓醫術院的人醫治。


    還沒有到演武場,便聽著了赫赫的低吼聲,男子手中長槍上紅纓炫目,還有角落裏有人正在拳腳功夫比劃。“可以進去嗎?”秦錦然問道。


    “裏頭可都是男子。”清歡說道。


    “你可忘了,你家少爺的身份。”秦錦然笑著說道,手中的折扇展開,“走,若是我穿女裝指不定會被攔下,穿男裝是不會的。”


    果然,秦錦然帶著清歡順利的進入到了院中,而門口有婦人帶著丫鬟,便在樹蔭下小坐並不入內。


    剛入了門便見著了一橋,名約狀元橋,橋邊立著一碑,用刀刻許多人的名字,是曆年的武狀元,秦錦然便見到了趙梓晏的名字。


    秦錦然還在奇怪為何先前說武術院也有女子,而剛剛練武場上卻隻有男人,在看到教習者的名單之中便明白了,原來這裏的師傅是有女性的,兩人分別教的是天時和地利,所學的就是氣象和地理了。所以這武術院在每逢開放日的時候也是不禁女子入內,若是秦錦然換上了女裝,也不會有人攔著。


    清歡見著教習天時和地利兩位師傅的簡單介紹,目光閃閃,“原來還能夠這般?”


    “你也動了心思?”秦錦然看著那兩位師傅的介紹,都是姓王,皆是學成於術數院。


    “可惜沒有舞樂院。”清歡說道,“琴瑟琵琶無一不精,我跳舞跳得也很好。”清歡並不喜歡自己的出身,但是卻是很喜歡舞樂之道。


    “書院裏是有教琴的。”秦錦然說道。


    清歡的心中一動,“今個兒也有比琴。我想看他們彈奏的好不好?”


    兩人一邊說著就一邊出了武院,又去了武院旁邊的醫術院。


    嗅著空氣中熟悉的淡淡的帶著苦澀味道的藥香,秦錦然就忍不住麵露微笑。因為秦錦然喜歡醫術,兩人便在醫術院當中滯留的時候長了些。今日裏並不上課,醫術院分設了經絡、針灸、推拿、方劑等,雖然並未上課,卻有人捧著書背誦方劑。


    聽著這些藥方,秦錦然想到自己少時捧書苦讀的模樣,心中越發懷念。


    不同於武院沒有女學子,醫術院是有女子的,不過並不多,不過是寥寥十人,身上穿的是統一的青色斜襟襦裙,有年紀小些的少女,也有挽著發髻的婦人。


    秦錦然想到了那一夜裏趙梓晏的說辭,便上前攀談,詢問女子入醫術院的章程,假稱家中有舍妹,心儀醫術,應當是如何入學。那夫人見著秦錦然眉清目秀,麵色一紅,就詳細說開,原來醫術院和其他院是不同的,若是有心學醫,第一年是需要繳費入學,若是當真有心從醫,之後從醫便要求有人作保,今後須得從醫五載,方可繼續讀,而繼續學醫是沒有任何的費用。若是針對有醫術在身,而是來進修的大夫,女子這裏是少有的,聽說醫術院也是歡迎的。


    “多謝。”秦錦然問完之後便言謝。


    那位女學生行了一禮,就離開了。


    “我們走吧。”秦錦然對清歡說道。


    “不問了?”清歡疑惑道。


    “我就是隨意問問。”秦錦然說道,“以後也是要離開京都的。”


    清歡點點頭,兩人便出了醫術院。


    出了醫術院,便迴走,這獅子山的山徑也和旁的山道不同,青石板鋪就的長而蜿蜒的山道,這山道蜿蜒向上,三步一景五步一石,走走停停瞧著山間的風景,很是宜人。清歡顯然也是博學多識之人,囿於身份,不曾踏入獅子山,今日裏跟著秦錦然,說了從未有過多的話,說著這裏的來曆。哪出的奇石是誰人贈送的,這獅子山的布置,也是術數院的人布下的,講究的是五行八卦之象。


    清歡雖然裝扮過,今日裏扮作的也是個俏麗的丫鬟,聲音脆生生,說起這景許多書生都是不知道的,瞧著秦錦然的目光便有些豔羨,羨慕他得了這紅袖添香的丫頭。


    如此一來便有一位衣著簡素的書生,上來攀談,想要同秦錦然論道,顯然他認為有了這樣一個丫鬟,那身為主子的少爺也當是博學之人,秦錦然不經有些頭大,清歡懂這些,她哪裏懂?手中折扇一搖,就道:“我就是瞧著怪好看的,什麽花兒草啊,建得看著順眼就行,哪裏知道有這麽多的講究。”


    聽著這樣的粗鄙淺薄之言,那書生當即麵色就不好看了。


    清歡笑了,“這位先生見笑了,我家少爺並不擅讀書,今天也是夫人讓我敦促我家少爺。”一雙妙目在秦錦然的身上流轉,半個身子也靠在了秦錦然的身上,而那位書生被這般的繾綣迤邐看得麵一紅,就拱手離開了。


    等到書生離開之後,秦錦然手中的折扇敲在了清歡的頭上,“我這少爺生生被你這丫鬟比下來了。”


    “誰讓少爺讀書讀得不好,還想著紅袖添香,特地讓夫人點了我這丫頭呢?”清歡美目流轉,樣貌嬌豔。


    “這位姐姐生得真好看。”忽的聽到了一人軟軟糯糯的聲音,秦錦然看了過去,正好看到了一位衣著華麗的男子,身邊還跟著一位圓臉的少女。說來也是巧合,這一男一女不是旁人,正是永安王爺和他的新歡,一個叫做媛兒的姑娘了。


    清歡看著永安王爺,山風拂過,心中有一種別樣的感覺,他看著自己的目光不是先前的那種溫和包容,而是男子見到女子時候的驚豔,那種驚豔的目光,她還在樓裏的時候,是見過的。自從她小產過後,永安王爺已經沒有這般看過自己了,此時他這般看著,便有一種迴到了那一日初見時候的情景。


    忽的被人捏了捏手,正是秦錦然,“你家少爺也是一等俊秀人物,怎的看他人看呆了?看我晚上迴去怎麽收拾你。”


    秦錦然的話讓清歡忍不住張開了嘴,她居然對自己說這般有暗示性色彩的話語?


    而對麵的永安王爺,眼眸之中的趣色不減,那位容貌豔豔的丫鬟,呆住的時候也是可愛,這丫鬟有一雙生得極美的眼睛。


    “我叫做媛兒。”媛兒笑著,她的笑容很是討喜,露出了兩點酒窩,“這位姐姐懂得真多,媛兒真羨慕啊。”說到了最後,大大的眼眸有了幽暗的神色,伸手捉住了永安王爺的衣袖,“王爺,媛兒什麽都不懂。”


    永安王爺膩寵一般捏了捏媛兒的鼻子,“媛兒這般就很好。”


    秦錦然皺了皺眉心,先前永安王爺待清歡還是不一般,此時這般膩寵的神情,就給了這位媛兒姑娘啊。


    “媛兒還是覺得,自己笨笨的。”媛兒說道,“不如跟這位先生買下這位姐姐,讓這位姐姐一塊兒伺候王爺。”說完之後,媛兒甜甜笑著看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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