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站起身向前走了兩步,目送著自己唯一的繼承人離去的身影,心中是感慨萬分。、qΒ5。c0m/自打公子斐尚在孩提之時,或是更早起,大王就下定決心不想他重蹈自己的覆轍,去接觸那些血腥的殺伐,期望自己後半生所追尋的王道治理,能在他的身上得到實現。


    是以公子斐從小便不用像他父王以及那些祖先似的,不但要沒日沒夜的去習武練兵,還必須得勇冠三軍,成為軍民的表率。


    當今的大王則是由著他肆意嬉鬧,將眾位大臣戲弄於股掌之間。再則不惜一切的要取迴兵符,也是一心想為他留下穩固的基業,大王的護犢之情深由此可見一斑。


    這裏麵不僅僅包含著親情,還有大王自己的夢想與抱負,期望自己未曾完成的事業在自己兒子身上得到實現。


    ‘啟稟大王,巴鷹將軍求見。’


    侍從的話將他由神遊中拉迴現實中,夢想總是美好的,想要完成它卻是不易,眼前一切的煩心事還得他一件一件的解決。


    大王收拾起情懷,迴到王座之上正襟危坐道:‘宣。’


    軍營對於文定而言,一直是相當隱諱的所在,那些明晃晃、亮閃閃的尖刀利刃,一層一層森嚴的防備,都讓文定這些安分守紀的平頭百姓避之惟恐不及。想不到自己人生中首次踏入軍營校場的經曆,會是在這離家鄉有著千裏之遙的山中之城。


    這山中的赤穴城晨光要來的比外麵晚上許多,走了好一陣天還是黑黝黝的,文定便安穩的坐在巴公子派來的竹轎之中。也不知是天色的原因,還是昨夜歇息的遲了,一路上他都在不住的打嗬欠,文定在心裏抱怨著那滿腦子古怪的巴公子,若不是他的奇思妙想,此刻自己還在香噴噴的被窩裏躺著呢!


    當然埋怨巴子斐的不會隻有文定一人,起碼被侍衛敲門聲吵醒的陸仲簡便算的上一位,一直到文定出門之後,還能聽到他滿口忿忿不平的抱怨。


    ‘哇’又是一聲嗬欠,文定強自睜開迷離的雙目,竹轎已離開了赤穴城的城門,道路的兩旁不再是一間間的屋舍,而是換成了怪異的山石,一排排的樹木。


    文定昨日便由巴子斐的嘴裏聽聞過,赤穴城對於這些樹木非常的看重,若是有人毀壞了它們其中之一,便會有令外人難以想像的處罰。


    毀壞一棵樹木者,處以十年的苦役;兩棵樹木者,是二十年;三棵,則幹脆是終生。在外麵的人而言這處罰看起來太過嚴厲,甚至於有些不可思議,在此卻是無人不奉為至高的法令,連大王也得遵守。若不是嚴令至此,在這缺少陽光的山洞之內,也斷難會有如此規模的樹林。


    ‘殺,殺。’倏然遠處傳來一番震天動地的喊殺聲,驚的文定陡然坐起身四處尋望,倘若不是這四名轎夫處之泰然,文定此刻必定已是落身下轎。


    ‘相公,您且安坐穩當了,前麵不遠便到軍營了。’轎夫們生恐這一路上發生什麽意外,不能與公子交代,方才文定那一下雖沒釀成意外,可讓他們吃了一驚。


    文定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神色間依然是有些驚魂未定,道:‘這軍營中的響動,為何會如此天崩地坼般?’


    轎夫們紛紛發出微微的笑聲,其中之一調侃道:‘這算什麽,相公有所不知,這隻是一半的將士在操練,每當月初月末合軍操練時,就是坐在城中也能聽到響動。’


    從子遊等赤穴村村民的身上,文定已看到了相當高的軍人素質,那些還隻能算是赤穴城的外圍哨卡,不知在這真正的軍營之中,他將看到何種景象。


    在軍營之前,轎夫們放下了竹轎,道:‘相公實在抱歉,軍營中有軍令,我們隻能送您至此,剩下的路程自會有人領您進去,我等便在此聽候差遣。’


    言及於此,文定也不會為難他們,下的轎來拜謝道:‘有勞諸位了。’便走到軍營門口。


    軍營的大門並不起眼,石頭搭起來的一排圍牆相當簡陋,大門一側的石墩上刻著“虎賁營’三個久經滄桑的大字。門口四位威武的衛士一絲不苟的凝視著自己,文定感覺身上的衣服仿佛被他們剝開了一般。


    好在巴子斐之前一定給他們吩咐過了,在得知了文定的身分後,他們不但立即放行而且還分出一人為文定引路。


    有了威猛的門衛在前指引,文定心中似乎也有了依恃,坎坷的心不再是六神無主,遊曆的雙眼也敢開始正大光明的四處張望。


    不知大明朝的軍營是如何,這座軍營正如它的外表一樣平平無奇。不過這隻是單指它的構造,走過一排簡陋的營房後,文定見到了虎賁營的實質…虎賁兵士。


    文定見過浩瀚的長江,經曆過雄壯的三峽險灘,甚至於這座山中之城都讓他震撼不已,可身為商人的他從沒見過眼前這上千條赤膊的漢子操刀練功的景象,上千把亮閃閃的大刀耍著相同的招式,忽而左砍忽而右劈,每一下都伴隨著上千聲整齊又雄厚的‘殺’,文定隻覺得在這些大刀麵前,仿佛天地間的一切都得拜倒在其腳下。


    方才剛壯起的膽色,不曾維持一會便又在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中急速退去,眼神從片刻前的無所顧忌又變迴原先的謹小慎微,亦步亦趨的跟隨著門衛的腳步來到點將台前。


    門衛送到此就算是完成了使命,他將文定交給了台下的侍衛,自己則返身迴去。


    文定又等了會侍衛的通報才上的台去,一見到巴子斐就聽他歡快的道:‘柳兄,你可讓我們是一陣好等呀!昨日睡的可好?’


    文定迴道:‘還好,還好,承蒙公子關心。’


    ‘那就好,那就好,在下還怕柳兄不適應本城晝短夜長的環境,起不來了呢?’


    知道不適應還特意派人叫他,文定心裏雖略有埋怨,嘴上卻說道:‘無妨,無妨。’


    巴子斐笑道:‘來來,柳兄就坐我身邊,讓我們一起來欣賞精湛的箭術。’高位之側果真有一座位,文定便依言坐下,放眼往下望去,數千兵士的威猛之姿盡收眼底,倒真是雄偉壯觀,怨不得曆史上許多君王都喜歡閱兵操練,確實是有磅礴的感觸。


    ‘樊將軍,晨間的操練差不多該完畢了吧?’巴子斐向身旁一位氣度不凡的將軍說道。


    ‘迴稟公子,時辰已到,不知公子有何指令?’樊將軍雖沒有雄偉的身軀,既不胖來又不瘦,看起來卻是恰到好處。在應對巴子斐時也是舉止得體,既不獻媚又不冷傲,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切的鋒芒盡皆收斂於內,穩重而可靠。


    巴子斐對他也是不敢馬虎,道:‘既然如此,就請樊將軍招唿將士們收隊,今日有一場箭術表演,將士們也可以在一旁觀看。’


    ‘哦,又是公子麾下的哪位將軍要來演示呀?’樊將軍放眼向巴子斐身後的幾位侍衛望去,顯然這種事在校場已算不上什麽新鮮了。


    巴子斐笑道:‘樊將軍不必性急,等一下自會見分曉。’轉過頭向身後的侍衛問道:‘人來了沒有?’


    一名近身侍衛迴答道:‘迴稟公子,人早來了,此時正在台下候著呢!’


    ‘嗯,時辰也不早了,那就由你去領著去靶場試試身手吧!’等了這麽許久,巴子斐早已有些按捺不住。


    ‘屬下領命。’侍衛正待去完成使命,卻被氣勢洶洶的侍衛長巴子烈給生生攔了下來,不僅如此還被他推到一旁。


    侍衛見到推自己的正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怎還敢發作,惟有忍氣吞聲退至一旁。


    巴子烈單膝下跪雙拳緊握,道:‘公子,末將願為赤穴村來的高手引路,並且懇請公子允許巴子烈與高手同場競技,也好為公子增添幾分情趣。’


    巴子烈如此的性急,巴公子反倒扭捏了起來,不顧他那急切的目光,沉吟了好半天,又反向眾人問道:‘這樣好嗎?巴將軍不會在兩千多虎賁將士麵前出醜吧!好歹是本宮的部下,這個麵子本宮可丟不起。’


    爆廷衛隊本就是從虎賁營中選拔出來的拔尖武士,可正是因為如此,衛隊與虎賁營之間也有著相當大的隔閡,衛隊的侍衛們自覺要高出他們一等,平日裏也難免有些驕橫;虎賁營的將士對他們也是存有一絲嫉妒,可久而久之在諸位將軍的調教下,這種嫉妒又轉變成一種不屑,明裏暗裏兩幫人都在叫著勁。


    巴公子如此一說,性情暴躁的巴子烈越發想要爭出這口氣,口氣十分堅決的說道:‘公子請放心,區區一個山野獵戶都能擊敗子烈的話,子烈情願任憑公子處罰’


    ‘唉,巴將軍,這眾多人在場的校場斑台之上,多少雙耳朵都可以作證呀!可不是戲言的地方,你還是站我身旁觀看得了。’


    ‘不。’巴子烈此刻激亢的情緒已是不能自己,激動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若是敗於那獵戶之手,但憑公子責罰,請公子成全末將。’


    巴子斐眉頭深鎖,看起來很是為難,思索許久終於下了決心道:‘好吧!若是再不答應豈不是要寒了你我君臣間的情誼,子烈隻管去一試身手吧!’


    巴子烈那雙豹目感動的都有些微微紅腫,深深向公子磕了三個頭,轉身下台而去。


    如此戲弄手下的將軍,還要對方感恩戴德,連文定也不禁對這位巴公子的手段大為不恥。


    在一側的樊將軍不禁暗自輕笑道,這個莽夫為何從來都不用腦子,總是輕而易舉的上了公子的圈套。


    在台下等了老半天的子遊則更是無辜,昨日帶著村裏的子弟剛由倉庫之中拉迴一批應急的物資,便被長老給叫住了,說什麽公子想要考察他的箭術。


    天曉得,他與村中的年輕子弟都不過是在來此的路上,才知道自己的村莊原來並不是獨立存在的,還有這麽大座城市隱藏在後麵,不,是下麵。倏然間那未曾謀麵的大王、公子就成了他們的主宰。


    這本身已讓他很難接受,現下這比他年歲還要小的多的公子,又突然說什麽要考察他,真是讓子遊窩火。可未來老丈人與村裏的老人們對這班家夥卻是十分的尊重,一聽說公子要召見他,連夜給他灌輸何種何種禮儀,如何見駕、如何施禮、如何迴公子的話,甚至連他身上的衣服也是長老由新運來的布匹中挑選出最好的一匹,連夜由村裏幾個手巧的媳婦趕製出來的。


    反正昨日自打他迴來之後,自己就不再屬於自己了,任憑長老為首的一幫子人招來引去,讓他不勝其煩。不論他如何的去效仿,那些老人們總是會挑出這毛病那毛病,總是不能使他們滿意,若不是因為今日公子要他射箭,昨夜他們定然不會放他睡覺。


    結果今日當子遊早早的來到校場,等來的卻是侍衛的一句‘候著吧!’這句話後就是足足一個半時辰沒人搭理他。


    無聊之餘,子遊也隻好向這校場中打量,眼前見到的盡是些武士在賣命操練,那些招術對子遊而言並不陌生。在村子裏他也經常帶領著村裏的後生們習武強身,練的也是這些,這些招數是村子裏的長輩流傳下來的,隻是沒想到這軍營之中也是練的這些。


    不過百十人練刀的場麵,可不能跟眼前這上千人的場麵相提並論。而且村子裏的後生彼此間也沒有拘束,也沒有這麽大的規矩,大多時候都是打打鬧鬧,哪裏會像這些士兵般一絲不苟。


    雖然這一幕很壯觀,可子遊隻是覺得不適應,不但是這些殺氣騰騰的兵將讓他覺得不適應,身上這件從未穿過的華麗新衣也讓他覺得不適應。站在這裏,在數千人的周圍,他隻覺得孤獨,他並不屬於這裏。


    這種孤獨感,再見到帶有敵意的巴子烈後就變成了深深的戒備。


    ‘你就是那個小村莊來的什麽所謂的頂尖獵戶?’剛見麵,巴子烈就是出言不遜。


    在村子裏的後生中因為各項都十分出眾,是以子遊總是時不時的流露出一些傲氣,並不是有意為之,隻是年輕人特有的通病。


    可在這裏傲氣已成為他為自己築起的一道防備,他毫不示弱的道:‘頂尖談不上,不過是名獵手罷了。’


    張揚慣了的巴子烈沒想到,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子倒也不是什麽善主,一開始就和自己叫上陣了,暗想道小子你別狂,有的是讓你見識的機會。


    ‘公子令我與你同去靶場獻技,試試你的箭法如何,怎麽樣,可敢去否?’


    巴子烈的眼裏盡是輕蔑的眼神,激的年少氣盛的田子遊也是針鋒相對,冷冷笑道:‘隻管前麵帶路便是,囉嗦個什麽。’


    兩人的心火都攀上了頂峰,巴子烈哼了一聲,轉過身向靶場走去。


    子遊右手緊握了握掌中的柘木神弓,這可是他們赤穴村的鎮村之寶,就是為了它,他也不能敗陣下來,抖擻起精神,子遊跨著大步緊隨而去。


    二千多名虎賁營的將士分布在兩旁,目光齊齊的打量著這二人,其中之一是他們所認識的宮廷衛隊長巴子烈將軍。雖然兩個係統的人並不和諧,可在充滿陽剛之氣的軍營中,人們往往會崇拜強者,強者的光環會超越派係,超越族群的劃分。


    而巴子烈以往驕人的戰績,正是符合了一名強者的要求,是以在這二千將士之中不乏他的崇拜者。就算是看他不順眼、對他不滿之人對他的武力也是有著相當的認同。


    當他們見到這位強者與一名默默無聞的陌生人同時出現在校場之時,無不在心底暗自奇怪,是何人有這般的膽量要與宮廷的鎮殿將軍比試身手。就算找遍這五千人的虎賁營,也找不出五人來,更何況此人是如此麵生的青年。


    不管子遊勝利與否,反正在這兩千多將士的心裏是記住了他的相貌,這對於初來乍到方才三日的他而言,倒也是意外的收獲。


    可惜田子遊此刻並沒有想到這些,他所想的除了巴子烈那令人憎惡的不可一世外,還有昨晚長老的一番叮囑。


    曋磬竹向他言道,他們赤穴村數百村民初來乍到,周圍有無數雙眼睛都在盯著他們,今日的比試子遊不但是代表著自己,同時也代表著身後那些個叔伯兄弟,樹敵是不智,可太過軟弱便會被人輕視,是故今日他要全力以赴。


    空地之上隻有他們兩人,對麵的箭靶已擺放妥當,一共兩塊,左邊是給巴子烈預備的,右邊則是留給子遊的。


    自信滿滿的巴子烈,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對子遊說道:‘來者是客,如何個比法,你說吧!’


    子遊迴道:‘客不壓主,還是你拿主意吧!在下依從便是。’


    ‘好,痛快,這樣我們廢話少說,一人三箭,勝敗靶上見分曉,如何?’


    子遊迴道:‘悉聽尊便。’


    ‘好。’巴子烈也不客氣,操起手中的弓箭,全神貫注的凝視前方,拉足了滿弓‘唰’的一聲,箭的末端直奔數百步之外的紅心而去。


    兩旁的兵將歡聲而起,見到如此好的箭法,他們是不會吝嗇那叫好之聲的。


    三箭,人群中就響起了三次歡唿聲。巴子烈確實有值得他自豪的地方,距離如此之遠他也能箭箭刺中紅心,而且箭靶上彼此間的距離並不遠,從遠處看去仿佛就如同一枝箭插在那裏似的。


    子遊心中也不禁為他精湛的箭法而叫好,同時自己的心底也失去了必勝的信心。可現下不是想此的時機,他舉起神弓拋去腦中的雜念,雙眼凝視著自己這邊的箭靶的紅心處,僅僅拉滿了半弓,羽箭就急急的飛離了子遊的掌控。


    兩旁的兵將都在心底喊道這麽性急,可惜了,看來這場比試注定是要以巴將軍的勝利而告終。


    斑台上的侍衛們在心裏已經開始為隊長的勝利而慶祝了,隻有樊將軍卻低頭不語,凝視著前方。


    ‘咚’那枝箭牢牢的釘在紅心的正中間,全場一片愕然,對於刀槍劍戟無不熟悉的將士們不可理解,為何匆匆半弓便能射中數百步的箭靶,難道這年輕人著實有非凡的過人之處。


    還沒等眾人醒過神來,‘唰’又是一箭直直的射中紅心。


    前一箭還可以說是運氣在作祟,這一箭卻讓所有人知道田子遊這個年輕人,實實在在是有非凡的箭術,校場爆發了震天動地的歡唿聲,簡直蓋過了方才獻給巴子烈三輪的聲音。


    斑台之上的樊將軍也不由得讚道:‘這青年人箭法確實不凡,不知公子是從何處訪得?’


    巴子斐也沒想到此人的箭術能與自己的侍衛長不相上下,愣了一會才迴道:‘這名年輕人是前日剛返迴城內的赤穴村移民,本宮也是昨日方才知道此子,這還得多虧柳兄的推薦呢!’


    ‘不敢,不敢。’文定隻求別給子遊惹禍上身就好。


    ‘赤穴村?’樊將軍喃喃自語道:‘看來我倒忽略了那些個村民。’心裏算計著來日定要去村民們的駐地巡視一番,看能否從其中挑選出一些輕壯補充進軍營。


    當台上眾人談話間,子遊的第三箭卻遲遲不曾射出,此刻全場數千人誰也不敢再小瞧他了,眾人屏住唿吸凝視著他的一舉一動,甚至於連向來急躁的巴子烈也是如此,這個年輕的對手贏得了他的尊重。


    田子遊在眾人的子下,蹲起了馬步拉開了滿弓,瞄向了靶上的紅心,一放手羽箭如同一道閃電般迅速,一瞬間消失在眾人的眼眶之內。待眾人迴過神來望向靶心之時,紅圈裏依然是隻有兩枝羽箭。


    ‘脫靶,嗬嗬嗬嗬。’


    緊接著全場發出了爆笑聲,這並不是將士們在嘲笑子遊,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何況他又如此年輕,緊張是在所難免的。這笑聲隻是因為方才子遊射箭前的那一陣,眾人太過於緊張,一心想看看會是何種結果,誰知道等來的卻是脫靶,巨大的落差讓他們禁不住狂笑起來。


    連台上的巴公子也是笑的眼淚直流,口裏還直唿:‘這小子有些意思,滿合我脾氣的。’


    那些巴子烈手下的兄弟更是笑的無比放肆,文定坐在一旁十分尷尬,沒想到子遊的第三箭竟會如此偏差,叫他這個舉薦之人也是麵上無光,惟有樊將軍一聲不吭的望著遠處。


    麵對著數千人的笑聲,子遊並不沮喪,他平靜的等待著宣判的結果。


    此刻的巴子烈反倒安慰他道:‘小夥子不要灰心,你的箭術已經相當不錯了,直待日後多經曆幾次大場麵,將心神修煉穩定便可大成了。’


    子遊向他露出淡淡一笑,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巴子烈以為是年輕人好麵子,一時還沒從失敗中醒過來,也就沒再囉嗦。


    ‘將兩塊靶子都拿過來,呈給公子過目。’樊將軍的將令剛吩咐下去,馬上就有兩人分別將靶子給送了上來。


    巴公子笑道:‘樊將軍,勝敗已分,這箭靶就不必再查看了吧!巴卿的箭術我們是有目共睹,田壯士嘛也不差,直待日後勤加練習,也定能成為本城數一數二的高手。’


    這場比試能有這樣的結局,也是在場眾人樂於見到的,一個高手的神話在繼續,一顆新星正在攀升,可事情卻並沒就此完結。


    樊將軍固執的將箭靶呈到巴子斐麵前,道:‘臣以為,既然是比試便要求公正公平,公子還是親自比證一下為好。’


    巴子斐素來對這個樊將軍存有一絲敬畏,此刻見他如此認真也不好拒絕,一邊說道:‘那就依將軍之言看看吧!’一邊望向那兩塊箭靶。


    ‘這不是都擺在眼前嗎?巴將軍的那塊上麵插著三枝箭正中紅心,田壯士的那塊上麵插著兩枝,等等…’巴子斐的語氣一頓,目光鎖在那塊插有兩枝羽箭的靶子上。


    原來除了那兩枝箭外,靶子的紅心之處還有一個窟窿,巴子斐不明所以的向樊鵬問道:‘樊將軍,為何會有這窟窿,難道今日比試用的是舊靶,窟窿以前便在這了?’


    ‘公子戲言了。’樊鵬心裏不得不佩服公子的想像力,這也常常是令他們這些做臣下的百般頭痛之處。解釋道:‘這窟窿正是方才那青年第三箭所洞穿,因為力量過大,箭速也極快,在眾人不曾察覺之下便穿過了箭靶,飛向了遠處。’


    ‘會有這種事?’巴子斐將信將疑的道:‘這二人距離箭靶也不算近呀!’


    ‘啟稟公子,足有四百步。’對校場上的一切,無人會比樊鵬清楚。


    巴子斐心中一驚,這小子長了一雙什麽膀子呀!看上去也隻不過算精幹罷了,力氣怎麽會比虎背熊腰的巴子烈大上那麽許多。


    他舔了舔舌頭,依然有些懷疑的道:‘這種事也太超乎常理了,會不會是將軍看錯了?’


    樊鵬知道口說無憑,一個窟窿並不能使相信這一切,正打算要派人前去求證,誰知底下的人群中爆發了一陣不小的騒動,遠處的兵將圍做一團,還有人高聲喧嘩。


    ‘他娘的,青天白日之下哪個不長眼的混球想謀害我,沒想到你爺爺命大,這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一道略顯蒼老卻底氣十足的聲音傳了過來。


    ‘曋伯,眼下比試還未結束,您有什麽事過會再來追查好嗎?’


    ‘我不管,你們這幫小子太惡毒了,想我曋老頭既沒克扣你們口糧,又沒往飯裏摻沙子,自問算對得起你們了,可你們這幫小子幹的那叫人事嗎?’老頭是相當的氣憤。


    ‘曋伯,到底是什麽事呀!說出來大夥也好幫您合計合計。’


    ‘說什麽說,我老人家正在為你們這幫小子的午飯忙活,一枝暗箭就這麽無聲無息直向我飛來,正好落在我的腳下。若是再準個幾分,我老頭子的老命就沒了。’


    ‘什麽人敢如此大膽?’


    ‘抓住兇手,嚴懲不怠。’


    ‘對,為曋伯報仇。’無數的將士圍在曋老頭那為他鳴不平,一時間鬧的沸沸騰騰。


    當然也免不了驚動了高台上的一幹人,巴公子雖然不曾說些什麽,可自己的部下如此混亂,樊鵬的麵上自然是無光,一拱手向巴子斐告假道:‘公子,請允許臣下暫且告退一會,處理完台下之事再上來侍候公子。’


    ‘將軍隻管前去處理,本宮稍坐無妨。’


    最新全本:、、、、、、、、、、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商賈人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思銘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思銘並收藏商賈人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