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榮貴當的謝老板自打與武太當的蔡老板聯手搞這個勞什子舟馬費起,氣就不打一處來。/。qΒ5\\原本三分的利錢生生給減去許多,生意是較以前紅火了些,可收入卻少多了。


    生意人求財才是根本,經過十來天表麵風光實則不然的日子,謝老板與蔡老板不約而同的停止了這傷人傷己的把戲。這次不但是沒有給源生當帶來什麽重創,還讓自己二人在漢口押行業得罪了不少人。細想起來,謝老板真是後悔不該聽從蔡老板的意見。


    今日他坐鎮榮貴當查看這些日子的帳目,竟比正常的時候少了四成的收入,他實在是肉痛不已呀!罷想在前廳轉轉,偏巧又遇上櫃台與客人爭執。


    他拍了拍櫃台說道:“怎麽了,怎麽跟客人爭起來了?”


    癟上一看是東家在詢問自己,忙小心的迴答道:“東家,是這樣的,這位客人對我們給的當銀數量有所不接受,所以爭辯了幾句。”


    謝老板看了看台下典當之人一身素服,頭紮一方白巾,一看就是那種貧寒的書生,他轉向櫃上問道:“是當什麽呀?出入是多少呀?”


    書生不等櫃上迴答他,便搶先說道:“是這樣的,我這幅畫拿到別人那尚且值上二十兩,到這裏怎麽隻剩十兩了。”


    謝老板聞言拿眼一瞧櫃上,櫃上忙附在他的耳邊輕聲說道:“東家,他那畫上有那一個結。”


    謝老板頓時明白了,原來他們幾家當鋪為了壓製有些生硬的客人,便有些特殊的手法,當客人在這家不滿意當銀後,他們會用這些手法在當物上做些不明顯的記號,客人再拿到別家後當銀會比上次的更不如。


    聽櫃上一說,謝老板就知道這書生是走過一家了,他不動聲色的說道:“是什麽字畫呀?拿給我看看。”接過櫃上的字畫細細一看是一幅山水畫,落款為“樗仙”,謝老板問道:“這‘樗仙’是何許人呀?”


    書生答道:“在下姓謝名時臣,這樗仙是在下的號。”


    謝老板將手中的字畫遞還給櫃上,輕藐的笑道:“我說怎麽未曾聽過呢!這幅畫又不是什麽名家之作,十兩已是最高了。”


    謝時臣接過自己的畫卷,從鼻中發出一聲“哼”便拂袖而去。


    謝老板笑道:“哈哈!一個酸秀才妄想自己是沈周、文征明、唐寅呀,還拿畫來當,實在是可笑。”


    癟上也附和道:“是呀!最可笑的是還嫌二十兩銀子少了,竟然還四處比價,嗬嗬!”


    聽聞此,謝老板問道:“剛才畫給他的時候記號做了沒?”


    癟上道:“您放心,我打了兩個結,嘿嘿!”


    謝老板與一旁的夥計都笑了起來。


    還蒙在鼓裏的謝時臣拿著自己的畫卷走出了榮貴當後,憤怒不已,自己遊曆山水途經於此,銀錢全被人竊走,本來想著典當隨身字畫後早日迴家。不想先在那武太當遭人輕視,後來在這榮貴當再受其羞辱。


    本不願再去別家吃,但想到那客棧掌櫃、小二的嘴臉,又隻能壓抑住自己去其他當鋪試試,沒行幾步他便來到了文定他們那間的鋪子。


    經過一段時期的磨合,不論是新夥計還是老幫手都已適應了這新的工作,而分店的運作也開始上了點正軌,鋪子裏客人多了許多,夥計們卻沒有剛開始那樣慌亂,大家都是有條不紊的各司其職。


    文定換下周貴的崗,親自在櫃台上驗物放銀,這新鋪子與以前總店因為地域上的差異,所以接收的抵押品也有不同。


    以前總店除了慕名而來的客人外,大都是些小物件,有機會接觸到的貴重物品不多,而這裏五花八門的東西什麽都有,連文定有時也偶感吃力。


    本就沒什麽經驗的周貴更是一接到好東西就叫人請文定,來迴個幾次,文定為免客人對這百年的字號產生懷疑,隻好親自上場,讓周貴在一旁畫票登記也跟著學,時不時還要講解仔細點。


    還好周貴知道自己這個三掌櫃要想幹下去,就必須掌握這些知識,幾日下來,連聽帶閑時惡補的,也真的記住了許多的東西。


    交付一張當票與銀兩後,周貴拉著文定輕聲問道:“二掌櫃,我有一件事弄不懂,還請您能給我解說解說。”


    文定暫時沒接下一位,對他說道:“什麽事,說吧!”


    周貴拿著剛簽下的收據問道:“剛才那人是個米商,他幹嘛要把幾船米押到咱們這裏呀!他不做買賣了?”


    文定笑了笑說道:“你是問這件事。是這樣的,現在剛入春,百姓手裏大都還有盈餘的糧米,所以他此時賣出去就沒什麽贏利,這些米他過些日子會來贖的。”


    周貴依然不解的問道:“那他也不用全押在咱們這呀!等他過三個月來贖的時候,不是要付三分利錢嗎?”


    文定繼續解釋道:“你看到的隻是他將米押在我們這要付利錢,可是你沒想到,他拿到我們給他的那筆當銀,他可以再下去收糧,等到了糧食漲價的時候,他一份本錢賣的可就是兩份的糧食,那時的贏利可大大超越了這三分的利錢了。”


    周貴用手拍了拍腦袋,喃喃的說道:“霍,他們可真聰明呀!用我們的錢賺大錢,這不是借雞下蛋嗎?”


    文定聽聞周貴的迴答,知道自己的一番話讓他已經開始摸到些門道,適時的肯定他的話道:“也可以是這麽說,不過他們做生意憑的是自己的判斷,以及時機的把握,許多時候還要承擔風險。而我們做押行放錢債,則是憑借著東家的實力,以及鋪子的信譽。”


    周貴點點頭道:“是呀!東家時常提醒我們信譽的重要。”


    一個夥計需要的隻是盡力做好本分的工作,要聽從掌櫃們的命令,可是做為一個掌櫃便不能僅僅隻是聽命行事,還要明白事情的原由,好去處理。


    別看周貴年歲比文定大,待在鋪子裏的時間也較文定長,但這些原來不曾涉及的知識還是需要文定來點撥。


    看著他確實認真的接受自己所說的事理,文定不禁想到自己以前剛當上三掌櫃的時候,東家與朝奉便是經常這樣傳授自己。


    聽東家說這源生當之所以能夠百年不衰而且越來越好,就是因為鋪子的曆代東家都遵從一條家訓,不從外麵挖人來鋪子裏主事,而是隨時在鋪子裏注重發現側養人才,就連如今的朝奉劉老,也是從小夥計一步一步的提拔起來的。


    正是因為曆代前輩不藏私、不留一手,才會使百年字號代代相傳。


    在鋪子經曆百年的過程中有過許多的競爭對手,有的甚至比當時的源生當強盛許多,可都是因為沒有如此的家訓而沒落。或許某個時期會有出眾的個人而風光無限,但沒有延續也隻能是流星劃過。


    隻有源生當能夠屹立不倒,而且經過這些年的累積能不斷的攀升,已隱為荊楚第一。


    章家這家族的奮鬥史讓文定深深折服,不僅僅是此時的成就,更多的是在低潮的時候他們不是自暴自棄,而是能隱忍下來,平穩的延續下去,讓前人的辛勤通過他們的手傳至下一代,期盼這家族文化在子孫的手裏重現輝煌。


    這些讓文定深深感動,隱隱的感覺到與華夏民族的延續很是相似。在漢族的曆史上,許多的蠻夷都曾比我們強盛過,可是在他們一代人或兩代人的成就下,我們都能隱忍下來,期待著他日重現正統。


    匈奴、突厥、胡人、契丹、蒙古‘真等等,早已迴複他們茹毛飲血的蠻夷生活,唯有我漢人笑傲寰宇。那些鐵馬利刃早已灰飛煙滅,唯有幾千年的漢史能再逢新春。


    文定拍了拍周貴,讓他迴到櫃台的位子,而自己則在一旁坐鎮,看著他像模像樣的處理了兩筆交易,便步入裏間放任他自己單獨應對。


    周貴將手中的當票與銀兩交與台下的客人,說道:“您請收好,多謝光顧。”


    把客人典當的物件交與夥計存庫,周貴擦擦頭上的汗珠,心裏琢磨著原來當掌櫃並不是以前想的那麽難,隻要多聽多看不輕率的下決定,就不會那麽容易出錯。想想自己頭兩天手忙腳亂的,惹的那些夥計們笑話,他便有些臉紅。


    他輕喊道:“下一位。”正在將剛才的買賣做帳的周貴,頭還沒抬起來,便有一直筒的物件塞在自己麵前,他愣了一會才看清是幅畫卷,再看台下的客人一身素服,臉上卻又有一絲桀驁之色,周貴詢問道:“這位客人,請問是來當這幅畫的嗎?”


    此人正是剛從那榮貴當受氣而來的謝時臣,心情不佳的他有些不耐的迴道:“擺在你麵前還問!”


    周貴陪著小心的問道:“那您這是死當,還是寄當?”


    謝時臣剛才進那兩家鋪子的時候,剛將畫拿出來,櫃上就問是誰的筆墨,還未曾聽說過有何區別,他問道:“這死當與寄當有何不同之處呀?”


    周貴一聽,知他是個沒怎麽進過當鋪的主,和自己這剛當沒兩天櫃台倒也是剛好合適,便解說道:“這寄當嘛!是您暫時放在我們這,過些日子還要贖迴去的,這就得您說個數目,如果我們覺得沒超過您這幅畫的價值就可以收。如果是死當,就是您將這幅畫賣給我們源生當,當然這數目得我們和您商量,不過一般會比寄當要高。”


    謝時臣恍然道:“哦!這樣呀!我也不知道何時還會迴來這裏,就死當吧!”


    周貴知道自己鑒別字畫還沒到火候,忙使人到後麵將文定請來,自己則應付著謝時臣。


    謝時臣原隻是想來試試,如果還是像之前那兩間鋪子一樣便轉身就走,哪知這櫃上將畫展開查看,卻一直沒給自己開價,漸漸覺得有種被敷衍的感覺。


    不過還好沒讓他等很久,便看見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打裏間出來,對櫃上說道:“怎麽了,有什麽事?”


    周貴將事情輕聲對文定說了一遍,文定對台下的謝時臣說道:“不好意思,客人請隨我至後廳小坐片刻,鄙當馬上給您估價。”


    留下周貴繼續照看著前廳的生意,文定引著謝時臣向裏間走去。


    謝時臣手挾畫卷,隨文定來到裏間,文定請他安坐後,接過他手中的畫卷,展開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是一幅晚秋山景,標題是“溪山秋晚圖。”


    從山麓到山巔,重崗複嶺,鬆木蔥鬱,崖岩峭壁,中留空隙,顯出了山勢的高遠,中段的橫橋為對山往返的道路。


    文定喃喃的說道:“筆墨粗壯,氣勢非凡,確是一幅佳作,隻是請恕在下見識淺薄,請問足下,這樗仙是何方人士?”


    謝時臣倒有些吃驚,原本不抱什麽希望的,沒想到竟會遇到這麽個識畫之人,他帶著欣喜的聲音說道:“某姓謝,名時臣,這樗仙正是區區的賤號。”


    文定這時方恍然道:“哦!原來是謝公子的大作。”


    謝時臣麵現微紅,道:“慚愧,慚愧,謝某一介俗人流落於此,唯有以拙作典當一籌路資。”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文定也不便過於詳問,拿著手中的畫思量了些須時刻,問道:“剛才聽前台說謝公子是預備死當,不知是否屬實?”


    看著謝時臣緩緩的點頭,文定又對他說道:“謝公子此件佳作當掉實屬可惜,還好公子尚在壯年,想來以後必更有精進,您看這三百兩紋銀可否?”


    謝時臣雖沒想過是那榮貴當、武太當所報的十兩、二十兩,但也未曾想過會有三百兩這麽多,一時之間還沒能接受。


    文定看他猶豫未決,以為是嫌報價太底,歉意的說道:“實在是不好意思,謝公子的佳作實不止於這區區的三百兩,公子若覺得不合適,請恕在下唐突了。”


    謝時臣聽聞此言,知其有所誤解,忙解釋道:“在下不是那個意思,隻是適才從別家而來,無端蒙受些須羞辱,未曾想到竟在此遇到知畫之人,方感欣慰才會有所失態,還請掌櫃莫怪。”


    文定始知其不是怪罪之意,心下寬慰的笑道:“公子見笑了,柳某隻是一介商賈,當不得君高讚。”


    心頭巨石卸下使謝時臣也輕鬆了許多,說道:“柳掌櫃何需作此謙虛之言,適才一句‘筆墨粗壯,氣勢非凡’,某便知道,交由足下可使此畫不至陷於泥濘。”


    文定笑了笑,說道:“謝公子若無異議,那在下便吩咐下去辦理了。”


    謝時臣道:“請便,請便。”


    文定至門口招來一名夥計吩咐道:“讓周掌櫃拿三百兩銀票,再開一張收據來。”


    文定剛轉來與謝時臣聊了兩句,便聽見從門口傳來一個聲音“什麽畫值文定的三百兩呀?”


    突然而至的聲音,使廳裏正交談的兩人為之一驚,特別是魂魄方定的謝時臣。奔波了一日方才找到文定這知畫之人,聽聞到屋外傳來的聲音並不是玩笑之意,倉促之間以為此事又有變故。


    人的自信往往是來自於依恃,不動搖謗本的時候自然是談笑自若,然而謝時臣身處陌生之地,又屢受打擊,此關乎生存的時候早已沒有了往日的從容。


    他焦急的望著門外走進來的灰衣老者,老者臉上布滿著嚴肅,越發的讓他心中彷徨。


    文定看到老者忙起身迎道:“劉老,您終於是來了。”


    這老者自然是從本店而來的源生當朝奉劉選埃。看到文定,劉選埃嚴肅的麵容也有些緩解,說道:“原本我打算早兩日來的,隻是那邊還有點事一時脫不開身。東家和我不在的這幾日,鋪子還好吧?”


    文定迎著他坐到上座,端過夥計手中的茶杯,說道:“托您二老的福,一切還算正常”


    劉選埃接過茶水飲了幾口,想起自己方才進門前的問話,又問道:“將這位客人的字畫拿來我看看。”


    文定忙將桌上的字畫遞予他,還在一旁解釋道:“這幅畫是這位謝時臣謝公子自己的手筆,拿來我們鋪子死當的。”說著又接過劉老遞過來的畫首,將畫卷展開於其麵前。


    劉老仔細的查看起來,先是稍稍的點了點頭,接著又很用力的搖了搖頭,還輕輕的歎了口氣。一直在一旁觀其顏色的謝時臣心裏頓時一涼,暗道此行必又是空歡快一場。


    劉老看完畫,仔細的將其卷好,用沉重的語調對文定說道:“文定,你還是不能讓我完全放心呀!”


    謝時臣聽聞此言,心想此事已吹,何必拉文定這知音之人下水。為免他再因為自己而得罪人,急忙先他一步上前說道:“此事和這位柳兄弟無關,尊駕覺得我這幅拙作難以入目,我再到別家便是了。”


    劉老聽到他的話,知道是有所誤解,笑道:“謝公子你有些誤會了,我怪責文定是因為他所估的三百兩有所差池,不過並不是高了,而恰恰是因為它低了。”


    謝時臣詫異的望著這位老人,三百兩自己已是滿意的不得了,而他反倒要加錢給自己,哪有人做生意是找人錢的?他一時之間還沒將整件事迴過神來,愣在那一言不發。


    劉選埃看見他的呆樣,再進一步的解說道:“足下這幅溪山秋晚圖至少得是五百兩銀子。”


    謝時臣搖手,說道:“不用,不用,三百兩吾願足矣,無需這麽多的銀子了。不怕兩位恥笑,適才我從別家而來,連與這三百兩也是差之甚巨,這三百兩已經是我所難求了。”


    劉選埃絲毫沒有妥協的說道:“在別的當鋪此畫做如何價我們插不上嘴,可是如今謝公子拿到我們源生當來便是值五百兩,我們不能有負這百年的招牌。”


    謝時臣還想再問為什麽,文定已對他介紹道:“謝公子,這位是我們源生當的朝奉劉老,在我們這鋪子裏絕對是能一捶定音的。既然他老人家說五百兩,我們便不會用二價來收您的畫的。”


    雖還沒理清頭緒,不過得到更權威人士的高評價總不是件燙手的事,謝時臣心情有些激動,一掃之前被輕蔑的怨氣,謝過了劉選埃便與文定至前廳辦理餘下的手續。


    送走了再三感謝的謝時臣後,文定不敢有絲毫的鬆懈,返迴了裏間拜見劉老。


    劉選埃手拿著茶杯清閑的品著毛尖,看著他緩緩的問道:“文定呀!知道我為什麽非要用五百兩收謝公子的畫嗎?”


    文定答道:“您是因為不容許我們鋪子的信譽招人非議。”


    劉選埃一直緊繃的臉有些緩解,說道:“做我們押行的,誠信是立足之本,這百年的招牌比鋪子裏的什麽都要來得重要。你呀還是有些年輕,遇事尚有些輕率,不過好在年輕也是你最大的本錢,還可以不斷的吸取經驗。”


    文定暗想了許久,下了決心的說道:“劉老,文定有個不情之請,還請您能考慮一下。”


    劉選埃看著他嚴肅的表情,料想必是有什麽重要的事,他放下手中的一切詢問道:“有什麽事,你說說看。”


    文定道:“我從一進鋪就受到您耐心的教導,也聽說您沒正式收過弟子。但是經過這些日子來的曆練,深深的感覺到自己還未曾達到能獨當一麵的程度,希望能拜在您的座下多加受教。文定自知許是非分之想,還請劉老切勿見怪。”


    劉選埃原先不想收徒也是因為沒有合適的人選,其實自文定進鋪以後他便有過這種設想,經過這幾年的觀察他對文定的各項素質也滿意了。


    隻是一直以來文定都因為怕遭拒而未曾有過吃,而劉老秉持著身分總不至於要他反去強收這個徒弟,是故也就一直懸而未決。


    劉老後來也想通了,隻要培養出文定這個繼任者便行了,有沒師徒這個名分並不重要。這次不知文定是如何開竅了,劉老心中早已樂意,不過並不顯露於色,他淡然的問道:“你怎麽想到要拜師的?”


    文定迴答道:“這次來漢口,文定發現好多同行都有自己獨到的特點,而在這四處彌漫著競爭的商場,我們想生存、甚至發展,就必須讓眾人記住我們源生當的特色。而我們鋪子的百年招牌,以及它所包含的宗旨,便是我們最獨到之處。”


    文定的見地,讓劉老感覺到他通過這個把月的經曆又成長了,他饒有興趣的問道:“那你說說,我們這百年招牌都包含了什麽宗旨呀?”


    不論事情成功與否,文定都覺得這次與朝奉的交談是對自己的一次考驗,他繼續說道:“之前或許文定覺得還有很多,不過經過剛才朝奉處理謝公子那幅畫的事後,文定知道維護百年的信譽,絕不讓他人懷疑我們源生當的信用是最為關鍵的。”


    劉選埃語重心長的對他說道:“文定,你該知道任何事興建是最難的,而破壞往往是最容易的。這百年的字號不是一代、兩代人能完成的,所以我們更不能讓它毀在我們的手裏。”


    “文定明白了,多謝劉老的教誨。”文定在其麵前深深的作揖。


    劉選埃故作怪罪的樣子說道:“唉!還隻是劉老嗎?”


    文定欣喜的跪在地上行拜師大禮,口中說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柳文定一拜。”


    劉老欣慰的望著自己這個等了二十幾年的徒弟,口中言道:“好了,好了,起來吧!”


    文定立於一旁,劉老囑咐道:“文定,你我已是師徒,不過人心險惡,你如此年輕便做到二掌櫃,恐遭人非議,還是先不要對別人說起我們的關係,在外人麵前也不要改稱唿。”


    文定點頭答道:“文定謹遵師命。”


    就這樣,劉老得償所願的收到了徒弟,文定也拜到了名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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