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義大廳裏,大小頭領已經全部到齊,通紅的火把將大廳照得亮如白晝,燃燒的劈叭聲格外襯出大廳裏死一般的寂靜,幾乎是人人臉色凝重,眉頭緊鎖。/。qВ5。c0m


    “莫非這又是王安石設下的圈套?”吳用手撚山羊胡,蹙眉凝聲,這似乎已經成了他的招牌動作,“但兩千登州軍不戰而退,似乎不像是圈套!”


    我霍然將目光凝注在阮小二身上,沉聲道:“小二,你可確定,梁山泊中再無登州水軍逗留?會不會是李俊來了個聲東擊西,造成從水道遁走的假象,轉而在其它的隱蔽之處隱藏起來了。”


    “不可能!”阮小二毫不猶豫地搖頭道,“梁山泊雖然方圓近八百裏,但泊邊能夠藏住上千官兵的蘆葦蕩卻也總共才那麽幾處,屬下等已經仔細反複搜索,皆無所獲!且上千人的官兵,要想隱蔽行蹤,十分不易,屬下敢確定,李俊的登州水師已經從秘密水道遁走。”


    我點了點頭,凝眉不語。


    吳用突然睜開雙目,望著我道:“寨主,莫非李俊果然玩的聲東擊西之詭計,待我梁山大軍傾巢而出時給我致命一擊!如果屬下所料不差,這必然是王安石連環毒計中的一環而已,必然還有後續的招數來引誘我們上鉤。”


    似乎是驗證吳用的話一般,他話音剛落,外麵已經響起嘍羅的高聲急喊:“報……”


    所有人霍然轉頭,齊刷刷地望著大廳門外,一名小頭目已經風一般跑了進來,直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剛進大廳便托地一聲跪在了地上,再無法站起身來……


    李逵便上前一把將小頭目拎了起來,瞪著兇悍的雙目厲聲道:“說,有什麽鳥事?”


    小頭目吸了口氣,這才緩過氣來,沉聲道:“報寨主,金沙灘水寨抓到兩個奸細!”


    “奸細,什麽奸細?”不待我發問,李逵早已經替我問了。


    小頭目不敢違逆李逵,隻得老實地迴答道:“那兩個賊坯自稱什麽獨龍崗三莊的李應還有扈什麽來著,屬下也記不清了。”


    “是撲天雕李應還有扈成!”吳用霍然轉過身去,凝聲道,“馬上帶兩人前來聚義大廳。”


    我和吳用交換了一個眼神,王安石果然玩的好計,竟迫使獨龍崗三莊前來投降!且不說李應和扈成是真降還是假降,其中定有詭計卻是不容置疑的事實!這次,定不能輕易中他詭計。


    不一會,李應與扈成已經被帶到。


    兩人鎧甲破碎,渾身血汙,看上去精神疲憊似乎經過激烈的廝殺,尤其是兩人臉上的悲憤之色令人側目,絕非能夠違心裝得出來。莫非兩人當真是被迫而降?


    “寨主!”扈成托地一聲跪倒大廳,舉起滿是血汙的雙手道,“您可要幫我等報仇血恨啊。”


    李應卻是冷冷地立在扈成的身邊,低頭略帶不屑地瞪著扈成,顯然對扈成的跪落塵埃極是不屑,兩人一跪一立,越發襯托出李應山一般的氣勢,真是一條漢子。


    我急步從階上走下,直至扈成身前將他親自扶起,然後又迴頭一把握住李應的雙手,朗聲道:“梁山能得兩位相助,頓時如虎添翼!這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我特意將最後一句太好了說得語氣凝重,顯示我對兩人的重視,其實這也並非虛妄之詞,李應的到來果然是對我梁山大有幫助,至少我的兩千騎兵就有了他們的教官!一旦我的兩千重甲騎兵訓練完成,這將是一支可怕的強橫武力。


    李應的眸子裏露出複雜的神色,猶疑良久始才長歎一聲道:“李應如今已經是喪家之犬,走投無路矣,還望寨主垂憐收留。此前種種,皆是李應有眼無珠,錯信宋皇仁義以致為虎作倀,當真追悔莫及。”


    “李兄何需如此!”我緊緊握住李應雙手,用力一搖凝聲道,“西門慶方才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假!”


    “如此,李應願效犬馬之勞。”李應說完便欲翻身拜倒,卻被我緊緊拉住。


    待兩人梳洗過,我安排扈成入後寨與三娘相見,卻將李應再帶至聚義大廳,問清緣由。


    李應便將前因後果悉數相告。


    原來前日我逃遁之後,假扮祝朝奉的方臘見事不可為亦壯士斷腕毅然遁逃不知所向。祝氏三傑次日發現老父失蹤,四處尋找未知下落,便遷怒於駐紮祝家莊的官軍,言語間與王安石起了衝突,竟被王安石一頓嗬斥。


    不想祝氏三傑竟記恨在心,在當晚便率領莊丁偷襲王安石帥帳,不料卻被王安石強大的衛隊斬殺殆盡,連祝氏三傑亦身首異處!獨龍崗三家攻守同盟同氣連枝,李應和扈成出麵與王安石理論,欲討迴公道不料也被王安石不由分說收押在監,並說祝氏三傑陰謀造反已經當場格殺,扈李兩家參與同謀,罪當連誅雲雲。


    最終卻是三莊的莊丁拚死將兩人釋放出獄,才冒死殺出大營,前來投奔梁山,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殺了王安石擊敗官軍替死難的親人報仇血恨。


    聽罷李應的敘述,大廳裏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吳用點了點頭,凝聲道:“獨龍崗地處要衝,緊緊扼住梁山南下的要道,是為官我兩家必爭之地!論理王安石當賣力拉攏三莊才是,如何竟做出這等自斷臂膀之事,好生令人不解。”


    李應冷哼一聲道:“倒也不足為奇,我三莊久與梁山為敵,爭戰四年卻未獲寸功,王安石出任濟州知府之後,對三莊早有疑心,上次出錢出資武備我三莊傾力攻打梁山,不想在欒廷玉跟王倫的合謀之下遭到慘敗,從那時起,王安石便再不信任我三莊了。”


    吳用伸指重重一點,沉聲道:“如此說來,王安石是有心取三莊而代之,在獨龍崗派駐直屬官軍以扼守我梁山南下之要衝了?”


    李應深深地望了吳用一眼,點頭道:“李應也是這般猜想,王安石是有備而來,早有心取而代之了!祝家三兄弟之死不過是其借題發揮罷了!既便沒有祝伯父之蹤之事,王安石也必會另尋借口,橫生事端。”


    我和吳用交換一下眼神,向李應和聲道:“李應兄弟連夜趕路、又連番廝殺,想必已經疲累了,劉唐,帶李應頭領前去竭息!”


    劉唐應聲而出,帶著李應去了。


    我揮揮手,讓諸位頭領悉數退下,獨獨留下吳用單獨商議。


    “軍師,你看此事是否可信?”我深深地望著吳用,腦子裏仔細地分析著事此的真偽。


    吳用緩緩地搖頭道:“從李應跟扈成的敘述來看,此事不像有假!三莊必然遭受了王安石之重創,隻是這究竟是否王安石的陰謀卻是一時不得而知。”


    吳用的想法與我不謀而合,李應跟扈成必是真心投降,但究竟是王安石無心之失還是他有意為之,就值得思慮了。又王安石一貫的陰謀詭計,他的每一次行動必然是含有深意,稍有不懼便極可能中了他的計,到時候再後悔可就為晚已晚了。


    “為了給李應和扈成一個交待,我們必須象征性地出兵進攻!”吳用深深地望著我,凝聲道,“但眼下李俊的二千登州軍去向不明,大軍絕不能貿然出擊!但如果派小股人馬前往獨龍崗,無疑於白白送死。”


    我心中暗惱,這說了簡直就等於沒說,根本就是屁話嘛。


    “反過來推斷,如果王安石是刻意毀滅獨龍崗三莊聯盟,那他的目的是什麽呢?”吳用仍舊順著他的思路在分析,“建立鞏固的對付梁山的橋頭堡?還是另有陰謀?”


    我卻漸漸地有些不耐煩起來,手一揮道:“軍師你立即通知張順,讓他將偵察範圍休要再局限於水上,亦可大膽派譴斥候深入陸地,逼近獨龍崗仔細偵查!一有情況立即直接向我報告。我就不信王安石這廝還真能通天入地,玩出什麽驚天的陰謀來?”


    見我做了決定,吳用霎時神色一正,恭應一聲去了。


    走出聚義廳,天色已然大亮,從聚義大廳的台階上向前望去,茫茫大山重巒迭嶂、水汽雲煙迷茫蒸騰,一派秀麗氣象!尤其是八百裏浩瀚水泊,綿綿無垠,當真令人心曠神怡!我用力舒展雙臂,渾身骨骼發出一陣清脆的咯咯聲響,心裏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戰鬥**。


    “李逵!”我頭也不迴,大喝一聲。


    “老大你叫我?”剛剛走出幾步的李逵聞聲蹩了迴來,抬頭望著我,一副老實巴交的可恥模樣,誰若相信他此時的嘴臉,當真是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我一個騰身,身軀在空中一個瀟灑至極的飄騰,已經來到了廣場的兵器架前,伸腳輕輕一踢,一枝長槍已經應聲飛起,我再次騰空而起,於半空中一把抄住長槍,用力一掄在空中劃下一圈銀痕,殺氣如潮水般從我的胳膊上順著長槍洶湧而起……


    剛剛準備散去的眾頭領見有好戲可瞧,都紛紛折了迴來,團團圍在廣場四周。


    我輕飄飄地落地,平舉長槍遙指李逵,厲聲道:“李逵,出斧!”


    李逵的黑臉上泛起一絲苦色,討饒道:“寨主老大,你就饒了俺鐵牛吧,當年在青峰山俺便不是你對手,現在隻怕更加不是了。”


    “不行,出斧!”我心中戰機正濃,如何肯罷休。


    “真要打?”李逵苦著臉問。


    我凝重點頭。


    “那俺得找個幫手。”李逵想也不想,反身將一邊旁觀的魯達扯進場子,大聲道,“若和魯達兄弟聯手,俺便跟寨主你交手,否則打死俺也不幹!”


    “好!”我朗喝一聲,一抖銀槍強大的自信在我胸際迴蕩,大聲道,“魯達,抄家夥!跟李逵並肩子上。”


    我也想看看,自己最近的功夫是否有了長足的進步?若是能在李逵跟魯達這兩大高手的合攻之下保持不敗,隻怕距李綱武鬆之差距也不會有太大了吧?


    魯達森然將目光向我射來,大步上前從兵器加上抄了一根渾鐵長棍,再退下一步與李逵站成一排,一棍雙斧,交互輝映,凝重的殺氣如山一般向我壓來!好家夥,兩人合夥,氣勢竟是成倍增長……


    “呔!”我暴喝一聲,腦中泛起李綱當日將我擊傷的那招力擔泰山,槍尖直直前刺深深地刺入青石板的地下,然後借勢用力前衝,在一陣刺耳的嘎嘎聲裏,整杆精鐵製成的長槍頓時彎成了一輪滿月,強悍的力量在彎曲的槍柄間蓄養……


    凝重的神色在魯達及李逵兩人的眸子裏升起,兩人對視一眼,突然左右分開,三般兵器已經帶著雷霆萬鈞向我斬殺而來,耀眼的銀芒甚至蓋過了初升的朝陽,讓人眼花繚亂,難分東西……


    我低嘿一聲,蓄於槍柄的氣勢驟然崩泄,一聲銳嘯驟然響起,然後堅實的青石地麵轟然一聲炸裂,無數的石塊炸雷般彈起,鋪天蓋地向魯達跟李逵兩人罩去,騰起的煙塵霎時彌漫了整個廣場,場麵霎時淩亂之極。


    彌漫的煙塵裏傳來魯達跟李逵兩人的連聲斷喝,然後是連綿不絕的叮當聲,顯然是兩人正手忙腳亂地抵擋飛濺而至的碎石亂塊。


    我深深一笑,悄無聲息地揮槍前刺,銀槍隻帶起絲絲破空之聲,疾速刺入彌漫的煙塵之中……


    已經是我刻意發出聲響了,如果我真的與兩人以命相搏的話,我的長槍可以毫無聲息地順著兩人的聲音刺進,當他們發覺我長槍刺到的時候,再欲閃避已然為時已晚。


    當!似有重物狠狠地撞在我的長槍上。


    我感到疾刺而前的長槍劇烈一顫,然後偏離了我預想的方向。同時一股強猛的大力順著槍柄洪水般衝激而來,狠狠地撞在我身上,令我頓時感到一陣胸悶!好一個魯達,果然是劈力過人,其力量之強罕有其匹。


    我借著長槍狠狠側蕩之勢,整個人也如燕子般輕輕蕩起。


    毫裏之間,一股勁風擦著我的腰肋一掠而過,強橫的勁風刮在我的側肋竟然隱隱作痛!果然是魯達全力的一棍橫掃,撞碎了我的攻勢之後餘勢未竭,順勢掃至!若非我先他一步借力側避,隻怕這一棍便要我身受重傷。


    我長笑一聲,魯達這一棍雖然威力絕倫,強橫無匹,但他用力過猛,短時間裏絕難收迴橫掃的鐵棍,此時此刻,他的胸前已然空門大開!正是我趁機絕殺的大好時機!我來不及掉轉槍頭,順勢以槍尾狠狠直敲魯達頂門。


    魯達身姿堪堪用老,正是欲避無力之機!竟是低嘿一聲腦袋一低,想以頭顱礙受我一記槍柄狠砸!


    我微微一笑,正欲棄槍收手陡然看見李逵板斧一伸已經從側旁伸了過來,硬架我這雷霆萬鈞的一砸!一聲巨響聲裏,我的長槍便狠狠地砸在李逵的板斧之上。


    借著狂猛的反震之力,我借勢騰空而起如大鳥般飄開,然後輕飄飄地落地,隨意地挽個槍花將長槍拋起,再落下時已經穩穩地插進了兵器架上。


    當啷,煙塵中響起兩聲輕響,我不用看便知道李逵又一次被我砸得雙臂酸軟再把持不住他的雙斧。


    一陣山風蕩過,將廣場上的煙塵吹淨。


    隻見魯達黑著臉站在那裏,鐵棍一頭已經軟綿綿地垂在地下,李逵卻是神色懊悔,雙手空空如也,兩柄精鋼板斧已經跌落塵埃……


    “老大,又是這一招。”李逵有些惱火地瞪了我一眼,咧著大嘴憤憤不平,頓時惹來圍觀的眾頭領一陣無情的嘲笑。李逵越發惱火,上前一把扯住笑得最歡的阮小七,厲聲道:“你還笑,有膽你跟俺鐵牛試試?”


    “好啊。”阮小七欣然道,“不過咱得將比試的場地換換,不如去湖中比試如何?”


    “換就換,俺鐵牛到了水上便怕了你不成?”李逵嘿一聲,轉身便向寨外奔去,竟是一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惹得眾人哈哈大笑,紛紛嘲笑他在我這吃了鱉要在小七頭上找迴麵子來。


    結果是不言自知的。


    李逵純粹是旱地鴨子,一到了船上根本就連站都站不穩,結果被小七按在湖裏喝了老大一肚子湖水,最後像死豬一樣被拖上岸來,真是狼狽之極。


    正廝鬧之時,被吳用派去偵查的張順忽然劃著一條小船從遠處如箭般馳來,嘴裏高喊道:“寨主,有大事!”


    我心裏霎時一緊,莫非又有什麽變故不成?轉眼看吳用,這廝也是神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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