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迪媽奪過來:“是誰跟你沒關係!一邊去。”


    付迪趕緊上前搖著老媽的手臂:“媽——你就跟我說說嗎,再說,你留著做什麽,難道你還想背著我爸——”


    付媽忍不住發笑:“說什麽呢!沒正經,這是我給隔壁老上司家的孫女準備的人,名牌大學畢業,現在是一位科研人員,家庭簡單,人又努力,就是研究著研究的人有點木,耽誤了自己的大事,他媽托我給介紹介紹,還給了我一張孩子相片。”


    付迪一聽,這感情好,人家庭簡單,人努力這不就是她要的,有家裏老人把關的定是能看的。


    付迪立即開始撒嬌:“媽,電話給我吧,這種事情很難說的,萬一人家老實人喜歡——”


    “一邊去。”胡言亂語!不合適就是不合適,一嘴吃不成胖子。


    “媽媽——”付迪纏著媽媽撒嬌。


    “你別成天想不靠譜的事,人家連你都看不上會看上武舞!”不是說武舞怎麽樣,實在是,長的也不怎麽樣啊好不好。


    “媽你歧視人。”


    “我這是就事論事。”付媽起身,:“我去做飯,吃什麽?”以金家的條件不可能讓兒子娶個二婚,工作又不怎麽樣,還拖著四個累贅的婦人。


    付迪把嘴一撅:“電話!”


    付媽堅持:“一邊去。”如果給老金兒子介紹了,她以後還要不要跟老金說話了!


    付迪最後還是死纏爛打到了號碼,她能輸給她媽!當然了自動忽略了她媽追出來時,喉的那句,別讓我看到你!


    ……


    陽光明媚的午後,路上沒有什麽人,各自忙碌著生活的節奏。


    蘇安寧帶著鴨舌帽,穿著牛仔褲白色長袖運動衫,在餐廳隔壁對麵的必勝客轉悠著。


    付迪從對麵餐廳的樓上看到她,撥了過去:“蘇安寧,你瞎轉悠什麽呢!快過來。”


    蘇安寧壓低帽子:“男方來了嗎?”


    付迪在芭蕉葉擋著的角落裏向約定的桌位看看:“沒有,約的下午三點,現在才兩點半。”


    “那你讓我兩點來,你見誰約會女方先到的,對男方不尊重行不行,我現在披薩店坐會,三點一分準時到。”說完掛了手機進去。


    付迪聳聳肩,想想也是。


    下午三點一點,蘇安寧清爽的出現在轉角咖啡廳,坐在約定八號桌的男子穿著卡其色的長袖襯衫,側麵的身形在蘇安寧看來非常好看,短寸的頭發,帶著一副黑框眼睛,眼睛真木木的看著窗外不知道在看什麽。


    蘇安寧走過去,未語先笑,生了兩個孩子,如今三十一的她第一次,正經的做她該做的事:“您好,是金先生吧?”


    金騰轉過頭,長相非常斯文的科研人員,由於室內工作的關係,皮膚非常白皙,身形沒有陸鎮海和孟子曰等人長期健身的爆發力,但斯斯文文的看起來非常舒服。


    金騰急忙起身,但沒有與女孩子相處的經驗,拘謹的站在一旁,又片刻的慌亂,可下一刻立即給自己找到事做,幫麵前的女孩拉開座位:“坐,是,您是蘇女士吧。”


    金騰說著也坐下來,因為不好意思,嘴角一直帶著拘謹的笑意。


    “先生,女士點些什麽?”


    蘇安寧沒有看菜單,對眼前的男人第一印象非常滿意,靦腆、老實,還有些不該他這類職業身上的憨厚,如今像這樣靦腆的男人可不好找了,過了拜托付阿姨這種事是明智的:“一杯橙汁。”


    金騰聞言下意識的開口:“我也要一杯橙汁。”說完記起出門前母親的囑咐,頓時有些尷尬,急忙裝作不經意的改口:“來杯咖啡。”


    蘇安寧聞言目光思索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他不單是‘老實’那麽簡單吧,因該……


    不過,沒什麽,人品好就行,隻要工作認真,有口飯吃,為人何必太圓滑,就是有些老實過度的傻氣也是人家會心疼人。


    蘇安寧不知道自己猜金騰猜準了,以近藤的工作條件和職位,就算他這個人再無趣也不該沒有女朋友,事實就是他這個有點傻,不是那種傻,是除了科研項目之外對什麽也不上心。


    又因為小的時候家庭環境不好,性格比較怯弱,還有些心軟和容易上當受騙,工作之後不是沒有交往過女朋友,但一個是打算拉著他上岸的酒吧老女人,一個是詐騙慣犯。


    兩個女人耗盡了他的青春,什麽都沒有給他留下。


    自然也有過聖母心的女人想拯救他,但一個正常女人,發現此人還不浪漫後,自然無法忍受毫無激情的戀愛日子,跟職位不如他但甜言蜜語的跑了。


    兩人慢慢的喝了半杯果汁,不時的抬頭互相笑笑。


    蘇安寧抿下半杯的時候,付迪都要罵娘了,笑什麽笑!說話呀!


    蘇安寧也很鬱悶,相親的時候讓男方表演是風度,給別人示好的機會是必要的矜持,傾聽、微笑和偶然的崇拜是增進交流的催化劑。


    可這位是個什麽意思,笑?再笑下去她就要喝完去洗手間了。


    金騰還是笑,他不會講話,出來的時候家裏囑咐他要開口,但……金騰撓撓頭不知道該說什麽。


    蘇安寧忍下風度,微微的笑開,試著開口:“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蘇安寧,上學的事後修的曆史係,現在做古物鑒定,你呢?”


    金騰聞言立即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手摩擦在桌下的褲子上都是汗,他對麵前的女孩非常喜歡,他非常想表達些什麽,內心比他不知道存在的付迪還迫切,但就是不知道說什麽。


    現在好了,女方開口了,他就知道了,金騰幾乎是如釋重負:“我……我叫金騰,是富安研究所的科研員,學的是生物化工,現在也在做這方麵的研究,嗬嗬,我非常喜歡。”說完又不好意思的握緊出汗的手,不想對方看出他的窘迫。


    蘇安寧點點頭,這樣啊,說話挺低調的,付迪說他現在已經是處級了,以同齡人來說這是非常好的成就,他提起來卻沒有要拿來炫耀的意思,可見應該是性格非常沉穩的人。


    蘇安寧這樣想著,也便不介意對方木納,何況木納也沒什麽不好。


    對已經不再年輕的女人來說,男人隻要事業能養家為人謙和,浪不浪漫都是其次。


    “金先生在做什麽研究呢?”引導對方知道的話題也是相親的藝術。


    金騰聞言眼睛頓時發亮,這個他擅長:“我現在的課題是蠕蟲病研究,是一種腸道細菌,它們的繁殖速度非常快,隻要感染這種病菌,它便能快速在你的腸胃中紮根,並迅速繁殖,平均每小時能生育一萬三天條幼蟲,但大部分幼蟲會在出生三分鍾內被腸道內自動分泌的滅活型防禦液殺死。


    剩下的幼蟲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成熟,長成顯微鏡下放大後蛆狀病原體,這種幼蟲能快速鑽破分解腸道益生菌,破壞腸道生理環境,試腸道病態或者癌變。”


    蘇安寧驚歎的睜大眼睛:“這種病豈不是非常危險?”


    金騰嚴肅的點點頭,本來木納緊張的臉色,立即被肅穆取代:“每年有千分之一的人無聲感染,成蟲壽命很長,會在交替繁衍一百代後出現致死性病變,現在已經發現就是死亡,所以我們在研究早期能針變這類菌體的儀器和藥物。”


    蘇安寧憂心的點點頭:“有進展了嗎?”


    “現在已經作到第三步了,要等十個步驟昨晚,再反複千次以上,才能說有沒有進展。”


    “辛苦了,生病是最可怕的事,如果能有醫療手段,就是人類的福音。”


    金騰歎口氣,做他們這一行,最難的是出成果,有時候打把的試驗時間扔出去,不能給期盼的病人家屬一個交代,是最沉重的事。


    金騰突然想到什麽,如釋重負的笑道:“放心,這種病有一個有點,就是不疼,無聲無息,隻有在接近死亡時才會表現出來。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要不然接近三十年的發病期,還不把人疼死。”


    蘇安寧本來想說,不疼你這麽高興!這難道算什麽好消息嗎!但見他神色認真,甚至是為此感激不已的激動神態。


    蘇安寧不禁收起了心裏的不在意,眼前斯文到俊秀的男人,是真的覺得‘不疼’是這種疾病給予的如神般的恩賜,甚至應該為此頂禮膜拜,因為對這種疾病,即便是發現了也無法遏製。


    蘇安寧看著他的神色,覺得周圍的空氣也因為眼前的男子柔和起來。


    金騰見她那樣看著他突然有些手足無措:“我……我是不是說的很無聊,對不起……我這人不怎麽會說話。”說著不好意思的垂下頭。


    蘇安寧莞爾:“不會呀,反而覺得很安心,覺得有你們在生命就有保障一樣。”


    “真的?”


    “當然。”


    金騰顯得非常激動,臉色有些薄紅,語氣非常真誠:“謝謝,你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


    蘇安寧笑著,心想能理解,開始聽你將蟲子,你沒看見果汁都不喝了,但聽你說的認真,方而覺得自己膚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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