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主管這幾天來其實深受煎熬,因為他已經收到消息了,運送列車遭受襲擊後,這種遺失“公司資產”的行為足以讓他受到極其嚴重的處罰。


    坐冷板凳還是小事,他極可能會被解雇並逐出公司,這對他來說是不可接受的。


    直到陳傳帶迴了其中一個人,他才看到了幾分挽迴過錯的希望,而現在他見到這一艘墜落的飛艇,不禁讓他激動了起來。


    如果能再找迴另一個人,那就能將功折罪了,而且這次還順帶著揪出了公司裏潛伏的內鬼,那結果就不算太壞。


    等飛艇靠近了一點後,眺望員辨認出來,這應該是一艘來自海西道龍奇公司的赤雀型飛艇。


    這是一種飛行速度較快,十分有利於短距離飛行的小型飛行器,但是對抗雨雪大風天氣的能力較差,看來很可能是因為前兩天遭遇到了暴風雪所以被刮了下來。


    等緩緩降落高度,又看到了更多的細節,當時飛艇應該在迫降時撞到了樹木上的,導致裏麵艇艙裏麵的物品都翻了出來。


    在較遠的地方可以看到那個垣岸公司用於存放那人的箱子,現在已經被大雪埋了大半,裏麵已經是空空如也。


    陳傳在上麵觀察了下,判斷那個箱子翻出來之後,應該還被人試圖拖行過一段距離。


    當然,能做到這點也是因為這兩個古代格鬥家被垣岸公司發現後,身體已經恢複到了正常體型,要還是原來二十多米高的樣子,那是根本帶不走的。


    隻是箱子內部被強行破壞的痕跡,說明那個格鬥家沒有再繼續忍耐下去,而是選擇主動從裏麵出來了。


    垣岸公司的武裝人員這時依靠著牽引索垂了下去,在檢查了一下後,在雪地之下挖出來幾具已經凍硬的屍體,同時找到的還有包裹那個格鬥家內部裹袋,但裏麵已經是空空如也,並且看得出是被從內部撕爛的。


    雖然大多數痕跡被大雪覆蓋了,陳傳在看了幾眼之後,還是感受到了一絲生物場域留下來的微弱氣息。


    格鬥家的生物場域是非常具有存在感的,而想自如收斂起來也需要一定的體力和精神,這位古代格鬥家應該也非常虛弱了,想完全約束起來基本上是做不到的,這樣他可以根據這些痕跡追攝其人了。


    他和鮑主管交代了幾句,就又一次沿著那遺留的場域信息追了上去。


    而在他走後,助理上來問:“主管,前麵再過去就是海西道的區域了,我們是否要報備一下?”


    鮑主管猶豫了下,如果這件事報給了海西道,這不僅是通知對方,同時也將某些信息透露出去了。


    可他想了想,這件事實際上瞞不住了,而且海西道這裏做事,如果不走這道程序,那以後後遺症會非常多。


    他說:“還是報備一下吧。”


    陳傳判斷對方跑不了多遠,長久的衰落,再加上缺少高能營養物的支撐,沒有辦法進行高強度的活動,最多隻能維持最基本的步行,這樣肯定距離飛艇墜落點不會太遠。


    事實如他所判斷的那樣,哪怕他為了辨別場域信息,速度沒有辦法提的太快,可也在三個小時後找到了那位脫離的格鬥家。


    那是一個背靠在樹木上休息的白發女子,盡管她的臉頰和皮膚和紮爾尼克一樣消瘦,可看得出來她原本的骨架非常大,應該是應該是一個肌肉飽滿,異常強壯的女子。


    不過她此前的狀態卻比紮爾尼克好上許多,這應該是她通過一定的方法恢複了一部分體力。


    這個白發女子在看到陳傳出現後,她罵了一聲,一肘就錘斷身邊一棵大樹,隨手雙手拿住,就將閃爍著深紅光芒的半截樹幹朝著他這裏投擲了過來。


    雙方相距至少數十米,可是那樹幹卻眨眼就來到了陳傳的麵前,下一刻,轟的一聲,伴隨著那些破散的靈性光芒,無數破碎的枝幹裂片向外爆散出去。


    陳傳手上微微閃爍著亮光,前進的步幅絲毫不變,麵上神情平靜,依舊是向著她這裏一步步走了過來。


    白發女子又發出了一聲咆哮,她看來比紮爾尼克脾氣更差,竟然主動朝著他這裏衝過來,在這個過程中,她的身軀向外膨脹了一大圈。


    而她的雙手一在上,一在下,五指都是微微張開,手掌之間好像呈現某種撕裂狀的氣漩,身上光芒如在風中飄忽的火光。


    她的動作與紮爾尼克有相似之處,又有某種不同,很像是為了狩獵某種獵物而創造的,很有一種粗獷古樸的風格。


    但還是那句話,格鬥家之間的較量,你要與人戰鬥,那至少要保持最基本的體力,從而維持最低限度的力量和速度,如果某一方不具備這些,那就稱不上是較量了,那最多隻能在事後說一句勇氣可嘉。


    陳傳看著對麵過來,身軀稍稍前傾,就這一個簡單的動作,就已經讓白發女子本來預判好的攻擊落點出現了偏差,後者馬上試圖調整,然而這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陳傳一拳擊出,直接從她兩手之間刺入進來,她還沒有能夠反應過來,一股強勁的力量已經轟在了她的麵門之上,隻是這簡簡單單的一拳轟擊,瞬間就將身上的靈性之火給崩滅,勁力往裏滲透,頃刻間令她兩眼翻白,失去了意識,還因為前衝的力量導致她的臉還貼在拳頭上,可身體和四肢卻已是無力的向前飄飛。


    陳傳身形保持著出擊的姿態,片刻之後,那個白發女子從他的拳頭上掉落下來,啪嗒一聲落在了地上,過了一會兒,身上有絲絲縷縷的煙氣冒出,恢複到了最先的樣子。


    陳傳看了一眼這個白發女子,這位與紮爾尼克一樣,看得出來都應該走的是異之相的路數,並且已經修行到了極高的層次了。


    隻是兩個人實在太虛弱了,所以沒有辦法發揮出多少實力,兩個人性格倒都是強硬暴躁,剛才那位是一言不合上來動手,這個幹脆是連話都沒就直接上來開打。


    既然這兩人喜歡用拳頭講道理,那麽他選擇尊重對方的習俗。


    陳傳走到了前方,正要把人帶走,這時他感覺到了什麽,看向某一個方向,見那裏出現了一架陌生飛艇,同時上麵落下來了一個人影,隻是片刻之後,周圍忽然一陣氣流湧動,一個人已經出現在了不遠處突起的土丘上,隨後才是伴隨而來的破空震動。


    他打量了一下,這個人外表三十來歲左右,下巴比較長,麵部較窄,嘴唇和下巴上留著細長飄逸的胡須,頭發也係成了一個發髻,身上格鬥服很有舊時代的風格,一隻手背負在身後,很有氣勢。


    他看了眼陳傳,自我介紹說:


    “是陳處長吧?我是海西道中心城的對外處理官祈暉時,之前在負責追查一起事件,正好就在附近,剛才我們從垣岸公司發的電報裏知道了大概事情,得知這裏有一名危險分子存在,所以就急著往這裏趕過來了,沒想到陳處長已經把人找到了。


    陳處長,接下來請把這個人交給我來處理吧。”


    陳傳看向他:“交給你們?


    “對,這裏是在海西道的地界上。”


    祈暉時理所當然的說:“按照各道之間的通行規例,發生各道之上的超限事件,無論人和物,則可交由本道人員進行處理,所以接下來理應交給我們海西道處理了。”


    陳傳看了看他,說:“對不起,人我不會交給你們的。”


    祈暉時皺眉說:“陳處長這是何意?”


    陳傳看著他,語聲淡淡的說:“祈先生,你的身份隻是對外處理官,而這件事涉及到了國家安全和企業機密,如果你要把人帶走,或者和我討論這件事,那麽請讓你們安全防務處處長出麵和我對話,而不是用什麽並不存在於法規上的通行規例。”


    祈暉時神情微沉,海西道的安全防務處處長可並不是由格鬥家來擔任的,別說這位現在不在這裏,就算在與陳傳對話那也根本不對等。


    實際上格鬥家通常坐的都是清閑位置,就算擔任要職,也隻是名義上的頭銜,像陳傳這樣掌握實權的的確是非常少見的。


    陳傳說完之後,就沒有再理他,他不讓這位帶人走,是本能感覺到對方出現在這裏有問題。


    一個格鬥家不待在交融地,反而出來追蹤什麽事件,並且對方還恰好就在附近,這實在太過巧合了一點。


    他上前拿起那個白發女子,扛在了肩上,準備將其帶了迴去。


    祈暉時沉默的站在那裏,凝注著他的身影,拳頭慢慢握緊了起來,但最終還是鬆開了,他抬頭說:“陳處長,請等一下。”


    陳傳轉過頭。


    祈暉時從土丘上跳了下來,看著他說:“陳處長,人是你拿到的,剛才讓你直接交給我們,確實有些冒昧了,我向伱致歉。


    不過你就這麽帶人走,我迴去也不好交代,我祈某人也是要麵子的,不如這樣吧,我們用格鬥者的方法來解決爭端。”


    他拿出了一枚鑰匙,拇指一彈,這東西飛了起來,轉動幾圈,錚的一聲插在了一邊岩石之上,並筆直的立在那裏。


    “萬盛財行的保險箱鑰匙,裏麵有我存藏在財行裏高能營養食材,還有一些國家限量的輔助修行藥物。”


    他盯著陳傳說:“我們切磋一場,你輸了,人我帶走,戰鬥的消耗可以由海西道來出,算是我們交個朋友,如果我輸了,”他伸手向旁邊示意了下,“人和鑰匙你都可以帶走。”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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