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傳的眸光凝定在衝來的人影上,他沒有做出任何閃避的動作,雙方的生物場域率先產生了碰撞。


    紮爾尼克身上稀薄的生物場域明顯不敵,在震裂聲中應聲破碎,不過他身外的靈性之火卻強行撕開了場域外圍的阻擋,硬生生擠了進來。


    他的兩隻手隨即向前做了一個抓取的動作,這動作極似猛獸躍前捕捉獵物,身體上原本幹癟的肌肉忽然產生了波浪般的蠕動,一層層的力量往前傳遞匯聚,身上那血紅色的靈性光芒同樣隨此去到了位於最前端的雙手之上。


    這完全是舍棄了對身體的遮護,這種進攻方雖然極端,但將自己所有的力量匯聚到了一起,於瞬間發出了自身所能發出的最強一擊。


    陳傳對此的評價是戰術正確,出擊果斷,然而……


    他一手伸出,掌上白光泛動,隨後隻是對著其人向旁側一拍,砰的一聲對麵血紅光芒瞬間破散,隨即紮爾尼克整個身體都被一股自身無法抗拒的力量所帶動,向著一旁偏去,出去七八米後,衝落在了地麵之上,重重砸出了飛濺的泥土和碎石,再一路彈跳翻滾,最後撞在了一棵樹木之上才是停下。


    樹冠一陣劇烈搖晃,仿佛要折斷一般,上麵未曾融化的積雪嘩啦啦灑落下來,幾乎將他覆蓋住。


    紮爾尼克到了這個程度,看起來還想要掙紮,然而剛才有一股勁力滲透到了他的身體內部,令他渾身酸麻,無法動彈,此刻躺在那裏,身軀時不時抽搐一下,並在劇烈的喘著氣,


    陳傳走了過去,力量的對比太過懸殊,無論玩出什麽花巧都是沒有用的。


    在來到紮爾尼克的麵前後,他目光下落,“你太虛弱了,連出拳的力量都快沒有了。”


    無論是身上的場域,還是靈性之火,這位都是稀薄到了極致,就算他站著不動,純以靈性之火抵禦,都能把其耗死。


    紮爾尼克眼睛瞪著陳傳所在的方向,好像很不服氣。


    陳傳看著他說:“不用不服氣,在出拳之前你就應該想到這個結果了,如果有機會,我歡迎你在恢複之後再來和我打一場。


    不過現在麽,不管你拿了什麽東西,你既然是從大順的國土上取走的,那麽我就必須把你帶迴去了。”


    這位所做的事至少也數百年前了,他說這句話好像是今朝的法去對付前朝的人,不過就算是舊時代,這片土地同樣掌握東陸政權的手中,所以從東陸拿到的東西一定是屬於東陸的,這點沒什麽問題。


    隻是在這個時候,紮爾尼克忽然停止了顫抖,他雙眼失神,身上溫度正在迅速降低,皮膚上泛出了青白色澤。


    陳傳看得出來,這是這人剛才那一擊把身體裏殘餘的生命也壓榨出來了,所以現在陷入瀕死狀態了。


    不過現在這個人還不能死。


    他生物場域擴散出去,周圍碎裂樹枝瞬間聚攏了過來,一根手指伸出,前端微閃了一下,隨著一點光芒落下,一股火苗迅速竄出,然後在這裏熊熊燃燒了起來。


    有了溫度,紮爾尼克那種狀態馬上很快止住,手指動了下,過了一會兒,就又恢複了意識。


    陳傳從口袋裏拿了一片隨身攜帶高能營養膏出來,拆開封口,扔在了這位的麵前,後者像是在沙漠渴了許多天的人忽然見到了水源,他不顧一切的掙紮起身,將之一把抓了過來,連包裝袋都不去掉,直接往嘴裏塞了進去,旋即臉色肉眼可見的好了一點。


    不過這點營養隻能勉強維持生命,起來接著戰鬥是別想了。


    陳傳問:“你的另一位同伴去了哪裏?”


    紮爾尼克躺在那裏說:“你贏了,伱可以任意處置我,但我是不會出賣我同伴的下落的。”


    陳傳說:“我看過你們脫身的現場,從那裏留下的痕跡看,你的那個同伴,應該不是自己離開的,而是被另一夥人擄去的,隻是你當時醒過來了,可因為你的虛弱,你當時沒有辦法帶走她,所以你就自己先離開了。


    不過你想過沒有,這些帶走她的人未必懷有好心,如果我們找不到她,她可能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紮爾尼克露出不屑之色。


    陳傳注意到他的神色,點了點頭,“你認為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那麽看起來她當時也醒來過了,所以你不怕她出事,這樣的話,你們很可能還做了某些精神上的交流,雙方先分開,然後再想辦法匯合。”


    紮爾尼克的臉忽然漲紅了,看樣子是被他說中了真相,他破口大罵,“魔鬼,你這個窺伺人心的魔鬼!”


    陳傳嗯了一聲,“看來真相的確是這樣,謝謝你的配合。”


    “我沒有,我沒有!”


    紮爾尼克急得大聲否認,在他的觀念裏,出賣同伴是最不名譽的做法,人人都會唾棄,他絕無可能接受這個汙蔑。


    陳傳說:“那你可以等你的同伴迴來後,再慢慢和她解釋。”他彎腰伸手,一把將紮爾尼克拎了起來,然後往迴趕,沒用多久迴到了飛艇附近。鮑主管見他帶著其中一個人迴來,眼裏頓時露出了喜色,立刻招唿人放下升降板。


    陳傳踩上去後,跟著升降板迴到了飛艇之上,將人放到了一邊,他說:“帶迴來了一個人,”


    鮑主管馬上吩咐安保人員將人控製起來,“辛苦陳處長了,在下代表公司向您致謝。”


    陳傳說:“這不止是你們公司的事,我是濟北道防務處處長,在濟北道上發生的事,我有理由過問。這個人先放在你們這裏,等另一個人找到了後再一起處理。”


    鮑主管隻是一個分公司主管,他不夠資格在這件事上和陳傳商討,所以他眼前隻好默認這個說法。


    這時他說起另一件事,“陳處長,公司那邊傳來消息,我們已經查到了內奸,這人的真正身份還待確認,但現在基本可以確定,這個人是在通過公司的近日動向後,分析出了運送這兩人的時間,於是他聯絡了混亂之地的一支雇傭小隊,駕駛一駕小型飛艇提前等在了那裏,同時通過內部配合爆破迫使列車停下,然後將人帶走。”


    “混亂之地麽?”


    陳傳若有所思。


    這個地方他也不算陌生,最早他考無限防衛證乙證的時候,就是去往混亂之地,不過當時沒有進入其中,隻是在邊緣之地考核。


    這個地方能存在,既有清理難度的因素,也有大順政府某些派係有意放任的原因。


    海西道擁有著極為豐富的礦藏、木材及藻油殖化工業,這裏的礦石能源企業極多,但是也因此滋生了猖獗的走私活動,混亂之地就是存在於那裏最大的地下走私及交易市場。


    而不止是國內,許多國際上明令禁止走私物品,通常也會通過這個渠道流入進國內。


    同時那裏也是世界各政府及公司的重要的實驗場所之一,各種新型的藥物和植入體都會在那裏出現並投入使用,每年都有一波波的冒險分子、通緝犯、國際間諜組織乃至各國特工進入其中上演精彩戲碼。


    而牽扯到這個地方,背後有國外勢力插手的可能性無疑更大了。


    他說:“鮑主管,你覺得他們現在到哪裏了?”


    鮑主管說:“他們之前想要瞞過公司的警哨活動,那用的肯定不會是什麽大型飛艇,那很不利於隱藏,所以我們推斷,他們極可能用的是小型飛行器。


    不過這兩天下了一場暴雪,他們如果在這種惡劣天氣下活動,飛行器極有可能出問題,所以公司預計,現在未必能出濟北道的邊界,如果我們現在趕上去,應該還有很大的機會追上。”


    陳傳點頭說:“既然這樣,那就朝著那個方向跟過去看一看吧。”


    身為防務處長,不可能讓一個身份不明的格鬥家在外麵晃蕩的,就算這個人已經虛弱到極點,可隻要沒死,那仍是一個巨大的威脅,限度之下的格鬥者沒可能是他們的對手。


    等飛艇朝著某一個方向追去後,他這時想起了一件事,“你們這裏有發報機麽?”


    “有!”


    鮑主管馬上招唿助手過來,讓他引陳傳去往飛艇上的傳訊室內。


    陳傳這時候要給家裏人發一個電報,因為本來他們已經決定這幾天出發去大姨家裏,而這一次行動情況不明,他可能要晚幾天才迴去了,所以準備告知小姨一家不用等他,可以先乘坐飛艇先去大姨那裏,他這裏如果能及時處理結束,會趕去和他們匯合的。


    等從傳訊室發好電報出來,他就迴到了艇上為他準備的休息艙。


    飛艇往前走了有一天之後,從路程上看已是來到了濟北道西北端,一處名叫萬光丘的地方,再往前就是海西道的區域了。


    實際上,這塊地方由於地勢較高,還有一條重要河流從外圍流淌而過,南下還可以通向河東道,戰略位置十分重要,當初劃分諸道的時候,卻將這塊地方從海西道那裏剝離了出來,劃給了濟北道,兩道由此形成了犬牙交錯的局麵。


    飛艇到了這裏之後,在經過一片針葉林的時候忽然有了發現,眺望員在一片白茫茫的雪中看到了一架墜落在那裏小型飛艇,周圍還有爆炸的痕跡和不少倒折的樹木,於是飛艇立刻朝著那裏靠了過去。


    ……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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