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旺有些不耐煩,但還是跟林斌到外麵去,聽他說些什麽。得知林斌給支下去支教,年旺說,“怎麽可能?你好歹也是一中行政辦主任,算是股級幹部,再怎麽也輪不到你啊。”


    “年少,我會說假話嗎。天黑後接到電話通知,就差沒有罵娘了。”林斌憤憤地說。


    “你找劉發楠問過情況?石永曦知道了嗎?”


    “劉發楠能說什麽,石校長他隻是說幫問問,關鍵還要局裏那邊幫換人。”“那你覺得關鍵是誰把你弄下去?周思雨嗎?”


    “有可能,對了。前幾天楊東軒那狗日的到學校幾次,都是跟周思雨那騷娘們在一起,會不會是那狗日的出招?”林斌一直在想這個問題,當初他們要將楊東軒踢到鄉鎮偏遠學校去,才好接下來收拾他,如今,對方用同樣的辦法報複迴來,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年旺想了想,說,“你說的情況是有可能,放心吧。我跟人事股說一說,畢竟你也是學校中層幹部,下去支教不適合。”


    “年哥最好了。”林斌見年旺肯答應幫忙,從衣兜裏將準備好的錢塞給他,年旺見了,說,“我們兄弟還要這樣嗎?”“年哥,不是你方便直接辦的事,是不是?跟人事股招唿,也得打點,總不能讓你費了臉麵還要破費……”


    年旺見林斌有這樣準備,也知道他真在意這事,說,“好,你幫我替一下牌,我出去跟他們見一見。應該沒問題。”


    年旺先離開麻將館,林斌上桌,還沒打完一把牌,徐莉就不見了,林斌心裏暗叫不好,徐莉離開擺明是跟年旺尋歡鬼混去的,年旺還會不會幫自己辦事?隻是,這時候又不好在電話裏催年旺,惹惱了這個閻王自己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


    年旺不會魯莽地直接跟人事股打電話說這件事,而是直接問他老爸,林斌支教是怎麽迴事。年連偉知道這個名單,雖說沒有得到是楊東軒提名林斌的準確消息,但周思雨交這樣一個人來,背後的事情不難想出來。如今,在懷德鎮中學教學樓問題上,他雖然沒有直接責任,可區裏領導們對他說有看法的,如今搖身再跟楊東軒有點不對付,會更加不利。見兒子打電話來問情況,也是預料之中。林斌跟兒子之間的關係早就知道的,不找上來才叫怪事。


    “這事你不要管,也不可能改變了。有些事不好給你說深,也不要多想什麽。”年連偉對兒子還是有些耐心,畢竟看到兒子在慢慢改變,也不想兒子再跟楊東軒有什麽衝突。等過了這段時間,城南區穩定下來,再怎麽跟對方鬥一鬥,才不會碰觸到區裏領導敏感的神經。


    既然是這樣,年旺當然不會因林斌而做什麽傻事,也不急著跟林斌說什麽,說太早反而讓他認為自己不肯給他盡力。等徐莉從賓館房間離開,年旺才跟林斌打電話,說這事很難辦,名單已經報往區裏備案,如果早一點就能夠改人選。目前隻有先下去,過幾天再想辦法。


    雄漢林在給帶走之前,是聽到一些消息的,本來打算跟熊銳聰商量商量。但轉念想,這事情過了好幾年,區裏真會追查已經過去的事?何況,這事本身就是在幫市裏領導解決問題。這種事情,雄漢林在財政局副局長的位子上,每一年都會做不少,這已經是一些規則性的東西,誰不是心知肚明?舉一個類似的例子,區裏不少領導將一些不便於處理的票據,交給下麵各局來處理,局裏的主要領導還不是捏著鼻子強忍著把事情辦了,今後在工作上有些情況會得到領導的關照。城南區同樣得到市裏領導的關照,不就是因為在這些方麵給市裏領導便利才獲取的?雄漢林覺得自己所做的事情,出發點還是未了城南區的工作和大局。至於,幫領導辦事的同時,自己私下夾帶的利益,也不是自己一個人獨吞。區裏領導們不是從這些地方得到大頭利益,能夠在平時處理關係上,做得這樣完滿?跟市裏處理關係不完滿,城南區的工作會有這樣順利?


    直到紀委的人到雄漢林麵前,雄漢林才知道情況跟他預計的有些出入。心裏想,能不能跟熊銳聰通一個電話?這個念頭很快給否決,當初在懷德鎮中學教學樓項目上,熊銳聰確實沒有直接出麵,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經手,彼此有默契,熊銳聰隻是授意而事情是自己所辦。甚至跟市裏領導之間的碰麵也是他主動表示,熊銳聰就算在旁邊也不說一句話。當初,雄漢林換很為這事自得,覺得自己做得完美。這時候,要跟熊銳聰說出這事,會讓對方反感今後在區裏更加沒人幫自己說話了。再說,這些沒牽涉到市裏領導,區裏紀委還能夠當真深查下去?


    如此一來,自己其實也不會有多少事。


    跟紀委的人走,隨即給帶離城南區,也沒走遠,隻是坐在車裏車窗給簾子遮住,看不到外麵的情景,不知是到城東區還是在城西區。這也是區裏紀委辦案子的常規辦法,雄漢林之前聽人說過,卻不料自己也有這樣的一天。心裏不以為然,卻不知,他給從城南區帶走之際,城南區檢察院的幹警就走進他家門。


    李精翠見深夜有人敲門,還以為是雄漢林喝醉了才迴家,忘記自己帶有鑰匙。心裏不小怨氣,開門後見門外站著是穿製服的人,心裏一驚。但李精翠並沒意識到其他情況,以為是有人找上門來求雄漢林辦事的,說,“你們找老雄啊,他不在家。”


    一個女警站出來,對李精翠說,“你是李精翠吧,這是我們的證件,奉命到這裏來辦事,請你配合。”


    女警出示了證件和手續之後,李精翠才感覺到不對勁,驚呆之餘,一股悲情冒衝起來,一屁股坐在地下嚎啕大哭起來。隻是,檢察院的幹警不為所動,對他們說來,這樣的狀況見過不少。今晚是要搜檢雄漢林的家,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證據。這也是在執行公務,不由他們決定的。對雄漢林的情況,一些人了解較多,對這個人平時在區裏的表現也熟知,本來是有可能謀到財政局局長之位的,如今給搜家,裏麵的鬥爭肯定不止表麵上傳言的這樣簡單。


    李精翠嚎哭幾聲,才想到有人在搜查,會不會將自己的私存東西都給帶走?忙從院子地上站起來往家裏衝,進客廳見有人在客廳亂翻。其中一個將沙發反轉過來,在看沙發是不是改裝過。另外有人不見在客廳,肯定是進房間了。


    “怎麽、怎麽迴事,怎麽能夠在我家亂翻,弄壞我們家的東西誰來賠?”李精翠的哭腔有些尖刺,才意識到這些人到家裏來是做什麽的,想要攔阻,但卻不知該怎麽做才對,又不知該找誰求援。李精翠自己沒有多少人脈,雄漢林人脈雖強,這種關鍵時刻誰才能幫忙?雄漢林自己到哪裏去了?


    李精翠上前跟人搶東西,也不是因為這些東西就藏著什麽,隻覺得這是對他們家的冒犯,這是絕對不允許的,她必須要攔阻。女警走到李精翠麵前,說,“請你配合我們檢查,不要妨礙我們公務。”李精翠一愣,才覺得搜查他們家是對方在執行公務,當真衝突起來對付會不會將自己也抓了?


    又想到找雄漢林來才能夠解決問題,便急忙摸出手機給雄漢林打電話,沒等電話有反應,她的手機給女警抓住,說,“李精翠,請你配合我們工作,否則,會對你采取必要措施。”李精翠看著手機給繳掉,才清醒一些。這時候不是平時走出去人人都麵帶笑容的,這些人過來說到家裏找證據的,是要對雄漢林下死手的。如此一想,心裏的那股恐懼鋪天蓋地撲來,讓她頓時感到絕望。


    翻找沙發的警員將沙發敲開,裏麵的海綿給扯出來,似乎感覺到裏麵真有東西,李精翠見那個年輕人似乎有些興奮,就像發現有好東西一樣。心裏暗叫不好,雄漢林會不會在沙發裏藏錢,她也不清楚。平時兩人一起在家的時間並不多,雄漢林要藏錢也不會讓她知曉。年輕警員叫起來,“師姐,拿相機來。”女警拿身上挎的相機,見年輕警員手裏拿著兩遝票子,都是沒有拆開的整萬的錢額。將兩遝拿出後,再去摸,有連續摸出七八遝。索性將沙發從真皮這麵劃開,錢藏放到位子很奇妙,恰好放在沙發邊沿有木板擋住,從外麵摸不著,裏麵有海綿給壓住這些錢也不會滾動,即使搬動沙發,也不會露出錢來。


    劃破客廳的沙發,李精翠見這樣子,忙過去要攔阻,沙發邊堆放著三四十遝錢,就是三四十萬了。李精翠對錢本不太敏感,但看著這樣一堆錢,哪會不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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