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校長,這話什麽意思?”張誠智之前不想惹張長順,但已經決定到懷德鎮中學來查危房,也知道領導有更深的意思,自然不擔心張長順會對他怎麽樣,冷冷地應到,“昨天下午,我親自給張校長打電話,告知今天到懷德鎮中學來核查危房。我不知這工作怎麽會妨礙張大校長開展工作了。”


    “你是張長順校長是吧,張校長,我也想聽聽,城南區授意教育局和區安監局一起核查全區教育口在用建築的安全,核查危房,對張校長開展工作就有多大的妨礙?”楊東軒插話說。


    “你就是楊東軒?”張長順本來就是要刺激和打壓楊東軒的,見他說話,轉而看著他,也是一臉惡蠻之色。


    “我是楊東軒。”楊東軒說,見張長順那嘴臉自然不放在欣賞,在熊銳聰麵前都不露怯,張長順算老幾?而楊東軒心裏確實對麵前這個人有著很深的仇恨一般的情緒,這種情緒還在漲,自己的氣勢也在漲,哪會在意張長順的不滿。


    “楊局長,你們看過了,核查清楚了嗎?”張長順見楊東軒不虛他,也不知是不是楊東軒本來就是年輕,不知他的來曆,像那些初生牛犢一樣,不知者無畏。也不能當真一見麵就撕破臉,“懷德鎮中學的建築情況,我們學校領導班子很熟悉,也很清楚。有什麽事情有我們學校班子承擔,哦,忘記跟楊局長匯報了,昨晚我到區裏跟區主要領導也匯報了這裏的情況,領導有很中肯的指示,要學校安心發展教學工作,這才是根本,不要受到某些影響偏離了學校工作的主要目標。”


    張長順在解釋他為什麽才出現,也表示了自己跟區裏領導溝通過,他說的話本來是學校應該如此的,沒有錯,又直接警示了楊東軒等人,意思是不要他多管閑事。


    “是不是危房,該怎麽來評定,是安監局的專業。”楊東軒看了劉益輝一眼,說,“張校長,這位是區安監局劉益輝劉科長。”


    “哦,劉科長,幸會幸會。”張長順走過來跟劉益輝握手,“劉科長,辛苦兄弟們了,有時間我請劉科長喝酒。”張長順在劉益輝麵前露出笑臉,完全不像之前跟張誠智、楊東軒的針對性表情。還沒等劉益輝說話,張長順又說,“安監局老大趙佩趙局很熱情很夠義氣,上個月我們才在一起喝酒,很豪情。”


    這話說出來讓劉益輝和小陳多少有些壓力,不知張長順跟他們的老大趙佩局長是不是真有那層關係。來教育局協助這邊工作,局長也是有暗示的,但是不是具體針對懷德鎮中學,劉益輝也沒有確定。不過,之前見到教學樓的情況之後,他心裏也發虛。這樓經過自己核查過,萬一三五個月內垮塌下來傷人死人了,自己背負得起這樣的責任?追究下來,倒黴的真是自己了。劉益輝心裏念頭轉過,說,“張校長客氣,張校長跟我們趙局是老朋友,那就好辦了。張校長,是不是讓人將樓頂的門開了,我們看過,再看看三樓和四樓教室裏的情況,我們也好趕另外一所學校?趙局交待工作下來,雖說辛苦,可得跑完才能迴去交差。”劉益輝的話不軟不硬,倒是套著了張長順,讓他不好迴駁。


    “劉科長這話說的,你們領導到學校來,我們自然完全配合,是不是?”張長順神情轉得快,這時,懷德鎮中學教務主任林琳到來,張長順說,“領導在上,做下屬的在下。領導讓怎麽動,下屬的隻有配合,哪會有二話可說?這是我們學校的傳統,林琳主任,你說是不是?”


    “自然要聽領導的。”林琳笑著說,這個林琳也有幾分風情,想必是張長順提拔起來的,這時沒有要掩飾的意思,而將風情更加展露出來。


    上到樓頂,露天的樓頂看到更多的裂縫和補漏的痕跡。上麵的隔熱層早給弄成一堆爛轉頭,之前施工,用水泥漿修補之後,又加一層瀝青免得漏水到四樓教室。但這樣子漏水肯定還是比較嚴重的,得進教室看過才知道具體情況。


    小陳準備拍攝,張長順走到小陳身邊要阻攔,林琳也過來想用美人計來攔阻。劉益輝見了,說,“張校長,沒辦法啊。請學校理解,我們也是受命在全區核查,每一所學校的資料都要存檔,要不無法交差,你看……”


    “劉科長肩上的重擔我理解,學校工作也不是十全十美。有什麽做不到的,還請當麵說出來。再說,拍攝資料,也有很多選擇嘛。是不是?”張長順顯然也知道輕重,看著屋頂這些裂痕和修補的情況,對樓的評估會有什麽結果不能預料,這不是他能夠接受的。一旦安監局給出危房和危房級別,接下來的問題就嚴重了。


    “張校長,這個工作上的事真不好……”劉益輝說。


    “有什麽不好?下午我親自去找趙佩局長說明情況,對我們中學這樣特殊的情況,趙局肯定能夠體諒。”張長順又將安監局局長拉出來抵擋,也是要警示劉益輝和小陳的意思。


    “張校長,請你不要幹擾安監局進行工作。”楊東軒這時有些忍不住,自己在學校這裏如果真壓不住張長順,讓他胡攪蠻纏,傳出去也會讓人笑話,自己今後會一直背負這種恥辱。


    “楊局長是什麽意思?難道要將學校工作的瑕疵都暴露出來,才達到你的目的?”張長順一下子陰冷起來,這話是誅心的話。


    “核查危房什麽時候成為暴露學校瑕疵?你張長順是不是覺得在棟樓房還很牢靠,沒有質量和安全問題?幾百學生在下麵學習、活動,你覺得這棟樓還能夠承受多久?是不是指望著等你離開懷德鎮在垮塌就跟你沒一點關係了?”


    “危言聳聽,你當什麽副局長?不就是靠這樣來當上的,還想踩著我立威信是不是?告訴你,今天就做不到。”張長順氣急敗壞,什麽都不顧了。


    楊東軒走到張長順身邊,盯著他,說,“張長順校長,請你配合我們工作。”


    “你算老幾,老子打死你。”張長順的個子沒有楊東軒高大,但他以為楊東軒作為領導,不可能因為工作跟自己來蠻的。怒喝著,對楊東軒一拳打來,心裏在謀算著自己將楊東軒打了後,其他人來勸解,核查工作就不能進行下去。鬧到教育局或區裏,這事誰來評定對錯?最多到時交一份檢討。


    這一拳雖說突然又陰狠,隻是,張長順酒色將身子掏空,本來就沒有幾兩力氣。他的一拳給楊東軒看在眼裏什麽都不是,輕飄飄的,隻是,這樣惡意卻讓楊東軒心裏怒火猛漲,當下手一下迎住張長順的拳頭,順手一轉,抓住他的手腕,如同鐵鉗夾住他一樣。


    鑽心的痛讓張長順一下子蜷在地上,臉頰冷汗流下來,嘴裏尖叫聲銳利刺耳。完全失去了控製,楊東軒用這麽一下力便放開手。張長順摔在地上,雖然放手了,那種痛還沒有消散。但他也意識到自己當眾出醜,隻是,先打人的是他,可張長順知道該怎麽扳迴一點臉麵,吼道,“楊局長怎麽能這麽欺負人!”


    “劉科長,你們繼續工作不用理會。張校長不會再幹擾你們工作的。”


    張長順雖說吼叫著說楊東軒欺負他,但其他人都不理,他也隻能訕訕站起來。拍完樓頂開裂與補漏痕跡,楊東軒走到牆麵剝落的樓梯堡牆處,手指往牆麵一戳,那水泥磚牆就是一個洞,順手扣出一塊,在手裏輕捏,那磚塊就成粉末。


    “這是什麽質量?張長順你自己說。”


    吼叫著說楊東軒欺負他,其他人都不理他怎麽說,張長順也隻能訕訕站起來。小陳將樓頂開裂與補漏痕跡都拍錄下來,楊東軒走到牆麵剝落的樓梯堡牆處,手指往牆麵一戳,那水泥磚牆就是一個洞,順手扣出一塊磚,手指轉動輕捏,那磚塊就成粉粒從指間漏下。


    “這是什麽合格質量?張長順你自己說。”楊東軒怒視著他,張長順不肯就認孬,說,“我哪知道,又不是我讓他們做的。”


    “你不知道?你家的房子用這種磚來修建?你不知道,你怎麽知道要用灰漿將這些裂縫糊上?怎麽將牆麵的裂縫糊上?這樣糊上灰漿能夠讓房子牢靠了,是不是?糊上灰漿房子就不危險了是不是?”


    “我哪知道,楊東軒你什麽意思?”


    “我有什麽意思你真不知道?張大校長,你不擔心三個年級的學生坐在這樣的樓裏,我可不敢跟你這樣,出事了你也推幹淨,說你不知道,是不是?”


    “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等安監局評定結論吧。張校長,你是不是還要攔阻著不準安監局劉科他們取證工作?”楊東軒沉聲說,說著往張長順跨一步去,張長順嚇得往後一退卻踩在一塊破磚上,破磚不實腳下不穩一下子滑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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