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真,我明天就去臨海縣,當麵向你解釋那天的事情……你最近忙不忙,明天有時間接見我嗎?”秦笑愚謙卑地說道。


    韻真奇怪道:“你準備向我解釋什麽?”


    秦笑愚一愣,明白韻真是在故意裝糊塗,於是舔著臉說道:“我不是沒去救你妹妹嘛……當時我確實……”


    韻真打斷秦笑愚的話,壓低聲音道:“原來是為這事啊,我又沒怪你,我知道你現在看見警察就會尿褲子……”


    秦笑愚一聽,就知道韻真並沒有生自己的氣,馬上就來勁了,諂笑道:“是啊,沒有人比你更了解我了……明天晚上我們在荷塘月色見麵,到時候讓你檢查一下我尿褲子沒有……”


    韻真嗔道:“滾,誰要跟你在荷塘月色見麵……明天有客人呢……”


    “客人?什麽客人?是你老公重要,還是客人重要……我不管,我讓你明天晚上在荷塘月色等我……記住,還是穿上次那件睡衣啊……”


    韻真啐了一口,輕笑道:“想得美……不跟你胡扯了,跟你說正經的,明天明玉來臨海縣,我安排她住在荷塘月色,我晚上請她吃飯,你也來見個麵吧,不管怎麽說,將來你可是在人家手底下做事,何不趁機親近親近……”


    秦笑愚已經從電視上知道明玉迴臨海市的消息,在他看來,明玉之所以急急忙忙趕迴來,一方麵自然是參加盧鳳仙的葬禮,另一方麵可能和家族內部的權力鬥爭有關係。


    雖然柳中原並不是盧鳳仙的親孫子,但明玉畢竟為人丁單薄的古家添加了一個繼承人,何況,盧鳳仙很可能並沒有把柳中原的真實身份在家族中公開,這樣一來,她也就母以子貴,成為一個問鼎家族財權的有力競爭者。


    不過,他雖然和明玉相識,卻並沒有怎麽打過交道,除了那次明玉因為販毒被抓到派出所的時候有過接觸之外,幾乎都沒怎麽見過麵,隻知道她死心塌地地愛上了柳中原,並由此改變了自己的人生。


    “韻真,我還是不見她了吧,我跟她又不熟……”秦笑愚猶猶豫豫的說道。


    韻真低聲道:“笑愚,明玉好像聽說了柳中原死因的一些謠傳,她心裏麵正懷疑我們呢,如果你躲著不見,豈不是正好說明自己心裏有鬼?


    現在韻冰嫁給了古小林,大家也不算是外人了,你還是來見見吧,上次在盧鳳仙的葬禮上,她還一再問起你呢……再說,你不是統一集團的副總裁了嗎?今後你們難免會碰麵……”


    秦笑愚一聽韻真提到自己的副總裁,忍不住就一陣沮喪,沒好氣地說道:“你就少提這個副總裁了……盧鳳仙都死了,還要這個掛名副總裁有什麽用?我準備辭職了……”


    韻真好像想起了什麽好笑的事情,聽了秦笑愚的話,一陣咯咯嬌笑,嬌聲道:“你確實不適合當官……想起那天你在會場的樣子,我就笑得肚子痛……”


    秦笑愚知道韻真是在笑話自己那天在開會的時候竟出洋相,於是怏怏說道:“老子本來就沒文化,學不會裝腔作勢……我告訴你一件事,看你還笑得出來?”


    韻真嗔道:“沒文化還光榮了是不是?難道講禮節就是裝腔作勢?你要是將來想幹大事,有些規矩不得不遵守,要不然隻能在市井裏巷和凡夫俗子打交道……”


    秦笑愚知道韻真從小出身官宦之家,骨子裏就看不起草根階層,要不是機緣湊巧,自己別說一親芳澤了,恐怕跟她說句話都沒有機會。


    雖然現在跟她關係親密,可雙方思想上乃至精神上都存在著很大的差距,也隻有跟她在床上的時候,這種差距才會暫時消失,可一旦她穿上衣服,馬上就恢複了本來麵目。


    韻真見秦笑愚好一陣沒說話,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有點直白了,傷及了男人的自尊,聯想到他從小就成了孤兒,既沒有父母教養,又沒有機會受教育,雖然在部隊待過幾年,可那種循規蹈矩和絕對服從命令的環境和社會脫節較大,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讓他徹底脫胎換骨。


    這樣想著,趕忙解釋道:“笑愚,我也就是這麽一說,你可別小心眼啊,我的意思是……我希望你能和各種各樣的人打交道……


    不過,你也不是一點特長也沒有,起碼在泡女人方麵很有一手,那天,我看見你跟身邊的美女談的挺熱火嘛……”


    秦笑愚倒沒有跟韻真計較,沒好氣地嘟囔道:“你說的不錯,我這輩子最大的成就就是把你泡了……可惜年紀太大了,要不然我真想去上個大學,或者等到閑下來的時候找個地方專門學學裝腔作勢……”


    韻真笑道:“好好,隻要我老公有上進心人家就高興……對了,你剛才說什麽?你有什麽事情告訴我,是不是為了騙人家……在床上等你,又想嚇唬人家……”


    秦笑愚猶豫了一下說道:“電話裏不方便說,等見麵再告訴你……”


    韻真撒嬌道:“不嘛,人家現在就想知道,要不然被你吊著胃口晚上睡不著……你不要說細節,說個大概……”


    秦笑愚扭頭看看車窗外麵熙熙攘攘的街道,壓低聲音道:“我得到一個消息……李毅陰魂不散呐……”


    “啊……”韻真一聲驚唿,顫聲道:“你……你可別嚇唬人家啊……究竟怎麽迴事?”


    秦笑愚說完就後悔了,他知道,李毅的死是韻真最大的一塊心病,不該這個時候提這件事,說不定她晚上真的無法入睡呢。


    “韻真,我明天一早就到臨海縣,到時候我再細細跟你說……”


    韻真帶著哭腔道:“笑愚,人家現在就想你來……你這個壞蛋,你是不是故意的……啊,對了,我今天在市公安局碰見張律師了,他來這裏辦事,我問他萍萍的案子辦的怎麽樣了,他竟然說已經差不多了……你最近見他了嗎?”


    秦笑愚沒想到韻真忽然會把話題扯到徐萍身上,看來徐萍應該是她另外一塊心病,並且兩塊心病一般都是同時發作,提起一個馬上就會想起另一個,不清楚她對徐萍內心有什麽愧疚。


    “好了,韻真,你早點休息,我們明天見……”秦笑愚好像擔心韻真糾纏徐萍的事情,話一說完就掛斷了。


    祁紅其實下午七點多鍾就迴家了,保姆打開了大門,接過她手裏的包,問道:“阿姨,晚上在家裏吃飯嗎?”


    祁紅疲倦地坐在沙發上擺擺手說道:“不吃了,你不是說最近家裏有事嗎……今晚反正沒什麽事,幹脆放你家,你收拾一下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保姆高興地答應一聲,輕手輕腳地出去了,祁紅坐在那裏閉目養神了十分鍾左右,抬起手腕看看表,還不到八點鍾,於是站起身來走進臥室。


    慢悠悠地脫了身上的衣服洗了一個熱水澡,然後挑選了一套分體式棉布睡衣穿上,站在鏡子前麵一邊把濕漉漉的頭發用一根卡子挽在頭頂,一邊端詳著自己被熱水熏蒸的微微發紅的臉,這才走出了衛生間,爬到床上躺下來。


    等她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完全黑下來了,她走過去把窗簾拉好,坐在床上沉思了一陣,又抬起手腕看看表,已經十一點過十分鍾了,然後拿起手機給韻真撥了一個電話。


    “韻真,還沒睡啊……我也是剛剛到家,開了一天會,累死了……”祁紅像是和女兒聊家常的樣子隨便說道。


    “媽,人家剛睡下,有事嗎?”韻真懶洋洋地說道。


    祁紅嗔道:“沒事難道就不能給你打電話?當個芝麻官就會拿官腔了,好的不學……最近見過秦笑愚嗎?”


    韻真笑道:“媽,我可不信你沒事會給我打電話,你怎麽突然想起他了?”


    祁紅臉上一熱,有點心虛地說道:“要不是因為你,我吃飽了沒事幹想起他?你最近可要把他看緊點,別讓他在外麵惹是生非,這些天市裏麵可不平靜……”


    韻真笑道:“媽,聽你的口氣好像挺關心他嘛,他又不是小孩子,難道整天讓我把他吊在褲腰帶上?


    哼,從統一大廈發生火災之後,我也好幾天沒看見他了,剛才給他打了一個電話,他說明天要來臨海縣……聽他的口氣好像發生了什麽事,問他也不說……”


    祁紅站起身來走進客廳嗎,坐在沙發上抿了一口茶,掩飾道:“他還不是找個借口想見你,我說……你們可要注意點影響,縣委書記和銀行的行長還是有區別的,別在這種事情上讓人嚼舌頭。


    不過,他這樣亦正亦邪的也不是個事,我已經讓公安局盡快給個話,起碼先把他的那頂帽子摘掉,不然你跟他來往總是讓人不踏實……”


    韻真猶豫了一下說道:“媽,我總覺得嶽建東不會輕易放過那筆錢,如果他光明正大的找笑愚的麻煩也就罷了,這種陰氣沉沉的氣氛真讓人受不了,誰知道他究竟在謀劃著什麽陰謀?當初他不是聽王定波的嗎?現在怎麽就六親不認了……”


    祁紅打斷韻真的話低聲道:“電話裏不要談這些事情,反正這個世界不太平,有人也不希望太平,盡管你遠在臨海縣,可也要小心有人把文章做到你身上……對了,這幾天韻冰都在忙什麽?”


    韻真笑道:“還能忙什麽?盧鳳仙的喪事一結束,古家就開始開閉門會了,無外乎討論家族資產的繼承和管理問題。


    前天我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聽她的口氣好像並不樂觀,盧鳳仙的小叔子古老三站了上風,韻冰沒辦法,隻好和明玉結成同盟才勢均力敵。


    目前已經基本確定由韻冰和明玉負責在大陸的業務,台灣以及新加坡和海外的業務都在古老三手裏……


    明天明玉要來臨海縣玩幾天,看來這場家族內部爭鬥暫時告一段落,好歹沒有發生什麽紛爭,我看韻冰顯然對這個結果不太滿意……


    畢竟古小林是盧鳳仙唯一的親孫子,他應該有權繼承家族的大部分財產,不過,盧鳳仙死後的這場爭鬥實質上是姓柳的和姓古的兩個姓氏之間的紛爭,遺憾是古小林名不副實……”


    祁紅皺著眉頭聽完韻真的話,疑惑道:“什麽姓古姓柳的……我怎麽被你搞糊塗了?”


    韻真笑道:“媽,你不知道,盧鳳仙一家人的關係複雜著呢……當年柳安軒被槍斃的時候,盧鳳仙跟著那個姓古的軍官去了台灣……


    不過那時候她的肚子裏已經有了身孕,後來就生下了古叢林,而實際上,古叢林是柳安軒的兒子,隻不過跟了後爹的姓,這事他們整個家族都知道,隻不過盧鳳仙活著的時候沒人敢計較這件事……


    可她死後,古叢林的兒子古小林自然就被古家當成野種了,這樣一來,古小林和明玉就成了柳家的代表,古老三則代表古家,兩姓之間自然是互不相讓。


    好在古叢林活著的時候在台灣黑幫中已經建立了自己的勢力,再加上盧鳳仙生前可能早就預見到了古柳兩姓之間可能發生火拚,所以在遺囑中也提前做了安排,要不然這一次兩家人非動刀子不可……”


    祁紅聽得好像快睡著了,似自言自語道:“古老三代表古家無可厚非,古小林和韻冰代表柳家也算正宗,可明玉算什麽?她的孩子能姓柳嗎?我相信盧鳳仙不會對古小林和明玉的孩子一視同仁吧?”


    韻真當然明白母親的意思,她雖然話沒說出來,那意思顯然是說柳中原是個野種,所以明玉跟他的孩子自然不能代表柳家了,看來母親對盧鳳仙家族的情況還是缺乏最基本的了解。“媽,話隨這麽說,可明玉這些年在台灣也不是白混的,人是有感情的,盧鳳仙八十歲上得了這麽個重孫子,不管真假,她可是喜歡的緊……


    我聽韻冰說,盧鳳仙在遺囑中專門交代過這個重孫子的事情,並且早就明文規定確立了明玉在家族中的地位,生怕自己死後他們母子會受到家族正統勢力的排斥,所以,照我看來,韻冰和古小林在家族中的實權還不如明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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