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中午,韻真帶著縣委幾個主要領導在柳家窪辦完公事之後,就帶著縣委辦公室主任李慕華順便來到了妹妹韻冰的辦公室轉轉,還沒進門就聽見韻冰正在辦公室裏訓斥下屬,聲音大的在過道裏就能聽見。


    “我看你的腦袋讓驢踢了,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明白,我們又不是慈善家,幾千塊一盒的產品誰想拿就拿?以後不管什麽人來要東西,你隻管往我身上推,沒有我的話誰也不許私自做主贈送產品,否則這錢就自己掏……”


    韻真隻聽了幾句話基本上就明白韻冰為什麽要大發雷霆了,好像是她的手下沒有經過同意就私自給某個人贈送了公司的產品。


    不用說,肯定是官場的人物,不知道是市上的還是縣上的領導,自從韻冰的血燕窩名聲在外之後,總有一些領導借著各種名義前來索取,一年算下來也不少錢呢,看來她也有點忍無可忍了。


    韻真沒有敲門就走了進去,隻見韻冰坐在老板椅上,麵前站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好像是一個副廠長,低垂著腦袋就像是一個倒黴鬼。


    韻冰臉朝著窗戶,聽見有人不敲門就進來似乎讓她很惱火,頭也不迴地訓斥道:“等一會兒,我現在沒空……”


    韻真哼了一聲,譏諷道:“哎呀,劉總經理真是大忙人啊,不好意思,沒有喊報告就進來了……”


    韻冰吃了一驚,不用迴頭就聽出了姐姐的聲音,頓時脹紅了臉,趕緊站起身來衝那個男人擺擺手,板著臉說道:“你先迴去,我馬上就要安排人盤庫,你迴去仔細核對一下,給我一個準確的庫存數字……”


    男人好像獲救似的一溜煙跑掉了,韻冰這才諂笑道:“原來是劉書記啊,沒想到是你大駕光臨,怎麽也不提前通知一聲,我號親自在公司門口迎接啊……”


    韻真在妹妹的臉上擰了一把,笑罵道:“這張破嘴越來越油滑了,我看你都快成奸商了……怎麽,誰又來你這裏打秋風了?”


    韻冰給姐姐沏了一杯茶,憤憤地說道:“越來越不像話了,誰都想到我這裏沾點便宜……我就奇怪了,怎麽現在有點職務的男人都疲軟啊,你疲軟也沒關係,掏錢買啊,都想空手套白狼,你讓我喝西北風啊……”


    韻真罵道:“你這死丫頭別指桑罵槐啊,把話說清楚,難道是我的手下來這裏吃白食嗎?”


    韻冰哼了一聲道:“我都成了政府專用供應商了,省裏的,市上的,縣上的,開發區的……有條件的就是一個電話,條件差點就托熟人,再次一點的就厚著臉皮親自來,就是沒有一個人提到錢的事情,好像我不要成本似的……


    既然省府部門這麽多男人需要補那玩意,幹脆就來個政府采購算了,就算成本價,我也就是落個白忙活,起碼也保個本啊……”


    韻真笑道:“我倒沒想到你這血燕窩這麽受歡迎,凡是有弊就有利,起碼你現在是名聲在外了,那血燕窩真的就這麽管用嗎?”


    韻冰邪笑道:“你不是給孟桐送過嗎?沒用你還送?”


    韻真脹紅了臉,罵道:“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你的嘴呢,在這裏幹嚎有什麽用?這些毛病還不是你自己慣出來的?起碼說明你的企業不正規……”


    韻冰哼了一聲,不滿地說道:“我還生產洗發水呢,正愁賣不出去呢,怎麽不見政府部門替我想想辦法,今後誰想要血燕窩也可以,一盒搭一箱洗發水……”


    韻真擺擺手道:“別再胡扯了,這種事情隻能你自己想辦法解決,我不可能在大會上宣布,禁止別人到我妹妹的公司打秋風……對了,我正要問你呢,柳中原的墳到底什麽時候遷走?”


    韻冰馬上就把小臉拉的長長的,不滿地說道:“那塊地方是我買下來的,又不是你們政府的公用土地,為什麽要遷走?”


    韻真走過去關上門,壓低聲音說道:“這可是媽的意思,他埋在爸爸墳前不合適,到時候讓人說閑話……你還是趕緊遷走……”


    韻冰沒出聲,憋了半天才說道:“姐,你別忘了,當初爸爸的骨灰扔在火葬場她連問都不問,是人家柳中原拿來葬到這裏,現在她有什麽資格管這件事……


    再說,柳中原又沒有葬在爸爸墳前,是葬在他自己母親的墳前,要遷走的話,你就讓她把爸爸的墳遷走好了,怎麽,省委一把手就可以隨便搶人家的墓地?”


    韻真聽完韻冰的話,竟然沒法反駁,一時為之氣結,不得不承認韻冰說的也有道理,隻是母親的吩咐她也不敢不尊,隻好低聲下氣地說道:“冰冰,難道你還不了解媽媽的心事,你就別為難她了,也不是她非要遷柳中原的墳,隻要還是考慮到影響……你就別找事了,他葬在哪裏還不一樣?”


    韻冰倔強地說道:“那當然不一樣,能葬在他母親的身邊,肯定是他的心願,不然他也不會買下那塊地,在那裏建房子了……要遷你自己遷去,我沒那個功夫……”


    韻真一聽,伸手一拍茶幾訓斥道:“怎麽?你是不是翅膀硬了,連媽的話也敢不聽?我還是那句話,是誰把你養這麽大的?難道是柳中原?人都死了,你還跟自己家人過不去?我看你是不是瘋了……”


    其實韻冰也就是發泄一下心中的鬱悶,真等到韻真發脾氣,馬上就蔫了,嘟囔道:“就會欺負我……哼,早怎麽不說,是誰沒事找事呢。”


    韻真沉默了一會兒,走過摸著妹妹的頭低聲道:“冰冰,現在是什麽時候,媽媽剛剛上任,稍不注意就會引來瘋言瘋語,你還是盡快把這事辦了,盧鳳仙就要來了……


    我已經讓薑晶晶負責修繕柳中原的祖居,縣上掏錢,順便把他母親的那座墳也重修一下,還要重建山上的木屋,這些事情都不用你管,難道這樣還對不起柳中原?”


    韻冰這才緩和了神情,怏怏不樂地說道:“小心他的鬼混來找你們算賬……”


    韻真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罵道:“要不是在你的辦公室,我非好好收拾你……我問你,上次孟欣萊尼這裏要錢,你最終給了她多少?”


    韻冰咕嚕這眼珠子,緊張地問道:“怎麽?她有消息了?我最後隻給了她一千萬,王子同他們都給了五千萬呢……”


    韻真哼了一聲道:“虧你還在為幾盒血燕窩哭窮,你那一千萬就算扔在水裏也能聽見一點聲音,現在就別指望了,孟欣已經拿著兩三個億逃跑了……以後長點腦子,該花的錢你想省也省不下來,不該花的錢,就手頭緊一點……


    對了,笑愚已經基本上沒事了,他目前在也縣上投資了一點地產項目,不過,有些資金需要周轉一下,開發區那些外省的公司你不是都很熟嗎,到時候你就給他引見一下,剩下的事情就讓他自己的人去辦好了。”


    韻冰驚訝地問道:“沒事了?你是說他不是通緝犯了?”


    韻真嗔道:“他本來就不是通緝犯,怎麽?看你那樣子好像巴不得他出事似的,我警告你啊,今後大家都是一家人,幹什麽事情都要齊心協力,你要是再給我鬧出什麽事,看我饒得了你?”


    韻冰扭捏道:“那混蛋神經兮兮的,就怕他不把人家當一家人呢。”


    韻真倒沒有注意到妹妹異樣的神情,接著說道:“另外,王子同現在下落不明,做為公司的股東,你給我盯緊一點,爭取盡快整頓公司的管理層,總經理的人選必須是臨海這方麵的人。”


    韻冰猶豫道:“問題是我不是大股東,說話也不算數啊……”


    韻真笑道:“這你就不用操心了,王子同必須聯合劉幼霜才能成為大股東,現在劉幼霜的股份還處於凍結狀態,他那些股份就不占優勢。


    而孟欣的股份掌握在她母親的手裏,等到笑愚一旦獲得合法身份,他馬上就是聚源公司的大股東,你和聚源公司聯合起來,你就是大股東,就有發言權,不過,你隻能在幕後暗中操控,沒有必要親自參王子同公司的經營……”


    韻冰點點頭,忽然說道:“姐,孟欣走之前我們和市政公司簽署了老城改造的意向性合同,可現在孟桐和孟欣都出事了,那份合同可能也沒法履行了,要不然你跟媽打個招唿,我再私下活動一下,那個項目還是很有希望,如果能拿到手,起碼好幾個億的利潤呢。”


    韻真站起身來說道:“這些事情我不管,你要是不怕挨罵的話自己找媽說去,我告訴你啊,媽都在我麵前問過你好幾次了,你連個電話都不打,難道你真想跟她斷絕母女關係?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小心把她惹火了真的不要你呢……”


    韻冰嘀咕道:“誰說過斷絕母女關係了?是她自己說的……”


    韻真哼了一聲,一邊往門外走,一邊說道:“既然你不想惹她生氣,那就趕快把那個下流胚的墳遷走……然後最近迴家看看她……”


    說完,頭也沒迴就出了門,丟下韻冰站在那裏呆呆地愣了一會兒,嘴裏嘀咕道:下流胚,下流胚,也不知道究竟誰是下流胚……


    秦笑愚接連等了幾天都沒有接到鄒琳的電話,就隻知道嶽建東拒絕了自己私下談談的建議,或者做為市公安局的局長,他不屑跟自己談。他心裏也應該很清楚,在有關自由和名譽的問題上,自己比他更著急。


    當然,他也不擔心自己會逃跑,既然在被通緝的時候都沒有跑,現在馬上就要麵臨平反了,怎麽會跑呢。


    所以,嶽建東顯然是在和自己比耐心,可問題是,他可以沉住氣拖時間,自己不能無限期地拖下去,做為一名臥底警察,自己有義務有責任立即向有關領導匯報工作。


    如果遲遲不到,做為公安機關可以采取任何他們認為正當的措施,其中當然也包括強製性措施,等到那時候,一切就被動了。


    不管怎麽樣,不管能不能和嶽建東達成一致意見,反正必須盡快跟他見個麵,而嶽建東保持沉默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他是想逼著自己在公安局他的辦公室裏見麵。很顯然,他是想在自己的心理上給予一定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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