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馬上就有種同仇敵愾的感覺,抱著秦笑愚的脖子哼哼道:“有什麽辦法,誰讓人家手裏有權呢……如果權力再大一點,說不定還真能把劉韻真搞到手呢。”


    秦笑愚低頭看了一眼李微,喘口氣道:“你當初跟他究竟圖什麽?”


    李微連一紅,咬著嘴唇不出聲,良久才低聲道:“還能圖什麽?像我這種沒有背景隻有背影的女人,如果沒有一個男人罩著,這輩子也隻能在電視台打打雜……不過,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可不是這樣的,甚至還彬彬有禮,誰知道後來越來越惡心……”


    “你是不是拿了他的錢?”秦笑愚問道。


    李微脹紅了臉嬌嗔道:“我可沒有拿過他一分錢……最多也就是給我介紹一些專題片……另外,有他關照,我在電視台的地位就不一樣了,不然怎麽能輪到我主持一檔法製節目?


    哼……你別這麽看著我,我是下賤,可有什麽辦法……別說是我這種沒有背景的女人,就算劉韻真有個當大官的母親,可她能夠爬上行長的位置,身後難道就沒有男人罩著她?”


    秦笑愚一聽,一隻手忍不住在李微的屁股上拍了一掌,怒斥道:“你胡說什麽?難道所有的女人都像你這麽……靠著男人往上爬?”


    李微嬌唿一聲,臉上卻是一副很受用的神情,身子在秦笑愚的懷裏一陣折騰,好像故意要刺激他似的,嗔道:“哼,看來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我聽丁朝輝說,劉韻真也有相好,好像是北京的一個金融界的大佬……隻不過他們做的機密,外界沒人知道罷了……”


    秦笑愚馬上就明白李微說的那個金融界的大佬是誰了,頓時想起了那天和徐萍談到李毅的時候,她就有點躲躲閃閃,最後用李毅敲詐韻真來搪塞自己,後來又說自己把韻真想的太純潔了,顯然是指韻真也有不為人知的另一麵。


    當然,那個老頭的年紀太大了一點,韻真不可能對他動真情,而是在利用他手中的權力,隻是不清楚這種利用到了什麽程度,是不是向他奉獻了自己的身體。


    秦笑愚原本對李毅和韻真的關係半信半疑,並且因為男人的年紀而寬慰自己的心,可現在聽了李微的話,基本上已經相信韻真和那個老男人有一腿了,心裏麵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李毅的年紀再也不能成為自我安慰的遮羞布了。


    不過,當著李微的麵,他還想維護韻真的形象,不然,如果他們成了一樣的女人,自己還有什麽資格指責李微呢,還有什麽必要裝清高呢?


    “丁朝輝那張狗嘴說出來的話你也信?很顯然,他不過是癩蛤蟆吃不上天鵝肉,故意誹謗韻真而已……


    你說的那個金融界大佬我清楚,他的年紀都可以做韻真的爺爺了,可能也沒多大用處了吧……”秦笑愚與其說是在替韻真辯解,還不如說是在安慰自己滴血的心。


    李微似笑非笑地盯著秦笑愚,做為一個資深的記者,她怎麽能看不透男人那顆無奈而又激憤的心呢。


    不過,想想自己的際遇,倒是對他充滿了同情,從某種角度來說,自己和他確實有點同病相憐,自己是被一個有權有勢的男人玩弄,而他是被一個有權有勢的女人迷惑,所不同的是,他是自甘沉迷,甚至無法解脫,正因為這樣,他應該比自己更痛苦,結果可能也比自己更悲催。


    “你難道不知道丁朝輝是幹什麽的?他如果想了解一個人的底細的話,什麽都能被他翻出來……


    他手下一個處長叫高斌,專門負責搞監聽的……那個金融大佬有一次來臨海市,他們在賓館監聽了他的房間……


    韻真那天就和他在一起……”李微在同情秦笑愚的同時,卻沒有忘記在他的心上再插一刀,目的好像是讓他對韻真徹底死心。


    秦笑愚睜圓了雙目盯著李微,咬牙切齒地說道:“這是……丁朝輝親口告訴你的?”


    李微見男人窮兇極惡的樣子有點害怕,忍不住坐起身來,讓被單滑下去,根據她的經驗,丁朝輝每次發狂的時候,自己隻要來這一手,馬上就能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


    果然,秦笑愚的目光被吸引了,不過眼神中卻是餓狼般的神情,李微趕緊撲在他身上,嬌嗔道:“人家騙你幹什麽?你也這麽大的人了,難道這一點都看不透?


    實話告訴你,丁朝輝還在家裏的電腦上拷貝了副本……沒事的時候總要聽一陣……他都把這段錄音當成靈丹妙藥了,每次聽完之後都興奮異常……”


    秦笑愚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在印證了韻真和李毅的關係之後,盡管心如刀絞,可心中的一塊石頭也落了地,似自言自語地說道:“這麽說……一切都是真的……難道女人的仕途背後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墮落嗎……”


    李微見秦笑愚似乎有點覺悟了,顯然,他在得知韻真和李毅的事情之後,心裏的那份堅持徹底瓦解了,也許這個時候正需要女人的才能撫平他的創傷呢。


    “瞧你大驚小怪的……這難道不是符合大自然的法則嗎?你看看,在動物界,有哪一個雌性動物不是喜歡強壯的異性?


    人類已經算文明的了,否則,那些弱小的男人可能連找女人的權力都沒有……我們這個社會雖然天天喊男女平等,可現實怎麽樣呢?平等嗎?


    一個尋常家庭出生的女人,從踏上工作崗位開始,如果不甘平庸的話,就必須和身邊的男人競爭……


    光有能力還不夠,因為作為女性,不管生理上還是心理上,比起身邊的男同事來說先天存在不足,所以,要想達到目的,就必須充分利用自己的獨特優勢,除了美貌之外,女人什麽地方還比男人有優勢呢?


    而你的上司一旦發現你野心勃勃,馬上就會注意到你,但是,如果你想得到他的賞識,就必須付出點代價。


    當然,前提是你的爹媽必須給你一個足以吸引異性的臉蛋,這是最重要的資本之一,甚至比你的才能更重要……”


    “難道相貌平平的女人就永遠沒有出頭之日了嗎?”秦笑愚憤憤不平地說道。


    李微伸手掐了秦笑愚一把,嬌聲道:“哥哥,我說的是尋常家庭出生的女人……如果你爹娘是高官富豪,你就算長得寒磣點,當然不會影響你的發展……


    不過,這也要看在哪個階段了,比如,對韻真來說,他要是想當個支行的小行長,甚至當個副行長,憑著他的家世背景就足夠了。


    可是,她如果想獨當一麵,坐上市行行長的寶座,那就必須利用方方麵麵的關係,再說,她的母親也快退休了,影響力也大打折扣。


    所以,韻真需要尋找自己的靠山,建立自己的圈子,為母親失去權力之後做好準備,幸運的是,她不僅有一個好父母,還有一張好臉蛋,可像她這麽幸運的女人有幾個呢……”


    秦笑愚沉默了一陣,忽然問道:“那麽,你是尋常百姓家庭出身了?”


    李微點點頭說道:“我父親隻是一個普通的公務員,在辦公室裏看了一輩子報紙,我母親是個小學老師,吃了一輩子粉筆灰……


    他們甚至都沒法幫我找個像樣的工作,可我不甘於平庸,因為我父母已經幫了我很大的忙了,他們給了我一張好臉蛋,這比什麽都重要……


    從上初中那會兒開始,我就知道自己的這張臉蛋的微妙作用,比如,一個男同學沒有寫作業,那個帶著眼鏡的男老師就會把他罵得狗血噴頭。


    而對我就不一樣了,不但不會挨罵,他會很有耐心地問我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麽事,以至於耽誤了作業,同時,一雙眼睛盯著我的胸口,那時候我已經發育了……”


    秦笑愚偷偷瞥了一眼女人的心口,嘟囔道:“你不會那時候就已經被男人幹過了吧?”


    李微嬌嗔道:“我就是願意他也不敢啊……不過,時代不同了,現在的男老師膽子比以前大多了,你沒見新聞上的報道嗎?連七八歲的小女孩他們都不放過呢……真是畜生不如啊……”


    秦笑愚忽然伸手抬起李微的下巴,盯著她問道:“你……這輩子究竟有幾個男人……”


    李微脹紅了臉,一把打掉秦笑愚的手,身子一滾躺在了他的腿上,一雙美目似嗔非嗔地盯著他,嬌聲道:“你管得著嗎?你要是對這個感興趣,為什麽不去問問劉韻真有幾個男人……”


    秦笑愚隻覺得心中有一團火在炙烤著,渾身忍不住一陣顫栗,醞釀了一晚上的火苗終於無法遏製地爆發了。


    這個時候,什麽韻真,什麽吳媛媛都拋到了腦後,心裏麵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要幹女人,幹眼前這個不清楚是出於什麽目的一直在迷惑自己的女人。


    暴風雨來的迅猛去的也快,也不知道是因為憋的太久,還是心理上受到了強烈的刺激,兩個人就像是饑不擇食的餓死鬼,狼吞虎咽的沒有堅持十分鍾就雙雙癱軟下來。


    良久,秦笑愚帶著極度沮喪的心情從李微身上爬起來,一歪身子靠在床頭,伸手拿過一支煙點上。過了一會兒,隻見李微慢慢抬起頭,醉眼朦朧般看看秦笑愚幽怨地哼哼唧唧說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實話告訴你,加上你……我有過四個男人……第一個是我在部隊文工團的一個導演,就為了當個領舞,就……被他……他是我第一個男人,可基本上沒有什麽印象……


    第二個是電視台的一個副台長,就是為了能轉正,我跟他差不多有半年的時間……他人倒不壞,可就是不像男人……第三個就是丁朝輝……跟他的時間最長……”


    秦笑愚眯著眼睛聽著李微訴說自己的風流史,心理上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忍不住就溫柔起來,歎口氣道:“難道你就沒有愛上過什麽人?”


    李微搖搖頭,隨即又點點頭說道:“我喜歡過電視台的一個男記者,可他得知我和副台長的事情之後,嚇得不敢接近我……


    其實,我也不想對你說這些,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在心裏麵鄙視我,可不說出來,我這心裏也不好受……反正,已經這樣了,覆水難收……”


    秦笑愚忍不住摟緊了李微的身子說道:“我有什麽資格鄙視你……其實,我自己也不是什麽好人,要不然今天就不應該和你……這樣……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你還年輕,又這麽漂亮,難道還怕找不到一個真心喜歡你的男人?”


    李微支撐起身子,低頭盯著秦笑愚看了一會兒,一根手指在他的嘴唇上撫弄著,低聲道:“如果你願意……我願意把你當成最後一個男人……”


    秦笑愚微微一驚,他不知道李微是不是認真的,他可從來沒有這樣的念頭,更不敢有這樣的奢求,隻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迴複她這個問題。


    “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李微似有點失望地說道。


    秦笑愚咽了一口吐沫,猶豫了一下低聲道:“我不是不願意,而是不能……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處境?其實你應該振作起來,你又沒犯法,遲早一天會和正常人一樣,和我扯上關係隻能害了你……”


    “我知道你會這麽說……那你怎麽就不在乎和韻真的關係?難道你就不擔心害了她?”李微撅著嘴說道。


    秦笑愚咬咬牙,賭氣似地說道:“我和她早就沒關係了……你也不想想,我一個通緝犯怎麽配得上她?就算我是個自由人,也高攀不上啊……”這樣說著,忽然就想起了吳媛媛,抬手手腕一眼表,跳起身來就開始穿衣服。


    “這麽晚了你還要走?”李微驚訝地說道。


    秦笑愚一想到吳媛媛肯定輾轉反側不能入睡,心裏麵一陣內疚,一陣溫暖,一邊穿衣服,一邊不無自豪地對李微說道:“雖然我是一個通緝犯,可也有人管呢……”


    李微當然不明白秦笑愚話中的意思,還以為他有什麽急事呢,跟著坐起身來,拉著他的手臂說道:“你……還來嗎?”


    秦笑愚一陣猶豫,一想到自己剛剛弄過人家,現在不得不拋下她一個人,心中就有點不忍,忍不住抱著她的身子,在她嘴上親了一口,低聲道:“在沒有把你的事情安頓好之前,我是不會一走了之的……再給我一點時間……”


    李微抱著秦笑愚的腦袋給了他一個長長的吻,隨即鑽進被窩裏,隻露一個腦袋在外麵,笑道:“這麽說,我也有人管了?”


    秦笑愚不想再多糾纏,微微點點頭,就朝門口走去,走到門邊,慢慢轉過身來,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再寫一篇稿子,就是關於那個……殺你的安娜的……你認識嶽建東嗎?”


    李微支撐起半個身子驚訝地說道:“嶽建東?我當然認識,他不是已經當上市公安局副局長了嗎?”


    秦笑愚說道:“你被我們救迴來之後,嶽建東的人就趕到了現場,但是,這個案子被他壓下來了……你知不知道他為什麽把這個案子壓下來?”


    李微搖搖頭。


    “因為那個安娜是孟桐老婆的私人保鏢……”秦笑愚說道。


    “啊……”李微大吃一驚,顫聲說道:“我明白了,丁朝輝是劉幼霜的人……他們……”


    “不要以你的口氣來寫這篇文章,而是從一個知情者的角度來寫,畢竟,那天到過現場的人多了,其中就有三分局的警察……這篇稿子寫好以後先放著,早晚有一天用得上……”


    李微似乎意識到秦笑愚想幹什麽了,擔心地說道:“笑愚,孟桐……你可惹不起啊……聽說劉幼霜可是一個狠角色,外界有傳言……說是劉原的死可能和她有關,還有孟桐的前妻……”


    秦笑愚擺擺手說道:“這裏麵的事情很複雜,你還不是很清楚……我不會和他們硬碰硬的,做點準備工作總不會錯。


    我的原則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誰要是想要我的腦袋,那隻有盡力一拚了……”說完,拉開門,丟下目瞪口呆的李微徑自出門去了。


    秦笑愚的腳步聲剛剛在樓梯上消失,李微馬上從床上跳起身來,連衣服都沒有穿,隻是胡亂把被單裹在身上坐在了電腦前,用一根1394視頻線把剛才秦笑愚看過的攝像機裏的畫麵采集到了電腦上。


    然後用視頻編輯軟件打開了文件,隨著手裏鼠標的不斷點擊,畫麵漸漸放大,並且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最後,一個男人的頭像出現在了屏幕上。


    “李明熙?怎麽會是他?”李微緊盯著屏幕中的畫麵,嘴裏念念有詞。其實,她和李明熙並不熟悉,隻是在韻冰的婚禮上見過一麵,不過,憑著一個記者的出色記憶力,幾乎在一瞬間就認出了畫麵中的男人。


    李明熙不是早就辭職了嗎?現在應該和老婆韻冰在柳家窪做生意,他怎麽跑到公安局來了?不過,他到公安局轉轉也沒什麽奇怪的,難道他就不能來看看以前的同事?或者辦理什麽手續?


    很顯然,秦笑愚已經認出了李明熙,按道理來說他們也不是陌生人,聽說他們還是戰友,可問題是他為什麽在看到這個畫麵的時候一臉吃驚的樣子呢?


    李微腦子裏一瞬間跳出了很多疑問,忽然就想起了冶鐵民出事之前看見的一幕,那天,她從電視台下班迴家,在公寓附近的一家茶樓門口剛好看見丁朝輝和一個男人從裏麵出來,等她走進的時候,那個男人剛剛離去,不過,她已經看清楚了那個男人的臉。


    “難道家裏沒有茶嗎?到家門口了還跑到茶樓幹什麽?為什麽不請客人到家裏坐坐?”當時李微半開玩笑地說道。


    而丁朝輝則敷衍道:“一個熟人,談點事情……”說完又把嘴湊到她的耳邊低聲道:“你瘋了?這個城市的人都知道你不是我老婆……”


    李微當時並沒有多想,隨口說道:“那要看誰了,起碼公安局的人都知道我是你的什麽人……李明熙可不算外人,不僅是你以前的下屬,他老婆還是我的戰友呢……”


    丁朝輝臉上微微有點驚訝,隨即迴頭朝身後看了一眼,笑道:“虧你還是記者呢,怎麽張冠李戴的,什麽眼神?再說,李明熙可不是我的下屬,而是歐陽龍的下屬……”


    “剛才那個人不是李明熙?我怎麽看著這麽像呢……”李微一臉疑惑地說道。


    “別瞎扯……”丁朝輝好像並不想談這件事情,又好像怕被熟人看見和相好在一起,快走幾步,丟下李微快速走進了樓道。


    既然丁朝輝這麽說,李微就當自己是真的認錯了人,畢竟她和李明熙隻見過一次麵,再說,和情夫在一起的又不是一個女人,何必要去追究呢?


    所以,要不是今天的這個畫麵以及秦笑愚的異常反應,她把這件事幾乎已經忘記了,但是,現在她基本上可以肯定那天和丁朝輝在茶樓的那個男人就是李明熙,丁朝輝在說謊。


    可丁朝輝為什麽會刻意隱瞞這件事呢?就算李明熙已經不當警察了,做為老同事老下屬,在街上碰見的時候順便到茶樓喝杯茶,這再正常不過了,他為什麽要矢口否認呢?


    況且他是在對自己的相好撒謊,再說,他要見李明熙完全可以在辦公室堂堂正正的見他,為什麽要偷偷摸跑到這個小茶樓來見麵,他們都談了些什麽,以至於連自己的女人都要刻意隱瞞?


    李明熙是什麽人?不過是刑警隊的一個警察,一個局長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要跟一個小警察在茶樓密謀呢?何況李明熙早就不是警察了。


    答案應該隻有一個,那就是這件事極其隱秘,丁朝輝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和李明熙的聯係,更不要說談話內容了,就連自己的女恩也不例外。


    李微慢慢站起身來,居高臨下地盯著電腦中的男人又看了一眼,由於李明熙的臉和鏡頭有一個角度,所以臉上的光線並不均勻,從這個角度看起來就像是一張陰陽臉,甚至給人恐怖的感覺。


    李微感到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嘴裏不自覺地念叨著:李明熙是韻冰的丈夫,韻真的妹夫,秦笑愚的戰友,一個因故辭職的警察,並且是受了秦笑愚的連累……這是一個多麽好的人選啊,臥底……不,應該叫反臥底……


    現在基本上可以解釋秦笑愚剛才看見這段視屏的時候為什麽會這麽吃驚了,很顯然,他在見到李明熙出現在公安局之後的感覺,不僅僅是吃驚,可能心中也像自己一樣充滿了恐懼感吧。


    陳剛坐在車裏麵等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見秦笑愚出來,心想,肯定是和李微天地一家春了,今晚說不定隻能在車裏麵睡一覺了,這樣想著,他就放到座椅躺了下來,腦子裏想著李微的花容月貌,心裏麵就對老板的豔遇有點羨慕嫉妒恨。


    扳著指頭算算,陳剛離開老婆也有好幾個月了,生理問題一直沒機會解決,對於一個三十多歲的健康男人來說確實有點難熬,何況,他為人比較保守,除了老婆之外,還沒有碰過第二個女人。


    他可不像柴進、何亮那樣,隻要一有時間就往夜總會跑,說實話,迄今為止他還不知道夜總會裏麵究竟是什麽樣子呢。


    當然,這倒不是說夜總會和那些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對他沒有吸引力,而是還沒有養成這種惡習。


    盡管家裏的老婆和那些女人相比簡直土得掉渣,可在她身上爬上爬下這麽多年了,幹什麽都熟門熟路,他已經習慣了,他覺得跟一個自己不熟悉的女人幹那種事情,就像是不會開車的人非要爬到駕駛座上裝腔作勢,實際上一點快感都沒有,自己的老婆雖然相貌平平,可不管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孩子他娘呀。


    “這小子學壞了……”


    陳剛躺在車裏麵,在模糊過去之前嘴裏嘟囔了一句,不過,隨即就意識到自己有種葡萄酸的心理,要不然,當他想著秦笑愚把那個美人壓在身下的情景,怎麽身體就會有反應了呢?


    從北京來臨海市調研的首長很低調,媒體上基本上沒有報道他的行蹤,隻是到達臨海市的當天,主流媒體刊登了一張他和孟桐、孫正剛以及省委省政府幾個重要領導座談的照片,此後就再沒有消息。


    對一般的老百姓來說,一個首長來臨海市也算不上什麽大新聞,這些年中央來的高官也不少了,生活在這裏的普通人並沒有感覺到這座城市有什麽大的變化,除了頻繁地更換了幾個市委書記之外,市民們還是照樣吃飯睡覺,對北京來的官僚們早就就麻木了,管他們去哪裏會見什麽人呢。


    當然,這隻是普通市民的態度,還有一小部分人卻在暗中窺視著首長的一舉一動,不僅關心他的行蹤,更注意他見過什麽人,說過什麽話,極力想通過一些蛛絲馬跡來判斷今後的風將往哪個方向吹。


    這一小部分人裏麵當然也包括祁紅,隻是,她關注首長的一舉一動可不是為自己,她馬上就要離休了,不管風往哪個方向吹,都擺脫不了迴家安度晚年的命運。


    但是,在韻真認了孟桐這個父親之後,她忽然發現了一個以前根本就沒有想到過的契機,那就是自己有可能登堂入室,成為孟桐的第三任老婆。


    其實,在劉定邦去世之前,祁紅根本就沒有過這種妄念,即便是劉定邦去世之後,她也沒有動過這個心思,隻是覺得沒有了丈夫暗中窺視的眼睛,身心都好像輕鬆了許多。


    起碼,隻要孟桐需要,她隨時隨地可以滿足他的要求,並且心理上不會再有負罪感,最重要的是,三更半夜趕迴家時再也不用麵對丈夫陰鬱的目光了。


    然而,劉蔓冬的突然出現打破了她原本已經平靜的心情,雖然她早就從孟桐的片言隻語中了解到他和劉幼霜之間的越來越尖銳的矛盾,可從來沒有想過他們會結束婚姻關係。


    畢竟,做為省委主要領導,家庭生活也在人們關注的範圍之內,即便在家裏吵翻天,可在公眾場合都表現出剛剛度過蜜月的樣子,出於政治的需要,他都不可能和劉幼霜離婚。


    何況,劉幼霜已經是他的第二個老婆了,離婚雖然不至於毀掉他的政治前途,可畢竟會招來閑言碎語,甚至會成為競爭對手的詬病。


    然而,當她靜悄悄地聽完劉蔓冬的計劃之後,一顆心竟像是在臨海縣第一次被孟桐扛到床上的時候那樣砰砰亂跳,一個大膽的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意識到自己在給孟桐做了這麽多年的秘密女人之後,一個意想不到的機會來臨了,如果真的像劉蔓冬描述的那樣,也許自己是所有高官秘密女人中少有熬成正果的女人之一。


    不過,祁紅是個頗有城府的女人,她當然不會在劉蔓冬麵前表現出自己的激動心情,她甚至懷疑劉蔓冬跑來跟自己說這番話可能也有這種暗示,或者是想提前和自己拉拉關係。


    盡管這樣,祁紅還是深藏不露,別人怎麽想是一迴事,自己給別人的印象又是另一迴事。她知道,如果讓劉蔓冬窺破了自己的野心,說不定會被她利用呢。


    正是這個深藏不露的念頭,祁紅開始調整自己和孟桐的關係,改變了過去做情人的時候那種低眉順眼、嬌嬌怯怯的樣子。


    而是利用孟桐對她的賞識,在更多的時候表現出理智、幹練以及不亞於男人的洞察力,漸漸的讓自己從從屬的角色中脫身出來,讓男人不僅看到自己的體貼溫柔,同時還是一個難得的賢內助。而最重要的是,她要讓男人意識到自己已經兩個人的命運緊密地結合到了一起。


    當然,如果說祁紅關注首長的一舉一動完全是為了孟桐的政治生涯也不準確,起碼這不是最終的目的,她的最終目的有點說不出口,起碼不能讓孟桐知道。


    因為她真正的私心還是在女兒韻真身上,在對女兒前途的關心方麵,祁紅絲毫也不亞於丈夫劉定邦,隻是兩個人關心的方式方法和出發點不同。


    她是出於一種自私的母愛在關心韻真,希望女兒能夠出人頭地,而事實上,她也看到女兒身上的這種潛力。


    韻真表現出的野心勃勃,常常讓她想起年輕時候的自己,而劉定邦的關心則多少帶點病態,隻是他和孟桐暗中較勁的一個副產品,甚至是仇恨的極端反動。


    所以,祁紅在得知首長要來臨海調研的時候,暗中一直在想著怎麽樣給韻真創造一個機會,隻是,她自己心裏麵也有點拿不定主意,甚至不敢細細考慮自己究竟要給女兒創造什麽機會,因為她內心深處的一些想法有點見不得人,甚至都不能給女兒明說。


    當然,除了孟桐和韻真,祁紅也有點自己的小九九,算是附帶的一點福利,那就是,她還有點不服老,即便要從政協主席的位置上退下來,也想借助首長來臨海的機會,看看能不能去北京找個“臨時工”幹幹,以便為將來孟桐進京做點準備。


    然而,讓祁紅失望的是,她夢想的機會一直沒有等到。盡管做為省委省政府的重要領導幹部,她也受到了首長的接見,可那種場合充滿了宗教儀式般的神聖,多少新聞記者,多少長槍短炮對著首長,她怎麽有機會和他說幾句體己話呢?


    眼看著首長的行程就要結束,第二天就要趕迴北京,祁紅坐在辦公室唉聲歎氣,心裏麵就有點埋怨孟桐,可又沒有埋怨的理由,因為孟桐可能對她心中的小九九並不是太了解,就算知道,他也不可能向首長推薦自己的相好和女兒吧。


    命運好像總是在和祁紅開玩笑,就在她無精打采的穿上外套準備下班迴家的時候,桌子上的內部電話嘟嘟響了起來,她瞥了來電顯示一眼,心中不禁一動,因為這個電話來自省委辦公廳主任劉輝的辦公室。


    “啊……劉主任,有事嗎?”祁紅聲調平靜地問道。


    “祁主席,準備一下,晚上參加一個活動……”劉輝好像也有點興奮,好像知道祁紅一直在等著這個消息似的,所以有點故意賣關子。


    祁紅心中又是一動,因為,省委的高層一般都知道她的作風,從不會輕易參加那些名不正言不順的活動,隻要是八小時之外的活動,能推則推,實在拒絕不了的最多也是去敷衍一下,當然,和工作有關係的活動例外。


    做為省委辦公廳的主任,當然了解她的脾氣,既然這樣,今天晚上的這個活動肯定不是一般的應酬,否則他也就不會親自打電話了。


    “小劉,你少給我故弄玄虛,又是再替誰做人情啊……”祁紅不溫不火地說道。劉輝是孟桐的人,和祁紅也是老關係了,所以說起話來根本不用客套。


    “祁主席,這個人情我可不敢做啊……也輪不到我……北京來的領導明天就要走了,原本省委省政府搞了一個送行活動,可被領導拒絕了……


    沒想到他今天在臨海縣轉了一圈,心情大好,竟答應了開發區的幾個企業家的挽留……我不多說了,反正晚上的場麵很大,這事來得太突然,搞得我手足無措,現在就要趕往臨海縣……”


    祁紅一顆心砰砰亂跳,馬上問道:“都是哪些人參加?”


    “名單剛報上來,我都沒有仔細看……”劉輝說著,忽然把聲音放低,小聲道:“孟書記已經在那裏了,不過第一夫人也會去……”


    劉幼霜?


    祁紅愣了一下,就憑她的多年的經驗和判斷力,馬上就明白今晚的活動是一種什麽性質了,企業家?少不了王子同,他可是開發區的大戶。


    既然有他,劉幼霜怎麽能不去?她可是身兼多重身份,既是王子同的幕後老板,又是現任省委一把手的老婆,看來,這個今晚應該不是一個官方性質活動。


    “小劉……我女兒剛好在臨海縣搞調研,我想讓她也見見世麵,如果可以的話……”祁紅第一時間想起了韻真,幾乎不假思索地說道。


    劉輝好像一點都沒有介意,笑道:“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不過,韻真要是能參加今晚的活動,肯定會讓現場光彩奪目,就這麽定了,反正也不是官方舉辦的……”


    放下電話,祁紅習慣性地背著雙手在辦公室來迴踱了幾圈。然後拿起手機就給韻真撥了一個電話。


    “真真,你在哪裏?”祁紅問道。


    “媽,什麽事啊?這不周末了嗎?我正準備去做個美容呢。”韻真好像對母親這個時候打來電話有點驚訝。


    “你馬上放下手頭的所有事情,做個美容也可以,不過要抓緊時間,然後趕到臨海縣等我,我會在臨海縣委招待所定個房間,我們見麵再說……”祁紅即便在安排這種緊急的事情,說話也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


    “臨海縣?媽,究竟怎麽迴事?我銀行的善後事宜還沒有理清呢……”韻真還以為這麽快就要讓自己許臨海縣走馬上任了呢。


    祁紅哼了一聲道:“別胡思亂想……你聽著,今晚北京來的首長在臨海縣有個活動,我已經把你的名字也報上去了……好了別耽誤時間,見麵我再跟你仔細說……”


    祁紅不等韻真說話就把手機掛斷了,隨即給秘書打了一個電話,讓她把車準備好,然後坐在辦公桌前閉著眼睛沉思了一分鍾,伸手拿起手機給遠在柳家窪的韻冰撥了一個電話號碼。


    “冰冰,你在忙什麽呢,這麽久也不來個電話?”祁紅的口氣聽起來就像是偶爾想起了女兒似的。


    “媽,有事嗎?我正忙呢……”韻冰的口氣幾乎和姐姐韻真一樣,聽起來好像早上還和母親見過麵似的。


    死丫頭。祁紅心裏罵了一句,埋怨道:“忙什麽呢?可別掉到錢眼裏去了……”


    韻冰笑道:“媽,我現在是個商人,恨不得晚上就睡在錢上麵呢?對了,我馬上要去參加一個企業家的活動,你知不知有個大人物要來呢……”


    “什麽大人物?”祁紅故作糊塗地問道。


    “媽,我看你確實已經打算退休了,居然連這麽大的事情都不知道?北京來的大首長今晚要接見我們這些開發區的投資商呢……”韻冰興奮地說道。


    祁紅猶豫了一下,咬咬牙說道:“冰冰,你聽我說……你不能去參加這個活動……”


    “媽,為什麽?”韻冰一愣,驚訝地問道。


    祁紅知道自己這個小女兒的脾氣,如果不說出個一二三四,就別想勸住她,於是低聲說道:“為什麽?難道你傻呀,你不僅不能參加這個活動,而且我警告你,最近這段時間要保持低調……


    你難道就不考慮影響,我可是國家幹部……再說你的錢是哪來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韻真幹的那些鬼名堂,你知不知道,現在已經有人盯上你姐了,你就給我安分點……再說,首長不會跟你談錢的事情……”


    “媽,有這麽嚴重嗎?人家都接到邀請了?”韻冰心裏畢竟有鬼,不過,出於虛榮心,還是想去湊湊熱鬧。


    祁紅哼了一聲道:“接到邀請?肯定是王子同的邀請吧,冰冰,我勸你離他遠一點,難道你還想惹出什麽醜聞?再說,你和他可不一樣,他是美國人,賺了錢就可以拍屁股走路,你難道就不為你姐想想?”


    韻冰半天沒出聲,過了一陣才沒精打采地說道:“算了,算了……讓你說的我一點興致都沒有了……”


    祁紅這才舒了一口氣,柔聲道:“冰冰,不是媽要掃你的興,你年紀還輕,有些事情看不透,難道媽還會害你?對了,明熙最近在忙什麽?你們沒有再鬧別扭吧……”


    韻冰一聽母親問起李明熙,好像有滿腹的抱怨,哼了一聲說道:“他就不是做生意的料,當初要是聽你的叫他到哪個機關去上班就好了……


    根本坐不住,新鮮了幾天,就厭倦了,現在整天以開拓市場為名到處亂跑,錢沒見他賺一分,倒是花了不少,我都一個星期沒見到人了,給他打電話總說是在開拓市場,鬼知道他在開拓什麽?”


    祁紅聽了,長長歎了口氣,心想,男人心裏要是對自己的老婆有了芥蒂,這輩子可能都是一個解不開的疙瘩,看來韻冰和李明熙分手也是遲早的事情,這樣想著,就把所有的希望又寄托在了韻真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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