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你早就應該離開這裏了……我每一次來,都希望你已經離開了,從一開始我就說過,你並不是囚犯。”秦笑愚轉移了話題,以免不小心和女人碰出火花。


    女人嬌嗔道:“離開這裏?我還能去哪裏,你既然把人家抓到這裏,就要盡點責任……哼,請神容易送神難,難道你想把人家利用完了就不管了?”


    秦笑愚避開女人的目光,嘟囔道:“你如果覺得待在臨海市不安全的話,完全可以遠走高飛啊,到哪裏不能當記者?我相信你不缺錢吧,要是缺錢的話,我倒是可以支援你一點盤纏……”


    女人一雙美目隻是在秦笑愚臉上掃來掃去,見他不敢和自己對視,得意地一笑,低聲道:“怎麽?現在嫌人家是累贅了?早知道這樣,為什麽派一群地痞把人家綁架到這裏來?


    你也不用怕,人家不會糾纏你的……我知道……除了劉韻真之外,其她的女人在你眼裏都是庸脂俗粉……”


    秦笑愚脹紅了臉,心中有點憤憤不平,心想,自己和韻真八字沒一撇,卻已經有這麽多人知道這件事了,怪不得韻真急著和自己劃清界限了,麵前這個女人嘴上雖然說得好聽,沒準暗地裏也在嘲笑自己不自量力、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呢。


    “你少胡說八道……更不要不知好歹,什麽綁架?老子是救了你的小命,現在竟然不知感激還反咬一口……要不是我派人及時趕到,你可能已經被那個人妖先奸後殺了……”秦笑愚裝出一副無賴相說道。


    女人臉上一紅,隨即又被秦笑愚惱羞成怒的樣子逗得撲哧一笑,嬌嗔道:“好好,是你救了小女子一命,你想讓人家怎麽感謝……難道還想讓人家獻身……不……不成……”


    女人話未說完,一張臉就脹紅了,忍不住低下頭去,盯著自己兩隻雪白的天足沉默不語。


    秦笑愚心中一蕩,身體竟然有了反應,心想,李微也算得上是女人中的極品,丁朝輝這個狗日的也算有豔福了,可這個王八蛋竟然能狠下心來辣手摧花,這一點可比老子強多了。


    如果現在有人用槍頂著自己的腦袋命令自己去殺韻真,自己是萬萬下不了手,也許,這就是到今天為止,自己仍然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的原因。


    韻真早就把自己多愁善感、狠不下心來的性格看透了,要不然她怎麽就一點不擔心自己跟她翻臉呢?


    看來還是劉蔓冬說得對,要想擺脫目前的困境,需要的不僅僅是智慧,而是勇氣和不擇手段的霸氣,很難想象,一個被情所困的男人能夠在逆境中殺開一條血路。


    且不說對付那些躲在黑暗中窺視者自己的兇猛的野獸,就是眼前這個女人都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裏,做個換位思考,如果現在是韻真落在了丁朝輝的手裏,憑著他的本性,韻真可能早就被他上了無數次了。


    而自己呢,麵對著自己仇人的相好,在她主動投懷送抱的時候,盡管心中火燒火燎,卻不敢撲上去狠狠地幹她。


    就憑這一點,就暴露了自己性格軟弱的一麵,雖然自己的性格中潛藏著魔性,但卻狼性不足,那點魔性也隻能是潛意識中的臆想罷了,根本不敢輕易外露。


    李微並不是一個隨便的女人,她也不是成心想勾秦笑愚,隻是被丁朝輝長期的占有之後,女人的本性已經被徹底喚醒,深更半夜和一個男人獨處一室,那種氣氛就能讓她的身體變得敏銳起來。


    何況,自從被秦笑愚派人從安娜手裏救出來之後,待在這棟房子裏已經好幾個月了,出於安全考慮,除了秦笑愚之外沒有見過任何其他的人,孤獨和寂寞是顯而易見的,越是這這種時候,越是想得到男人的撫慰。


    雖然秦笑愚對她來說幾乎是個陌生人,可在研究了他母親的日子,以及了解了他的身世之後,這個男人已經不是那麽陌生了。


    做為一個新聞記者,甚至對他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這種好奇心當然包括很多方麵,而其中之一就是他的感情世界。


    李微見秦笑愚一雙眼睛隻顧盯著自己,而思想卻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還以為自己的話讓男人動心了呢,忍不住一陣心跳。


    盡管她的身體被丁朝輝用各種手段百般調弄過,可真的要接受一個新男人,心理上還是有點羞澀,於是暈著臉低垂著腦袋,打定主意再也不能主動了,除非男人主動過來。


    沒想到半天沒有聽見秦笑愚的動靜,李微忍不住抬頭瞥了他一眼,見他仍然盯著自己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就差點流口水了。心想,這家夥究竟在想些什麽?一個大活人就在眼前,難道他居然還在過眼癮?


    都說他和劉韻真有一腿,怎麽看起來就像是個菜鳥似的,難道那些傳說隻是謠言?也難說,劉韻真是什麽人?怎麽會和他搞到一起呢,也許是丁朝輝出於某種目的故意把他們兩個人扯到一起呢。


    正自琢磨著,忽然一陣風吹開了一扇窗戶,吹得窗簾鼓脹起來,李微低唿一聲,衝秦笑愚嬌嗔道:“你……你這麽看著我幹嘛……人家冷……”


    秦笑愚此刻心裏正發著狠、暗自責罵自己不夠狼性呢,聽見李微嬌滴滴的聲音,看著她暈著臉的嬌媚模樣,就像是接到了指令的機器人一樣慢慢站起身來朝著女人一步步走過去。


    而李微沒想到秦笑愚就真的這麽聽話,隻是注意到男人的眼睛裏絕不僅僅是衝動,還有一絲狂熱的神情,一顆心頓時砰砰亂跳,著不禁讓她想起了冶鐵民。


    李微也慢慢站起身來,眼睛緊盯著秦笑愚,當他伸出雙手緩緩撫著她的肩膀的時候,她本想一下撲進他的懷裏,可女性的矜持卻讓她情不自禁地想替自己的行為做點解釋。


    “你……別想太多……我……我們隻是兩個同病相憐的人……在這個寒冷的夜晚互相取取暖……等到春天來臨的時候就各走各的路……”李微說完,一個身子就顫巍巍地朝著秦笑愚的懷裏靠過去。


    同病相憐?


    秦笑愚已經嗅到了李微身上撒發出來的雌性的氣息,身體也已經有了足夠的反應,接下來隨時都可以把女人撲到,然後肆意在她身上宣泄,或者宣泄對丁朝輝的仇恨。


    然而,李微的一句話讓他一瞬間就想起了一個人,她也說過同樣的話,當然這個人不是韻真,而是吳媛媛。


    秦笑愚的腦子裏馬上就浮現出吳媛媛此刻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情景,自從吳媛媛得知他和韻真分手的消息之後,整個人都有了很大的變化。


    不僅對自己更加溫順,而且也百般奉承,甚至每天晚上都要刻意打扮一番,以便讓自己在她的身上一次次沉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媛媛和自己才是同病相憐呢。在這座城市裏,她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並且由於吳世兵和自己的關係,隨時都有可能受到連累。


    盡管這樣,她卻仍然守在自己身邊,或許她心裏有自己的小九九,但對自己的依戀也是顯而易見的,她如果知道自己在和韻真分手之後又和李微糾纏不清的話,豈不是要傷透她的心?


    “你如果冷的話就穿上衣服吧,我之所以這麽晚來找你,是因為有重要的事情和你商量……”秦笑愚放在李微肩膀上的雙手鬆開了,一邊掩飾性地說道,他自己都有點不相信,吳媛媛盡然能讓自己懸崖勒馬,難道自己真的愛上她了?


    李微當然不清楚秦笑愚的心理活動,在長長出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點微微失望,麵子上有點下不來,臉上感覺火辣辣的。


    幽怨地瞪了男人一眼,轉身拿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嗔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賤女人……哼,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要不是可憐你,你就做春秋大夢去吧……”


    秦笑愚笑道:“你這是什麽邏輯?我有什麽值得你可憐的?”


    李微暈著臉嗔道:“你要是個正常男人的話,憋這麽久了,難道就沒有需要……”


    秦笑愚有點明白李微的意思了,怪不得說同病相憐呢,原來是指這件事,看來她還不知道自己天天摟著吳媛媛的身子睡覺呢。


    “你真是救苦救難的大菩薩,要搞慈善是不是換點別的內容……感情是你自己憋不住了吧?”秦笑愚的火沒處發泄,隻好在嘴上找點感覺。


    李微一屁股坐在床上,蹬掉拖鞋,一歪身子倒了下去,看得他心裏直冒火,真想伸手在上麵狠狠地打幾巴掌。


    “你起來,我有正經事和你談呢。”秦笑愚強忍著火說道。


    李微身子沒有動,嬌嗔道:“有話就說,我聽著呢……說完快點走,人家要睡覺了……”


    秦笑愚明白李微是麵子上有點過不去,正跟自己賭氣呢,一般美貌的女人都比較自負,無法忍受被男人拒絕,更何況是自薦枕席被拒絕,受到的羞辱可想而知,要是一般的女人早就發作了,還好李微記者出身,理性還是控製的比較好。


    “我想讓你寫一篇文章,然後發表在台灣比較有影響的網站上,或者,發表在台灣媒體會轉載的國內媒體上也行……這方麵你應該很熟悉吧?”秦笑愚收斂心神開始說正事。


    李微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轉過身坐起身來,臉上的紅潮未退,不過,新聞記者的敏銳馬上就讓她進入了工作狀態。


    “台灣?你想往那邊傳達什麽信息?難道你想偷渡台灣?”李微驚訝地問道。


    秦笑愚笑道:“你們做記者的想象力就是豐富,我話還沒有說完呢,你已經得出結論了……”說著,臉側一沉,正色說道:“這件事一定要嚴守秘密,如果讓人知道是我們幹的,將來麻煩就大了……”


    李微一聽,馬上就興奮起來,一雙長腿幾乎做了一個舞蹈動作,馬上端坐在床沿,低聲道:“你說……究竟是什麽事?”


    秦笑愚摸出一支煙點上,緩緩說道:“臨海市的台灣黑幫相信你多少你有所耳聞,以前他們的老大是古從林,可目前有跡象顯示,黑幫的高層發生了內訌,古從林生死不明,我希望你能寫一篇文章,把這個消息傳到台灣去……”


    “啊,台灣黑幫?我當然聽說過……以前我還寫過黑幫販毒的事情,不過,最終公安局也隻抓了幾個小嘍囉……怎麽?你是從哪裏得來的消息?為什麽要傳到台灣去?”


    秦笑愚並不像讓李微了解的太多,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也隻是猜測,你就根據我的意思寫一篇短文,也不用什麽證據,重點是古從林在臨海市銷聲匿跡,黑幫好像又有了新的掌門人……反正就是這個意思,你這個大記者,以前肯定沒少製造假新聞,寫這種東西不需要我教你吧……”


    李微不但聰敏絕頂,而且做了公安局局長這麽多年的相好,本人又是一直從事各種案件的報道,即便秦笑愚不說,她也已經猜到她的意圖了,隻是搞不清楚他為什麽要這麽做,黑幫內訌關他什麽呢?


    “這麽說……這邊內訌,而台灣那邊還不知情,你是想把這個消息傳給那邊的某個人,然後驗證一下自己的猜測?我說的對不對?”


    秦笑愚不得不點點頭說道:“就是這個目的……越快越好,最好今晚加個班……”


    李微執拗地說道:“那你必須告訴我……你為什麽這麽做,這樣我寫出來的東西才能更加精確地傳達你的意思?”


    秦笑愚想想也對,如果自己不說清楚意圖,寫出來的東西很可能會引起歧義呢,於是說道:“我懷疑古從林還活著,隻是被人控製住了……我不希望黑幫的權力落到我的仇人手裏……古從林的母親雖然年事已高,可一旦得到這個消息,肯定會有所行動……”


    李微點點頭繼續問道:“這麽說,你和古從林有交情了?”


    秦笑愚臉色一沉說道:“你問的太多了,現在就寫,寫完之後我要看一遍……對了,你準備發在什麽地方?”


    李微似不情願地走到電腦前麵,一邊操做著,一邊說道:“互聯網四通八達,不要說傳到台灣,就是傳到美國也沒問題,我會選擇幾家比較有影響的網站,你就別瞎操心了……”


    趁著李微寫稿子的功夫,秦笑愚順手拿起了那台索尼攝像機,前幾次來的時候,他已經看過那盤錄像帶了,由於這些視頻都是在李微在驚慌失措中拍下來的,畫麵抖動的很厲害。


    尤其是在她和冶鐵民逃跑那一段,除了背景音可以聽清楚之外,畫麵根本沒法看,倒是在公安局大廳裏拍下來的那些畫麵比較清新,隻是現場亂糟糟的,也沒什麽價值。


    所以,他現在看著那些視頻完全是一種無意識的行為,不過是閑著沒事找個消遣而已,然而,當他再次看到公安局大廳裏拍下的那個混亂局麵的時候,猛然覺得畫麵中閃過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隻是那個人隻是在畫麵中一閃就不見了,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不過,他可以肯定那個人不是警察,因為他穿著便衣。


    前幾次看這段視頻的時候,李微已經教會他播放和快進快退的功能了,於是他不停地按動著攝像機上的兩個按鈕,想把畫麵定格在那個人身上,可不管怎麽操作,要麽多一點,要麽少一點,總之那個人就像一條泥鰍一樣滑來滑去,根本就抓不到他。


    “哎,先幫個忙……你看這個人……他一閃就過去了,你想辦法把畫麵定在他身上……”秦笑愚伸手拍拍李微的肩膀說道。


    可能是因為時間太短,利用攝像機上快進快退根本無法捕捉瞬間的畫麵,李微在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之後,白了秦笑愚一眼,埋怨道:“非要現在看嗎?”


    嘴上這麽說,還是拿起一根視頻線把攝像機連到了電腦上,然後在快進到那個位置的時候,一幀一幀地往前翻,最後終於定格在了那個畫麵上。


    “看不清,再往前進一點……”秦笑愚盯著屏幕,整個身子幾乎壓在了李微的身上,不過,這個時候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畫麵上,對女人身上撒發出的幽香好像一點感覺都沒有。


    “總共隻有兩幀,再進就過去了……”李微被男性的氣息整個包圍起來,身上一陣燥熱。


    “那你放大一點……”秦笑愚盯著畫麵說道。


    畫麵不停地跳動著,最後放到了最大尺度,畫麵中的男人仿佛步履匆匆,正要往外走,不過他好像注意到了李微的鏡頭,一邊往外走的同時朝著這邊瞥了一眼,雖然隻有半個臉,並且很模糊,可對於一個曾經朝夕相處的老朋友來說,已經足夠了。


    李微似乎感覺到男人的氣息有點急促起來,原本還以為是受了自己身體的刺激呢,可悄悄迴頭看了一眼,馬上就知道他的激動並不是因為自己的身體,而是畫麵中的那個男人。


    “好了沒有……這個人是誰呀,你認識?”


    秦笑愚慢慢縮迴頭,轉身坐在椅子上,點上一支煙深深吸了一口,說道:“不認識,好像在哪裏見過……畫麵太模糊了……也許是看錯了……”


    李微才不相信秦笑愚的鬼話,如果是個不認識的人,他為什麽會激動得像狗熊一般,看來還不是一般的熟人。


    不過,既然他不願意說,追問也沒用,等他走了以後,把那個畫麵處理一下,倒要看看那個男人究竟是什麽人物。想到這裏,李微埋頭繼續編寫男人交代的假新聞。


    房間裏靜悄悄的,自從看過那個畫麵之後,秦笑愚就沒有再說過話,仿佛忘記了李微的存在,走過去歪在那張小床上隻顧一支接一支地抽煙,一雙眼睛呆呆地盯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李微偷偷迴頭偷窺了好幾次,秦笑愚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讓她越發相信那個男人和他有著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寫好了,你要不要看看?”十幾分鍾之後,李微站起身來說道。


    “你念來我聽聽……”秦笑愚連眼皮子都沒有睜開,懶洋洋地說道。


    李微白了秦笑愚一眼,嘴裏嘀咕了一聲“德行……”然後看著電腦似不情願地念起來。


    “……我們聽說過太多的關於台灣黑幫的傳說,一提起這個恐怖的組織,人們馬上就會聯想到仇殺、毒品、敲詐等字眼。


    可在臨海市真正對這個組織有所了解的人卻寥寥無幾。可以這麽說,對於普通老百姓來說,所謂的台灣黑幫不過是電影裏名詞,從沒有人想象過有一天會在街上碰見一個台灣黑幫成員,也沒有人會想到自己的生活有一天會跟這個可怕的組織發生聯係。


    然而,事實真是這樣嗎?不久前,公安係統破獲了一個販毒集團,據了解,這個組織嚴密的販毒集團正是隸屬於台灣黑幫的一個分支,根據這個分支的一個小頭目交代,臨海市黑幫的上層目前正在發生內訌。


    這種黑幫內部爭權奪利的的戰爭從來就沒有停止過,據悉,傳說中的錢黑幫老大古叔已經失去了對組織的控製權,甚至有人猜測,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不過,誰也沒有見過古叔,更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坊間曾經有傳言,暗示神秘的黑幫老大古叔就是著名的台灣商人古從林。


    不過,這早已經是個被澄清了無數次的謠言,去年,古從林的母親盧鳳仙女士,做為海峽兩岸文化交流團體的負責人訪問了臨海市,更是讓這個謠言不攻自破。


    但是,令人疑惑的是,一向深居簡出的古從林已經有很久沒有公開露麵了,這讓那個原本已經平息的謠言再次被人提起。


    因為,他的消失不是時候,正處於黑幫內訌的特殊時期,讓人不得不再次把他和那個神秘的古叔聯係在一起……


    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麽台灣黑幫,所謂的黑幫不過是臨海市大大小小的利益集團的一個組成部分而已……”


    “怎麽樣?有什麽地方需要修改嗎?”李微一口氣念完了她的文章,轉過身來盯著秦笑愚問道。


    秦笑愚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人好像也稍稍有了一點生氣,笑道:“果然是個名記,編得真好,這玩意要是讓我寫的話,起碼要寫一天,沒想到你幾分鍾就完成了……就這樣,馬上發出去……”


    李微在電腦上又是一陣忙活,最後伸個懶腰站起身來,隻見秦笑愚居然又歪在那裏,嘴上叼著煙,呆呆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哎呀,煙灰都掉床上了……”李微走過去從秦笑愚的嘴上拿掉煙頭在煙灰缸裏掐滅,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身邊,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他。


    秦笑愚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大屁股,鼻子裏嗅到了一股類似於劉幼齡身體撒發出的幽香,心中忍不住一蕩,支撐著雙手就要坐起來。“我該走了……你休息吧……”


    “別……”李微雙手一下按住了秦笑愚的肩膀,身子軟軟地倒下來,正好壓在了他的身上,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一張臉在他的脖子裏蹭動著,幽幽說道:“這麽晚了……別走了……人家睡不著……”


    秦笑愚停頓了一下,隨即馬上就感覺到李微的身子微微顫抖,而自己緊繃的身體已經有了反應。


    他試圖讓自己再去想吳媛媛,以便阻擋眼前的誘惑,可沒想到,這一次吳媛媛好像並沒有讓他產生抗拒的精神力量,隻能力不從心地嘟囔道:“你……這樣不好……我……”


    李微雙手把秦笑愚樓得更緊了,她已經感覺到他的一隻手已經搭在了自己的腰上,隻是沒有用力。


    很顯然,他是在做最後的垂死掙紮,心裏不禁得意地一笑,嘴上卻傷感地喃喃道:“你怕什麽?又不讓你負責……就這樣陪我說說話也好……人家好孤獨啊……”


    秦笑愚一想起身上的女人是丁朝輝的相好,他不但沒有感到嫌惡,反而覺得很受刺激,一隻手竟不自覺地上去了。


    “那好……就說說話……你下來……這床太小了……”秦笑愚都不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麽。


    他希望女人能夠更主動一點,甚至來點強硬的,這樣他接受起來也就順理成章了。


    李微嘴裏哼哼道:“這樣更暖和……”


    “那好……那就這樣……咱們說說話……”秦笑愚就像是做出妥協似的嘟囔道。


    “那你說……”李微的聲音聽上去好像感冒了一般。


    “說什麽?”秦笑愚哼哼道。


    “說我喜歡聽的……”


    “你喜歡聽什麽?”


    “哼,別裝的跟毛頭小子似的,我還不知道你……”


    “你知道我什麽……既然你這麽想……我就……”


    李微長長唿了一口氣,忽然抬起頭來盯著秦笑愚凝視了一會兒,然後一低頭就親上了他的嘴。兩個人昏天地暗地親吻了好一陣,直到李微嘴裏嗚嗚幾聲,憋得快穿不起來這才分開。


    “再不裝了吧?”李微輕笑道。


    “裝……裝什麽?”秦笑愚嘟囔都。


    “裝正經呀……哼,就知道你是個多情的種子……接下來難道還想讓人家主動嗎?……”李微一臉嬌媚地呢喃道。


    秦笑愚知道自己不是聖人,更不是什麽道德模範,在這種情況下,如果再矜持下去,那可就是真的裝逼了。


    何況,李微對自己也不會是認真的,不過是想和自己逢場作戲而已,兩個孤獨的靈魂,兩顆寂寞的心,在這樣的雨夜裏彼此溫暖一下有什麽關係呢?如果自己真的拒絕她的話,不但會讓她的心理受到傷害,說不定還會因此恨上自己呢。


    “你……你真的不在乎?”秦笑愚想最後確定一下。


    “我是一個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麽好在乎的……你知不知道,當有人勒住你的脖子,靈魂漸漸渙散的時候的感覺……你知道那個時候我在想些什麽嗎?”李微的動作忽然變得癡狂起來。


    秦笑愚並不是太清楚那天安娜對李微做了什麽,想必應該是九死一生吧,這樣的經曆即便是男人也會在心理上留下陰影,也許,通過那次劫難,她已經看破紅塵了。


    “你想什麽?”秦笑愚心裏麵開始有點憐憫起李微了。


    李微幽幽道:“我那時隻想一件事……誰要是救了我……我就給他做牛做馬……


    其實,那個殺手隻是讓我害怕,我並不恨她……我隻恨丁朝輝……你知道嗎?那個殺手……就像丁朝輝一樣……其實,在我的噩夢中,那個殺手不是別人,正是丁朝輝本人……”


    李微就像是自言自語地嘀咕著,雙目緊閉,用夢幻般的聲音訴說著,身子瑟瑟發抖,雙手死死摟緊了男人的身體,仿佛這樣才能擺脫心中的恐懼似的。


    秦笑愚沒有見過安娜,雖然已經從劉幼齡那裏了解了人妖的情況,可畢竟沒有感性的認識,所以聽了李微的話感覺有點不可思議,同時又感到萬分的刺激。


    說實話,秦笑愚現在有點慶幸剛才能夠懸崖勒馬,如果真的和李微發生關係的話,盡管不會有什麽嚴重後果,但心理上可能會背上沉重的負擔。


    在一個女人破罐子破摔,處於崩潰邊緣的時候,自己無法幫助她也就算了,怎麽能趁人之危占有她的身體呢。要是被韻真和吳媛媛知道了,還不知道用怎樣的眼光看自己呢。


    “你……是不是正在嘲笑我……我沒臉活了……”


    良久,李微停止了哭泣,拉過被單蒙在頭上羞恥地哼哼道。


    秦笑愚微微一笑,心想,這下知道害臊了,別說她害臊,就是自己想起剛才的一幕都忍不住臉紅,看來是真正清醒過來了,這對她來說也許是件好事呢。


    “那倒不必,又沒人看見……有時候壞事也能變好事,現在你已經徹底擺脫了丁朝輝的糾纏,正好開始新的生活……如果這座城市待不下去,你完全可以換個地方,憑你的才能,難道還怕找不到工作?”秦笑愚安慰道。


    “你說的輕巧……人家大小也是個名人,走到哪裏沒人認識……誰會要我?”李微蒙在被單裏帶著哭腔說道。


    秦笑愚笑道:“你是不是高估自己了?我就不信全國人民都認識你李微了……再說,你的事情丁朝輝並不敢張揚,到現在你們電視台不是也沒有對外發布任何消息嗎?別說是外地,就是臨海市也沒幾個人知道你的事情,你完全可以從頭再來……”


    李微半天沒出聲,聽了秦笑愚的話似乎心裏好受多了,過了好一陣,隻見被單動了幾下,就見她慢慢支撐著身子坐起來,偷偷瞥了秦笑愚一眼,嗔道:“你難道就不能……抱抱人家……”話剛說完,一個裹著被單的身子就朝著秦笑愚倒過來。


    “那你……別亂動啊……先把衣服穿上吧……”秦笑愚根本沒地方躲避,隻好讓李微趴在自己的懷裏,他連忙閉上眼睛,慌亂地說道。


    李微雙手摟著秦笑愚的脖子,哼哼道:“反正都這樣了……有什麽要緊……反正今晚不許你走,要不然人家就跳樓……”


    秦笑愚明白李微心理上還沒有徹底鬆弛下來,隻好抱著她的身子一動不動,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隻好轉移話題道:“那你今後有什麽打算?”


    李微此刻好像非常柔弱,就像是久病初愈的患者,嘴裏不時發出一兩聲輕微的哼哼,聽了秦笑愚的話猶豫了一陣,然後低聲道:“反正傳媒行業是做不成了,我想幹脆就做個自由撰稿人吧……這幾年下來倒也有點積蓄,吃飯也不會成問題……”


    “自由撰稿人?你的意思今後就躲在家裏寫東西?那……能賺到錢嗎?”秦笑愚問道。


    李微抬起頭來迅速地瞥了秦笑愚一眼,喃喃道:“你知道什麽?隻要你有本事,一本書就可以成名呢……我已經計劃好了,第一本書就寫你……第二本書寫劉蔓冬……對了,你什麽時候帶我見她?”


    秦笑愚猶豫了一下說道:“你還是寫劉蔓冬吧,她可是臨海市的一個傳奇人物,故事多著呢,我就沒什麽好寫的了,別把精力浪費在我身上,否則,你可能白費工夫,寫出來之後隻能自己欣賞了……”


    一說到工作上的事情,李微好像活過來了,從秦笑愚懷裏坐起身來,嬌嗔道:“有沒有價值我自有判斷,不過,你必須給我提供素材,讓我對你了解多一點……”


    秦笑愚一雙眼睛忍不住瞥了一眼被單裏的風景,咽了口吐沫,扭過頭去說道:“你想了解什麽?我的生活再乏味不過了,再說,像我這種小人物,寫出來也沒人看……”


    李微伸手摸著秦笑愚的臉,低聲道:“即便是小人物,隻要寫出他的內心世界,照樣可以吸引人,何況,你的經曆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故事,隻是,我不了解你的內心世界……比如,你的感情生活……”


    秦笑愚苦笑道:“一個通緝犯哪來的感情生活?我的內心世界和一般的人也沒什麽區別……我還是勸你寫寫劉蔓冬,她可能巴不得有人替她樹碑立傳呢。


    如果對了她的胃口,她手指頭縫裏漏出一點,就夠你吃上一輩子的了……這樣吧,我就幫你這個忙,過幾天,我帶你去見她,幹脆你就住在她家裏,這樣不但安全,而且還可以好好了解她的內心世界……”


    李微驚訝地說道:“你的意思她已經迴家了?她不是躲起來了嗎?”


    “她的能量大著呢,已經把麻煩事擺平了,要不了多久,照樣是臨海市舉足輕重的人物……這個時候,她可能正想好好宣傳一下自己呢……”


    “聽說他是的情人之一,這事你了解嗎?”李微問道。


    秦笑愚盯著李微問道:“丁朝輝告訴你的?”


    李微點點頭。


    “那他……在你麵前提過我的事情沒有?”秦笑愚趁機問道。


    李微搖搖頭又點點頭,猶豫了一下說道:“他這人……嘴很緊,一般不會跟我談案子上的事情,不過……他倒是提起過你,隻是在說李韻真的時候附帶提過你的事情……”


    “他……他說韻真什麽?”秦笑愚有點酸溜溜地問道。


    李微臉上泛起一絲紅暈,哼了一聲說道:“還能說什麽?眼饞了唄……他好像曾經有意想接近劉韻真,可沒有如意……


    所以,就把氣撒在了你的頭上,他想不通劉韻真這種身份的人,為什麽會和你搞在一起,據他的說法是……劉韻真可能用身子騙走了你一大筆錢,否則沒有別的解釋……”


    秦笑愚盡管已經猜到丁朝輝肯定會有這種想法,不過,從李微嘴裏得到證實,還是忍不住一陣緊張,低聲道:“他有沒有對劉韻真采取什麽措施?”


    李微見秦笑愚一臉緊張的樣子,好像是在替韻真擔心似的,心裏竟有點酸意,嬌嗔道:“我都說了,他很少和我談工作上的事情……他之所以會跟我說起劉韻真的事情,完全是因為男人的不正常心裏……”


    “不正常心裏?難道他也覬覦韻真?”秦笑愚驚訝地問道。


    李微似不情願地說道:“像劉韻真這種尤物,哪個男人見了不動心?丁朝輝可是一個老手,見過劉韻真之後就念念不忘,隻是得不到也沒辦法……


    劉韻真可不像我這種無依無靠的女人,人家背後有母親撐腰,所以他隻有賊心沒賊膽……


    隻能迴到家裏折磨人家……


    一會兒說這裏沒有劉韻真的大,一會兒又嫌人家的屁股沒有劉韻真的圓……還用枕頭捂著人家的臉,把人家當劉韻真……”


    李微說著說著,忍不住就哽咽起來,顯然,她的心理已經發生了變化,在說到這些事情的時候不再是興奮和癡狂,而是有種深深的悲哀。


    秦笑愚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狗娘養的,平時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沒想到竟然是個偽君子……這種欺軟怕硬的東西連狗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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