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寧這個人不拉幫結派,為人比較正直,一聽省委一把手的女兒別墅後麵挖出焚燒過的屍體,覺得即便劉韻冰不是兇手,按照法律也可以傳訊她。


    於是,他就親自帶了幾個人把劉韻冰在臨海市的幾個住所都找了一遍,就差沒有直接去祁紅在前進街的老屋了,可忙活了一個多小時,連韻冰的身影都沒有看見。


    事情也巧,沒想到韻冰現在在臨海市的名氣太大,就在常寧準備以找不見人為理由向嶽建東交差的時候,卻傳來有人發現韻冰在王朝酒店吃飯的消息。


    常寧再沒理由怠工了,隻好帶著人找到了王朝酒店,果然,一打聽,韻冰正和本市的幾個名流在一個豪華包間裏麵喝酒呢。


    常寧還是顧及到韻冰的身份,並沒有當著眾人的麵把她帶走,而是讓酒店經理把她哄出來,然後才告訴她有個重要的刑事案子需要她配合調查,並出示了傳喚證。


    當時韻冰已經喝得有幾分酒意了,醉眼朦朧地瞪著常寧看了半天,最後好像才認出來人的身份,竟然借著酒勁訓斥道:“你們有沒有搞錯,公安局查案關我屁事啊,沒看見我正忙著嗎……說完,轉身就想走。”


    常寧是個火爆脾氣,一看韻冰的大小姐脾氣,忍不住一陣惱火,走上前去擋住了她的去路,忍氣吞聲地說道:“配合公安機關查案是每個公民的義務和責任,我希望你能主動配合……”


    韻冰此刻好像已經隱約猜到了什麽,心裏不免也有點緊張,不過嘴上卻強硬道:“都告訴你現在沒時間……有什麽事情明天到辦公室說……”說完,拿出手機就想打電話。


    常寧氣不打一處來,伸手就奪過了韻冰的手機,氣憤道:“既然你這麽蠻橫,那就隻好對你采取強製措施了……”說完,衝站在一邊的四個刑警命令道:“還愣著幹什麽?帶迴去……”


    因為韻冰是女的,常寧為了方便,還專門帶了一名女警察,這名女警好像不認識韻冰,也不知道她的身份,剛才見她這麽張狂就已經忍不住,常寧話音剛落,走上前就抓住了韻冰的一條手臂,喝道:“不想戴手銬的話就快走……”


    韻冰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對待,借著幾分酒膽,什麽都不顧了,瞪著眼睛喝道:“放手,你放不放?”


    女警好像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囂張的嫌疑人,盡管她一看韻冰的派頭就知道是個有錢人,但她最討厭有錢人張牙舞爪的樣子,手上一用力就把韻冰的一條胳膊擰到了後麵,痛的韻冰叫了一聲,空著的一隻手猛地朝著女警的臉上一揮,被她結結實實地打了一個耳光。


    常寧一看,再這樣糾纏下去,整個酒店都要被驚動了,嶽建東可是讓他秘密傳訊,在他的理解中,所謂的秘密傳訊可能還是顧忌到祁紅的麵子,畢竟,傳訊又不是拘捕,事情鬧大了最後可不好交差。


    那個女警被韻冰無意中打了一個耳光,頓時惱羞成怒,抬腿就用膝蓋在韻冰的肚子上頂了一下,韻冰慘叫一聲蹲在了地上,半天站不起來。


    常寧連忙朝身邊的兩個男警察使個眼色,兩個人趕緊上前一人架著韻冰的一條胳膊拖著她就走。


    這時已經有服務生站在遠處觀看,等到達一樓大廳的時候,不少顧客都看見警察抓走了一個女人,隻見那個女人一邊被拖著走,嘴裏還一邊憤怒的咒罵著,其中有不少人知道她是本市的千金二小姐。


    坐在車裏麵,韻冰還不知天高地厚地衝著坐在前麵的常寧咆哮道:“姓常的,你記住……你要為這件事付出代價……你不是號稱不倒翁嗎?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搖晃多久……”


    常寧被韻冰搞得灰頭土臉,不過,他是個老公安了,什麽人沒見過,別說是省委一把手的女兒,眼下就是一個處長的子女都霸氣十足,隻要抓不到他們的死穴,根本就不把公安局看在眼裏,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主。


    不過,常寧也不是沒有一點政治頭腦,本市官場上的錯綜複雜關係他還是稍微有些了解,他可不想成為嶽建東的打手,執行公務是一碼事,被人利用是另一碼事。


    他知道嶽建東在替誰辦事,反正剛才已經有好所人看見劉韻冰被抓的情形,要不了幾分鍾就會家喻戶曉,既然這樣,自己也不能太死板,這件事還是要靈活處理。


    這樣想著,他迴到辦公室之後,給市委書記劉輝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他嶽建東下令傳訊劉韻冰的事情,並且簡單介紹了柳家窪的那個案子。


    劉輝一聽,馬上就給祁紅打電話,表示自己馬上就去市公安局,結果祁紅阻止了他,理由隻有一個,不要幹涉公安機關辦案。


    常寧剛才就已經聞到了韻冰身上的一股酒氣,他讓人把韻冰帶到了一間辦公室,又讓另外兩個女警察看著她,名義是讓她醒酒,實際上是想等嶽建東迴來讓他自己詢問,而他自己則點上一支煙,像是串門一樣來到了馬明的辦公室。


    馬明已經和劉輝通過電話,知道韻冰被常寧強行帶到了公安局,不過,他裝作不知道,笑道:“老常,這麽晚了還不下班啊,嶽局長什麽時候迴來?”


    常寧在馬明對麵坐下,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顯然,他好像有點後悔了,沉默了一下低聲說道:“你聽說過臨海縣那個案子沒有?”


    馬明笑道:“臨海縣最近發生了不少案子,你指的是哪一個?”


    常寧猶豫了一下說道:“剛才嶽局長打來電話,說是在柳家窪的山上挖出了兩具被焚燒過的屍體,目前正在確定身份……不過,那棟別墅聽說那棟別墅屬於祁書記的二女兒,我剛才按照嶽局長的意思傳訊了劉韻冰……”


    馬明裝作一副吃驚模樣低聲道:“傳訊劉韻冰?這事祁書記知道嗎?”


    常寧搖搖頭道:“不知道嶽局長是不是和祁書記打過招唿……不過,他說是陳部長點過頭了……


    本來我是想悄悄帶她迴來,沒想到這丫頭撒潑,結果鬧得酒店裏的人都知道了……你說,這事會不會對祁書記產生什麽不好的影響?”


    馬明點上一支煙,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眯著眼睛思考了良久才說道:“這就很難說了……按道理,劉韻冰隻是個生意人,既不是人大代表,一而不是政協委員,傳訊她倒不需要什麽特殊的手續,不過……”


    “不過什麽?”常寧擔心地問道。、


    馬明寬慰似的一笑道:“你也不必緊張,你不過是奉命行事……隻是,這樣辦事把祁主席搞得太被動了,就怕外界不懷好意的人造謠生事……劉韻冰本人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傳訊嗎?”


    常寧搖搖頭,憤憤說道:“這丫頭也太猖狂了,哪裏聽你的解釋,她居然還打了一個女警一耳光……不過,我看她是喝多了……”


    馬明笑道:“既然喝多了,這事也就不要張揚了,我倒是覺得你起碼要讓她知道一下原因,要不然你這樣突然傳訊她,換做誰也反應不過來啊,何況是省委一把手的女兒呢……”


    常寧緩緩點點頭,似乎從馬明的話裏麵聽出了什麽玄機,馬上站起身來說道:“不打攪你了,還是等嶽局長迴來自己問她吧,這母老虎咱可惹不起……”說完就走出了辦公室。


    其實,韻冰被帶到公安局的時候,酒已經醒了大半,想想剛才自己的行為確實不夠冷靜,起碼也要問問常寧為什麽要抓自己吧,這樣一鬧,反倒顯得自己心裏有鬼了。


    她看看坐在那裏對她怒目而視的那個被她閃過一耳光的女警,心裏麵就憤憤不平,心想,好漢不吃眼前虧,等問明了她的姓名將來再好好擺布她。


    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公安局為什麽突然會傳訊自己,難道和姐姐的那些錢有關?或者是秦笑愚這個王八蛋把自己連累了?


    如果公安局沒有確鑿的證據,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抓自己,如果隻是想了解一般的情況,根本就沒必要把自己帶到公安局啊。可問題是,自己也沒有幹過什麽明顯的違法亂紀的事情。


    就在韻冰皺著眉頭反省著自己有什麽犯罪記錄的時候,隻見常寧走了進來,他揮揮手打發走了兩個女警,坐在一把椅子上悶頭抽了幾口煙,這才低聲問道:“酒醒了沒有?”


    韻冰哼了一聲,轉過臉去沒出聲。


    常寧站起身來來迴踱了幾步,像是下了決心似的問道:“你知不知道我們為什麽要傳訊你?”


    韻冰轉過身來怒視著常寧訓斥道:“我正要問你呢……你等著,你們公安局的人居然打我,這事我跟你們沒完……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你現在就是放我走,我還不走了……”


    常寧眼睛一瞪,喝道:“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到了這裏還這麽猖狂?哼,別以為你是祁紅的女兒就可以無法無天……王子犯法庶民同罪……”


    韻冰冷笑一聲,盯著常寧說道:“你少嚇唬我,什麽無法無天,我看你們才無法無天呢……那你說,我犯了什麽罪,把證據拿出來?”


    常寧好像解脫似的馬上問道:“我問你,柳家窪山上那棟別墅是誰的?”


    韻冰一愣,頓時醒悟過來,一下就想起了那天死在山上的柳旺和那個陌生男人,可又覺得有點不可思議,這件事沒有外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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