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說話呀……”吳媛媛見秦笑愚說了一半就不出聲了,忍不住催促道。


    “媛媛,反正這是個小地方,我肯定能找到……問題是吳奶奶不認識我,也不可能相信我……我的意思是,等我見到她之後,就給你打個電話,你親自跟她說我是誰……


    你要想想過去一些隻有你們兩人才知道的事情,要不然你們這麽多年沒見麵了,老太太還不一定相信呢。”


    吳媛媛嗔道:“哎呀,這你就不用愁了,我是她從小帶大的,隻要我一說她馬上就知道了……哥,你什麽時候迴來呀,人家晚上睡不著……”


    秦笑愚想到吳媛媛一個人挺著大肚子待在家裏。心裏麵一陣內疚,趕忙安慰道:“寶貝……哥也想你呢,過幾天就迴去了,我總要把一些事情弄清楚啊……對了,你在家裏都忙些什麽?”


    吳媛媛聽秦笑愚叫的肉麻。心裏好像舒服了一點,嬌聲道:“還能幹什麽,整天研究你的未來呢……”


    “哦?有沒有結果?”秦笑愚輕笑道。


    “有,不過所有的結果都顯示……祁紅,劉蔓冬,劉韻真,這三個女人都是你的大克星……”吳媛媛說道。


    秦笑愚笑道:“看來隻有你才是我的大救星了?算你說對了三分之二,不過韻真應該是例外……”剛說了一半,就後悔了。


    果然吳媛媛沉默了一下,然後就陰陽怪氣地說道:“你現在該不會是跟她在一起吧……怎麽說到她的時候口氣都變了……”


    秦笑愚正後悔把韻真扯出來,忽然聽見被子外麵一個女人的聲音說道:“主人……哦……笑愚……你蒙著頭跟誰說話呢……”


    秦蓉這句話的聲音雖然不大,可卻鑽進了被子裏,然後通過手機被吳媛媛靈敏的耳朵捕捉到了,隻聽她大聲道:“好啊,你……竟然真的帶著她去……主人?她竟然……你們是不是在床上……”


    秦笑愚一把掀開被子,隻見秦蓉身上隻裹著一塊浴巾站在麵前。


    “媛媛,你胡說什麽?我怎麽會帶著她呢,就算我想帶她,她也沒時間來呀,你以為她是個無業遊民呢……我開著電視呢……你聽,我現在關掉了……”說著話,一邊朝秦蓉擠眉弄眼,示意她別出聲。


    秦蓉一看見秦笑愚舉著手機。馬上就明白他是在跟某個人說著悄悄話,並且基本上肯定是個女人,馬上就不出聲了。


    當她注意到男人的眼睛總在自己身上轉悠的時候,臉上一熱,馬上就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尖走到另一張床跟前,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吳媛媛果然好一陣沒說話,可能是在仔細聽著電話裏是不是有什麽異響,過了一陣才嬌嗔道:“哼,每次都用電視騙人家……剛才明明聽見有個女人叫你主人……你就喜歡這個調調……”


    秦笑愚臊紅了臉,趕忙說道:“好了,媛媛……我要出門了,抓緊時間……”


    秦笑愚話還沒有說完,隻聽吳媛媛急忙說道:“哥,等等……還有一件事情告訴你呢……”


    “什麽事啊……”秦笑愚倒想跟吳媛媛多聊一會兒,不知為什麽,隻要和吳媛媛聊天,總能讓他緊張的心情慢慢變得輕鬆,當然,前提是不要提起韻真。


    “哥,你猜,我在窗戶上看見誰了?”吳媛媛把聲音壓的低低的,好像生怕隔牆有耳似的。


    秦笑愚知道,吳媛媛自從住進使館區的那棟別墅之後,無聊的時候經常坐在窗口用望遠鏡偷看路上的外國人,然後猜測他們的國籍作為樂趣,現在聽她這麽一說,心中一動,猜測她肯定是碰見什麽熟人了,急忙問道:“看見誰了?”


    “你絕對猜不到……你猜猜……”吳媛媛好像故意在吊秦笑愚的胃口。


    秦笑愚心裏火急火燎的,因為他擔心吳媛媛的行蹤被泄露,急於知道答案,不過,他明白吳媛媛為什麽這麽吊自己的胃口,說白了,她不過是想跟自己多聊一會而已。


    這樣想著,忍不住又心疼起女人來,低聲道:“媛媛,我哪兒猜得著……你就別讓我著急了……”


    吳媛媛這才輕笑一聲道:“我發現一個大人物在這裏幽會呢……”


    秦笑愚鬆了一口氣,猜想是吳媛媛可能偶爾在窗口看見了臨海市的某個官員,並不是過去的什麽熟人,不過,他還是驚訝地問道:“大人物?到底是誰啊,你怎麽知道人家是在幽會?”


    吳媛媛低聲道:“不跟你打啞謎了,我說的就是你的克星之一,劉韻真他媽祁紅……”


    秦笑愚驚訝的張著嘴好一陣沒說話,不過隨即一想,在使館區看見祁紅也沒什麽大驚小怪的,她去那裏也許是有什麽公務,多半是媛媛想當然給她按上了一個罪名。


    “媛媛,我看你可以當個八卦記者,看見她有什麽奇怪的?你怎麽知道她去那裏見誰?”秦笑愚沒好氣地說道。


    吳媛媛嬌嗔道:“沒證據人家能胡說?我告訴你,昨天傍晚的時候,我看見一輛別克轎車從我們別墅的前麵開過去,一直開到跟我們相鄰的那棟別墅門口才停下來……


    你不知道,我一直注意那棟別墅,因為從來沒有看見有人出入過,晚上也沒有看見亮過燈,我還以為這家人外出了呢……


    所以,昨天看見有車停在那裏,以為是主人迴來了,就多看了一眼,沒想到車裏麵鑽出來的竟然是劉韻真他媽……


    並且,我敢肯定她不是來拜訪誰,因為她是用鑰匙打開門直接進去的,遺憾的是屋子裏的窗簾一直沒有拉開,看不見裏麵的情形……”


    秦笑愚有點感興趣了,不過嘴上卻說道:“那你怎麽確定她是在幽會?”


    吳媛媛嬌嗔道:“哎呀,你聽人家說完嘛……功夫不負有心人,我一直用望遠鏡盯著那棟別墅……


    等到晚上九點多鍾,終於看見一輛黑色的寶馬停在了門口,一個男人按過門鈴之後,祁紅就過來打開了門。


    盡管天太黑,沒看清楚那個男人的相貌,不過,一看兩個人就是情人關係,因為在剛進門的時候,我看見那個男人好像嬉皮笑地有點迫不及待,門還沒有完全關上就伸手摟住了祁紅的腰……”


    秦笑愚聽得一顆心怦怦亂跳,那感覺好像那個男人就是自己似的,他相信吳媛媛不會無緣無故給自己編故事,從她描繪的情景來看,祁紅昨天晚上多半是在跟某個關係不一般的男人在別墅見麵。


    隻是不清楚那棟別墅是不是她的房產,說不定連韻真也不知道,很顯然,祁紅趁著孟桐在北京前途不明的時候打野食,或許她根本就不是隻有孟桐一個男人,隻不過是行事謹慎,沒有被人發現而已。


    隻是她做夢也沒有想到,世界上就有這麽巧的事情,她和男人見麵的時候竟然無意中被吳媛媛這是非婆娘看了個清楚。


    “媛媛,你現在看看,那輛寶馬還在不在那裏?”秦笑愚是非地唆使道。


    “你等等啊……”就聽見吳媛媛從床上爬起來的聲音,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她興奮地說道:“還在呢,可能還沒起床呢……哎呀,劉韻真要是知道了,看她那張臉往那放啊……”


    秦笑愚聽出了吳媛媛幸災樂禍的口氣,馬上警告道:“你別胡來啊,這件事不許告訴任何人……不然……”


    吳媛媛哼了一聲,挑釁道:“不然怎麽樣?難道你還敢否認人家肚子裏的孩子是你的種?”


    秦笑愚哭笑不得,心想,反正媛媛一天到晚閑得發慌,幹脆就給他找點事,也算是讓她解解悶,於是說道:


    “怎麽越說越離譜了……媛媛,我估計他們馬上就要出來了,我交給你一個任務,你不是有長焦鏡頭相機嗎,你就注意點,等一會玩兒看見他們出來的時候,想辦法拍下來,主要是把那個男人拍下來……


    不過,你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被他們發現了,拍照的時候要注意鏡頭的閃光,如果光線或者角度不好的話,你就想辦法拍寶馬車的牌照,反正他肯定要走我們前麵那條路……


    如果今天拍不上,就等著下次,我估計祁紅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來這裏,反正隻要有男人出入那棟別墅,你都想辦法拍下來,不過,我警告你啊,隻準在窗口拍,不許你出門……”


    吳媛媛好像興奮起來了,嬌聲道:“哎呀,還用得著你說,不用等下次了,我今天就守在窗口,肯定能拍到那個男人,好了不跟你說了,我要當特工去了……”


    秦笑愚還沒有來得及最後再交代幾句,吳媛媛已經把手機掛斷了。他偷偷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秦蓉,隻見她裹著被子背對著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秦笑愚畢竟兩天兩夜幾乎沒有合過眼了,開始還躺在床上想著旁邊床上的秦蓉心猿意馬,不過,沒超過一分鍾就睡的天昏地暗,渾然不知了。


    也不知道 睡了多久,忽然聽見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剛開始秦笑愚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等到睜開眼睛,看見秦蓉裹著被子坐在那裏正緊張地看著他,這才意識到確實有人在敲門。


    準確點說不是敲門,而是有人在用拳頭砸門。


    秦笑愚瞥了一眼拉著窗簾的窗戶,一隻手就伸到了枕頭底下,一邊朝秦蓉努努嘴,意思是讓她去開門,他知道,如果是臨海縣警察追來的話,就不是砸門了,而是早就一腳踹開了,也許是發生了其他異常情況。


    秦蓉一翻身就從被窩裏爬起來,迅速衝進了衛生間,門上又傳來一陣急促的敲擊聲,秦笑愚實在忍不住了,大聲問道:“誰啊……”


    “警察,快開門……”


    一聽說是警察,秦笑愚渾身一顫,枕頭下麵的手就把手槍抽了出來,不過,外麵說話的人帶著濃重的地方口音,很顯然應該是本地的警察。


    難道臨海縣已經跟這邊的公安機關取得了聯係?不可能,沒這麽快,一個縣的公安不可能直接跟外省的公安機關協作追捕,除非是丁朝暉……


    秦蓉穿衣服的速度幾乎跟她開車一樣快,等她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基本上已經穿戴完畢,隻是外套的扣子還沒有扣好,她還沒有忘記把秦笑愚的一堆衣服扔過來。


    秦笑愚絲毫都沒有猶豫,接過衣服就把褲子套上了,然後把手槍塞進了褲子口袋,這期間秦蓉站在門口一直盯著他,直到他扣好了皮帶,拿起襯衫的時候,才用當地方言問道:“等一會兒……什麽事啊……”


    迴答她的是一陣更猛烈的敲門聲。


    “來啦來啦……”秦蓉迴頭看看,隻見秦笑愚已經在扣襯衫的扣子了,於是就伸手打開了門,隻見門口站著兩個警察,她就用身子堵著門口,問道:“幹什麽?”


    一個高瘦的警察盯著秦蓉衣衫不整的樣子,咧嘴下流地一笑道:“我們接到舉報,有人在這裏從事不法勾當……”


    秦笑愚一聽,原本插在口袋裏的手就拿了出來,基本上已經猜到發生什麽事了。


    很顯然,剛才秦蓉開房的時候就被人盯上了,說不定還是這家酒店內部的人跟當地派出所合夥做沒本錢的買賣呢,目的就是想敲詐幾個錢,這種事情在一些小地方時常發生。


    本來,秦笑愚對這兩個警察不屑一顧,要是平常非跟他們理論幾句不可,一分錢也不會給他們。


    可問題是,自己現在有重案在身,就怕惹出什麽麻煩,所以隻好忍氣吞聲,隻是現在秦蓉手裏也就一千來塊錢,他們也看不上啊。


    沒想到秦蓉在聽清了事情的原委之後,竟沒有一點害怕的意思,仍然堵著門,哼了一聲,用當地是方言說道:“你把招子放亮一點,沒錢花就給姑奶奶客氣點,說不定賞你幾個,你要是不認識姑奶奶,就去問問桃山縣公安局局長陸大麻子,問問他死鬼韓老大的婆娘是不是是不是任人敲詐的主……”


    高瘦警察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一臉疑惑地盯著麵前氣勢洶洶的女人發愣,因為根據他的經驗,這個時候一般都是嫖客過來點頭哈腰的說好話,女人一般用被子蒙著臉躲在被窩裏,什麽時候見過這麽猖狂的婆娘?


    跟在高瘦警察身後的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隻見他盯著秦蓉看了一陣,忽然臉色一變,吃驚道:“你……你是陸天虎的……”


    秦蓉雙手叉腰,冷笑道:“還是你的招子亮……姑奶奶就是陸天虎的寡婦……怎麽?幾年沒迴來,發財發到我頭上了?快點給我滾……”


    高瘦警察張張嘴,伸長脖子朝屋子裏看,似乎還想說什麽,隻見那個四十出頭的警察伸手拉了他一把,衝秦蓉笑道:


    “哎呀,誤會啊,誤會……沒想到是桃山一枝花……哎呀,前些年聽說你去了外地發展,怎麽會來到我們這個小地方……都怪那個舉報人瞎了眼,竟然沒認出你……”


    秦蓉有點不耐煩地說道:“姑奶奶在外麵走了黴運,想迴家歇幾天,怎麽?不歡迎啊……”


    男人趕緊笑道:“歡迎歡迎……不知不罪……一枝……啊,大嫂子請便,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秦蓉還沒等兩個警察轉身,一伸手呯的一聲關上了門,衝秦笑愚笑道:“這麽瞪著我幹什麽麽?”


    秦笑愚坐到床上喘了一口氣,他基本上已經猜到那兩個警察為什麽這麽給秦蓉麵子了,不用說,秦蓉的亡夫死前肯定是地方一霸,而秦蓉本人應該也不是一個好惹的角色,人的影,樹的名,即便出去這麽久,還是有人記得她。


    “看來你以前也是這個地方的名人啊……”秦笑愚點上一支煙說道。


    秦蓉似不好意地笑道:“什麽名人?他們不過是害怕組織的勢力,別看是在縣上,我們的組織比在城裏麵還要有影響力……”


    秦笑愚驚訝道:“你是說黑幫?臨海市的黑幫怎麽會發展到這裏?”


    秦蓉不滿地瞪了秦笑愚一眼,抱怨道:“你為什麽總要說黑幫這兩個字呢,別忘了你自己現在也是其中的一員呢……”


    秦笑愚笑道:“對不起,我說習慣了……”


    秦蓉嬌媚地瞟了秦笑愚一眼,說道:“我不是說過嗎,當年劉原在縣上搞過項目,他手底下就有幾個古叔的馬仔,就是他們在這裏建立了組織,我男人是第一個成員……”


    “那,現在誰在這裏當老大,有多少成員……”秦笑愚問道。


    秦蓉低聲說道:“應該是我丈夫的堂兄弟,名叫陸天龍……不過,我跟了劉原去臨海市之後就很少跟他們聯係,去年,我迴家看女兒,見過幾個主要成員……


    由於我的地位比他們高,再加上亡夫的關係,他們對我很尊敬,家裏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他們幫我擺平……


    目前有多少成員我不是很清楚,前年的時候有六十多人,他們控製了桃山縣的運輸業和旅遊業,很可能還販賣毒品。不過,從剛才兩個警察的態度來看,組織的勢力還是不小,不然他們不會對我這麽忌諱……”


    “那他們和臨海市的黑……組織怎麽聯係?”秦笑愚問道。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以前臨海市那邊經常有人過來……不過,組織講究的是天尊地卑,隻要你幫眾多地位高,他們就會聽你的,最忌諱的就是以下犯上……怎麽?難道你想視察一下幫中的兄弟?”


    秦笑愚趕緊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般,猶豫了一下忽然問道:“你丈夫是怎麽死的?”


    秦蓉歎口氣,好半天才說道:“他死的很冤枉,說白了就是玩女人把自己玩死了……”


    說著,瞥了秦笑愚一眼,見他一臉驚訝的神情,接著說道:“他看上了縣公安局一個副局長的老婆,結果兩個人在一起睡覺的時候被男人迴來撞見了,沒想到那家夥身上帶著槍,我男人當場就被一槍打死了……


    不過,這個副局長也沒有活多久,在縣看守所裏,他被人割了脖子,那個女人的屍體也在海裏麵被人撈上來……我知道這都是他堂兄陸天虎派人敢的……”


    秦笑愚皺皺眉頭說道:“這……也太殘忍了吧,再說,怎麽能怪那個女人呢?”


    秦蓉看看秦笑愚低聲道:“如果你僅僅把這看做是報複,那就錯了,組織在一個地方發展的初期,最大的敵人就是當地的公安機關,如果壓不服他們,根本就無法立足。


    而要想壓服對手,要麽靠實力,要麽用暴力,可組織剛剛成立的時候,手裏也沒有多少錢,不可能像臨海市那樣用金錢收買,所以隻有玩狠的。


    陸天虎之所以殺那個副局長和他老婆,也是為了擴大組織的影響力,讓對手感到恐懼,事實上效果也不錯,後來陸大麻子就私底下跟我們達成了協議,隻要別給他找麻煩,大家就井水不犯河水,這些年來再沒有發生過大的案子……”


    秦笑愚半天沒說話,聽了秦蓉的話,才意識到,黑幫裏麵其實也分層次,像古叔於濤這些人,往往在不動聲色中就完成了斂財的目的。


    而在基層卻是一個血腥掠奪過程,當然,當有一天手上的錢越來越多之後,他們也會改變策略,盡量用金錢收買政客,而減少血腥的屠殺,畢竟時代不同了,打打殺殺隻能兩敗俱傷,眼下可是一個追求雙贏的時代。


    “笑愚,你是接著睡呢,還是馬上走?我擔心臨海縣的警察追上來,這裏畢竟是個小地方,像你這樣的陌生人一眼就能認出來……”秦蓉見秦笑愚不出聲,猶豫了一下問道。


    秦笑愚看看手表,沒想到這麽一折騰竟然已經下午三點鍾了,沉思了一下說道:“你去買點吃的,然後你繼續睡……晚上我要出去見個人,明天一早我們就走,問題是我們不能坐公交車,這裏應該有出租車吧?”


    秦蓉說道:“那我跟陸天虎聯係一下,讓他在本地給我們找輛車,你打算去哪裏?”


    秦笑愚猶豫了一下說道:“不過,你不能告訴他我們在一起……晚上我要去見個老太太,隻有一個模糊的地址,也不知道老太太叫什麽,隻知道我一個朋友叫她吳奶奶,以前是這裏一所學校的教師……”


    秦蓉笑道:“這還不容易,這裏隻有一所學校,一問就知道了,晚上我陪你去,萬一有什麽事,我也可以替你解個圍,我現在就去買吃的,順便打聽一下那個吳***詳細地址……”


    秦蓉出去之後,秦笑愚坐在床上想了半天,才拿出手機給盧飛揚撥了一個電話。正如他猜測的那樣,老豆和盧飛揚給他打電話沒有打通,去柳家窪的路又被封鎖,縣城的風聲也很緊,他們隻好迴到了臨海市,兩人正焦急地瞪著老大的消息呢。


    “老大,要不要我們在北海市等你?”盧飛揚一聽秦笑愚跑到了北海,馬上說道。


    秦笑愚原來卻是打算讓兩個人來北海接應自己,一方麵自己需要幫手,另一方麵也想讓他們帶點錢過來,可在看出秦蓉在這一帶的影響力之後,他改變了主意。


    “你們就待在臨海市,不過,有兩件事要你們去做……”秦笑愚仰身躺在床上說道:“調查組的人已經來臨海了,隻有祁紅知道這件事,她連自己女兒都瞞著,我也不指望她會主動告訴我,所以,隻能想辦法撬開她的嘴了……”


    盧飛揚聽明白了秦笑愚的意思,疑惑道:“老大,那老婆子可是個大人物,別說靠近她了,就算想聞聞她身上的味也不可能啊……”


    秦笑愚不耐煩道:“別打斷我的話,仔細聽著……我會給你們一個地址,你們就在那裏守著,她肯定會出現。


    你們可以嚇唬一下她,讓她說出調查小組在臨海市的聯係方式,並且逼著她給調查組的負責人打電話,讓她給說這麽一句話,你記好了……


    就說有個叫秦笑愚的公安局臥底想給你們提供有關孟桐的犯罪證據,聯係號碼是就是我現在的這把手機。記住了嗎?”


    “記住了頭,可是,就怕她糊弄我們,我們也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給調查小組的負責人打電話啊,萬一她要是隨便找個什麽人敷衍兩句怎麽辦?”盧飛揚說道。


    秦笑愚罵道:“你他媽動動腦子,你問我怎麽辦?我又不認識調查組的人……她一個養尊處優的老太太還能經得住你們的折騰?隻要嚇唬她一下,她打電話的時候,你就把耳朵湊上去聽,她多半不敢撒謊……


    對了,萬一要是碰見屋子裏有男人,就給他們拍點照片,到時候可以派上大用場,對那個男人不用客氣,給他點苦頭吃吃,讓他再也不敢靠近這個女人……


    我可警告你們啊,這件事不能讓韻真知道是我讓你們幹的,不然,小心我擰下你們的腦袋。另外,手段不要過分,主要以心理恐怖為主,別傷著她,你們要是敢亂來,我就把你們閹了……”


    盧飛揚笑道:“老大,你說什麽呢,不管怎麽說她是你未來的丈母娘,借我們十個膽也不敢發情啊……”


    秦笑愚打斷盧飛揚的話說到:“幹完這件事之後,你們就馬上去找韻真,然後一直跟著她,她可能會用得上你們,不過,記住啊,長點心眼,不要韻真讓你們吃屎也去啊……”


    掛上電話,秦笑愚躺在那裏想了半天,忽然對自己的決定又有點後悔了,有心想撤迴命令,可隨即就想起了祁紅的陰險老辣,覺得這件事不能心慈手軟。


    不然,後麵還不知道她要怎麽對付自己呢,必須要打擊一下她的囂張氣焰,即便她知道是自己幹的,也隻能吃個啞巴虧,難不成她還好意思告訴韻真?


    夜幕降臨的時候,天終於晴了。


    秦笑愚讓秦蓉退掉了賓館的房間,不管有沒有危險,他都不準備在一個地方待太長的時間,如果在吳奶奶那裏沒有什麽收獲的話,他甚至想兩夜趕往臨海市。


    一想到調查小組的人已經到了臨海市,他就有種急迫感,好像生怕他們走掉似的,不管怎麽說,這個最高級別的調查小組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考慮過龔漢文這條路,當他剛從韻真那裏得知龔漢文來省公安廳任職的消息時,他還很是激動了一陣,可在細細琢磨了一陣之後,心就慢慢涼了。


    當初龔漢文離開臨海市公安局的內幕他並不是很清楚,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並不是被撤職,隻是調往外省工作,所以,如果他想替自己說話,並不是沒有機會。可他麵對自己的不幸遭遇卻選擇了沉默。


    此外,嶽建東好像和龔漢文是一條線上的人,在分局當局長的時候,嶽建東還通過鄒琳幫了自己不少忙。那次在韻真的別墅,也信誓旦旦地表示在當上市局局長之後會考慮替自己平反。


    可他坐上市公安局副局長的寶座這麽久了,不但沒有一點動靜,反而還把李明熙的死栽贓在自己頭上,連廁所裏都貼上了通緝令,情況不但沒有好轉,反倒有惡化的跡象。


    難道這一切都是丁朝輝一手安排、跟嶽建東毫無關係?如果自己判斷的不錯的話,對於龔漢文和嶽建東來說,自己早就已經沒有什麽利用價值了,甚至可能還是他們的累贅,就算沒有刻意要置自己死地意思,起碼也是抱著一種讓自己自生自滅的態度。


    所以,隻要孟桐祁紅當權,自己在臨海想伸冤的話,也隻能指望調查小組了,否則,哪裏有自己說話的地方呢?


    不過,秦笑愚也有自知之明,他覺得自己找調查小組也說不上是伸冤,說白了,他現在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麽理由伸冤。


    畢竟,他確實拿了南琴留下來的那筆錢,手裏還有好幾條命,除了出於自衛殺的人之外,起碼對田雞田德勝和周文平這兩條人命負有法律責任,即便他們罪惡滔天,自己也沒有權力殺他們,所以,他覺得自己也已經不幹淨了,伸冤也就有點不好意思。


    但冤有頭債有主,是誰讓他這個小人物淪落到了今天這個境地?是誰讓他在這個爛泥潭裏像豬一樣越滾越髒?


    不管怎麽樣,總要給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吧,不可能永遠過著這種東躲西藏的日子,再說,他還對未來的愛情和生活充滿了憧憬呢。


    所以,即便不伸冤,他也要找調查小組把話說清楚,就算是最終沒有好下場,也不能放過最後的抗爭機會,何況,他覺得自己手裏起碼還有一點跟調查小組討價還價的籌碼呢。


    可問題是,這個調查小組管的都是大人物,誰知道他們對自己這種小人物感不感興趣,且不說他們會不會相信自己,眼下連他們的影子都找不見呢。


    所以,為了增加自己的分量,他覺得最好辦法就是讓一個大人物把自己的名字告訴調查小組的負責人,這個大人物就是祁紅,現在就看盧飛揚他們能不能鎮住這個官場上的千年老妖了。


    “笑愚,我怎麽見你老是心事重重的,是不是擔心臨海縣的警察追到這裏來?”秦蓉和秦笑愚走出賓館的時候低聲問道。


    秦笑愚見自己和秦蓉出來的時候,大廳裏的幾個人就像看外星人一樣盯著他們,想必是秦蓉的大名已經讓那兩個警察宣揚出去了,這無形中也就增加了自己的知名度,看來這個小地方是不能待了。


    “我倒不是擔心臨海縣的警察,而是擔心你的名氣太大,要不了兩天連我也成名人了,這對我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秦笑愚半開玩笑地說道。


    秦蓉通過這段時間和秦笑愚的相處,發現這個男人一點架子都沒有,為人非常隨和,有時候流露出的傷感的氣質還很招人迷戀,不知不覺中就慢慢把他黑幫老大的身份淡忘了,那一聲“笑愚”也就越叫越順口了。


    賓館門口停著一輛破舊的獵豹越野車,秦蓉指著這輛車說道:“上百萬的車白白扔掉了,我可隻能找到這種車,你就勉為其難將就坐一下吧。”


    秦笑愚現在還管他什麽車,隻要不讓他暴露在公眾的視野中就滿足了,同時為自己帶著秦蓉一起逃亡而感到慶幸,甚至覺得跟這個女人待久了,自己有一天很可能會離不開她呢。


    “你問過沒有,那個吳奶奶家裏還有沒有其他人?”秦笑愚坐在車裏麵點上一支煙問道。


    秦蓉把車慢慢倒出來開上了馬路才說道:“我打聽到吳奶奶家的地址之後,就順便去看了一下,當然,並沒有讓她知道,據學校的一個老師說,吳奶奶在丈夫死後都是一個人住,雖然七十多歲了,可身體很硬朗,隻是幾個月前忽然雙目失明,目前一個遠方親戚在照顧她的身活起居,不過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她出門了。”


    秦笑愚趕忙問道:“你就沒有打聽一下這兩年來有沒有外人來找過她?”


    秦蓉嗔道:“你又沒告訴我找老太太什麽事情……我怎麽知道要問些什麽。”


    “那你總該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吧?”秦笑愚問道。


    秦蓉笑道:“這倒是問過,老人叫吳雙華……你既然來找人家,怎麽連名字都不知道,我還以為是你的什麽親戚呢。”


    秦笑愚搖搖頭說道:“也算不上什麽親戚,我隻是想問她點事,等一會兒你就別進去了,在車上等我,如果沒有其他的事情,我們今晚就走……”


    說著忽然想起一件事,繼續道:“我差點忘了,你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女兒了,幹脆我一個人走,你先迴家看看女兒,然後再來臨海市找我……”


    秦蓉瞥了一眼秦笑愚,眼神中露出一絲感激之色,低聲道:“我還是陪著你吧,畢竟這裏我比你熟悉,萬一有什麽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秦笑愚想了一下說道:“也好,你這樣長期和女兒分居兩地也不是個長久的事,這次就先跟我去臨海,等安頓下來之後,幹脆就把女兒接到臨海市,然後給她找個學校,總比待在縣上強……”


    秦蓉驚訝地說道:“你不是還有任務給我嗎?帶著女兒不方便吧?”


    秦笑愚沉默了一下,頗有感慨地說道:“怎麽?難道你還擔心我派你去服侍某個大人物?你就放心吧,我們目前之所以東奔西走,最終的目的就像想有一份安寧的生活,就算我過不上,你們應該沒問題……”


    秦蓉聽完秦笑愚的話半天沒有出聲,好一陣才幽幽說道:“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你究竟是什麽人,也不知道你惹上了什麽麻煩,不過,隻要你不嫌棄,今後我就服侍你算了,反正我也習慣了顛沛流離的生活,隻要有個主心骨就滿足了……”


    秦笑愚一聽,秦蓉這些話聽起來簡直就像是對自己的表白,心裏頓時就有點驚慌,他現在有了吳媛媛和韻真,早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哪裏還有心思再打別的女人的念頭。


    即便他有這個邪念,那兩個也不會答應啊。不過,他也不想讓秦蓉沒麵子,隻是含糊其辭道:“什麽服侍不服侍啊,既然有緣在一起,大家就彼此關照吧……”


    秦蓉瞥了秦笑愚一眼,臉上泛起一片紅暈,顯然他從秦笑愚的話裏麵聽出了某種曖昧的暗示,心裏麵頓時就有點蕩漾起來,嘴上卻說道:“你也不用擔心,我可不會成為你的……障礙……哎呀,到了,你看,就是前麵那條巷子,車開不進去,我就在巷口等著……”


    秦笑愚往前一看,正如吳媛媛給他描繪的那樣,這裏的一切似乎並沒有大的改變,屋子基本上都是兩層結構,但卻不是鎮子中心那種近幾年才興起的小洋樓,而是屋頂有飛簷的傳統布局結構,年代也比較久遠,白牆紅瓦加上掩映在熱帶植物中的細長巷子,給人以古意盎然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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