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愚閉著眼睛沉思了一會兒,忽然睜開眼睛低聲道:“幹媽,其實,昨天晚上我就覺得不對勁,要不然,我也不會冒險把那兩個人抓起來了……”


    “啊……你是說把跟蹤韻真的那兩個人抓起來了?你……你怎麽抓住他們的?”祁紅驚訝的合不攏嘴,在她的想象中,秦笑愚就像喪家之犬,喪心病狂地尾隨著自己的女兒,哪裏有本事把兩個黑幫分子抓起來,所以,眼神中盡是懷疑的神情。


    “抓兩個人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秦笑愚輕鬆地說道:“不過,這兩個家夥挺硬的,就是剁掉他們一隻手也不會說出他們的老大或者幕後指使者……沒辦法,我就讓人把他們先關起來,沒想到竟然在你這裏折騰了一整天,我還沒有顧得上問他們呢……”


    祁紅半信半疑,突然說道:“笑愚,你把人交給公安局,然後就不要管了,我就不信公安局的人不能讓他們開口……”


    秦笑愚眯著眼睛看了祁紅一陣,頓時就想起了冶鐵民,要不是公安局非人性的逼供,也就不會有冶鐵民這個怪胎了,從表麵上看,冶鐵民是被高斌逼瘋的,可高斌又為誰服務呢,說到底,祁紅這種幕後人物才是冶鐵民悲劇的始作俑者。


    “怎麽?剛才還說得那麽好聽,現在讓你交出兩個人就這麽為難?這兩個人跟你有什麽關係?笑愚,別忘了我是你幹媽,我們這是互相幫助呢?”祁紅粉麵含威,一張臉上有收不出的威嚴。


    秦笑愚鬆開了祁紅的手,猶豫了半天,才低聲說道:“幹媽,你雖然官當的大,可對黑道並不了解……把那兩個人交給公安局對我來說易如反掌。


    可你不知道,黑道上可是有規矩的,他們不會這麽輕易就算了,這筆賬最終可是要算到韻真的頭上……


    難道你沒有聽說過我原來待過的那個派出所所長徐召的下場?他就是得罪了黑幫,結果在農貿市場被人一刀從背後捅進去,刀尖都從胸前出來了……”


    “哎呀……別說了……”祁紅被秦笑愚的話嚇的花容失色,顫巍巍地靠在他的身上,哼哼了好半天,這才顫聲道:“那個台灣黑幫……我是聽說過的……


    你準備怎麽處理他們,起碼要弄清楚是誰想對韻真不利吧……笑愚,就算你和韻真不能成為情人,可她現在可是你妹妹,難道你就忍心看著別人在暗中欺負她?”


    秦笑愚對祁紅的表現很滿意,並且逐漸悟出了對付祁紅這種貴婦的最有效的辦法,以前都說民怕官,官怕洋人,現在基本上已經沒什麽洋人了,他們就開始怕黑了。


    因為,黑道的拿手好戲就是不按規則出牌,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這使得循規蹈矩、論資排輩、以陰謀和玩弄手段攫取利益的官場顯得格外的脆弱,所以,在必要的時候,他們不惜在暗地裏和黑道頭目眉來眼去,以圖一時的安寧。


    “幹媽,韻真現在有孟桐這個親爹保護,你還擔心什麽?別說對她不利了,就是想靠近她也沒有機會啊……”秦笑愚有點酸溜溜地說道。


    祁紅伸手就在秦笑愚的腰上掐了一把,罵道:“你這小兔崽子,別說風涼話……哼,你是什麽東西,不是照樣像老鼠一樣鑽進別人的浴室裏嗎……你給我老老實實說,那兩個人是不是和那筆錢有關係?”


    秦笑愚被祁紅掐的呲牙咧嘴的,心想,沒想到掐人也可以遺傳,母女兩個下手都一樣很,並且每次都來的無聲無息,讓你防不勝防。不過,他也不想再貧了,因為他已經構思好了一個爛泥潭,準備讓祁紅往裏麵跳呢。


    “幹媽……”秦笑愚一臉肅穆地說道:“要說是為了那筆錢,雖說有點牽強,可也不是沒有一點可能性,不過,我覺得這隻是其中的一種可能性……”


    “你覺得那筆錢的事情會傳到黑幫的耳朵裏嗎?”祁紅問道。


    秦笑愚點點頭說道:“其實,為了這筆錢已經死了不少人了……想當初我的搭檔的死就和這筆錢有關,後來,我在一個賓館裏殺了三個人,他們也是衝著這筆錢來的,殺我搭檔的人的身份目前還不清楚,不過,賓館裏被我殺的三個人都是黑幫分子,所以,我說也有可能和那筆錢有關……”


    “那還有什麽可能性?”祁紅追問道。


    秦笑愚感到很驚訝,還想有點不可思議地盯著祁紅,在他想來,當自己說出殺過三個人的時候,祁紅即便不嚇得渾身顫抖,起碼也會發出驚唿,沒想到她竟然沒有露出一點驚訝的神情,仿佛自己說的不是殺人的事情,而是在賓館和三個人吵了一架似的。


    “還有……會不會和劉原有關……”秦笑愚話音剛落,明顯感到祁紅的身子哆嗦了一下,隨即嬌嗔道:“別胡說,劉原早就死了……他和韻真有什麽關係?”


    秦笑愚笑道:“劉原雖然死了,可韻真還欠著他二十個億呢,說不定是他的徒子徒孫想收迴這筆錢……”


    “韻真欠劉原二十個億?”祁紅好像一臉震驚的樣子,心裏麵就把女兒罵了一百遍,怎麽連這種事情都能告訴這個混蛋,怪不得她在對待秦笑愚的態度上一直很謹慎,沒想到他們之間真的有種難分難舍關係。


    “怎麽?難道她沒有告訴你?”秦笑愚也裝作驚訝的神情問道。


    祁紅擺擺手,好像不想車這件事情,接著問道:“還有呢?”


    秦笑愚沉吟了一會兒,說道:“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你原來的女婿也有嫌疑?”


    “王子同?他敢背地裏暗算我女兒?”祁紅一臉不信的樣子。


    秦笑愚冷笑道:“幹媽,看來你也有蒙在鼓裏的時候啊……我告訴你,王子同一直對韻真不死心,隻是一直沒有機會,不過,那兩個人要是他的手下,那絕對不會是因為感情問題,而是利益之爭……”


    “利益之爭?你說清楚,韻真和他有什麽利益之爭?”祁紅對王子同的心思很清楚,當初她甚至動過讓韻真和他複婚的念頭,隻是後來女兒態度堅定才死了心,不過,對王子同卻沒有什麽反感,直到他和小女兒韻冰的事情暴露,她才對這個前女婿徹底絕望了。


    秦笑愚不慌不忙地說道:“幹媽,你也應該了解韻真的脾氣,她在暗地裏一直跟王子同作對,不僅在貸款上為難他,而且還用劉原那筆錢在臨海縣買了一塊地。


    這塊地把王子同的出海門戶給堵死了,不管他出多少錢都不賣,無疑掐了王子同的脖子,你說,他能不恨韻真嗎?


    再說,你應該知道王子同現在和誰穿一條褲子,他已經和孟欣分手了,現在和劉幼霜打得火熱,他們原本想瓜分劉原的公司,可韻真又利用銀行的關係,把他們的好事給攪黃了……難道這一切還不足以他們對韻真下手?也許這裏麵還有那個老東西的影子呢……”


    祁紅微微點著頭,也不知道是同意秦笑愚的分析,還是一種官場上的習慣,沉默了一陣,祁紅扭頭盯著秦笑愚的臉低聲道:“你知道的不少啊……我倒是有點小看你了,你繼續說……你的這幾種可能性中,哪一種概率最大?”


    秦笑愚沒有直接迴答祁紅的問題,而是低聲道:“你知不知道前一陣誰綁架了劉蔓冬?”


    “你是說王子同?”


    秦笑愚又問道:“你知不知道是誰殺了你丈夫劉定邦?”


    祁紅渾身一顫,一雙眼睛嚴厲地盯著秦笑愚,沉聲道:“你知道?”


    秦笑愚點點頭,說道:“我有可靠的情報,王子同從美國帶來的那幾個保鏢,就是不僅殺害了劉定邦,而且又綁架了劉蔓冬,如果我不救她的話,她早就沒命了……”


    祁紅呆呆地坐在那裏,半天沒說話,良久才喃喃說道:“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我現在隻關心我的女兒,我不允許任何人碰她一下……”


    秦笑愚滿意地點點頭,忽然腦子一轉,低聲道:“我隻是說一種可能性,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也不好下結論,我甚至懷疑那兩個人是公安局的便衣,也許他們是丁朝輝的人,也許是嶽建東的人,他們跟蹤韻真無非是兩個目的,一個是想找到我,另一個是想找到那筆錢……嶽建東和丁朝輝應該很清楚,我的錢已經到了韻真的手上,隻是沒有證據而已……”


    饒祁紅見多識廣,可在這麽短的時間裏也被秦笑愚給繞糊塗了,隻覺得他說的每種可能性都不能排除。


    沒想到自己的女兒暗中竟然有這麽多的敵人,並且每一個敵人都不可小視,別說是自己了,就算孟桐可能也沒有能力把這些人一個個全部擺平。


    這樣想著,一顆心就一陣心煩意亂。看來,再也不能拖時間了,必須趕緊讓韻真離開銀行,即便離開了銀行,這些麻煩事可能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消除呢。


    “笑愚,你要是個男子漢的話,就不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給韻真,你心裏很清楚,她的這些麻煩都是你惹出來的……


    要不來你多久,雖然不能讓你平反,可起碼不會有人公開抓你了,你必須為韻真做點什麽?不能眼睜睜看著別人在背後搞她吧,你要是把她當你的親妹妹一樣愛護,我就把你當兒子一樣疼……”


    秦笑愚一隻手忍不住就攬住了祁紅的腰,低聲道:“我隻是擔心,萬一要那個老東西知道了我們的關係,他能放過你嗎?”


    祁紅捶了一下秦笑愚,白了他一眼,低聲道:“你傻啊,咱們的關係……難道你還想向他匯報不成?”


    秦笑愚心中一動,低聲道:“我想讓他知道,然後氣死他……最好是讓他看見咱們這樣……”話音剛落,秦笑愚一雙有就把祁紅緊緊抱在了懷裏。


    祁紅氣喘籲籲地掙紮了幾下,忽然看見秦笑愚朝著自己低下頭來,趕忙緊閉著嘴,搖著頭躲避。


    可嘴裏去而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接下來兩個人就在沙發上無聲的搏鬥起來,隻不過進攻的一方招招緊逼,而防守的一方卻有點力不從心,最後兩個人倒在沙發上,就像是一對母子嬉鬧一般鬧騰的不亦樂乎。


    秦笑愚倒是沒有騙祁紅,心裏麵確實惦記著那兩個跟蹤韻真的人,說實話,即便祁紅不求他,他也會把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


    雖然和韻真暫時斷了關係,可畢竟是自己愛過的女人,就算毀她,也隻有他有這個資格,怎麽能容忍外人插手。何況,韻真現在掌管著自己的巨額資金,就算不是戀人關係,他這個保鏢也當定了。


    秦笑愚迴到美容中心的時候天都快黑了,一想到那兩個人是在美容中心跟上韻真的,心裏麵就有點不踏實,既然韻真是這裏的常客,這兩個人可能早就掌握她的行蹤了,應該不是警察,否則自己早就落了。


    秦笑愚從來都是走後門,然後直接進入地下室,這樣就不會和來這裏做美容的客人打照麵了。一進門,就看見吳媛媛正心神不寧地從樓上慢慢走下來,兩個人一照麵,都愣住了,盡管隻分開了一天一夜,可秦笑愚卻覺得漫長的就像是一個世紀,心裏有種衝上去抱著她的衝動。


    不過,他總覺得吳媛媛的神色有點不對勁,顧不上解釋自己為什麽一夜都沒有迴來,低聲問道:“媛媛,出什麽事了?”


    吳媛媛小嘴一撅,氣哼哼地問道:“你跑哪去了?還記得迴來?我以為你被警察抓走了呢?”說完,一轉身就往地下室走。


    秦笑愚頓時就覺得心裏熱乎乎的,想自己一顆心撲在韻真身上,到頭來卻被無情地拋棄,反倒是這個一直被自己利用的女人心裏惦記著自己的安危,而自己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想起她的時候有多少呢?


    這樣想著,秦笑愚心中一陣內疚,一路小跑跟著吳媛媛來到地下室,正想把她抱在懷裏好好撫慰一番,一抬頭就看見柴進正坐在客廳裏麵抽煙,看見他馬上站起身來說道:“你怎麽才迴來,手機也打不通……”


    秦笑愚也正奇怪,自己在外麵混了一天,竟然沒有收到一個電話,連忙拿出手機一看,原來早就沒電了。


    “有什麽事嗎?”秦笑愚盯著 柴進問道。


    柴進看了吳媛媛一眼,低聲說道:“今天下午公安局的人來過了……”


    秦笑愚嚇了一跳,不自覺地伸手摸口袋裏的手槍,急忙問道:“他們來幹什麽?”


    柴進說道:“他們說有人舉報我們這裏搞犯罪活動,專門過來檢查的……他們查看了我們所有的顧客名單,還要見老板,我告訴他們老板出門了,他們就讓我打電話,還好你的手機關機……不過,你的這個手機號碼他們記下了……”


    “你他媽蠢啊,怎麽給我打電話?”秦笑愚忍不住罵道。


    柴進一臉委屈地說道:“那……誰當老板?我們什麽情況都不知道啊……”


    秦笑愚忍不住瞥了吳媛媛一眼,柴進明白他的意思,馬上說道:“我擔心她被警察帶到公安局協助調查,所以就沒敢讓她露麵……”


    秦笑愚一想也對,盡管吳媛媛沒有案底,也沒有做過違法亂紀的事情,可她畢竟是吳世兵的女兒,誰知道公安局的人對她有沒有興趣。


    “你覺得他們真的是來執行公務?”秦笑愚問道。


    柴進猶豫了一下說道:“說不上,隻來了三個警察……不像是來抓你的,要不然可能武警都來了……隻是不清楚那個舉報人是誰,出於什麽目的?也許是哪個對這家美容中心有成見的顧客……”


    秦笑愚在一張沙發上坐下來,點上一支煙默默地吸了一陣,似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個地方也待不長了……媽的,怎麽就找不到一個安寧的地方呢……就算那幾個警察是例行公務,可我們不能冒這個險,必須重新找個落腳點……”


    這時一直沒說話的吳媛媛忽然氣哼哼地說道:“你整天在外麵瞎跑,遲早有一天會被警察跟到這裏來……我看,實在不行幹脆離開這座城市算了,要不然,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有什麽意思?”


    秦笑愚哼了一聲道:“你不是跑掉了嗎?誰請你迴來的……”話沒說完,就後悔了,連忙補充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出事的,隻要你想走,隨時都可以走……”


    吳媛媛瞪了秦笑愚一眼,一轉身就走進了臥室,並且關上了門。


    秦笑愚心裏一陣煩亂,不耐煩地把煙頭扔在地上狠狠碾滅,衝柴進說道:“你們老板已經離開那裏了,她現在在什麽地方,告訴你們了嗎?”


    柴進在秦笑愚對麵坐下來,低聲道:“我正準備跟你說這件事呢,我們老板已經迴家了,她把三個小組的人全部抽迴去看家護院了,隻讓我和何亮跟著你……”


    秦笑愚一陣驚訝,他原本劉蔓冬可能還要躲一陣,畢竟冶鐵民的事情剛剛過去,沒想到她見過孟桐之後竟然大搖大擺地住進了家裏麵,也不知道孟桐向她許諾了什麽,難道孟桐現在已經有把握完全控製整個公安係統了?


    很顯然,警察不會再找劉蔓冬的麻煩了,她召迴那些保鏢不可能是為了對付警察,多半還是擔心王子同會對她再次發難。


    “那兩個人在哪裏?”秦笑愚忽然問道。


    “在車庫,剛子他們守著呢,就等你迴來處理……”柴進說道。


    “走,過去看看……”秦笑愚馬上站起身來說道。


    柴進伸手在車庫的大門上使勁敲了幾下大門就打開了,開門的是陳剛,陳誌剛跟何亮坐在一張破桌子上玩牌,角落裏兩個男人被麻繩困得像粽子一樣躺在地上,嘴裏塞著破布,聽見動靜,兩個人轉過腦袋看著走進來的人嘴裏嗚嗚亂叫。


    “頭兒,你怎麽才迴來?這兩個家夥連屎尿都拉在身上了,你再不迴來,我準備給他們洗洗澡呢……”何亮跳下桌子說道。


    秦笑愚皺皺眉頭,鼻子裏嗅到一股臭味,不過他並沒有怪自己的手下粗野,這兩個人也許是亡命徒,不能給他們任何反抗的機會,再說,讓他們把屎尿拉在身上可以打擊他們的自尊心,摧毀他們的抵抗意誌。


    “你們都出去……”秦笑愚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下來說道,為了掩蓋車庫裏的臭味,他隻好獻上一支煙。


    等到車庫的大鐵門關上,秦笑愚把兩個男人仔細打量了一番,兩個人的年齡差不多,都在而是七八歲上下,身材魁梧,應該屬於打手的類型,其中一個男人的腮幫子上還有一道三四厘米的刀把,相貌兇悍,另一個倒是白白淨淨的,如果穿上西裝,倒有點像個電子工程師。


    “對不起,讓你們受委屈了……”秦笑愚說著伸手把兩個男人嘴裏的布團拿掉。


    “你……你們是什麽人?”嘴巴剛得到自由,刀疤臉就惡狠狠地問道。


    秦笑愚繼續坐迴椅子裏,翹起二郎腿悠閑地吸著煙,笑道:“這也正是我想問你們的問題……說說吧,你們替誰賣命……”


    刀疤臉掙紮著坐起身來,努力了半天也沒有成功,喘息著喝道:“你別費工夫了,識相的趕緊把我們放了,否則,早晚有一天你要後悔……”


    秦笑愚聽刀疤臉的口氣,就知道這兩個人多半是在江湖上混的,排除了警察的可能性,並且,一聽口音就是本地人,應該和王子同的那些保鏢也沒有關係,隻是,臨海市除了台灣黑幫之外,還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幫派,除了古從林,還有誰對韻真感興趣呢?難道是有人雇傭了他們?


    “朋友,我看這都是誤會,你如果把我們兄弟放了,今天的事情既往不咎……今後如果有用得著我們的,大家還可以做個朋友呢……”這時,一直在悄悄觀察秦笑愚的電子工程師開口說道。


    秦笑愚沒有出聲,兩隻眼睛在兩個男人的臉上掃來掃去,然後站起身來,走到兩個人跟前蹲下身子,突然伸手把刀疤臉的上衣扯開了,然後一把掀起他的背心,隻見胸口部位赫然紋著一條色彩鮮豔的小蛇。


    秦笑愚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緊接著又撕開了小白臉的衣服,在他的胸口部位也有一條一模一樣的小蛇。


    古從林!這怎麽可能呢?那天在柳中原的木頭房子裏,他親口承諾過不再跟韻真為難,這樣一位德高望重的黑道老大難道會食言?


    如果不是古從林授意,他的手下怎麽敢私自跟蹤韻真?目的又是什麽呢?


    很顯然,這兩個人都是台灣黑幫的成員,不過身上隻有一條小蛇,隻是地位很低的正式成員,說不定連古從林的麵都難得見上一次,就算砍下他們的腦袋,也別指望得到什麽有價值的情報。


    “失敬失敬,原來是古叔的人啊……這麽說來還真有點誤會了……”秦笑愚坐迴椅子上,不動聲色地說道。


    刀疤臉見秦笑愚一口就道破了自己的來曆,臉上路出驚訝的神情,隨即不無得意地說道:“算你有眼光,既然是誤會,還不趕緊給我們鬆綁……”


    秦笑愚坐在那裏沒有動,臉上是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不慌不忙地說道:“恰恰相反,越是這樣,我就越不能放你們……”


    刀疤臉眼睛一瞪,厲聲道:“為什麽?難道你吃了雄心豹子膽,敢和台灣黑幫作對?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凡是和我們作對的人,沒有一個有好下場……”


    秦笑愚微微一笑,隨手一彈煙灰,幾粒火星飛到了刀疤臉的臉上,燙的他悶哼了一聲,一雙眼睛憤怒地瞪著秦笑愚,咬牙切齒地說道:“朋友,你如果還想在臨海市的混的話,我勸你識相一點,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秦笑愚慢條斯理地說道:“別人害怕你們,我可不怕……我和古叔有約定,井水不犯河水,他金口玉言,怎麽會出爾反爾呢,肯定不是他讓你們跟蹤那個女人的……你們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嗎?”


    這時白淨麵皮的男人謹慎地問道:“朋友,你和那個女人什麽關係?”


    秦笑愚哼了一聲,大言不慚地說道:“他是我老婆……今天你們要是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替古叔清理門戶了,到時候我自然會跟他把事情說清楚……”


    刀疤臉竟然一點都不害怕,竟然嘿嘿幹笑道:“你有那個膽嗎?看你這樣子也不像是操刀子的人……不過,你老婆倒是挺水靈的,要不是上麵有規矩,我們兄弟真想找個機會……”


    話未說完,隻聽刀疤臉一聲慘叫,隻見秦笑愚把手裏的煙頭狠狠地按在了他的臉上,然後把腦袋湊近他,低聲問道:“你可能不認識老子吧……”


    刀疤臉瞪著一雙牛眼把秦笑愚看了一陣,顯然沒有認出來,嘴裏嚎叫道:“你這個王八蛋,這筆賬記下了……隻要老子有一口氣,你就死定了……”


    倒是那個白淨麵皮的男人比較冷靜,抬起頭來盯著秦笑愚問道:“朋友,既然你已經知道我們的身份了,我們也沒什麽好隱瞞的……你就幹脆點亮明身份,也好讓我們敬仰敬仰……”


    秦笑愚原本覺得刀疤臉有勇無謀,想先從他這裏找到突破口,沒想到這家夥就像廁所裏的石頭,又臭又硬,反倒是白淨麵皮的男人識時務,於是,扭過頭去,盯著他說道:“我叫秦笑愚……難道你沒有聽說過老子的名字?”


    白淨麵皮的男人眼裏露出一絲茫然的神情,緩緩搖搖腦袋。秦笑愚感到一陣失望,很顯然,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很陌生,看來這兩個家夥從來不看新聞,要不然怎麽會沒有聽說過自己的名字呢?


    不過,這一發現讓秦笑愚一陣高興,很顯然,公安局的通緝令並沒有把他變成一個公眾人物,知名度有限,也許一般的市民和也和這兩個黑幫成員一樣,壓根就不關心這種事情,隻有公安係統的人才會對自己感興趣。


    “看來你們兩個在組織裏麵也就是跑跑腿的小角色……既然這樣,我也就沒有什麽顧忌了,我在最後問你們一次,是誰派你們跟蹤我老婆的,有什麽目的……”秦笑愚說著,從口袋裏摸出手槍,取出彈夾看看,然後哢噠一聲推了進去,一拉槍栓,一顆子彈已經上了堂。


    其實黑幫分子也是血肉之身,隻是比一般人兇狠,再加上幫規的約束,讓他們不敢輕易違背幫規,但哪裏有不怕死的人呢?秦笑愚臉上的殺機顯然還是很有震懾力,他注意到刀疤臉脖子都脹紅了,而白淨麵皮的男人臉上卻有點猶豫的樣子。


    “我知道你們的規矩……”秦笑愚說道:“也許說出來迴去要受罰,但是,如果不說出來,你們隻有死路一條……”


    刀疤臉大口喘息著,盯著秦笑愚低聲說道:“朋友,既然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也應該知道我們的規矩,你要是殺了我們,即便跑到天涯海角也會有人替我們報仇……”


    秦笑愚沒等刀疤臉說完,就發出一陣大笑,站起身來蹲在刀疤臉的身邊,不屑地說道:“這不過是嚇唬婦孺的神話,也難怪你們不認識老子……


    怎麽?難道你們沒有聽說過在一家賓館裏,你們三個人同時被人幹掉了?知道是誰幹的嗎?就是老子親手幹的……老子也沒有去天涯海角,直到今天也沒有見什麽人來報仇啊……”


    刀疤臉一副將信將疑的神情,可白淨麵皮的男人似乎想起了什麽,扭動著身子,掙紮著抬起頭來,驚恐地說道:“難道你……你就是……就是冷麵煞星?你……你欠了我們四條命……”


    “冷麵煞星?”秦笑愚一愣,隨即明白,也許是黑道上給自己起的江湖匪號,心中一陣苦笑,沒想到自己在正道上名不見經傳,可在黑道上竟然混出了名聲,看來,要不是上次歪打正著救了古從林一命,說不定早有有人找自己報仇了,既然古從林連這種過節都一筆勾銷了,為什麽會揪著韻真不放呢。


    刀疤臉見秦笑愚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似乎明白自己落入了誰的手中,忽然一陣劇烈的掙紮,嘴裏嚷道:“好好……既然落在你冷麵煞星的手裏,老子也不打算活著出去了,你就給來個痛快的吧……”


    秦笑愚見刀疤臉一聽說自己的名號,馬上就露出絕望的神情,心中倒有幾分得意,沒想到自己的名號在黑道上竟然還有點震懾力,看來要想在黑道上成名,手裏還得非的要有幾條人命不可,自己殺的那幾個黑道人物應該也有點名氣,不然影響力不會這麽大。


    不過,秦笑愚覺得這個刀疤臉雖然人長得寒磣一點,倒是挺有骨氣,至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求饒的話,眼下這個世道,麵對死亡威脅而毫不畏懼的人能有幾個呢,這樣想著,心裏麵反倒對他生出了幾分喜愛。


    “你們雖然叫我冷麵煞星,可我從來不會亂殺人……我知道你們在幫裏麵的地位也不高,不可能直接聽命與古叔,並且我也不相信古叔會讓你們跟蹤我老婆,你們隻要說出幕後的指使者,我就放了你們,沒有人會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秦笑愚拍拍刀疤臉的肩膀溫和地說道。


    “那個婆娘……真的是你老婆?我可知道她是銀行的行長,她怎麽能看得上你呢……”刀疤臉顯然不太相信秦笑愚的話。


    秦笑愚一聽這話,臉色就難看了,沒想到一個黑道的小嘍囉都不相信韻真會看上自己,更不要說祁紅孟桐這種自命不凡的人了。不過,他不怒反笑道:“你為什麽覺得她看不上我呢?”


    刀疤臉瞥了同伴一眼,好像有什麽難言之隱,張張嘴,沒有出聲,最後那個白淨麵皮的男人謹慎地說道:“你不是正被公安局通緝嗎?前一陣好像有人找過我們老大,讓我們幫著尋找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你……我現在想起來了……我們老大手裏還有你的照片呢……”


    秦笑愚大吃一驚,不動聲色地問道:“兩個人?還有一個是誰啊……”


    白淨麵皮的男人猶豫了一下,正想開口,刀疤臉忽然罵道:“你想找死啊……這可是幫裏的秘密……”


    秦笑愚雖然對刀疤臉有好感,可急於知道答案,這個時候也顧不上了,一伸手就給了他一巴掌,打的他滿嘴鮮血,惡狠狠地罵道:“你***別給臉不要臉,老子雖然不輕易殺人,可也沒什麽耐心……”說著扭頭瞪著白淨麵皮的男人問道:“還有一個人是誰?”


    那個男人見秦笑愚嚴重兇光畢露,滿臉的殺機,還真有點害怕了,猶豫了一下,一咬牙說道:“這事現在也算不上什麽秘密了……反正那個人已經死了……冶鐵民……你聽說過吧,電視裏都報道過……他的行蹤就是我們幫著找到的……”


    這些話,如果聽在另外什麽人的耳朵裏,可能不明白其中的奧秘,可秦笑愚馬上就明白是怎麽迴事了。


    這個男人的話再一次證明丁朝輝和黑幫互相勾結的事實,也許高斌也參與進來了,隻是不清楚他們跟蹤韻真和自己有沒有關係,如果是為了尋找自己的下落,那說明古從林已經和丁朝輝達成了什麽協議。


    “既然都已經說了,就幹脆點吧,我也沒什麽耐心了,說,是誰在背後指使?”秦笑愚坐迴椅子上冷冷地盯著兩個人說道,一邊拿起桌子上的手槍滴溜溜轉動著。


    刀疤臉閉著眼睛不出聲,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而白淨麵皮的男人似乎在權衡眼前的處境,猶豫了半天,一咬牙說道:“你說的不錯,古叔他老人家我們確實不容易見到……也沒有人指使,我們不過是在執行老大的命令……”


    “你們老大是誰啊……”秦笑愚眯著眼睛拖長聲音問道。


    “田德勝……”男人小聲說道,他認為即便自己說出老大的名字,秦笑愚也不一定認識。


    秦笑愚乍一聽這個名字覺得很耳熟,心裏念叨了幾遍,忽然就想起了那個闖進徐萍公寓偷照片的徐成,記得他說過田德勝的名字,並且知道他的外號叫田雞,不過,根據徐成的說的法,田雞是劉原的馬仔。


    “我說是哪個王八蛋吃了熊心豹子膽,原來是田雞啊……”秦笑愚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刀疤臉馬上就睜開了眼睛,一副吃驚的模樣,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認識我們老大?”


    秦笑愚不屑地笑笑,裝作隨意地說道:“怎麽?劉原一死,田雞就投靠古從林了?”


    白淨麵皮的男人嘟囔道:“他本來就是幫裏的人,隻不過是跟著劉總做事……既然兄弟認識我們老大,還是不要為難我們這些跑腿的吧,你想知道什麽,可以親自去問問他……”


    秦笑愚拉下臉來,冷冷說道:“老子沒工夫,你不知道公安局在到處抓我……現在好好迴答我的問題,你們的命已經保住了一半,如果被我宰了就有點不劃算了……這樣吧,隻要你們老老實實迴答我的問題,如果我滿意的話,我每個人給你們兩萬塊錢……怎麽樣?”


    兩個男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刀疤臉紅著臉,嘟囔道:“你別想收買我們……既然他怕死,你問他好了……”


    秦笑愚差點笑出聲來,隻好強忍著,扭頭盯著白淨麵皮的男人說道:“他這人不識時務,要不是你,我早就讓他上西天了,還是你聰敏,好好迴答我的問題,我給你四萬塊錢,他一分都沒有……放不放他迴去還不一定呢……”


    白淨麵皮的男人稍稍猶豫了一下,瞥了一眼刀疤臉,似乎讓他任命算了,反正秦笑愚已經答應過保密了,冒個險總比馬上送命強,況且,還有一筆可觀的獎金呢。


    “你……你想知道什麽?”男人終於放棄了抵抗,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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