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愚摟著吳媛媛躺在床上,兩個人一聲不吭地看完了這一期的法製節目,直到煙頭燒到了手指頭才驚醒過來。


    “這下好了,你成通緝犯了,這下你可以跟我爸爸作伴了……我看你是不是也去他那裏躲起來……”吳媛媛有點幸災樂禍地撫摸著男人的胸口說道。


    “媽的,這兩個狗男女,一唱一和的,顯然是想把老子往死裏整……哼,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上他們做墊背……”


    秦笑愚說著,火燒火燎地從床上爬起來,拿過手機就撥了鄒琳的電話號碼,氣憤地說道:“你看見了吧……他們開始過河拆橋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去找歐陽龍,問問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你告訴他,吳世兵就在我的手裏,我有他感興趣的東西,如果不撤銷通緝令,他什麽都別想拿到……”


    吳媛媛一聽,一翻身就爬了起來,盯著男人厲聲問道:“怎麽?你想違反承諾?你想把他交給警察?”


    秦笑愚一把推開吳媛媛,繼續衝著手機說道:“馬上和他聯係,今晚就要得到答複……”


    鄒琳說道:“我正準備給你打電話呢,我已經聯係過了,那個案子太大了,光是包廂裏的那些人就可以撤他的職,他的日子也不比你好過,市裏麵省裏麵都……上麵給他壓力太大,如果不找個替罪羊,他就會麵臨解除職務的危險,他說讓你堅持一段時間……


    不過,我覺得希望不大,你要做好思想準備,也許他的位置保不住了,如果丁朝輝坐上了局長的位置,這座城市就沒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秦笑愚愣了半天,其實他心裏也清楚,歐陽龍作為孫正剛的人,原本也不會輕易倒台,可在出了酒店這個案子之後,孟桐的勢力肯定會借著這件事想辦法搞掉歐陽龍,何況,當時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領導都在那個包廂裏,他們為了推脫責任,肯定也會把歐陽龍當替罪羊。


    另外,王子同是美國公民,他受到攻擊並被公安局帶走之後,馬上就引起了當地領事館的注意,在被李明熙打得鼻青臉腫之後,這件事就不再是一個單純的刑事案件,而是上升到了外交的層麵,所有這些都都給劉幼霜團夥整垮歐陽龍提供了有力的幫助。


    其實,對於劉幼霜團夥來說,他們心裏很清楚誰想要王子同的命,但他們不敢冒險把劉蔓冬扯出來,他們隻能悄悄地除掉劉蔓冬,而不能讓她進入公眾的視野,因為劉蔓冬掌握著他們所有的醜聞。所以,他們就幹脆把刺殺王子同的案子扯到自己身上,然後把火進一步引到歐陽龍那裏,想來的一箭雙雕,最終的目的就是想扶正丁朝輝,徹底把公安局掌握在自己的手裏。


    “你最近把王子同和孟欣盯緊,我要找到張紅兵……我要用這個副產品跟孟桐交換自由……你最近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既然丁朝輝通緝我,他想找的人第一個就是你……你盡量少出麵,讓他們兩個幹……”


    鄒琳沮喪地說道:“別做夢了,王子同從公安局迴來之後就嚇破了膽,馬上就躲進了美國領事館,短時間內不會公開露麵,即便露麵,也會嚴加防範,現在隻有把希望寄托在孟欣身上了……我懷疑張紅兵現在就在臨海市,也許他們馬上就會把她轉移到國外去……”


    “那就盯緊孟欣,這一次不能再出差錯了了,我要直接摸老虎屁股……”


    秦笑愚扔下手機倒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直愣神,對坐在那裏瞪著他的吳媛媛視而不見。


    “你說話呀,你究竟想幹什麽?”吳媛媛撲過去搖晃著男人的身子問道。


    “我想幹什麽?我想把你老子交出去換自由……”秦笑愚拿出一支煙點上,惡狠狠地說道。


    “你……你這個混蛋,你一分錢也別想拿到手……”吳媛媛愣了一下,隨即就撲在男人身上捶打起來。


    秦笑愚一伸手就把女孩卷進懷裏,奸笑道:“如果我不要那筆錢呢?”


    吳媛媛盯著秦笑愚看了一陣,覺得他不像反悔的意思,就恨恨地說道:“那我……就死給你看……”


    秦笑愚在女孩的臉上狠狠親了一口笑道:“我就怕這個,所以暫時不把他交給警察了,隻要我活著,就舍不得失去你這個小東西……”


    吳媛媛一聽,頓時就軟在了秦笑愚的懷裏,哼哼了幾聲,擔憂地說道:“那你打算怎麽辦?要不然,你把他們要的東西交出去,我們馬上離開這裏,出國也行……反正我們有的是錢……”


    秦笑愚鬆開了吳媛媛,坐起身來靠在床頭沉思了一會兒說道:“現在想走也走不掉……再說,事情還沒有完呢……”


    吳媛媛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你為什麽一直不願意走,肯定是舍不得離開劉韻真……連那個主持人都說了,你們關係曖昧呢……”


    秦笑愚被吳媛媛說中了心思,有點心虛地笑道:“你耳朵怎麽聽的?她是說王子同和劉韻冰關係曖昧……”


    吳媛媛嗔道:“虧你還笑得出來?你已經把自己的生活弄得亂七八糟,留在這裏的話,這輩子別指望過正常人的生活,更不要說妄想著跟她結婚了……”


    秦笑愚似笑非笑地盯著她問道:“我什麽時候說過要跟她結婚?”


    吳媛媛幽幽地說道:“你別裝,別以為人家看不出來,既然你不想跟她結婚,玩幾次也就罷了,怎麽總是戀戀不舍,如果不是因為有他,你早就拿著錢跑得影子都找不見了……”


    秦笑愚驚訝地盯著吳媛媛,沒想到她的直覺竟如此的準確,說實話,在和韻真關係冷淡的那段日子裏,他確實想過有一天帶著吳媛媛遠走高飛,可後來和韻真搞到一起之後,這個念頭就徹底打消了,現在,被吳媛媛說中了心思,心裏麵又覺得有點對不起她,忍不住把她抱在懷裏,低聲道:


    “媛媛,你也不同胡思亂想,我向你保證,不管我今後怎麽樣,總會給你一個交代……說實話,這段時間,你一直跟我患難與共……都說患難見真情,我覺得自己真的有點愛上你了……”


    “我不信……我不信一個男人會同時愛上兩個女人……”吳媛媛嬌嗔道。


    “你不信?我就證明給你看……”秦笑愚說著就把女孩壓在了下麵……


    李明熙垂頭喪氣地坐在韻真家客廳的沙發裏一言不發,那天他把王子同帶到公安局之後,趁著沒人的時候狠狠地給了他兩拳,以解心頭之恨,在他想來,像王子同這種身份的人,染指別人的老婆,即便挨一頓揍也不會說出去,畢竟也沒臉說啊。可沒想到這兩拳竟成了一起涉外事件,並且因此被勒令停職檢查。


    韻冰雖然結婚之後對丈夫很失望,並且做出了對不起他的事情,原本是鐵定心要跟他離婚,可由於母親祁紅的強烈反對,心裏就開始搖擺起來。


    這倒不是她還留戀這段婚姻,而是從韻真的身上看見了自己未來的命運。在她眼裏,姐姐不管哪方麵都比自己優秀,可在跟王子同離婚之後這麽多年了,卻一直都過著單身的日子,看來,一個女人不管多優秀,隻要是二婚,身價就會大打折扣,更何況自己並不是那麽優秀,誰能保證將來能照一個比李明熙更好的男人呢。


    韻冰看著坐在沙發上神情疲憊的丈夫,心裏麵有點內疚,不管怎麽說,這件事自己算得上是個始作俑者,如果自己當時克製一點,態度堅決一點,王子同也就爬不到自己的身上了,不管怎麽說,是自己對不起丈夫在先,隻要他能消除心中的陰影,這日子還是能過下去的。


    況且,今天李明熙是主動來家裏的,雖然他是在受到打擊之後想迴來尋求點安慰,可也說明他有和解的意思,既然這樣,和不給自己出軌的風波畫上一個句號呢。


    “我要是你,不等他們宣布停職檢查就主動辭職了,這破警察有什麽好當的?整天沒日沒夜的,就那麽幾個工資,連自己的肚子都管不住,更不要說將來養孩子了,我看,你幹脆辭職算了……”韻冰窩在母親身邊幽幽說道。


    韻真白了妹妹一眼,嗔道:“現在說這話還為時尚早,就算辭職也要光明正大,你聽聽李薇在電視上是怎麽說的,她好像還跟你有點戰友關係吧……”


    “我們又沒有來往……”韻冰辯解道。


    “明熙,他們說你私自放走秦笑愚,你是怎麽說的……”韻真問道。


    李明熙苦著臉說道:“還能怎麽說……我說秦笑愚有當警察的癮,腰裏總是別著一支塑料槍……他隻是想阻止兇殺……”


    韻真和韻冰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韻冰走過去坐在丈夫身邊,伸手摸他的頭,笑道:“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解釋,反正誰也說不清楚……這麽說,秦笑愚可以算得上見義勇為呢……”


    一直沒有出聲的祁紅訓斥道:“虧你還笑得出來,我們一家人現在可是成了新聞人物了,你看看電視那個女主持,包廂裏這麽多人的的名字她不敢說出來,單單就把我們母女三個掛在嘴邊,難道還不明白是什麽意思?


    我警告你們,現在都低調一點,不該說的話不要說,特別是那些新聞記者,如果來采訪你們,最好保持沉默,到時候別因為一句話又鬧出節外生枝的事情,我看這件事背後大有文章……”


    李明熙抬起頭來說道:“那個女主持人的采訪提綱是公安局擬定的……這件事已經很清楚了,他們就是想把我和笑愚扯進來……現在已經對笑愚發出了通緝令……今天下午,我專門去找了歐陽局長,他好像也無能為力,我聽說他要升為副市長了,如果丁朝輝當了局長,我在公安局繼續待下去也就沒有什麽意思了……”


    祁紅哼了一聲說道:“什麽副市長……排名在最後,實際上是明升暗降,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消失在人們的視野,他的政治生涯可以結束了……對了,明熙,你爸和市裏麵有些關係,難道他不能替你想想辦法?”


    祁紅話音剛落,韻冰就嚷道:“哎呀,想什麽辦法?一句話,咱們不幹了,誰當局長管我們屁事……明熙,明天咱們就去柳家窪,我去跟柳中原說,讓你當公司的副總經理,就算沒有股份,一個月也有五六千……”


    祁紅罵道:“你就知道錢錢錢……這件事你不要替明熙做主,讓他自己拿主意……我看這樣,就算不在公安局幹,也可以想辦法調到其他單位去,我明天找高院的李院長談談,看看能不能把你調到法院去……我們的家的人不能全部去賺錢……”


    韻真說道:“我同意媽的意見,明熙不是做生意的料,還是在政府事業單位工作比較合適,隻要別像公安局那樣整天忙得不著地兒就行……不過,在走之前可要公安局把話說清楚,千萬不能背著什麽處分去別的單位,不然今後肯定會影響你的前途……”


    秦笑愚顯然有點心動,偷偷看看韻冰的臉色,吞吞吐吐地說道:“那……那我們的事情……你現在什麽意思……”


    韻冰小嘴一撅,嗔道:“你不是要跟人家離婚嗎?”


    李明熙嘀咕道:“我什麽時候說過……隻要你今後不再……”


    韻冰臉一紅,瞪著丈夫喝道:“不再怎樣?你還說……”


    韻真原本也就是慫恿李明熙給王子同找點麻煩,同時也看不上妹夫唯唯諾諾的性格,如果韻冰真的想跟李明熙離婚,她也求之不得。


    可現在見妹妹顯然有迴心轉意的意思,再考慮到母親的強烈反對,她也就不好再說什麽,反而勸道:“過去的事情都別再提了,王子同那個王八蛋老謀深算,一直都在打我們家人的主意,有好幾次,我都差點著了他的道……”


    說到這裏,韻真臉上一熱,繼續說道:“既然你們想好好過日子,明熙,你可要做好思想準備,你們兩個人總有一個人要把精力多放在家裏麵,韻冰現在正在創業,家裏的事情你肯定要多付出一點……現在你可要想好了,不要將來又後悔……”


    李明熙嘀咕道:“離開公安局之後就不會像以前那樣忙了……我打算盡快要個孩子……”


    祁紅一聽,頓時眉花眼笑,馬上說道:“早該這樣了,什麽事業金錢……家庭最重要,如果沒有孩子,哪像一個家?如果你們真有了孩子,我什麽都不做了,就在家裏替你們看著……”說著,扭頭看著韻冰說道:“這下你再別找什麽借口了,人家明熙願意呢……”


    韻冰紅著臉不出聲,韻真笑道:“那幹脆就趁著明熙最近在家裏停職檢查的機會,把這件事辦了吧……”


    韻冰一聽,撲到韻真身上來撕她的嘴,嗔道:“你就會說風涼話……你自己怎麽……”


    正鬧著,家裏的座機忽然響了起來,韻真趕忙擺脫韻冰的糾纏,跑過去拿起了電話。


    “我找祁紅……”一個男人的聲音。


    韻真一愣,能夠對母親直唿其名的人並不多,即便是以前的同事在見到母親的時候都尊稱一聲祁主席或者老領導,更何況是一個男人呢。“請問你是哪位?”


    對方猶豫了一下,笑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是韻真吧……”


    難道是家裏的熟人?“對……請問……”


    “你母親在家嗎,請她接個電話……我是孟桐……”男人說道。


    “啊……”韻真忍不住嬌唿一聲,趕忙用手捂著話筒,扭頭看著母親,壓低聲音做賊似地說道:“媽,是他……”


    冬季來臨之前,接連下了一個星期的暴雨,秦笑愚躲在安全屋裏麵一直沒有出門,外界的所有信息均來自鄒琳和韻真的電話。


    吳媛媛充當了家庭主婦的角色,經常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去樓下一家超市采購油鹽醬醋,然後按照秦笑愚教給她的反跟蹤術在僻靜的街道上轉悠幾圈,確認安全之後才迴到家裏。


    秦笑愚的嘴上總是叼著一支煙,懶洋洋的要麽躺在床上,要麽就是躺在沙發上,心不在焉地用遙控器不停地轉換頻道。


    電視裏每天都報道各地的水災情況,開始的時候是市委市政府的主要領導親臨一線抗洪救災,隨著災情的發展,經濟損失的不斷增加,幾天之後,孟桐和省長孫正剛分別出現在不同的兩個受災鄉鎮,並且都做了重要指示。


    當然,秦笑愚之所以每天看電視,也不僅僅是因為無聊,更不是關心這場據說是百年不見的特大水災,水再大反正也淹不著他,他隻是想看看有多少頻道上有自己的光輝形象,作為一個通緝犯,媒體是最危險的敵人。


    值得慶幸的是,也許這場特大洪災吸引了媒體全部的注意力,酒店發生的兇殺案幾乎已經不見報道了,隻有市電視台的法製欄目女主持人李薇好像故意要跟他過不去,她不但反複在自己的欄目中炒作酒店兇殺案,同時還四處活動,馬不停蹄地采訪了新華北路派出所的民警,用一些繞口令一般的問題把采訪者的弄得暈頭轉向之後,就得出了秦笑愚被開除出警察隊伍之後對領導心懷不滿的結論,然後她在一個房間裏采訪了王子同,其中一個問題是:“做為你的前司機,你們之間有什麽個人恩怨嗎?”


    而王子同在沉默了一陣之後,居然含糊其辭地說道:“我記不太清楚了,我從來不會跟一個司機有過多的交往……不過,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


    當初吳世兵托付我照顧他在美國上學的女兒吳媛媛,金燕去世之後她就迴到了國內,這孩子跟我感情很好,在國內這段時間總是住在我這裏,我就讓秦笑愚做他的司機……


    在吳世兵出逃之後,我本希望能夠照顧媛媛,畢竟孩子是無罪的……可秦笑愚突然辭職,媛媛也跟著不見了……沒多久,秦笑愚就打來電話,說是吳世兵在我的公司有一大筆投資,他代表媛媛要來索迴這些錢,我問他媛媛在哪裏,他又不說……


    你知道我的公司是股份製性質,且不說吳世兵在我的公司有沒有投資,即便有,在吳世兵的案子還沒有定論之前,這些錢我也不能交給他……


    他可能因為這件事恨上了我,後來他還多次打電話威脅我,我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吳世兵的女兒有可能早就被他綁架了,很顯然,他的野心很大,想以吳媛媛做要挾,敲詐跟吳世兵有關係的人……”


    “這個混蛋,簡直是滿嘴胡言亂語……原本以為隻是個奸商,沒想到居然還是個惡棍……”秦笑愚越聽越火,氣的一下關掉了電視,把遙控器扔在地上,憤憤地罵道。


    坐在電腦前麵玩著遊戲的吳媛媛聽見電視裏提到了自己的名字,早就轉過身來看了明白,他見男人從沙發上跳起身來像一條瘋狗一樣咆哮著,笑道:“你又多了一個罪名……綁架……敲詐勒索……然後是謀殺……”


    秦笑愚在房間裏走來走去,漸漸冷靜下來,他算是明白了,這個市電視台的李薇本來就是丁朝輝的相好,而法製欄目又是公安局資助的節目,她的一言一行其實都傳達了公安局的意圖。


    毫無疑問,他們在電視節目上扯出吳媛媛,在暗示自己有行刺徐召和王子同動機的同時,還有一個陰險的目的,那就是增加了自己暴露的幾率,看來,吳媛媛今後也不能公開露麵了。


    “媛媛,我們不能在一起了……實在不行的話,你到你爸那邊去……”秦笑愚停下身來說道。


    吳媛媛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你就會拋棄我……”


    秦笑愚惱怒地坐在沙發裏,揮舞著手臂氣憤地說道:“你別不識好人心……我這可是為了你的安全考慮……”


    “我有什麽不安全的?你沒聽王子同怎麽說嗎?孩子是無罪的……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交出去了那麽多錢,他們還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吳媛媛反駁道。


    “問題是你現在手裏掌握著一筆巨款……”秦笑愚說道。


    “哦,我算是明白了,你是在擔心那筆錢呢,我還以為你真的是在擔心我的安全呢……如果我現在把那些錢交給你,你會不會一腳把我踢開,或者在早上醒來的時候,再也看不見你了……”吳媛媛怏怏地說道。


    秦笑愚知道女孩現在是故意在跟自己抬杠,當然,他也明白她目前的微妙心理,一個孤獨無援的女人,這個時候心理上比任何時候都敏感,對自己既有依賴,又狐性多疑,所以才會表現的那麽好鬥。


    “你如果這麽想,完全可以帶著那筆錢去你爸那裏……我不想跟你多解釋,我們現在的處境已經非常危險了,我不能坐在這裏等著他們來抓我,我要有所行動,有你在這裏我放不開手腳……”


    吳媛媛慢慢站起身來,走到秦笑愚身邊坐下來,盯著他說道:“原來你想采取行動啊……一個星期了,你就像一隻鴕鳥一樣藏在家裏,整天就知道在人家身上……我以為你已經破罐子破摔了呢……劉韻真呢,她是不是已經把你這個通緝犯徹底拋棄了?”


    秦笑愚現在對吳媛媛一點辦法也沒有,心想,這個小東西,隻有把她操 的渾身發軟的時候才能安分一會兒,隻要稍微有點精神,馬上就要尋釁滋事,鬥嘴是鬥不過她,隻能慢慢哄了。


    “媛媛……”秦笑愚咽了一口吐沫說道:“我其實不是擔心裏落到警察手裏,我幾乎可以肯定,如果你出事,保證不是在警察的手裏,那時候他們就會用你敲詐你父親,你想想……你爸現在已經心灰意懶,他如果知道你有危險,難道還有心思繼續藏下去?


    另外,他們現在已經知道我們的關係了,如果你落在他們手裏,他們也可能用你來敲詐我,你說那時候要我怎麽辦?”


    “你會怎麽辦?”吳媛媛湊近秦笑愚,一雙美目一眨不眨地盯著他反問道。


    秦笑愚差點哭了,一下仰在沙發上恨恨地說道:“我能怎麽辦?自然是任人宰割了,說不定他們在奸 殺了你之後會大發善心,把我們埋在一起呢……”


    吳媛媛一下撲在秦笑愚的身上,幽幽說道:“跟你埋在一起我沒有意見……隻是被人奸……殺,太可怕了……你準備什麽時候送我走?”


    “在你成為社會知名人士之前……”秦笑愚說道。


    “那……我走了以後,你是不是每天都會跟她睡在一起?”吳媛媛哼哼道。


    “誰?”


    “還有誰?劉韻真……”


    “她已經把我徹底拋棄了……我現在是個通緝犯,沒有哪個女人有膽子跟我睡在一起……”秦笑愚說道。


    “我不是女人嗎?”吳媛媛不滿地問道。


    秦笑愚好一陣沒有出聲,隻是看著軟軟地爬在自己身上、雙頰緋紅、緊閉雙目的女人,忽然意識到,這麽長時間一來,自己其實一直都有一種預感,這個女人早晚會離開自己。


    可是,當她真的就要離開自己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對懷裏這具不知道被自己“折磨”了多少遍的熟悉的**,竟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眷戀,即便韻真也無法衝淡即將離別的傷感。他忍不住抱緊了女人的身子,顫聲道:


    “媛媛……我會想你的……隻要我活著,就會對你有個交代……就算有一天我死了,也會安排好你們父女的後路……難道你不相信我?”


    吳媛媛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盯著男人,幽幽說道:“我不許你死……難道你想讓你的孩子一出生就沒有爸爸嗎?”


    秦笑愚一聽,頓時目瞪口呆,隨即一把掀起吳媛媛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腹部,伸手輕輕撫摸著那圓潤柔滑而又微微顫動的肌膚,沙啞著嗓音問道:“這是真的?你為什麽要這樣?”


    吳媛媛拉著男人的手在自己的小腹上輕輕滑動,低聲道:“我們總要留下點有紀念意義的東西……不然,你每天在人家身上累的滿頭大汗的,圖個什麽呀……”


    秦笑愚終於得出了一個讓他既感到激動又感到恐懼的答案:吳媛媛愛上他了。他一把摟住女人,在她嘴上連連親吻著,顫聲道:“可是……媛媛……這……來的不是時候啊……”


    沒想到吳媛媛居然甜甜一笑,一邊迴吻著男人,一邊低聲道:“恰恰相反……來的正是時候,它能讓你明白自己的責任,讓你能像個野獸一樣去擊敗那些試圖傷害我肚子裏小東西的敵人,所以,你不能死,要給自己留條後路,給我們娘兩留條後路……”


    秦笑愚忍不住有點哽咽道:“你這個小妖精……你害死我了……”


    吳媛媛吃吃笑道:“誰讓你那天晚上……弄得人家一點力氣都沒有……連爬起來吃藥的力氣都沒有……好了,現在我聽你的話,帶著肚子裏的小東西去我爸那裏,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你到時候不來找我們,我就帶著我爸去公安局自首,讓你的兒子還沒有生出來就去坐牢……”


    秦笑愚不禁哀歎一聲,可心中卻充滿了柔情蜜意,他做夢地沒有想到吳媛媛居然願意替自己生孩子,且不說這個孩子來得是不是時候,僅憑女人肚子裏懷著自己孩子這個事實,就讓他自幼年時代起積聚在內心深處的自卑感一掃而空,覺得自己成了一個真正的男子漢。


    必須有所行動,為了吳媛媛,為了她肚子裏的孩子,必須馬上采取行動,絕對不能在等待中讓自己消沉,不能在等待中喪失了鬥誌,就像吳媛媛說的那樣,要像一隻野獸一樣去保護自己幼崽,把那些在暗中窺視著自己的敵人一個個徹底消滅,絕不手軟。


    想到這裏,秦笑愚小心翼翼地鬆開了吳媛媛,好像生怕碰痛他似的,吳媛媛一雙美目盯著男人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然後沉聲說道:“鄒琳,你馬上聯係一下,我想親自和歐陽龍談談……地點時間由我定……”


    吳媛媛走過來,摟著站在那裏發呆的男人,柔聲說道:“你不是說公安局給你的經費不夠嗎,為了咱們的兒子,人家先讚助你一百萬……”


    秦笑愚摟著女人狠狠地親了她一口。沒好氣地說道:“你這個鐵公雞,居然也舍得拔毛了?”


    吳媛媛摟著男人嬌聲道:“來吧,先不想那些事情了……今晚人家讓你再好好瘋一次……我聽說,當年小日本皇軍在出征前,他們的女人都會滿足男人的所有要求,今天晚上……人家也一樣……隻要你想做什麽……人家都依你……”


    秦笑愚盯著她問道:“你怎麽就那麽肯定是個兒子?”


    吳媛媛雙手圈上男人的脖頸,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因為你給人家……種上的那天晚上……夢見了他……”


    “媛媛,我……忽然覺得……舍不得你走……”秦笑愚嘴裏哼哼道。


    “是舍不得你兒子吧……現在好了……人家身上有你關切的兩樣東西,你再也別想拋棄人家……”吳媛媛幽幽說道。


    街上的積水已經達到了三十多公分,城市的排水係統顯然出現了問題,到處都可以看見從窨井裏噴湧而出的水柱,街燈映照在水麵上,整座城市波光粼粼。


    盡管整座城市變成了汪洋澤國,可街上的汽車並沒有減少多少,水麵上甚至可以看見有人劃著橡皮艇,一副開心的樣子,哪裏有一點受災的樣子?


    秦笑愚小心地駕駛著汽車,生怕突然熄火,他從城南往北行駛,隨著地勢漸漸升高,馬路上的積水越來越少,不過車流量卻越來越大。媽的,這種情況下還沒忘記尋歡作樂,這座城市是有錢人的天堂,什麽災難也無法阻止他們墮落的腳步。


    秦笑愚沿著莊周大道,一直開到職業技術學校的大門口,這裏已經出城了,在這樣的雨夜裏,基本上看不見來往的車輛,偶爾看見一對男女相擁著走進大門,不用說是來自技術學校的情侶。


    秦笑愚把車停在距離校門三百米遠的林蔭道下麵,然後冒雨小跑了幾步,來到校門的傳達室前麵,一個四十來歲的門衛百無聊賴地坐在裏麵,他懶洋洋地看看站在窗口的男人問道:“你有什麽事?”


    秦笑愚拿出一支中華煙從窗口扔進去,說道:“師傅,我的車壞在那邊了,朋友馬上就會過來,我能不能在裏麵避避雨?”


    那個男人看看那支中華煙,隨即從窗戶裏伸出腦袋看看遠處的那輛奧迪轎車,然後就打開了房門。


    “我聽說城裏麵都成了洗澡堂了……你是從那邊過來嗎?”男人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香煙。


    “是呀,可能是排氣管進水了,怎麽都發動不著……”秦笑愚走進去,在一把椅子上坐下來,在這個角度他可以清楚地看見外麵來往的車輛。


    秦笑愚看看手表,他比約定的時間早來了二十多分鍾,周圍一切正常,沒有發現異常車輛或行人,在這樣的雨夜裏,如果有什麽埋伏,他相信逃不過自己的眼睛。


    這時,一男一女走到了窗前,年紀都很輕,一看就是職業學校的學生,那個男人的一聲不響地把二十塊錢扔在了桌子上,然後就帶著那個女孩消失在了林蔭道上。


    門衛瞥了秦笑愚一眼,尷尬地笑道:“今天不是周末,學校規定學生不準外出,為了他們在外麵不至於亂來,我讓他們交點押金……”


    秦笑愚表示理解,點點頭說道:“現在的年輕人確實需要嚴格管理,不然這所學校可能會空無一人……”


    門衛似乎為有人理解自己的行為而感到高興,笑道:“不是怕沒人,而是怕人太多……你想想想,這所學校有八千多人,如果每個女孩都帶一個男朋友迴來,或者每個男孩都帶一個女朋友迴來,宿舍的情況會變成什麽樣子……事實上,我們鼓勵學生男女搭配出門,這樣,起碼他們不會帶陌生人迴來……”


    秦笑愚瞥眼之間看見一輛轎車緩緩駛過大門,停在了左邊的一塊廣告牌下麵,關上了車燈,隻是車裏麵的人並沒有下來。盡管看不見裏麵的人,可車牌號顯示這是鄒琳的車。


    “師傅,我有一個女朋友在裏麵……你知道我們已經一個星期沒見麵了……能不能給個方便讓我進去,我保證隻見個麵就……”秦笑愚說著,把兩張百元大鈔放在了桌子上。


    門衛看看那兩張鈔票,隨即拍拍秦笑愚的肩膀笑道:“看來你還是第一次來這裏……放心吧,開著奔馳來自這裏找小妞的大老板我見得多了……不過,你為什麽不帶她出去呢……”


    秦笑愚笑道:“我很留戀校園的那種情調……”


    “又是一個變 態……”看著秦笑愚走進了校園,門衛把錢塞進了口袋嘟囔道。


    校園裏很安靜,除了少數躁動不安的青春期少男少女之外,大部分學生已經就寢了,秦笑愚沿著校園如同監獄一般高大的圍牆來到一個雨棚下麵,那裏有一排椅子,應該是專門為學子們晨讀或者戀愛準備的,他坐在一把椅子上就撥了鄒琳的電話號碼。


    “你們守在門口,除了歐陽龍,任何人不準進來……否則開槍報警……”秦笑愚說道。


    鄒琳在電話裏輕笑一聲道:“你現在是草木皆兵啊……歐陽龍已經完了,他就是想安排什麽行動也力不從心,除非他跟丁朝輝合謀……我不明白你見他還有什麽意義,難道你還想給他打一針腎上激素?”


    “小心點總沒有錯,你忘了,我現在可是通緝犯呢……難道丁朝輝還沒有跟你聯係過嗎?”秦笑愚問道。


    “丁朝輝沒有……不過,今天我接到了李明熙的電話,他已經被停職檢查了,所以不代表任何人,他想跟我見麵,我拒絕了……你說,他會不會投靠丁朝輝了?”


    秦笑愚低聲道:“不能排除這種可能……以後別再跟他聯係,我見過歐陽龍之後,我們就不用跟任何人匯報了……”


    “我想跟你見個麵?難道你還不相信我?”鄒琳猶豫了一下忽然說道。


    秦笑愚沉默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信任是建立在**之上的話,我應該信任你……但是,我希望我對你的信任還包含其他的內容……”


    “什麽內容?”


    “共同的目標……共同的命運……共同的敵人……”


    鄒琳輕笑道:“可惜啊……啊,他來了……等等……沒有別人,就他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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