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真一到辦公室就開始著手安排昨天晚上跟秦笑愚商量好的有關事宜,她首先著急來自各職能部門的善後小組成員開了一個短會,煞有介事地分析了汪峰和吳世兵贓款的去向問題,有意無意為不久即將在那套公寓的驚人發現打下伏筆。


    然後她來到周偉民的辦公室,把最近的工作情況做了一個匯報,表現出一副幹勁衝天的樣子,好像不把吳世兵的問題弄個水落石出就不罷休似的,以至於讓周偉民覺得她好像已經取代了自己的位置。


    等一切準備就緒,韻真迴到辦公室,準備給秦笑愚打個電話,她擔心夜長夢多,想讓男人趕快兌現自己的諾言,趕快把那些賬號和相關證件交給她,不過,她清楚,秦笑愚在沒有得到自己的保證之前肯定不會輕易交出那些錢。


    為了讓男人吃個定心丸,她又起草了一份影子公司暗股東的投資協議,確認秦笑愚占有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然後用一個從來沒有用過的電話號碼跟遠在新加坡的代理人向雅取得了聯係,經過一番商議之後,兩個人取得了一致的意見。


    就在韻真準備給秦笑愚打電話的時候,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馬上一股憂愁就充滿了心頭。毫無疑問,柳中原這個時候打來電話絕對沒有好事,要麽是想發泄一下心中的憤怒,要麽就是老一套,像以前那樣用那張光盤繼續威脅敲詐自己,區別就在於以前他敲詐的是金錢,現在則是自己的身子。


    盡管柳中原的背信棄義讓韻真怒火中燒,可她在接電話之前還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知道現在還不是跟柳中原翻臉的時候,如果能穩住他最好,實在沒辦法也要盡量跟他拖延時間,為秦笑愚采取行動提供足夠的時間。


    “中原,你在哪裏?”韻真盡量控製住自己的怒氣,柔聲問道。


    “你在哪裏?”柳中原反問道。


    韻真有點奇怪,柳中原的聲音聽起來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歇斯底裏,反而讓人覺得有點垂頭喪氣的味道。


    “我在辦公室……中原,我們找個時間好好談談,我跟笑愚之間真的什麽都沒有……昨天晚上我們多喝了幾杯,所以……”韻真謹慎地說道。


    “隨你們怎麽樣吧……這事咱們慢慢說……我馬上就要迴柳家窪,我現在想到別墅取幾件衣服,之所以給你打電話就是不想在那裏見到你們……”柳中原冷冰冰地說道。


    “哦,那你去吧……中原,我隻想告訴你,感情歸感情,生意歸生意……我不希望這件事影響到我們之間的合作……”韻真再次試探道。


    “你放心,我不會跟錢過不去……”柳中原說完就把電話掛掉了。


    韻真驚訝有點糊塗了,沒想到就這麽一會功夫,柳中原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聽上去簡直就像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紳士,跟早上那種瘋狂的樣子判若兩人。


    怎麽迴事?居然沒有說一句粗話,也沒有提到那張光盤,甚至好像對自己已經沒有興趣的樣子。難道他想通了?不可能。隻有一種可能,他剛才見過古從林了,可能是古從林安撫的結果。


    柳中原這種樣子不但沒有讓韻真寬心,反而感到更加不安了,她知道,古從林不可能不替自己的侄子做主,當他得知自己跟秦笑愚在一起睡覺的話,心中的憤怒可想而知,絕對不會比柳中原這個當事人好到哪裏去,他很可能意識到自己是在騙他。很顯然,柳中原這種表麵的平靜肯定是古從林的授意,接下來肯定會對自己有所舉動,甚至有可能他已經向侄子承諾,保證把自己替他弄到手。


    天呐,該死的,柳中原不會把那張光盤交給古從林吧,如果那樣的話,自己這輩子就別想擺脫他的控製,剛才柳中原的聲音初聽起來像是一種沮喪,可現在細細想起來反倒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為什麽心虛?肯定是做了什麽對不起自己的事情,所以現在才裝出一副沒事人似的。


    不能再等了,現在就是機會,必須在他返迴柳家窪之前把這件事情擺平,柳中原這個人外強中幹,以秦笑愚的氣魄肯定能鎮住他。想到這裏,韻真馬上就掏出手機撥通了秦笑愚的電話。


    “怎麽?剛剛分手就開始想念我了?”手機裏傳來秦笑愚低沉的挑逗聲。


    韻真禁不住脹紅了臉,一顆心砰砰亂跳,低聲道:“笑愚……快點,柳中原現在去別墅取東西,你馬上去找他把東西拿迴來……”


    “拿什麽東西?”秦笑愚居然沒有反應過來。


    韻真氣得真相咬他一口,恨聲道:“好啊,你隻會跟我耍嘴皮子功夫……快去問他要那張光盤……我怕他拿去交給古從林……笑愚,求你了……快替我把這件事擺平吧,人家都快急死了……”


    “你確定他現在就去別墅?”秦笑愚問道。


    “對,他剛剛給我打過電話……他說不想在家裏碰見我們……”韻真說道。


    秦笑愚猶豫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情我不好直接出麵,我讓別人去幹……”


    “誰?你是說讓陳剛去?不行……笑愚,那張光盤不能讓別人看……”韻真擔心道。


    “你放心,他不會看的……”秦笑愚保證道。


    韻真都快哭了,哼哼唧唧地說道:“笑愚,如果那張光盤讓別人看了,我……就不活了……”


    秦笑愚肯定地說道:“他不會看的……我就在外麵等著他,隻要東西一到手就會交給我……”


    韻真稍稍緩了口氣,嬌嗔道:“也不許你看……”


    秦笑愚笑道:“你這個要求可就有點無理了,我總要驗證一下東西的真假啊……”


    韻真紅著臉嗔道:“少假公濟私……你們一個個就會欺負人家……你看吧,反正人家已經被你欺負夠了……”


    “不過,韻真,不管是誰找柳中原要那張光盤,他都馬上會想到你,今後你們恐怕就成仇人了。”秦笑愚提醒道。


    韻真哼了一聲道:“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他是個感情用事而又生性衝動人,那東西在他手裏隻能讓他做事不計後果,也許他手裏沒有那玩意我們更好相處,把這事徹底解決了對他也有好處……笑愚,你不必有什麽忌諱,不管怎樣,這次都要讓他把光盤全部交出來,就算讓他吃點苦頭也沒事……我告訴你,他有幾個弱點,你可以利用一下……”


    韻真在電話裏小聲跟秦笑愚商討了五分鍾才掛上電話,坐在那裏愣了一會兒,一想起光盤中那些不堪入目的鏡頭又要被秦笑愚看去,一時就臊得無地自容,雙手捂著臉趴在桌子上嗚咽了半天,才起身走進衛生間洗了一把臉,打開房門對秘書說道:“我要出門,讓辦公室給我派個司機……”


    柳中原一聽韻真不在家,馬上就讓東子把車朝著別墅開去。盡管他心裏麵還對韻真抱著一份歉疚,可事到如今也顧不了這麽多了,如果自己不交出那張光盤,古叔那裏根本就沒法交代。他隻能在心裏安慰自己,古叔也許永遠都用不上那張光盤,就算他要用它敲詐韻真,也還不至於把它公之於眾。


    本來柳中原可以趕在秦笑愚之前取走那張光盤,因為韻真沒有料到他是在快到別墅的時候才打的那個電話,然而,柳中原今天上午折騰到現在還沒有吃過早飯,虛驚一場之後隻覺得饑腸轆轆,剛好看見路邊有一家混沌包子店,他馬上讓東子把車停在路邊,跑進小店匆匆吃了一頓飯,然後才往別墅來。


    “你在車裏麵等著……”


    柳中原鑽出汽車對東子說道,然後就自顧打開別墅的大門走了進去。進門的時候他心裏麵稍稍有點緊張,站在那裏側耳聽了一陣,直到確信房間裏真的沒有人,這才關上大門直接走到早上韻真和秦笑愚躺過的那張沙發前麵,彎下腰仔細查看著沙發的每一個角落,甚至還用鼻子聞了上麵的味道,結果什麽也沒有發現。


    媽的,早就清理幹淨了,怎麽還會留下痕跡。


    柳中原嘴裏嘀咕著,並沒有馬上去取光盤,幹脆一屁股坐在那張沙發上,點上一支煙,眯著眼睛慢慢吸著,似乎在思考著什麽重大的問題。最後他扔掉煙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走進了他原先住過的在一樓的臥室,拿過床上的枕頭,取下枕頭套,然後一把撕開了枕頭芯,伸手進去摸了一陣,從裏麵拿出一張3.2寸的光盤。


    “誰讓你先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呢……我也沒辦法……隻好把它交給古從林保存了,是福是禍隻好聽天由命了……”


    柳中原就像是祈禱一般喃喃自語了一番,把光盤小心地裝進了上衣口袋,然後一路小跑上了二樓,沒多久,就拎著一個小皮箱走下來,在出門之前,還無限留戀地迴頭看看房間裏的一切,就像是在跟韻真告別似的。


    就在柳中原剛剛剛剛拉開車門的時候,隨著一陣刺耳的急刹車的聲音,一輛轎車停在了別墅的門口,剛好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車上下來一男一女,那個男的三十來歲,長得虎背熊腰,女的而是五六歲的模樣,頗有幾分姿色,隻是一張臉上冷若寒霜,沒有一點笑容。


    “你是柳中原?”女人走到柳中原麵前盯著她問道。


    “是……我就是……你是……”柳中原有點莫名其妙,不過,一看女人的神情,他就預感到來者不善。


    “我是市局緝毒大隊的警官……”女人把一個警官證在柳中原鼻子底下晃悠了一下說道。


    柳中原的神經馬上就繃緊了。警察?他們找自己幹什麽?他們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裏?不過,雖然緊張,柳中原卻並不害怕,他自問被釋放之後沒有做過什麽違法的事情,也許純粹就是個誤會。不對!緝毒警察?


    柳中原馬上就想起自己在明玉夜總會裏幹過的那些勾當,以及那次明玉被抓的事情,馬上就警覺起來,不過那件事情已經過去這麽久了,就算他們想秋後算賬,也沒有證據啊,抓毒販就跟捉奸一樣,必須要抓現行。哎呀,不好!


    柳中原忽然臉色大變,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手裏的皮箱,頓時記得差點背過氣去。見鬼了,見鬼了!他們怎麽會知道……怎麽來的這麽及時……這下要倒黴了。


    “你們……有什麽事……”柳中原不再是心虛,而是有點提心吊膽地問道。


    “有個案子需要你跟我們迴去協助調查……”女人說著話稍稍撩開了夾克衫的衣襟,好像是故意讓對方看見她腰裏別著的那把手槍。


    “案子?什麽案子?跟我有什麽關係?”柳中原不自覺地後退了一步,順便瞥了一眼那個一言不發的男人,隻見他一雙眼睛機警地盯著他,好像隨時都會撲上來似的。


    “有沒有關係馬上就會知道……我不是說了嗎,是協助調查……走吧……”女人說道。


    “我……我沒時間……我正準備出差呢……”柳中原說道,一邊看看自己的保鏢,這一看差點鼻子都氣歪了,隻見東子坐在車裏麵壓根就沒有下來幫忙的意思。


    “耽誤不了你多長時間……”女人好像不耐煩了,一伸手就扣住了柳中原的手腕,轉身就朝汽車走去。


    “我……我把箱子放在車上……裏麵有些文件公司馬上就要用……”


    柳中原稍稍掙紮了一下,想把手裏的那隻箱子交給東子,可沒想到這個女人手上的力氣不小,不但扣著的手腕沒有掙脫開,隨著哢噠一聲,兩隻手居然被一副手銬銬住了,身子也被她拉著往前衝去。


    真是見鬼了,真不該迴來啊。古從林那個老王八的電話簡直就是閻王的召喚啊,怎麽就這麽倒黴呢,半天時間竟然水裏火裏的走了個來迴。


    “東子……快去告訴我叔叔……”柳中原在被推進車裏之前,隻來得及衝著東子喊了一句話。


    女人開車,男人則坐在柳中原的身邊監視著他,汽車並沒有進入繁華地帶,而是駛向了環城公路,一直往南郊駛去。


    “你們要帶我去哪?”柳中原還以為自己會被帶到市公安局。


    “到地方你就知道了。”男人嘀咕了一句。


    “你們……你們不會是想把我關起來吧……”柳中原知道有個看守所在南郊,急的臉上都出汗了。


    “這就要看你配合不配合我們的工作了。”男人說道。


    “配合什麽?你們想知道什麽?”柳中原抱著那個皮箱緊張地問道,他真想把手裏的皮箱從車窗扔出去。


    “閉嘴!到地方你就知道怎麽配合了……”開車的女人忽然迴頭厲聲喝道。


    柳中原再不敢出聲,一想到自己皮箱裏裝著的幾百克k粉,沮喪的忍不住想哭,心裏直罵古從林王八蛋害人不淺,要不是他那個電話,自己現在還在柳家窪快活呢,怎麽會碰上這種倒黴事。


    其實,柳中原皮箱裏的幾百克k粉還是明玉開夜總會的時候存下來的,上次去柳家窪的時候帶走了一部分,每天工作之餘,他總是躺在那些村婦家裏k一下。


    那些村婦自然沒有見識過這種東西,都相信他說的那是一種解除疲勞、讓自己變得開心的神奇藥粉,並且很樂意和男人一起k一下,結果一來二去,村婦們就有點上癮的意思,為了能k一下,晚上的時候都爭先恐後地把男人往自己的家裏拉,柳中原頓時就成了香餑餑。


    可帶去的東西畢竟有限,沒多長時間就k完了,村婦們軟纏硬磨,逼著柳中原迴城裏再買些這種神奇的藥粉,而他本人待在這個偏僻的小村莊也很無聊,急需用k粉消磨時間,所以就琢磨著什麽時候迴臨海市的時候把藏在別墅的幾百克k粉全部帶到柳家窪享受。


    沒想到世上就有這麽巧的事情,警察好像能夠未卜先知,偏偏在自己把k粉剛剛裝進皮箱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了麵前,並且來的還是緝毒警察,說出去誰信呢?看來古從林今晚替自己舉辦的儀式沒辦法參加了,也不知道這個王八蛋會不會想辦法把自己撈出去。


    汽車終於在一個出口離開了高速公路,不遠處是一片低矮的民房,柳中原知道,這裏就是臨海市南郊的貧民區,聚集著農民、外來打工者以及操著各種口音的形跡可疑的人。他不明白警察為什麽要帶自己來這裏,難道他們在這裏也有據點?


    “把這個戴上……”


    身邊的男人嘀咕了一句,柳中原還沒有反應過來,眼前一黑就什麽都看不見了,感覺到腦袋上被套上了一個布袋子。


    媽的,這是幹什麽?哪有警察抓人還給帶頭套的?難道還怕自己認出他們的據點?這下完了,以前在電視裏也看見過待著頭套被警察押解的罪犯,那可都是一些罪大惡極的罪犯啊,現在他們也給自己戴上這玩意,事情的嚴重性就可想而知了。


    柳中原感覺到汽車一路顛簸著拐來拐去,那感覺就像是在原地轉悠一般,最後終於停了下來,被一隻手拉出了汽車,然後就踉踉蹌蹌地跟著走了幾步,聽見開門的聲音,外麵的噪雜聲沒有了,顯然是進入了某座建築。


    “坐下……”那個男人的聲音,身子被按得坐在了一張凳子上。


    “這是他的箱子……”那個女人的聲音,接著就聽見箱子被扔在了桌子上。


    “打開……”


    柳中原耳朵很好使,馬上就聽出這個聲音來自另一個男人,並且隱隱覺得有點耳熟,不過,他沒有時間去管這些,他知道,箱子一打開,自己就不知道猴年馬月能迴去了。


    箱子裏放著幾件內衣和兩件外套,鄒琳把那些衣服一件件拿出來,並且還沒忘記摸衣服的口袋,檢查的很細膩,顯然是想在箱子裏找什麽東西。


    “這是什麽?”鄒琳從箱子底下拿出一個塑料袋,裏麵裝滿了白色的粉末。


    秦笑愚走過去,從塑料袋裏挑出一點粉末放在鼻子底下嗅嗅,然後又用舌頭嚐了一下,笑道:“真是巧了,這是k粉……沒想到……”


    陳剛還沒有見過k粉,拿起來好奇地看了一陣,笑道:“這真叫歪打正著……”


    “說不定身上也有……你來搜搜……”秦笑愚指指坐在凳子上的柳中原。


    陳剛走過來,伸手把柳中原所有衣服的口袋摸了一遍,把一些沒有用的東西都扔在地上,最後從西服裏麵的口袋裏搜出一張小小的光盤,看了一眼,正想扔在地上,沒想到秦笑愚就像是發現了寶貝一樣一把搶了過去。


    “你們先審問他,我看看裏麵有什麽東西……”秦笑愚說著就拿著光盤走進了裏麵的房間。


    鄒琳疑惑地看著秦笑愚走進了裏麵的房間,覺得很奇怪,搞不明白他為什麽放著那包k粉不聞不問,而對那張光盤表現出這麽大的興趣,難道那張光盤上記載著什麽重大的秘密?


    “你解釋一下箱子裏的這包東西……”鄒琳拉過一把椅子岔開雙腿坐在柳中原的對麵問道。


    “什麽……東西?”秦柳中原裝糊塗道,心想,反正已經到這個地步了,隻有死馬當活馬醫了,不管他們說什麽,隻有死不承認。不過,他現在心裏麵更惦記的還是那張光盤。


    這倒不是他擔心無法向古從林交差,而是意識到這張光盤的內容再也不是秘密了,就憑劉韻真的名氣,公安局的人不可能沒有人認識她,當他們看見視頻中的內容時,在震驚之餘不知道會采取什麽措施。最重要的是,那張光盤根本沒有來得及剪輯,上麵還有他自己的光輝形象呢,雖然自己不是什麽大人物,可如果被人認出來,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什麽東西?難道你不知道自己的箱子裏裝著什麽東西?”鄒琳大聲問道。


    “我箱子裏隻有幾件換洗的衣服,哪有什麽東西?你們能不能把我的頭套取下來,我看看到底是什麽東西。”柳中原繼續裝糊塗。


    鄒琳拿起那包k粉,然後把柳中原的頭套掀起一點,塞到他的鼻子底下問道:“看清楚了吧……”


    柳中原裝作認真地看了一眼,嘀咕道:“這是奶粉……我每天都要喝一杯……”


    鄒琳氣得伸手在柳中原的腦袋上拍了一掌,喝道:“好啊,既然是奶粉,我現在就讓你全部吃下去……”說著一隻手捏著柳中原的鼻子,作勢就要把袋子裏的白色粉末往他嘴裏灌。


    柳中原雖然是個老k了,可他卻不知道把幾百克k粉像吃炒麵一樣吃到肚子裏會有什麽後果,說不定會吃死人呢。


    “別……我不吃……”柳中原扭著腦袋掙紮著,頭上的頭套就掉到了地上。


    “你不吃……那你告訴我,這是什麽?”鄒琳仍然捏著他的鼻子不放,逼的他張著嘴喘氣。


    “我不知道……肯定是你們……你們故意放進去陷害我……我……我要告你們……”柳中原掙紮道。


    鄒琳鬆開柳中原的鼻子,冷笑道:“沒看出來你居然是個老油子,等一會兒有你好受的……”說完撿起地上的頭套重新給他戴上。


    就在這時,裏麵房間的門打開了,隻見秦笑愚走了出來,就像是剛剛幹完體力活似的。


    “你們出去,我要單獨跟他談談……”秦笑愚說道。


    陳剛二話沒說就出去了,鄒琳瞪了男人一眼,嗔道:“對我還保密……”說完很不情願地走了出去。


    秦笑愚盯著柳中原看了一陣,眼神中流露出憤怒的火焰,他算是徹底明白為什麽韻真這麽急著要找迴這張光盤了,上麵的畫麵讓他倍感刺激的同時簡直讓他覺得不可思議,他無法想象,平時這麽清高正經的女人,怎麽會有如此令人難以置信的一麵。


    最讓他受不了的是,最後那個視頻,竟然是她跟柳中原顛鸞倒鳳的情景,盡管他已經跟三個女人上搞過,可視頻中那無法言喻的**場景仍然超出了他的想象力,他很清楚,如果不到萬不得已,就算殺了她也不會讓自己接觸這張光盤,顯然,她已經被柳中原逼到絕路上了,很有點破釜沉舟的意思。


    “這張光盤從哪來的?”秦笑愚平息了一下內心的波瀾,沉聲問道。


    柳中原知道他肯定已經看過上麵的內容了,說不定已經把劉韻真認出來了,倒是便宜這個王八蛋了,免費看了一場春宮。


    “我自己拍的……”柳中原這次沒有說假話。


    “拍這個幹嘛?”秦笑愚強忍著怒火問道。


    “不幹什麽,那上麵的女人是我老婆……我們拍著玩的,你管得著嘛……”柳中原虛張聲勢地說道。


    秦笑愚好像再也忍不住胸中的怒火了,一揮手就給了柳中原狠狠一拳,打得他倒在了地上,正準備爬起來,又被秦笑愚一腳踢在了屁股上,他幹脆就坐在地上,喘息道:“我……我要告你們……警察打人……”


    秦笑愚走過去揪著柳中原的衣領把他拖起來,重新坐在凳子上,喘息道:“像你這樣的下流胚,打死也沒人管……你可是五毒俱全啊,又是毒品又是製作黃色光盤……光是這兩條就夠你在監獄裏待上一陣了,你老實說,這種光盤複製了多少?有沒有賣給別人……”


    柳中原還以為警察是在懷疑自己製作販賣黃 色光碟呢,辯解道:“我已經說了,這是我老婆,我們拍著自己看的,怎麽會賣給別人……你會讓自己的老婆公開表演嗎?”


    秦笑愚一聽,氣得又想揍他一頓,可舉起來的手又慢慢放下了,喘息了一陣,問道:“我就不信你隻製作了一張光盤……是不是要我派人再去別墅搜一搜?”


    “隻有一張,你盡管去搜好了……”柳中原這句話倒是說得很坦然。


    秦笑愚盯著柳中原看了一陣,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是實話,過了一陣才說道:“光盤上的女人是以為女行長,她怎麽成了你的老婆了?”


    柳中原嘿地一笑,自豪地說道:“女行長怎麽就不能做我老婆……我們已經訂婚了,跟老婆差不多,不信你去問問她……”


    盡管秦笑愚知道韻真跟柳中原的關係已經不可能維持了,可聽了他的話心裏麵還是酸溜溜的,一想到兩個人在床上的情景,心裏麵就像有一團火在燃燒。說實話,他從來都沒有指望著能夠獨占韻真,並且也懷疑在她的生活中可能不止有一個男人,可一旦確定之後心理上還是無法承受。


    “我會搞清楚的,現在我們來說說毒品的事情,你給我放老實一點,我們可不是那些隻動嘴不動手的社區民警,如果你不交代,說不得讓你受點皮肉之苦……”秦笑愚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一隻錄音筆悄悄放在桌子上。


    柳中原沮喪的徹底失去了鬥誌,覺得自己從今天開始可能要走黴運了,短短半天時間,先是在別墅受到了心靈的打擊,緊接著又被古從林折磨了一番,沒想到現在又要接受皮 肉的摧殘。


    自己到底把誰惹了,怎麽所有的報應都集中在一天爆發了。罷了罷了,隨他們的便吧,反正已經人贓俱獲,狡辯也沒有用,老老實實說出來,起碼少受點皮肉之苦,聽說那些緝毒警察經常把毒販子的打得死去活來呢。


    就在柳中原準備老師交代的時候,忽然外麵的門哐當一聲被打開了,陳剛衝了進來,緊張地說道:“不好了……來了三兩出租車,可能是為他來的……”


    “怎麽可能……誰知道他在這裏?”秦笑愚有點不相信地說道。


    “我和鄒琳都沒有主意……可能是被他的司機跟來了……”陳剛說道。


    “媽的,你們也太大意了……鄒琳呢……快點,從後麵窗戶走,那些人可能有武器……”秦笑愚邊說邊收拾著桌子上的東西。


    “那……他呢……”陳剛指指柳中原。


    “暫時放他一馬……”秦笑愚說著湊近柳中原低聲道:“你給我記住……如果我發現你手裏還有光盤的話,我就宰了你……”


    柳中原盡管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麽事,可這句話聽得明明白白的,不僅是話的意思聽得明白,而且一下就想起了一個人,吃驚的從凳子上跳起身來,大聲喊道:


    “你……你是……秦笑愚……好啊,你這個狗娘養的……居然敢假冒警察……我明白了……你和韻真……你們……”


    就在這時,外麵護腕傳來幾聲槍響,隨即就見鄒琳一頭闖了進來,喘息道:“十幾個人,有槍……”


    “快走……”秦笑愚從腰裏抽出一把手槍,打開房門朝院子外麵看了一眼,馬上就飛過來一顆子彈打在門框上,濺起的泥土差點迷住他的眼睛。


    他躲在門後朝著外麵開了兩槍,然後迴頭看著陳剛和鄒琳跳出了裏屋的窗戶,這才又繼續朝著外麵一口氣開了三槍,然後一轉身就跑迴來,看了一眼木呆呆站在那裏的柳中原,飛起一腳把他踹翻在地,然後飛快地穿過房間,伸手一撐窗台,整個身子就飛了出去。


    柳中原雖然也算是跟著劉蔓冬見過一點世麵的人,二十多歲的時候也曾經和社會上的混混們爭勇鬥狠,但是,這種近距離拔槍互射的場麵還隻是在電影裏看見過,要不是他剛才聽出了秦笑愚的聲音,一定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所以,被秦笑愚一腳踹翻在地也沒有感到一點疼痛,還以為是在保護自己避免被子彈擊中呢,不過,他再也不敢把秦笑愚看做一般的老百姓了,清醒地認識到自己今天碰見的就是警察,隻是這幾個警察是在替韻真辦事而已。


    柳中原躺在地上沒有動,當聽見外麵的門被一腳踹開的聲音的時候,他覺得馬上就有一棵子彈鑽進自己的身體,渾身戰栗地等了一會兒之後,忽然眼前一亮,頭上的套子被人揭掉了,眼前是自己的保鏢兼司機東子的臉。


    “快走,警察馬上就要來了……”東子一把抓著柳中原的手臂把他拖起來,二話不說就拉著他踉踉蹌蹌地往外走。柳中原一陣迷惑,心想,警察不是剛剛逃走嗎,怎麽又有警察要來了。


    直到身子被人塞進汽車裏,才忽然想起了最重要的事情,他就像是一個被人欺負的小孩一樣嗚咽道:“他們……他們把光盤搶走了……”


    東子一邊用一根鐵絲幫著柳中原開手銬,一邊說道:“沒關係,我認識那個表子,光盤就著落在她的身上了,奇怪,她怎麽變成緝毒警察了……”


    “你認識?他們真的是警察?”柳中原驚訝地問道。


    “起碼那個女的是警察……”東子說道。


    “你是跟著他們找到這裏的?”柳中原問道。


    “你被抓走後,我請示了古先生,他讓我先跟著你們,如果你被帶到公安局,那隻有通過別的渠道解決了,沒想到他們把你帶到了這裏,所以,我們就打算冒個險……”東子說道。


    柳中原頓時感激涕零,沒想到古從林為了救自己竟然不惜跟警察直接衝突,雖然他很可能藏有私心,可畢竟在關鍵的時刻沒有拋棄自己,就憑這一點,難道自己不應該有所迴報嗎?


    “這件事真奇怪……你知不知道我在那裏碰見了誰?”


    “誰?”


    “秦笑愚……我能聽出他的聲音……”


    “你是說……”東子臉色一變,聲音都有點顫抖。“你是說秦大棒子?”


    “秦大棒子?”柳中原不明白。


    “我們都叫他秦大棒子,他殺了我們好幾個人……你確定他今天也在這裏?”東子說道。


    柳中原有點猶豫,因為他雖然覺得聲音很像秦笑愚,可畢竟沒有親眼看見人,可一想到那張光盤以及今天早上在別墅看見的情景,心中就有一股邪火,心想,管他是不是秦大棒子,先給他掛個號。


    “不會錯,就是他……我不明白他怎麽會跟警察在一起。”秦笑愚說道。


    坐在前麵的一個馬仔聽了秦笑愚的話覺得好笑,迴頭說道:“我的哥,你沒聽說過警匪一家嗎?他跟警察在一起有什麽奇怪的……公安局的局長還跟古先生在一起……”


    “你給我住嘴……”東子伸手在那個人頭上狠狠地拍了一掌說道。


    “東子,我那張光盤被他們搶走了,你說……我怎麽給古叔交代啊……你一定要給我作證啊……”柳中原在東子麵前再也猖狂不起來了。


    東子沒有出聲,過了一陣扭頭盯著柳中原低聲說道:“我們今天死了兩個人……”


    秦笑愚一夥沿著一條狹小的街道一陣狂奔,來到停在街角的一輛轎車上,坐在那裏喘息了一陣,對陳剛說道:“在警察封鎖這裏之前趕快離開,鄒琳,你剛才有沒有擊中他們……”


    鄒琳點點頭道:“他們二話不說就先開槍了,我隻能還擊……好像打中了兩個人……”


    秦笑愚氣急敗壞地大聲道:“究竟是怎麽迴事?”


    鄒琳說道:“我們以為汽車裏的那個男人是柳中原的司機……沒想到會偷偷跟蹤過來……很顯然,柳中原已經加入了黑幫,不然他們不會這麽明目張膽地搶人……”


    “也許柳中原掌握著什麽秘密,他們不願意讓他落在警察手裏……”開車的陳剛插嘴道。


    秦笑愚沮喪地仰在後座上,憂心忡忡地說道:“他們馬上就會知道我們不是警察……柳中原把我認出來了,我們目前患有更重要的事情,不應該跟古從林這麽早就直接交火……”


    正說著,遠處傳來一陣陣急促的警笛聲。


    “真正的警察來了……”陳剛嘟囔道。


    “我們必須采取主動,畢竟鄒琳,你有必要馬上跟公安局匯報一下今天發生的事情……”秦笑愚說道。


    “怎麽匯報?難道告訴他們我們不務正業,多管閑事,然後跟黑幫分子發生了火拚?”鄒琳說道。


    “你就說柳中原手裏有我們感興趣的證據,我們隻是想找他談談……後來的事情隻是一場意外……”秦笑愚說道。


    “那你告訴我,是向丁朝輝匯報,還是向歐陽龍匯報?”鄒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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