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紅兵隱隱有點明白男人的意思,可又不敢確定,因為前麵他已經表示過對自己這樣的半老徐娘不感興趣,不明白他說的親密關係究竟是什麽意思。


    於是隻好裝瘋賣傻地試探道:“哎呀,你這個壞蛋,人家現在這個樣子還能有什麽選擇,你想做什麽……隨你好了,隻是希望你說話算話,不要騙人家就行了……”


    柳中原見女人臉上不自覺地又浮上一絲媚態,心裏竟有點心猿意馬起來,伸手突然一下掀開了女人身上的被子,引得張紅兵一聲驚唿,可雙手被綁著,無法反抗,隻好一翻身趴在了席夢思上。


    柳中原雖然手裏不乏年輕漂亮的女人,可因為從小沒有父母,所以內心裏有一股無法抗拒的戀母情結,一直以來,他這方麵都由劉蔓冬來滿足他,還沒有在其他女人身上體驗過。


    眼下,一個半老徐娘橫陳在他的麵前,尤其是上身穿著衣服,下麵卻光著,這種情景難免讓他產生了一股躁動。


    “屁股真大啊……”柳中原嘴裏喃喃自語地說道。


    張紅兵知道自己的身體激起了男人的浴望,可畢竟身份不同,盡管這些年孟桐從來都沒有滿足過她,可也沒有給他戴過綠帽子,那天因為情況特殊,她確實溝引過鄧金龍,可如果真的要突破最後一道防線,她也下不了決心。


    此刻,不僅半裸的身子讓男人看了,並且還被他肆無忌憚地碰了屁股,頓時又羞又臊,扭著身子躲避著那隻魔手,把一張臊紅的臉藏在枕頭裏,嘴裏柔弱地抗拒道:“你……你想幹什麽……別這樣……我都給你錢了,你不能得寸進尺……”


    柳中原以往在劉蔓冬那裏總是扮演被動者的角色,如今一個老女人含羞帶臊、顫顫巍巍地綁著四肢聽任自己擺布,那種刺激自然不同尋常,所以,張紅兵越扭扭捏捏,嘴裏越哼哼唧唧,他就越得寸進尺。


    “我不是說了嗎,要對你約法三章……不然我怎麽放心讓你離開這裏……”柳中原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衝動了。


    昨天在臨海縣的時候,就是因為反抗鄧金龍的獸 欲,結果挨了那致命的一拳,最後還演變成了綁架事件,張紅兵為這事還一直後悔呢。


    她明白,如果自己當時能夠順著他,配合他,讓他在自己身體裏把怒氣發泄出來,情況肯定不會變得這麽糟,她了解男人,他們在弄完女人之後,起碼在短時間之內,基本上不好意思翻臉,更不要說實施暴力了。


    此刻,這個男人又想要幹那事了,她明白自己反抗也是無濟於事,還不如順其自然算了,一切都以離開這裏為最終目的,其他的暫時也管不了這麽多了,反正自己也不是什麽黃花大閨女。


    再說,孟桐在外麵到處尋花問柳,自己憑什麽就要為他守著,幹脆就給他戴綠帽子,讓他做王八,更可況,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僅年輕,而且是個不可多得的帥哥呢,被他弄一次也沒有什麽遺憾的,總比被鄧金龍狗熊一般的身體壓在下麵舒服多了。


    “看看……你一點都不主動……”柳中原有點失望地說道。


    張紅兵臊得哼哼了幾聲,咬著嘴唇扭過臉來幽怨地盯著男人恨聲道:“人家又不是……在這種時候……這種時候人家哪來的興趣嘛……你想的話就快點來……”


    柳中原伸手拍拍女人的屁股奸笑道:“既然你沒興趣就多醞釀一陣,也許這種事情還是要晚上幹……再說,我也沒有準備好呢……”


    張紅兵隻想速戰速決,一咬牙翻過身來,一臉嬌媚地引誘道:“你年紀輕輕的……還要準備什麽?人家這樣毫不抗拒地給你,難道你都沒本事嗎?”


    柳中原兩眼凝視了一陣,舔舔嘴唇,強忍衝動低聲道:“不是我沒有準備好,而是沒有準備好記錄你情我願的設備,我要把這一切都拍下來,今後如果你出去說我綁架你,或者說我強暴你,看看當時的照片,人家就能夠從你的臉上看出事實的真相,所以,晚上你可要表現的好一點,我會讓你如醉如癡的,你就等著吧,明天早上你就自由了……”


    張紅兵一聽,嘴裏驚唿一聲,一翻身又趴在炕上,好像有個無形的鏡頭已經對準了她似的,“啊,你……不行……你這不是……害人家嗎……你真下流……你比鄧金龍還要壞……”


    柳中原伸手在女人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板著臉嚴肅地說道:“這就叫做約法三章,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你,要是願意的話,就好好準備,晚上我再過來……”


    張紅兵嘴裏嗚嗚咽咽地抽泣著,不知道為什麽,對鄧金龍的那股狠勁在這個小帥哥麵前就是使不出來,隻能由著他性子折騰,同時心中竟隱隱充滿了期待,好像這個看守自己的小無賴漸漸由對立麵變成了自己的同謀。


    “你……你等等……”聽見男人往外走的腳步聲,張紅兵顧不上羞臊,轉過身來說道。


    “怎麽?不會是現在就受不了了吧……”柳中原得意地奸笑道。


    “你……你這個小魔王,人家怕了你了……你能不能讓我……讓人家上個衛生間……”張紅兵顫巍巍地說道。


    柳中原一想,女人從昨晚到現在還沒有方便過,看來不像是做假,可別拉在自己的席夢思上了。為了晚上好好配合自己,幹脆就讓她舒服一點,不僅讓她方便,而且還給她買點填肚子的東西。


    “我把你手上的繩子解開,你可不要耍花招,否則後悔都來不及……”柳中原一邊解著女人手腕上的繩子,一邊警告道。其實他也不擔心,這麽一個弱女子,涼她也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看著女人光著屁股坐在衛生間的馬桶上,沒一會功夫就傳來一陣淅淅瀝瀝的聲響,柳中原覺得自己有反應了,一時對鄧金龍佩服的要命。


    心想,這小子這一招也夠絕的,不僅打擊了女人的自尊心,而且還令她無法輕易逃脫,像她這種有身份的女人,除非受到死亡的威脅,否則很難下決心光著屁股跑到大街上。


    當然,鄧金龍這小子顯然沒有安好心,他讓女人光著身子,可能也是圖自己方便,今天如果不是出差,現在可能都就把女人弄了好幾次了,這家夥可不像自己,可能早就預謀很久了,再說,能夠肆無忌憚地享受自己上司的老婆,那該是一種怎樣的刺激啊。


    “好了……”好半天,張紅兵才低著腦袋、漲紅著臉小聲說道。


    柳中原就像老鷹捉小雞一般把女人扔在席夢思上,伸手給她蓋上了被子,笑道:“這下舒服了吧,隻要你乖乖的,我自然會好好伺候你……雖然你是市委書記的老婆,過去可沒人這麽伺候過你吧。”


    張紅兵臊得轉過臉去,嗔道:“誰喜歡這麽伺候……你快去準備吧……小心被警察抓住……”


    柳中原輕笑一聲,正準備出門,隻聽張紅兵又說道:“你走之前能不能給鄧金龍再打個電話?”


    柳中原站在那裏一陣猶豫,心想,打個電話也好,萬一他要是突然迴來,自己的計劃就落空了,就像女人說的那樣,這家夥是個吝嗇鬼,如果跟著他幹,最終可能隻給自己幾萬塊也說不定呢,肯定不舍得一下子給自己一百多萬。


    幹脆趁著他迴來之前,自己把這事搞定算了,他要是問起來,就說女人自己逃跑了,他隻能啞巴吃黃連趕緊想辦法自保,難道還會去公安局告自己?


    “那你別出聲……”柳中原拿出手機就開始撥號碼,一邊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女人不要說說話。可奇怪的是,鄧金龍的手機居然已經關機了,接著又撥了兩邊都是如此。


    “打不通,關機了……”柳中原心神不寧地盯著女人說道,這個時候,女人似乎成了他的顧問。


    “關機?”張紅兵也馬上警覺起來,懷疑鄧金龍會不會已經落在了孟桐的手裏,這樣的話,要不了多長時間孟桐就會找見自己。


    “你最快要多長時間?”張紅兵有點焦急地問道。


    柳中原一看女人的神情,似乎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心裏一害怕,忍不住想現在就把女人放掉算了,可終究還是無法拒絕那筆巨款的誘惑,咬咬牙說道:“也許等不到晚上了,我最多兩個小時就迴來……”


    張紅兵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催促道:“那你快點去啊……再晚的話也許你一分錢也拿不到呢……”


    柳中原一聽,二話不說就出了門,當然,他沒有忘記把門從外麵鎖住。


    張紅兵看著男人的背影,心裏七上八下的,她倒不是擔心柳中原會有什麽變故,因為她基本上已經摸透這個小男人的心思了,那筆錢加上自己的身子應該能夠讓他安心了。


    可是,鄧金龍手機關機讓她感到一陣不安,按道理來說,若是在平時,這倒也沒什麽可奇怪的,因為,孟桐在參加一些秘密會議或者和自己的相好會麵的時候,由於擔心自己查崗,所以不僅自己關機,還讓司機也把手機關掉,讓自己根本就無法知道他的行蹤。


    然而,這個時候鄧金龍手機沒開就有點蹊蹺了,按照柳中原的說法,鄧金龍是出差了,並且上午還主動打來過電話,既然不是什麽秘密會議,為什麽突然就關機了呢?也許孟桐已經發現自己失蹤了,他如果對鄧金龍有所懷疑的話,很可能馬上就會把他控製起來。


    如果是這樣的話,孟桐找見自己的時間就應該取決於鄧金龍能夠沉默多久,按道理來說,他應該不會馬上招供,一方麵他有僥幸心理,另一方麵,把自己掌握在手裏本身就是一張可以跟孟桐討價還價的牌。


    不過,也不能肯定這個外強中幹的男人不會被嚇得屁滾尿流,也許他馬上就會竹筒倒豆子呢,這樣的話,留給自己的時間可不多了,現在隻有指望小男人快快迴來,如果可能的話,和他的儀式暫時不要在這裏舉行了,必須馬上換個地方。


    張紅兵昨晚一夜沒有睡好,早上剛剛迷糊過去又被柳中原弄醒,身心已經極度疲勞,本想趁著男人外出這段時間打個盹,可心裏一著急卻怎麽也無法入睡,隻是轉動著眼珠子胡思亂想,當她的目光瞟向床頭櫃的時候馬上就被上麵一件東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隻打火機,柳中原剛在坐在這裏接連抽了好幾支煙,剛才匆匆忙忙地離開這裏,竟然忘記拿走了。


    柳中原剛出門就接到了劉蔓冬的電話,說是有緊急事情讓他務必馬上迴去,那個時候他雖然已經產生了單飛的念頭,可畢竟翅膀還不夠硬,對劉蔓冬多少還是心存畏懼,沒辦法,他隻好不情願地先迴家一趟,想著應付完劉蔓冬再繼續為了那筆巨款而努力。


    沒想到劉蔓冬好像誠心要壞幹兒子的好事,先是讓他陪著逛了兩個多小時的商場,然後又到一家美容院磨嘰了一個多小時,等迴到家裏,天已經黑了。


    柳中原盡管心急如焚,可又不敢讓劉蔓冬知道你自己做的勾當,所以隻好耐著性子跟在養母的屁股後麵,期間趁著劉蔓冬去衛生間的機會,又偷偷給鄧金龍打了一個電話,結果仍然是關機。


    這一反常現象讓他開始害怕了,心想,就算鄧金龍沒有落到警察手裏,起碼是躲起來了,不然怎麽會悄無聲息地銷聲匿跡呢?考慮到張紅兵的特殊身份,他心裏開始打退堂鼓,打算幹脆放棄算了。


    可又一想,萬一鄧金龍真的落在警察的手裏,肯定會把自己供出來,那時候豈不是成了他的同夥?即便躲在家裏警察也早晚會找上門,還不如幹脆跑去早早把張紅兵放了,女人也許會出於感激而放自己一馬呢。她是市委書記的老婆,隻要她替自己說句話,罪行肯定就輕多了,再說,自己釋放她本身就是戴罪立功的表現,可惜的是眼看到手的錢可泡湯了。


    柳中原垂頭喪氣地在家裏磨嘰了一會兒,趁著劉蔓冬不注意,悄悄溜了出來,攔住一輛出租車就朝著關押張紅兵的屋子趕過去。


    然而,事情並不像柳中原想象的那樣,張紅兵的目光瞥見那隻打火機之後,開始倒沒有什麽想法,躺在那裏昏昏沉沉地迷惑了幾個小時,腦子裏滿是孟桐的影子,隻要她閉上眼睛,就看見丈夫一張猙獰的臉慢慢衝著她湊過來,嚇得她趕緊睜開眼睛,瞪著天花板發愣,如此折騰了好一陣,她終於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被自己在夢中的一聲尖叫驚醒過來,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大汗淋漓,這才知道自己做了一個噩夢。下意識掙紮著身子像爬起來,這才意識到自己手腳不能動彈。盡管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看看窗簾就知道外麵已經天黑了,這才想起柳中原早就應該迴來了。


    這個王八蛋,怎麽去了這麽久?該不會是因為鄧金龍聯係不上就嚇得把自己仍在這裏不管了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困在這裏隻有兩個結果,要麽落在孟桐手裏,要麽落在警察手裏。


    如果落在警察手裏還好說,畢竟自己是受害者,隻要自己掌握著孟桐的秘密,就算他是市委書記,也不敢把自己怎麽樣。可一旦落在他的手裏,自己的命運就隻有天知道了,剛剛在夢中夢見鄧金龍渾身鮮血,一雙眼睛似乎哀怨地盯著自己,好像是在怪自己害了他似的。


    不行,必須馬上離開這個地方,也許今晚就會有事發生,根本就別想指望那個小白臉了,再說,誰知道他會不會拿到錢之後改變主意。


    想到這裏,張紅兵下意識地開始扭動著身子,妄圖擺脫身上的束縛,可折騰了一陣之後,她悲哀地發現,手腳上的繩子綁得很結實,僅靠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沒辦法解開,除非有把刀……


    忽然,一個念頭在張紅兵的腦子裏一閃而過。火。刀可能割斷繩子,火也能把繩子燒斷啊,那不是有一把打火機嗎?天呐,這麽好的辦法自己怎麽就沒想到呢,白白浪費了這麽多時間。


    張紅兵馬上就興奮起來,眼睛盯著床頭櫃上的那把打火機,身子翻滾了兩下靠近床頭櫃,然後掙紮著慢慢坐了起來,盯著那把打火機思考了一陣之後,她決定先用嘴把打火機叼到床上,然後再用手拿著燒繩子,盡管雙手被反綁在身後,不過她相信隻要拿到打火機,肯定能把繩子燒斷。


    如果張紅兵的動作再細膩一點,她應該能夠用嘴拿到那個打火機,但可能是因為緊張,也可能是因為過於激動,她朝著打火機俯下身去的動作稍稍猛了一點,結果身子失去了平衡,嘴裏驚唿一聲,一頭栽倒在地上,盡管地上鋪著木地板,還是栽得她眼冒金星,嘴裏哼哼唧唧地躺在那裏好半天爬不起來。


    同時,一股莫名其妙的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她覺得自己所遭受的這些苦難全都是因為孟桐,因為他的背叛,因為他對自己這麽多年的冷漠,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前世的仇人。


    隻要能離開這裏,隻要奪過這一劫,就讓這個忘恩負義的男人付出代價,什麽市委書記,說白了就是一個偽君子,一個老流氓,一個貪汙**的罪犯,總有一天要讓他跪在自己的麵前。


    張紅兵似乎看見了孟桐跪在自己腳下痛哭流涕的樣子,似乎看見他像電視裏那些貪官一樣被繩之以法,看見他剃著光頭,穿著紅色的囚服,隔著鐵窗向自己懺悔,而她就像一個救世主一樣憐憫地看著他……


    想著這些,張紅兵覺得自己渾身頓時就充滿了力量,她不再準備用嘴去叼那個打火機了,她要用一種更加有尊嚴的方式擺脫眼前的困境,這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很偉大,很了不起,甚至覺得自己就像電影裏那些女英雄一樣堅強不屈。


    她稍稍調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彎曲起雙腿開始用力蹬那個床頭櫃,她要把櫃子踢翻,讓那把打火機掉到地上,然後直接用手得到它。


    沒想到床頭櫃還有點分量,在連踢帶蹬了好一陣之後,床頭櫃終於在她的麵前轟然倒下,那把打火機掉在了離她不遠的一個角落裏,張紅兵顧不上香汗淋漓,顧不上喘息,馬上躺在地上翻滾過去,然後艱難地挪動著屁股調整著角度,最後,那把象征著自由和複仇火焰的打火機終於被她緊緊地窩在了手裏。


    但是,由於雙手被反綁著,打著打火機問題不大,可如果讓火苗直接燒到繩子可不容易,張紅兵先實驗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以至於手腕都感覺到陣陣發酸,還有好幾次,火苗燒到了手腕,痛得她忍不住叫出聲來,直到打火機燙的幾乎拿不住,她才喘息著停下來,心裏沮喪的要命。


    不過,她是一個執著的女人,並沒有放棄這唯一的逃跑機會,隻是稍稍讓自己冷靜一下,考慮著選擇一種更加科學的方式。


    就在這時,她看見了牆角的那個衣櫃,看見了衣櫃上的那麵鏡子,心裏頓時一陣歡唿,為自己找見了另一雙眼睛而感到歡欣鼓舞。


    張紅兵又是兩滾帶爬了好一陣,最後終於掙紮坐在了鏡子前麵,雖然仍然是背對著鏡子,視線的角度很小,但已經足夠讓她把打火機的火苗對準繩子了,她高興地看見淡藍色的火苗就像舌頭一樣不停地吞噬著繩子,鼻子裏還聞見了繩子被燒焦的時候撒發出的一股難聞的塑膠味。


    然而,就在繩子馬上就要被燒斷的時候,意外發生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把塑料打火機有質量問題,也可能是溫度太高的緣故,就在繩子漸漸融化的檔口,忽然砰的一聲,那把打火機爆炸了。


    張紅兵嚇的一聲尖叫,她感到手腕上一陣炙熱,有一團火焰在她的身後燃燒起來。她隻來得及朝著鏡子掃了一眼,馬上就奮力掙紮起來,因為隨著當打火機爆炸的時候,手腕上的繩子已經開始燃燒,當可燃氣體碰上了繩子上的火苗時,一股火焰頓時就把捆在手腕上的繩子全部點燃了。


    張紅兵被燒的大聲亂叫,可隨即就意識到這個時候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來幫她,要想不被活活燒死隻能靠自己了。可雙手雙腳被綁得嚴嚴實實,她隻能哀嚎著躺在地上滾來滾去,試圖用自己的背部把火壓滅。


    但是,手上的尼龍繩子一旦燒起來根本就不容易撲滅,在翻滾了一陣之後,不僅繩子上的火沒有撲滅,火舌已經把衣服的袖子點燃了。張紅兵隻覺得背後熱烘烘的,手腕上的皮膚已經被灼傷了,一陣恐懼攫住了她的心,以至於掙紮的速度都慢了下來,心裏不禁一聲長歎,老天真是不公平啊,難道自己最終的命運竟然是被自己親自點燃的小小火苗活活燒死?


    不,絕不。這世上該死的人多了,為什麽他們就不去死,老天爺,幫幫我,幫幫我……我還有多少事情沒有做啊,還有多少的心願沒有完成啊,我不能就這樣死去……


    也許是老天爺真的對這個女人動了惻隱之心,就在張紅兵的整個衣袖開始燃燒起來的時候,她忽然覺得雙手一陣輕鬆,手腕上的繩子居然被完全燒斷了,突然來臨的自由讓張紅紅稍稍愣了一下,隨意就不顧一切地甩掉了身上的睡衣,那件燃燒著的睡衣正好甩在床邊,不一會兒就把床單點燃了。


    張紅兵這個時候腦子完全混亂了,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跑,她不顧身後正在吞噬著床單的火苗,坐起身來顫抖著手開始解綁在腿上的繩子,那繩子被鄧金龍綁成了一個死結,並不是這麽容易解開,不過,張紅兵現在沒有其他的想法,不管是什麽結,她都要把它解開,因為她沒有別的選擇。


    該死的,這個畜生……不得好死……但願他落在孟桐的手裏……他絕對不會讓他活著……哼,要死也是你這個畜生先死……


    張紅兵一邊奮力地解著那個死扣,一邊嘴裏咒罵著,把所有惡毒的語言都用上了,如果鄧金龍現在出現在她的眼前,她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撲上去和他同歸於盡。


    房間裏的煙霧在聚集,火勢已經蔓延到了床上,張紅兵已經忍不住咳嗽起來,身後炙熱的火焰傳來的熱度讓她汗流浹背,但是,她都沒有迴頭看上一眼,她已經進入了一種由仇恨和逃生的欲 望醞釀的半瘋癲狀態。


    終於,那個生死劫被解開了,張紅兵嘴裏嘟囔著詛咒了一聲,結果不小心吸進了一口煙,引得她一陣猛烈的咳嗽,她迴頭一看,嘴裏一聲驚唿,身體就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了起來,想當然都撲到了門邊,伸手用力拉了幾下門,結果那扇門紋絲不動,她這是才想起,自己不但手腳被綁,同時還是一個被關押的囚犯。


    張紅兵嘴裏怒吼一聲,使出渾身的力氣又拉了幾下門,然後氣的在門上狠狠踢了兩腳,踢得腳上傳來一陣劇痛。


    一瞬間,張紅兵的一顆心涼透了,真有一種天要滅我的悲哀,不過,她明白這個節骨眼上可不是仰天長歎的時候,迴頭看看已經燒得唿啦啦作響的那張大床,同時瞄了一眼剛才方便過的衛生間,心裏迅速地權衡了一下。


    她知道,盡管火勢還說不上太猛,如果這個時候跑到衛生間用水滅火的話應該還有機會,但是,她馬上就否決了這個念頭,因為,越來越多的濃煙已經讓她有種喘不上氣來的感覺,也許,自己在沒有被火燒死之前,已經被濃煙嗆暈了。


    必須馬上離開這裏!怎麽辦?怎麽辦?


    張紅兵此刻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基本上光著身子,逃生的念頭讓她根本就顧不上禮義廉恥的問題,她隻想離開這裏。而離開這裏的通道隻剩下一個地方,那就是臥室裏的那扇窗戶。


    柳中原這套房子的臥室窗戶朝著小區外麵的馬路,雖然這個地方比較僻靜,可正直下班的高峰期,馬路上仍然有不少車輛和行人來來往往,隻不過人們都急匆匆的趕路,沒有人注意到路邊這棟樓的一個房間裏已經濃煙滾滾。


    張紅兵打開了窗戶,張著嘴深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低頭朝下麵一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她並不清楚自己處在幾樓的位置,可那個高度超出了她的想象,如果就這麽跳下去無異於自殺。


    不過,她看見了馬路上的那些行人,盡管還沒有人發現她,可她清楚,如果自己大聲唿救的話,那些人應該能夠聽得見,她本能地張張嘴,可硬是沒有發出聲音。


    因為,雖然那些人離她並不遠,可在心理上,她總有種遙不可及的感覺,這是一種無限的陌生感,她甚至覺得那些人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同類,如果自己大聲唿喊,最終也不過是吸引過來幾個看熱鬧的人,即便有那麽一兩個好心人,大不了也就是給消防單位打個電話,等到那些消防隊員趕到的時候,自己可能早就變成一具焦炭了。


    此刻,雖然天已經黑下來了,可還是能夠看清周圍的環境,張紅兵的眼睛盯著距離窗戶三四米遠的一個陽台,裏麵透出昏暗的燈光,陽台和窗戶之間的一道窄窄的水泥台階成了她最後的希望。


    不過,她一時下不了決心,她知道自己可不是攀岩高手,這短短的三四米距離既是生的希望,也有可能讓自己喪命於此,猶豫中她迴頭看看身後的屋子,煙霧已經在整個房間彌漫,並且伴有一股刺鼻的味道,隻有透過火光才能看清楚屋子裏的情形。


    沒有時間了,現在整張床都已經開始燃燒,再過一會兒,牆上的裝飾材料以及木地板都會燃燒起來,那個時候,這些低檔的化工裝飾材料釋放出的毒煙毒氣馬上就會讓她窒息,在吸入這些有毒物質之前必須離開這裏,否則就連爬上窗戶的力氣也沒有了。


    張紅兵咬咬牙,嘴裏再次咒罵了一句,當她伸手攀上窗戶的時候稍稍猶豫了一下,因為畢竟是個女人,即便是逃命,她也感到赤 身露 體的有失尊嚴,她本想在那個衣櫃裏隨便找見衣服穿上,遺憾的是衣櫃已經被濃煙遮住了,根本就看不見,這個時候返迴去找衣服,非被搶死不可。


    張紅兵嘴裏嚎叫一聲,顫巍巍地爬上了窗戶,然後把身子探出窗外,那個高度讓她有種眩暈的感覺,她盡量不去看下麵,也不去主意那些行人,她嘴裏隻是不停地念叨著一句話:活下去……讓他們付出代價……一定要活下去……不甘心……


    嘴裏念叨著,仿佛勇氣漸漸又迴來了,她讓自己臉朝牆麵站起身來,一隻腳小心翼翼地踩在了那凸出來的僅有十幾厘米的水泥柱,一隻手勾著窗戶,另一隻手朝前麵摸索著尋找可穩定身體的地方,遺憾的是隻有很小的磚與磚之間的縫隙,根本不足以讓她保持身體的平衡。


    這時,張紅紅感覺到屋子裏的空氣已經越來越炙熱,即便從窗口出來的熱氣也能夠灼傷她的肌膚,她心裏清楚,這個時候,自己除了前進之外根本就沒有退路了,迴到屋子裏隻能是死路一條,沒辦法,隻有賭一把了。


    就在這時,張紅兵仿佛聽見樓下有人發出了幾聲驚唿,並且還伴隨著一陣嚶嚶嗡嗡的聲音,她麵對著牆,看不見樓下的情景,不過知道已經有人看見自己了,想起自己光著屁股的狼狽樣子忍不住一陣羞恥,可一想到自己命懸一線的處境,那股羞恥就變成了仇恨,覺得整個世界都是自己的仇人。


    看吧……你們這些猥瑣……卑微而又妄自尊大的小市民……看吧……今晚你們可有事幹了,可能興奮的整晚都睡不著覺呢……你們不光看,還要嘰嘰喳喳的議論,你們這些可憐蟲……


    你們連老娘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看吧,你們好好看……看過之後讓你們變成瞎子,讓你們爛舌頭……你們這幫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豬……


    張紅兵嘴裏念叨著,詛咒著,可仍然沒能向著那個陽台靠近一厘米,心裏麵漸漸急躁起來,加上樓下傳來的紛紛攘攘的人聲,讓她無法集中注意力,因為她知道,現在下麵應該聚集了不少可憐蟲了,正在指手畫腳地看著自己表演呢,那些男人也許正用猥褻的眼光盯著自己的屁股呢。還好天已經黑了,不然他們可占便宜了……


    “天呐……好像是房間裏起火了……”樓下一個男人的聲音大聲喊道。


    “哎呀,是個女人……”


    “她怎麽爬窗戶……為什麽不從門裏跑出來……”


    “打電話……打電話……”


    “哎呀,會掉下來……”


    張紅兵聽著下麵噪雜的聲音,心裏麵火燒火燎的,再一次扭頭看看近在咫尺的陽台,心裏突然像是勇氣一股無窮的力量,嘴裏喝道:“你們這些……畜生啊……”


    話音剛落,隻見她竟然朝著那個陽台奮力一躍,可奇怪的是,不知道什麽原因,她在跳過去的同時,雙手居然沒有一點想抓住欄杆的意圖,似乎這一躍並不是為了要跳到那個陽台上,而隻是為了讓下麵的人看看,看看她是一個多麽勇敢的女人,並用這個動作來把自己和這些可憐蟲區分開來。


    下麵的人群中傳來一聲聲驚唿,他們看見一個灰白的影子掉下來,就像是從牆上剝落下來的一片灰塵,這片灰塵先是做自由落體運動,然後嘭地一聲撞在了二樓陽台的欄杆上,自由落體運動稍稍受到了阻礙,隨即改變了一下方向,一瞬間就掉進了樓下茂密的灌木叢中看不見了。


    人們嘴裏大唿小叫著,紛紛向灌木叢衝過去,就像是有什麽寶物掉下來似的,那片灌木叢瞬間就被踏平了,沒過一會兒功夫,就見兩個男人抬著一個半裸的女人走了出來,其中一個還大聲喊道:“讓開……讓開……還沒死……趕快送醫院……”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刺耳的警笛聲,還好張紅兵聽不見,否則,即便摔不死她,也非被這些遲來的救援者氣死不可。


    柳中原被劉蔓冬一耽擱,就沒有趕上因為自己一時大意而留下的一個打火機引起的重大事故,由於那間燃燒的臥室裏麵東西不多,火勢並沒有蔓延出來,消防人員並沒有花太大的功夫就把火撲滅了,而張紅兵被幾個她詛咒過的可憐蟲送進了醫院,聚集在樓下的人在一陣議論紛紛之後就漸漸散去了,好多人這才想起到現在還沒有吃晚飯呢。


    不過,在這些人群裏有幾個年輕神情嚴峻的年輕人並沒有離開,他們在火被撲滅之後到房間裏查看了一遍,其中一個人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就迅速離開了,沒多久,就有兩輛轎車趕了過來,從一輛車上下來兩個人上了樓,另外兩個走到附近躲了起來,第二輛車裏沒有人下來,隻是靜靜地守候著。


    柳中原一下出租車,就有一種異樣的感覺,至於是什麽感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他覺得整棟樓裏好像鬧哄哄充滿了躁動,他站在樓道口磨嘰了一會兒,看著走道裏濕乎乎的到處都是水,還以為是誰家的自來水管暴了呢。


    可是,等他來到五樓自己的房門口的時候,卻發現那些水好像是從自己家裏淌出來的,雖然門關著,可裏麵似乎還有一股股的水往外流。


    媽的,怎麽迴事?難道是自家的水龍頭出了什麽故障?剛裝修好的木地板這下遭殃了。柳中原嘴裏嘀咕著,顧不上多想,馬上拿出鑰匙打開了房門,還沒有走進去,他就皺起了眉頭,因為房間裏有一股濃烈的焦糊味,雖然他還沒有明白是怎麽迴事,可隱隱覺得這件事很可能跟那個女人有關。


    柳中原的反應算快了,這個時候他一隻腳在門內,一隻腳在門外,視線正好能夠看見裏麵臥室的門,盡管房間裏沒有開燈,可還是看見了臥室的門黑洞洞的敞開著,看上去就像是一隻瞪著他的恐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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