韻真咬著嘴唇半天沒出聲,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地說道:“今天我不想幹那個……等什麽時候我想了就會過去找你……”說完不等柳中原反應過來,馬上就把電話掛掉了。


    哼,剛剛讓他上身,就把自己當成戰利品了,必須讓他明白,誰才是真正的主導者,既然沒有了血緣關係,那剩下來的就是利益關係。


    也許今後自己和他最多也就是一個合作者,當然,也不排除床上的合作,畢竟這家夥能夠讓自己熱血沸騰,這樣的男人也不好找啊。


    韻真剛掛掉秦笑愚的電話,手機緊跟著又響起來,沒想到這一次居然是母親祁紅打過來的,不用猜,肯定又是為了吳世兵的事情,母親在知道自己出任了助理行長之後,不然沒有感到欣慰,反而更擔心了。


    “媽,什麽事啊,我一會兒就迴去。”韻真既然拒絕了柳中原的邀請,就想著會家去,說實話,在今天出了這麽多事情之後,她也覺得有點迷茫,需要聽聽母親的意見,畢竟,母親在官場上混了幾十年了,看舍呢麽問題起碼要比自己透徹全麵一點、


    “真真,你趕快迴來,你父親怎麽不見了?”祁紅焦急地說道。


    韻真一愣,父親不見了?不見了是什麽意思?不會是又像上次一樣去醫院檢查了吧。看樣子母親也是剛剛迴家,最近,自己的家裏除了癡呆的父親和保姆之外,在晚上十點之前基本上就沒有人。


    “是不是去醫院了?”


    “跟誰去醫院?保姆都在家裏?太不像話了,下午就不見了,可保姆竟然沒有打個電話……哎呀,你快迴來吧……”


    韻真一聽,頓時就心急火燎的,氣的一下把手機扔在桌子上,心想,怎麽都碰到一塊了?真像徐萍說的,今天究竟是什麽日子,難道是世界末日?怎麽這把火直接燒到自己的家裏了?


    韻真來不及多想,拿起桌子上的手袋連辦公室的燈都沒有來得及關就匆匆出了門,剛走到一樓大廳,猛然抬頭,就看見一個保安站在那裏奇怪地看著她,臉上一副驚訝的樣子。不過,她可沒時間去琢磨保安的心思,甚至都沒有給個好臉,一陣風似地出了門。


    不過,一瞬間他想起了秦笑愚,心想,在這個時候,秦笑愚和柳中原的作用就顯現出來了,一個可以幫助自己解決實際問題,而另一個卻隻想著怎樣讓自己臣服,這也倒罷了,女人最終都要臣服於一個男人,可令人擔心的是,柳中原也許永遠都無法長大,難道自己這輩子都要做他的保姆?


    韻真迴到家裏,隻見祁紅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直愣神,保姆蘭曉玲站在那裏絞著雙手正在暗自飲泣。不用說已經被祁紅罵了一頓。


    韻真把手袋往沙發上一扔,瞪著蘭曉玲問道:“到底怎麽迴事?好好的人怎麽就不見了?”


    蘭曉玲哭泣道:“大姐,這怎麽能怪我呢……中午的時候,我見外麵太陽好,就把他推到院子裏曬曬太陽,這也不是第一次了……我在衛生間洗衣服,也就是二十來分鍾的樣子,等我出來的時候,就不見了,我在屋前屋後都找遍了,可就是沒看見人……”


    “那你怎麽不打電話?”


    蘭曉玲委屈道:“我給阿姨打電話來著,可沒人接……你的號碼我找不見了?”


    韻真就朝著母親看過去,祁紅臉上一紅,嘟囔道:“我的手機沒電了……韻真,你說他會跑到哪裏去呢?”


    韻真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沉思了半天說道:“我看還是趕快報案,他一個病人能跑到哪裏去?”


    蘭曉玲看看兩個主人的臉色,怯生生地說道:“我……覺得爺爺是自己故意藏起來了……”


    “胡說!他一個癡癡呆呆的人,怎麽會自己藏起來?”祁紅斥責道。


    韻真見蘭曉玲一臉委屈的樣子,好像有難言之隱似的,便緩和了語氣說道:“曉玲,你有什麽話就說,你為什麽會說他故意藏起來,難道以前他這樣做過?”


    蘭曉玲瞥了祁紅一眼,低聲道:“自從上次……上次阿姨帶一個人來看過他之後,他就有點不對勁……我覺得他好像不癡呆了……”


    “不癡呆?”韻真驚訝地說道:“你從哪裏看出來他不癡呆?”


    蘭曉玲怯怯地說道:“那天……那個人來看過她之後,我走進房間的時候,聽見他在罵人……”“罵什麽?”韻真問道。


    “我聽見他罵什麽狗男女……”


    “你給我閉嘴……胡說什麽?”祁紅突然打斷蘭曉玲的話厲聲喝道。


    韻真扭頭盯著母親奇怪地問道:“媽,你帶誰來看過爸爸?”


    祁紅躲開女兒的視線,含糊其辭地說道:“來看你爸的人多了,我怎麽記得清楚?”說著衝保姆擺擺手道:“你先出去。”


    盡管祁紅在官場上練就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本領,可在女兒麵前卻仍然露出了馬腳,韻真本來並沒有把蘭曉玲的話當真,可祁紅表現出的心虛引起了她的疑慮,她總覺得母親好像在極力掩蓋什麽。


    狗男女?一個癡呆的人為什麽會罵出這種話,如果父親是在見到母親帶迴來的人之後罵出這句話,那顯然就是在罵母親和那個男人,難道母親趁著家裏沒人把情人帶迴來了?不可能啊,母親是什麽人?即便有了情人,什麽地方不能去,怎麽會把他帶到家裏來呢?


    “媽,你先給公安局打個電話,她被你嚇壞了,我好好問問她……我總覺得爸爸最近有點不對勁,上次我跟他說話的時候,他那神情分明就不像癡呆的樣子,難道他的病已經好了?”韻真見蘭曉玲出去之後說道。


    “這老東西誠心不讓人消停……”祁紅嘴裏嘀咕了一句,就扭著屁股走進了臥室。


    韻真先前乍一聽見父親失蹤的消息,本能地想到會不會被人綁架,盡管她不是很清楚父親和王子同、劉源以及吳世兵有什麽瓜葛,可他癡呆前對劉源的忌諱表明他們之間似乎存在某種利害關係,最重要的是,他失蹤的時間巧合的令人生疑。


    可是,在聽了保姆蘭曉玲的片言隻語之後,再加上母親的異常反應,她基本上斷定父親的失蹤應該和母親有著必然的聯係,不過,當著母親的麵,有些話問不出口,所以,當祁紅走進臥室之後,她馬上就來到了保姆的房間。


    蘭曉玲坐在床上一邊抹眼淚,一邊收拾著一個包袱,看見韻真進來,馬上站起身來,雙手攪在一起,低頭垂淚。


    韻真原本還想責罵她幾句,可看看她一副怯生生的樣子,心中竟有點不忍,沉默了一會兒低聲問道:“你也別怕,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現在還不一定,你把事情的經過詳細給我說一遍,不許有一點隱瞞……”


    蘭曉玲偷偷瞥了韻真一眼,猶豫了一下說道:“大姐,我真的盡力了,你想想,我不僅要照顧他,還要給他洗澡洗衣服,不可能每分鍾都把他放在眼皮底下,平時他都是老老實實在院子裏曬太陽,誰想到今天……”


    “你剛才為什麽說他是故意藏起來了?”韻真打斷蘭曉玲的訴苦問道。


    “這隻是我的感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我覺得他並不癡呆……”


    “哦。你發現了什麽?為什麽說他不癡呆?”


    蘭曉玲偷偷瞥了韻真一眼,低聲道:“那天阿姨帶了一個男人來家裏,那個男人走到他跟前對他說話,還伸手摸他的臉,他都沒有反應,……後來……後來……等到阿姨和那個男人出門之後,我聽見他罵他們……狗男女……那樣子根本就不像癡呆的樣子……”


    韻真咬著嘴唇沒有出聲,腦子裏琢磨著母親帶迴來的那個男人會是誰,父親病倒之後,以前單位的一些同事、老部下、甚至還有一些領導都上門來看過他,這些人母親基本上都認識,可父親並沒有什麽特殊的反應,究竟是什麽人讓他如此憤憤不平呢?


    “除了這件事之外,你還從什麽地方發現他不癡呆?”韻真問道。


    蘭曉玲一張臉突然紅起來,扭扭捏捏地不願意說,抬頭見韻真一雙眼睛嚴厲地等著她,似乎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猶豫了好一陣才低聲道:“那天……我給他擦澡……他……那裏就硬了……”


    “什麽硬了?”韻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東西嗎?”蘭曉玲低著頭說道。


    韻真馬上就臉紅了,不過,她也曾經給父親擦洗過身子,並沒有發現有什麽反應啊,怎麽蘭曉玲給他擦澡就會有反應呢,不過,這也說明不了什麽,即便是個癡呆的人,生理上的本能反應是免不了的。


    “這又怎麽樣?男人嘛……都那樣?”韻真扭過頭去小聲說道。


    “可是……不是一次……開始倒沒什麽,有一次,我在給他洗澡的時候,他……他碰我的屁股……”


    “啊!有這種事?”韻真一聲嬌唿,一顆心砰砰跳動起來,她吃不準一個癡呆老人會不會對一個女人產生浴望,這一點倒是有必要諮詢一下醫生。


    蘭曉玲是個結過婚的女人,既然說開了,也就不再含羞帶臊了,為了給自己洗脫罪名也顧不上這麽多了,於是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還不僅僅這樣呢……前幾天,我在衛生間洗澡,不知道他怎麽就來到了門口,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我……


    我當時還沒有想太多……就沒有顧上穿衣服,等我把他推到臥室的時候,他忽然就抱著我,嘴裏還氣喘籲籲的……”


    韻真腦子裏嗡嗡直響,不知道為什麽,聽見蘭曉玲說這些事情,心中羞恥的要命,嘴裏卻忍不住問道:“那後來呢……”


    “後來……我不讓他弄……可他力氣大得很,我也沒辦法……”


    “難道他就沒有跟你說過什麽話……”韻真氣喘籲籲地說道。


    “說過……他就說一句話……”


    “他說什麽?”


    蘭曉玲怕羞似的捂著臉,悄聲道:“他說……說什麽……罪惡之源……我也聽不明白……”


    韻真身子一陣微微顫抖,覺得罪惡之源四個字從父親的嘴裏說出來不僅有著深刻的含義,而且似乎還隱含更深一層的意思。


    “他……他弄過你嗎?”韻真顫聲問道。


    “沒有……不過……他好幾次小便的時候,好像故意……故意讓我看見那東西……”


    韻真一聽,謔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紅著臉斥道:“你……你這完全是胡說八道……這都是你……你無恥的想象……我警告你,你要是把這些事說出去,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蘭曉玲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哭泣道:“大姐……我也就是隨便說說,你要是不問,我怎麽也不會說啊,你看……都這麽久了,我對你們說過嗎?”


    韻真酥胸起伏,緩和了語氣說道:“如果公安局的人來調查,你就說他在門口曬太陽的時候不知去向……多餘的話不要說。”


    “我知道……我知道……大姐……我……我想走了,工錢我也不要了……求你們放過我吧……”蘭曉玲可憐兮兮地說道。


    韻真哼了一聲道:“你把我們看成什麽人了?你的工錢一分也不會少你的……不過,在事情還沒有弄清楚之前,你不能走……記住我說過的話……”


    韻真說完,一轉身就離開了保姆的房間,站在客廳裏稍稍讓自己平靜了一下,然後就走進了母親的臥室,隻見祁紅剛剛放下手機,不過,憑本能的感覺,韻真就知道母親這個電話並不是打給公安局的。


    “媽,我覺得爸爸清醒過來可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隻是他不想讓我們知道……”韻真盯著母親說道。


    祁紅一聽,神色一變,呆呆地愣在那裏,半天才說道:“這怎麽可能……這怎麽可能呢……”


    “媽,你究竟把誰帶迴來見過他?很顯然,他可能是受了刺激……”


    祁紅臉上浮起一團紅暈,半天才說道:“還有誰……還不是你那個親爹……他那天喝點酒,心血來潮,非要來看看他,我攔也攔不住……”


    韻真臉色一變,吃驚道:“他……他來過咱們家?他……他對爸爸說了什麽?”


    祁紅的身子哆哆嗦嗦地抖個不停,忍了半天才說道:“他……他那天喝多了,還以為你爸爸神誌不清,所以……所以就胡說了幾句……”


    韻真一聽,頓時就明白了,原來是孟桐來過家裏,她無法想象,像孟桐這樣權高位重的男人,在喝醉酒之後,麵對幾十年的老情敵會說出什麽話來。


    不過,她見母親半臥在床上的身子一直在瑟瑟發抖,隱隱覺得實情並沒有這麽簡單,也許孟桐在父親麵前幹過什麽更加讓他受刺激的事情,以至於在極度的刺激下,癡呆症忽然痊愈了。


    想到這裏,韻真怒不可遏,走過去抓著母親的手臂一把就拽了起來,厲聲道:“媽,你……你老實告訴我……你們那天在爸爸麵前都幹過什麽?”


    祁紅一聽,嘴裏嗚咽一聲,雙手捂著臉,抽泣道:“他怎麽會醒過來呢……怎麽會……”


    韻真恨聲道:“好哇……你們欺負他神誌不清……所以就在他麵前為所欲為……你說……究竟是怎麽迴事?”


    韻真見母親隻顧坐在那裏捂著臉哀哀淒淒地哭泣,一下站起身來氣憤地說道:“好……你不說是吧……你等著,我親自去問他……他也太欺負人了……竟然欺負到家裏來了……”


    祁紅一把拉住韻真的手,哭泣道:“真真……你這是要我的命啊……我有什麽辦法?他……他就像是打了雞血針一樣,興奮的什麽都不顧了……還是和年輕的時候一樣啊……”


    “你們做了什麽?”韻真固執地問道,同時心裏麵似乎已經有了答案,一個身子激動的微微顫抖。


    祁紅從手指頭縫裏偷偷看了女兒一眼,哼哼唧唧地說道:“你這個死丫頭……我怎麽就生了你這個女兒呢……真是造孽呀……非被你逼死不可……”


    韻真不依不饒地撲上去,把母親翻過身來,恨聲道:“活該,誰讓你當初不掐死我呢……你說……他是不是在我爸爸麵前……”


    祁紅嘴裏哀鳴一聲,忽然拿開捂著臉的雙手,就像是豁出去一般盯著兒女泣道:“你……你真想知道……哼,你們父女沒一個好東西,我這輩子好像欠你們的……他當著你爸爸的麵……和我做那個……我死也不從……可鬥不過他,最後被他……被他……”


    韻真抓著母親的手慢慢鬆開了,任由祁紅軟到在床上,嘴裏喃喃道:“你們……你們真不要臉……怪不得……原來你和他一直……一直不清不白……”


    祁紅一聽,掙紮著坐起身來,抹抹眼淚,幽怨道:“我們有什麽不清不白的?我……在你爸好的時候……我從來都沒有和他……這隻是在他神誌不清以後的事情……”


    韻真冷笑一聲道:“你跟他的事情我管不了……可你們為什麽要這麽糟賤我爸爸……”


    祁紅泣道:“你以為我願意……我有什麽辦法,他就喜歡這樣……如果不是為了你,我還不如死掉算了……”


    “這麽說你一直是被迫的?我怎麽就不相信呢……”韻真湊近母親的耳朵低聲道:“媽,其實你心裏一直都對我爸有股怨氣,因為,要是沒有他的話,你們兩個可能早就雙宿雙飛了……你心裏一直都恨著我爸……對不對?”


    祁紅瞥眼見女兒雙頰通紅,伸手就在那滾燙的臉上掐了一把,罵道:“你這死丫頭……你就喜歡聽這些是不是……好吧,我就如你的願,我告訴你……他不僅要弄你媽,他還想……


    還想把我們娘兩一起弄呢……你滿意了吧……你骨子裏就遺傳了他的本性,你們父女兩個都是一路貨色……天生的一對……”


    韻真腦子裏轟的一下,隻覺得這世上壓根就沒有什麽人倫,沒有什麽羞恥,有的隻是來自於權力的洗禮,那黑暗中綻放的花朵不但淫 靡,而且嬌豔無比。


    她隻覺得自己的身子燒的就像是要化掉一般,軟軟地倒在母親的身上,嘴裏就像是燒糊塗了,哼哼唧唧地呻吟道:“你……把我爸找迴來……不然……不然……我就去找他……”


    祁紅就像是斷了氣一般哼哼道:“你去……你去……隻要不怕天打雷劈你就去……”


    母女兩個正亂作一團,忽然聽見手機傳來短信的音樂,韻真趕緊爬起身來,拿出手機一看,隻見短信上就一句話:我很好,別找我……


    “媽,肯定是我爸發來的……”韻真頓時鬆了一口氣,一邊把手機上的短信湊過去讓母親看。


    祁紅看了一眼,嘴裏哼了一聲道:“這老東西也不知道在搞什麽鬼名堂,這不是成心折騰人嗎?你說他會跑哪兒去?”


    韻真嗔道:“到底誰折騰誰呀,你們這麽沒廉恥的事情都可以在他麵前做出來……讓誰能受得了……”


    祁紅伸手就要來撕女兒的嘴,結果被韻真躲了過去,憤憤地說道:“我沒廉恥?你以為他是個什麽正人君子?哼,你知道他在外麵有多少女人?你知道他這些年幹了多少缺德事?他不過是善於偽裝……你以為他真的受刺激了,他幹過的勾當你聽都沒聽說過呢……


    哼,他居然裝瘋賣傻這麽久,說明他的承受能力好著呢,誰能刺激得了他?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是聽到吳世兵出事的消息之後再也裝不下去了,沒準跑到那個女人家裏藏起來了……”


    “媽,你在胡說些什麽?”韻真呆呆地盯著母親,簡直不敢相信她說出來的這些話,盡管父母並不像是一對恩愛夫妻,可以前也沒有見過他們有什麽深仇大恨,怎麽突然就變成了兩個仇人似的。


    祁紅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一伸手推了韻真一把,紅著臉嗔道:“別煩我,滾出去……我要睡覺了,今後再不會操你們的閑心了,愛怎麽樣隨你們便……”


    韻真不但沒有離開,反而脫掉鞋子爬到床上,纏著祁紅笑道:“媽,你好歹也是個副省級幹部,怎麽一點修養也沒有……既然你心裏有氣就痛痛快快發泄出來吧,我已經是成年人了,誰對誰錯我來給你們做個評判。”


    祁紅罵道:“就你有修養……我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管好你自己,不要一天到晚讓我替你操心就好了……”


    韻真幹脆鑽進了母親的被窩,摟著她的肩膀嬌聲道:“好好,我不管你們的事情……媽,你最近是不是經常見到他?我看,你和我爸是沒有和好的希望了,既然這樣你們幹脆離婚算了,不然彼此都受折磨,再說,對我和冰冰也沒有什麽影響。這樣你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跟他在一起了,你們甚至可以考慮結婚……”


    祁紅一下轉過身來,盯著女兒驚訝地說道:“你……怎麽想的這麽天真?他連你這個親生女兒都不一定認,怎麽會離婚再娶呢?”說著歎口氣道:“我這輩子就這樣了,也不指望別的,隻要你跟冰冰平平安安,我就阿彌托福了……”


    韻真聽了心裏一陣感動,忍住摟了母親低聲道:“媽,我爸他……是不是也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情?”


    祁紅哼了一聲,沒有出聲。韻真忍不住搖著母親的肩膀,湊到她耳邊催促道:“媽,你就說說嘛……”


    祁紅氣的掐了女兒一把,恨聲道:“哎呀,你這個死丫頭,怎麽就這麽喜歡探聽別人的**……連自己的父母都不放過?他現在不是清醒了嗎?什麽時候你自己問他去,看他有沒有臉給你講講他這輩子的英雄事跡……”


    韻真見母親不願意說,也不好過去強求,何況,潛意識中她也不願意聽見有損父親光輝形象的事情,畢竟,從小到大,在她的心目中,劉定邦不管是做為父親還是做為男人,都沒有什麽可挑剔的,所以,她對母親的說法半信半疑,她甚至懷疑母親是因為自己心中的怨氣而故意詆毀父親。


    “媽,你和他在我爸麵前那種事情都做下了,難道你們今後還能相安無事地共處?我看還是離婚算了,就算你不願意離,我爸也不會同意……”韻真若有所思地說道。


    祁紅氣憤地說道:“我還從來沒有聽說過女兒巴不得自己的父母離婚的……你說得正相反,就算我願意離婚,你爸也不會答應……”


    “為什麽?”韻真聽母親說得這麽肯定,感到一陣驚訝。在她的心目中,父親可是一個原則性很強的人,怎麽能夠容忍自己的老婆當麵和別的男人亂搞?別說是父親這種心高氣傲的人,是個男人都受不了啊。


    “為什麽?當然是為了麵子,還有他心裏對我的仇恨,他寧可占著我,也不會允許我跟了別的男人……我甚至都懷疑,三十多年前發生在臨海縣的那件事情他早就知道了,隻是一直深埋在心裏,他那個人你還不了解……城府可深著呢……”


    “可……可這些年,我爸對你也不錯啊……如果他真的知道了,怎麽就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呢?”韻真疑惑地問道。


    祁紅哼了一聲道:“沒有表現出來?難道他還當著子女的麵表現?其實……生下冰冰之後,他就不碰我了……


    那些年他隱忍不發是考慮到自己的仕途,你想想,他在仕途上罕見的一帆風順,難道他就不明白是什麽原因,不過是出於一個男人的自尊心或者說虛偽心裝糊塗而已……


    再說,他先做的初一,我才做的十五,他也沒臉來責備我,隻不過是暗地裏弄點風流韻事來報複我罷了,好在他還顧及到自己的官聲,不然在外麵都不知道有多少女人了……”


    韻真趁機說道:“媽,我看你這是狐性多疑,完全是捕風捉影,你說他在外麵有女人,我怎麽從何來沒有聽說過?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我爸在位期間可從來沒有傳出過什麽緋聞,你是不是總想抹黑我爸,為自己……和那個人的關係辯護?”


    祁紅一聽,狠狠地在女兒的屁股上掐了一把,嘴裏哎呀一聲,罵道:“你這死丫頭,把你媽看成什麽人了……難道他還會像個無賴一樣在大庭廣眾、眾目睽睽之下拉婆娘?如果等你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了……我……和孟桐的事情,如果不是我親口告訴你,你從哪裏聽說去?群眾的眼睛再雪亮,有些犄角旮旯的事情他們怎麽能知道?”


    韻真裝作不信似似搖搖頭,引誘道:“媽,你在臨海縣的那點事情是因為年代太久遠了,何況你最終斬斷了那一縷情思,如果你和他繼續鬼混下去,說不定早就滿城風雨了……哼,我就知道爸爸癡呆以後你們又搞上了,我憑第六感覺就知道,不然你怎麽總是深更半夜才迴家,以前可從來不是這樣的……”


    祁紅一下坐起身來,伸手就來撕韻真的嘴,氣喘籲籲地罵道:“你這張……破嘴……看我不撕爛你……你那隻眼睛看見我和他又……又搞上了……我們隻是工作關係,最多也就在一起吃過幾頓飯……”


    韻真抓住母親的雙手,笑道:“媽,你別死不認賬,剛才你自己不是都承認了嗎,都帶到家裏來了……有什麽呀,你這麽大歲數了難道還想不開?我又不會把你們的事情說出去。再說,我倒是覺得你這輩子真正愛的是他,遺憾的是他不能娶你……”


    祁紅臊得滿臉通紅,恨不得咬女兒一口,恨聲道:“誰愛他……我誰也不愛,哼,男人沒幾個好東西……那天真是見鬼了,就相信了他的話,沒想到他……他竟然那麽無法無天,簡直就是……就是強暴……”


    韻真摟著母親的肩膀,一隻手幫著她在胸口順氣,一邊低聲道:“媽,你好歹也是一個副省級幹部,怎麽說出的話就像是一個村婦的口氣?什麽樣的人有什麽樣的愛……哼,如果你不愛他也就不會恨我爸了,也不會在斷了幾十年之後還藕斷絲連了,隻是你們的這種愛有點病態,可病態的愛也算是一種愛呀……”


    祁紅聽了女兒的話呆呆地愣在那裏不出聲,嘴裏微微喘息著,高聳的胸起起伏伏,顯示出內心的波瀾,過了好一陣,才偷偷瞥了女兒一眼,幽幽說道:“真真,你說……他心裏真的有我嗎?”說完臊得扭過臉去不敢看女兒。


    韻真輕笑一聲道:“這我怎麽知道,你是當事人,難道就沒有一點感覺?不過……我覺得他還是愛你的,你想想,對他來說,現在什麽女人搞不到手,可幹嘛要糾纏著你不放呢?”


    祁紅臉上燒起來,也顧不上害臊了,幽怨地說道:“他不過是貪戀我的身子……”


    韻真撲哧一笑,低聲道:“媽,難道你的身子比二十來歲的少女還要迷人?”


    祁紅白了女兒一眼,嬌嗔道:“你懂個屁……什麽叫除卻巫山不是雲……他說……他隻有在我身上才能體驗到……才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哎呀……怎麽對你說這些……快出去,我要睡覺了……”說完掙脫了韻真,伸手拉過被子蒙在了頭上。


    韻真見母親還像個少女一樣羞羞答答,一時就來了情緒,一縮身子緊跟著鑽進了被窩,嘻嘻一笑,湊到母親的耳邊低聲道:“媽,對你來說是除卻巫山不是雲,對他來說應該是曾經滄海難為水啊……可以肯定,他這些年也沒有碰見過讓他心儀的女人,我甚至覺得他那個老婆可能也隻是一個擺設呢……”


    祁紅雖然心中感到羞恥,可今天當著女兒的麵把壓抑在自己內心幾十年的情緒釋放出來之後,心裏麵覺得暢快多了,心中充滿了傾訴的願望,潛意識中倒是期望和女兒把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


    聽了韻真的話,祁紅頭也沒迴地輕哼了一聲,幽幽道:“也許他是經曆過的女人太多了,所以早就沒有感覺了,對我也不過是兩天的熱情,誰知道什麽時候又會碰上哪個讓他有新鮮感的女人呢……”


    說到這裏,祁紅似乎想起了什麽,轉過身子盯著女兒說道:“真真,我可沒有告訴他你們之間的關係,你可千萬不能無找他啊……他那個人……現在就像一個魔王,臉皮厚著呢,到時候可什麽事情都能幹得出來……”


    韻真紅著臉問道:“你是怕他打我的主意?我可是他的親生女兒……”


    祁紅急忙道:“那也不行……你這個親生女兒對他來說太陌生了,如果他認你,你才是他的女兒,如果他不認你,你……在他眼裏就是一個女人……


    真真,聽媽的話,現在不要去找他,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我早晚有一天會讓你們父女相認,可現在還不是時候,你現在不是已經當上助理行長了嗎?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實現你的夢想了,所以現在也沒必要去求他……”


    韻真一聽,似乎再也忍不住了,大聲道:“媽, 你可能還不知道吧,王子同已經和他女兒搞上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成了他的女婿呢。”


    祁紅愣了一下,似自言自語地嘟囔道:“王子同?和孟桐的女兒?他……他不是對你……”


    韻真氣憤地說道:“你還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典型的變態狂……現在是什麽時候?吳世兵出事了,他這是在給自己找靠山呢……他這種人心裏麵哪有什麽愛不愛的?不管做什麽事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欲……哼,我偏不讓他得逞……”


    祁紅一聽女兒的話,馬上明白韻真的心思了,感情她是出於對王子同的嫉妒,急著要去認孟桐這個親爹呢,其實骨子裏無非是想和王子同爭高低論輸贏,況且,王子同一旦攀上了孟桐,那麽她這個小行長也就不會在被他看在眼裏了。


    “真真,你這是從那裏聽來的?不太可能吧,我怎麽從來沒有聽孟桐提過這件事?”祁紅問道。


    韻真坐起身來冷哼了一聲道:“這有什麽奇怪的,王子同和孟欣的事情可能連他都不知道呢,多半是他老婆的主意,不過,我聽說他當上省委書記之後,為了掩人耳目,讓他老婆辭去了宏鑫證券投資公司董事長的職務,女兒也從公司退出來了。


    不過,他老婆在辭職之前和王子同公司簽訂了一份合作協議,我懷疑劉幼霜把一大筆資金轉到了王子同的公司,他女兒之所以和王子同聯姻,一方麵是看中了王子同美國人的身份,另一方麵說白了就是為了保證那筆資金的安全。


    一旦王子同拿到臨海縣的開發項目之後,他就會從銀行獲得巨額貸款,隻要他們在協議上做點手腳,劉幼霜注入的資金搖身一變,馬上就成了外資,這種行為其實就是變相的洗錢……”


    祁紅呆呆地愣了一會兒,似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怪不得,他說要讓劉幼霜出國呢……”說著,忽然一把抓住韻真的手低聲道:“真真,我不管這是不是真的,你可不要出去胡說八道,這事和你沒關係……你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說話要仔細斟酌,搞不好會惹上麻煩呢。”


    韻真憤憤不平地說道:“他的事情我不管,可王子同休想渾水摸魚,不信你看吧,既然有劉幼霜和女兒在背後操縱,臨海縣的工程項目肯定會落到王子同手裏,那時候,他就會狗仗人勢來脅迫我給他提供貸款……我絕不會讓他得逞……”


    祁紅慢慢坐起身來,驚訝地盯著女兒說道:“真真,你可不要把個人恩怨和工作混為一談,既然你討厭王子同,不來往也就算了,怎麽能在貸款的事情上感情用事呢?就算不是王子同拿到項目,你還不是一樣要給別人貸款?你還當銀行的錢是你的個人財產呢,再說,你還沒有當上行長呢。”


    “哎呀,煩死了,不說這些了,走到哪步說哪步話,起碼現在他還沒有來找我呢。”韻真心煩意亂地說道。


    祁紅白了女兒一眼,嗔道:“你這是在自尋煩惱……對了,行裏麵讓你負責處理吳世兵失蹤以後的善後事宜,你做事可得多長個心眼,千萬不要讓別人當了把柄,我聽說上麵對吳世兵的事情很低調,你可不要滿世界咋唿,唯恐世界不亂……”


    韻真哼哼道:“我又不是傻瓜,我早就看出來了,其實我根本就沒做什麽事,在吳世兵死不見屍活不見人的時候,我才不會傻到亂下結論呢……”


    祁紅笑道:“這就好,我就怕你不知天高地厚……哎,說實話,我明年就要下來了,所以,現在也不太想多管事情,也懶得去打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要是你爸……他要是能給你出出主意就好了,這老東西在這方麵確實無人可比。”


    韻真一聽,馬上就來勁了,一翻身趴在母親的腿上,低聲道:“媽,你說我爸他會藏在什麽地方?”


    祁紅冷哼一聲道:“還能藏哪裏,無非是以前的哪個相好的家裏……”


    “媽——你就別瞎猜了,我覺得我爸不是那種人,俗話說捉賊拿髒,捉奸成雙,你空口無憑……有什麽證據?總不能憑空猜測吧……”


    祁紅似乎對女兒偏袒劉定邦感到很生氣,一把推開女兒,憤憤地說道:“我會冤枉他?你等著……”


    說完,一翻身就下了床,徑自走到衣櫃前麵,打開一個抽屜翻了半天,從裏麵翻出一個報紙抱著的玩意,然後轉過身來往韻真麵前一扔,氣憤道:“這就是物證……”


    韻真一伸手就把那個紙包抓在手裏,抬頭疑惑地看看母親,然後一層層打開來,最後一根纖細的手指勾著一塊布條拎了起來,看了一陣,奇怪道:“媽,這就是你的證據?”


    祁紅漲紅著臉說道:“難道還不夠?這就是他用來報複我的手段……”


    祁紅邊說邊轉身又從抽屜裏翻出幾個紙包一一扔在韻真的麵前,一邊氣憤道:“你看看吧,這就是他這些年送給我的禮物……他每次深更半夜迴來的時候,口袋裏就揣著這些女人肮髒的玩意,還故意讓我發現……我都鑒定過了,上麵的髒東西都是他的……”


    韻真把那些紙包全部打開了,看著那一條條顏色款式各異的皺巴巴的內庫,驚訝的合不攏嘴,她沒想到一向不苟言笑,原則性極強的父親竟然會用這種荒唐的方式來報複母親。


    更不可思議的是,一向雷厲風行、女強人一般的母親居然如此細致地保存著這些證據,並且在幾十年的時間裏一直不動聲色,這該是一種怎樣的夫妻生活呀。


    隻是不知道這些花色各異的內庫都是屬於一個女人,還是每一條都有自己的主人,按照母親的說法,父親為了自己的官聲還比較節製,這麽說來,這些證據很可能是屬於同一個女人,那麽,這個女人會是誰呢?


    父親隻是利用她來逢場作戲,還是對她真情實意?這麽多的證據被他偷迴來,那個女人會不知道?難道她也是父親報複母親的幫兇?


    “媽,你知不知道它們的主人是誰?”韻真看著那些花花綠綠的布條呆呆地問道。


    祁紅把那些內庫用報紙包在一起,一下扔到了門口,冷哼一聲道:“我光憑上麵的騷味就知道是哪個狐狸精……”


    “啊……”韻真驚唿一聲,不相信似地問道:“你……你認識她?”


    祁紅眯著眼睛似乎迴想起了往事,自言自語道:“豈止是認識?扒了皮我都能認出她……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的身世應該就是她告訴你父親的……後來,她找了一個機會又告訴了你……這麽多年,她表麵上和我挺親熱,其實骨子裏一直都在恨著我呢……”


    韻真聽了母親的話,腦子裏馬上就閃現出一個人來,吃驚的從床上跳起來,一把抓住母親的手,嬌唿道:“你說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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