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德酒店坐落於城南的一條僻靜街道上,酒店規模並不大,也不能和星級酒店相比,但整棟建築物采用了哥特式建築風格,外立麵用石材建造,整棟建築物看上去就像是一座中世紀的城堡。


    酒店前麵有幾十畝麵積的林地,有一條車道通往賓館門前高高的台階,高大的樹木隔絕了外界的煩擾,整個環境顯得異常清幽,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個有錢人的豪華別墅呢。


    酒店的生意好像不太好,門前的停車場上沒有幾輛車,酒店門口也沒有看見迎賓,隻有一個環衛工拿著一把大掃帚清掃著停車場上的樹葉。


    李軍這小子還真會找地方,這種偏僻地段的酒店無疑是男人在這裏偷情的好地方,徐萍今天如果來赴約,晚上肯定是迴不去了,少不得又要遭受一場非人的暴行。


    秦笑愚在和徐萍有過肉 體接觸之後,顯然已經無法站在第三人的立場公正地調停李軍和徐萍之間的糾紛,更何況,兩人之間並不僅僅是感情糾紛,而是敲詐和威脅,並且李軍似乎對徐萍還有別的圖謀,這是最讓人無法忍耐的。


    秦笑愚盡量讓自己保持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大踏步地走進了酒店,大堂裏麵隻有一名穿著製服的保安,還有兩三個男女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看著一個液晶電視裏播放的一場演唱會,櫃台裏麵隻有兩名服務員,其中一個趴在那裏看電腦,另一個正聚精會神地翻看著一本雜誌,一切都顯示,這家酒店生意蕭條,或者起碼是處於生意的淡季。


    秦笑愚站在那裏稍稍猶豫了一下,發現並沒有人特別關注自己,於是就朝裏麵的一個樓梯走去,這家酒店隻有五層,沒有電梯,但是,徐萍說的房間號碼卻是1205,在秦笑愚想來,這個號碼代表的應該是十二層樓的某一個房間。


    他一邊上樓一邊琢磨著1205房間應該在幾樓,根據他的經驗,應該是在二樓的,因為前麵這個1顯然沒有實際的意義,房間號碼應該是205,那個1可能隻對酒店內部才有某種意義。


    正好,在秦笑愚來到二樓樓梯口的時候,碰見一個打掃衛生的中年婦女,他就順便問了一下,那個中年婦女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指指二樓的過道那頭,然後就提著掃帚下樓去了。


    秦笑愚順著門牌號往裏走,最後在走到的盡頭,看見了1205號房間。門隻是虛掩著,並沒有鎖,也聽不見裏麵有任何聲音,整個過道,甚至整個酒店都顯得靜悄悄的,好像這裏並沒有什麽房客。


    叮咚叮咚。按了兩下門鈴。


    “進來。”


    馬上就聽見裏麵一個男人的聲音。秦笑愚不能確定是不是李軍,稍稍猶豫了一下,就推門走了進去,沒想到這幾賓館的房間和其他賓館不一樣,居然還有一個門廳,門廳的旁邊是衛生間,這種設計倒是有點像住家戶。


    秦笑愚掃了一眼關著門的衛生間,然後就走了進去,心裏還想象著李軍猛然看見自己進來時臉上那副吃驚的模樣,因為,他等得可不是自己,而是一個小美女呢。


    然而,一切都不像秦笑愚想象的那樣,他看見李軍身上穿著一套賓館的寬鬆睡衣半靠在床上,前麵的一台電視打開著,但是隻有畫麵沒有聲音,看見他進來,李軍連身子都沒有動一下,臉上不但沒有吃驚的神情,反而衝他露出詭秘的一笑。


    有那麽兩秒鍾秦笑愚似乎覺得有什麽不對,他本能地預感到李軍好像知道自己要來似的,不過,他並沒有再往深處想,因為李軍身上的那套睡衣格外刺眼,讓他馬上就聯想到了徐萍的嬌軀,毫無疑問,他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正等著女孩自己送上門來呢。


    “請坐吧……站在那裏幹嘛?”李軍從容不迫地拿出一支煙點上,指指靠近窗戶的兩把椅子說道。


    秦笑愚一愣,聽李軍的口氣,真的好像算準了來的是他而不是徐萍,腦子裏一陣糊塗,不過,他還是小心翼翼地繞過床,在那把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雙眼睛卻始終都沒有離開床上的李軍。


    “你這是搞什麽鬼?你……知道我要來?”


    李軍稍稍坐直了身子,似笑非笑地說道:“我也是剛剛知道,說實話,挺失望的……我說秦大哥,怎麽什麽事情你都要插上一腳呢……”


    “剛得到消息?他從哪裏得到的消息?自己來這裏可是隻有徐萍知道……難道徐萍竟然這麽愚蠢,會提前告訴李軍自己要來找他算賬?不可能……”


    “李軍,你什麽時候學會幹這種勾當了,以前倒是沒有看出來啊……”秦笑愚心中翻著嘀咕,一邊也拿出一支煙點上。


    李軍坐起身來,兩眼緊盯著秦笑愚,眼神中露出兇狠的模樣,壓低聲音說道:“秦大哥,本來呢,我還是聽欣賞你的,不管怎麽說,我們都是軍人出身,又在一個單位待過,還一起喝過酒,就算成不了朋友,也不至於成為仇人吧,可你怎麽就偏偏處處要和我作對呢?”


    “哦,我什麽時候和你做對過?”秦笑愚驚訝地問道,一邊腦子裏迴想著什麽時候和他有過不去的地方。


    李軍哼了一聲,眯著眼睛吸了一口煙,然後緩緩噴出來,說道:“別的先不說,我問你,這徐萍是你妹還是你老婆,怎麽我就不能日 她……你***吃著碗裏看著鍋裏……怎麽?難道這天下的美女都該著讓你日啊……”


    秦笑愚聽著李軍滿嘴的粗話,心中一陣惱怒,不過,他那句‘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話讓他感到吃驚,難道他已經知道自己和南琴或者吳媛媛的事情?


    “李軍,你嘴巴幹淨點,你追女孩子我管不著,但是你的手段太卑鄙,你這樣子哪像是一個軍人的樣子……我告訴你,別人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是徐萍你就死了心,我和他父親是朋友,我不會看著她任人欺辱。”


    李軍突然一陣哈哈大笑,差點把眼淚都笑出來,好一陣才忍住了,伸過腦袋低聲道:“秦大哥,你他媽這話手的也太虛偽了吧,別人不了解你,我還不清楚?


    什麽你和他父親是朋友?無非是你看上了他那身細皮嫩肉罷了……你說,是不是已經日 過她了……沒關係,我不在乎,徐萍我是日 定了,有本事你把她綁在褲腰帶上……”


    “你閉嘴!”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李軍說到了痛處,秦笑愚一陣惱羞成怒,伸手指著李軍大聲喝道:“李軍,我問你,關於徐萍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是從哪裏聽說的?”


    李軍臉上絲毫都沒有畏懼的神情,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怕我把那些事情捅出去……其實,秦大哥,這事好說,誰願意把一個嬌滴滴的小美人送進公安局啊,這樣,你打電話叫她來,隻要讓我好好玩玩,這件事就算了……陳默的死活關我屁事啊……怎麽?你不相信徐萍是殺人兇手?我可是有證據,隻是沒有帶在身邊……”


    秦笑愚通過察言觀色,覺得李軍並不是在空口胡言,再次確定,他要麽是通過某種渠道得知了徐萍那天早上從那棟公寓裏出來的消息,要麽就是從他當公安局長的姨夫那裏聽說了什麽?


    一時,秦笑愚不知道該說什麽?既然李軍掌握了這些證據,對徐萍就是一個重大的威脅,根本就不是自己三言兩語能夠解決的事情,現在隻有兩個辦法,一是讓徐萍滿足他的獸欲,甚至今後一直做他的情人,二是讓他徹底閉嘴,可這兩個辦法都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李軍,你家裏有錢有勢,難道還找不到姑娘?徐萍是個可憐的女孩,大家還曾經是同事,你就別騷擾她了……”秦笑愚的話明顯變的軟弱。


    李軍哼了一聲道:“秦大哥,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蘿卜白菜各有所愛,我就喜歡她那悶騷的樣子,怎麽能說是我糾纏他呢,我不過是想和她快活一下。


    女人嘛,早晚是要被男人上的,就算我不上她,你也會上她,別的男人也會上她,你說……既然大家是同事,還不如就讓我嚐嚐滋味算了,有什麽要緊呢……況且,我還替她守著這麽大的一個秘密呢……”


    秦笑愚一聽,李軍根本就無法言喻,再說下去徒遭羞辱,還是趕快離開這裏另想辦法吧,不過,警告的話還是要說幾句的。


    “李軍,不要說我沒有警告過你,如果你再敢動她的腦筋,可別怪我對你不客氣……”秦笑愚站起身來低沉地說道。


    李軍微微一笑,油腔滑調地說道:“哦,我倒要聽聽,你怎麽對我不客氣?你現在還是警察嗎?就算你是警察,我也不怕你……怎麽?你現在就要走?既然來了,就幫幫忙,給徐萍打個電話,讓她趕快來,她可聽你的話了,我都憋不住了……這樣吧,我也不會吃獨食,等我日 完了她,讓你也爽一次……怎麽樣?”


    秦笑愚強忍著怒火沒有撲上去,心裏罵道:這小子這是在找死啊。他這麽猖狂無非是仗著當公安局長的姨夫,不給他一點苦頭吃吃,他這本性是難改變了。


    “我不想和你這個無賴多說廢話,記住我說的話……”秦笑愚說著就往外走。


    “站住!”李軍忽然從床上跳起來,嘴裏大聲喝道:“秦笑愚,你以為你是什麽人,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打電話,讓徐萍來換你……”


    秦笑愚一愣,一雙眼睛緊盯著李軍產點冒出火來,強忍著怒氣,低聲道:“怎麽?就憑你也想跟我動手?”


    李軍見秦笑愚雙拳緊握,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忍不住有點害怕,慢慢坐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緩緩說道:“秦笑愚,你別猖狂……我問你,你在那個小村子裏的兩個美人還好嗎?”


    秦笑愚一聽,渾身一震,來不及多想,身子一躍就跳倒床上,還沒有等李軍反應過來,一把揪住了他的頭發,把他的腦袋拉到自己的麵前,顫聲道:“你是怎麽知道的……你……把她們怎麽樣了?”


    “放開他!”


    李軍還沒有來得及說話,秦笑愚聽見身後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心中一驚,腦子裏馬上就想起了剛進門的時候瞥過的那個衛生間,以及當時李軍臉上的神情給他的那種奇怪的感覺,很顯然,自己掉進了某個圈套。


    秦笑愚的反應很迅速,他沒有後退,而是身子一個急旋,一把卡住了李軍的脖子,把他的身子拖到了自己的前麵,就像是一副擋箭牌,隨即,就看見身前站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手裏拿著一個黑洞洞的玩意指著他,不用多看,他就確定那是一把製式五四手槍。


    秦笑愚腦子轟的一下,手上忍不住加大了力道,隻聽李軍的喉頭哢哢作響,緊接著那把槍抬高了槍口指向他的腦袋,那個男人沉聲說道:“放開他,不然打死你……”


    秦笑愚知道,即便自己對李軍下重手,在自己還沒有掐死他之前,那顆子彈就會先要了自己的命,即便李軍死在自己手裏,可這種一命換一命的方式並不是他所希望的,再說,他的心裏就像一團火,惦記著南琴和吳媛媛的安危。


    好漢不吃眼前虧,秦笑愚慢慢鬆開了李軍的脖子,一雙眼睛自然就瞟到了另一個男人臉上,他手裏倒是沒有槍,可那張臉卻讓他比看到槍還要震驚,就這麽一眼,他就認出這個男人正是綁架吳媛媛的時候被自己一腳踢出電梯門的那個,此刻,他一雙眼睛正像餓狼一樣虎視眈眈準備撲向自己,隻是懼於上一次的教訓,不敢輕舉妄動。


    軍哥……秦笑愚頓時就想起了上次在電梯裏被自己製服的那個小混混的話,他們的頭是一個叫軍哥的人,這個軍哥除了李軍,還會是誰呢?


    一瞬間,秦笑愚什麽都明白了,毫無疑問,李軍並不僅僅是一個銀行的小職員這麽簡單,也不僅僅是一個有錢的紈絝子弟,而是很可能已經變成了一位黑幫小頭目,他綁架吳媛媛、敲詐徐萍很可能都有著深層的目的。


    秦笑愚來不及多想,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考慮脫身,不過顯然沒有這麽容易,他暗自思忖,如果沒有那把槍,這三個男人還放不在眼裏,起碼脫身是沒有問題,可是,自己的動作再快,也快不過子彈,今天算是栽到家了,就不知道李軍最終要怎麽處置自己。


    忽然,腹部一陣傳來劇痛,秦笑愚扭曲著臉慢慢跪在了床上,原來是緩過氣來的李軍狠狠地打了他一圈。李軍也曾經是個軍人,雖然沒什麽功夫,可一身蠻力還是有的,這一拳正中柔軟的小腹,沒有痛昏過去已經算是不錯了。


    趁著這個空檔,那個被吃過秦笑愚虧的男人開始報複了,隻見他一伸手就揪著秦笑愚的頭發,把他拽的倒在了床上,然後緊握著拳頭,一口氣在他的臉上猛擊了三拳。


    頓時,一股鮮血順從秦笑愚的嘴裏鼻子裏流下來,滴在了雪白的床單上,那個男人好像還不過癮,又用膝蓋在他頭上猛頂了幾下,最後還是李軍阻止了他的暴行。


    “別把他打死了,我還有話問他呢……”


    “這王八蛋,讓他多活一陣……”那個男人怏怏地說道。


    秦笑愚隻聽見耳邊嗡嗡的說話聲,可沒有聽清楚他們在說什麽,隻覺得眼前金星亂舞,眼前一片黑暗,覺得竟有點意識模糊的預兆。


    這下完了……為什麽……怎麽會這樣……自己不過是想來威脅李軍一下……誰出賣了自己……徐萍……


    一想到徐萍,腦子裏馬上又浮現出南琴和吳媛媛的身影,隻覺得心中一陣嫌惡,漸漸地墮入了黑暗之中,在沉下去的過程中,他仿佛看見有個女人在不遠處看著他,那張臉熟悉的令人心驚,可就是無法靠近。


    “救救我……”他聽見自己心裏麵發出的呻吟,好像見到了救星,一隻手朝著那個女人伸過去,盼望著那個女人也能伸出手來拉他一把,可是那個女人隻是看著他,臉上目無表情,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若近若遠,隻是根本無法接近,最後,在在一陣絕望中他哀歎一聲,隨即就墮入萬丈深淵,但是,在失去意識的一刹那間,他終於認出了那個女人,原來是劉韻真。


    秦笑愚在黑暗中渾渾噩噩地飄蕩了一陣,忽然感覺到一陣刺骨的冰冷和疼痛,他聽見自己呻吟了一聲,隨即意識迴歸,覺得臉上濕漉漉的,慢慢睜開眼睛,首先看見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隨即轉動著目光看見了兩個男人站在自己身邊,馬上就想起了剛才發生的事情,忍不住掙紮著想坐起來,可一雙手卻好像被什麽東西連在一起,怎麽也分不開,仔細一看,原來是被一隻手銬銬住了。


    原來自己昏過去了,這是被他們用冷水激醒過來的,看來今天兇多吉少,如果李軍真的是黑幫分子,說不定性命難保。怎麽會這麽巧呢,他們怎麽會知道自己會來這裏,難道他們故意利用徐萍給自己設下這個圈套?


    “怎麽樣?我說他死不了……”一個男人說道。然後就著秦笑愚的頭發把他拖起來,半靠在床頭。


    秦笑愚雖然覺得頭皮被揪得生痛,腦袋換有點暈沉沉的,可身上卻沒有什麽傷痛,隻是雙手被銬在一起,即便反抗也沒有成功的希望。


    他轉動著眼珠,發現自己正好和李軍調換了一個位置,他現在正坐在自己先前做過的那把椅子上,嘴裏叼著一支煙,一雙眼睛兇狠地瞪著他。那個被他揍過的男人就站在床邊,另一個拿著槍的男人則站在門口,根本就沒有給他任何逃跑的機會。


    李軍似乎猜到了秦笑愚的心思,從嘴裏噴出一口濃煙笑道:“秦笑愚,你就別做夢了,你就是有日天的本事,今天也休想有奇跡發生……你還是老老實實的迴答我的問題,少收點皮肉之苦……”


    “你……你們究竟是什麽人?”秦笑愚有點含混不清地問道,他的嘴已經腫起來了。


    “我們是什麽人想必你大概也知道一點,本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根本就扯不上關係,可你自己多管閑事,非要蹚渾水……你還記不記得,你曾經殺死過一個人,那可是我們的兄弟……”


    果然是黑幫,隻是不知道屬於哪一個幫派,如果是台灣黑幫,那自己基本上死定了,聽說他們有仇必報,從來都不會放過自己的仇人。


    忽然李軍想起了老所長徐召,他在殺死黑幫團夥成員幾年之後,最終還是死於非命,不知道徐召的死和這個團夥有沒有關係。


    “徐召……是不是你們殺的……”秦笑愚翕動著腫脹的嘴唇低聲問道。


    李軍沒有吭聲,迴頭看看身邊的那個男人,隻見那個男人從腰間抽出一把軍用匕首,一根手指頭試探著鋒刃,一邊說道:“死到臨頭,告訴你也無妨,我就是用這種匕首在菜市場捅了他一刀……看見嗎,這一把是特意為你準備的……利著呢,捅進去以後會有種熱乎乎的感覺,舒服著呢,等一會兒就讓你嚐嚐滋味……”


    秦笑愚一聽,心裏哀歎一聲,沒想到自己最終竟然也落得個和徐召一樣的下場,不過,他們設下這個陷進好像也不單單是為了報仇,而是想從自己這裏知道一點什麽,這可能是自己最後的機會了。


    一旦他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的,那麽自己的死期也就到了,不管怎麽樣,絕對不能讓他們如意,不管他們用什麽手段,都必須熬住,盡量拖延時間,等到體力恢複之後,即使沒有勝算也要拚命一搏,反正大不了一死,與其引頸待戮,還不如放手一搏。


    想到這裏,秦笑愚臉上反而露出一絲輕蔑的笑容,扭頭對拿著刀子的男人說道:“那天沒有踢爆你的睾丸算你運氣……有本事你捅進來,老子要是皺皺眉頭就不是好漢……”


    那個男人一聽,頓時就想起了上次自己的狼狽樣,忍不住惱羞成怒,一把揪住秦笑愚的領子,調轉刀把就準備給他一下。


    “住手!”李軍忽然大喝一聲。


    那個男人馬上鬆開秦笑愚褪到了一邊,嘴裏怏怏說道:“你等著,等一會兒保證讓你嚐嚐滋味……”


    李軍把煙把掐滅,盯著秦笑愚說道:“你就別裝好漢了,我有的是手段收拾你,好好迴答我的問題,到時候給你來個痛快的,否則,你肯定後悔你媽怎麽會生了你……”


    秦笑愚一聽,基本上明白自己今天是走到盡頭了,心裏倒是沒有多少恐懼,隻是感到一陣悲哀,尤其是想到南琴和吳媛媛,心裏難過的要命,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是不是已經落入了黑幫分子的手裏。


    最讓他感到難以忍受的是,自己竟然都不知道怎麽會被黑幫分子注意上的,每次去村子裏看南琴,他都非常注意後麵車輛,擔心被人跟蹤,可是,那條路上基本上沒有什麽車,要是有人跟蹤怎麽能逃過自己的眼睛,李軍到底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呢?


    “你……準備把她們怎麽樣?”秦笑愚盯著李軍問道。


    李軍好像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隨即就明白秦笑愚的意思了,不懷好意地笑道:“她們?哦,原來你還在惦記著你的兩個美人啊……你別著急,我們的人剛剛趕過去,情況我還不知道,如果不出什麽岔子的話,兩三個小時之後就會有結果……


    你是擔心我殺了她們吧……那個小美人我可舍不得殺,自然要好好憐惜一番,可恨的是為什麽我就總喝你的洗腳水呢,至於那個殘廢婆娘,看在過去的份上,隻要你好好迴答我的問題,我就讓她給你陪葬,這樣的話,你黃泉路上也不寂寞,並且,那個小村子也挺不錯的,你骨頭能夠埋在那裏應該知足了……”


    “你是怎麽找見他們的……”秦笑愚趁機問道。


    李軍哼了一聲,冷笑道:“你***是不是昏了頭?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審問我……”


    秦笑愚暗地裏悄悄活動了一下兩條腿,看看肌肉有沒有問題,因為雙手被拷,等一會兒可全憑兩條腿救命了,同時,他瞥了一眼拿著槍站在門口一言不發的那個男人。


    “李軍,既然我就要死了,就讓我死個明白,你痛快一點,等一會而兒我迴答你的問題也就會痛快一點,我知道你現在之所以留著我,肯定想從我這裏知道點什麽吧……秦笑愚故意裝出一副走投無路而又心有不甘的樣子。”


    李軍把身子朝前湊湊,低聲道:“既然你這麽幹脆,我也不必瞞你……其實,你的行蹤並不是我們發現的,而是來自你們自己人……多的我就不說了,你自己臨死前慢慢想,總會想明白的……”


    自己人?秦笑愚一頭霧水,因為南琴和吳媛媛在那個小村子避難的事情很隱秘,除了自己還有誰知道?忽然,他想起了那個房東是徐萍的親戚,難道是那個房東把消息透露給了徐萍,然後徐萍又把這個消息傳了出去?


    不對,今天和徐萍見麵的時候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麽異常,她可不是一個心裏麵能藏住事情的人,再說,房東根本就不認識自己一行三個人,一直以來也沒有發現她有什麽懷疑,為什麽偏偏在自己馬上決定讓兩個女人離開的時候泄露了行蹤呢。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徐萍知道這件事,她也不可能把消息透露給黑幫啊,這對她有什麽好處?她和黑幫可是有殺父之仇,再說,她怎麽能和黑幫有聯係呢。


    秦笑愚想的腦袋隱隱作痛,可就是想不起有說服力的理由,最後,他就想起了吳媛媛,他懷疑很可能是吳媛媛背著自己偷偷和王子同聯係,從而泄露了自己的行蹤,而王子同會不會和本市的黑幫有關係,那就隻有天知道。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隻是他不敢想,因為如果南琴的行蹤真的是她傳出去的話,那他就後悔的想馬上死去,這個人就是劉蔓冬,如果,劉蔓冬反水,這件事情就沒有任何懸念了。


    “好了,別想了,說實話,隻要我們想知道什麽,這座城市對我們來說沒有秘密……現在看你挺有精神,好好迴答我的問題吧……”李軍見秦笑愚皺著眉頭苦思冥想的樣子,嘲諷似地說道。


    “給我抽根煙……”秦笑愚知道要進入主題了,隻想盡力拖延時間,尋找反擊的絕佳時機。


    “媽的,你死到臨頭球事情還不少……”站在床邊的男人嘴裏不幹不淨地罵道。


    秦笑愚故意苦著臉說道:“這位兄弟,就算是拉上刑場砍頭的死刑犯也給一碗酒喝呢,我也就是想抽支煙罷了,我聽說台灣黑幫殺人如麻,可並不虐待仇人……”


    李軍一聽,笑道:“你倒是有點見識,不過,我告訴你一件事就知道我們還有另外一種風格……我們的以為祖師爺在殺死一個人之後,還要把他開腸破肚呢,比起那位祖師爺,我們已經夠仁慈的了……”


    李軍的話讓秦笑愚馬上就想起了看過的那本《黑幫列傳》裏麵的柳安軒,他殺了一個農民之後,把他開腸破肚扔在了河裏,沒想到李軍這個不學無術的人竟然也看過這本書,看來這小子天生就是個壞胚子。


    “我想抽根煙……”秦笑愚盯著李軍固執地說道。


    李軍猶豫了一陣,衝床邊的那個男人點點頭,男人似不情願地掏出一支煙惡狠狠地塞進秦笑愚的嘴裏,然後用打火機點上了。趁著點煙的機會,秦笑愚抬起帶著手銬的手拿住了香煙,借此活動了一下手腕。


    “好了,我沒時間跟你磨嘰了,告訴我,你和那個婆娘偷走的那筆錢藏在什麽地方?”李軍一雙眼睛緊盯著秦笑愚問道。


    原來是為了那筆錢。秦笑愚似乎一下看到了希望,這倒不是看見了自己的生機,而是在明白了李軍的意圖之後,忽然意識到,他們在拿到那筆錢之前,不僅不可能對自己馬上下殺手,即便南琴也還有一線生機。可是,令人費解的是,自己和南琴的這些非常機密的事情,黑幫是怎麽知道的呢?難道他們早就盯上了自己和南琴?


    突然想起上次和鄒琳見麵的時候,她一口咬定是南琴拿走了那筆錢,並且還有南琴去銀行取錢的錄像作為證據,不過,她當時說過,這些事情並沒有向上級匯報,難道她騙了自己?如果真的是她出賣了南琴,那麽事情就複雜了,公安係統內部肯定有人和黑幫分子勾結,很可能是他們把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某個人。


    不過,現在已經沒有時間考慮這些問題了,要想揭開這個秘密,就必須先保住性命,如果連命都保不住,背後的黑幕對自己又有什麽意義呢。


    秦笑愚故意猶豫不決,他知道,李軍的問話也許有試探的意思,如果自己斷然否認,或者表現出茫然的神情,他就會認為自己根本不知道那筆錢的下落從而失去利用的價值,必須給他真真假假的感覺,既得不到又不甘心。


    想到這裏,秦笑愚露出一副吃驚的模樣,神色慌亂地說道:“你怎麽知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


    李軍一聽,似乎馬上興奮起來,站起身來湊到秦笑愚麵前,低聲說道:“如果你是個漢子就痛快點,難道你忘記剛才自己是怎麽說的……那筆錢在哪裏?”


    秦笑愚知道,自己不說的話,最多也就受點皮肉之苦,如果說出來,馬上小命不保,麵對李軍的逼問,他琢磨著是不是已經到了最後關頭,是不是應該拚死一搏了。


    李軍那張臉距離他很近,並且那筆錢顯然讓他忽視了自己的危險性,如果現在用手上的銬子給他頭上狠狠地來一下,相信他肯定承受不住,站在身邊的那個男人可以用兩條腿來解決,就像上次一樣,如果部位踢得準,一腳就可以讓他暫時失去抵抗力。


    然而,秦笑愚用餘光掃了一眼門口的那個男人之後,他明白拚命的時機還沒有成熟,就算自己收拾了李軍和身邊的這個男人,可站在門口的那個人肯定不會再給他機會,在那種情況下,這個亡命徒肯定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我可以把錢交給你……但是,作為迴報,你必須放了我,否則,除了我的一條命,你們什麽都得不到……”秦笑愚語氣堅定地說道。


    “這麽說……那筆錢真的在你手裏……”李軍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一邊坐迴到了椅子裏。


    秦笑愚忽然意識到南琴的險境,馬上說道:“這筆錢我一個人拿不出來,實際上為了安全起見,我和她兩個人分別掌握著賬戶和密碼……所以……”


    李軍點上一支煙,慢悠悠地吸著,眯縫著一雙眼睛沉思了好一陣,這才說道:“隻要錢在你們的手裏就好……我們有的是時間,我保證你會把錢乖乖地交出來的……”說著,李軍衝身邊的那個男人說道:“把匕首給我,我先挑斷他的腳筋,讓他和那個女人一樣,保證不會亂跑……我就養著你,直到你說出那筆錢的下落……”


    那個男人咧著大嘴一笑,手裏玩弄著那把匕首一邊慢慢地靠近秦笑愚,一邊笑道:“頭兒,這事就交給我吧……這活我拿手呢……”


    李軍點點頭沒有出聲,那個男人獰笑著盯著秦笑愚一步步走到床前,一把就抓住了秦笑愚的一條腿。


    秦笑愚原本還以為李軍不過是在嚇唬他,不相信一上來就下狠手,萬萬沒想到竟然說幹就幹,心裏一著急,呆呆地怔了幾秒鍾,來不及反抗,兩條腿就被那個男人緊緊坐在了屁股底下。


    就在那個男人慢慢脫掉秦笑愚的一隻鞋子,然後就像貓玩耗子一樣一點點地拖著襪子的時候,忽然,秦笑愚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男人一怔,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迴頭看看李軍,隨即就站起身來,一隻手來摸秦笑愚的口袋。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秦笑愚知道今天要想有百分之百的勝算是不可能了,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了,再不下手,等到自己遍體鱗傷的時候,就算再好的機會也沒有力氣反抗了。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那個男人的手剛剛伸進秦笑愚西裝裏麵的口袋的時候,隻見他腫起來的嘴噗的一聲把一個火花四濺的煙頭朝著他的麵門飛去,隨即嘴裏大喝一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帶著銬子的雙手從下往上猛地朝著那個腦袋揮去。


    那個男人顯然因為得意忘形忽略了上次的經驗教訓,一個腦袋湊的太近,結果煙頭和那副手銬正中他的麵門,手銬的邊沿嵌進了他的一隻眼睛,痛得他嘴裏發出一聲慘叫,一個身子朝著後麵倒去。


    這一下來得太突然,李軍和門口的那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那個男人剛剛作出抬起槍口的姿勢,而李軍的屁股剛剛離開椅子,幾乎是在那個男人發出慘叫的同時,隻聽一聲巨響,賓館的那扇門竟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開了,那扇門剛好撞在了拿槍男人的身上,隻見他一個趔趄,身子就失去了平衡,跪在了床跟前。


    “不許動,警察!”隨著一聲大喝,隻見一個穿著夾克衫的女人雙手持槍,如天神下凡一般粘在那裏。


    那個拿槍的男人顯然受過專業訓練,女人的嗬斥聲剛落,隻見他先不管秦笑愚,而是蹲在地上迅速轉過身來,在沒有看見身後襲擊者的情況下,沒有任何先兆,手裏的槍就發出一聲巨響。


    秦笑愚不用看人,一聽那一聲嬌叱,心中頓時一陣狂喜,腰部一用力,一個身子就坐了起來,可隨即傳來的那一聲巨響,震得他心驚肉跳,因為,憑著經驗他就知道那一槍不是鄒琳開的。


    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秦笑愚瞥見鄒琳身子明顯地晃動了一下,同時手裏的槍口噴射出一股淡藍色的火苗,根本就沒有聽見任何聲音,那個開槍男人的腦袋就像是被人強行擰過來一樣耷拉在了床上。


    鄒琳中槍了。這是秦笑愚腦子裏閃過的一個念頭,可他的餘光已經注意到了李軍。李軍雖然也在當過兵,可畢竟是富家子弟,在部隊也沒有學到什麽真本領,秦笑愚的反擊讓他愣了幾秒,被撞開的那扇門以及那一聲巨響更是讓他目瞪口呆。


    但是,當他在一瞬間明過來是怎麽迴事的時候,動作也不慢,隻見他一個身子從椅子上猛地竄起來,不過並不是撲上秦笑愚或者鄒琳,而是一把掀開了身後的窗簾,一隻手搭在窗簷上,嘴裏嘿的一聲,眼看著就要從開著的窗口竄出去。


    秦笑愚馬上就明白李軍想溜,這裏是二樓,就算是跳下去也傷不了他,一想到南琴和吳媛媛下落不明,哪能容他跑掉?雖然雙手被拷,可他一扭身就抓住了床頭櫃上的煙灰缸,一抖手腕,那隻煙灰缸衝著李軍飛過去,剛好撞在了蹬在窗口的一條腿的膝蓋上,他隻覺得腿上一嘛,頓時一個身子就躍不起來,半中間掉迴了地上,等他再想掙紮著爬上窗子的時候,秦笑愚的一條腿已經踹到了他的腰眼上,嘴裏悶哼一聲,隨著一陣嘩啦亂響,李軍掀翻了茶幾倒在了地毯上,被秦笑愚一腳踏在了胸前,嘴裏唿哧唿哧喘個不停。


    “你怎麽樣?傷到哪裏……”秦笑愚迴頭看看鄒琳,隻見她槍口已經沉了下來,一隻手扶著牆,臉上一副痛楚的模樣。


    鄒琳搖搖頭,喘息道:“腿上……快離開這裏……要不來不及了……”


    秦笑愚一聽,稍稍鬆了一口氣,踏在李軍胸口的腳一用力,喝道:“快說……你們的人什麽時候去的村子?”


    李軍一雙眼睛死盯著秦笑愚,不過眼神中露出一絲恐懼的眼神,嘴裏卻惡狠狠地說道:“已經來不及了……你休想……”


    秦笑愚不說話了,因為剛才的那一聲槍響肯定已經驚動了酒店裏的人,警察馬上就會來這裏,根本沒有時間從李軍嘴裏問出什麽?


    秦笑愚微微眯著眼睛心裏迅速地判斷了一下形勢,一狠心,衝鄒琳說道:“把槍扔過來……”


    鄒琳雖然不太明白秦笑愚的用意,可還是把槍扔了過去,這是一支帶著長長消聲器的五 四手槍。


    秦笑愚接過鄒琳的那把槍之後,盡管帶著手銬不太靈活,可還是迅速退下了上麵的消聲器,然後一彎腰就拿起了那個已經死去男人的手槍,幾下就把消聲器套在上麵,隨即低頭看著李軍,嘴裏低沉地說道:“為了保證你今後不再作孽,我隻好大開殺戒了……”


    李軍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黑洞洞的槍口,顫聲道:“別……我什麽都告訴你……是……是我姨讓我幹的……”


    秦笑愚微微閉上眼睛,一咬牙,隻聽見噗的一聲,李軍話音未落,腦門上就多了一個洞,隨即慢慢流出血來,一個身子還在不停地抽搐,隻是那雙眼睛還圓溜溜地睜著。


    秦笑愚不顧鄒琳發出的一聲驚唿,目光淩厲地慢慢扭過頭來,看著地上那個蠕動的身體,男人臉上滿是鮮血,根本看見不見東西,不過那一陣沉寂似乎讓他意識到了危險,忽然嘴裏嚎叫一聲,跳起身來,手裏的一把匕首一陣亂舞,隨即就被秦笑愚一腳踹倒在地上,雙手慢慢把槍口對準他的腦袋,陰沉地說道:“老所長,你可以瞑目了……”說完,噗噗兩聲,那個男人哼都沒有哼一聲,雙腿一蹬就見了閻王。


    “天呐……你……你怎麽……”鄒琳見秦笑愚一瞬間連殺兩人,震驚的忘記了腿上的疼痛,一雙美目睜得圓溜溜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雙手捂著小嘴驚唿道。


    秦笑愚在李軍的身上摸索了一陣,沒有找見手銬的鑰匙,馬上就放棄了,快步走到門口,一推站在那裏發呆的鄒琳,喝道:“快走……不管碰見誰用槍指著他……別讓他看清你的臉……”


    兩個人剛從房間裏跑出來,已經聽見樓梯上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就看見一個男服務生和一個女人出現在樓梯口,可隨即就聽那個女人發出一聲尖叫,一轉身就朝著樓下跑去。


    兩個人一路小跑從樓上下來,再沒有碰見任何人,原本在一樓大廳裏的幾個客人早就躲起來了,隻有櫃台裏的兩個服務員還伸著脖子朝樓上看,可一見到兩個手裏拿著槍的人衝下來,嘴裏驚唿一聲,馬上就藏在了櫃台裏麵。


    秦笑愚感到鄒琳一瘸一拐的速度越來越慢,好像有點支持不住,可雙手帶著手銬又無法攙扶她,心裏一陣著急,於是身子一低說道:“趴我背上……”


    鄒琳隻覺得一條腿已經沒有知覺了,再走幾步非倒在地上不可,於是毫不猶豫地趴在了秦笑愚的脊背上,任由他背著自己一口氣跑出了賓館。


    賓館的外麵倒是挺安靜,那個清潔工坐在一棵大樹底下乘涼,也許她根本就沒有聽見槍聲,即便聽見了也不一定知道那聲音意味著什麽。


    不過,她對一個大男人背著一個女人狼狽地從賓館跑出來很感興趣,眼看著那個男人把女人背到一輛小車的前麵,把她塞進了後座,不一會兒那輛車就啟動了,就像是司機喝醉酒了一樣,在往後倒的時候,隻聽見哐當一聲撞在了後麵一輛車的保險杠上,可車上的人好像絲毫都沒有感覺到似的,掉了一個頭,歪歪斜斜地開出了停車場,然後就一路往南疾駛而去。


    大約在三四分鍾之後,隨著一陣陣警笛聲,以及刺耳的刹車聲,幾輛警車停在了酒店門口,十幾名警察從車裏鑽了出來,還沒有等他們走上台階,賓館裏已經有四五個男男女女迎上來,一個五十來歲的男人氣喘籲籲地對一名帶隊的警官說道:“哎呀,你們怎麽才來啊,殺人兇手已經跑掉了……兩個人……一男一女,手裏都拿著槍……死了三個……”


    那位警官一聽,感覺到事態嚴重,二話不說安排兩名警察守著賓館門口,帶著其他的警察衝了進去,一群人來到二樓,一名警察小心翼翼地推開房門,頓時就聞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味,隻見房間的地毯上歪歪斜斜地躺著三個男人,靠近門口的一個男人跪著趴在床沿,腦袋下麵的被單已經被鮮血浸透了。另一個男人躺在窗戶跟前,雙目圓睜,一張翻倒的茶幾壓在他的腿上,眉心有一個彈孔,鮮血已經凝固。第三個男人最慘不忍睹,隻見他仰躺在靠床裏麵的一個角落,臉上全是血跡,幾乎已經無法辨認相貌,額頭上有兩個明顯的彈孔,距離他一隻攤開的手不遠有一把軍用匕首。


    那個帶隊的警官一聲不吭地圍著三具屍體觀察了一下,最後把目光停留在李軍的身上,好半天才低聲說道:“封鎖賓館,任何人不許離開……我要向局裏匯報……”


    說完,一個人走出了房間,來到隔壁一間空著的客房,撥了一個電話號碼,然後小心翼翼地說道:“盧局長,我已經到了現場……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


    “盧局長,房間裏不是一具屍體……而是三具……其中一個是……是你的侄子……”警官戰戰兢兢地說道。


    秦笑愚帶著手銬的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汽車幾乎以一百碼的速度轉過一個街心花園,在一片刺耳的喇叭聲中拐進了一條小胡同。


    “你覺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動脈?”秦笑愚兩眼緊盯著前方問道。


    “不知道……一條腿已經沒有知覺了……”鄒琳有氣無力地說道。


    “紮緊傷口,盡量止住血……馬上就到了……”秦笑愚猛點了幾下刹車,拐進了另一條更加僻靜的街道。


    “他們來了……”鄒琳低聲說道。


    秦笑愚側耳聽聽,果然聽見了遠處傳來的警笛聲。嘴裏忍不住罵道:“該死……到底誰是警察……”


    不一會兒,汽車竄出了輔道,又開上了一條主街道,正是高峰期,車流密集,剛好被堵在了一個十字路口,秦笑愚拉上手刹,把一雙手伸到後麵,嘟囔道:“該死的……能不能幫我打開這個玩意……”


    鄒琳艱難地移動了一下身子,從口袋裏摸出一串鑰匙,在黑暗中試探著,過了好一陣,隻聽見輕微的哢嚓一聲,秦笑愚的雙手終於獲得了自由,他嘴裏罵罵咧咧地把那副手銬朝著窗戶扔出去,就像扔掉一件給他帶來晦氣的玩意。


    正好車流開始移動,秦笑愚一隻手握著方向盤,慢慢擠進車隊,另一隻手伸進西裝口袋拿出一把手機,然後快速地撥了一個電話號碼。


    秦笑愚盡管還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可對方的手機第三次傳來嘟嘟的忙音之後,心裏麵一陣悲哀,他意識到,這個電話可能永遠也打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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