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愚,這姑娘是誰呀。”南琴見女孩進屋以後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隻顧盯著自己,洗禮直納悶,看她的穿者打扮一點都不像保姆啊。


    秦笑愚把一堆東西放在地上,然後端起桌子上的一把茶壺咕嘟咕嘟猛灌了幾口涼茶,這才抹抹嘴說道:“她是吳世兵的女兒……”


    南琴驚訝地張張嘴沒有說話,讓她吃驚的不是秦笑愚和吳世兵的女兒混在一起,而是他怎麽會帶她來這個地方。


    “南姐,我叫吳媛媛……我是專門來這裏和你作伴的……”吳媛媛見女人一臉疑惑地盯著自己,於是就走上兩步主動介紹自己。


    “啊……你不是在美國讀書嗎?”南琴吃驚地說道。一雙眼睛看看站在那裏的秦笑愚,忽然就從他盯著女孩的眼神中看出了一點不尋常來,心裏忍不住長歎一聲。


    “她父親失蹤了……今天我如果不是在她身邊,差點就讓人綁架了,我準備讓她在這裏待一段時間,等到事情平息之後在做別的打算……”秦笑愚淡淡說道,一邊從箱子裏拿出各種配件,蹲在那裏組裝起來。


    吳世兵失蹤了?綁架?南琴似乎馬上明白了男人的用意,不用說,他是想從吳世兵女兒的身上打探她父親的下落,當然,從他看著女孩的眼神,似乎還有別的用意。這麽漂亮的姑娘,也難怪他……


    “你找的保姆呢?”南琴問道。


    “今天帶著她不方便,明天吧……”秦笑愚幹著手裏的活,頭也不抬地說道。


    “呀,這不是輪椅嗎……”吳媛媛看著秦笑愚組裝起來的東西漸漸成型,忍不住說道,不過,隨即就後悔了,悄悄瞥了一眼南琴,趕忙掩飾道:“南姐,你的腿怎麽樣了?”


    南琴也看出秦笑愚組裝的是一台輪椅,知道那是專門給自己買的,忍不住苦笑道:“就這樣了,還能怎麽樣……”說完半臥在床上,閉上眼睛,心裏一陣難受。


    一時房間裏靜悄悄的,能夠聽見屋子後麵的山坡上啾啾的鳥鳴聲,吳媛媛一陣尷尬,過了好一陣才問道:“我……住哪個房間?”


    秦笑愚也覺得屋子裏的氣氛有點壓抑,抬起頭笑道:“這麽多的房子,你自己看看,想住哪間就哪間……等一會兒房東來的時候我讓她給你準備一套幹淨的被褥就行了。”


    說著話,走到南琴的床邊,低聲道:“來,試試……聽說是新產品,今後你可以坐著它去院子裏曬曬太陽。”


    說著,一手伸到女人的脊背下麵,另一隻手托著雙腿把她抱了起來,然後輕輕放在輪椅上。站在一邊的吳媛媛一雙眼睛緊盯著南琴睡褲中的兩條長腿一陣納悶,奇怪那兩條腿不但還在她身上,並且看起來如此的豐滿修長,哪裏像是個殘疾人呢。


    趁著南琴試著轉動著車輪在房間轉悠的功夫,秦笑愚掀開垂在地上的床單,從床底下拖出一隻木盆,然後端起來就走了出去。吳媛媛一看,就知道那是南琴的便盆,心裏似乎有所觸動,一雙眼睛盯著男人的背影癡癡地發呆。


    “這個時候你應該迴沒過去……”南琴瞥了女孩一眼,淡淡地說道。


    吳媛媛驚醒過來,臉上一紅,低聲道:“來不及了……”


    “你是不是愛上了他?”南琴轉動著車輪在房間裏慢慢轉著圈,眼睛盯著窗外的那個老榆樹低聲問道。


    吳媛媛身子微顫,良久才說道:“我倒是覺得他更愛你……你看,他對你多好?”


    南琴微微一笑,盯著女孩說道:“你不懂的……我們是戰友……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正說著,秦笑愚走了進來,屁股後麵還跟著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手裏提著一個籃子,一進門就笑道:“哎呀,妹子,今天的飯有點晚了,餓壞了吧……”說著就拿出籃子裏麵的飯菜擺在桌子上。


    南琴笑道:“我還一點都不覺得餓呢……哎呀,怎麽做這麽多菜?”


    秦笑愚陪著笑臉說道:“大嫂,明天她家裏的親戚就來照顧她了,這一段時間真是麻煩你了,這點錢你拿著……”


    那位中年婦女接過錢一看,馬上遞迴來幾張,說道:“哎呀,說好一天三十塊的,怎麽給這麽多?”


    秦笑愚抓著女人的手硬是把錢塞進了她的口袋裏,笑道:“不多不多……吃喝拉撒的全憑你照顧,這點錢算什麽,不過是一點心意而已,今後還少不了麻煩你呢。”


    女人這才作罷,笑道:“說什麽麻煩,有什麽事盡管說,你們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容易啊……不過,話又說迴來,我們這裏還真是個養病的好地方,你看,不但清靜而且空氣多新鮮,城裏麵可比不上……”


    “大嫂,怎麽村子裏這麽安靜,這裏幾碼也有百來戶人家吧,怎麽就不見幾個人呢?”秦笑愚問道。


    中年婦女笑道:“還不到時候啊,等到過年的時候你再看,現在村子裏隻剩下上了年紀的人,年輕人都在外麵做工呢,等到過年才迴來,正月裏的時候,別看這個小山村,可興著呢……不過也清靜不了多久了,我聽說政府準備開發這裏的資源,已經有大老板看上我們這個地方了……”


    “哦,這裏還有資源?”南琴說道。


    “誰知道呢,不過,這裏倒是有一些溫泉,水果也多,最主要的是翻過這倒山梁,那邊就是大海……


    有人說政府要把山挖個洞,汽車能夠直接開到海邊呢,這可是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啊,想當初,村子裏有年輕人花了幾天的時間翻過了那座山,沒想到前麵是一眼看不到邊的大海,根本就出不去,所以,這裏的人隻能到臨海市打工了……”


    “這倒是一個好消息,這裏如果搞開發,起碼村子裏的年輕人不用往外麵跑了。”秦笑愚說道。


    女人一拍大腿說道:“好什麽呀?那些老板不過是想買我們的土地,土地又不值錢,等於是賤賣,但是我們種種水果每年也有幾萬塊的收入,如果把地賣了,今後我們吃什麽呀?你看我這棟房子,雖然是舊房子,可在那些老板的眼裏一錢不值,最多給你幾千塊錢,你說說,現在幾千塊錢能做什麽用?說實話,我寧可看著它塌掉也不忍心賣呢。”


    秦笑愚笑道:“大嫂,你也想開點,你現在都已經住上小洋房了,這老屋也沒什麽用,空在這裏豈不是浪費?”


    女人白了秦笑愚一眼,說道:“誰說浪費呢,難道我們自己不會開發?前一陣子,我在臨海市的侄女迴來玩,她就喜歡上了這個地方,她說抽空要把老房子拆了蓋別墅呢,節假日還可以在這裏度度假,夏天的時候,不用伸手,隻要躺在那裏,熟透的水果就會掉進你的嘴裏……我知道城裏人喜歡這種調調……”


    “大嫂在臨海市還有親戚呀。”南琴問道。


    “是呀,我妹妹在臨海市呢,我妹夫生前還是派出所的所長呢……我妹妹說了,等她退休之後要來這裏養老,所以,我這塊地說什麽也不賣的……”


    秦笑愚一聽,心中一動,不動聲色地問道:“你妹夫去世了?”


    女人神情微變,歎口氣道:“聽說是因公殉職,可憐我妹妹才四十多歲啊。”


    “你妹夫姓什麽?”秦笑愚問道。


    “姓徐……留下母女兩個孤零零的……哎呀,我也要迴去吃飯了,有什麽事情就給我打電話……”女人說著提起籃子,收拾了碗筷匆匆忙忙走掉了。


    秦笑愚和南琴交換了一個會意的眼神,仿佛都在想著一個問題:這個世界怎麽就這麽小呢,沒想到轉來轉去最後竟然住到了徐召大姨子的家裏麵,難道這是天意?


    山裏的天本來就黑得早,吃過晚飯不一會兒,一片陰雲籠罩了小村莊,一陣山風過後,便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秦笑愚站在門口看看腳下霧蒙蒙的村落,然後關上了大門。


    透過敞開的房門,秦笑愚看見吳媛媛正撅著小屁股跪在床上鋪被褥,那微微晃動著的圓滾滾的肉 臀看得他綺念頓生,趕緊一轉身走進了南琴的房間。


    “把門關上……”躺在床上的南琴指指房門低聲說道。


    “我們要不要換個地方?徐萍可是和你認識,萬一……”秦笑愚關上房門坐在床邊低聲說道。


    南琴搖搖頭說道:“不要折騰了,她又不知道我的身份,倒是你自己要注意了,我今天看電視,那個姓孟的居然當上省委書記了,你想想,你的調查對象當上了省委書記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麽?”


    秦笑愚摸出一支煙點上,猶豫了一下說道:“我也在琢磨這件事情,你有什麽看法?”


    南琴沉思了一下說道:“很顯然,當初確實有人想搞他,讓你收集他的罪證……但是,最終他戰勝了對手,那麽,現在該反過來了,你現在的任務馬上就要變成替他收集對手的罪證,那些試圖在暗地裏搞他的人,他是不會放過的……從吳世兵失蹤來看,他不但不會放過對手,甚至以前和他有過黑幕交易的人也不會放過,他必須洗白自己,隻不過眼下剛剛上任,還沒有放開手腳。”


    “但是,也有另一種解釋……當初,龔局長向我交代任務的時候,依據是來自中紀委的一封舉報信,並且說這次調查繞過了省委省政府,隻有省公安廳的廳長關勇知道具體內容,所以,我覺得他之所以當上省委書記是因為我沒有能夠及時提供他的犯罪證據,所以沒能阻擋他的升遷……”


    南琴不以為然地說道:“那麽,我問你,龔局長現在在什麽地方,省公安廳的關勇是不是還在位?這一切都已經很明顯了……當然,也許當初這項調查確實來自中紀委的授意,為了調查不受幹擾,他們繞過了省委省政府,但是,你別忘了,公安局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這項調查也許已經被泄露,不然,為什麽龔局長會被調走呢?”


    “可歐陽局長還在,我也沒有接到撤銷任務的指示……不過,我對那個丁處長感覺不太好,總覺得他對我有敵意,對你也沒安好心。”秦凱有憂鬱地說道。


    “其實,對一個臥底來說,本沒有必要考慮這麽多,上麵說什麽,你就幹什麽,管他們誰整誰?但問題是,你現在麵臨雙重危險,一方麵,你的上司對你產生了疑心,另一方麵你的對手可能已經知道有你這麽一個人存在,雙方最終都不會放過你……”


    秦笑愚苦笑一聲道:“我現在似乎明白了,其實他們用你我這樣的人做臥底,早就有讓我們消失的打算,我問你,你家裏還有人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肯定是個孤兒……”


    南琴驚訝地盯著男人,腦子裏迴憶著自己在床上是不是曾經和他談論過自己的家庭,隨即不得不承認他的感覺是正確的,同時明白了他的潛台詞。


    “你的新搭檔呢?難道她也是孤兒?”


    “不,她在無意中成了一個知情者,所以,他們幹脆順水推舟,她最終的命運也不會比我們好,我現在還摸不準她的意圖,看樣子好像把這次差事當成是組織對她的考驗呢。”秦笑愚說道。


    “不管怎麽說,龔局長被調走,關勇退居二線之後,你的臥底任務已經變了味,我看你還是趁早打算,不要最終成了人家爭權奪利的槍杆子。”


    秦笑愚哼了一聲,站起身來在房間裏來迴踱了幾步,盯著南琴說道:“隻要這個任務沒有撤銷,我就繼續調查下去,省委書記又怎麽樣?在我們這種臥底的眼睛裏沒有權貴,隻有罪犯,我不會停止的,就算哪一天他們撤銷這個任務,我也會私下自己調查,現在已經很明顯了,姓孟的不是什麽善類……我準備接觸一下劉蔓冬,我越來越發現這個女人背景很深呢……”


    南琴好一陣沒說話,最後低聲問道:“你的新搭檔帶來了什麽新的指示?”


    秦笑愚盯著女人擔憂地說道:“你就別問了,反正他們已經盯上你了,我懷疑他們已經猜到你手裏的那筆錢了……當然,目前最主要的目標還是吳世兵,有人想抓住他,有人想讓他永遠消失。不知道吳世兵是不是遠走高飛了,我最近準備在他身上花點功夫……”


    “笑愚,實在不行的話,幹脆就把那筆錢交出去算了,我知道你一直承受著他們的壓力……”南琴說道。


    “怎麽?你害怕了?”秦笑愚緊盯著女人問道。


    南琴淡淡一笑道:“我都這個樣子了,還有什麽可害怕的?我隻是擔心你,他們會相信你不知道自己搭檔的下落?”


    秦笑愚坐迴床邊,拉著南琴的一隻手低聲道:“當初我是準備說服你把那筆錢交出去的,可我現在改變了主意,這些錢絕對不能交出去,一方麵,即便我們交上去,誰知道這筆錢會落到誰的口袋,反正不可能上交國庫,另一方麵,這筆錢現在對我們有大用……”


    “哦,有什麽用?這可不是一點小錢。”南琴疑惑地問道。


    “我有個想法,還是吳媛媛的一句話啟發了我,不過,目前這個想法也不成熟,我隻是說說,你可不要太在意……”秦笑愚謹慎地說道。


    南琴拍了男人一下,嗔道:“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婆婆媽媽了,有話直說。”


    南琴看看房門,把嘴湊近南琴低聲道:“我打算在時機成熟的時候送你們兩個出去。”


    “我們兩個?”南琴吃驚地問道。


    秦笑愚點點頭繼續說道:“醫生說過了,雖然現在沒有治愈你的技術,但是,隻要不截肢就有希望,難道中國治不好你的腿,美國也治不好?退一萬步說,就算治不好,這些錢也足夠你們在美國享受生活了……”


    “那……那你呢?”南琴眼睛裏已然淚光閃閃。


    “我的事情現在無法判斷,如果運氣好的話,也許還有見麵的一天……”秦笑愚伸手摸女人的頭發說道。


    “除非我們一起走,否則……我哪裏也不去……”猶豫了一會兒,南琴堅定地說道。


    秦笑愚笑道:“別這麽早表態,八字還沒有一撇呢,這個想法目前還隻能是幻想,不過,我覺得有機會,那個小東西在美國生活很多年了,有她陪著你我也放心。”


    “你就這麽相信她?別忘了她可是吳世兵的女兒。”


    “所以我把她放在這裏,你好好觀察一下……好了,這個話題就說到這裏吧……”秦笑愚邊說邊開始脫身上的衣服,那樣子是要在這裏睡覺了。


    南琴臉上一紅,抓住了男人一隻手,神情扭捏地看著他,低聲道:“別在我這裏……你那邊吧……”說著,朝門口努努嘴。


    秦笑愚也忍不住臉紅了,顯然女人的意思是讓他去和吳媛媛一起睡,沒想到自己對女孩的那點意思已經被她看出來了。


    “你別瞎猜……我和她……”


    南琴似笑非笑地盯著秦笑愚低聲道:“別裝了……難道你還擔心我吃醋?我已經看出來了……別想那麽多,及時行樂吧,誰知道我們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我看她也不是第一次了……”


    秦笑愚一愣,驚訝地問道:“你……你怎麽知道她不是第一次?”


    南琴輕笑一聲道:“也就是你這樣的呆子看不出來……”


    “你這是從哪裏看出來的?”秦笑愚不信道。


    “是不是歪裏試試不就知道了,如果我看走眼了認罰……”南琴盯著秦笑愚低聲笑道。


    秦笑愚沒話說了,既然南琴這麽肯定,吳媛媛多半不是第一次了,況且她一直受西方教育,那方麵肯定比較開放,也就是自己這樣的老古董還殘留著那種封建思想。


    盡管心中有點失落感,可秦笑愚心中對吳媛媛的情感並沒有因此消退,當初徐萍一個幹幹淨淨的身子千方百計想給他,他還沒要呢,結果便宜了陳默那小子,現在怎麽會因為貞操問題而動搖對女孩的情感呢?他想要的是吳媛媛的心,至於是不是原裝貨,那隻有聽天由命了。


    “怎麽?你不會是有雛女情結吧……”南琴見男人沉默不語,便開玩笑道。


    秦笑愚怏怏地嘟囔道:“我可沒有那種封建思想……”


    南琴忽然正色道:“你自己的麻煩已經夠多了,你真的想好了?”


    “想好什麽?”秦笑愚故意裝糊塗。


    南琴正想說話,忽然傳來輕輕的敲門聲,秦笑愚馬上走過去拉開門一看,隻見吳媛媛站在門口絞著一雙小手,神情扭捏,低垂著一雙眼睛羞怯地說道:“我……你該換藥了……”


    南琴一聽說換藥,驚訝地問道:“換什麽藥?”


    吳媛媛瞥了秦笑愚一眼,驚奇道:“你還不知道?他今天為了救我,被壞人在……身上刺了一刀……刀口有這麽長呢。”說著,還用兩根手指比劃了一下。


    南琴馬上坐起身來,盯著男人嬌嗔道:“你怎麽不早說?嚴重嗎?傷在哪裏?”


    秦笑愚反而有點不好意思,笑道:“哪有她說的那麽嚴重,不過是一點皮外傷。”


    “皮外傷也要處理好傷口,這麽熱的天氣小心感染呢……讓我看看傷口……”南琴朝秦笑愚伸伸手說道。


    秦笑愚猶豫著看看吳媛媛,如果是南琴一個人,他早就脫下褲子給她看了,可在吳媛媛麵前脫褲子還是有點不好意思。


    “別看了,在屁股上,等一會兒你給我換藥吧……她弄不來……”秦笑愚衝南琴說道。


    南琴眼珠子一轉,衝吳媛媛眨眨眼睛,嬌聲道:“還是讓她給你換吧,我腿不方便,又痛起來了……”


    “對了,到吃藥的時間了……”秦笑愚一拍腦門,馬上從桌子的抽屜裏拿出幾種藥物,倒了一杯白開水,然後坐在南琴的身邊,絲毫不管吳媛媛站在一邊盯著他,一隻手攬著女人的腰,一隻手端著杯子,看著她把藥吃了下去。


    “你們去吧,這種藥一吃下去就想睡覺,我先躺一會兒。”南琴背對著兩個人低聲說道。


    吳媛媛仿佛意識到了什麽,臉一紅,一轉身就出了門,秦笑愚盯著南琴的背影看了一會兒,然後又迴頭看看門外,低聲道:“我……還是在你這裏……睡一晚吧……她……我和她還沒有……”


    “還沒有睡過,是嗎?哼……可不是什麽女人都像我這麽主動的……”南琴沒有轉過身來,語氣中帶著點傷感。


    “琴,我知道在你這裏……不合適……我並不是有意要讓你難過……其實,我並沒有打算和她……那樣……我還是睡這裏……”


    南琴馬上轉過身來,一把抓住男人的手,嬌嗔道:“哼,是不是沒喝酒就沒色膽啊……既然她願意跟你來這裏,她什麽都想好了,你還怕她不肯?瞧你那點膽量……”


    秦笑愚提著褲子一陣尷尬,一陣惱怒,一咬牙恨恨地說道:“老子殺人都不怕,還怕這個?這可是你把我往外推的……”


    說完,提著褲子憤憤地出了門,走了一半又折迴來,站在門口盯著女人的背影凝視了一陣,心裏歎息一聲,一伸手就關了燈,最後關上了房門。


    走進吳媛媛的房間,隻見女孩站在窗前看著外麵的小雨,身上還是穿著來的時候那身衣服,上身是一件淡藍色的t恤,下身是一條乳白色的瘦身西褲,修長的腿,飽滿的臀,纖細的柳腰沒有一處不美,即便僅僅是一個背部,已經讓秦笑愚有點情不自禁了。


    “明天晚上,我會給你買一些日常必需品,今天就湊合一晚上吧……”秦笑愚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輕輕地關上了房門。


    吳媛媛沒有轉過身來,而是一伸手推開了一扇窗戶,馬上沙沙的雨聲就充滿了整個房間。“這裏真安靜啊,除了雨聲什麽都沒有……那些鳥兒肯定被淋濕了翅膀……”


    秦笑愚本來就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聽了女孩的喃喃自語,一時竟也惆悵滿腹,走過去站在女孩的身後,凝視著前方黑夜中的雨幕,低聲說道:“鳥兒不怕雨淋,明天太陽出來之後,它們照樣飛翔……”


    吳媛媛慢慢轉過身來,仰頭盯著男人幽幽道:“可總有那麽幾隻再也飛不起來了……你說,這時候他會在哪裏,在幹些什麽?”


    “誰……”秦笑愚一時沒有明白過來女孩嘴裏的他指的是誰,可馬上竟反應過來了,有點微微的驚訝,沒想到在這個時候她居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


    “你覺得他會和你聯係嗎?”秦笑愚沒有迴答女孩的問題,而是問了一個他一直想的問題。


    “你是不是一直希望他和我聯係?你一直在等著他的電話……他如果不和我聯係你會感到失望嗎?”雖然兩個人靠的很近,兩張臉幾乎就要捧在一起,可吳媛媛絲毫都沒有一點羞怯的感覺,一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麵前的男人。


    秦笑愚退縮了,避開了那雙**辣的目光,沉吟了一會兒才低聲說道:“我希望他能跟你聯係,受到審判總比不明不白地死在外麵強……也許,我能給他一線生機……”


    “不,我不喜歡句號,我喜歡省略號……甚至問號也比句號強,我希望他永遠都不要露麵,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要像我媽媽那樣……”吳媛媛說著,聲音就哽咽了。


    秦笑愚雙臂抬起了一點,可半途有放下了,他控製住了要去擁抱他的衝動,他不想讓她察覺自己對她的衝動,因為,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表現顯得有點卑鄙。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人生沒有省略號,因為人總有死的一天,問號也隻是暫時的,時間會給出正確的答案,如果你父親給你打電話,我希望你勸他迴來……隻要他把那些錢退出來,並不是沒有活路。”


    吳媛媛神經質地笑了一聲,一下轉過身去繼續對著黑夜中的雨幕,用嘲弄的口吻說道:“你前幾句話聽起來像個哲學家,後幾句話就有點不倫不類,恐怕你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吧……不過,你放心,我剛才已經打開了手機,他如果給我打電話,我一定記得告訴你,然後用他的死來證明你的天真……我不知道你是裝天真還是把我當成了三歲的小兒……”


    秦笑愚有點惱火,因為今天一整天,不管是什麽事情,都在這個女孩麵前落了下風,他知道絕對不是自己的智力問題,而是被愛情蒙蔽了眼睛,總想表達的真誠一點,反而弄巧成拙,讓女孩誤認為自己在他麵前有點假模假式,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說不定她把自己當成偽君子了。


    “隨你的便吧,這是一個彼此之間的信賴問題,並不是什麽承諾……正如你所見,我不過是一個小人物,左右不了大局,所以我不能承諾給你父親一個什麽樣的結局,甚至也不能承諾給你一個什麽樣的結局,我隻是希望事情能夠朝著好的方麵發展,並且盡自己的努力就夠了……


    如果在今天你被綁架之前我告訴你,有一天我會救你的命,我相信你會認為這是無稽之談並嗤之以鼻,甚至懷疑我對你說這樣的話是居心叵測。


    但事實上當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我沒有想太多,沒有想過自己會不會死,會不會受傷,更沒有想過讓你感激涕零,甚至並沒有把握能把你救出來,我隻是力所能及的盡自己的努力……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天真,甚至是在裝天真?”


    秦笑愚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自己都覺得有點邏輯混亂,說出的話有些是內心的真實想法,有一部分卻是因為麵前這個美女的影響,出於一個異性的本能做了一點裝飾,甚至動了一點小心眼,不過,他並沒有感到難為情。


    吳媛媛再次轉過身來,這一次臉上浮起了一層紅暈,一雙眼睛就像外麵的天氣濕氣騰騰,一張小嘴蠕動了半天,最後才低聲嗔道:“還換不換藥?要換就快點趴到床上去……”


    秦笑愚一愣,隨即就明白吳媛媛要給自己換藥了,沒想到她的情緒跳躍的這麽快,剛剛還愁腸滿腹,對自己冷嘲熱諷,一轉眼就美目含羞、撒嬌打癡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剛才那番話起了作用,還是她喜怒無常的老毛病又犯了。


    不過,秦笑愚到底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心裏麵竟有點慌張,一想到自己今晚就要和吳媛媛在這張床上睡覺,一顆心就忍不住放蕩起來,心想,連換個藥都扭扭捏捏,等一會兒還敢一親芳澤?按照南琴的說法,女孩既然跟著自己上了山,心裏就已經有準備了,如果自己再靦腆下去,說不定反而讓她笑話呢。


    想到這裏,秦笑愚就走到床邊臉朝下趴在那裏,隻等著吳媛媛來給他換藥,可是,等了好一會兒,身後一點動靜都沒有,忍不住迴頭一看,隻見女孩脹紅著臉,一雙美目正狠狠地瞪著他。


    “你……你自己說的要幫我換藥……我可沒有……”秦笑愚不明白吳媛媛什麽意思,疑惑地說道。


    “難道還要讓人家……替你脫……褲子啊……”吳媛媛嬌嗔道。


    秦笑愚這才醒悟過來,自己一緊張就往那裏一趴,居然連褲子都忘記脫了。他尷尬地笑笑,吞吞吐吐道:“剛才忘記了……現在……我自己來……”


    說著跪起身來就開始解皮帶,吳媛媛羞得馬上轉過身去不好意思再看,直到聽見男人說“好了”,這才慢慢轉過身來,轉到一半,又嬌聲道:“閉上眼睛……不許看……”


    秦笑愚乖乖地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就看到一隻手在慢慢揭著屁股上的膠帶,偶爾牽動傷口傳來隱隱的疼痛,不過,他沒有吱聲。


    可是,緊接著,他就發出了一聲慘叫。原來吳媛媛一看所有膠帶都已經揭掉了,於是就毫不猶豫地把那塊紗布直接拽了下來,沒想到紗布已經被血液凝固,這一下又把慢慢愈合的傷口撕裂了。


    “你……你就不能輕點……天呐,先把酒精到點上麵……”秦笑愚痛得呲牙咧嘴,扭頭看著吳媛媛叫嚷道。


    吳媛媛一張小臉通紅,連忙拿過酒精直接倒在了傷口上,新鮮的傷口被酒精一刺激,秦笑愚又是一聲哀嚎,哭喪著臉哼哼道:“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在報仇啊……”


    吳媛媛原本還有點幾張,現在聽他這麽一說,反而放鬆了,一邊用棉球清洗著傷口,一邊哼了一聲,嬌嗔道:“叫什麽叫……一個大男人,這點痛都忍不住……”


    秦笑愚一聽,再也顧不上疼痛,隻想和女孩貧幾句,緩和一下的氣氛,不然涼涼兮兮的等一會兒怎麽好意思鑽進她的被窩呢。


    “你這話你也太沒良心了吧……我可是為你挨的刀子,那是肉啊,你站著說話不腰痛,不行你試試……哎吆輕一點啊……”


    吳媛媛已然聽出了男人唿痛是假,貧嘴是真,於是伸手在沒有傷口的屁股蛋子上打了一掌,嬌斥道:“別亂動,不然有你痛的……哼,我就奇怪了,那個女警察給你上藥的時候,你怎麽就乖得像隻哈巴狗似的,我還沒碰著就大唿小叫的……”


    秦笑愚抬起頭,伸手從身邊的衣服口袋裏摸出一支煙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哼哼道:“你不是昏迷了嗎?怎麽知道我叫沒叫……”


    吳媛媛馬上就不出聲了,不過後麵的動作總的來說還算是小心,沒有在引起強烈的痛處,最後一道工序是為了防止紗布脫落,必須用一條長膠帶在肚子上繞一圈,吳媛媛咬著嘴唇猶豫了一會兒,紅著臉低聲道:“抬起來一點……”


    秦笑愚本能地抬起了屁股,感覺到一雙小手來到了自己的肚子上挨挨蹭蹭的,那一陣癢酥酥的感覺馬上就引起了強烈的反應。


    “哎呀……”吳媛媛嬌唿一聲,她怎麽能不知道那是什麽東西呢,隻是沒有想到居然這麽長,這麽硬,即便是趴在那裏,其力度仍然讓它保持水平方向。


    吳媛媛麵紅心跳,本來一雙手就是靠摸索,心情一緊張手上的動作就沒了準頭,她不管三七二十一,稀裏糊塗就把膠帶纏在了肚子上。


    “不行……你……粘到哪裏了?”秦笑愚忍不住爬起身來低頭一眼,頓時啼笑皆非。


    吳媛媛本想大功告成,剛剛鬆了一口氣,突然聽見男人嚷嚷,並且坐了起來,不由自主地朝著他的肚子看過去,隻看了一眼,嘴裏就是一聲嬌唿,雙手一下捂住臉,小腳在地上跺了幾下,然後一把扯過旁邊的被子扔在秦笑愚身上,嘴裏嬌嗔道:“你討厭……哼,就知道你沒安好心……”說完打開房門,一溜煙跑了出去。


    秦笑愚不但沒有叫住吳媛媛,反而嘴裏嘿嘿奸 笑了兩聲,隻管低頭忙著手裏的活,直到把一切弄利索了,也不穿褲子,把被子蓋在身上,然後靠在床頭吞雲吐霧,一心等著女孩迴來。


    就在這時,他忽然聽見什麽地方傳來手機的鈴聲,起初還以為是自己的手機,可隨即就明白不是自己熟悉的鈴音,他似乎預感到了什麽,這麽晚給吳媛媛打電話隻能是兩個人,要麽是王子同,要麽就是……


    秦笑愚一把掀開被子,也不管下麵光著,一雙眼睛順著鈴聲看過去,馬上就看見了床上那部粉色的三新手機。他顫抖著手慢慢拿起那把手機看了一眼上麵的來電顯示,然後屏住唿吸接通了,慢慢湊到一隻耳朵上。


    “媛媛……是我……”手機裏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秦笑愚馬上就聽出了自己老行長的聲音。那聲音雖然有點激動,不過還算是平靜。難道他已經跑到了安全地帶?


    “媛媛,別耍小孩子脾氣了,現在可不是任性的時候,你聽我說……爸爸已經無法照顧你了,不管你現在在哪裏,馬上離開那裏,去找劉蔓冬,海藝模特公司的老板劉蔓冬……她會幫你去美國……不要在公開場合露麵,你媽媽的那本日記已經被公安局掌握了,他們要是找見你,你就再也走不掉了……”


    吳世兵一口氣說到這裏,有點微微氣喘,停頓了一會兒,沒有聽見對方的迴音,於是繼續說道:“媛媛……你在聽嗎?”


    秦笑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盡量用平靜的語氣說道:“吳行長,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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