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秦笑愚像主人一樣打開徐萍家門的時候,鄒琳就隱隱預感到兩個人的關係不一般,再看看徐萍現在看著男人那幽怨的眼神,她基本上可以斷定秦笑愚和徐萍有曖昧關係。聯想到秦笑愚曾經出現在陳默被殺的現場,並且偷偷摸拿走了他的筆記本電腦,她甚至懷疑陳默會不會死於情殺?而兇手就是秦笑愚。


    “你們是什麽關係?”鄒琳不去理會秦笑愚驚訝地看著徐萍的眼神,趕緊問道。


    “其實,我……一直喜歡他……”徐萍幽幽地說道,


    鄒琳僅憑著徐萍那憂傷的眼神就斷定女孩現在開始說實話了,於是趕緊豎起耳朵,點點頭,她怕徐萍扯太遠,趕緊追問道:“這和那天晚上的事情有什麽關係?”


    “那天是個周末……我本來是想找他一起吃飯,結果,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沒想到是個女人接的……那個女人自稱是他的未婚妻……我當時很生氣,所以,陳默打來電話找我喝茶,就答應了,由於心情不好,所以就喝了這麽多酒……


    不過,我當時是怎麽離開茶樓的,第二天也想不起來,我從來沒有喝過這麽多酒,並且,也不知道那種酒這麽厲害……但是,我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確實是在自己家裏,不信你去問我媽……”徐萍一臉真誠地說道。


    秦笑愚暗暗鬆了一口氣,雖然徐萍說的都是實話,可這些情況對鄒琳來說基本上沒有什麽價值,說了半天,徐萍竟然幹脆把喝完酒那段時間用喝醉酒斷片搪塞過去。


    秦笑愚可不知道,鄒琳對徐萍的話不但很感興趣,還認為很有價值,她相信徐萍這次說得是實話,並且根據徐萍的話,她推斷出陳默被殺的一種推斷或者說可能性。


    鄒琳腦子裏勾勒出的畫麵是這樣的。


    徐萍那天晚上因為秦笑愚的關係喝的人事不省,結果被陳默鑽了空子,從陳默死的時候一 絲不 掛的情況來看,他死前顯然和徐萍發生了關係。


    因為徐萍見陳默之前給秦笑愚打過電話,雖然是一個女人接的,但他顯然能夠猜測到徐萍在打過這個電話之後會有什麽反應。


    所以,他事後可能和徐萍或者陳默聯係過,並且知道兩個人在一起喝酒,顯然,他知道陳默的住處,並且找上了門。


    當他發現徐萍和陳默光著身子躺在床上的時候,醋心大發,所以就殺了他,然後把徐萍送迴了家裏,而這個時候徐萍是不是已經恢複了知覺不得而知。


    但這一點並不重要,徐萍為了保護自己的情人,在這一點上肯定不會說實話。她那句“不信問我媽”,隻能說明她母親也是知情者之一,並且準備隨時為女兒作偽證。不過,也有另一種可能。


    “徐萍,我們暫且不去追究你在喝醉之後到底是怎麽迴的家,在沒有喝醉之前的事情你應該不會忘記吧?”


    “記不太清了。”徐萍漸漸地穩住了心神,不再靠在秦笑愚身上了。


    鄒琳哼了一聲說道:“那我提醒你一下,那台筆記本電腦是怎麽迴事?關於那台電腦,陳默都跟你說了些什麽?”


    “什麽筆記本電腦?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徐萍毫不猶豫地說道,在她的潛意識中,電腦是整個事件的核心部分,比自己殺了陳默還要機密,她可不想把韻真扯進來,她必須為情人守住這個秘密,否則今後就沒臉見她了。


    鄒琳見徐萍矢口否認,越發覺得那台電腦意義非凡,嚴厲地警告道:“徐萍,如果你不想去公安局就老實點,我說過,我們的每一個問題都不會是平白無故問你的,你好好想想……那台交給陳默的破解密碼的電腦到底是怎麽迴事?電腦現在在哪裏?”


    徐萍好像再也受不了了,把身上披著的那間外套一下摔在沙發上,憤怒地叫喊道:“我不知道什麽電腦的事情……就是到公安局也一樣……你們走吧,我什麽都不想說,如果你們懷疑陳默是我殺的,那就來抓我好了……”


    鄒琳對徐萍的突然發作並不意外,坐在那裏沒動,隻是冷冰冰地盯著她,同時觀察著秦笑愚的反應,她猜測,秦笑愚之所以偷走陳默的電腦,應該和徐萍交給陳默破解的那台電腦有關係。


    “徐萍,你包子清醒一點,這件事情必須說清楚,牽扯到人命的案子,你以為撒撒潑就能蒙混過去?你未免太幼稚了吧……如果你不想去局裏,那就現在說清楚。”


    沒想到徐萍這個時候好像並不害怕去公安局了,對鄒琳的威脅不屑一顧,梗著脖子說道:“我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問了也白問。”


    鄒琳再也忍不住了,一拍茶幾厲聲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到黃河不死心,那個茶樓的服務生明明聽見你和陳默說電腦的事情,你敢說不知道,你的同學趙鵬也證實了陳默破解的那台電腦是你交給他的,並且還出了不菲的酬金……你以為我們不知道?”


    在鄒琳的證據麵前,徐萍再也囂張不起來了,不過,她選擇了陳默,緊閉著嘴巴,眼睛盯著自己的腳尖,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不過,心裏麵卻哀歎道:這下完了,他們什麽都知道了。


    這時坐在一邊一直沒出聲的男警察小馬似乎對徐萍充滿了同情,低聲勸道:“小徐,你沒有必要替別人背包袱,我相信那台電腦和你沒有多大關係,誰交給你的你就說出來,可別被別人利用了……”說完瞥了秦笑愚一眼,仿佛他就是罪魁禍首似的。


    徐萍好像沒有聽見警察的話,隻是癡癡呆呆地盯著一個地方,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麽。看的秦笑愚也莫名其妙,在他想來,那台電腦並不會給她帶來麻煩,甚至對韻真也沒有什麽大的損害,說出來的話,警察也許就不再會糾纏她了,不知為什麽她卻像是守著最後一道機密似的。看來該自己出場了,看徐萍的架勢,情緒似乎又有點不穩定,沒想到她和韻真的關係倒是挺鐵呢。


    “你們別逼她了,關於那台電腦的來龍去脈我都清楚……既然你們這麽感興趣,就由我來告訴你們吧。”


    秦笑愚說完,也不管鄒琳同意不同意,伸手攙扶起徐萍低聲道:“萍萍,你先去裏麵躺一會兒……讓我跟他們說……”


    鄒琳眼看著秦笑愚和徐萍走進臥室,幾次想站起身來阻攔,可最終還是默認了。且先聽聽這個混蛋有些什麽說辭再說,徐萍反正也跑不掉,她現在那樣子即便問也問不出個什麽。


    “哥,你可不能告訴他們,劉行長現在和不能被扯進來……”徐萍躺在床上拉著秦笑愚的衣袖不放。


    秦笑愚低聲道:“你就放一百個心,你們行長對付他們綽綽有餘……別提古人擔心了,再說,這樣做可能對你們行長有意想不到的好處呢……”說著就要出門。


    徐萍一把摟住秦笑愚的脖子湊到他耳邊說道:“人家今天表現怎麽樣?”


    秦笑愚一愣,隨即低聲道:“還行……”


    “那你親人家一下……”徐萍說著就把一張肉嘟嘟對付小嘴撅了起來。


    秦笑愚哭笑不得,又怕她癡纏,隻要在她的櫻唇上輕輕吻了一下。


    就那麽一會功夫鄒琳已經焦急起來,不停地看著手表,現在的秦笑愚和徐萍在她眼裏簡直就像是一對狗男女,恨不得馬上就拘捕他們。


    “我隻想和你一個人談……”秦笑愚坐在兩個警察的對麵,點上一支煙後首先提出了一個條件。


    “我們有工作紀律,難道你沒有當過警察嗎?”鄒琳冷冷地拒絕了秦笑愚的要求。


    “我有充足的理由這樣要求,如果你不同意的話,我看還是迴局裏開傳喚證去吧,我估計你都不一定開的出來……”秦笑愚堅持道。


    鄒琳強壓住內心的惱怒,迴頭看看搭檔,終於朝他點點頭,說道:“你去車裏麵等著……”


    下馬憤憤不平而又厭惡地瞪了秦笑愚一眼,很不情願地出了門。


    “現在可以說了吧……”鄒琳催道。


    秦笑愚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希望這是最後一次和你打交道,也不希望你再來打擾徐萍,陳默的死和她沒關係?”


    “這麽說和你有關係了?”鄒琳盯著秦笑愚說道。


    “這就要你自己作出判斷,如果你想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也沒意見……”秦笑愚說道。


    “我不想再浪費時間了,有什麽話你就快說。”鄒琳說道。


    秦笑愚沉思了一下說道:“那台電腦確實是徐萍交給陳默的,不過和她沒有利害關係,她之所以不說,完全是因為這台電腦的主人是她的上司……我想你應該理解她的心情,她不想得罪自己的上司……”


    “她的上司是誰?”


    “市工行副行長劉韻真,她是她的秘書。”


    鄒琳一聽,緊皺的眉頭馬上就舒展開了。終於掛上鉤了,劉韻真就是陳默和她通過話的那個神秘女人,這種身份懸殊的交往原來是為了那台電腦。


    “繼續說。”


    秦笑愚不緊不慢地說道:“你不是也聽說過我因為盜賣銀行電腦而被開除的事嗎?其實,我盜賣的就是那台筆記本電腦,隻是盜賣是假,實際上我把它交給了劉韻真,這是我第一次說出這台電腦的真相……”


    “啊!”鄒琳忍不住嬌唿一聲,秦笑愚的話又讓她大吃一驚,隻是她不明白秦笑愚為什麽一直心甘情願蒙受不白之冤。


    秦笑愚對女人的表現很滿意,接著說道:“說起這台電腦的來曆其實也很簡單,它是市工商銀行前信貸處長汪峰的私人物品,他在一次應酬的時候暴死在了酒桌上,而那台電腦卻遺忘在了一家酒店裏。


    當晚正好是我值班,酒店的服務生把那台電腦送到了銀行,我簽收的……半夜時分,副行長劉韻真來到銀行,我把電腦交給了她,她還給我寫了一張收據……


    你可能不知道,在銀行的內部,有很多人想得到這台電腦,從第二天開始,銀行的領導就找我談話,詢問電腦的去向,但是,我撒了一個謊,說是把電腦拿到市場上賣掉了……”


    “我不明白……你為什麽……”鄒琳被秦笑愚的故事吸引住了,角色發生了變化。


    “其實我自己也不明白當時為什麽會這麽做,也許隻是一種預感……一種潛意識的行為……說了你也不相信。”秦笑愚說道。


    鄒琳還確實有點不相信,作為一名警察,她馬上就能意識到一個銀行信貸處長死人筆記本電腦的敏感性,可他不相信一個保安會有這種敏感性,再說,這台電腦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可你為什麽會把它交給劉韻真?”


    “因為我信任她。”


    “銀行開除你的時候你沒有說,派出所作為一個汙點之一開除你的時候你也沒有說,今天卻對我說出實情,這讓人……有點不可思議……為什麽?”鄒琳覺得秦笑愚的行為超越了正常人的行為範疇,即便自己這個警察也不能理解,背後應該還有故事。


    秦笑愚微微一笑,說道:“我是軍人出身,自認為是個有信念的人……今天之所以告訴你,一方麵是被你逼的,另一方麵……我看得出你是一個不錯的警察,就是脾氣不太好,性子太急了一點……”


    鄒琳哼了一聲,對秦笑愚的恭維似乎不屑一顧,不過臉上的表情顯然已經不像先前生硬了。這個時候,秦笑愚部隊的那段經曆再次讓她感到困惑。


    “那台電腦上究竟有些什麽東西?”


    秦笑愚把身子往前靠靠,一臉神秘地說道:“劉韻真拿迴去一看,電腦裏的文件都被汪峰加密了,所以,她就讓徐萍去電腦城找個人破解這些文件,你知道徐萍那時候和陳默還沒有分手,況且陳默又是一個it高手,加上韻真答應過支付酬勞,所以,徐萍自然就把那台電腦交給了陳默……現在你應該清除陳默破解電腦的來龍去脈了吧……”


    鄒琳的眉頭又緊鎖起來,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可它和陳默被害有什麽關係?他把那些文件解破了嗎?”


    秦笑愚似乎說完了這個故事,雙手一攤說道:“陳默被害和電腦有沒有關係,這需要你自己做出結論,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實際上陳默解破了那些文件,但是,不知道出於什麽原因,他私自修改了那些文件的內容,修改的麵目全非,完全失去了任何意義……即使劉韻真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鄒琳驚訝地問道:“他為什麽要這麽做?”


    秦笑愚搖搖頭,說道:“我也一直在猜測這個問題,最直接的解釋就是他在那些文件裏麵找見了什麽有價值的信息,或者他意識到了那些文件的重要性,想占為己有,然後幹點敲詐勒索的事情,我猜測,這很可能是他喪命的原因……”


    鄒琳想起秦笑愚曾向她暗示過陳默可能死於黑幫之手,難道陳默拿著那些文件敲詐了某個組織或者某個大人物?這樣也可以解釋他突然暴富的原因。


    “你認為誰是他敲詐的對象?”


    秦笑愚搖搖頭說道:“也許是銀行的某個行長,也許是某個大人物……總之,和汪峰應該有點關係,事實上,我認為這台電腦絕對不僅僅是牽扯到個人利益,而是觸動了某個小集團的利益……


    我還可以給你提供一點線索,你知道我曾經殺過一個人,那個人後來被證實是黑幫成員,他是在半夜潛入劉韻真的別墅時和我遭遇的,我的判斷是,他半夜潛入劉韻真別墅的目的就是為了盜竊那台電腦……這就充分說明,這些利益集團很可能和本市的黑幫有關……”


    鄒琳作為已經刑警,當然明白秦笑愚話裏的含義,他雖然沒有點哪個人的名字,可社會上一直以來的傳說,也能讓她聯想起一些人或者一些事,隻是作為一名警察,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能妄下定論。


    “你在把電腦交給劉韻真的時候,難道就這麽肯定她是清白的?難道她就不可能是這個利益集團中的一員?”鄒琳問道。


    秦笑愚盯著鄒琳說道:“我說過,我隻是憑直覺,那個時候我還不是警察。劉韻真在銀行裏麵也有對立麵……”


    “你是不是指吳世兵行長。”鄒琳低聲問道。


    秦笑愚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便見好就收,搖搖頭道:“你是警察,你可以去做點調查,也許陳默的案子不過是整個冰山的一角而已……”


    鄒琳半天沒有出聲,通過秦笑愚的這些話,她忽然覺得陳默案子的脈絡已經異常清晰,可仔細想想卻又摸不著頭腦,看似清晰卻又千頭萬緒、雲山霧繞,而自己距離真相並不遙遠。但是,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秦笑愚提供的必須是真實信息。


    “現在那台電腦在哪裏?”鄒琳忽然問道。


    “據劉韻真說最終還是被人偷走了……不過,那台電腦在經過陳默的手腳之後已經沒有什麽價值了。”


    “我現在明白你為什麽會拿走陳默的電腦了,你是不是以為陳默會把那些文件複製到自己的筆記本上……”


    “你真聰明,可惜,上麵什麽也沒有……也許陳默並不是隻有這一台電腦,他本來就是賣電腦的,誰知道他有多少台電腦,但是,有一點我基本上可以肯定,他手裏一定有那些文件的副本,並且為這些副本送了命……”


    鄒琳不自覺地點點頭,忽然問道:“陳默破解那些文件的事情都有哪些人知道?”


    秦笑愚明白鄒琳的意思,擺擺手說道:“剛開始當然隻有徐萍和劉韻真知道,可這件事情前後經過了兩三個月的時間,最後有多少人知道就不好說了,徐萍和劉韻真沒有告訴過你,你不是也知道了嗎?”


    “劉韻真付給他多少酬勞。”


    “我不清楚。”


    “最後一個問題,你離開派出所之後已經不是警察了,為什麽對這些事情感興趣,為什麽要尋找那些文件。”鄒琳盯著秦笑愚問道。


    “職業病,好奇……我為這台電腦付出了代價,所以想搞清楚裏麵究竟有些什麽東西……”


    “我不信,我懷疑你一直在暗地裏做一些調查,你到底為誰工作……”鄒琳問道。


    “我為這座城市的公平與正義工作。”秦笑愚說完這句話有點臉紅,從目前自己袒護徐萍的行為來看,已然偏離了公平正義,更可況縱容南琴套取不義之財了。


    鄒琳知道自己也問不出什麽名堂,不管怎麽樣,在經過這次深入的交談之後,她對秦笑愚雖然還說不上完全信任,可先前把他作為兇手的假想已經被自己推翻了,雖然這裏麵還有一些疑點,她決定在見過劉韻真之後才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也許我還會來找你……”鄒琳站起身來說道。


    秦笑愚擺擺手說道:“我很願意幫你的忙,但是請你別再來找我,如果有什麽情況我會主動於你聯係,如果你硬要來找我的話,最好帶著正規手續來……另外,我希望我說的話隻限於你一個人知道,否則,今後你從我這裏什麽信息也得不到……”


    鄒琳深深地看了秦笑愚一眼,轉身朝門口走去,在離開之前,她瞥了一眼臥室,低聲問道:“你吃著碗裏還看著鍋裏?”


    秦笑愚伸了攬腰挑釁似地說道:“怎麽?你吃醋了?”


    迴答他的是砰的一聲關門的巨響。


    “哥,怎麽樣?”鄒琳前腳剛走,徐萍就從臥室裏跑出來衝秦笑愚問道。


    “你又可以苟延饞喘一陣了。”秦笑愚沒好氣地說道。


    徐萍盯著他看了一陣,忽然衝上來,一下把他撲倒早沙發上,不由分說就送上了自己的櫻唇,秦笑愚竟然沒有拒絕,摟著女孩親的天昏地暗,心想,鄒琳說得對,自己目前就是有點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嫌疑,可有什麽辦法呢?


    不過,當徐萍在他身上扭著身子,如醉如癡地抓著他的手再次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時候,他堅決地推開了她,站起身來說道:


    “我馬上要去一趟臨海縣,老板還在等著呢。”說完,拿起外套就往門口走去,迴頭看看,見徐萍站在那裏無限幽怨地盯著他,那嬌俏的模樣讓他真想不顧一切地和她纏綿一番,可一想到南琴,硬是咬咬牙,毅然走了出去。


    秦笑愚最終沒有去成臨海縣。


    就在秦笑愚駕駛著那輛寶馬x6疾馳在通往臨海縣的高速公路上的時候,坐在後排的王子同接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吳世兵打來的,他告訴王子同,兩個小時之前,他的光頭老婆金燕被公安局的人帶走了。


    “子同,劉源動手了……他這是要置我於死地呀……”電話裏吳世兵沮喪而又憤怒的聲音幾乎帶著哭腔。


    事實上,直到警方逮捕了和平南路支行的行長、副行長之後,吳世兵才得到相關的消息,警方這次行動及其隱秘,在整個調查過程中一直沒有驚動分行的領導,也沒有直接從和平南路支行下手,而是首先秘密逮捕了與和平南路支行合作的財通信用擔保有限責任公司的總經理李青萍,經過突擊審訊之後,才對和平南路支行來了一個突然襲擊,打了吳世兵一個措手不及。


    對於吳世兵來說,他對和平南路支行行長陳進武的違法違紀行為心知肚明,上次韻真當麵警告過他和平南路支行違規搞抵押按揭貸款的事情之後,他曾經親自去支行見過陳進武,讓他把屁股擦幹淨,馬上終止和財通公司的業務關係。同時,他也對自己的老婆金燕提出了警告,讓她趕緊收攤子,沒想到陳進武剛愎自用,金燕愛財如命,兩個人不但沒有聽進吳世兵的警告,反而變本加厲,最終釀成了災難。


    其實,吳世兵本人並沒有參與陳進武的違法違規活動,也沒有拿過陳進武一分錢,他之所以一直包庇縱容陳進武,主要還是由於老婆金燕和這些違法行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當初金燕在得了子 宮癌之後,渾身毛發脫得一幹二盡,心理上漸漸變得不太正常,在吳世兵的百般安慰下,才重新鼓起了生活的勇氣。不過,從那以後,金燕就一直無所事事,整天在股票市場上鬼混,在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了股友李青萍。


    當時股市行情低迷,兩個人都賠了不少錢,特別是金燕,幾單做下來竟然虧了兩千多萬,這些錢都是吳世兵交給她保管的贓款,一下賠了這麽多錢也不敢對丈夫說,整天琢磨著想辦法挽迴損失。


    於是,在李青萍的策劃下,兩個人成立了財通信用擔保股份有限公司,做起了二手房貸款擔保業務,由於丈夫吳世兵的身份比較敏感,公司由李青萍出任總經理,金燕隻是一名股東。


    公司成立以後,她憑借吳世兵的關係,很快就和本市的一家商業銀行建立了合作關係。他們在該銀行做了一係列二手房貸款擔保業務,其中有40多筆業務提供的是虛假貸款擔保資料,騙取貸款4000餘萬元。


    半年之後,這家商業銀行全麵叫停二手房貸款業務,並責成財通公司償還貸款,為了堵窟窿補漏洞,金燕和李青萍又打起了和平南路支行信貸漏洞的空子。


    在金燕的引見下,由李青萍出麵,花巨資賄賂了和平南路支行的行長陳進武,副行長張斌等四名幹部,借由重金鋪路,不到一年時間,財通公司成功騙取和平南路支行貸款七億餘元,這些錢除了歸還商業銀行的四千萬貸款之外,剩餘部分都被李青萍和金燕私分了。


    吳世兵對老婆的生意性質多少有些了解,除了晚上在床上偶爾警告她注意影響之外,沒有采取過任何措施,不過,他確實不知道金燕究竟斂了多少橫財。


    這時的金燕變得視財如命,她把女兒吳媛媛送到了美國讀書,大筆的資金也以女兒的名義轉移到了美國,從此一身輕鬆,更加肆無忌憚。


    就在案發前不久,她已經和吳世兵商量好,兩個人悄悄辦理了離婚協議,並且已經分居一段時間了,金燕隻等著去美國的護照下來之後,準備去美國和女兒會合,並為吳世兵將來跑路打前站。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眼看著大功告成,馬上就可以去美國享福了,沒想到禍從天降,竟然被公安機關一打盡。


    實際上金燕也是被秘密抓捕的,要不是張淼擔任城南分局副局長的丈夫及時傳出消息,吳世兵還蒙在鼓裏呢。在得知老婆被抓之後,吳世兵的第一反應就是劉源要卸磨殺驢、秋後算賬了,他認為,劉源的意圖就是通過在公安機關的代理人先收拾自己的老婆,然後把火引到自己身上,即便燒不死,起碼行長的位置是保不住了,隻要自己一下台,他就要開始痛打落水狗,到那時,自己的性命基本上就掌握在他的手裏了。


    “吳行長,這事會不會是劉韻真在暗地裏搗鬼,我聽說警察本來一直在調查徐萍男朋友的死因,可陰錯陽差卻跑到解放北路支行找那個唐軍談話,這事都是從那小子身上引起的,我懷疑是劉韻真在暗地裏搗鬼,她和孫濤可是一撥的……眼下是不是趕緊先找找關係,看看有什麽補救的辦法。”


    張淼見吳世兵在得知金燕被抓的消息之後腦袋上汗珠子都出來了,一時也預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她和吳世兵不僅關係密切,而且利害攸關,一旦吳世兵出事,她也無法幸免,所以她此刻也和吳世兵一樣心急如焚。


    “這事和劉韻真關係不大,她也就是道聽途說,根本就不了解財通公司的情況,僅憑唐軍的幾句話,警察不可能采取這麽大的行動,肯定有大人物在背後推波助瀾……不過,劉韻真倒是盼著我出事呢。”吳世兵點上一支煙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那我們總不能坐以待斃吧……”張淼焦急道。


    吳世兵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和周行長抓緊時間處理好和平南路支行的善後事宜,我馬上去總行匯報工作,順便打探一下他們的動向……對了,你丈夫那邊有什麽動靜馬上告訴我,我估計在短時間內,陳進武還不會亂咬。”


    “陳進武是自作孽,他也扯不上我們,關鍵是金燕能不能扛得住,雖然你們已經離婚了,可萬一她要是說出點什麽,難免會把你牽扯進去……”張淼低聲說道。


    吳世兵憂鬱地說道:“我倒是不擔心她會說什麽,事實上她也說不出什麽,我是擔心她受不了這場打擊啊……我現在還不清楚她陷得有多深,也許她這輩子算是毀掉了。”


    張淼見吳世兵對他這個光頭老婆情深意重的樣子,心裏麵有點吃醋,哼了一聲說道:“你還是多操操自己的心吧,都這個時候了,還操這種閑心……你這老婆就是個害人精,人不人鬼不鬼的,這幅模樣了還不消停……”


    吳世兵心煩意亂地擺擺手說道:“現在說這些都沒用,目前消息還沒有公開,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哼,想扳倒我也沒那麽容易,你馬上給劉韻真打電話,讓她結束休假馬上迴來。”


    張淼驚訝道:“這個時候叫她迴來?難道你就不怕她落井下石、趁機添亂?還是暫時讓她待在外地好一點。”


    吳世兵冷笑道:“你以為她是聾子?說不定她的消息比我們還靈通呢,我聽說她母親和劉源走得近,都已經有閑言碎語了……讓她迴來不僅表現我的光明正大,我還要讓她臨危受命,先代理一段時間和平南路支行的行長呢。”


    張淼迷惑不解地問道:“你這是什麽用意?”


    吳世兵老謀深算地說道:“她和總行的儲慧行長關係好,讓她去處理和平南路支行的善後事宜,可以證明我吳世兵心底無私。


    再說,和平南路支行的問題主要出在信貸上,我作為行長當然負有領導責任,她這個主管信貸的副行長難道就沒有責任嗎?如果總行要處理的話,就必須各打五十大板,這個時候不可能重用她。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我這個行長當不成,她也休想接班……”


    張淼心中一動,雖然自己隻是一個主管行政的副行長,可並不是沒有一點競爭力,如果排擠掉韻真,自己接替吳世兵的勝算就大多了,現在的問題是,如果吳世兵因為和平南路支行的責任事故被免職,那倒是一件好事,可萬一被金燕連累查出經濟問題的話,那麽就很有可能產生連鎖反應,自己也將會受到連累。


    “吳行長,我覺得和平南路支行的責任問題倒是其次,其他銀行的分支也有過類似的案例,最終並沒有處理過高層,我擔心的還是金燕那邊,畢竟你們曾經是夫妻,況且你們離婚也沒有公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們仍然是夫妻呢,她現在涉嫌經濟犯罪,這就會給人產生不好的聯想,會不會有人趁機查你的經濟問題……”


    吳世兵意味深長地看了張淼一眼,心裏清楚她並不是真的為自己擔心,而是深怕自己出事會連累到她,畢竟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我有什麽經濟問題?難道這些年查我的人還少嗎?結果查出什麽問題了嗎?金燕的問題由她自己承擔責任,她又不是未成年……我和她離婚,正說明我們走的不是一條道……不過,這事也不能一點不管,看看你丈夫那邊能不能想想辦法,起碼要保持信息暢通,不然兩眼一抹黑,今後將更加被動。”


    張淼沉思了一下,忽然低聲說道:“我聽說財通公司的總經理李青萍和省委孟書記的愛人劉幼霜有點關係,能不能走走她的門路?”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子同和孟書記關係不錯,可以讓他想想辦法,不過,我擔心劉源……他現在可是孟書記眼中的紅人,誰知道他會不會從中阻撓……”


    吳世兵知道,拋開老婆金燕的問題,和平南路支行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自己的領導責任是逃不掉的,但是領導責任可大可小,處理起來可輕可重,其中的關鍵就看上麵有沒有人替你說話,如果在省行,市委市政府,甚至省委省政府有一個說話算數的人站出來說一句話,那麽,自己完全可以度過這次危機。


    目前來看,自己市裏麵倒是有人可以幫忙,畢竟大家利益攸關,涼他們也不至於見死不救,問題是,在總行也有自己的對手,他們肯定會借此事大做文章,趁機把自己搞掉。


    劉韻真雖然一直虎視眈眈地盯著自己行長的位置,可她在這次事件中也負有一定的責任,肯定不想把事態擴大,隻要查不到自己經濟上的問題,涼她也掀不起大浪。


    倒是目前還不清楚,在這次事件中劉源扮演了什麽角色,如果他真的有心卸磨殺驢的話,自己的社會關係無論如何也比不上他,他肯定會利用手中掌握的資源對自己窮追不舍,不置自己於死地絕不會善感罷休。


    看來解鈴還須係令人,不把劉源鎮住自己很難擺脫目前的困境,隻是光靠嘴皮子已經無法說服他了,必須采取實際行動警告他一下,來而不往非禮,讓他明白自己臨死之前的掙紮並不是沒有一點分量,即便毀不了他,也要斷送他的政治前途。


    他不是一直想極力漂白自己嗎,幹脆就給他抹點黑,讓他清楚一旦自己被逼急了就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和他同歸於盡。雖然這是一把雙刃劍,隻要運用的恰到好處,劉源肯定會權衡利弊,他現在正是功成名就、春風得意之際,想來還不至於和自己肉搏相見吧。


    張淼離開辦公室之後,吳世兵馬上給王子同打了一個電話,眼下也隻有王子同是一個不僅有能力幫他,並且完全可以讓他信任的人。既然劉源暴露出了狼子野心,他也就不想再和他假惺惺下去了,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他必須和王子同聯起手來,做好和劉源最後攤牌的準備。


    韻真接到張淼讓她結束休假通知的時候和明玉剛剛從柳家窪趕迴臨海縣城,雖然張淼在電話裏並沒有告訴她行裏麵出了什麽大事,但她早就心知肚明了。兩個人找了一家幹淨的小賓館住了下來,準備第二天趕迴臨海市。


    按道理,韻真來到這個小縣城不應該這麽冷冷清清,憑著母親祁紅的關係,以及她本人財神爺的身份,縣裏的大小官員還不把她當成貴賓招待。無奈韻真本人不願意張揚,來去都是悄無聲息,沒有驚動任何人。


    原本她還打算晚上的時候拜訪一下縣裏主管招商引資的副縣長薑晶晶,替柳中原鋪鋪路子,可在接到張淼的電話之後打消了這個念頭。因為眼下,沒有什麽事情比銀行正在發生的事情更重要,沒有什麽事情比自己麵臨的這次機遇更重要,她想靜下心來好好考慮一下。


    “誰來的電話?怎麽好像丟了魂似的……”明玉挺著微微隆起的肚子歪在床上問道。


    “銀行出了點事,我的休假看來泡湯了,你是準備在這裏等中原,還是跟著我迴去?”韻真一邊翻著報紙,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


    明玉撅著嘴說道:“迴去迴去……真受不了,什麽破地方,我還當是仙境呢,要不是等著你來,我早就離開那個小漁村了……


    我都快凍死了,那海風就像刀子似的,真擔心凍壞了我肚子裏的小寶寶呢……真不知道中原看上那裏什麽了,我懷疑這家夥一心隻想在家鄉父老麵前出風頭,根本就沒有考慮投資價值……”


    韻真放下報紙笑道:“你懂什麽?這就叫原生態,專門為那些在城裏麵待膩味的人準備的……現在條件是差點,等到開發完成之後,你待在那裏就不想走了。當初我就勸你不要來,你就偏偏放不下他……”


    明玉支起身子說道:“韻真,不瞞你說,我覺得那個血燕窩倒是好東西,如果能夠包裝上市,沒準能很賺一筆……不過,我可沒敢吃,怕傷著胎兒……我告訴你,男人吃了玩意,特能幹……”


    韻真在明玉臉上扭了一把,笑道:“這幾天過癮了吧……他是不是吃了那東西……”話未說完,臉就紅了。


    明玉嬌笑道:“哼,也就讓他解解饞,肚子裏有孩子呢,由不得他胡來……不過,韻真,你發現沒有,他這些天在外麵跑跑,好像整個人都變了……”


    韻真走到窗口看看外麵的街景,迴頭問道:“除了比以前能幹之外,你說他還有哪些方麵變了?”


    明玉白了韻真一眼,嗔道:“別瞎扯,跟你說正經的。我覺得他好像變得成熟了,起碼以前那點流裏流氣、玩世不恭的嘴臉不見了,連冰冰都這麽說呢。”


    韻真笑道:“那你應該感到高興啊,浪子迴頭啊。不然過些日子都當孩子他爸了,難道還流裏流氣的?”


    明玉盯著韻真看了一陣,忽然低聲說道:“你是不是還有點吃醋?”


    韻真臉一紅,嗔道:“呸,我沒那工夫……你不是累了嗎?趕緊眯一會吧。”


    正說著,床頭櫃上的電話嘟嘟響了起來。兩個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心裏感到奇怪,他們住在這裏並沒有人知道,這個時候有誰會打電話到房間裏來呢?


    “難道這個小賓館也有特殊服務?”韻真疑惑道。


    明玉詭秘地一笑,爬起身來低聲道:“她們起碼也要弄清楚住進來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啊,我來接,逗逗她們……”


    明玉詭秘地一笑,爬起身來低聲道:“她們起碼也要弄清楚住進來的是男人還是女人啊,我來接,逗逗她們……”說著拿起電話,裝著男人的粗嗓子喂了一聲,還一邊衝韻真擠擠眼睛。


    可話筒裏並沒有傳來那種想象中的嗲聲嗲氣的聲音,而是一個低沉的男中音。“明玉,好久不見啊……”


    明玉一愣,可隨即一張臉就賬得通紅,顫聲道:“是你……你怎麽……你在哪裏……”


    “我就在樓下的大廳,怎麽,你身體不舒服嗎?”男人似乎帶點不懷好意地說道。


    明玉神色慌張地瞟了韻真一眼,見她也正奇怪地盯著自己,似乎膽子稍微壯了一點,穩穩心神問道:“你……你怎麽知道我在這……你想幹什麽?”


    男人哈哈一笑,說道:“你緊張什麽?我可不是來找你的,韻真在嗎?讓她接電話。”


    明玉用手捂住話筒,衝韻真低聲道:“見鬼!怎麽是他,說是找你呢,就在樓下……”


    韻真疑惑地看了明玉一眼,問道:“哪個他,到底誰呀?”


    “劉源。”


    韻真一聽,稍稍猶豫了一下,從明玉手裏接過電話,謹慎地喂了一聲,似乎對方是個危險人物似的。


    “韻真,沒想到這麽巧,剛才在樓下看見兩個美女進去,總覺得眼熟,到吧台一查,沒想到真是你們兩個……”劉源好像很開心地說道。


    “哦,真巧……你這是……到這裏公幹?”韻真皺皺眉頭說道,她本能地不相信劉源和自己在臨海縣碰麵是一種巧合。忍不住想起了上次母親祁紅導演的自己和王子同的那場會麵,巧合的是昨天晚上自己在電話裏告訴過母親今天要在臨海縣住一晚,難道劉源的消息又是來自母親一番好意?


    “韻真,你也太不關心政治了,難道你不知道臨海縣正在召開兩會?你母親昨天才離開這裏,我明天也要迴臨海市……既然在這裏碰見了,晚上一起吃頓飯吧,我正好有點事情想和你談談……”劉源說道。


    韻真仍然有點半信半疑,不過,她知道臨海縣確實正在召開一年一度的政協會議,劉源作為政協委員出現在這裏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奇怪的是他出現的時間非常微妙。


    其實,昨天晚上,韻真和母親在電話裏談了大約一個小時,內容就是關於和平南路支行的案子,當然,祁紅並不是第一個向女兒報告此事的人,在此之前的幾個小時之內,有解放北路支行的行長孫濤,總行副行長儲慧,分行信貸處代理處長周興等幾個人分別從各自理解的角度向她傳達了整個案子的進展情況,除了吳世兵老婆金燕被捕的消息她還沒有掌握之外,基本情況她已經很清楚了。


    祁紅之所以在第一時間給韻真打電話是因為她在聽說了這個案件之後,馬上敏感地意識到這件事對女兒的價值和影響,她怕女兒在外麵光顧著玩,白白錯失了良機,所以她打電話讓女兒馬上迴銀行,眼下可不是當甩手掌櫃的時候。


    韻真怎麽能不明白母親的意思?不過,她現在考慮的不是接班問題,而是這件事怎麽就這麽突然發生了。雖然當初她讓徐萍有意無意地把唐軍暴露在公安人員的視線中,可根據孫濤的匯報,徐萍所起的作用積極有限,根本就不可能促成警方如此大規模的行動。


    那麽,是什麽原因最終導致了和平南路支行被警方連窩端呢?韻真第一個想到的幕後主使人就是劉源。母親在第一時間打來的這個電話也有點讓她生疑。


    她甚至認為,母親祁紅也有可能參與了劉源的計劃,起碼是一個知情者,也許她是在和劉源做什麽交易,目的當然是為了自己的前途。


    或者她根本就像是那天晚上在談話中表現出來的那樣,心中對劉源充滿了好感,這種好感讓兩人的關係顯得有點曖昧,但是,這種曖昧卻隱藏在一個母親為女兒不惜犧牲一切的光環之中。


    因此,劉源碰巧和自己住在一家賓館絕非偶然,說不定就是母親和他之間的一個秘密約定,當然,劉源今天想要和自己談的絕不會是男歡女愛,如果自己猜得不錯的話,他今天應該是和自己談條件,在吳世兵倒台之後,他需要在銀行係統尋找一個自己的代理人,以便維持他的商業帝國能夠正常運轉。


    “他找你幹什麽?”明玉見韻真放下電話隻管發呆,忍不住問道。


    韻真迴過神來,見明玉還沒有從劉源帶來的驚恐中緩過勁來,於是笑道:“你就別自作多情了,他不是來找你的……今晚他請客,你要不要一起去?”


    明玉雙手一陣亂搖,慌忙道:“不去不去……躲他還來不及呢……韻真,你什麽時候和他搞到一起去了?”


    韻真忍不住臉上一紅,嗔道:“怎麽?難道你還吃醋?”


    明玉奇怪地看了韻真一眼,驚訝地問道:“你……你不會是認真的吧……他可是……”


    “他已經離婚了……”韻真盯著明玉說道。


    “啊!”明玉驚唿一聲,吃驚道:“為了你?可你們是什麽時候……搞到一起的?”


    雖然母親祁紅有心替女兒前線,可韻真一直沒有認真考慮過這件事,其中劉源和明玉曾經有過的一段關係也是韻真心中的障礙之一,她覺得如果自己有一天和劉源在一起,都不知道該怎麽向明玉交代,沒想到現在就這麽自然而然就談到了這個問題。


    “你說話怎麽這麽難聽?我可不像你,老是偷偷摸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有點不可思議?”韻真似笑非笑地問道。


    明玉盯著韻真憋了半天才說道:“也好,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個男人轉來轉去也逃不出我們姐妹的手掌心,隻是,你有把握鎮住他嗎?可別到時候像我一樣別讓始亂終棄……”


    韻真在明玉頭上拍了一下笑道:“八字沒一撇呢,你就別當真了,他找我是因為工作上的問題……如果我們真的在一起,你還不了解我的性格?他可以亂,但休想吃幹抹盡撂挑子……你當初就是太順著他了,不然也不會……”韻真見明玉臉色不對,馬上打住了。


    明玉半天沒出聲,心裏把劉源恨得咬牙切齒,雖然從表麵上看,自己是主動離開他的,可實際上,自己就算沒有和柳中原這段關係,最終也擺脫不了被拋棄的命運。


    可沒想到,他竟然為了韻真毫不猶豫就和那個黃臉婆離婚了,這就是自己和韻真截然不同的命運所在,即便在床上被同一個男人玩 弄,可人家就算被玩 弄了也玩 弄的有尊嚴。


    哼,不知道他敢不敢一邊打著韻真的屁股,一邊嘴裏罵著母狗表子之類的話,然後狠狠地操 她。多半是不敢,隻有自己這樣下賤的女人才能忍受那種恥辱。


    “哼,誰讓人家是小三呢,我可不能跟你比……”明玉怏怏地嘀咕道,一歪身子倒在床上,一臉不高興的樣子。


    韻真知道自己又戳到了閨蜜的痛處,於是趴在她身邊笑道:“小三又怎麽樣?小三是現代婚姻的一種新形式而已,隻要自己開心,管他別人說什麽?”


    明玉哼了一聲道:“你說得好聽,有本事你別讓他明媒正娶。”


    韻真在明玉的屁股上拍了一掌,笑罵道:“你還真的吃上醋了?別忘了你挖我牆角的事情……”


    明玉幽幽道:“什麽挖牆腳?不過是被你丟棄的……我想要的總是得不到,隻好撿你的口把子了……”


    韻真在明玉的身上掐了一把,嗔道:“你的意思我和他在一起的話就是撿你的口把子了?”


    明玉沒好氣地說道:“人家哪敢這麽想?在他眼裏你可是主人,人家最多也就是一個奴婢呢。”


    韻真把明玉翻過來,讓她臉衝著自己,笑道:“既然是奴婢,還敢跟主人生氣,快接受懲罰。”


    說著,忍不住一低頭就在明玉的嘴上親了一下。


    明玉一聲嬌唿,伸手抹抹嘴,哼哼道:“你變 態。”


    韻真盯著明玉嬌俏的模樣,忽然就想起了和徐萍的那些風流韻事,不知為什麽,身體裏竟然就衝動起來,一把摟住了明玉,蠻橫地說道:“既然你說我是變態,那我就變給你看……”


    說完,一張熱乎乎的小嘴就把明玉死死壓住了,明玉扭著身子嗚嗚叫了幾聲,忽然就不動了,雙手慢慢纏上韻真的脖子,兩條小香舌一陣無盡的糾纏。


    “哎呀,別壓我的肚子……”明玉忽然掙脫開韻真的小嘴喘息道。


    韻真雖然以前和明玉也玩過真真假假的小把戲,可都沒有這次來的露骨,以至於一張臉脹得通紅,一顆心飄飄蕩蕩的,盯著明玉低聲道:“玉兒……這世界真小,怎麽轉來轉去圍繞著我們的好像都是一些命中注定的男人?”


    “所以人家認命了……”明玉幽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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