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劉蔓冬不是一直想買那些……視頻嗎?她對我的其他東西有沒有興趣,比如筆記本電腦……”韻真試探性地問道。


    柳中原臉上一熱,以為韻真已經知道自己偷她筆記本電腦的事情了,看來在這個女人麵前,什麽都別想瞞住她,要不了多久,自己坐過牢的事情說不定都瞞不住。


    “那個……我上次拿你的那台電腦給她看過……她說不是這一台……我還一直納悶呢,不知道他們到底要哪一台電腦,也沒看見你有別的筆記本電腦啊……”


    韻真一聽,感情這個壞蛋早就已經盯上自己的電腦了,還好鎖在保險櫃裏,不然現在這台電腦可能已經在吳世兵的手裏了。沒想到他們是多管齊下,這邊柳中原做內賊,那邊黑幫上門行竊,張淼還一直在打秦笑愚的主意,毫無疑問,汪峰的那台電腦還真是個寶貝呢。


    “哼,你老實交代……你在我家裏還幹過什麽壞事……”


    柳中原見韻真並沒有真的生氣,膽子也打起來,早就把剛才一巴掌的事情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反正他從小也沒有少挨女人的耳光,被韻真這樣漂亮的女人扇一巴掌也算是一次親密接觸。


    “沒有……就這一件事……當時我還不願意,後來她逼我……”


    韻真擺擺手打斷他說道:“好了,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想再提……我就實話告訴你吧,你的那筆貸款我已經給一家支行說好了,你記住,我這可是誠心幫你們,你拿這筆錢幹點正事……


    至於那個視頻……我希望你有點良心自己把它刪了……今後如果你在生意上真有什麽難事我也不會不管……你要是還拿那件事要挾我,那我們也就打這一次交道……”


    柳中原一聽,頓時喜出望外,這次真的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嘟囔道:“哪能呢?那也是沒辦法被逼的……”


    明玉也高興起來,白了柳中原一眼,嗔道:“我就說韻真不是你想象的那種人……韻真,你放心,那些東西我負責毀掉……他要是再敢做對不起你的事情,我第一個不答應……”


    韻真笑道:“我謝天謝地,隻要你們兩口子別合起夥來算計我就行了……”


    柳中原忽然問道:“韻真,你不是說你妹妹和那個秦……他們也要來公司嗎?你準備要多少?”


    “你自己看著辦吧,剛開始創業,工資低一點也也無所謂,把錢用在刀刃上……”韻真隨意說道。


    柳中原似乎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問道:“你是說他們……隻要工資?”


    “那還要什麽?”韻真奇怪地問道。


    明玉馬上說道:“韻真,你幫這麽大的忙,怎麽能讓你白忙活呢,中原的意思是給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韻真一聽,擺擺手,說道:“你們可別害我啊,我一分錢的股份也不要,我隻希望貸款到期之後把錢還迴來就是對我最大的感謝了……”


    “這個……這個……怎麽好意思啊……”明玉好像真的有點過意不去,一雙眼睛瞟著男人盡使眼色,也不知道是想讓他勸勸韻真,還是讓他趕緊表個態。


    柳中原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明玉的暗示,隻是想到,看來自己又沒有猜對,這個女人的一舉一動永遠都出乎自己的預料,要麽突然是耳光,要麽是驚喜,還好沒和她弄到一起,不然非被她折磨成神經病不可。


    “中原,我不但不要你的一分錢好處,我還準備送給你一份額外的禮物,就算是補償明玉在會所的損失好了。”


    額外的禮物?柳中原和明玉互相對望了一眼,不明白韻真嘴裏的這份禮物究竟是指什麽?既然是為了彌補明玉的損失那肯定是和錢有關係了。


    “韻真,你已經幫了我們這麽多……我們可不好意思再要你的禮物了……”明玉趕緊說道,她可不想讓韻真覺得自己兩口子貪得無厭。


    韻真盯著柳中原說道:“你不是說劉蔓冬對我那台電腦有興趣嗎,幹脆就賣給她算了,不過價錢可不便宜,就看她願不願意拿出這筆錢了。”


    柳中原一聽,尷尬地笑道:“你那台電腦她已經看過了,好像沒有興趣?”


    “我說的是另一台電腦,她肯定有興趣,你去問問他出多少錢……你就說和我鬧翻以後,從我的別墅裏偷出來的,並且還可以告訴她,我一直在找人破解電腦的密碼,隻是還沒有解開……”韻真說道。


    “那台電腦裏有什麽?”柳中原疑惑地問道。


    韻真擺擺手說道:“這你就沒必要知道了,如果讓你知道裏麵有什麽,這台電腦也就不值錢了,劉蔓冬自然明白其中的價值……


    我初步估計可以買它兩百萬,也許更多,這要靠你自己和她討價還價,我隻告訴你一件事,這台電腦流落在外麵讓好幾個人晚上睡不著覺。你還可以趁機擺平明玉在會所的欠賬。”


    柳中原一聽,頓時就來精神了,一方麵這筆錢對他很有吸引力,另一方麵,劉蔓冬曾經多次提到過那台電腦,現在自己既可以得到一大筆錢,又可以趁機修複和她之間的緊張關係。何樂而不為呢,隻是韻真為什麽會突然大發善心,即便她不是成心害自己,這裏麵一定有什麽玄機。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既然知道她會出這麽一大筆錢,為什麽不自己……”柳中原還是有點不放心。


    韻真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台電腦對我也沒什麽用處,那上麵的密碼也許永遠也解不開……放在手上總是招人惦記。你又不是不知道,連賊都跑到家裏去了,還死了人,與其這樣讓人擔驚受怕的,還不如幹脆交出去算了,不過也不能這麽便宜他們,總要讓他們出點血本。”


    原來她是害怕了,也許那台電腦上有什麽重大秘密,拿在手裏就像一個燙手的山芋,說不定什麽時候會給她招來不測呢,她是個聰明人,不會把電腦抱在懷裏坐以待斃,隻是她為什麽要讓自己白白占這麽大一個便宜呢?


    “我剛才說了,我已經和劉蔓冬鬧翻了,我也不想再和她有什麽糾纏,如果我現在給她買電腦,她會誤認為我想迴她身邊呢,所以這事……”


    韻真氣的恨不得再扇他一個耳光,沒想到這家夥居然還矜持起來了,明擺著是故意裝清高,他多少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意圖。可目前除了他還真找不到合適的賣手,隻能壓他一下,不能讓他翹尾巴。


    “這個禮物要不要你自己看著辦,年底了,銀行馬上就要紮帳,那筆貸款也許不會馬上到位,買電腦的錢起碼可以作為你的前期啟動資金,當然如果你不著急的話,那就慢慢等著吧。”


    明玉坐在一邊把韻真的話一琢磨,也悟出了一點意思,心想,看她的意思是非要逼著柳中原去買電腦了,也不知道這裏麵有沒有什麽麻煩,可總不會比賣k粉還要危險吧,如果真能把劉源敲詐的那筆虧損擺平,冒點風險也值得。


    “中原,不就一台電腦嘛,你也就是作為一個局外人轉個手,你又不知道電腦裏麵有什麽東西,我看你還是幫幫韻真這個忙吧,我相信她還不至於害你。”


    柳中原也就是矜持一下,心裏麵早就琢磨著怎麽樣借機敲劉蔓冬一筆錢了,根據韻真的說法,這筆錢肯定也不是劉蔓冬自己掏腰包,說不定她還能從中賺一筆呢。現在聽明玉一說,就借機下台階,似不情願地說道:“就怕劉蔓冬已經不信任我了,誰知道她願不願意出那筆錢……”


    韻真說道:“這跟信任不信任沒關係,隻要你給她的是貨真價值的東西,她肯定會出錢,至於怎麽賣,怎麽討價還價不用我教你吧。另外,從今以後,我們之間少聯係,那筆貸款最好也不要讓別人知道是我幫著貸出來的,起碼目前還要保密,等你把生意做起來了,那時候也就無所謂了。”


    柳中原馬上說道:“那你的別墅還租不租?”


    韻真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委托一家中介公司出租別墅,到時候你去那裏辦手續吧,最好是讓明玉出麵租下來,反正最近一段時間低調一點,如果再折騰出什麽事情,我可不能保證那筆貸款能按時貸下來。”


    明玉憋了半天,忽然問道:“韻真,有件事我心裏一直不踏實,你說……劉源會不會對我們……他前麵打電話的時候,中原搶過我的手機罵了他……我總覺得這件事他不會這麽輕易罷休。”


    韻真白了柳中原一眼,教訓道:“你罵他幹什麽?我告訴你,別逞一時之勇,這樣不但解決不了問題,還讓人家把你看透了,要想讓對方不敢輕舉妄動,就必須深藏不漏……


    你這樣亂罵幾句,隻圖一時痛快,無非是讓別人看出你心中膽怯,此外還能說明什麽?你這次給劉蔓冬買電腦的時候,不要光想著那筆錢,也可以讓她幫著你在劉源麵前說說好話,也許看在這台電腦的份上,看在劉蔓冬的份上,對你們略施薄懲也就算了。”


    柳中原聽了韻真的話,沒有出聲,心想,也許自己不應該和劉蔓冬鬧翻,即便想脫離她,也不一定搞得像仇人一樣,在自己的翅膀還沒有長硬之前,她多少還能替自己提供一點保護。


    從眼前的形勢來看,劉韻真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除了那筆貸款之外,其他的事情也指望不上。不管怎麽說,劉蔓冬好像對自己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隻不過是自己傷她太深了。說不得借著手裏掌握這台電腦的機會,向她再表表忠心。


    然而,就在韻真和柳中原商量著賣電腦的時候,被失戀折磨的滿腔悲憤的陳默也正苦思冥想著打著那台電腦的主意。


    原本,陳默隻想著趕緊把剩下的三個文件夾解開,然後從韻真那裏再賺一筆,可是在徐萍無情地把他拋棄之後,情況發生了變化,在他的潛意識裏,一旦完成解密工作,那就意味著和徐萍徹底斷了一切關係,隻要這台電腦還在自己的手裏,那麽徐萍就必須要和自己保持聯係。


    他現在已經知道這台電腦的重要性了,不管是那個行長,還是徐萍都不可能輕易放棄它,尤其是徐萍,她把電腦交給自己的男朋友幹私活,如果最終拿不迴去,無論如何也無法向她們行長交代。


    所以,隻要掌握著這台電腦,就總有機會讓徐萍來求自己。盡管這種做法很卑鄙,可目前也沒有其他的好辦法。


    再說,自己在徐萍的眼裏早就是卑鄙小人了,也沒必要裝紳士,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男子漢大丈夫怎麽能讓一個小女孩隨意玩 弄於股掌之間,不操 她一迴死不瞑目。


    一旦心裏有了這種想法,陳默的所有心思都用在了電腦上,電腦城的那個小店好像早就被他遺忘了,每天除了吃方便麵和睡覺的時間,基本上都絞盡腦汁一遍遍嚐試著各種密碼,一邊在心裏發著狠,仿佛隻有解開了密碼才能有資格去解女孩的衣裙似的。


    俗話說情場失意堵場得意,陳默現在的情況就和一個賭徒的心理差不多,他在潛意識裏把自己的一切希望都押在了這台電腦上。


    且不說那五萬元酬金對他來說是一筆不菲的收入,此外,他總有一種隱隱的預感,覺得手裏的這台電腦擁有一種神秘的力量,不僅是維係他和徐萍之間最後的一點希望,而且還能給他帶來好運,甚至能夠改變眼下窘迫的生活。


    正是帶著這樣一種執著的信念,在經過十幾天通宵達旦的苦思敏想之後,在他疲倦的再也撐不下去,眼看就要倒下去的時候,命運之神終於光顧了他的小屋,那四個文件夾在一串毫無征兆出現在腦子裏的密碼麵前終於向他敞開了所有的奧秘。


    前三個文件夾裏麵的東西幾乎和第一個差不多,除了賬本就是一些複雜的銀行賬號,以及在陳默看來無異於天文數字的資金列表,此外,還有經過特意修飾的人名,這些人的名字也許隻有通過上百種乃至上千種排列組合之後才能和一個現實中的人產生對應關係。


    陳默隻是匆匆瀏覽了一遍前三個文件夾中的內容,可是當第四個文件夾打開的時候,即便他沒有多少金融方麵的知識,也能明白這裏麵那些銀行以及相對應的賬號、密碼意味著什麽。


    也許這些賬號和密碼太重要了,以至於筆記本的主人都怕自己搞糊塗,所以根本就沒有加密。


    陳默雖然對銀行不太熟悉,可他知道上麵的四家銀行中有兩家是屬於外國在華開設的銀行,一家是花旗銀行,另一家是匯豐銀行。其餘的兩家渣打銀行和華僑銀行他沒有聽說過。不過,他相信這兩家銀行在本市都應該有代理機構。


    文件夾中還有一個文檔,裏麵是一張身份證的複印件,身份證的主人名叫汪嘯風,年齡三十四歲,上麵有一個二十位數的號碼,號碼並非由單純的數字構成,其中還夾雜著不少英文字母,家庭住址是臨海市太原路匯佳小區18棟1203室,奇怪的是身份證上貼照片的地方卻是空白,沒有照片。


    很顯然,第四個文件夾裏麵的這些賬戶很可能是存款賬號,以及賬戶的密碼,隻是沒有錢數字,而那張身份證應該是這些賬戶的擁有人,或者說是這些錢的主人。


    問題是,銀行存款要麽有存折,要麽有銀行卡,那麽這些賬戶的存折或者銀行卡在哪裏呢?如果沒有存折或者銀行卡,這些錢怎麽能取出來呢?


    另外,那張身份證上麵為什麽沒有照片?一般的身份證號碼都是十八位數字,為什麽這張是二十位並且還夾雜著英文字母呢?即便是假身份證起碼也不能把號碼的位數搞錯呀。


    一連串的問題困擾著陳默,但一顆心卻砰砰亂跳,他關上房間裏的燈,躺在黑暗中用自己僅有的一點銀行知識,妄圖揭開這些問題的謎底。不管怎麽說,他現在起碼明白了徐萍的行長為什麽要千方百計破解這些文件夾了,毫無疑問,就是為了裏麵的這筆錢,雖然上麵沒有具體數字,可從前麵幾個文件夾裏的那些天文數字來看,這筆錢肯定是一筆自己無法想象的巨款。


    哼,肯定是一筆不義之財,銀行當官的人基本都是貪汙犯,徐萍說不定也有份,不然怎麽會跑前跑後的這麽殷勤,如果自己解開了這些文件夾,能夠得到五萬元的報酬的話,那她得到的肯定是自己的好幾倍呢。


    不義之財人人可取,離開了第四個文件夾的內容,涼他們也找不見這筆錢,甚至都不能肯定這筆錢的存在,目前,知道這些賬號的隻有自己一個人,當然還有電腦的主人汪峰,可誰知道這個人存在不存在……


    現在要改變策略,不但不能讓這台電腦在自己的手裏逗留時間太長,而是要馬上交出去,不過,交出去之前要對文件家裏麵的內容稍稍做點變動,即便不把第四個文件夾裏麵的內容全部刪去,也要弄得麵目全非,讓他們什麽都看不出來。


    然後自己留下那些內容慢慢琢磨,憑著自己的聰明才智,早晚有一天會搞清楚其中奧秘,那時候這些錢豈不是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


    哼,徐萍之所以和自己分手,說一千道一萬,說白了還不是嫌自己窮?什麽性格不合,什麽自己品德問題,不過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等到手裏有了大把的錢,看她還裝什麽逼。


    想到這裏,陳默從床上一躍而起,打開電腦,把裏麵的四個文件夾全部拷貝到了一張u盤上,然後就把第四個文件夾裏麵的身份證複印件刪除,又把那些賬號密碼的數字胡亂修改了一遍,直到滿意為止。


    忽然又一想,為什麽要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文件夾都解開呢,或許自己可以說隻解開了三個,還有一個根本就無法破解,讓他們另請高明,這樣一來,今後萬一發生什麽事情也和自己無關。


    想到這裏,他用自己學到的加密方式把第四個修改過的文件夾重新加密,這種加密方式比汪峰的還要複雜,如果不是專業人員使用專業的破解工具,可能十年也解不開,即便解開了,裏麵的那些賬號密碼也毫無用處。


    陳默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感到一陣得意,心想,你不是說我是個卑鄙的小人嗎?老子就卑鄙一次,等這次卑鄙成功了,到時候你就會覺得老子渾身沒有一個地方不散發著男人的魅力,那個時候,不用自己動手,說不定她就會主動脫 光了衣服求著自己操呢。


    陳默越想越得意,以至於亢奮的無法入睡,剛好桌子上還有半瓶酒,便一把抓過來咕嘟咕嘟喝了好幾口,然後一頭栽倒在床上,一邊琢磨著銀行的那些賬號,一邊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陳默一覺睡到了十一點多鍾才爬起來,吃完早飯腦子裏就開始想著今天將要開始的冒險行動,他原本想給徐萍打個電話,告訴她文件破解工作的進度,預謀著徐萍如果來出租屋取電腦的話,最後一次挽救一下自己的愛情,如果她仍然執迷不悟,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給她來來個霸王硬上弓,像徐萍這麽保守的女孩,一但被自己破了身子,說不定就死心了。反正自己和她是戀人關係,怎麽說也夠不上強暴。


    不過,一想到那天在電腦城徐萍對他的態度,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別說現在,即便是兩個人關係好的時候,她對來出租屋都充滿了警惕,她可不是那些稀裏糊塗的女孩,這個時候怎麽肯孤身犯險?


    目前最終要的還不是徐萍,而是那筆看不見的財富,也許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抓緊時間把第四個文件夾裏的那些信息做一番了解。


    想到這裏,陳默從衣櫃裏拿出自己最好的一套西裝穿在身上,又找了一條領帶係上,在鏡子裏把自己端詳了半天,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這一頭長發太紮眼,很容易給別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於是,他先來到樓下的一家理發店,花了十元錢把自己剃成了一個小平頭,再看看鏡子中的自己,幾乎變了一個模樣,如果徐萍在街上碰見他也不一定能認得出來。


    出了理發店,看看天空已經開始飄起了毛毛細雨,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一家小型超市花十五塊錢買了一把明黃色的雨傘,然後就在路邊上了101路公交車,十分鍾後換乘52路公交車,最後在太原路下了車。


    地處太原路的匯佳小區屬於中低檔社區,建成已經十幾年了,大多數房屋看上去很陳舊,隻有兩棟塔式結構的高層是近幾年完工的三期工程。這裏居住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工薪階層的居民,還有租住在這裏的來自全國各地的打工仔。


    匯佳小區18棟1203室。陳默在腦子裏把身份證上的那個地址默念了一遍,毫無疑問,從房號來看,這套房子應該在兩棟高層中的一棟裏麵,其他的樓房都是普通七層建築,不可能有這種門牌號。


    由於是上班時間,加上下雨的緣故,小區裏沒有多少人。陳默在半路上遇見一位帶著孩子的老太太,本能地想上前問問兩棟高層裏麵哪一棟是十八號樓,可最後一想,自己的行徑無異於竊賊,還是盡量不要給人留下什麽印象。


    馬上他就發現自己剛才的想法是多餘的,因為轉過幾棟建築之後,他就發現其中一棟高層的側麵牆上用紅色的油漆寫著一個大大的“18”,外麵還加了一個紅色的圓圈。


    電梯就在一樓,在上去之前,他看見樓道裏有一排信箱,其中的一個的編號正是1203。他伸手拉拉信箱的門,結果發現是鎖著的。


    直到走進電梯,按下了十二層的按鈕,電梯開始轟隆隆往上升的時候,陳默才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開始砰砰跳起來。


    如果房間裏有人怎麽辦?就說自己在找一個朋友,找錯人了,然後馬上離開。或者說自己是物業公司的……這可不行,業主如果在這裏住時間長了,肯定和物業公司的人很熟悉。不過也不一定,自己可以說是新來的……


    可如果家裏恰好沒有人自己接下來要幹什麽呢?


    對這個問題,陳默有點拿不定主意,其實他甚至都不明白自己按照身份證上的這個地址找到這裏來究竟想幹什麽,好像完全是一種下意識的行為。


    也許隻想來這裏看看,因為這個門牌號是電腦裏的秘密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也許這個地址的真實性會給他的冒險行動提供必要的說服力,這套屋子的存在可以證明他並不是在做白日夢。


    走出電梯,樓道裏黑乎乎的,陳默跺跺腳,燈也沒有亮起來。也許在白天聲控燈不起作用。不過,沒一會兒他就適應了周圍的光線,發現這裏是那種一梯四戶的戶型,房間的門開在走道的兩頭。


    憑著預感,他往左走,並且已經看見了1201的門牌號,在它斜對麵的一個拐角處正是1203室。


    給人的感覺好像這層樓上沒有一個人,他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還沒有走到1203室的門前,他已經看見了貼在門上的兩張紙條。


    借助微弱的光線,隻見其中的一張紙條上寫著:親愛的業主,請您務必於10月25日之前來物業公司繳納下半年的物業費686.35元。聯係電話5987569。匯佳物業管理有限公司。9月8日。


    第二張紙條上的內容和第一張的幾乎一模一樣,也是催繳物業管理費的留言,隻是日期不同,上一張紙條是三個月之前留的,而這一張紙條則是上個月留下的,最後交款期限改為12月25日,今天是12月20日,距離最後期限還有五天。


    從門上的兩張催繳物業費的紙條來看,這家人起碼已經有三個月沒有迴來過了,如果在這段時間裏他迴來過,即便他不去繳費,也不會讓紙條繼續留在門上,因為這樣的紙條貼在門上讓隔壁鄰居看見了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陳默一伸手就把兩張紙條撕了下來塞進口袋裏,一想到這套房子裏麵很可能沒有人,他的心情也變得輕鬆起來,毫不猶豫就在門上輕輕敲了幾下,然後屏聲靜氣地等了一會兒,沒有聽見屋子裏有一點動靜,這才注意到門上還有一個綠色的按鈕,於是又伸手按了一下,聽見屋子裏傳來一陣悅耳的門鈴聲,隻是沒有人過來開門。


    沒有人。也許這套屋子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了,這個名叫汪嘯風的主人去哪裏了呢,他和那台筆記本電腦的主人汪峰是什麽關係?也許是父子,也許是兄弟,不管怎樣,兩個人肯定有著某種必然的聯係,這套屋子裏一定隱藏著什麽秘密。


    陳默伸手摸門上的鎖,有種入室一探究竟的衝動,隻是他不是職業小偷,對付門鎖沒有經驗,並且他知道這種防盜門上的鎖也不是一般人能打開的,也許隻有那些專業開鎖的人才有辦法。眼下的關鍵是想辦法弄清楚這棟房子的主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基本上可以肯定,他就是銀行那些賬戶的主人。


    陳默忽然想到了小區的物業公司,於是馬上乘坐電梯來到了樓下,在小區院子裏轉了好一陣才看見了物業公司的門牌,不過他沒有進去,而是躲在一個角落裏照著那張催繳物業費的紙條上留下的電話號碼撥了一個過去。


    “喂,你好……我是十八號樓1203室戶主……你們怎麽在我的門上貼了這麽多紙條,這不是存心丟我的臉嗎?難道我還會欠你們的物業費?”陳默故意氣憤地說道。


    對方是一個女人,口氣也不太客氣,隻聽見電話裏麵一陣嘩啦啦翻過紙張的聲音,然後說道:“汪先生,我們也沒有辦法,沒法和你取得聯係,已經到年底了,所有費用必須交清……”


    汪先生?看來這戶業主叫汪嘯風應該不會錯了,聯係不到人?難道這個汪嘯風失蹤了不成?


    陳默沒等這個女人說完,就打斷她說道:“怎麽聯係不上?我不是給你們留過電話號碼嗎?”


    “汪先生,我不記得你什麽時候給我們留過號碼……你什麽時候過來繳費?”女人好像隻關注收費的事情。


    “我這兩天就過去交……對了,我前一陣一直在外地,迴來的時候門上的鑰匙也找不見了,你們這裏有沒有專業開鎖的人……”陳默是膽子越來越大,潛意識裏還真把自己當成業主了。


    “我可以給你一個電話號碼,你記一下……”女人說道。


    陳默趕緊搶先說道:“能不能麻煩你幫我打一個電話,我的手機馬上就沒電了……我就在家門口等他,對了,等一會兒房門打開之後,我馬上就去你那裏繳費……”


    十五分鍾之後,陳默站在12層的樓道裏看著電梯開始上升,然後就停在了他所在的樓層,一位四十多歲的男人提著一個帆布袋子匆匆忙忙地從電梯裏鑽出來,一看見站在那裏的陳默,大聲問道:“是不是你家裏要開鎖?”


    陳默沒有出聲,隻是點點頭,然後走到1203室前麵伸手指指那扇門。男人把陳默上下打量了幾眼,甕聲甕氣地說道:“先說好啊,一百塊錢。”


    陳默還是沒說話,隻是不耐煩地朝他擺擺手,示意他趕快開工。然後他自己走到電梯旁邊的安全出口,靠在牆上點上一支煙慢慢吸著,一邊看著男人開始把一種液體注入鎖芯,一邊注意著電梯信號燈的動靜,一旦有什麽意外情況發生,他準備走消防通道逃跑。


    一切都沒有發生,甚至連隔壁鄰居都沒有人出來看一下,電梯一直停在十二層沒有動過。那個開鎖的男人現在正用一根細長的鋼絲在鎖眼裏來迴地抽動著,那動作看上去既熟練又猥褻,讓人聯想到一個下流的事情。


    等到陳默的一支煙快要抽完的時候,隻聽見傳來哢噠一聲,扭頭一看,房門已經打開了一條縫,那個男人正把地上的工具往帆布袋子裏麵裝,顯然已經打算收工了。


    陳默的心再次狂跳起來,一邊從口袋裏摸出一張百元大鈔遞過去,忍不住說道:“你撬鎖子的技術不錯啊。”


    男人接過錢仔細看看,隨即嘿嘿一笑道:“湊合,你最好換一把鎖,不過也沒事,我們都是在公安局登記過的……你大可放心,以後再忘記帶鑰匙就直接給我打電話,不然這一百塊錢還要給物業公司分二十塊呢……”


    陳默耐著性子等到男人走進電梯並且合上門,才慢慢拉開那扇門走了進去,剛一進入房間馬上就鎖上了房門,心裏第一次體驗到了竊賊的感覺。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套房子根本就不像有人居住的樣子,好像業主購買這套房產根本就沒打算居住,因為房間顯然沒有裝修過,毛培水泥地上坑坑巴巴的顯示著原始狀態,牆上甚至還有施工的時候用碳素筆寫在上麵的各種尺寸標高。


    走道兼過廳裏空蕩蕩的什麽東西都沒有,走進客廳也同樣空空如也,衛生間裏麵連基本的衛生潔具都沒有安裝。


    陳默微微感到一陣失望,隨便伸手按了一下牆上的開關,屋頂的白熾燈亮起來,好在總算是通上電了。


    也許這套房子和那筆錢沒有關係,隻是和那張身份證有關係,汪峰為什麽要把一張沒有照片的身份證複印件放在第四個文件夾裏麵呢,難道隻是為了上麵的那個二十位號碼做一個備份?他為什麽要把身份證上的照片處理掉?難道那個名叫汪嘯風的人見不得陽光。


    陳默一邊琢磨著這些問題,一邊就看見了一間臥室中竟然有一張大床,上麵被褥床單枕頭一應俱全,被子沒有疊起來,而是散亂地堆著。床頭的一個櫃子上還有一隻煙灰缸,裏麵有四五個煙頭,從這些跡象來看,房間肯定曾經有人在這裏住過。不過從床頭櫃上那一層厚厚的灰塵來看,應該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陳默伸手就掀起了床上的被子,抖起的灰塵在窗外射進來的陽光中浮動,他把被子扔在地上,然後又檢查了枕頭底下以及褥子下麵的,最後把床上所有的東西都扔在地上,隻剩下光禿禿的床板。


    什麽也沒有。陳默氣喘籲籲地一屁股坐在床上,一邊摸出一支煙點上,眯著眼睛看著淡藍色的煙霧在陽光中嫋嫋飄散。除了這張床,這套屋子裏幾乎沒有任何藏匿東西的地方,除非他在水泥地上挖個洞,或者在牆上……


    忽然一個念頭在陳默的腦中閃過,他把抽了幾口的香煙扔在地上,先彎下腰朝著床底下看了一眼,然後幹脆蹲下身來把一個腦袋鑽進了床底下,水泥地麵上空蕩蕩的,連一雙鞋子也沒有看見,不過,他的餘光注意到了床板上好像有什麽東西,好像是一個塑料袋子。


    這一發現讓陳默一瞬間有一種眩暈的感覺,就像探尋寶藏的人在黑暗中發現了異常的閃光,他也顧不上地上的灰塵,身子一縮就鑽進了床底下,整個人就臉朝上躺在地麵上,一雙眼睛盯著那個用膠帶粘在床板上的厚皮塑料袋,胸口一陣急劇起伏。


    終於找到了,功夫不負有心人,毫無疑問,這個塑料袋裏裝著的應該就是自己想象中的東西,它和那台筆記本電腦密切相關,甚至可以認為是電腦中第五個需要破解的文件夾。


    陳默顫抖著雙手慢慢從床板上揭下袋子,動作小心的就像是在排除一顆定時炸彈,仿佛一不小心就有可能引爆似的。等他從床下爬出來的時候,身上已經是大汗淋漓。


    然而,當陳默把袋子裏的所有東西全部倒在床上的時候又一次感到失望了,袋子裏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銀行卡或者存折,隻有一本護照和一張身份證,他拿起那本護照打開來看了一眼,盡管他從來沒有見過護照,可還是認出這是一本新加坡護照,持有人正是那個汪嘯風。


    護照上的那張照片是一位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一臉嚴肅的樣子,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有點像是公安局發出的通緝令上的壞蛋,隻不過,這個人穿著西裝打著領帶,頭發梳理的很整齊,倒像是一個政府官員。


    接著,陳默就一把將那張身份證抓在手裏,讓他感到吃驚是這張身份證和電腦中的那張複印件雖然一模一樣,但是上麵卻沒有照片,他原本以為,那張複印件是主人經過了處理,故意把照片刪除了,沒想到原件上麵也沒有照片。


    陳默百思不得其解,拿著那張身份證翻來覆去地看了幾遍,結果就看出了一些異樣。最後他從錢包裏麵把自己的身份證掏出來進行認真的比對之後,發現這張沒有照片的身份證其實並不是一張真正的身份證,隻能說是一張很像身份證的證件,隻是目前還搞不清楚它的用處,相信和那筆錢應該有很大的關係。


    不管怎麽說,來這麽一趟還算是有收獲,從汪嘯風如此神秘地隱藏這兩樣東西來看,這本護照和證件應該有著重要的作用,隻是其中的奧秘還需要自己進一步參詳。從那個女行長不惜重金求自己破解這些文件來看,顯然她也是在尋找這筆錢,也許這個汪嘯風也是銀行的人,在貪汙了大筆的資金之後,準備外逃呢,要不為什麽早早就辦好了新加坡的護照呢?從某種角度來說,護照其實就是身份證,隻不過是世界公認的身份證。


    問題是,這個護照的主人到底去了哪裏?如果自己猜得不錯的話也許已經在監獄裏了,隻是他藏著的這筆錢還沒有被人發現,逃跑是不可能的,如果他已經逃跑的話,就不可能留下這筆錢和這本護照了。錢肯定還靜靜地躺在那四家銀行裏麵。


    陳默興奮的有種想手舞足蹈的感覺,既然已經掌握了銀行賬號和密碼。現在又得到了這本護照和證件,那台筆記本電腦對自己來說已經毫無用處了,幹脆馬上和徐萍聯係,把電腦盡快還給她,否則放在自己手上夜長夢多,時間越久到時候就越容易引起別人的猜疑。


    想到這裏,陳默把地上的被褥抱迴床上,草草地鋪了一下,然後就轉著身子看看有沒有留下什麽痕跡,這個時候他連一點氣味都不想在這件房子裏留下。


    所以,在臨走之前他打開了所有的窗戶,他知道,在這種四麵打開窗戶的高層建築的房間裏,隻要一場台風就能把他留下的痕跡吹的幹幹淨淨,連個腳印都不會留下來。


    不過,他基本上能夠肯定,隻要這套屋子的主人不迴來,在今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不會有人進入房間,從藏在床底下的護照來看,房間的主人不可能把這個秘密地址告訴第二個人。


    外麵的雨還沒有停,陳默也不坐車,撐著雨傘沿著街道慢慢溜達,剛好借助冰涼的雨絲讓自己發熱的腦袋冷靜一下。他腦子裏把自己認識的人一個個過了一遍,希望能夠想起一個除徐萍之外稍微懂一點銀行知識的人,遺憾的是沒有一個這樣的朋友,即便是徐萍也不一定懂得外國銀行的業務,看來一切隻能靠自己了。


    為了這筆錢,有必要對自己的生活做出重大調整,首先要把電腦城的小門麵租出去或者幹脆盤出去,哪怕賠點錢也認了。


    另外,等見過徐萍之後馬上就從現在住的地方搬出去,就像汪嘯風一樣,找一間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的隱身之處。


    雖然目前還沒有發現什麽危險,可一旦自己拿到了那筆錢,誰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事情,如果真有什麽意外,自己一個人勢單力孤,肯定鬥不過人家。


    當然,徐萍如果來出租屋取電腦的時候,強暴她的計劃也隻好暫時放一放,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是惹是生非的時候,等到手裏有了大把的錢,她還能跑得出自己的手掌心?這就是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當然,也不能等十年,十年之後她早就讓別人弄成破貨了,自己喜歡的就是她這股嫩勁。


    一想到徐萍那個白嫩的像氣球一樣鼓起的屁股,陳默覺得褲襠裏馬上就有了反應,忍不住用插在褲兜裏的手擼了幾下,安慰道:別急呀兄弟,早晚讓你嚐嚐她的滋味,將來有你爽的時候,就看你到時候長不長麵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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