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撕破了臉,確實要多一份小心。林勇軍對家裏人那份深厚情感,在縣裏誰都知道,這是林勇軍的優點,卻也是他最大的破綻,不想讓他留下遺憾。要吳浩傑多加注意後,也跟林勇軍提醒了。林勇軍表示對領導關心的感謝,同時也說明了一個情況,林勇軍雖不是什麽大家族,但他老婆那邊的家族卻很大,迴去會和家裏說一說目前的情況的。


    縣委組織部裏的兩個幹部,是組織部幹部組的負責人,一個叫吳強,另一個叫李自立。都是二十七八歲的幹部,發展前途還是很看好的,也有一定的工作能力。隻是站到老吳家的陣營裏。或說,跟了吳藤這條線,在組織部裏緊跟一把手按說也是正確的選擇,何況兩人都是吳家大族的人。李自立也是李尚維子侄輩,要他另選陣營都是不可能的事。


    這一次對兩人說來,所做的事也是完全按照吳藤在電話裏的授意去做,後來林勇軍副部長將他們的事情查出來後,有吳藤的承諾,對情況核實也不多狡辯。以為林勇軍不會將他們怎麽樣,但副部長再次核實情況時,兩人還是感覺到情況的不對,就將之前所說的所承認的事,都全部否定。


    以為林勇軍會在他們另一種態度後,會遲疑處置,這樣吳藤就完全有足夠的時間來幹預這事,可沒有想到林勇軍會用組織部考評小組的名義對外進行公示試評的情況。這樣一來,試評的內幕全部公諸於眾,他們兩人以及鄉鎮三個領導的行徑就完全爆光,在全縣的影響力和今後自己的發展有什麽影響,幾個人都能夠掂量出來。


    林勇軍的不按規則出牌,將老吳家所有準備都打破了,也將之前幾個人對老吳家的寄予的希望破滅。能不能挽迴,能不能消除對自己前途的影響,才是目前所要做的。


    至於誰授意林勇軍這樣做,這些人早在感覺不妙時就看出有楊衝鋒這個縣委書記的影子,隻是不知道他們幾時達成這樣的同盟。對於縣委書記,之前他們都很少去注意的,心目中隻有老吳家的強厚勢力,在縣裏就算其他勢力全部聯合起來,都不是老吳家的對手,何況縣委書記到縣裏一年多來,明顯在人事上不是老吳家的對手,才選擇將工作的重心往經濟方麵轉移,借以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像吳強這種接近老吳家核心的外圍成員,自然能夠看得很準。


    可林勇軍卻突然向他們下手,以他們的犧牲來挑戰老吳家的權威。吳強和李自立自然不會甘心就這樣被對方吃下,吳藤出馬失利後,也讓他們看到林勇軍的堅決。當然,老吳家肯定會有最強硬的手段來應對,要不,這一個勢力集團就會因為這事而對老吳家失去信心。沒有了凝聚力的勢力集團,哪是老吳家能夠接受的事實?


    這一點,吳強等人還是堅信老吳家不會將他們放棄的,但他們自己要怎麽樣做,自己對林勇軍這樣偷偷摸往死裏打悶棍的做法,也是無法忍受的事。最初沒有什麽行動,那是要顧及到老吳家,怕自己的私自行為會影響到全盤布局。得到吳藤的暗示後,也知道組織部裏的一把手都不能像他們之前所想像的,迴縣裏後就能給他們把事情給擺平了。才意識到事情不是那麽簡單,自己也該做點什麽的。


    林勇軍給自己死招,那自己也就不用客氣。


    才將幾個人召集商討好,吳強和李自立等人計議,覺得他們就算到組織部裏鬧,也不會有太大的效果,但是林勇軍的軟肋卻是在家裏人。林勇軍之所以能夠從軍隊裏複原迴家來結婚生子,完全是因為他老爸一力堅持,才使得林勇軍走到今天這一步,要不然,林勇軍在軍營裏發展,目前會到什麽地步,誰都不能預料,至少比在縣裏要強多了。


    自己不能到林勇軍家裏去鬧,但家裏人卻不受這拘束,他們輪番到林勇軍家裏去鬧一鬧,林勇軍還不乖乖就範?


    那邊才和幾家人商議妥當,大家約好時間一起去鬧。男人們自當去上班,就當沒有那迴事一般。可吳強和李自立一走進縣委裏,就看見任征站在大門裏等著他們。一見兩人,任征說“兩位科長,書記請你們到他辦公室去一趟。”


    要是之前,任征對兩人說這話,兩人未必會放在心上。全縣的幹部可說沒有一個人將任征放在眼裏,他的話又有幾個人肯去聽?吳強和李自立兩人是老吳家著重培養的一代人,正讓兩人在組織部裏積累人脈和關係,更不會將任征看在眼裏。


    但現在卻不同了,任征手裏握著縣委的報單簽字權,那是誰都要過他那一關的。再者目前他的權力重了後,自然而然地有了一些威嚴了。兩人聽任征一說,心裏雖不知道書記找他們什麽事,但在試評中鬧出的事,全縣還有幾個人不知道?自然是為這事而來的。


    兩人心裏雖發虛,但想到楊衝鋒到香蘭縣一年多來一直對老吳家都沒有做過什麽,覺得可能會將這已經造成這麽大影響力的事件要壓下來。或許,就是要先和兩人進行溝通。


    心裏雖不安寧,可兩人也想不出縣委書記會將他們怎麽著,難道還當真處理不成?林勇軍可以什麽都不顧,但縣委書記卻要顧全大局,要考慮著老吳家和縣裏這盤棋該怎麽走才會更有利。


    抱著僥幸的心裏和魚死破的拚死決然,兩人走進縣委書記的辦公室裏時,還相互用眼神鼓勵著,覺得年紀和他們差不多的書記,平時也就那樣,這些都見多了,不會擋不住的。


    任征將兩人帶進辦公室後就走開了,楊衝鋒本來在辦公桌後,等任征先走後,才站起來。平心靜氣地對吳強和李自立說,“坐吧。”秦時明卻沒有進門來給他們泡茶,裝著沒有那迴事一般。


    兩人見楊衝鋒很和氣,心裏的優越感就出來了,以為書記會看在老吳家麵上,不會怎麽為難兩人。可楊衝鋒接下來卻讓兩人把握不住領導的意圖了,“今天將兩位請過來,是想聽聽兩人談談縣裏對幹部試評工作中的想法。”


    這問題可不容易迴答,他們都不好直接去看書記的表情臉色,再說,楊衝鋒那表情一直帶著微微的笑意,怎麽都不會讓兩人揣摩到一點心思來。


    兩人偷空用眼神交流,卻不知道要怎麽說才好。遲遲疑疑地,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來。楊衝鋒耐性極好,也不催兩人,任由兩人延挨著。等了一會,見兩人都還說不上來,楊衝鋒說“怎麽,有很大的心裏負擔嗎?”


    這話就有些重,什麽叫很大的心理負擔?兩人聽了後心中一沉,要是縣委書記下決心要收拾幾個人,那和林勇軍出手就截然不同的。就算老吳家想要保住他們,卻都不一定做到毫發無傷。兩人目前才到副科級,本來過一兩年後,就會調一調升格為局級正科,八年或十年之後,爬到副處級不算什麽難事,對於他們說來就算很美妙的前程了。


    可現在事情卻發展到這一步,兩人自知就算將之前的事都承認下來,前途也就徹底完了,唯有死死賴住,讓老吳家出麵來幹預這事,或許有一份指望。


    “書記,組織部試評小組對我們的工作,做出這樣的決定極不公平。我們也想跟組織進行申訴,請求縣裏出麵給我們消除所造成的影響。”


    “不錯,總算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了嘛。”楊衝鋒說,“好,既然你們有自己的想法,組織部裏幹部考評小組對你們也有一定的建議,那今天就將你們雙方都請過來,當麵將事情都說說,將各自的理由說清楚,擺一擺各自的道理吧。”


    也不等兩人說什麽,便將辦公室外的秦時明叫了進來,讓他將林勇軍副部長請到辦公室裏來。不一會,秦時明就將林勇軍帶過來了,同時,還將縣紀委裏的一個記錄員請來,讓他為雙方進行記錄。


    吳強和李自立見這樣的陣仗,知道情況不妙了。要是縣委書記肯幫他們,隻會毫無聲息地將事情處理掉,但如今不僅要和林勇軍麵對麵地辯駁,還請了紀委的人來參與,要將彼此之間所說的都記錄在案,那今後就算老吳家幫他們,那也無法翻案了。


    等幾方的人都齊了,吳強和李自立兩人都不做聲起來,知道隨便這麽說,都會對他們不利。索性閉了嘴。楊衝鋒和林勇軍神色都很冷,等大家都準備後,說“吳強同誌、李自立同誌,現在請你們兩就組織部考評小組對你們試評工作中出現的工作錯誤,進行申述吧。能夠將理由說出來,大家都會有判斷能力的。”


    倆個沒有說話。


    等了幾分鍾,楊衝鋒說“既然你們兩不肯說,那好,我就先請林勇軍副部長說說情況吧。”林勇軍就將兩人在試評之前進行的學習,簽訂的責任狀,試評考評複查前,他作為幹部考評的領導小組組長,又怎麽樣再次組織大家學習,明確全縣幹部公開考評的意義和他們作為考評幹部的責任。


    查出問題後,組織部考評小組自查中兩人對所作所為的承認和簽字,也都當著兩人的麵進行呈述出來。吳強和李自立這時唯一的指望就是老吳家能不能伸手將他們拉住。等林勇軍說完後,楊衝鋒再次說“你們兩為對林勇軍副部長所說的事實,有什麽要說的?”


    兩人知道,這時要是不說話,那林勇軍所說的就將成為今後的結論了。吳強忙說“書記,事實不是這樣。我們隻是工作上有些偏差,屬於對縣裏精神理解不透導致這樣的結果,不是我們主觀上的故意,考評小組不能這樣處理我們。”


    “哦,這麽說林勇軍部長所說的都不是事實了?”


    “不是事實,至少不是我們的主觀願望。”


    “你們的主觀願望是什麽?是將這次考評工作做到公平公正,是不是?”楊衝鋒說。


    “是的,書記。”


    “幼稚。”林勇軍聽兩人血口白牙地混說一氣,忍不住罵出來。兩人橫看林勇軍一眼,滿是敵意。從縣委書記的問話裏看,好像這一切都是因為林勇軍的決定而導致的一般。


    “吳強同誌、李自立同誌,那請問林勇軍部長所指出的,你們兩人改動了二十幾位幹部的考核評分,是不是事實?”楊衝鋒說。兩人就不說話,知道即使狡辯也無法抵住的。


    “不說話那就是默認是你們私下利用職權做出來的了。”楊衝鋒接著說,這又等於將兩人往死裏逼。“不是這樣。”兩人自然不肯就這樣將性質定下來,知道其中的輕重。


    “那事實是什麽?請兩位說說。”楊衝鋒沉聲說,辦公室裏就有股威壓之氣。


    兩人很明智地再次沉默,事實麵前,就算再找什麽理由來說,都隻是一個笑話。兩人經常考察其他幹部,對這些很熟知,也經常拿一些幹部為自己的辯解而作為笑料。見兩人又不說話了,楊衝鋒說“怎麽,又不說話了?那好,你們就聽我來說幾句吧。首先,建議你們有時間再去讀一讀黨章,看看作為一個黨員應該怎麽做,看看一個幹部應該怎麽樣去做自己的工作。其次,也請你們自己反思,作為組織部裏一名幹部科和幹部監督科裏的主要負責幹部,將黨和人民交給你們的權利,就這樣當成你們為所欲為的後花園?心目中都還有沒有一點黨和人民的觀念?我知道你們現在心裏存在什麽樣的想法,也存在什麽樣的僥幸,不管今後會怎麽發展,這件事都將是你們心裏永遠的陰影。心裏若是還保存著一點正義感,都將是今後一生對自己的拷問,我倒是要看看你們如何心安。”


    說到這裏,楊衝鋒見記錄員停了下來,對記錄員說“辛苦你將先說的那段話記下來吧,這也是今天所做工作的一部分。”


    記錄員忙答應下,將那段話補記下來。楊衝鋒在等的這段時間裏,平靜地注視著吳強兩人。等記錄員忙完,又說,“作為黨員幹部,特別是組織部的幹部,立身要正,這是最基本的要求和素質。你們自己在工作中是用什麽標準來對我們的幹部怎麽樣評定,你們心裏不清楚?縣裏之所以要對幹部考評進行改革,目的何在,你們對下麵宣傳時,說的振振有詞縣裏精神理解得深透,到自己做具體工作時,就有這麽大的偏差?且不說黨性,連基本良知都丟失了。”


    兩人給楊衝鋒這一頓話,說得不敢抬頭。領導說話曆來都脈脈溫情的,不會將話說得那麽直白,沒有想縣委書記卻不顧這些,將很多隻可意會的事都挑明了說。再做任何辯解,都隻能更加讓自己更難堪。


    “事實已經造成,後果卻不是很嚴重,要想挽迴也不是沒有機會。你們兩人都還年輕,工作能力確實很不錯,要是能夠記住這次的教訓,接受組織的處分,相信兩三年後,大家都會認同你們的工作和能力的。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知錯能該,還是黨的好幹部。”楊衝鋒也知道像這兩人已經是老吳家的中心人員,不可能一段話就讓兩人改變。但這些話卻非說不可,不僅僅是要全程記錄的原因,也要通過這一事件讓全縣更多的人驚醒,更多的人意識到陣營站隊和工作之間的關係。


    站入了陣營,就得為陣營的利益而努力,陣營的利益自然就高於一切,甚至在某些時候,會比自己的個人利益都要高。這些東西對吳強和李自立兩人說來,比誰都理解得深透,這時不論縣委書記怎麽樣說,都不會因此而改變的。


    心裏就算默認了,口中也不會說出來。吳強和李自立知道兩人比起鄉鎮裏的另三個人情節要嚴重些,老吳家要真是不能幫他們完全脫去過錯,今後自己在政治路途就算停歇下來了。那麽,對陣營就不會再有什麽作用,今後是被邊緣化還是被老吳家慢慢遺棄?想到今後慘淡的日子,心裏很不是滋味,但要他們就此重新做出選擇,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組織部這邊雖說碰撞激烈,卻都是在溫和的表麵下進行的。


    林勇軍的家是在老城邊緣,是之前的蔬菜隊所在地。幾年前,香蘭縣進行大規模縣城改建,才將這一帶都劃歸到縣城裏。附近的住戶和建築也才雜亂起來,新樓舊房相雜合著。新樓是這五年來才新修的,都是縣城改造的結果。而舊房則是老蔬菜隊的人,如今雖然也變成了縣城的一員,但在他們心目中,之前的那種舊屬關係還存在,也就是還有很強的家族觀念。對外來的入住人,雖沒有明顯的排斥,但之間還是有一定的隔膜。


    林勇軍本身的家是在鄉裏山村,父母當年極力要他迴縣裏來,結婚後,卻說什麽都不肯到縣城裏來和他們住在一起。林勇軍一時沒有能力購買自己的房子,便住進嶽父母家裏。幾年來,和周圍的人倒是很親和。


    老婆對縣裏的事不算熟悉,但也知道林勇軍在組織部裏日子過得不順,對林勇軍不肯依附老吳家一係家裏人也表示理解和支持。對他在組織部裏黯然無光的日子,雖有些抱怨,但蔬菜隊裏其他人對林勇軍卻很尊重,對他的風骨也很敬仰。


    林勇軍的老婆不是上班族,在老街那邊開了間門麵,很小,賣些生活日用,給家裏補貼。這天正好母親給她送早餐來,還在小店子裏吃著飯,就見三四個女人走過來,站到小店門口。林勇軍老婆淑珍以為有客人來買東西,便放下碗來招待。


    “你是林勇軍的老婆?”其中一個人氣唿唿地說,聲音銳利,充滿著敵視的語氣讓淑珍一下子也警覺了。看著來人,自己男人在縣裏得罪人的事,林勇軍雖沒有跟她直接說,但也曾跟她說過這段時間要小心些,心裏自然明白,也聽過縣裏傳出的關於組織部裏對幾個幹部的醜行進行公示,並引起很大反響的事,淑珍也聽說過。心裏對男人所做的事,不論是好是壞,都不會去多說什麽,男人有自己的主見才能夠將這個家支撐起來。


    淑珍意識到這幾個人可能是來找麻煩的,一般說來,男人工作上的事,都不會波及到家人。但對方既然找到這裏,就算退縮也不是好的選擇。不僅讓對方以為自己怕他們自己方理虧,還會讓男人在工作上更難辦。


    “你們有什麽事?工作上的事請你們到縣委裏去找他。”淑珍說,母親也在店子裏還沒有走,卻不想讓她受什麽牽連。


    “有什麽事你不知道?你男人的心這麽狠毒,這麽心黑,才做出這些斷子絕孫的事來。今天我們就是來討個說法的,我們幾家人到底怎麽樣就得罪了你那狠心的男人,是沒有給他送錢,還是擋了他的官路,才要拿他們來立威?”幾個女人中的一個說。說著手指著淑珍,都要伸到臉邊了。其他人當即附和著,吵了起來。這一嚷,周圍其他門麵的一些人也就過來圍觀,不知道是出什麽事。


    “男人的事怎麽做那是男人們的事,要說黑心,到底是誰黑心,全縣的人誰心裏不明白?”淑珍見她們傷到自己的男人,也不會相讓。平時在家裏在蔬菜隊裏,淑珍也算有主見有臉麵的人。這一句話說出來,自然將吳強等人所做的見不得人的事給揭了出來。


    幾個人本來是挾憤而致的,這時話還沒有說幾句,卻給對方一句話就頂了迴來,心裏如何受得了?何況,平時自家男人都有一定的權勢,受到不少人巴結。心氣兒高著,哪曾有過這樣的窩囊挫折?隨即就亂罵起來,淑珍也不和她們對罵。冷冷地看著這些人,倒是淑珍老媽也是傲氣的人,自家女婿在縣裏也算領導,讓人欺上門來,哪肯受這份氣。就應聲對罵起來,老人年紀雖已六十有餘,但底氣尚足。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而周圍圍觀的人雖不會相幫,但慢慢就弄清楚緣由。


    淑珍平時為人低調,做生意也有鐵姐妹的,立即就有兩三個人過來,進小店裏,站在淑珍身邊幫襯。淑珍不迴嘴相罵,但這些人哪會管這些?當即將縣裏一些爛事都說出來,羅列在這些人的頭上。


    平時大家都不敢多說縣裏的事,當然,說也沒有用,但這時來興師問罪的人裏,她們的男人就是平時最讓人痛恨的那些腐壞之人。九層就是讓這些女人慫恿後才這樣貪腐的,淑珍那些姐妹當即按照她們自身的推理,將縣裏的很多罪責也都潑到所來女人們的身上。


    如此一罵,自然大快人心。圍觀的人越多,起哄的人也就越多。每當說幾句縣裏怎麽樣**,就起哄地罵的刻毒起來。


    吳強的女人很是有些心計的,見麵對的形勢越來越不妙,當下說,“今天我們也不是要和你們吵,你告訴你男人,要是這樣狠心往死裏整人,當真誰就怕誰?做事都給人留下後路,才會平平安安的。”


    淑珍聽她這樣說,話裏的威脅之意已經很明顯,正準備揪住她不放。另兩人也見到情況不妙,說到“今天我們走了,你等著,我們天天過來天天來鬧,看你男人怎麽個狠法,看他還能將我們抓進公安局裏去?”


    幾個女人原本以為有五六個人來,對付淑珍一個人自然不在話下。誰知道會弄成這樣,顯然再不走,將會讓她們更出醜。幾個人丟下幾句話,匆忙逃走。


    淑珍見她們走了,也不以為意,讓自己母親迴家去。可母親卻不放心,怕那些人再過來鬧事,要淑珍先迴家去。母女兩就先迴家,到家裏後也沒有將這事告訴林勇軍。


    然而,這事卻沒有就此了結。吳強老婆等人先迴到家裏後,將她們的情況一說,那幾家的親戚知道後,當即有異常強烈的反應。在他們看來,林勇軍這樣將人往死裏整,是非常缺德的事,自然要討說法。如今出事不利還被人給罵了迴來,哪會就此罷休?


    隨即將能夠叫到的人都叫了過來,聚集一起,就有幾十個人之眾,當下唿喝著就往淑珍店子那裏衝來。見淑珍不在,隨即往淑珍家裏而去。街上的人見情形不對,也就給公安局報了警。


    吳強和李自立兩人從縣委書記辦公室出來後,隨即也給吳文興和吳藤等人打電話說了情況。這時,老吳家也知道整個事件都是楊衝鋒在策劃推動,市裏吳文健知道情況後,也知道事態很嚴重。這事沒有處理好,今後老吳家在香蘭縣裏的威信就會大失,還可能將其他的事牽扯出來。


    吳文健在辦公室裏不停地打著電話。


    吳文興得到二哥從市裏打來的電話,知道市裏那邊已經和市裏的相關領導進行溝通過了,在縣裏也可以做一些工作。按老吳家的想法,今後楊衝鋒在人事上的一些調整,還是要和老吳家進行溝通的,否則,他也別想實現自己的一些意圖。


    由吳文興出麵和和楊衝鋒進行溝通,應該還是有機會的,畢竟吳強等人還沒有造成什麽惡劣的影響。之前所進行的也僅僅是幹部考核的試評工作,還不是最後的考評結論。


    見吳文興走進辦公室來,楊衝鋒想也該他出麵了,吳強和李自立兩人走後這些時間,足夠他們之間進行磋商決策了。兩人見麵時,心裏都知道彼此的意思,沒有必要再繞這些彎子。坐下後,喝著秦時明倒好的茶,楊衝鋒平靜地等吳文興先說話。


    吳文興先看楊衝鋒一眼,見他眼裏幾乎都沒有什麽東西,這種無欲無求的心態,是最讓人難以對付的。但這時不能不說,“書記,眼看就要到年底了,縣裏的工作方方麵麵都要進行總結。”


    “是啊,文興縣長,年末了,我的想法還是和去年一樣,縣裏的事請你多費些心。”楊衝鋒說得很坦誠,讓吳文興幾乎就認為他真的不會幹預縣裏的其他事了,都甩手丟給自己一般。


    “書記,去年書記才到縣裏不久,我們多做些工作那也是應該的。今年縣裏很多工作都得書記來掌舵,要把握大方向呢。”


    楊衝鋒知道吳文興指的是什麽,今年縣裏的工作,至少有三大項不僅僅在縣裏反響大,在市裏也有很大的影響力。雖說具體工作是縣政府那邊在做,但誰都知道這些工作是在縣委書記的努力下才有麵前的局麵的。三件事分別是:一是經濟果林開發的工作,已經進行到第二年,在全縣已經完全鋪開了,眼看轉過春天後,就有些果木會有少量的掛果,今年就算沒有多少收成,但果農都會預見到未來幾年的景象,會對果林開發工作更順利地發展下去。


    二是蘭草的開發,培植基地、基本技術和銷售絡都在開展著工作,這次蘭草的開發所包含的意義,對香蘭縣說來是有很大衝擊力的。也就是楊衝鋒要一力操作,而且前期工作都在隱秘的情況下完成了,使得老吳家不能阻攔,才會用李代桃僵之計,將香蘭縣之前的蘭草栽培和如今的蘭草栽培相混淆,對市裏和省裏而言,隻要蘭草開發當真有了效益即可,沒有誰會去認真核對是什麽人來做成這事的。


    第三就是全縣幹部的考評,要公平公開公正地進行,要將考評的細分公示出來,讓被考評者知道自己一年來的工作情況,並要依據考評結果來調整全縣幹部的崗位。


    每一件工作,都牽係著全縣的人,也讓影響力波及到市裏和省裏。吳文興知道,就憑他是沒有完全將楊衝鋒撇開來完全這些工作的,經濟果林開發他做不到、蘭草開發他目前都還搭不上界,整個體係的各個環節都是站在楊衝鋒陣營裏的人在掌控著。而幹部考核工作,目前雙方正在較量,看來也要適當做一些退讓,雙方才會達成一致的認識了。


    見吳文興說到這上麵,楊衝鋒也就不多推讓,知道這已經沒有必要。老吳家在香蘭縣裏雖說表麵上是以吳文興為首,但實際上吳文興卻不是真正做主的人。麵對老吳家,實際要麵對吳文健和一直都隱藏他們身後的吳文盛,這兩人一直都沒有怎麽出手,目前這事有可能將他們逼出來。


    “文興縣長,你對縣裏組織部發生的事是怎麽看的?”楊衝鋒幹脆先點出來,這樣也能夠將吳文興之前的準備打亂一些。


    吳文興確實沒有想到楊衝鋒會直接說出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沉默了一會,才想到自己顧忌的是不是太多了些?


    “書記,隨著我國經濟的多元化、高速發展,與世界接軌起來,這種大好的形勢下,同樣也要求我國在政治上有所探索和變革,以期在政治上呈現和經濟快速發展相適應,但又切合我國國情的政治環境來,這樣的環境下,經濟會更迅猛地發展,人們的工作激情和能力、才幹得到最大限度地釋放。這樣的政治探索和變革,在我國已經有不少地方都在進行。


    我們縣裏進行的幹部考評新製度,也是探索中的一種。既然是探索,就會在探索中有失誤,對工作的性質和新的理念不理解等,各個幹部本身原有的基礎不同,執行過程中必然會出現偏差。我覺得,縣裏既然要組織部對幹部考評進行試評,那就是對種探索的負責和謹慎,也說明之前包括我們領導在內,對這樣的考評都做吧到準確而有把握,才一致同意進行試評,否則,試評也就失去了其意義。”


    吳文興來之前倒是做足了準備,從表麵上看這種說法確實不好再駁斥和推翻,楊衝鋒聽著,心裏好笑,這種時候都還要找個堂而皇之的理由來。不過,楊衝鋒也隻是聽著,臉色不變,靜等吳文興將話說完。


    “書記,組織部裏最近為試評的工作問題,鬧得全縣都知道了。這件事本身就是不穩重、不妥當的,會對我們縣進行的政治改革探索帶來負麵的影響,對改革本身也會造成阻力。我覺得,林勇軍部長所做的將試評工作中出現的分歧意見這樣公示出去,是極不負責的態度。不僅是輕率地將工作上的分歧轉化為矛盾,也是對縣裏給予他的權利和責任不負責。


    作為工作小組的負責人,工作組裏出現什麽問題或偏差,都應該以教育為主,統一思想。將工作上的偏差,公示出去,給具體工作的幹部置於何地?今後誰還敢來擔工作的擔子?再說,目前林勇軍部長的做法,不僅僅是傷害了吳強、李自立等這些幹部的工作積極性,還將五個鄉鎮的所有幹部也傷害到了,後果是及其嚴重的。今後,縣裏要為這樣的錯誤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挽迴這些損失?”


    吳文興說著就有些激動起來,說得理由十足,冠冕堂皇。


    林勇軍在辦公室裏,正和幾個組織部裏的幹部商討著下一階段的工作。等縣裏將試評工作有了統一的說法後,全縣幹部公開考評就將全縣鋪開。組織部不會都去做每一個鄉鎮和局級的具體考評工作,但都會全程參與,按時間表安排好,派出考評小組參與下麵對幹部的全過程考評工作,力爭將考評中的誤差降到最低。


    對吳強和李自立兩人,本來他們都是組織部裏的主要領導幹部之一,但這次的全縣考評工作,不會再要兩人參與。這不僅僅是林勇軍個人的意思,更是楊衝鋒想打破老吳家掌控縣裏人事變動的局麵,所走的第一步棋。


    針對吳強等人的作為,所采取的措施,今後在全縣考評中同樣要進行嚴格的監督,一旦再有這樣的情況出現,處理會更為嚴厲。組織部裏的幾個人,雖不完全是老吳家陣營之外的人,但也都是一些以工作為重的。對這些人,還是要給予充分的信任。有吳強和李自立為例子,其他人知道就算吳強和李自立兩人就算這次沒有事,但並不表示今後會沒有事今後走在體製裏都沒有什麽影響。作為組織部裏的幹部,對受過處分或有過不良記錄的人,對今後上級的考核會怎麽樣比誰都認識清楚。想要有進步,他們都會極力規避這些的。


    與此同時,縣城老城的邊緣,一群三四十人,男男女女都怒氣衝衝,一股肅殺之氣隨著這些人。讓一路的人紛紛避讓,不敢觸其鋒芒。一隊人裏,有十多個男人,年輕居多,有三四個年紀稍大些的,但看著卻是一臉的橫蠻之氣。女人肥瘦高矮,一律都殺氣騰騰。


    吳強的老婆和先前到淑珍店子前受挫的幾個人,慪夾雜在人群裏,先前所受的氣,在人群裏更是得到張揚起來。走出赳赳之勢,看樣子要是在見到淑珍,肯定會揪住她然後扭打出氣。有身邊這一大群人幫襯,再要受挫今後還怎麽麵對家人和街坊?


    淑珍已經不在店子裏,吳強老婆估計她是躲迴家裏,那就更好,不會再有一幫做生意的幫她,想要將她怎麽樣都行。在心裏,隻覺得要將那女人的臉非摳爛了才解氣,要不,自家男人們就這樣被往死裏整,當真就比他們不如?女人覺得自己平時到哪裏不是風風光光受人尊重,有人巴結?就算到縣裏領導家裏,都得到客客氣氣的禮遇。


    想到這些,女人更是恨得咬牙。對林勇軍的情況,家裏自從出事後,就開始探查,將林勇軍的底細都摸清楚了。一個鄉裏人,就為參軍得到首長的女兒喜歡,才被提拔的,後來迴縣裏了,首長還是可憐他照顧著他。平時倒是規矩無害,誰知道這迴怎麽一下子發了瘋,將大家都咬成這樣。


    最明顯的用意就是借機打擊報複,吳強和李自立平時都聽部長的,哪會聽那鄉旮旯裏出來的人?再說,作為下屬不聽主要領導的,難道還和領導唱反調?又不是發瘋了。這才是林勇軍報複兩人的主要原因。家裏人對這些分析,是看得很準的。


    林勇軍家裏住什麽地方,這些人也早就打聽明白了。轉彎後,見一個大門,吳強的女人說,“是不是這一家?”


    “不是,還要再拐兩次才到。”李自立的女人說,探路時她親自到的。


    “大家都先注意下,到他們家後,要不肯給我們認錯,我們就不必客氣。人家先對我們下死手,難道我們就真的這樣好欺負不成?我們五個專門對付那女人,她要嘴硬就將她的嘴撕爛了,她不要臉我們就將她的臉摳破。其他的人不要打人,隻要把他們家砸了就好。男人爺們不好動手,我們女人怕什麽?出任何事都有我們家擔著,不會牽累大家的。”


    這女人一喊,頓時將一夥人士氣就鼓動起來,不論做什麽,隻要有人肯負責擔著,鬧得隻要不出人命案,那都和自己沒有什麽關係。這也是香蘭縣這邊的一個傳統,很多村子家族之間爭鬥,規則就這樣的。群情就激動起來,哄聲往前衝去,要到林勇軍家裏大鬧一番。


    舊城邊緣一帶的人家,原本是一個村莊,各家之間不像新城,彼此不相往來。村莊裏的人家,做什麽都相互幫襯的,不僅僅是紅白喜事,連平時的一些事,也都有相幫的習慣。村子裏的人,雖也會有些口角吵鬧,但一旦有人欺上門來,那就會一致對外。


    那群人衝進街弄時,就有人留意。因為是中午了,弄子裏迴家的人不算多,但也不少。這樣的異常情況,就讓人注意到了。雖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國人那種看熱鬧的好奇心卻讓人跟著要出來看看。


    衝進弄子裏的人轉兩個拐角,就到淑珍家門外。大門虛掩,有個三十多平米的小院子。那些人衝進大門內,這時還沒有見主人出來,倒還是沒有砸東西,隻是大門被拍得響。平時裏,淑珍家有個縣級領導,而對街坊鄰居又很低調,人緣不錯。就有人見到這一場景,雖還不明內情,但衝進人家裏卻是香蘭縣人心裏的禁忌。


    就有些街坊出來了。


    吳強的女人走進淑珍家院子裏,這時底氣和膽氣都很足,三四十人衝進來,院子裏都顯得擠了。站在人群前,可不比先前五個人那樣沒有氣勢。先高聲嚷幾句,罵聲和哭聲就出來了。


    淑珍母女倆在家裏,正說著要不要將發生在店子裏的事跟林勇軍說,聽到院子裏叫嚷起來,知道哪些人跟到家裏來了。淑珍平時不會去惹什麽事,但誰要是欺上門來,也不會退讓的。自家男人在工作上怎麽樣處置,那都是男人的事,鬧上門來,那就性質不同了。不說今後是不是抬頭做人,最起碼的自己要是退讓,就會讓街坊鄰居誤認為自己男人做了什麽虧心事。


    走出門來,沒有想到會有這麽多人衝進來,這時淑珍想到要給男人打電話,卻也來不及。外麵那女人見到淑珍出來,當即要撲上。指著人就罵起來,淑珍哪容人進門相罵?要轟這些人出去。但對方人多勢眾,一見到她出門來就吵嚷起來,亂哄哄地什麽都聽不到。


    倒是最前麵的吳強的婆娘罵聲給聽到了,說什麽心黑手辣、公報私仇、不得好死、斷子絕孫之類的話。淑珍也指著迴罵“我男人走的正,坐得直,倒是不知道是誰,全縣人都知道就一個貪汙**分子,黑著心,也不知道拿了多少冤枉。這些東西吃下去也不怕撐死,現在還沒有到報應的時候,就當沒有人知道自己做了哪些見不得人的事,還真當大家都瞎了眼嗎!”


    這話說得也夠狠的,機關的人當然怕背上這樣的名聲。吳強老婆平時沒少收過別人的東西,這時被當眾點出來,哪還忍得住?立即向淑珍撲上來,兩女人就糾-纏在一起。其他女人見了,也就撲上來準備幫忙。


    淑珍老娘見這樣,知道自己女兒會吃虧的,要是個對個,淑珍確是不怕。身架不大,力氣卻是有的,平時做生意,搬那些貨大多是自己弄的,林勇軍哪曾幫過幾次?但好手架不住人多。


    院子裏一亂,淑珍老娘準備去幫女兒,卻哪能夠插身進去?當下高聲唿喊救命起來。也就有人準備衝進屋裏砸東西,反正吳強女人先就說了,所有的事都有他們家擔當後果。淑珍老爸也在家裏,雖不明白到底為什麽事,這時見情況這樣,到家裏抄起兩把菜刀衝出來。到門口見有人要進家裏,對著那些人就砍去。


    也不是誠心要傷人,隻是威嚇。那些準備進家裏的人見明晃晃的刀砍過來,忙退出去。淑珍老爸到門口,見女兒已經被人圍住廝打起來,大喊到“***,打上門來,老子砍死你們。”喊著將兩把刀先相互打擊出聲響來。


    正廝打的女人們,這時也聽到金石之聲,就有人見了那刀,喊道,“殺人了,殺人了。”喊著就往外退開,怕情急中真砍過來,誰肯這樣不要命?當下廝打在一起的人就散開,淑珍雖被人為著,衣衫頭發都弄得很亂,臉上被指甲劃出幾道血痕來。


    吳強的女人卻是淑珍主攻對象,沒有討到什麽好處,臉上手上也有幾道血痕印。雖有人幫忙,女人打架卻亂得很。雙方分開後,淑珍指著吳強女人大罵起來。一家三人,有淑珍老爸握刀站在身邊,哪些人卻也不敢亂動。亂刀砍來,可不是玩笑的事情。


    這時,大門外又一陣擠嚷,從外麵衝進一夥人來。卻是街坊鄰居們進來了,為首一個也是五六十雖的健朗老漢。見淑珍一家三人和外來者對峙,當即就擠過去,隨即十多人男男女女的也都進來。院子本來就不大,這時更是站不下人了。


    進來的老漢對著來人吼,“好啊,貪汙**分子還當真沒有國法律,也不要臉麵了。自己品德敗壞,將我們香蘭縣弄成這樣子,還有臉打上門來。好啊,有膽子你們再鬧一鬧看看?街坊鄰居們都聽好了,這些人欺上門來,誰再鬧就給我往死裏打。這叫官逼民反,我就不相信他們當真能夠無法無天了。”


    街坊的人雖沒有對方多,但地利人和卻占著,而且,真打起來還會有人加入,那老漢之前就是蔬菜隊裏的隊長,現在雖不幹了,但威望卻在。知道他不是怕事之人,再者淑珍家被人打上門來,鄰居們麵上也很丟人的。


    這邊人心一齊,人數雖少,勢力卻顯示了。雙方對峙,卻沒有就動手。外麵又有人擠進來,先還以為是鄰居們又來了,等人進來後,才見到是警察到來。吳浩傑沒有親自帶隊,卻讓手下的人在附近留守,當時見到有人過來,但留守的人才兩個。中午了,警員也都下班迴家吃飯,留下兩人也算一種謹慎態度,沒有料到對方當真就有動作起來。


    等警員急匆匆趕來,雖然人手不多,卻怕局麵無法控製。進門後見對峙的雙方,警員便問情況。淑珍一家還沒有答話,那老隊長就高聲吼起來,“公安,發生什麽事情很明顯的,就是縣裏那些貪汙**分子,被林部長指出來了,他們非但沒有悔改,還氣勢洶洶地糾集這麽多人打上門來。公安局要是不將他們處理了,明天我們整個蔬菜隊的人,都會到縣政府去,到市裏去問問,這天下是gcd的天下,還是**分子的天下。”


    警員也怕鬧大,出什麽事他們都擔負不起。雖說局裏副局長布置工作,但卻也知道縣裏形勢複雜。公安局裏本身就暗鬥得厲害,吳浩傑能夠調動的人還不多,到來的警員裏也就主要的兩個。縣裏是老吳家坐大,這是誰都知道的事,縣裏有人要和老吳家掰一掰手腕,警員們也看得出來。但都不看好這些人,包括吳浩傑副局長。


    過來鬧事的人是誰,警員雖沒有弄清楚,但卻也猜得出來,作為警員這點眼神是有的。老隊長放出這話來,警員們知道這人的號召力,也怕當真鬧到縣政府或市裏去,他們沒有處理好,領導就會追查下來,找他們出氣。


    當下警員也就大聲唿喊起來,要將這些人全部帶走。淑珍一家自然也要到公安局去,將發生的情況做好筆錄。


    林勇軍很快就知道家裏鬧出的事,問了些具體情況,知道自己女人淑珍也沒有吃多大的虧,放心了些。之前楊衝鋒已經對公安局那邊做了工作,要他們防範,卻沒有料到還是讓對方鬧出事來。公安局那邊還算工作很到位了,沒有激發出更大的事,隻要人不傷什麽就好。


    楊衝鋒和吳浩傑也很快知道發生的事,公安局那邊還在處理,楊衝鋒也不好直接幹預,隻是讓吳浩傑和任重聯係,要繼續將工作做細致些。


    老吳家也知道吳強他們家裏人所作的事,這事鬧成這樣,對老吳家爭取將幾個人和解的工作,卻有些被動了。當然,之前幾個人想利用家裏那邊逼使林勇軍退步,也不失一種方法。做得好會很有效的,可淑珍他們卻是那種不怕事的性格,這就讓這一招應有的作用消去。


    淑珍從公安局裏出來,先上醫院看傷。一路走著,鄰居們有十來個一起,邊走邊將今天發生的事向所遇到的人宣講。說什麽吳強、李自立等人在考評工作中怎麽樣收受敬供,拿人錢財,將工作中表現差的人提上來,將工作認真的人壓下去。被林勇軍批評後,不但不知悔改,還打到家裏去。


    這一路宣講,十幾個人說出來,各有各詞,將這一次衝突就得出很多版本。隻一天時間,很多中版本的謠傳也就傳開了。對吳強等人的行徑比之一開始的對他們串改考評結果的公示,影響就更大。


    縣裏對這些謠傳和輿論都沒有當迴事,就像沒有聽到一樣。老吳家、老龍家和楊衝鋒等人,都沒有見這一衝突事件說什麽來。楊衝鋒在電話裏和林勇軍討論了這事要怎麽樣來處理,最後決定低調處理,看事態發展再決定。


    兩人心裏知道,這一次吳強他們所作的,應該是老吳家的一個環節而已,要想得到最後的勝出,這些事都是先就預想到的。好在沒有傷害大,有了這次今後舊城那邊的警惕會更高一些。


    兩天後,縣裏對這一衝突都沒有什麽反響,但全縣對這一事件都在觀望,縣裏對吳強等人的處理也沒有得到統一的認識。對全縣幹部的考評工作已經時間很緊了,要是縣裏再這樣僵持著,對考評工作的進行就會更加被動。


    雙方僵持,老吳家就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逼迫楊衝鋒讓步。隻要對吳強等人不處理,將事情當成工作失誤來對待,那之後的幹部考評工作,他們就能夠參加,對全縣的其他老吳家的人說來,就是一強大的信號。


    淑珍被打上家門後的第三天,蔬菜隊的人在老隊長帶領下,總共有百十戶,將近三百人向縣政府聚集。到縣政府外,將一個寫著“嚴懲**分子”的橫幅打出來,圍在縣政府門口將上班的人給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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