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吳文興麵對麵談過一次後,縣政府那邊還真的行動起來,將招商局和開發辦的人集中起來開會,請楊衝鋒到場進行指導。縣長吳文興、常務副縣長孫大坡、主抓農業的副縣長劉華成等都參加這次會,規格算是少有的了。


    或許是吳文興覺得楊衝鋒沒有露出那要奪權的意思,或許是覺得縣委書記既然提出要進行經濟強縣的目標,那好,總體你把握,具體落實也都幫你將人安排下來,成與不成那都是你的能耐。縣委書記在招商引資上折騰,自然不會將眼光總盯在香蘭縣過去的事情上,免得總是閑著而生出更多的事來。


    招商局和開發辦之前不過是清閑的單位,對那些有一點門路關係但關係又不硬紮的人,就會將工作調整到這些單位裏去。人不少,卻很明顯地兩個斷層的人,一是四十以上的,是到裏麵養身體的人,二是二十五左右才由學校裏出來謀一晚飯吃的大學生,當然,這些人的背景都不硬,有將養一年的,兩三年的。平時也會開會,弄出份材料糊弄就行了。


    但這次如此之高的規格,卻當真讓這兩個單位的人有些把握不住,不知道是不是新湯舊藥。縣委書記是新人,對這個書記的到來之前自然會有很多閑話,但到任後局級機構的效率的和機關人員卻不會知道縣裏的貓膩。對書記在會議上說的,要加強全縣的招商引資工作和全縣農村經濟作物開發工作,不知道要當成是動真格的,還是像以前一樣隻是一種需要?


    招商局和開發辦的領導各有所準備,將之前每年的材料綜合整理後,拿出來應付差事,交給楊衝鋒,要書記把關。楊衝鋒早三天前收到這樣的東西,完全是格式化的東西,沒有多少香蘭縣的影子。楊衝鋒在講話中先講了全國的發展大趨勢,在將香蘭縣目前所具有的優勢,大家聽著也沒有當迴事。轉而,楊衝鋒將招商局的資料拿出來,說“招商局的幹部很辛苦,工作也很踏實,對縣裏的招商工作材料很完整嘛,我才到香蘭縣不久,和大家比,算是個陌生的人,有些具體的問題,就想就這文件提幾個問題。”


    點了招商局的人,當然不能迴避,連吳文興等人也都沒有想到楊衝鋒會當場發問,大家都注意力就集中起來。不知道書記會問出什麽問題來,都看著楊衝鋒。


    “就這份文件,我想問幾個問題。假入我是商家,要到香蘭縣來投資建一個工廠,縣裏會給我哪些優惠政策?文件裏都寫明了,但要是在國道邊選出一塊地,和荒坡上選出一塊地,條件是有那些區別?投資兩千萬和投資兩百萬待遇是不是一樣?”


    縣裏之前隻是要這樣一份文件存在,也沒有人當真以為會來人投資,這些細節的地方,誰會去真正考慮可執行性?楊衝鋒轉而對開發辦的人說,“要是有商家來我縣進行經濟作物開發,縣裏會有哪些配合的工作?我們縣有沒有適合開發商的經濟作物?我想,這些都不是技術層麵的東西,隻要我們切實進行工作了,這些都可落實到位的。栽了梧桐樹,自有鳳凰來。我希望用一周時間,將我們縣招商引資和農村開發相應工作,歸我們應該做的工作做好,下次到常委會上討論定案,交市委審批,形成我縣近五年的指導性文件,對今後招商引資工作,就做到有據可依,對外麵商家也才真正做到摯誠以待。”


    會議之後,招商局和開發辦都有所觸動。這些具體工作本來是歸口常務副縣長孫大坡抓的,孫大坡對楊衝鋒的意圖不明,但在會議上點了出來,他自然要督促下麵的人落實。要形成法規似的文稿,規格相對說來就不僅僅是應付差事,在具體條規上,孫大坡早就聽說過楊衝鋒之前在柳市那邊工作的經曆,自己帶著招商局和開發辦的人到縣委求教。


    定下來後,最為香蘭縣五年規劃的一個文稿進行討論,常委會上倒是讓領導們都有所觸動,也都參與發表自己的看法。這樣的事,不會涉及到誰的利益,就算有所爭論,也是以商討的勢態進行的。最後將文稿定下來,楊衝鋒見這樣的優惠條件不比柳澤縣那邊差,也很切合香蘭縣的實際。這樣的東西先要拿下來,隨後跟進的動作對自己才有利。


    縣裏對招商引資的優惠條件在常委會形成結論後,楊衝鋒點了吳文興的名,讓他親自到市裏進行匯報。至於這樣的功勞歸屬,楊衝鋒自然不會去計較。


    轉眼間,到香蘭縣快兩個月時間了。冬風已起,日漸天寒。縣裏的工作幾乎沒有多少改變,但人們還是感覺到新書記的存在,以及新書記帶來的一些變化。平時一點都看不出新書記有著年輕人的浮躁,往哪裏一站,就如淵如嶽,那種氣度和威壓讓人無法將忽略和忘卻。


    幹部們感覺到最大的變化就是,縣委如今不會隨意發號施令,但每一次所做的決定,都會如實地兌現,而且會按期按時兌現。布置下來的任務,說是那天的幾點要完成,倒是就會有人來落實,如期沒有完成的,下次就不會再要你做事,會將你閑置在那裏。最開始沒有人相信,但第一個人被閑置後,到書記麵前去問情況,年輕的書記也不發態度,隻是說:你說明時候覺得你能夠適合這個工作後,再來找我,現在先迴去想清楚。之後這樣的事傳開,就再也沒有人對工作進行拖欠。


    領導們的人更擔心書記要他們迴去想清楚,領導崗位那是上了就不會隨便下來的。縣裏主要領導們,卻是要講那個麵子,不肯再去觸那條線。


    縣城不不少消費場所,對新書記到後印象也很深,沒有見開什麽會,也沒有發什麽文。但自從縣委進行兩支筆簽票報銷後,各個單位隨意請客消費的現象就漸漸少下去。任征那個軟貨,如今卻開始硬紮起來的人,正常的開支,從沒有人被卡過,縣委不卡,其他單位自然也不會卡。據說書記也沒有做過什麽,隻是將縣委裏一遝白條送到幾個簽單最多的單位,請單位領導看在他是縣委書記的麵子上,幫那一遝票給報銷了。這種事如果是私下來找領導,自然能夠幫辦,但帶著秘書來,還將單位的主要領導都集中在一起來做這樣的事,單位領導心裏自然明白。


    蘭惠酒家老板惠蘭這天在此走進縣委裏,卻也沒有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但總有眼尖的人,見到這個全縣城名氣不小的女人。除了妖嬈風搔之外,誰都無法下手也成為讓人關注的又一個因素。見她到縣委來,自然就會想起上次給書記的難堪,隻是這一次又會找誰的麻煩?這時節的縣委,可沒有人有勇氣往外走,到處探聽這些小道消息。


    縣委書記的辦公室惠蘭之前曾到過,這次來縣委就直接往那間辦公室走去。敲開門,見那個之前曾在大街上調笑過的臉,惠蘭如今已經認識,笑咪咪地說,“秦科長好,很久不見,沒有忘記我吧。”


    秦時明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張生動的臉,好看是好看,可他就是有些心裏犯怵。之前的記憶讓他很尷尬,那種惹不起的潑婦印象一時間抹不掉,這時見到惠蘭,不知道她又來要鬧什麽。但作為領導的秘書,什麽人都會接待的,當下不敢扳著臉,但卻也沒有好態度,生硬地說,“是惠蘭老板來了,歡迎歡迎。”


    找到書記辦公室來,自然是有事,秦時明卻沒有主動去問,不想惹出什麽事來。惠蘭已經不客氣地進到辦公室裏,見秦時明有些手足不知道該怎麽擺,知道他心裏對自己的局促。問,“秦科長,我找書記。”


    秦時明知道她是來找書記的,隻是不知道她又會給書記找什麽麻煩,就看著她不肯動。卻見惠蘭有自己往裏見辦公室走的跡象,忙先攔住她,總要先問問領導,才決定是不是放她進去。“書記工作忙呢,你先等等,我問問看書記怎麽安排。”


    惠蘭就站著不動,小辦公室裏有暗香浮動,讓秦時明這沒有沾過女人的,不免心旌搖動,臉自然而然地紅起來。在柳澤縣裏也有不少女人,可對他都沒有調笑過,大家知道他在楊衝鋒心目中漸漸被看重,對他就尊敬著。這幾年,秦時明也是打定主意,要先將工作做好,再說做秘書的人很少有自己的時間,也就沒有用心去認識女孩子談戀愛。對女人沒有什麽接觸,給惠蘭調笑後,那種對女人的本能也就覺醒起來。


    “書記,”秦時明走進裏間大辦公室,氣息和心神才定下來,“蘭惠酒家的老板要來見你……”秦時明聲音不大,怕外麵的惠蘭聽到,領導至於要怎麽樣決定,自有領導決策。作為秘書的人,要偶爾提醒領導,也是秘書的本分。


    楊衝鋒抬頭看秦時明,見他臉上的紅暈未退,知道是那個女老板來了。隻是不知道她有什麽事,惠蘭在縣裏的影響力不小,作為縣委書記也可借用她 的影響力,來達到自己推行執政理念的途徑之一。當然,對於已經上門來的人,總不能拒之門外,說,“請惠蘭老板進來吧。”


    秦時明稍猶豫了下,才轉身離開,這猶豫楊衝鋒看著眼裏知道他是破惠蘭再進來胡鬧。這女人雖說潑辣大膽,卻不是愚蠢之人,上次估計是縣委裏核心的人物,向她傳遞一些假消息,為了自己的酒家損失,才走來纏鬧的。之後楊衝鋒和任征等到蘭惠酒家裏吃飯,惠蘭端著酒杯來給他賠罪,那用意很明顯。


    惠蘭進到辦公室裏,秦時明跟在身後,對惠蘭還是不怎麽放心。拿著茶杯磨磨蹭蹭地,要看惠蘭見領導之後的態度。


    見縣委書記在辦公桌後埋頭工作,惠蘭走進辦公室裏,也不知道要不要招唿。猶疑間見楊衝鋒抬頭起來,忙說“書記,您好。”


    “惠蘭老板來了,快請坐。”楊衝鋒說著站了起來。


    “沒有影響書記的工作吧。”


    “惠蘭老板看你說的,為全縣人民服務就是我的工作,惠蘭老板來找我,那就是我的工作了。”走到辦公室中間,伸手去和她握手,見她十指圓潤飽滿,特別是指節秀美而長。握住時溫熱細膩,楊衝鋒就沒有去看惠蘭的臉。兩人握手的時間似乎比普通握手時間要長了那麽兩秒,而都沒有說話,就讓這時間差顯得清晰。


    惠蘭微微可察地抽了抽手,兩人才放開了。楊衝鋒心裏到沒有什麽,對這女人本來就新村洗腦,也不是真有什麽想法。女人是很不錯,身材妙曼,凸凹有致,臉兒也配得上那身段。性格潑辣,倒是之前沒有遇過的女人,一雙手讓人握著心裏有種感覺。但楊衝鋒卻不想對她怎麽樣,在香蘭縣可不比柳澤那邊,有多少人都盯著自己,也盯著這潑辣的女人。


    當然,自己身邊現在雖沒有女人,但女人可不少了,再到出招惹心裏沒那份獵獲感。不過,對這潑辣女人調習調習,未必就不可以,誰讓她先招惹自己的?向來對女人都是侵略的,那能讓女人來威逼過自己?


    秦時明見兩人沒有一開始就吵鬧起來,放下茶杯走出去,將門帶上。


    “惠蘭老板,請喝茶。”惠蘭還沒有從之前的情境中恢複,不知道麵前這個縣委書記,是不是和以前見到的那些官一副德行。這些人就是見不得女人,見了自己就恨不得撲到創上去。但從他表象看來卻又不像,不知道是裝還是另有打算。握自己的手時,這男人分明是有些意思,隻是和其他男人不同,沒有將那要吃人的眼神放到自己那些主要的位置。或許這一點細微的差別,讓惠蘭對這年輕的書記心裏有另一種感觀。


    等第二句請惠蘭喝茶時,她才覺察到自己走神了,免不了有點小驚慌,但她很會掩飾。用手撩了撩額頭的發際,伸出的手指輕扣成翹蘭花手,讓楊衝鋒的心弦就像給人撥動一下一般。


    楊衝鋒察覺惠蘭是故意這樣做,引開他的注意,索性盯住她的臉,要看她臉紅的窘態。如此一來,兩人雖各占一張沙發,卻像是在彼此調晴一般。這時,惠蘭才心裏後悔,這男人都是什麽呀,都一點不加掩飾,讓人無法借機迴避。


    見到惠蘭心慌了,那躲閃的神情讓楊衝鋒直接就笑了出來。夥辣辣見他笑,知道這男人故意戲弄自己,嬌臉紅起來,說“書記,你是領導用得著這樣欺負我這老百姓呀。”


    “惠蘭老板,我有欺負你嗎?要真欺負你,還會讓你這麽好好坐著啊,早就做一些該做的事了。”


    “呸,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領導。”惠蘭嬉笑著低聲罵,臉更紅。這男人說出的話更具有侵略性,當真都不用什麽遮掩,比那些男人更讓人討厭。


    “領導本來就這樣子,你以為領導是什麽樣子?”楊衝鋒淡淡地說,見惠蘭有些薄怒,心裏暗笑,還以為自己見多了男人,以為天下男人都能夠搞定嗎。“惠蘭老板,有何貴幹?不會是專門來找我吵架的吧。”


    “呸”惠蘭心裏再罵一句,誰有心思專門來找人吵架,這話卻不會說出來,真說了兩人就變成真正的調晴嬉鬧了。說“您是書記,我們是平頭百姓,哪敢冒犯您的虎威?”


    “哦,那請賜教。”惠蘭不會無緣無故到縣委裏來找他。


    “書記,我聽不少人說書記到我們縣裏來,一直都強調要抓好經濟建設,可你到了後,我們不少做商業的都要關門了啊。今天過來,就像請書記指點一條路走。”惠蘭說,臉上紅暈未完全退去,看著就有些嬌媚。楊衝鋒已經很就沒有碰女人,這時還真有些被惠蘭這樣子給激出點興致來,看著她,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麽意思。


    見楊衝鋒赤啊裸裸地看著自己,惠蘭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走進縣委裏來,本來這些天,有生意上的人說起縣城的變動,惠蘭自己也感覺到生意日複一日差了些。根子就在於縣委書記將下麵各單位的經費給卡住口子了,當真是鬼摸頭似的,就像這來套套這年輕書記的口氣,也許將縣委在蘭惠酒家簽單放事再定下來。


    沒有想這年輕的書記不比那些老油子們好到哪裏去,對女人更直接,可說毫不遮掩。但聽不少人對他的風評中,卻沒有人說過他對女色、貪腐方麵的壞話。上次自己當眾得罪他,後來也沒有見有什麽反應。或許是這樣,自己才想得太簡單了吧。惠蘭這時心裏就有些後悔,可這時將話已經說出來,隻能對楊衝鋒那特具侵略的視線視而不見,可渾身就是不對勁。


    “真想聽?”楊衝鋒說,既然惠蘭提出問題來,自己作為縣裏主要領導,總要有個態度。也是在香蘭縣,如今還沒有將根基紮緊,要不哪用自己來費勁?見惠蘭點了頭,接著說,“縣裏的情況,你們也知道一些底細吧。從目前看來,縣委縣政府采取一些截流措施,不是針對你們商家,而是要讓全縣走上一個健康的軌道。到明年,縣裏的情況就會轉變了,到時候有你們賺得眉開眼笑道日子。”


    談到今後的發展,楊衝鋒就迸出一股自信來。縣裏的底細,到如今雖然沒有將蓋子揭開,但到哪種程度,楊衝鋒也大體估計出來。要改變現狀,第一步就得改變縣裏幹部的一些觀念。當然,到目前隻是做了初步的工作,讓全縣鄉鎮和局級的幹部,知道自己的辦事習慣,將那種追求效率,恪守時間,潔身自好的觀念展示出來。為來年即將進行的招商引資工作做好基礎,要不然,將一些商家老板帶過來,結果卻讓人因縣裏的工作而折損,自己哪還談得上掌控能力?目前,還不準備和吳家進行較量,但也要防止吳家見到招商引資帶來的影響力和政治資源,而橫加幹擾或肆意破壞。


    有一定的辦事宗旨,也讓吳家和龍家著兩大陣營的人,先有一定的思想準備,讓他們慢慢接受,同時,也將自己的陣營慢慢擴展。有一杆旗幟,自然就會有人過來靠攏,每一個人都會為自己的利益和前途進行選擇,選擇對他們最為有利的一方。


    任征父子、吳浩傑等就做了選擇,而楊衝鋒也想惠蘭做一個選擇。在民間的輿論,就得有一定像惠蘭這樣的人來進行推動,給縣委造詣的的勢,對政治格局影響不大,但對政策的推動卻會有意想不到的推力。


    見惠蘭不置可否,知道她一時不會相信,對於香蘭縣說來,很多事都是那麽多虛假,經濟發展就像遙遠而不可及的事。就笑著說,“惠蘭老板,不相信啊。那我問你,今天過來的意思,不就是想得到一個答案嗎?我所說的就是真實的答案,也就是明年、後年香蘭縣的現狀。你可以不信,但是確實是事實,要不要賭一把?”


    “你是書記,縣裏就你最大,還不是由著你說了算。”惠蘭見楊衝鋒說得嚴正,卻不知道是真是假,也不敢肯定,但香蘭縣的現狀她卻說知道的,對楊衝鋒雖說的總覺得不現實,但對他這人卻又有著一種讓人直感般的信任。“賭就賭,但有個前提請書記要先認下來。”


    “哦,請說。”


    “縣委將蘭惠酒家作為你們的簽單點可不能就此撤走,行不行?”


    “有撤走嗎,任征主任不會這樣做吧,他那軟貨敢跟你玩把戲?”楊衝鋒故意說,對惠蘭這種女人,不能給她一點好顏色。


    “呸。”惠蘭輕聲說,每次都這樣,隻要有一點空子可鑽都不會放過,還是男人嗎。之前惠蘭曾說過任征為軟貨,被楊衝鋒說過一次,這時再提出來,惠蘭自然不好辯解。“你可是縣委書記,大領導呢,總和我這小女子計較?”惠蘭見縣委的簽單點沒有變,也算達到今天到來的意圖之一,對楊衝鋒在言語上的戲鬧就不太往心裏去,嬌嗔著道。


    “惠蘭老板,要賭不賭?”


    “賭,有什麽不敢?”


    “那好,到明年縣裏要是還沒有什麽變化,我就讓全縣裏的單位都到你那裏去簽單,誰不去就罰他們的款,怎麽樣?”


    “好啊,我自然是求之不得,那就先感謝書記了。”


    “不忙感謝,要是明年全縣經濟形勢眼看著就變好了,你怎麽說。”


    “書記想怎麽樣條件都由你說。”


    “好,你給我當一年的義務宣傳員,怎麽樣,能不能做到?”


    “好,一言為定。”


    “要不要擊掌為證?”楊衝鋒說著看惠蘭,“惠蘭老板,有件事想請教下,不知道肯不肯說。”


    “請教可不敢當,隻要我知道的,還敢不跟書記大人坦白嗎。”


    “總是將書記掛在嘴邊,就像我總是以權壓人似的,沒有一點誠意。”


    “好好好,算是我不對,小女子知錯了,要不要做個萬福賠罪啊。”惠蘭見楊衝鋒鬥嘴起來,也不會發怵,這男人雖不像好東西,但卻給人一種信賴和放心的感覺。是不是那張臉給女人的假象?這時惠蘭也不會多想,兩人麵對麵坐著,一個一句說起來就有那種情趣了。


    “香蘭縣縣兩邊街道的窗台都擺著蘭草,這些蘭草是不是有好一些的品種?”


    “街兩邊擺的哪會有好品種?好品種就算有,還不都藏起來栽培了,讓人見還不給偷走。”


    “這麽說,縣境內還是真有好品種的蘭草了?”


    “那是當然,隻是現在不多,而真正懂蘭草的人卻少,對於蘭草栽培,都沒有什麽技術,和種一般的花草一樣對待,哪還有什麽價值?”


    “這麽說來,你對蘭草培植知道不少啊。”


    “哪裏,隻是聽別人說過,真正要培植還得請行家來才行。”


    “你認識這樣的行家了?”


    “書記是要栽培蘭草?”惠蘭看著楊衝鋒,香蘭縣對蘭草栽培有著另一種含義,之前就因為蘭草栽培而弄出個虛假的億元縣來,作為香蘭縣的人自然心裏有數。


    “怎麽,有問題嗎。”楊衝鋒戲謔地說。


    “之前也栽培過,隻怕沒有幾個人有信心了。”惠蘭邊說邊看著,試探地慢慢地說。


    “我也想試試,你是不是怕再出一個億元縣來?我就是要再弄一個栽培蘭草的億元縣來。”楊衝鋒說,話語裏卻有著一股自信。


    惠蘭心裏有種莫名的感覺,一直以來都認為已經看準了,對人都不再信任,一直都知道別人接近自己是為什麽,心裏都保持著那種就算死也要將害自己的人一起死的心態。對任何人都不會認同,可麵前這人卻給一種不會傷害自己的錯覺。對方接近自己,目的自然清楚,而且這新書記也曾明確表示對自己有種赤果果的侵犯。但那種傷害感卻沒有激起自己的拚死之心,讓惠蘭覺得不可理喻。


    對楊衝鋒所說的話,既持疑惑又有些堅信。是不是為他的年輕而帥氣的外表所迷惑?這男人從來不對他的占有欲進行掩飾,對自己卻又像不是真的要占有。和之前所接觸的男人都不相同,這人感覺像站在高山之巔一般,又像是一個最習慣裝模作樣的人一般,讓人看不透。


    好在兩人之間的打賭,對惠蘭沒有什麽虧損,姑且看看再說。


    香蘭縣到底要怎麽樣進行發展,楊衝鋒心裏雖然進行規劃,但是不是可以按自己所想那樣,這時也不知道。之前對專家和專業人士的信奉,這時也就想請省裏或利用京城的資源,請一些真正具有專業的專家到縣裏來實地考察一番。不想再拖延下去,也等不及將香蘭縣的政治格局理清後再做這些事。


    假如半年時間,工作還沒有什麽起色,楊衝鋒知道不僅僅是省市會對自己有看法,家裏對自己也會有些失望的。縣裏情況縱使複雜,但對一個放眼大局的人說來,這些阻力又算什麽事?


    春節之前,得將明年的發展模式定下來,雖說時間是很緊,但自己有這些方麵的資源,完全可以加以利用來達到自己的目標。


    稍做準備,和吳文興談了今後的縣裏工作,算是和他溝通溝通。吳文興對今後縣裏的發展,態度上自己是很好,也很配合,當然真正工作推廣了,是不是支持隻有到時再說。這時估計他也不知道楊衝鋒是不是真能夠折騰些什麽,先滿口答應下來,免得楊衝鋒在縣裏找出他們過去的那些事。


    在省城沒有什麽熟人,但之前到省城報道時,曾在省委組織部裏見過部長和副部長,他們對跨省進行交換的幹部很熱情,承諾過可以幫助解決一些困難。都才不到兩個月,總不會就忘記得幹淨,況且領導們也想借機給自己臉上抹點政治光彩,楊衝鋒估計自己去找省裏領導,他們會有所動作的。


    到省城後,先在電話裏請示,省委組織部長段鵲喜很熱情,讓楊衝鋒到組織部去見他。組織部按說不會做這些工作的,但他們對交換的幹部進行關心,於情於理也站得住腳。至於處於什麽樣的政治目的,楊衝鋒隻要達到自己的目標就成。


    到組織部裏,部長的秘書帶著楊衝鋒進到段鵲喜的辦公室裏。部長見楊衝鋒後隨即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很熱情地請楊衝鋒坐下。問楊衝鋒到縣裏的工作情況。楊衝鋒沒有將縣裏的真實情況跟部長說,段鵲喜對香蘭縣的具體情況,相信他也不會知道,就算說出來省裏對自己會怎麽樣看待是另一迴事,卻不是自己目前所要做的工作。


    向段鵲喜求援,也是有一定的意圖,今後自己在工作就會有他的影子,市裏對自己的發展規劃在執行中,就會顧及到這位省裏的大佬,支持就會來得更實際一些。


    將自己的想法先給段鵲喜進行匯報,部長先也就是對楊衝鋒這樣的交換幹部本著關心的態度,對他們實際的具體工作不會有多大興趣。但聽了楊衝鋒的匯報後,不禁勾起他的興趣。走專家路線,對於省級高官說來,更具可行性和科學性。


    “部長,到香蘭縣時間不長,要怎麽樣去發展,我沒有更多的發言權,但省裏的專家們卻有,有專家對全省各地的了解,請他們到實地勘察後相信能夠找到更適合縣裏發展的路徑。”楊衝鋒有條不紊地說,雖說見段鵲喜機會少,卻沒有一般領導那樣見了省領導就發軟。段鵲喜對楊衝鋒這個縣委書記的感觀也就有了些不同,雖然年輕,但沉穩,有氣度。


    楊衝鋒的來曆,段鵲喜之前也沒有做太多的關注,作為省委組織部長,和縣委書記之間相隔距離遠。又是新人,沒有可能就走進段鵲喜的眼裏,但此時麵對麵後,段鵲喜對他也就有一絲記掛。對年輕的幹部有這樣的心態和修為,還是很少見到的。


    一直顯得很關注地聽,等楊衝鋒說完,段鵲喜才慢慢地說,“衝鋒書記,你這個想法很有新意嘛,之前老革命家就說過:知識是第一生產力。這高瞻遠矚的論斷,真正理解的人,真正落實到我們幹部工作思維中去的,又有多少人?在具體工作中,有什麽困難,就跟市裏反應,也可跟省裏相關領導反映。”段鵲喜做到是黨務和人事工作,對具體的事務不能去過問幹預,也不會心血來潮去做這些事。


    “部長,目前主要要解決的,就算請專家到縣裏去。要是以縣裏名義相請,也不知道省裏的專家能不能安排出工作日程來。”楊衝鋒這是將自己到省裏來得目的說出來,段鵲喜自然知道他的用意。縣裏想請專家,人家尿不尿你,那是肯定的。如果有段鵲喜這樣的大領導從中穿針引線,對方的熱情自然就完全不同,導致的結果也會完全不同。


    “衝鋒書記,要相信我們的專家,他們也想將自己的知識變成生產力,產生出效益來嘛。”段鵲喜說,沒有說要幫楊衝鋒怎麽樣,但段鵲喜這樣說來,自然會去讓下麵的人去做點事情。


    “謝謝部長。”


    “感謝我什麽。”段鵲喜心情不錯,才多說兩句。


    “感謝部長的教導,讓我對工作態度的認識又有新的想法。”


    “專家也不是高不可攀,他們也要通過一定的方式,在實踐中證明自己的價值。”段鵲喜說,之後讓楊衝鋒到省農科所去看看,將自己的想法跟省農科所進行交流,親自去請專家到縣裏去。對今後在工作中,有什麽困難,段鵲喜倒是讓楊衝鋒隨時可以找他。這句話可看成是一句應付的言語,也可將這話當成安撫或褒獎,楊衝鋒雖可不在乎,但卻誠心地表達了謝意。今後有機會可以向段鵲喜靠近,這樣的機會楊衝鋒也不會錯過的。


    段鵲喜的背景如何,是站在什麽樣的陣營不知道,但某種時刻卻可以跳離陣營的邊界去做一些事。這樣的事少,卻不是完全沒有。


    到省農科所裏,那裏已經得到消息。省農科所辦公室主任也是一個處級幹部,對楊衝鋒的到來,顯得熱情過度。楊衝鋒心裏明白,肯定是段鵲喜發過話,要不,有誰到省農科所裏會有這般待遇?


    那主任也不提省組織部的事,隻是對楊衝鋒所說的請求,表示出極大的興趣,就像之前都沒有人對省農科所請求過技術支援一般。地處西部,人們的觀念大多還持老一套,各地區縣市也都各自發展著,沿襲之前的生產方式,就算有些縣市想有所變革,更多的方式是到外省實地考察,而極少想省裏農科所求援。像楊衝鋒這樣先到省農科所裏請專家到縣裏去會診,之後再定出發展方略來,卻是第一次遇到。


    省農科所這次的工作效率極高,省組織部親自來電話聯係,他們不知道楊衝鋒或者香蘭縣和省組織部部長段鵲喜有什麽關係。是段鵲喜部長的秘書親自打來電話,聯係香蘭縣的事,那就表示了部長對這事的態度。省農科所哪還敢怠慢?到第三天,一支七人組的專家隊伍就帶著任務前往香蘭縣。


    專家們對即將要做的工作,心裏也沒有什麽怨懟,但這次工作卻隱含了一些政治因素,讓專家們有些不爽,卻又不敢抗逆。


    在專家們出發之前,楊衝鋒先到省農科所去麵見專家誠心相請,再將吳文興從縣裏叫來,縣裏一二把手親赴省城相請,也算是情真意切,給足專家們的麵子了。


    吳文興對楊衝鋒這動作,從一開始兩人溝通時,就認定楊衝鋒是在作秀,是想通過這樣的動作來引起縣裏更多人對他的關注,以便拉到一些人氣。對這樣的動作,吳文興不會去反對。對縣裏的情況,吳文興這縣長遠比書記要了解到深透,對重要職位上的人,都掌控得很好。這些事,之前吳文健就給他指點過。


    隻是,沒有料到楊衝鋒真能夠在三五天裏成功地將省農科所的專家請動了。接到楊衝鋒的電話,吳文興不知道真假,但縣委書記既然從省裏打電話來,自然不能開這樣的玩笑。縣裏的領導,就算到市裏要辦一件事,都未必能夠這麽快,這麽高效率。讓吳文興心裏就很不爽,楊衝鋒是柳省的人,按說在省城沒有什麽人緣,可如今省農科所卻像他家開的一樣。


    想歸想,省城還是要去的,將專家們請到縣裏,也有他的一份功勞。縣裏的具體事務歸途這個縣長來抓,專家們到了後,不管怎麽樣省市領導對他這個縣長都會有新的看法。


    走之前,還是先跟吳文健通電話,既要他的態度,也要大哥在市裏幫自己造勢。吳文健得到楊衝鋒到省城請專家成功的消息,在電話裏靜默一會,在省裏他也沒有多少資源,也不可能弄清楚其中的原委。這時要采取的態度,也就隻有去配合,將可能產生的政治資本納到自己之下,才是更有利的選擇。這一點,吳文興和吳文健兄弟倆心態完全相同。


    像香蘭縣這樣的縣情,縱使請專家來,又能夠怎麽樣?發展資金沒有,人們對工作的熱情也沒有,而全縣的人對政府的信任度可說非常低的,要在鄉鎮裏進行什麽樣的推廣,哪是想象中這樣容易做到?但隻要工作去做了,就可向上麵要扶助資金,在縣裏隻有不停地折騰,才會得到自己需要的東西。


    到省城裏,吳文興在賓館裏見到楊衝鋒,見他臉上沒有什麽得意之色,就像一件極為平常的事一般。原本以為楊衝鋒會麵帶得色,想自己誇耀,卻沒有想通是這樣子。吳文興心裏不信,細看卻不看不到自己所要得到的東西。心裏便罵開了,什麽東西,這麽會裝,叫自己到省城來不就是想顯擺顯擺自己的能力?


    “書記,”吳文興想歸想,臉上卻一臉的笑容,香蘭縣能夠做到這樣的事,將省農科所的專家請到縣裏去,自然是一件很了不得的大事。運作得好,很有些政治資本,還沒有弄清楚楊衝鋒的意圖,吳文興自然會好顏相向。“大手筆啊,書記不愧是從發達地區歸來的,工作思路就是高明。”


    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這時給楊衝鋒幾句好聽的話,吳文興還是不會去吝嗇的,也就兩人聽見,怎麽說外人都不知道,不會對自己有什麽損失。這算盤打得很精,楊衝鋒見吳文興到來後,也估摸出他是什麽想法,隻是懶得去計較。


    縣裏真要抓起來,出了成績,縣委書記自然是最大利益獲得者。況且自己還不在意那點政績,讓香蘭縣變成名副其實的財政收入過億元縣,才是楊衝鋒心裏所要的。


    讓吳文興先坐下,抽著煙,楊衝鋒將省農科所的情況作了介紹。吳文興知道省農科所排除的專家裏,從農林、畜牧、果林、環境、礦物等方麵都有專業人才將要下到縣裏,對香蘭縣進行多方麵進行考察會診,要拿出一個方案來,作為今後香蘭縣工作的總體大方向。這時,才知道楊衝鋒是真心要做這樣一件事來,心裏雖然不看好結果,但心態上也就脫開先前那種純為撈取政治目標的態度。


    楊衝鋒隻是將省農科所專家去縣裏的大致目標說了,這要先跟吳文興溝通好,專家們到縣裏後,工作起來才會更有效率。吳文興沒有等楊衝鋒說透,就說,“書記,專家肯降尊到我們縣裏,那是縣裏的機會。政府會做好專家們的後勤保障工作,並積極配合專家們,縣政府會將這一工作當作政治任務來看待。請放心。”


    省裏的專家到縣裏,市裏勢必會關注,說不定會派人下縣裏來。吳文興可不敢怠慢,對於這些事,輕重如何,吳文興還是很準確掂量出來。楊衝鋒見吳文興對這事隱含的東西,看得很準,要不是兩人的出發點不同,都有種和他交心,將他拉到自己陣營裏捶打捶打的想法。對吳文興在工作中的悟性,楊衝鋒還是很看好的,隻是,體製裏最重要的是人的品性,能力反而要擺到第二位。


    再去省農科所裏,專家們沒有露麵,隻是辦公室主任接待量人,對吳文興縣長的到來,主任沒有表露過多的態度,淡淡的。對楊衝鋒卻顯得不同,吳文興看在眼裏,也不能表示什麽,隻是將這一切都記在楊衝鋒身上,目前要緊的事,盡量讓省裏的人對他有點好印象,下次到省裏才會有門路可找。


    專家到縣裏後,運作成功,香蘭縣就不僅僅在西平地區有影響力了。吳文興知道今後和省農科所打交道的機會還會有,總不能次次都讓楊衝鋒出麵,那就沒有他這個縣長的什麽事了。但省裏的處級幹部,對下麵縣裏的領導,哪又會放在心上?辦公室主任對吳文興的態度沒有多少變化,楊衝鋒要求見一見專家時,主任才將帶隊的蔣教授找來,和兩人見麵。


    當著楊衝鋒的麵,主任很用心地要蔣教授他們到香蘭縣後紮實地工作,要為香蘭縣今後的發展找出最適合的途徑來。蔣教授話不多,但卻篤定會讓大家將所裏的工作做好。自然知道段鵲喜部長對這事會關注的,但卻不能說出來,這點政治智慧他還是有的。


    吳文興不明白其中奧妙,還以為楊衝鋒和省農科所辦公室主任是什麽關係,才會有這樣的情形。


    在省城不做停留,也是幾方的共同想法。專家到縣裏後,楊衝鋒主持了熱情的歡迎宴請後,也就將陪同專家的工作,交給了縣政府那邊。具體的人員自然都安排下來,有省裏專家的招牌壓下來,又有吳文興作為縣裏配合工作小組的組長,鄉鎮的領導也不會不配合工作。


    具體的事務有縣政府去做,楊衝鋒隻是等結果。對於香蘭縣的規劃,楊衝鋒有三個想法。第一是針對農村,到過幾個鄉鎮,見到的都是傳統的作物,經濟效益自然很不好。發展經濟作物,要等專家得出結果後,再做決定,但經濟作物的發展必然要成為來年鄉鎮農村工作的重心了。如何推動工作順利進行,倒是楊衝鋒此時要頭痛的事了。第二個想法是香蘭縣的蘭草是不是有栽培價值,這也得等專家給出結論來,至於技術方麵的問題,自然也有專家來解決,縣裏要做到工作,就是如何將事情規劃出來,變為政府實際的工作。香蘭縣真正培植出優良品種的蘭花,其價值不僅僅是和縣名相符。楊衝鋒看中的事其經濟價值。第三個想法,是指香蘭縣能夠做出些工作經濟來,交通這樣發達,對工作的發展本來就有著先天的優勢,不加以利用而隻盯著政策上劃撥的錢來窮折騰,是讓楊衝鋒對吳文健等人看低一眼的根本所在。


    看不到更遠處,自然就沒有什麽格局。而眼裏盡是麵前自身的利益得失,這樣的人位置越高危害也就越大。人都會對利益有自己的訴求,真正跳開利益的人,世上又有幾個人?但謀求利益的同時,怎麽樣來麵對大家或說國家民族的大利益,對此中之間關係的處理,是楊衝鋒對人等級進行劃分的準則。


    專家在香蘭縣一呆就是十天,將香蘭縣各個鄉鎮都跑了個遍。楊衝鋒這段時間和秦時明一起,對來年工作規劃進行準備。從專家那裏得到的消息看來,香蘭縣雖說物質匱乏,底子很薄,但環境條件還算不錯,對一些經濟果木的栽植是適合的,有相應的地理和氣候條件。當然,結論還要等專家們迴到省裏論證後才有可能出來,這時先做一做前期工作,很有必要。


    形勢轉向自己所希望的那樣,楊衝鋒這期間也隨在專家之後,去專家走過的鄉鎮裏,見那些鄉鎮的幹部。想了解更多一些鄉鎮村組對這些工作的態度,也借機將自己的影響力延伸到鄉鎮去,今後真要將這些工作鋪開了去做,具體的推廣還得依靠這些一線幹部們去落實。


    專家迴到省城之後,楊衝鋒也到省城裏去。要等到第一時間的結果,有人在省城裏催等著,省農科所的工作也才會更見效益。當然不是楊衝鋒麵子有多大,這次省農科所的專家下縣裏,省組織部長段鵲喜是有明確態度的,他的麵子卻是夠大。再說,省農科所也樂於看到自家出一些彩,有這樣的機會,推動起來也就更順應時機。


    結論算是很快了。工業方麵的發展,算到地理環境影響甚微,專家隻是根據西平地區周邊提出一些建議。對鄉鎮村組經濟的發展,卻是給出了比較明確的論斷。香蘭縣地理氣候對一些果木的栽植,還是很適合的。比如蘋果、梨、李子、葡萄和櫻桃,就經濟價值說來,這些果木都還是有一定的前景的。


    楊衝鋒最關注的一項,就是香蘭縣裏的蘭草栽培。對蘭草楊衝鋒沒有什麽認識,但蘭草中優良品種的價值,楊衝鋒卻是認知的。什麽樣的東西能給香蘭縣帶來好的效益,楊衝鋒就像發展什麽。蘭草的生長和栽培,和環境氣候有很大關係,栽培技術更有著決定性作用。弄得好,兩三年裏就可以靠這一項目將香蘭縣變成真正的以蘭花為支柱產業的經濟大縣來。


    見到省農科所給出的結論,楊衝鋒看到結論上寫著適合蘭花的栽培,還特地列舉了兩三個鄉鎮的具體地名來,說明專家們還做了實地考察。對於所列出的地名,楊衝鋒的人沒有到過,但得到這樣的結論後,接下來要做的事,目標也就明確。


    迴到縣裏,楊衝鋒讓秦時明先將任征找到辦公室裏來。任征也知道楊衝鋒到省城裏去的目的,見他迴來了,進辦公室時,心裏也有些激動。見楊衝鋒坐在沙發上,沙發前的茶幾放著一本資料,一下子就明白省裏專家的結論出來了,至於對香蘭縣有沒有利,任征忙看想楊衝鋒的臉,想從頭臉色上來判斷結果,卻沒有看出什麽。


    “書記,情況怎麽樣?”任征有些激動,這時他已經跟緊了楊衝鋒,在縣委裏雖然還沒有完全表露出這樣的姿態,兩人單獨時就很明確,把自己定位在下屬,如今的心態已經完全扭了過來,這種角色已經很入戲。


    “老任,你想要怎麽樣的結果?”楊衝鋒說著笑起來,在任征麵前沒有刻意去掩飾自己的喜悅,這樣反而會給他更多一些的決心。


    “書記,這就好這就好。書記到香蘭縣來,讓全縣的人都有了指望,書記具體情況怎麽樣,我可是急不可耐了。”任征說著,臉眯著笑,當真有一副急像。


    見任征著了相,也知道他這是一種表態,楊衝鋒雖不會放在欣賞,卻也要對任征的態度表示肯定。說“縣裏的事我們坐在辦公室裏怎麽規劃,都是紙上的事情,對全縣的發展會不會真正有用,還要到實踐中去檢驗,可不要高興過早。”


    任征聽後就嘿嘿地笑,兩人之間的關係就像楊衝鋒是五十多歲而任征才二十幾歲一般。接下來兩人將情況先討論,對縣裏的情況,任征可說最具有發言權,對縣裏的弊端也看得極準。針對專家們給出的建議,一條條對著香蘭縣的實際情況來估計今後工作中會遭遇到什麽樣的困難,要采取什麽樣的措施才會將工作推動落實。


    說了一會,楊衝鋒說,“老任,政府那邊會有什麽樣的態度?”對吳文興等人的為人,終究沒有任征了解更透些。


    “估計會去做,能不能做成功,他們不會太放在心上吧。”任征也說得很直接。


    對這工作心裏有了大致輪廓,楊衝鋒不允許對香蘭縣發展經濟的工作出現偏離既定軌道,縣政府那邊要真的是用那種假設的態度來對待,倒是要殺雞給猴看看。


    和縣政府的溝通工作很順利,吳文興對縣裏來年大力發展經濟果林的工作興致很大,在楊衝鋒麵前將話說得很響亮。對今後的工作上會遇上什麽樣的困難,都沒有多說,隻是表示會盡快做出一個具體一些的工作方案來,交由縣常委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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