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任征走後,楊衝鋒才感覺到任征這個縣委辦主任還真夠直白的,居然真走人了。領導初來乍到,多少人等著機會要接近領導,可他卻像要逃離一般,真是自己給他這麽大的壓力?不可能。那是什麽原因促使他終於做,連基本的規則都違背了呢?


    來之前還不以為意,到西平後,縣委組織部副部長劉誌明談到今後的工作時,有種語重心長地味道。再迴想自己上台講話時,下麵居然一片冷寂,等縣長帶頭鼓掌後,掌聲才響起來。這些都是不正常的,不可能香蘭縣地處西部,就和柳市那邊的規則不同了的。


    吳文興縣長那是的掌聲,應該是鼓給劉誌明看的,表示縣裏對市裏的尊重,而不是對新書記的尊重。而台上的人也隻是拍手給劉誌明看,台下則是給吳文興看的,這一切,現在想來就如鬧劇一般。楊衝鋒知道自己被交換過來,一切都得靠自己慢慢趟出一條道路來。


    想著這些,心裏的雄心慢慢地抬頭,就算在西平或者省裏沒有黃家的聲音和影響力,自己就擺不平香蘭縣這些人?金武和他的人此時應該有所收獲,就算自己到千裏之外,那也不再是孤身一人。地利被他們占了,但天時卻在自己這邊,至於人和,那是可以爭取過來的。


    等任征走後,楊衝鋒出了縣委辦公大樓,往小康大道裏走。總要先將全城的通道看一看,今後走出去也才會有個章程,不至於有迷路之類的事。受訓之後,楊衝鋒所到每一處,都會先了解地形通道,才覺得這城市掌控在自己手裏一般。


    沒有走幾步,金武就跟了過來。金武是他的司機,香蘭縣的領導們也都知道了,如今跟在身邊也不會有人說什麽。香蘭縣雖然是大縣,也算是強縣,卻沒有武警之類的武裝駐守,縣裏的人武部也隻是掛個牌子,平時也就幾個幹部在裏麵守著。縣裏的武裝力量,也就公安局,要說民兵卻也算一支力量,隻是沒有人將民兵當迴事。楊衝鋒對這些力量本能地關心,作為縣委書記,卻不是哪個隨時用上的。


    走過一條街口,這時楊衝鋒才注意到,小康大道有通向縱深處的小街弄。金武見楊衝鋒看向深處,說“書記,全城有五條小街。這是文昌路,往前有永興路、躍進路、解放路和環城路,都被這條小康大道將他們分化為南北兩節。之間也有通道,隻是不能通車,車都要到環城路才能走進另一條街裏。”


    楊衝鋒聽了,心裏對香蘭縣城也就有了初步的印象,要是獨自穿過縣城也就不會再有障礙。兩人邊走邊說,看著兩邊的商店人群。走過永興路後,就將小康大道裏很多小攤吃物,擺在大街中心,一家連著一家。每一家都有隨時可拆走的雨棚架子,這時支起來,看樣子和柳澤縣的夜市很相似。


    楊衝鋒還沒有吃晚餐,縣委賓館樓裏自然會幫他準備的,但這時也沒有心思走迴去吃,找一家夜市或一家餐館坐下來吃飯,也可聽聽金武他們收集到的一些材料消息。


    “書記,前麵有一家酒店,是縣城裏最大的,叫‘香蘭大酒店’,檔次也算最高的,隻是沒有到裏麵看,是不是去嚐嚐?”


    “先不要去。”楊衝鋒估計縣裏的領導們肯定會有人在裏麵吃飯,自己目前還沒有記下幾個人,沒的讓他們見到自己,卻不認出他們來。再說,一到縣城裏,就進最高檔的酒店裏吃飯,那些人會怎麽想?


    “怎麽迴事,這裏的縣城很多要飯的嗎?”楊衝鋒從縣委大樓那邊走過來,沿途見四五個殘疾乞討的人,這些殘疾者看起來都很髒汙,沒有任何自理能力。按說不會是本地的人,卻能夠在大街上乞討,楊衝鋒就覺得有些怪異。其他地方乞討的人不是沒有見過,而集中這麽多的殘疾人在大街上,就不正常了。


    “我讓他們留意下。”金武說,下麵的人也才到香蘭縣,都是外地口音,有很多事也不能做的,你一開口,本地人就聽出異樣來,自然會提高警覺。


    又走過兩個街口,到那邊已經人少了。香蘭縣城繁華處集中在文昌路和永興路,到解放路路口,人就很少了。金武卻帶著楊衝鋒往解放路走進去,大約五百米,有一家小餐館,名字是以街名取的,叫解放餐館。金武說,“書記,這裏還算幹淨,餐館也做了十多年,味道也不錯。”


    “那行。”楊衝鋒知道金武帶頭過來,自然還有其他用意,不單單是吃飯而已。兩人都顯得高大,走在街上容易引人注目,可到這邊後,本來就沒有什麽人,也就無所謂。餐館小,卻分樓上樓下,樓下廳堂放著三四張圓桌,每一桌可圍坐五六個人。金武像是很熟悉一般,走進廳堂裏,簡單地說“吃飯。”說著往樓上走。


    餐館的人見了,知道他們是要點菜的,就有一個顯得有些灰撲撲的還沒有到二十歲的女子,拿來給油膩的有些破舊的塑料菜單跟著去樓上。進小間,將門要是關緊了,隔音效果倒是不錯。看著桌子雖擦過,什麽的油膩還在,凳子也是這樣。楊衝鋒雖說到過不少會所,見識過奢華,但這等餐館裏,也能夠坐下來吃飽。


    才坐下,那灰撲撲的女子跟進小間裏,問了有多少人,放下一個小鋁製小茶壺,幾個一次性杯子。將菜單遞給金武,就像看得出他是跑腿的人似的。楊衝鋒見女子生澀灰撲,但身材也是有的,小臉而要是裝扮一下也算清秀。看人的眼色還那麽準,心裏就想,是不是任何人在一定的環境中都可訓練出一種直感和能力來?


    金武沒有說話,拿著菜單看楊衝鋒一下,楊衝鋒點了點頭。他便隨口點了幾樣菜,女子飛快地記下來,看來已經有四五樣菜後,說“都點葷菜,要不要來個兩個素菜,再上個三鮮湯?”


    “行吧,要快點就成。”金武說。


    “放心吧,你們這時來客人少,上菜很快的。酒水要些什麽?”


    楊衝鋒心裏一動,說“有沒有柳河醇酒?”


    楊衝鋒的口音和香蘭縣這邊有些不同,說得稍快,女子就沒有聽明白。金武重新說了一遍,女子說,“要柳河醇啊,那得到大街商場裏去拿,很快的。要多少?”


    “兩瓶吧,大瓶裝。”大瓶裝都是一斤的瓶裝酒,價格也分檔次。楊衝鋒隨口問問,也隻是想看看柳河醇是不是在這邊有銷售,誰知道還真有了。小餐館平時沒有準備,是不是檔次稍微高了些?可跟闕丹瑩他們說說,弄一種適合小餐館用的品種來。市場的占有,也分等次的,高端和低層次的,都要有一定的份額,才能相互促銷。


    女子準備走,到門口卻轉身過來,說“客人,幫你們到商場裏拿酒,每瓶要加五元的費,可不是我們宰客,都是這裏的規矩,我們也不好壞了。”估計是怕兩人算賬時以商場價來對算,就有出入,這時先說一聲。“沒事。”金武說。


    等女子走後,金武說,“書記,這就叫他們過來?”見楊衝鋒點頭,就打電話出去。幾分鍾,進來一男一女,都是二十來歲的。楊衝鋒自然認識他們,都是從柳河職業武校裏出來的,在柳澤縣裏隨沒有和他們見麵,但之前楊衝鋒到職業武校給他們做示範,和他們過招,早就認識了。兩人緊密後,輕聲說“總教官。”


    “坐下吧,不要拘禮。”楊衝鋒說。


    “是。”聲音雖小,卻異常堅定。楊衝鋒在他們的心目中,早已經半神話般的存在,目前所作的一切都是為楊衝鋒個人服務。能夠親自到他麵前來,自是一種極大的榮耀,見楊衝鋒親和有加,早就激動萬分。


    “坐下說。”金武再次發話,他是小隊的直接掌控人,所以的資料、所以的行動,都有金武來指揮。楊衝鋒隻要結果,細節上的事,是不會去過問的。平時也不會和他們接觸,免得落人眼裏。今天也是初到香蘭縣,還沒有幾個人認識他們,而隊員又在外監控著,這樣的見麵自然安全。


    要想一下子更多地了解香蘭縣,隻有這樣的辦法才有效。市裏所給的結論,隻是一種外表,目前所見的也隻是一種現象,而任征說的情況,更加當不得真。有小隊的隊員進行調查,雖說時間短,資料少,但對香蘭縣卻可以從另一種角度來了解,至少更接近真實一些。


    “是。”兩人應後才坐下,筆挺地很精神。楊衝鋒見著算是滿意,微笑著等兩人將兩天來的收獲說出來聽。


    “總教練,香蘭縣這裏的情況還比較複雜,我們是外地口音,也不能問出更多的東西來。”女隊員說,直視著楊衝鋒,像是在等他罵人。楊衝鋒還是原先那表情,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女隊員見了,將他們所了解到的情況敘說出來。


    香蘭縣之前是個很窮困的一個縣,地域寬,人口多,耕地麵積卻不多,也是導致貧困的緣由之一。作物單一,經濟意識薄弱,大家都坐在家裏消磨時光,外出務工的少,都怕外出萬一出事就不能迴家,和家人見麵了。


    西部大開發後,香蘭縣是變化最大的一個縣之一,極為偏遠的村因為退耕還林,做了搬遷,政府將他們集中到鎮裏,統一安排。但這些人卻沒有土地耕種,雖然進行了一些補貼,但生活遠不夠,這些人才進城務工,慢慢地就有外出務工的人力。


    六年前,吳文健任香蘭縣縣委書記,在全縣發動大力種植蘭草。將山野深溝裏的優質蘭草移栽到家裏來,隨後請人來估價,全縣的總產值一年之內就翻了好幾番。第二年報請財政收入億元縣成功,得到市裏的重點扶植,得到大量的建設資金。隨即,吳文健以極大的魄力,將香蘭縣狹小的縣城街道進行改造,三年之中,建成了目前的小康大道和小康大道兩旁的建築群落。


    以建築促進產業,促進創收,使得全縣的財政收入一直保持著億元縣的名頭。這樣耀眼的政績和工作思路,被省市的領導們看中了,吳文健如今才升任為西平市常務副市長。


    “這麽說來,香蘭縣的億元,是建立在西部開發政策之上,利用政策扶植,進行城市建造而產生稅收,達到財政收入億元縣了?”楊衝鋒說。


    “具體怎麽操作,我們所接觸的人群,也不了解,他們主要也是聽一些議論。”


    “最初發動種植的蘭草怎麽樣?”


    “沒有賣出去。當初對價格的估計,那些專家也是受到縣裏領導的授意,實際價格並沒有這麽好。之後,沒有賣出錢,都荒廢了。小康大道兩邊的住戶,縣裏強製行要大家在窗台上擺滿蘭草,誰家不擺,或者領導來後蘭草沒有護理好,都將受到高額的罰款。這些罰款由公安局、城管大隊、聯防隊一起執行。”


    “這個億元縣的典型,看來比打腫臉充胖子都還要過分啊。”楊衝鋒感概一句,省市裏肯定會將著典型要繼續樹立著,隻是要怎麽樣折騰才能夠得到市裏和省裏的資金援助?還是繼續用蘭草這個水中花月來上報糊弄?虛假的東西,楊衝鋒一直都很反感,可到香蘭縣來,第一件事,要麵臨的就是要不要將這假的億元縣典型推翻?


    不可能。市裏和省裏都不可能讓這樣一個典型給推倒,自己打自己的臉讓他們情何以堪?在說吳文健高調升官,前腳一走,後腳自己就揭穿他,隻怕不僅僅是以吳文健為敵,而是以西平市所有人為敵以省裏主要領導為敵了。從正處一把手升到市裏並進入市常委裏,這樣的升職肯定是過省常委討論的,那就是集體決定,推翻吳文健就是推翻整個省委班子。就算嶽父出麵,這樣的事隻怕都難以做到。


    楊衝鋒一下子就將香蘭縣這個億元縣的典型給掂量出來,最明智的做法,是沿著省市的意思,繼續用另一個謊言來圓之前的謊言。這才是上上下下都樂意見到的,皆大歡喜的結果。


    揭蓋子是很遭人恨的,也是大家最不願見到的事。可要楊衝鋒也沿著之前的思路來造假,心裏哪能接受?情況看來不僅僅是複雜,而是要格外謹慎,半步都不能做錯啊。


    目前小隊得到的資料還不一定是真實的,傳言雖說不會空穴來風,但實際上怎麽樣的有待進一步弄清楚。一自己一個人之力,要和全縣的幹部扳一扳手腕,要和市裏的領導扳一扳手腕,甚至和省裏較勁,殊為不智。可要自己附和他們,那也是做不到的。省、市和縣裏,也不會都是他們的支持者,相信有些人是不明內情,而一些人是不敢站出來說。


    事情太大,不能倉促決定,如今隻有當著不知道來對待。


    省裏將自己放到西平香蘭縣來,會不會有借勢的意思?這倒要摸清這情況。


    楊衝鋒見女隊員停下不說,知道她是觀察到自己在考慮,等自己將失去想清楚,便點了點頭,她又繼續說,“吳文健在縣委書記的六年裏,在縣裏培植了自己的勢力,在縣裏就是他一個人決定一切,下麵有幾大幫手,目前也都升到縣主要領導:縣長吳文興、副書記李尚維、先組織部長吳滕,縣財政局局長吳尚武等都是他們的幹將,而下麵鄉鎮的主要領導,都是吳文健和吳文興兄弟倆提拔起來的,全都看他們的眼色行事。縣常委裏,每一次有什麽決定,吳文健隻要先開口,沒有不通過的。就算舉手表決,他們也穩占票數。”


    到香蘭縣才大半天,楊衝鋒已經感覺到不妙,誰知道情況比他預想的還要糟。將自己單身放到這裏來,就算市委組織部副部長劉誌明表示了會支持自己,那又怎麽樣?總不能事事都要市裏開口,何況,市裏對自己支持的也不會人多吧。吳文健在市裏早就絡了一批人,要不香蘭縣怎麽會發展到今天這樣的情況?上級對下麵的掌控中,都不行項目弄成一言堂,經營成鐵板一塊,而致使管理失控。可吳文健在香蘭縣裏不僅做到了,還得到省市的認可和支持,最後還高調升官。這也表明了市裏的一種態度。


    “縣裏就一個利益勢力?”楊衝鋒說,一般說來,上級不是鐵板一塊,那下麵也會各有山頭,這樣才符合國情。國內隻是一黨,但黨內有派卻是公然存在的。各自有著利益訴求,內鬥是國人最大的特色,更是黨的發展和進步力量之源泉。


    “吳文健上來後,其他的派別無法出頭,連包成團都難以生存。其他派別就散了,隻有一個派別還有著聯合,但不起多少牽製作用。主要人物還沒有具體查清楚,縣紀委書記龍茂顯、縣政法委書記龍崗是香蘭縣另一個大姓人家出來的,掌控著縣裏兩個主要部門,但縣裏的具體情況,我們所接觸的人也不是都有了解。”


    這些信息能夠在兩天之內弄到,卻是楊衝鋒在與幹部往來難於得到的東西。總不能直接問,誰和誰是一派。派別是存在,但不能宣之於口。關鍵時候,隻要一個眼神就將彼此的意思弄清楚了,旁人哪會知道更多的內幕?


    楊衝鋒在柳澤縣裏不是沒有這樣的經曆,自然知道要討論什麽問題是,利益和立場都是從派別來考慮的。真正從工作出發的,又有幾個人?楊衝鋒自己也覺得不敢拍著胸脯說自己怎麽樣正直。就像將肖成俊、石穩、劉景奎等人提到主要位置來,雖說他們的工作和人品都能夠勝任,但要是其他人來,就不能夠做到?或許有比他們能力更強愛那個的,將工作做得更出色的人,卻沒有找到,也不會刻意去找,也是有著私心在其中。


    “茂顯書記,他們吳家還能夠繼續把持著縣裏?”縣公安局局長李躍進給縣紀委書記龍茂顯斟酒,邊遞給他邊說。有些不忿,也有些興奮。旁邊龍剛手裏拿著酒杯,身子往背椅上靠,由於思索,臉上的神情很專注,手裏的酒杯斜了,溢出酒來,落在薄短褲上。給李躍進見了,說,“領導,這可要罰酒的。”


    “我看還是不要亂動,”龍剛沒有接李躍進那話,對著龍茂顯說。


    “說說你的想法。”龍茂顯說著,將手伸出,筷子在一盤菜上定住,將要夾菜的動作打住,看著龍剛。李躍進也看過來,等龍剛繼續說。


    “新來的縣委書記這麽年輕,能不能說出什麽有分量的話來,能不能立足,都還不能夠確定。吳家有什麽動作,目前我們隻是分析,想繼續把持住縣裏這是他們的意願,能不能把持住?我對今後不看好。要是我們輕舉妄動,那會將火燒到我們身上的,為新領導擋這些,不劃算。”龍剛說。龍剛今年四十二了,作為縣政法委書記,前途還算遠大,隻是這一係不僅在縣裏,就算在市裏都不強勁,能不能升一升,也就看未來的幾個年頭。對他說來當真要穩健,一步都不能走錯,誤了這個大好時機,上升到空間就小多了。


    “這話有理,吳文健到市裏去,那是強勁高升,才四十五歲,幾年後到正廳級,都還算年輕啊。主政西平也不是不可能,當真有這樣一天,我們要是鬧得起勁,今後還不一一反攻倒算?說實在話,我們也就看龍剛你了,我和躍進都隻是在處級這個坎了。”龍茂顯已經五十二歲,才副處級,還被死死壓製,當真沒有什麽出頭之日的了。


    “我覺得機會還算有,省裏派這樣一個人下來,難道就沒有什麽用意?”李躍進很不甘,三個人裏,就他一個還沒有進常委。三個人是在龍茂顯家裏的小餐廳裏,說什麽都不會傳出去,討論這些事,也就沒有避諱。


    第二天,秦時明到人,繼續擔任他的秘書職位。在楊衝鋒辦公室外間,有一個小間,放一張辦公桌,就是他的天下。初來乍到,倒是沒有多少工作,幫著楊衝鋒熟悉縣裏的情況。


    時間已經進到秋季,轉眼是收獲的季節。


    香蘭縣除了農業,也就很少的家庭養殖,養殖也很單調,就養豬一項。這兩年家庭養殖的成本大為提高,而出售的價格也很不穩定,農村裏的人自動養殖的人家少,而養殖的目的不是為了獲利,是為了過年時有豬可殺,製成臘肉,可保來年春夏時節有肉食。賣錢反到少數,大多高屠宰的,都要到省外去運進香蘭縣來。


    雖然進入秋季,人多地少,而且山區占多數,也不利於種植,收獲也就寥寥。但作為縣裏,對秋收很重視的,也是各鄉鎮主要的工作之一。每年在秋收之前,縣裏都要鄭重地布置工作,已經是一種慣例,吳文興跟楊衝鋒通氣時說到這一工作,將曆年來的情況也做了介紹。楊衝鋒初來到縣裏,之前的習慣也是要尊重的,何況農村工作最為重要的也就是秋收。


    到第十天,縣裏召開第一次楊衝鋒到任後的縣常委會,當然,之前歡迎會上常委們也都到了,隻是,他們歡迎的主要目標是劉誌明副部長。那次也算不上開常委會,沒有實質性的意義。


    因為沒有什麽要討論決策的大事,也就沒有事先開書記辦公會,和吳文興縣長通氣後,進步將這次常委會的內容確定下來。第一次主持常委會,楊衝鋒也沒有多少準備,隻是起到一個點頭決定的作用。何況目前要討論什麽,也要等自己稍微熟悉些,慢慢磨到香蘭縣工作的重心後,才能將自己的主張表達出來。


    輕易展示自己,不會有什麽好處的。香蘭縣情況複雜,自己總要多沉住氣才是。做到不出手則以,出手就要讓那些試圖阻止的人,阻攔不住。要捏在七寸上,讓他們動彈不得。到香蘭縣時間雖短,但給人極為怪異的感覺,自己不可能一帆風順,等他們耐不住出招後,才能見招拆招。吳文興等人雖說勢力不小,自己倒也未必放在眼中,隻是體製裏有些事要遵守一定的規則,先等對方犯規,再出手才立得住腳。不能讓高層人對自己有所忌諱。


    官場裏的角鬥較量,和小孩子玩家家比較類似。小孩子太老實,容易受人欺負,會讓大人們覺得這小孩沒有什麽出息,但要是別的小孩稍微惹著就下狠手,大人們對這小孩也不會有什麽好印象,還會長時間記著,甚至等小孩子長大了,還會提這件事。


    自己之所以到西平地區來,在柳省揭了柳城市交警大隊的蓋子,讓柳省政局重新洗牌,似必把少人得罪對自己記恨了,黃家才讓自己到這邊來避一避的意思。也借機將觸角伸到西部來,看自己到底能夠折騰出什麽結果來。


    謀定而後動,這時楊衝鋒一貫的思維方法。這一次常委會,不過是看看各人的狀況,也就幾弄清楚各陣營的組合。至於其他的,到不會有什麽大的變化。初步估計,吳文興也不會在這時就掀出什麽風浪吧。


    常委會是選擇在晚上,九點時小康大道兩邊的夜市已經開始,霓虹燈也都亮了起來。眼看到九點了,秦時明走進辦公室,提醒說“書記,時間差不多了。”楊衝鋒做什麽都不會遲到,對時間極為看重。還差十分鍾,從他辦公室走到會議室要兩分鍾,那麽還有幾分鍾,看看常委們在會議室裏的狀況,估計今天會有很豐富的東西可看。


    走出辦公室,就見任征走過來,腰有些哈開著笑臉,眼角眯著,給人一種對誰都無害的樣子。將近十天的相處,楊衝鋒對他幾乎沒有多少感觀,幾乎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似的。見楊衝鋒出來,先笑了,說,“書記,開會的時間快到了。”


    “嗯。”楊衝鋒看向他,卻見任征躲開他的目光,心裏就想,像這樣的大管家,用著有多少幫助?想吳德慵有趙曉勤幫襯,縣裏多少細小的事都由他應對,吳德慵掌控大局,就不會被這些繁雜的事務繞進去。而這個任征哪有一絲擔當?估計掉一片枯葉飄落到頭上,也會站住摸一摸頭,見沒有流血才會繼續走。


    在柳市那邊,在柳澤時常委會一般都是有縣委辦主任來主持,不知道西平這邊是不是由任征來主持?見任征站著沒敢正麵看他,楊衝鋒也就不問,往會議室走去。


    會議室裏已經坐了不少人,縣常委總計十一個,裏麵已經坐下五六個人,見楊衝鋒走進來,嗡嗡的議論聲就靜了下來。不知道是因為楊衝鋒的縣委書記,還是因為楊衝鋒應該算是陌生人,自己要說些親近的話,可不能讓他得知。估計這些人都不會從內心裏對自己有任何尊敬之意,楊衝鋒昂首而走,步履堅定沉穩,卻也給這些人一些壓力。臉上不帶任何表情,讓人也不好琢磨。


    雖然大家都不看楊衝鋒,但他行走卻將每一個常委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這幾天,楊衝鋒雖說沒有什麽動作,但凡有人找他處理工作,卻很沉穩,哪有半點年輕人的浮躁?這樣的一個人,常委們心裏還是有些滋味。


    走到自己的位置,任征也就趕到他身邊,將椅子往後稍移,卻又有些忐忑。向四周看去,見大家都沒有看過來,等楊衝鋒到椅子前,輕聲說,“書記,請坐。”楊衝鋒也沒有覺得什麽,在柳澤縣時,吳德慵就是這樣子的,而趙曉勤那麽大的威勢在常委會裏也這般對待吳德慵,給領導樹威信,那是縣委辦主任的工作。


    大大方方坐下來,楊衝鋒掃眼全場,見目光紛紛迴避,知道一時半刻,這些人要聽自己的指揮是很難做到的。特別是有吳文興縣長等人,這些年來在縣裏一直做大,威風凜凜的,讓其他人哪敢就轉變方向?這個過程,自己要等,當然,時機到了後,自己也應該推動推動才是。


    自己的左手邊,吳文興的位子還是空著的,不過,離開會還有五分鍾,按說他不會選擇遲到來顯示自己的威信和存在吧。要真那樣,自己就裝一會愣頭青,將會議解散了,推到明天再開,那也是給他一個下馬威。除了吳文興位子空著,還少一個人,那就是組織部長吳滕。


    楊衝鋒也不去多想,兩人一起遲來,會不會有什麽小勾當。已經來到的幾位,統戰部長趙鑫已經五十八歲,縣裏什麽事都與他無關,隻是來舉一舉手,宣傳部長李輝也隻有四年就到坎了,每次進常委會都是喝著茶,也不聽會,見人舉手也就舉起來。如今兩人還是這做派,一盞茶,小口小口地喝著。


    縣委辦的會議記錄員,兼著幫領導加水,不時往兩人杯裏瞄,免得給兩人念叨。


    紀委書記李尚維、政法委書記龍剛和常務副縣長孫大坡,在楊衝鋒坐下那時,小心地對了一次眼,以為沒有人留意,可楊衝鋒卻將這捕捉住了。心裏就明白一些,看來之前做的工作還是很準確的,孫大坡是不是龍茂顯的死黨,還有待確定,但利益同盟卻可以看出來了。隻有李尚維最為古怪,裝著神遊一般,卻瞄著兩張空位子。


    人武部部長張雄沒有到,按任征的說法,他說不會來參加會議的,除非楊衝鋒親自打電話叫他過來。楊衝鋒自然要見一見這個張雄,看看人武部部長是不是有些軍人氣質。這次會議也沒有什麽重要事務要商討,也不是真正博弈的時機,先私下見一見張雄,軍人之間的溝通會更順暢一些。


    隻有三分鍾了,楊衝鋒臉上沒有變,這時,聽到門外有一個腳步聲。楊衝鋒估計是組織部長吳滕到了,人進入門口是見果然是他,走路是腳步裏還是少了些底氣。那種虛浮感給聽出來,讓人知道他不是主事之人。任征自然到門口去迎一迎,將吳滕帶到他的位子上。


    吳文興也隨即到來,楊衝鋒看了看時間,還真會把握,當真是踏準步子一般。吳文興身後跟著主抓農業的副縣長劉華成,今天要討論的議題之一就是農業秋收,劉華成列席常委會進行發言,也是先就通氣了的。


    進了會議室,吳文興看著他的姿勢不變,卻先王楊衝鋒那掃一眼。這麽準點到來,自然表明一種權威和身份,知道所有的人都在看著他,卻依舊不急不徐保持著速度走到楊衝鋒身邊的位子邊,任征陪著走,等吳文興到位子邊時,時機很好地將座椅一出來一些,讓他坐到椅子前好就坐。就在楊衝鋒身邊發生這事,讓楊衝鋒心裏就有些不自在起來,就像有人到家裏示威一般,但這時卻不能有什麽表示。


    吳文興的想法,楊衝鋒猜他就兩個目的,一是要看看自己是不是爆發出來,為這些細節的事爆發,他們自然很好對付自己。就算將事情鬧到市裏去,領導們自然會將自己列入沒有肚量,不尊重老同誌的那類人裏。就是吳文興等人的最想要的結果,今後自己想再得到市裏的大力支持,估計會更難。二是用行動告誡心裏有想法的人,看自己在新縣委書記麵前擺足的資格,他也不能夠將自己怎麽樣,香蘭縣老書記高升了,現在是我說了算,你們自個掂量著辦。


    會議桌上的人趙鑫和李輝依舊朝著茶杯使勁,那茶葉都加三遍水了,還在那裏吹。以為還有浮葉一般,注意力卻聽著吳文興和楊衝鋒兩人的表現。龍茂顯隔兩人近,低頭用筆者筆記本上猛寫,像是要趕發言稿似的。其他的人都找一樣事做,想說將注意力轉移開,不參合大佬們的較勁,你們較勁也不要殃及我們這些小蝦米。


    劉華成是緊隨吳文興的人,此時才進來,當然心裏有虧,是真正低著頭的。縣委書記不能拿吳文興怎麽樣,但要找自己不是,卻是隨時可以捏拿的,得罪狠了今後要想進步隻怕會讓書記擋住。到了副處級後,進步的機會更少,其他人自然樂意見到自己被擋住,少一個人去競爭,那是求之不得的。乘機推動的對自己的打擊,給自己找出點不是來,就很容易的事。這時低著頭,倒是真心實意。


    吳文興坐下後,先掃視了全場,再看向楊衝鋒,見他筆挺端坐著,臉上帶著一些微笑。這微笑是上位者特有的那種,給吳文興看在眼裏有吞了一隻飛蚊子那味道。感情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讓人給看穿了。說出來那用意很直白也很無聊,但對心氣浮躁的人卻很有效。年輕人才上位,那種急於掌控一切,急於將自己能力表露出來讓人接受的心態,要是經這樣一出,自然會陣腳大亂,忍不住時就會當場發作,就算不發作,也會心氣大亂沒法進行判斷,今後要捏揉這樣的領導,自然交鋒兩三次就可捏住或架空。


    一個擺設放在那裏,吳文興是最樂意見到的,能夠因此而將新來的縣委書記擠走,更是夢寐以求的事。


    可眼看著楊衝鋒紋絲不動,冷靜而沒有什麽表情,就像看小醜一般。吳文興也隻好收起那得色,靜等下一個動作。看了任征一眼,給出一個暗示,讓他說話。任征其實從吳文興坐下後,就一直在楊衝鋒和吳文興兩人臉上掃,也知道該開會了,但要等發令才行,見吳文興示意,任征還是很遵照規則的,說“書記,人已經到齊了,是不是就開會?”


    楊衝鋒很自然地巡看一遍,頜首說“開始吧。”說著麵對吳文興看了看,有些尊重他的意思。名義上,吳文興是第二把手,在縣裏的威信高,自然要在麵子上表示下。雖然之前吳文興很做了些小動作,但楊衝鋒來個不計較,檔次就提高了,也會因為這些小事將自己的威信就慢慢樹立起來。


    一個沒有章法,或不按章法出牌的人,就算別人心裏怕你,但不會尊重你,那不是威信而是淫威。


    吳文興見楊衝鋒看過來,隻得表示 “按書記的辦。”


    任征就沒有先表示對楊衝鋒到來的歡迎之類的說辭,而是直接將會議的議題說出來,要大家討論。開會了,任征也顯得利索了些,倒是讓楊衝鋒看到他的一些亮點。


    第一個議題,就是關於全縣即將麵臨的秋收工作,是每一年到這時期後的必然工作,都有一定的規程。副縣長劉華成就秋收工作各事項對常委會進行匯報,用不到十分鍾,就闡述清楚了。楊衝鋒聽著,也不知道是曆年來這方麵工作不斷總結才將之精煉如此,還是劉華成本身就有不錯的工作能力。


    等劉華成說完後,向常委們示意,也特地對楊衝鋒給了個笑臉。楊衝鋒說“各位都先談談吧。”既然是討論議題,自然要發表些看法,或肯定或補充或批駁某些做法等等。楊衝鋒說了這一句後,自然將總結的機會留給自己,也是想看看這些常委們各自的形態。平時相處和常委會上的做法是不會相同的,在行使自己的權力時,心態上會有所變化。


    常委們發言都有一定的順序和規則的,不是菜市場。吳文興知道自己要是不說話,會議室裏就會冷場,冷場對新書記的威信是一個打擊,但書記要是點名了,對自己也是掃麵子的事。作為縣長,對縣政府方麵的工作,要是都說不出什麽來,也會讓人捉住痛腳。


    停了那麽一分鍾樣子,會議室裏也冷清一分鍾樣子,新書記新的會議規則,大家都還要慢慢養成另一種習慣。都在觀望,也可理解成都在思考。楊衝鋒自然不會急於去催大家表態發言,靜靜地坐著,主要是看裏麵十個人的表情變化。龍茂顯果真是另一幫子人的核心人物,龍剛和孫大坡他們這三票利益一致,而吳文興、李尚維、吳滕是一個強力的核心,李輝和趙鑫、任征等三人的票基本上都是被吳文興捏住,張雄今天連自己第一次常委會都不露麵,可見他的心思,雖然會前給自己打電話了,楊衝鋒對張雄還是沒有定論,要真是軍人出身,彼此見麵後,態度發生改變的可能性還是很有期待的。


    “我縣是農業大縣,農村人口占大多數,秋收工作就顯得極其重要,涉及到家家戶戶。秋收工作的工作方案,我看切合縣裏的實際情況,我在這裏再補充兩點……”吳文興說,隨後將工作的具體操作做了些強調。


    其他的人也都做了發言,表示了自己的態度和存在。之後,大家都看向楊衝鋒,知道他才到縣裏十天,要對縣裏農村秋收說點什麽,可能性極小。但要是聽到些外行話,那今後想有很高的威信就不可能了。今晚說的話,估計明天全縣各鄉鎮和局級領導都會知道書記說的外行話,不僅僅的飯後茶餘的笑話了。


    “各位領導對我縣秋收工作部署都做了很好的發言,很中肯也很實際,請縣政府在具體落實過程中,將這些意見落實到一村一戶去。我是從農村裏出來的,對農村工作雖說不熟悉,但卻知道我們看起來是一樁小事,但對於農村的一家一戶來,那就是大事。工作中不能有任何疏忽大意,要將工作中的責任捆綁到人,確保秋收工作順利完成。”聽楊衝鋒這話,也算是切題,但也沒有什麽新意,大家聽著不免有些失落。


    卻聽楊衝鋒繼續說,“在這裏我還有一個提議,請縣政府領導們斟酌。”吳文興和劉華成聽到這話,就看向楊衝鋒。不知道他會說出什麽來,要針對對秋收工作瞎指揮,今後也會讓政府那邊被動。“據我了解,我們一些鄉鎮進行撤區並鄉後,一些村子進行搬遷,進行村鎮建設,而那些搬遷後的人,其中一部分的耕地還在耕種,也請縣政府要鄉鎮責成專人,對這些農戶的秋收工作入村進戶,他們需要的幫助會更大些。”


    西部開發中,一些村鑒於居住環境太偏遠而落後,就有政策要這些人搬遷到附近村子合並起來。而將原先的耕地作為退耕還林,政府給予相應的政策。但有些人雖然搬走了,卻依舊不舍那些耕地,還迴原地耕種。收獲時,難度就更大。這些是實際中存在的,但縣裏的工作部署中卻沒有體現出來。


    “書記的指示很及時,很重要,縣政府會將這方麵的工作,作為重點來抓。”劉華成站起來說,見吳文興臉上有些不自然,聲音就小了下去。劉華成表示後,吳文興也說了句話,將這議題就過了,然後要劉華成先離開。


    接著,討論了幾個無關痛癢的議題都很順利地過了。這次常委會楊衝鋒雖不出彩,卻也是一個縣委書記所固有的態度,讓人不能輕視了。


    這時,吳滕看了吳文興一眼,而吳文興卻低著頭在筆記本上整理著什麽。吳滕突然將手舉起來,楊衝鋒自然見到了,說“吳滕部長,請講。”常委們發言,除了依順次表態之外,大多數都選擇先嗯一聲,表示自己要說話了,或弄出個什麽響來,大家都會意會。像吳滕用舉手的動作就少見,聽楊衝鋒準許說話後,吳滕將他的工作筆記本打開。


    看著工作筆記本,吳滕注意力似乎就全集中在那上麵,不會再看任何人的臉色了。說“秋季已經到了,按往年例規,我這裏有幾項人事任免,提請常委會會討論。”


    楊衝鋒聽到這話,心裏受到的震動不小。常委會前吳文興隻是和自己先溝通,沒有提及人事問題,而楊衝鋒才到香蘭縣來,對下麵的情況都一片空白,也不可能就動人事。人事權是縣委書記掌控一切都利器,楊衝鋒這時哪會就用到?知道動人的職位都會牽連出很多問題,總要等自己摸出些脈絡,再進行人事調整才會有目標也才會更利於工作。


    吳滕是組織部長,人事方麵的工作是他的職責,但卻事先都沒有任何一點跡象,突然襲擊,是什麽用意?哪有人事任命不先跟縣委書記匯報的事?直接提交到常委會上,用意太險惡了。


    楊衝鋒不是專權的人,但組織部長這樣做,是赤果果的挑釁和違反基本規則。他們是要看自己的底線嗎?是不是要乘自己還沒有立穩腳跟,先給自己一個下馬威?看向吳滕,見他都沒有一點抬起頭來看的意思。將眼掃過其他人,也都低眉順眼,像對吳滕的話沒有聽到似的。


    卻聽吳滕繼續說“這幾項人事問題,吳書記在縣裏工作時,就開過書記辦公會討論過了。隻是還沒有提請常委會來討論。”


    吳滕這一招還真的狠辣,將楊衝鋒給逼住了。他的話裏很明顯地說了,這些人事是之前書記同意了的,你新書記同意不同意那都是你到來之前就做過的工作。要是公然製止住常委會上討論,那是不是將老書記的決策就給否定了?吳文健定下來的事,前腳一走,總不能就表現出人走茶涼了吧。老書記走了,但我們這裏還有這麽幾個都是參加過書記辦公會的,當時也表決同意了的,我們的臉麵你給不給?今後還要不要我們配合工作?這時不給臉麵,今後你開書記辦公會我們也紛紛反對,看你工作這麽開展?這種隱含的威嚇,從幾個都不作聲都裝著沒有聽到的副書記臉上,還是可以看出一些來。


    書記辦公會裏,有三人是吳滕政治連體的,吳文興、李尚維和吳滕,之外就龍茂顯一個,他們穩占三票,極好地主導書記辦公會的討論結局的。


    這時真要鬧僵起來,對自己是很不利的,吳文興肯定也是看準了這一點,才這樣出手,給自己一個打擊。這樣的打擊對他們說來說很及時,又非常必要,今天的事傳出去後,就會將下麵那些心思靈動的人一個很好的警告:不要以為來了新縣委書記,你們就像投靠巴結,香蘭縣裏還是我吳家說話算數。自己要硬扛,確實是沒有一點把握,市裏知道這事,肯定會以為自己沒有容人之量,今後吳文興等人自然會事事針對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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