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二十八那天,楊衝鋒才起床,就接到小美女張馨來的電話,問楊衝鋒說是不是已經放假了,過春節是去京城,還是到柳澤縣去。楊衝鋒便告訴她說要值班,不能離開。


    不到中午,就聽到有車進了縣政府裏。楊衝鋒還以為是市裏的領導心血來潮到柳河來檢查縣政府值班情況,走出辦公室,見院子裏停著一車,不是政府係統的。正要往迴走,卻見車裏跳下一個人來。雖然楊衝鋒在五樓,往下看不清整個人,但卻一下子就人出來,是張馨過來了。這小美女也真是的,早起打電話來,這時人卻跑到柳河來了。也不知道隨她一起來到是誰,肯定不會是張應戒,安貞阿姨來的可能性也不大,她要在家裏準備呢。


    柳市地區流傳下來的規矩是,殺七不殺八;又有二十八洗洗刷刷,二十九樣樣有的規則。隻有小炒才會留到大年三十夜才動手。


    張馨不知道楊衝鋒已經見到她,跳下車後給楊衝鋒打電話,楊衝鋒接了說“怎麽了,在家裏看電視看煩了啊。要是看煩了,就到柳河縣來。”


    “好啊,那我真的就過來了。楊大哥,你辦公室在幾樓啊,我要是過來就可直接找到你。”


    “好,不過,我現在就快要到柳市了。”


    “啊,怎麽上午不是說要值班不走哪裏的嗎?怎麽跑柳市去了。”


    “我要去看一個小美女啊。”楊衝鋒說著已經到一樓,轉身就到張馨身前。兩人都在做戲,可楊衝鋒早就先看到了她,要不誰被誰哄騙了還說不定。


    張馨本來聽楊衝鋒說去了柳市,心裏暗自後悔,事先預想讓他一驚喜,沒有想卻撲了空。這時要從柳河迴柳澤縣去,還是追到柳市去?通著電話突然聽到楊衝鋒的聲音,隨即見到他本人出席,張馨更新驚喜萬分。心情一起一落,興奮地向楊衝鋒撲過來。


    楊衝鋒任張馨兩手環住自己的脖子,吊掛起來,兩隻腳向後彎曲,整個人就吊了起來。說“衝鋒哥,誰讓你騙我,罰你轉二十圈。”邊說邊笑,開心異常。


    好在縣政府裏也沒有多少人,政府辦裏有個值班的,見楊衝鋒出席後,就自覺迴辦公室裏去了,不好看著領導和領導的親人相聚。楊衝鋒也很開心,便轉身轉起圈來,才轉幾圈,就停下腳步。見一個成熟美豔的女人站長車另一邊看著兩人,是陳玲琳到了。


    也沒有想到會是陳玲琳陪著這小美女過來發瘋,見到她不由地站住腳步。張馨見楊衝鋒不轉了,說“怎麽就不轉了,才得幾圈啊。”


    “張馨,快下來,嬸嬸先就說了不準你胡鬧的。這是在柳河縣政府啊,你想讓人看你衝鋒哥笑話不是?他是副縣長啊。”陳玲琳說。


    “啊,衝鋒哥,見到你就忘記這迴事了。”張馨說著放下自己,伸了伸舌頭。張馨到春節後就進入初中最後一個學期,也可算是不大不小的姑娘了,熱天到流水裏遊泳,已經纏在黃瓊潔身邊,不肯向一開始那樣要楊衝鋒教她練習。隻是她和楊衝鋒之間那種親情遠高於其他情感的覺醒,才會這樣纏住他。等聽到嫂子提醒,就紅著臉有些害羞。


    “不準告訴老媽。”張馨說,也不知道是在警告嫂子陳玲琳還是在跟楊衝鋒說。


    楊衝鋒沒有意想到陳玲琳會出現,還和張馨一起出現。張馨不會像到兩人之間會有什麽的,但她卻很聰明而敏銳,對楊衝鋒也很關心。這時要是兩人在神情上要有什麽暗示,之後這小美女隻怕會識破兩人。楊衝鋒看了陳玲琳一眼說“嫂子也過來了?”


    “老媽不準我開車,隻好將嫂子帶出來,其他人就算肯誰又稀罕?”張馨說,陳玲琳矜持地站在那裏,她也知道此時和楊衝鋒不能有半點表露,好在一路上遇見想好,反而怕楊衝鋒一下自己之時,控製不住流露出來。這時見他明智得很,心裏又在暗恨不已。


    “謝謝你們來看我。”


    “衝鋒哥,老媽說,讓我們在這裏等著,到三十那天讓你開車將我們送到柳澤去。”


    “是你說,還是阿姨說的?”楊衝鋒笑著說,“我也想啊,可哪裏走得開?走到我辦公室去,給你件禮物。”


    “什麽啊。”張馨說,她不知道楊衝鋒才從京城迴來。陳玲琳知道,偷看楊衝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會有禮物。估計就算給自己買,那也得等年後私下相見才會給自己的。見他沒有看向自己,也轉頭過去。


    上到五樓,張馨見整棟樓都沒有什麽人,便嘰嘰喳喳興奮地說起來,問了楊衝鋒一些柳河的事。進到辦公室裏,張馨說“衝鋒哥,他們給你準備的辦公室太也舊了點。哪配得上你。”


    楊衝鋒沒有理會她,從辦公桌裏取出一卷東西來,遞給張馨,說“先看看,喜歡不喜歡?”張馨不知道是什麽,慢慢地打開,當看到畫卷裏一些圖像時,頓時驚叫起來。再看到畫卷上的簽名,忍不住抱住楊衝鋒在他臉上親出一個響來。原來是當紅影星蕙蘭的玉照和簽名,蕙蘭名氣雖不太紅,卻像素雅清純,正在冉冉升起的太陽一樣,更讓小女生們追捧。


    張馨興奮好一陣,才看著楊衝鋒說“衝鋒哥,什麽時候又到京城裏?”


    “才從京城裏迴來沒幾天。”


    “下次你跟她們合影,拍下來,好不好?”


    “你當我真認識明星啊,還不是托朋友給弄到的。”楊衝鋒可不敢承認自己認識蕙蘭,張馨等影迷們要是知道蕙蘭還是他的人,還不把他給撕扯了?


    “嫂子,瓊潔托我給你和阿姨帶會來一些小禮品,張馨小美女也有。”楊衝鋒說,這些話卻不盡然。黃瓊潔是要他帶東西迴來,可讀性卻給換了一些,加了一些。給到陳玲琳手裏時,就加了一件雷絲花邊的小褲和內依,自然是想她在單獨相見是傳給他看看。


    將禮物送走,張馨和陳玲琳再次說到要邀請楊衝鋒到柳澤縣城去過春節的事,楊衝鋒這是也不知道要怎麽安排,倒是昨天闕丹瑩一開口時答應了陪她一起過春節的,這時就得找到足夠的理由,來將張馨打發迴柳澤縣城去。


    借口便用大年三十要值班,領導還要看望一些離退休人員,張馨雖不願意,卻也不會要楊衝鋒耽擱工作。


    臘月二十九,闕丹瑩到縣政府裏露了一麵,再次確定楊衝鋒會陪她過年,就走了。晚上陪張淩濤喝酒,直喝到半夜才迴招待所裏。


    大年這天清早,楊衝鋒鍛煉迴來在招待所院子裏活動,就看見所在陳文傑站在樓上等。不用猜,就知道他的意思。活動完畢,陳文傑走下來陪楊衝鋒說或,先表示請楊衝鋒到家裏的過年,繼而表示招待所裏會給楊衝鋒準備一桌豐盛的菜肴,他還特意安排了值班人員負責,表示一定會安排好楊衝鋒的生活,過一個豐盛的大年,才能表達柳河人民對楊縣長的感激之情。


    楊衝鋒表示自己已經有安排,陳文傑那裏肯錯過這樣的巴結機會?說到菜一定會準備好,讓服務員放到楊衝鋒的房間裏,還為他準備好爐子,隨時可以熱著吃。


    衝洗了全身的汗,走進辦公室先給黃瓊潔打電話,聊聊一會,給她祝了節,又要她帶自己想老爺子向嶽母和黃滄海他們問好。足足聊了將近半個小時,將一天的聊天時間都用完了。大年三十的,縣裏領導也不會再去走訪、看望各部門或貧苦家人。但縣裏主要領導要保證時刻能夠到位,以防萬一出現什麽事。春節通常都不會有人鬧事,但要是萬一鬧起來,那可是影響到全國的,誰都受不了這種影響。領導值班,也好及時處理事件也是基於這樣的應對準備。


    掛了黃瓊潔的電話,還有幾個電話是必要打的,嶽父、三叔黃天驊和三嬸、安貞阿姨,給他們一一問好後,這才放心輕鬆起來,剩下的時間就是自己的了。


    出現政府是,楊衝鋒也不看政府辦的值班人員是不是先就走了。將近中午,家家戶戶都在忙著準備菜肴。柳市地區講究大年夜飯時在午時過後就開席,有真先搶風水的習俗。臨近家裏,誰最先開餐,燃放了鞭炮,那就表示他今後能夠事事爭到先了。


    通常這天早起吃過早點後,隨即就開始準備年夜大席,不少大菜主菜,在兩三天前就已經做好了的,這時隻要熱一熱就可上桌,而一些人連要隨即炒得小菜,都會在一天前洗好切好,隻待開火下鍋。


    闕丹瑩也不來電話催,楊衝鋒看看時間差不多,開車出了政府大院。闕丹瑩的那房子楊衝鋒上次到過,從政府大院出發頂多走十分鍾就到。可楊衝鋒卻不敢這樣直接走去,就怕萬一被人發覺,和闕丹瑩本來沒有什麽,卻會被人說得麵目全非。


    春節過後,柳河縣將麵臨著巨大的變化,而楊衝鋒獨自一個人也應對不了,必須要有幫手才成。闕丹瑩自然是一個很理想的幫手,張淩濤也是,可他的接觸麵要窄一些。很多事讓闕丹瑩來處理會行雲流水般順暢,讓張淩濤來處置可能就完全是另一種狀況。


    闕丹瑩要麽迴家裏陪父母過年,要麽一個人過。一個女人,獨自迴家陪父母過年對她說來說一種苦,而獨自一個人過更是一種淒苦。楊衝鋒當時在闕丹瑩開口相邀時,沒有像得這樣清楚,這時走過去還是覺得自己這樣選擇會對來年的工作更有利些。


    車轉了一圈,也是看看縣城在大年時的情況,街上人少,顯得清冷。就算有人,也都行色匆匆,隻要十來歲的小孩,兜裏塞滿鞭炮,歡歡喜喜地在安心享受著鞭炮炸響帶來的歡樂。


    走進屋裏,就聞到一股香味,那是清燉土雞散發出來的。見門沒有合上,楊衝鋒進屋後先敲了敲門,等闕丹瑩心裏上有準備。從廚房裏伸出一張精美的臉,豔紅嬌媚,眉眼間的喜悅洋溢出來,看得出她很高興。


    “按估計也該過來了。”闕丹瑩說“你先坐一坐,少等片刻我再炒幾樣小菜就可以了。”


    “別太客氣,過年對我們說來,沒有這樣隆重吧。”


    “縣長大人能屈尊到位這裏來,那可是尊大的榮幸了,就算是一種習俗,我們也得尊重這種習俗去做。安心吧,很快的。”闕丹瑩說著將廚房門關上,免得強大的油煙散發出客廳來。


    闕丹瑩可能想到什麽,從廚房裏出來,也沒有作聲,走進自己臥室裏隨後手裏拿著兩包精品藍芙蓉王。遞給楊衝鋒說,“自己抽吧,在這裏不要客氣。”


    “我自己身邊都帶著煙呢,看我都空著手就來了,你還準備這樣周全。”楊衝鋒之前也沒有多想,幸好來之前將從京城帶來的一些禮物稍來一盒,隻是不知道是不是要給闕丹瑩。從京城迴來,禮物中都是給女人采買的,也都是一些穿著裏麵的東西,楊衝鋒正猶豫著要把要給她,就怕她產生什麽誤會。


    還是等等看。


    闕丹瑩給了煙、煙灰缸和打火機,就走去廚房忙去了。楊衝鋒看著小幾上的東西都是新買的,知道闕丹瑩是特意為自己準備的。便不再客氣,抽著煙懶懶地靠在沙發上。


    動作確實快,幹淨利索。半小時不到,闕丹瑩便開門出來。準備要去搬桌子,楊衝鋒見了忙起來,將小桌擺好再放上圓桌。楊衝鋒見桌麵都擦拭得幹淨,看來闕丹瑩還真是準備的周全了。


    兩人一起端上菜,擺整齊後,見共有十多種。楊衝鋒說“闕主任,你準備那麽多,哪吃得了?現在天氣熱乎得早,放不了幾天。可別放壞了就可惜了。”


    “那就請你多吃一些,隻怕楊縣您吃習慣了精美的好菜,我這隨意弄弄不合胃口。”看得出,闕丹瑩很精心地準備著,兩人平時也常在一起吃過飯,知道楊衝鋒喜歡的菜肴,桌上更多的都是針對他做的準備。


    “你太客氣了,費力幾天的勁吧。”


    “哪裏。”闕丹瑩說著,轉到房間裏去,出來時卻拿了瓶縣裏能買到的最高檔的酒:五糧液。這種還不是最好的那種,但一瓶酒也是闕丹瑩的一個月一半多的工資。


    楊衝鋒也帶來了酒,是兩瓶紅酒,從京城帶迴來的。卻出來放到桌上,闕丹瑩說,“怎麽還親自帶酒來?怕我沒有準備啊。”聲音裏有些責怪,也聽出些嬌嗔。


    “闕主任,我可要提你一個意見。”


    “楊縣請盡管說。”


    “我們要改製酒廠,要將柳河醇的銷路打開,可你看你買的是什麽酒?應該買柳河醇才對。”闕丹瑩還以為楊衝鋒要說什麽,聽了後,笑著說“縣長隨時都想著工作,想著柳河縣。難怪才到柳河還沒有兩個月,就有這樣搞的威信了。可楊縣你買的也不是柳河醇啊。”


    “我這是飲料,我們酒廠還沒有太適合女性的酒品,這個意見提得好,下次要趙致靜多開發些品種來。”


    “我們不說這些了,一年四季天天想著那酒廠還不厭煩啊。”麵對幾天來精心準備的一大桌菜肴,卻說起工作來,真是太失敗了。闕丹瑩不知道楊衝鋒是不是故意這樣,將兩人的注意力引開,還是當真是一個工作狂。


    斟滿一杯紅酒,給闕丹瑩遞過去,她接過聞了聞,說“法國產的?”


    “這可不清楚,瓶上的洋碼字一個都不識得。”


    “騙鬼吧,知道我沒有什麽見識。這一杯喝下去,夠我一個月工資吧。”闕丹瑩促狹地問。


    “誰知道呢,都是別人送的。來先喝一杯,感謝你的盛情。”


    兩人喝了第一杯,闕丹瑩就將酒瓶爭在手裏,將楊衝鋒的杯子要了過去,說“楊縣,我酒量淺,可不敢一杯一杯陪你喝,今天又不好請張主任過來,要不你們兩正好對上手。這樣吧,我一杯三口,這樣總行了吧?”


    “客隨主便。”要是讓闕丹瑩喝多了,會不會傷感起來,兩人反而更尷尬?楊衝鋒欣賞裏更多地向闕丹瑩成為最好的助手,可不先將她放到創上去。


    楊衝鋒也沒有放開量地喝,半個小時,闕丹瑩將紅酒消滅了半瓶。嬌媚豐韻的臉就更加紅豔,泛出桃花之色。兩人話不多,多數是在說楊衝鋒一個人在柳河來,是柳河的幸運,但對他說來卻受苦了。


    “闕德望在哪裏過年?”


    “迴鄉下家裏去了。”


    “要不是因為我,你不也要會家裏去過年?”


    “這裏就是我的家啊,楊縣,我得感謝你陪我過年。要不,你知道我們這邊嫁出去的女,是潑出去的水。爸媽不會說什麽,可在外人看來他們背後會說什麽?”


    “不要搭理這些人,自己的日子,還是自己過著好。”


    “嗯來。來這一杯是感謝,也是祝賀。”闕丹瑩舉杯和楊衝鋒碰了後,一口將酒喝下。再倒酒,楊衝鋒說“闕主任,看你酒量隻怕要喝點白的才對。”


    “怎麽,想把我灌醉啊。”


    “不是在家裏嗎,一年醉一迴也沒有關係,在這裏又不會出醜。真喝醉了,有我服侍你,盡管放心。”


    “哪受得起你來服侍,真喝最了你走是請把門帶牢就是了。”闕丹瑩說“今天也就拚著一醉方休,像你說的,一年總要醉一次才行。”說歸說,闕丹瑩心裏也有些擔心,真喝醉了,兩人要是都控製不了,最出什麽來,今後再在一起那不就尷尬了?平時也沒有閑到和楊衝鋒怎麽樣,有時間時,都在想著這一天工作上是不是有什麽疏漏,明天或者近期有哪些工作安排,從沒有一天能夠鬆閑下來過。政府大院的大管家,還要兼著楊衝鋒這常務副縣長的專職秘書,工作麵可說太寬了,要考慮到方方麵麵都不能有什麽閃失。


    年積月累,從內心深處就有種疲憊,這時喝了點酒,那種情緒被放大了,經楊衝鋒一句話。闕丹瑩也就來了精神,連著和楊衝鋒碰了兩杯白酒。喝下後,便真有了些反應,闕丹瑩的酒量大,平時是先喝白酒,之後參雜其他的低度酒也就當將白酒稀釋一般,今天就是在加濃,作用在人身上就完全不同。


    酒意上來,闕丹瑩的話也就多了起來,先說縣政府的事。不少事都是楊衝鋒平時沒有接觸到的,比如說萬平輝如何掌控財政局、公安局,如何聯絡本地勢力,隻知道爭權奪利,從沒有好好考慮柳河的發展等等。


    隨後問楊衝鋒在柳澤縣的情況,事無巨細,隨口就問,楊衝鋒要是不說會反複地問著。楊衝鋒的情緒也來了,平時自己做事一向是懶散慣了的,到柳河縣來的兩三個月,卻是隨時思考,就怕哪一件事上給其他人算計著裏麵了。日子過得也夠累也很不習慣,聽闕丹瑩說得興起,也便興致勃勃地說起酒話來。


    “楊縣,經濟小組裏那個文主任很漂亮哦。”闕丹瑩突然說,對那次文怡芳到柳河縣來,兩人的較勁她雖然壓製著卻一直擱置心裏。這時不在控製自己的情緒,就說了出來。


    “哦,是吧。”楊衝鋒就算有些醉意,卻還是敏敢地感覺到闕丹瑩的用意,沒有正麵迴答。


    “男人是不是都這樣?”


    “都什麽這麽樣?”


    “都、都見不得漂亮姓感的女人。”


    “是不是這樣?”楊衝鋒說,心裏卻說,那是當然,要不是這樣,當皇上的哪會要三宮六院的放在那裏。表麵卻要裝著什麽都不明白的樣子來。


    闕丹瑩雖然有醉意,說話不怎麽把得住,但心頭卻是明白的。這話一出口,就覺得不好,那不是在揭露的的私謎?很多事就算在明白也不能說出來,特別是她這個政府辦主任。卻見楊衝鋒裝傻,哪會不知道他的小心思?隻是不能再說,忍不住想看他怎麽自圓其說。


    “最後一杯團圓酒,喝了這杯這一年就團團圓圓了。”楊衝鋒舉例杯子說,闕丹瑩知道也不能再喝,再喝真的就醉了。


    收拾停當,闕丹瑩給楊衝鋒泡了杯濃茶。楊衝鋒才記起自己給闕丹瑩帶的禮物,便從包裏取出來,說“一點小意思,從京城裏帶迴來的,一直都沒有機會給你。”


    “謝謝。”闕丹瑩接過去,卻看見精美的包裝盒上,一個穿著三店式的美女,身上穿著精美的內依褲。


    “啊。”闕丹瑩立即覺得手裏的東西惹辣地分外燙手。


    京城那邊年夜飯,沒有開得這麽早。楊衝鋒喝過濃茶後,走出來上到車裏,也沒有覺得喝這點酒會影響自己開車。將車開迴縣政府裏,也沒有見什麽人,全城就聽到接連不斷的鞭炮炸響。


    迴到自己房間裏,見裏麵放一大桌菜,知道是陳文傑讓人準備的。心想放這裏也好,年初這幾天要應酬,自己也得將平時給自己拚死拚活賣命的人叫來,大家吃一次飯喝幾杯酒。對他們支持自己表示感謝,以後才會更加鐵心。


    洗把臉,迴到客廳沙發上,給黃瓊潔撥電話過去。他說隨後就要開飯了,問楊衝鋒是不是喝了酒,楊衝鋒說有七分醉了,給你祝福後就得睡覺。黃瓊潔便要他休息好,喝了酒別再開車到處亂跑。楊衝鋒自然很乖,兩人這時也不計較上午已經將一天的通話時間占用幹淨,說了些體己的私房話,纏棉了一迴,直到黃瓊潔的手機給黃菲繳走。


    大年初一這天不宜出門拜訪領導,總要等初二才會忙起來。領導之間也有分工,柳河縣很窮,財政上拿不出多少來給主要領導去活動,但還是給出一筆經費來。也分了名額要楊衝鋒完成拜訪任務,這也是縣裏的工作。走出房間,也沒有決定是不是去柳市,或著到柳澤縣去。


    先走到政府大樓,想著時間還早,就上到辦公室去看看。今天自己值班,再走一趟也就算完全履行職責。上到五樓,平時沒有一點感覺的,今天有了幾分酒氣,居然感覺到氣息有些飄浮,好在吸口氣後鎮定下來。


    從樓梯轉角後,卻見闕丹瑩一件長風衣,人依靠著走廊上似乎軟了。像要一屁股坐下地,隻是在強力支撐著不要倒下。楊衝鋒見了,忙奔到她身邊,一手將她提起來。醉酒後的人,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就算想要扶住她都比平時多要很多力氣。


    “怎麽一下子跑到這邊來,幹什麽啊,不在家裏好好休息。”


    “謝謝,謝謝你,謝謝你。”闕丹瑩神智還是清楚口中說著,人雖想支撐起來,卻是無法做到,整個人一下子又軟倒進楊衝鋒懷裏。


    楊衝鋒將闕丹瑩抱住,此時唯有將她抱進辦公室裏,讓她到裏麵休息,等酒醒後再迴家。進到辦公室裏,忙將她放到長沙發上去躺著,可闕丹瑩剛躺下,無意識地翻滾過來,準備嘔吐。楊衝鋒見了,隻得將她抱進辦公室裏的洗手間。吐了幾分鍾,幸好那些汙穢沒有吐得四處都是。將她扶出來,躺好,總算安靜了。


    楊衝鋒這時自己也亂了起來,本來也幾分酒意,經風一吹,再折騰這麽會,酒意全翻上來了。又怕闕丹瑩躺在沙發上滾落下地,冰冷的地板可受不了,隻有將兩張單人坐到沙發移到長沙發邊,對靠著放好,開了空調自己也坐到沙發上睡了。


    醒來時,感覺自己身邊有一個女人,飽滿的身子也想不起是誰。手移遊起來,很直接地就找到女人最迷人的處在,卻覺得女人穿戴整齊,裏衣都沒有解下。下意識裏手就往裏鑽,也不管女人的小衣是不是會壞。推開了,就捉住那驕傲把玩起來。正準備進一步動作,卻覺得不對勁了,意識慢慢迴醒。睜眼看時,卻見自己是在辦公室裏。隨後就想到是怎麽迴事,忙看身邊的人果然是闕丹瑩。


    驚慌中忙放開手,卻不料闕丹瑩還沒有醒透,反手摟過來。楊衝鋒不知道該怎麽辦,用手輕輕將她推開些。闕丹瑩離開楊衝鋒就覺得冷,人也就醒過來,睜眼看見楊衝鋒正看著她。


    “啊——”闕丹瑩輕聲驚叫起來,很警覺地看了看四周,沙發移動的樣子讓她感覺到什麽。也感覺到自己衣衫出了問題,兇前的那兩團東西也感覺出被捏過。


    “我也醉了,睡著剛醒。”楊衝鋒解釋說,沒有一點底氣。半醒時還以為是和哪個女人在一起,自然不會客氣。這時還真不知道怎麽解釋才好,“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楊衝鋒自然知道闕丹瑩已經發現自己的衣被推在一邊,不解釋顯然不行。


    闕丹瑩沒有說話,看來看楊衝鋒,坐起來慢慢往沙發下走,全身還在發軟,站起來走路也不穩當。楊衝鋒準備扶著闕丹瑩,伸手後卻不知道要不要去扶住。走進洗手間,闕丹瑩見洗手間裏嘔吐出來的沒有衝洗掉的汙-穢,心裏也慢慢想起先前的事。用水衝洗後,自己也用冷水敷臉臉,才將自己的衣整理好。


    都喝醉了,也都睡著了,出現這樣的事也不用解釋。隻是兩人再見麵要怎麽說?這時,就自己一個人迴家,隻怕也沒有力氣迴去。想不清楚,闕丹瑩還是從洗手間出來,見楊衝鋒已經將沙發移擺好。說“楊縣,謝謝您,我們都喝醉了。”


    楊衝鋒正不知道該怎麽想闕丹瑩解釋才好,聽她這樣說,心裏也釋然。又不是故意要那麽做,隻得說,“喝酒後吹冷風很容易醉的。”說著去給闕丹瑩泡一杯茶,闕丹瑩說,“楊縣,我來泡茶吧。”


    “以前一直是你幫我泡茶,今天也讓我來服務一迴,你坐著休息下吧。”闕丹瑩全身的勁都還沒有迴複,就算想起泡茶,也不知道能不能端穩茶杯。


    “謝謝。”接過楊衝鋒遞來的杯子,闕丹瑩說了聲謝謝,卻不知道要再說什麽。窗外已經黑透,也不知道春晚開始了沒有。辦公室裏沒有電視,從電腦裏應該可以看到,說“也不知道春晚開始了沒有,楊縣,你看不看春晚?”


    去年本來可以到現場去看的,卻被李浩一個電話叫到大華傳媒公司裏去參加年會,結果將蕙蘭給那個了。平時哪會卻看春晚,總是幾個人一起喝酒聊天。再之前在村裏,一個村都沒幾台電視,也沒有錢擠著到別人家裏去看。大年三十夜講究在自家守夜。


    “我很少看呢。闕主任,要不開了電腦看?”


    “要守夜呢,幫你守辦公室嗎?”兩人說幾句話後,先前的尷尬就慢慢消退了些。還從沒有聽說過,大年三十守夜守辦公室的。闕丹瑩說出來後,兩人都笑起來。


    “我開車送你去。”楊衝鋒說,之前還有些顧忌,兩人笑了後彼此之間發生的事就想都忘記了。闕丹瑩也知道這時自己一個人也走不迴家裏,“你也醉了,還開不開得車?”


    “沒事,睡醒了後酒也醒了。”


    到街上四處都掛了些霓虹燈,車很少,人也不多。兩人到新八一街,這邊就要冷清不少。隻有偶爾的一聲鞭炮炸響,震蕩著顯得空曠的大街。楊衝鋒停留車,隻注意不讓人發現兩人,闕丹瑩也知道要說給人看在眼裏兩人就更難堪而且也解釋不清了。本性讓楊衝鋒自己走了,可腳下卻沒有力,楊衝鋒半扶著她,牽攙著一直手臂往樓上走。


    到她家那一層,闕丹瑩已經走得一頭微汗,想掙開楊衝鋒的攙扶好開門,又覺得這樣子做太過明顯。一隻手偏過來取包裏的鑰匙,楊衝鋒才意識到,放開她的手。


    進到屋裏,裏麵有些清冷,先闕丹瑩走時沒有將火盆處理好,到現在隻剩下些餘燼。楊衝鋒讓闕丹瑩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視讓她看著春晚,自己卻取了炭火來生火。柳市地區講究守年夜要少旺火,一年才會紅火興旺。


    “還是我來吧。”闕丹瑩說,看著楊衝鋒不熟悉,忙亂著。


    “你別動,休息下才不會影響身體。”對於生火之類的事,就算在野外都能夠輕鬆搞定,野外生存的必修課,在家裏自然更容易。看著炭火燒起來,闕丹瑩反而有些羞怯了。站起身,去給楊衝鋒泡茶,勉強端出來。


    “怎麽樣,好受些了嗎?醉酒就這樣。”


    “好多了,謝謝你。”


    “謝我什麽,不怪罪我就萬幸了。”


    “不準說。”


    “好好好,我不說。當時真的是睡著了。”楊衝鋒說。


    “還在說,”闕丹瑩看了楊衝鋒一眼,“真懷疑你是不是故意灌醉我?”


    “那就更冤枉了。”


    “你們男人有幾個是好人?都一樣的心思。”


    “…………”楊衝鋒這次無從解釋了,隻好不作聲,卻也聽出闕丹瑩語氣不銳利,不知道她說的是真還是假,卻沒有勇氣看著她。


    “要不要夜宵?我去熱一些。”見楊衝鋒不作聲,闕丹瑩轉移了話題。她先在辦公室裏吐了不少,肚子都空了,這時自然感覺餓。


    “要不我去熱吧。”


    “多謝,可不敢勞駕您,領導呢。”闕丹瑩這句領導,就帶一些嬌嗔的味道。


    隻一會兒,闕丹瑩就熱了四五樣菜,擺到桌上來。楊衝鋒這時見她已經恢複不少,也就不在幫忙。等擺放好後,楊衝鋒說,“是不是再來點兒酒?”


    “還想喝啊,打什麽鬼主意?”


    “哪有什麽主意了,以酒解酒,很靈的。”


    “騙人也不是這樣騙的,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


    兩人就吃夜宵,吃著闕丹瑩突然想到楊衝鋒是客人,便說“你要是想喝酒,那就喝吧。”


    “算了。”楊衝鋒習慣了過春節和朋友一起喝酒,胡鬧。可現在卻不同了,再也不是單身時的那種日子,肩頭的擔子重著。更何況先就因為喝酒,還在無意識中侵犯了闕丹瑩,這時都解釋不清楚是不是乘人之危。


    “沒有陪老婆,是不是很無聊寂寞?”闕丹瑩吃著飯,也不知道怎麽想起這樣的話題來。


    “我來柳市之前才結婚的。”楊衝鋒很少說自己的事情,闕丹瑩他們就算想打聽也很難打聽到,張淩濤對他知道得多些,但他不會去說楊衝鋒這些事。


    “那就更難挨日子了,要不你明天請假迴去看看。”


    “已經習慣了。”


    “那她呢。”闕丹瑩也不知道怎麽迴事,突然就說出來,說出來後就往死裏後悔,自己怎麽能提領導的這些隱秘事?楊衝鋒自然知道是說誰,哪會去談論這些,說“什麽她啊,老婆在京城娘家過年。”


    “男人離開女人是不是很寂寞?”


    “不知道,我從沒有想過。”


    吃過夜宵,兩人坐下來看電視,春晚裏很熱鬧。可兩個人都沒有太留意節目,闕丹瑩將聲音調小了,隨後又調大。就這樣坐著對楊衝鋒不理睬不說話很不禮貌,可選擇要說什麽好?闕丹瑩很糾結,對他在自己醉酒入睡後捏莫自己,心裏始終放不下。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平時說話做事,看著他就覺得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了,可他才結婚,卻又有一個下屬的美豔女人做他的情啊婦。他心裏怎麽擺正這樣的關係?領導有情啊婦很正常,他這樣年輕帥氣的領導,就算多幾個情啊婦也都正常,帥氣的男-人手裏又有權,有幾個女人抵製得住這樣的誘或?隻怕更多的是自己獻身的。可他卻才結婚,難道那女人是他結婚前就有了的?


    心思很亂,也感覺到兇前的兩團,不時冒出那種惹辣的被捏啊揉的直感來,困擾著她,讓她更不知道要說什麽好。


    給楊衝鋒的茶杯裏加水過後,闕丹瑩忽然冒出一句話來,“和我一起守年,是不是很無聊?”


    “這話怎麽說的,怎麽會?”


    “今晚是不是都是男人們喝酒、陪老婆的良辰美景,這時你卻陪我在這裏空坐。”


    “以前過年,確實是到朋友家裏喝酒,喝得醉醺醺地迴房子裏倒頭就睡,醒來就是新年了。”


    “要不……要不,我再陪你喝酒?”


    “這……這可不敢。”


    “有什麽不敢?大……大不了再給你欺負,還能怎麽樣,緒了你心願還不正好?”闕丹瑩說到這話,聲音就低下去,頭也勾著。就她自己才感覺到怎麽一時又瘋起來,平時說玩笑話,這樣的話沒有少說,可這時那不等許諾他過來侵犯自己?哪時節自己也變得這樣了?


    “不都給你道歉了嗎,要是心裏不好受,你多打我幾下解氣。”


    “不是,楊縣,我不是這意思。你別誤會。”闕丹瑩心裏真的有些急了,要是讓楊衝鋒心裏總誤會自己會記著剛才的事,今後兩人還怎麽好在一起工作?心裏一直想為柳河做點自己力所能及的事,這幾個月跟著楊衝鋒,就算再忙再苦再累,心裏都覺得充實,覺得有價值有意義。


    “確實是我不好。”楊衝鋒說。


    “我願意。”兩人本來就坐在一張沙發上,隔著近。闕丹瑩急了後想的更多些,也就不再顧忌自己,兩手拉住楊衝鋒的手臂,有種撲上來的感覺。


    楊衝鋒也沒有料到會這樣,到柳河縣後就想著要怎麽樣將工作開展好,走上正軌。市委給自己的擔子不輕,自己也想作出幾件事來。有了業績,到黃家強也才覺得更能夠直起腰杆,也給黃瓊潔爭些臉麵。黃家有這樣好的優勢資源,要是自己還做不出紀檢讓人看得過的事來,還有什麽臉麵去見人?用酒廠的發展帶動一係列的產業,是自己看好的事,為把計劃便為現實,楊衝鋒很少去想工作之外的事。文怡芳曾幾次提到要自己到柳河也找個女人,更點著闕丹瑩的名,要楊衝鋒將她吃下。近水樓台都不先解決了,讓給別人享用那不是太傻了嗎?文怡芳的理論,楊衝鋒聽了隻是一笑,沒有往心裏去。


    這時見她撲身過來,又見她臉上真誠,還真不知道要怎麽樣應對才好。


    闕丹瑩美豔大方,身體自然很有吸引男人的本錢,可他這樣拚命一直都以工作為重,也讓楊衝鋒沒有什麽邪念。這時也不能直接拒絕,說“闕主任……”


    “是不是我沒有她姓感?她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沒有家的牽累?”女人的心就這樣說不清楚,先前還像要討伐罪人一樣對待楊衝鋒的侵-犯,而這時轉念後卻想的是和另一個女人爭水更讓男人動心愛戀。


    “還是……別這樣。”楊衝鋒當真不想這樣子,闕丹瑩肯定是心裏上受到什麽刺激,而她的醉酒還沒有完全醒過來。就算她隻是所想是她內心的真實,但也是一時所激動。楊衝鋒慢慢睜開她的手,將她攬住,讓她的激越心潮慢慢平息下去。


    闕丹瑩依靠著他坐,衝動地許諾後自然後悔起來,卻見他沒有錢實施自己給出的承諾,將自己輕輕攬住,心裏就更為複雜。既想就這樣將自己給了他,又覺得這樣給了他,那是對他的損害,更傷害他的家和家人。靜靜地兩人都不懂也不說話,誰都怕說出來後,就會向兩人不可預知的方向發展。


    電視裏的節目一個接一個,春晚現場的掌聲一陣接一陣,闕丹瑩卻沒有看到多少節目的內容。過了多久,兩人也都沒有意識到。“你抽煙吧。”闕丹瑩突然掙紮了下,掙開楊衝鋒的攬抱,將茶幾上的煙遞給楊衝鋒。


    抽了幾支煙,楊衝鋒站起來,說,“我該迴去了。”闕丹瑩也就站起來,沒說話,隻是將小幾上的煙拿起,塞進楊衝鋒的手裏。


    送到門外,闕丹瑩說,“好好開車,好好睡。”


    楊衝鋒將車發動,覺得自己心火正旺,便撥打一個電話,電話裏說“要過來嗎,我在你租的房間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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