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衝鋒雖說對跳舞時文怡芳那種表現感覺到了,卻認為是因為她喝了酒的緣故,平時雖然她也不忌諱葷素玩笑,卻都很自持,從沒有主動挑起這些話題,也極少說出些露骨的話來。


    心裏想著,車已經到文怡芳房子的前麵街道,楊衝鋒停下車。文怡芳就先開了車門下去,見楊衝鋒下車也不說什麽,轉身往家裏走。平時楊衝鋒也送過文怡芳幾次,都是送到小巷子裏,看著她上樓。這時見她先走,很默契地跟在後麵。


    文怡芳心思也亂著,在估想著楊衝鋒會不會在她提出到房間去喝杯誰而遭到拒絕,也不是想做什麽壞事,先走跳舞時多想了些事情,這時就像和楊衝鋒多接觸一點,更親近一點。也覺得他可信任,內心裏要是楊衝鋒先提出書麵來,肯定會半推半就地滿足他的意願。可心裏也知道,楊衝鋒雖然有時也口花花地亂說,卻從沒有見他用那種占有欲的眼光看過,偶爾衣著暴露些,也不見他盯著重要的部位看,可見就算想溝引這樣的人都難。


    下車迴到房間也就十幾米遠的路,文怡芳還沒有決定出到底要不要請楊衝鋒上樓去,就到了樓口。見楊衝鋒站著不動了,文怡芳還真鼓不起勇氣來請。也站下來,看了看楊衝鋒,見他想走的樣子,隻得在心裏歎一口氣,往樓上走去。


    楊衝鋒沒有馬上離開,雖說縣城裏治安不錯,但習慣於送人要等人安全進屋裏了再走,就聽著文怡芳一步步上樓的腳步聲。


    聽文怡芳轉到二樓了,正準備要離開,卻突然聽到文怡芳“啊”地驚唿一聲,再沒有了聲音。楊衝鋒不知道她出現什麽狀況,也沒有喊,迅疾地往樓上衝去。


    兩層樓的樓梯,楊衝鋒幾乎沒有弄出什麽響聲就到了二樓。樓梯的路燈很昏暗,對楊衝鋒說來這樣的燈光夜景能看清一切。


    文怡芳站著沒有動,她的對麵是一個男人,那男人也沒有動,隻是很激憤地盯著文怡芳看。兩手緊緊捏著拳頭,就像隨時要向文怡芳揮擊過去。文怡芳的神情反而平和沉靜,就像任對方怎麽樣都行,也有些不屑的意思。


    楊衝鋒突然到來,讓僵持的兩人終於爆發,男人捏得死緊的拳頭就像文怡芳擊打過來。楊衝鋒見了,當下伸手就將那拳頭接住,沒有發什麽力。從男人揮拳打來,就看出他沒有什麽力道,而且是那種激憤到鼎點後才無控製地擊打的。也就不反力迴擊,感覺男人應該是文怡芳的老公,他們夫妻關係怎麽處理,自己這個外人也不好參合。當然,那男人打文怡芳總要幫著化解開。


    “我是楊衝鋒,是經濟小組裏文姐的同事。文姐。”楊衝鋒說著,手沒有放開那男人的手,他想掙開也掙不了。


    “好好好,我就知道是這樣,我看你還怎麽說。”那男人說得像詛咒一般,一股恨意和怨毒之氣很重。從那男人的話和表現,楊衝鋒知道他是什麽意思,這時也不想多辯解。可就這樣走了,顯然不行。他們夫妻兩的事要怎麽解決,可以當著不知道,但現在就走,文怡芳的老公鐵定會認為自己與文怡芳有什麽奸情了。


    “你夠了沒有。”文怡芳冷冷地對男人說。


    “怎麽,我說得不對嗎,我說錯了嗎,我說什麽了。”男人想從楊衝鋒手裏掙脫,卻又無法做到,心裏更急,聲音都嚷了起來。


    估計再鬧,這棟樓就會有人出來看了。楊衝鋒隻好手加了些力度,不讓男人感覺到很疼,但卻有種恐懼感。這樣就會轉移男人的注意力,才能讓他清醒些。


    “你、你要幹什麽。”文怡芳的老公是醫生,對手的結構和承受能力比較清楚,知道這手很可能就要骨折了。便將注意力轉移過來,有些驚恐地看著楊衝鋒。怕他像西門慶一般謀殺武大郎,那就更虧了。


    “你冷靜點。”楊衝鋒見他注意過來,就放輕了些手勁,“我是文姐在經濟小組裏的同事,今晚加班夜深了,送文姐迴家。”


    “楊組長,對不起,您請迴吧。”文怡芳說,轉而又冷冰冰地對那男人說“這位是縣經濟小組裏的負責人,楊衝鋒楊組長。你平時怎麽鬧我都隨你了,今天不要亂說話出這醜。”


    “你還知道醜,什麽是醜。”楊衝鋒雖然放開了那男人,他卻還是怕楊衝鋒再為難他,忍住不敢發作。


    “文姐,你們還是到家裏坐下談,有什麽誤會可以慢慢說清楚,好不好?”楊衝鋒說,他已經聽到有人走動,要來看發生什麽事了。


    “楊組長,謝謝您。您請迴吧,讓你見笑了。”文怡芳說著就不在管那男人,自己往樓上走去。楊衝鋒知道自己不能跟著,他們夫妻兩地事,自然會有解決的方式,就站著不動。那男人稍一猶豫,也就跟著走上樓。


    聽到兩人將房間門關上了,楊衝鋒才折身下樓,心想也不知道明天會將這事傳承什麽樣了。可別讓人見到自己,說出什麽名字來那就真的冤了。對文怡芳,楊衝鋒雖覺得他那種氣質與些特殊,但他自己書讀得少,對這種有書卷氣的心理有著抗拒,也沒有這麽太留意她。平時看著很沉靜,也沒有行政裏一些女人那種放開和放蕩,就像隨時可撩開裙子一樣,顯得高雅。但她真實的一麵楊衝鋒卻從沒有去想,今晚這事,楊衝鋒覺得文怡芳並不是像她外表那樣,肯定是有些蛛絲馬跡,她老公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迴到車裏,楊衝鋒就覺得有些憋悶,無端端地受到文怡芳老公的懷疑,也不知道文怡芳迴家後怎麽解釋。坐在車裏,沒有聽到那邊樓上有什麽聲音,楊衝鋒就慢慢地想,文怡芳老公懷疑的男人是誰?心思稍動,就琢磨出一點思路來,要是想求證,也是很簡單的事。隻是文怡芳平時人也不錯,要是把那男人揪出來,勢必要傷害到文怡芳了。想想,楊衝鋒搖了搖頭,看今後有沒有什麽影響再定。


    開動車子,想到吃飯前答應黃瓊潔要繼續在上聊天的,楊衝鋒就把車開迴財政局。財政局大門雖說有人守著,但在午夜十二點以前,大門都沒有關。出入也沒有人幹涉的。


    將車停在大門外,楊衝鋒自己也估不準什麽時候才會和黃瓊潔聊完,要是壽命的人將大門關上了,那就難得再喊門了。走進大門內,楊衝鋒才把先前那鬱悶拋卻,一心想著和黃瓊潔說什麽好,還要解釋怎麽現在才過來。不敢動作大,上樓時就放低了腳步聲。財政局大樓裏有住家戶,總不能弄出響聲來驚擾了人家過來看,是不是有小偷進來了。


    才到會議室那邊,突然就聽到異樣的響聲。楊衝鋒上次就聽到過肖青霞和關躍進兩人在辦公室裏私會,具體的沒有看到,但相信兩人絮絮叨叨說到都是情話。現在,是不是兩人唱完歌後關躍進沒有將肖青霞送迴家,而折到辦公室裏來相會了?


    估計肯定是兩人,楊衝鋒心裏就有些煩躁。但卻不能折身走開,要迴到辦公室裏去和黃瓊潔聊天,不可能到吧裏去。吧裏也沒有那心情了,楊衝鋒決定不走,裝著不知道就是了。


    等走到辦公室前,正要開門,關躍進辦公室裏發出的聲音一下子就變了,變得很惶急,很驚恐,“不要……不要啊。”連著喊了幾聲,而那聲音又很壓抑,像被手捂住似的。


    楊衝鋒今晚的心神本來就不定,聽到這聲音就意味關躍進想對肖青霞強行施暴,他們怎麽偷晴,隻要你情我願楊衝鋒都覺得可以接受,可以裝著不知道,隨他們怎麽去做。但要是強行要是施暴,那就不行了。


    好像是有掙紮的聲音傳來,楊衝鋒怕關躍進真的對肖青霞施暴,而自己聽到後無動於衷,那就於心不忍了。楊衝鋒對男女之間的事,沒有看得那麽神秘聖潔,但卻謹記一點那就是你情我願。


    聲音還在繼續,掙紮更加激列了些,楊衝鋒也不知道是自己先入為主聽岔了,還是辦公室裏麵真的就發生強行施暴的事,這時已經不容多想。取出一把特製的鑰匙,一旋之間就將門無聲息地打開了,裏麵果然有掙紮的聲音,男女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已經開了的門。


    一切還在繼續,楊衝鋒也不能直接衝到兩人之間,肖青霞那種壓製住的拒絕聲還在說著,沒有聽到關躍進說什麽話。楊衝鋒也沒有想,“啪”地一聲,將辦公室的燈開關按亮。


    燈光裏,一幕大戲,讓楊衝鋒看著非常鬱悶,一時間不知所措。急忙將刺亮的燈按滅,讓辦公室裏重新迴到昏暗。也沒有說什麽,楊衝鋒轉身走出這間辦公室,打開自己辦公室躲到裏麵去。


    先前一亮燈的霎那間,楊衝鋒並沒有為燈光變化而花眼,那一幕卻將楊衝鋒刺得兩眼突然失明一般:肖青霞雖然沒精咣,身上的襯衣淩亂著,她的裙摟起,跨坐在關躍進的身上,口中說出的話,應該是她的亂語。


    肖青霞的亂語,就和其他女人叫創一般,隻是她叫出的話太那個了,讓楊衝鋒誤會。要是正常的叫法,估計楊衝鋒自己走開到吧裏去和黃瓊潔聊天了。


    這時卻不能扭身就走,將這對野鴛鴦驚散開了,總要處理好才行,要不今晚他們哪會安寧,說不定非要找到自己,求饒過後才會消散,要不今後這經濟小組裏的工作,怕是難以再過著平和的日子了。


    楊衝鋒深吸一口氣,將辦公室的燈開了,看著辦公室裏太熟悉的一切景象,才慢慢將先前那一幕衝淡些。開了電腦,沒敢上qq,怕黃瓊潔見了要聊天,這邊卻要處理關躍進的事。隨即又想,自己先掛上,給黃瓊潔留言,就隱身免得她等久了。


    當下靜心下來,給黃瓊潔留言說:小組裏突發一小事,要處理,時間不定。黃瓊潔那邊也是隱身了的,見到信息後,發來一條:不急,你先處理好工作。老媽在身邊呢。


    楊衝鋒本想說兩句發搔的話去,見黃瓊潔這樣說,隻好熄下那心火,說:那好,要是過十二點就不再聯係,88.


    門外響起怯怯的敲門聲,楊衝鋒故意停了停,沒有說話。等敲到第三次後,才說“進來吧,門沒有關呢。”


    就看見關躍進拉攏著腦袋,生怯怯地進辦公室來,低勾著頭,不敢看楊衝鋒的臉。關躍進走到辦公室中央站著,很萎靡,他在經濟小組裏和楊衝鋒一直都不和,也不怎麽給楊衝鋒麵子的。今天,本是因為在柳河縣看守所裏楊衝鋒幫一句話,使得關躍進看到自己的兒子,心裏才有所改變,對楊衝鋒也就友好起來,才有這次請客感謝。


    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卻成這樣子,關躍進不知道楊衝鋒對這種事會這麽處理。按兩人一直以來的關係,將關躍進交送到縣裏去處理,都是很正常的。當然,要是交到縣裏去處理,關躍進和肖青霞兩人都會因為這事會到原先單位,受到的處分就遠不止這些。工作單位的調動,關躍進肯定會被發配到最為偏遠的鄉鎮財政所裏去,一直等到退休。肖青霞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家庭會不會有什麽變化,組織上都會要將他們的事告知雙方家裏,一係列的變化結果如何,都無法預料。


    關躍進就站在辦公室中央處等待楊衝鋒發話,肖青霞遲疑著門口,不知道要不要進辦公室,現在走肯定不行。隻讓關躍進跟楊衝鋒說,那也不是好的處理辦法。她也知道關躍進和楊衝鋒關係一直都不好,可羞怯和羞愧真的很難走進辦公室裏去麵對楊衝鋒。平時,開玩笑也不少,楊衝鋒也愛說笑,可總會把握著尺度。


    楊衝鋒對付晴晴和文怡芳她們之間距離的處理,肖青霞自然都看著眼裏,作為有心人,對這些隨時都留意,都在比較與捕捉的。得出的結論是,他不是隨便的人。


    可是,肖青霞不知道,楊衝鋒隨便起來就不是人了。


    見關躍進憂心忡忡地站在那裏,楊衝鋒也就不想再把他怎麽了,就算吃窩邊草,那也的躲著才行,讓自己看到不少一次了,也不知道自覺。不過,今天關躍進先走進辦公室,將肖青霞留在身後,倒是讓楊衝鋒心中好受一些,還算有些擔當吧。


    “老關,坐吧。”楊衝鋒說著,不多話,站起來從辦公桌後走出來,到沙發坐下。摸出煙,遞一支給關躍進。關躍進遲疑起來,看著楊衝鋒的臉色,見看不出什麽來。才接了煙,不敢接過楊衝鋒的火,自己點了,低頭猛吸兩口。


    肖青霞站在辦公室門口,見兩人之間沒有硝煙,也就走進來,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將窗簾也拉上了。兩層窗簾闔上,在外麵就很難看到辦公室裏的燈光,外人也就很難找到辦公室裏還有人在。


    做好這些,肖青霞也到沙發那邊坐下,這時不敢挨著關躍進坐了。


    對這些男女情事,從體製內看來,沒有出什麽事就很多人都有,都不在意。但一旦出事,就將成為眾人推的牆。關躍進和肖青霞兩人都知道今天的事情,輕和重都在楊衝鋒的一念之間。


    “楊組長,是我錯了,是我不是人。”關躍進說。


    楊衝鋒不說話,也不知道要怎麽處理這事,對這樣的事還真不知道要怎麽處理才恰當。萬一今後這樣的事泄露出去,而自己最先知道卻沒有匯報,會不會也落下不是來?


    “楊組長,不怪關躍進他很可憐的。是我害了他。”肖青霞說著,慢慢地就哭出來。兩人倒是搶著說自己的不是,楊衝鋒聽著也就聽出些眉目來。


    關躍進原先在財政局裏也很不錯,跟著張應戒算是風光的了,又有些資曆,日子過得很順。可隨著張應戒倒下後,關躍進的日子就黯淡下來,以前得罪過的人,現在反過來了。老婆也和他鬧起來,從去年入秋後,兩人就開始鬧,愈演愈烈。春節後,打黑運動裏,那四處惹事的兒子被抓,關躍進又差點被支派到鄉下財政所裏去了,後來還是到縣裏找到領導,才將他放到經濟小組裏來。


    到經濟小組後,關躍進第一次被縣裏領導狠批,雖說是他咎由自取,但看在肖青霞眼裏而後又慢慢了解到他生活,就有種同情心。接觸多了,兩人慢慢就有些感覺,肖青霞邊同情起來,發展到現在。


    等兩人說後,楊衝鋒靜靜地想著,說實話他也不想用這樣的事來揪住兩人不放。隻是不知道要怎麽樣處理才恰當。


    “肖姐,你先迴去吧,要不夜深了也不好。”楊衝鋒說。這樣的事,就算有什麽責任要擔,也應該是關躍進來承擔,楊衝鋒就將肖青霞先打發迴家,事態就不會擴大。事態鬧大了,估計設計到底不僅僅是這兩個家庭,還會波及到經濟小組的正常工作的開展,縣裏會有不少人暗自拍手,更有些人會站出來質問吧。


    肖青霞走後,麵對著關躍進,楊衝鋒靜靜地看著他,也沒有什麽表情。


    看著關躍進凝重的表情,楊衝鋒真的什麽都不想說了。給關躍進丟一支煙過去,兩人抽著煙,楊衝鋒也不想再他聽說什麽懊悔之類的話。當然,關躍進在這點上還是很不錯的,將所有的過錯都攬到身上,甚至同意說是他對肖青霞進行施啊暴,來撇開肖青霞的不是。


    想了十分鍾,楊衝鋒覺得還是有必要給自己留下點什麽,這樣今後也才好有路可退。說“老關,你先到自己辦公室裏將事情的簡約過程,寫個給我。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


    “這……”關躍進說著,也沒有想到楊衝鋒要他寫這樣一個東西來,這東西一旦寫出來,今後可就被死死抓住了,也不知道楊衝鋒會不會往上交到縣裏去。但要是不寫,也會捅到縣裏去,而且,必然會牽連肖青霞了。


    從楊衝鋒叫肖青霞先走來看,可能還是有機會吧。楊衝鋒見關躍進一直沒有要走,就站了起來。關躍進見楊衝鋒站起來,以為楊衝鋒下了什麽決定,急忙說“楊組長,我、我這就去寫。”


    想想確實無聊,楊衝鋒沒有說什麽,而是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沒有必要再為關躍進這些破事耽擱自己。關躍進見楊衝鋒這樣,便憂心忡忡出去。不再為關躍進作想,楊衝鋒用qq和黃瓊潔交談起來,倒是沒有提起今晚發生的事。


    兩天裏楊衝鋒一直和石穩忙著,也沒有去留意文怡芳和關躍進、肖青霞他們。


    縣政府的縣長辦公室,李耀強也沒有坐到他的辦公桌前,縣委副書記、經濟小組組長鄭誌強、常務副縣長劉躍進、人大主任彭紹敏、政府辦主任吳滔等縣裏的領導,都聚在一起。李耀強說,“討論了這麽久,我們已經明確了當前的經濟形勢,柳澤縣是有很多機遇的,但要我們敏銳地把握注。機遇不會提醒我們,也不會等我們,就看我們的素質了。”


    在縣裏,除了吳德慵書記,縣長就是第二把手,說這個話自然也這分量,李耀強說了後,向坐在斜對麵沙發上的彭紹敏看了一眼,見他微笑著。也暗地迴敬一個眼色,繼續說,“鋼業公司就是一個很成功的事例,當初多少人反對?多少人覺得煙廠的失敗也就給足了教訓,就躲在煙廠的陰影裏看不到機會和形勢了。事實證明,縣政府當時的決策時正確的。態祖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那是他老人家縱觀曆史,並在革命戰火中總結出來的鐵律,是真知灼見。


    目前,對植物油廠的建設同樣有不同的聲音,我們應該正視這些不同的意見。並將這些意見作為我們考慮問題和決策的佐證,但我們不能完全被這些說法所困擾。我相信,在坐到領導都要自己的看法,我也相信,反對的聲音絕大多數都是好意,都是從柳澤縣的曆史發展來看待植物油廠這樣的新生事物。”李耀強也不管他說的是不是合乎邏輯,完全按照他的推理來說的,總要有一種聲音,才能站得住腳,給具體辦事的人一種堅定信念和執著,事情才會有一股氣勢,也才有可能成功。


    李耀強說到這裏,覺得再說下去,就完全程一個人的言論,停了下來,拿起前放在茶幾上的杯子來喝水。那邊彭紹敏“嗯”的一聲,說“縣長,我插一句話。”說著看了看李耀強,李縣長便很尊重老前輩的樣子,“彭主任,您請說。”


    “李縣長的觀點我仔細琢磨,我們縣已經從經濟強縣的地位上被人無情地敗壞了,要振興縣裏的經濟,要讓人民真正富裕起來,確實要從多途徑、多角度來抓經濟發展。鋼業公司的興建,讓縣裏不至於一厥不起,也給我們很多啟示。縣長提到的要建立植物油廠這樣的新的經濟發展的方案,我覺得可行。我不是搞經濟的,對經濟也外行。但我這樣的外行都聽明白了,可行性和發展潛質可見很不錯。”彭紹敏說著,麵色一整。


    “方案是好,但我在這裏要提出幾點質疑:一、建立植物油廠縣裏能給予什麽樣的優惠政策才恰當,才能吸引和留住投資商?二、植物油廠建立的資金從何而來,縣裏在建廠的資金上扮演什麽樣的角色;三、建一座這樣大規模的植物油廠,對我們縣農業經濟作物上,是不是和當前發動的果林栽植相衝突;四、植物油廠建成後,產品的銷路是怎樣規劃的。”彭紹敏說著,讓參加會議的人,一下子都沉入他所提出的問題裏。


    確實,這些問題都是不少人所想的,但沒有很明確。聽過植物油廠總經理高占遠的演說的人,對這幾個問題的答案都很清晰。但真正在論是,人民就都對這些事有顧忌,提出質疑的地方,也是這些問題。到如今要決策了,一彭紹敏的身份提出來,自然有著他獨有的分量。


    李耀強邊聽邊記著,等彭紹敏說完後,放下筆,來那個手輕拍,鼓起掌來。看李耀強神態歡喜,竟是對彭紹敏的質疑很歡迎。


    會議時間不短,眾人本來都有些疲憊,現在被兩人這樣攪合後,反而來了精神。都在等待李耀強迴答這些問題,李耀強卻沒有直接迴答,說“首先,我要感謝彭主任對縣政府工作的支持,隻有本著對全縣負責,將全縣人民切身利益放在心上,才會有這樣的思考、也隻有的質疑啊。劉躍進縣長,就請你就彭主任的問題進行答複,看能不能讓彭主任放心。”


    “好的。”劉躍進說,他是常務副縣長,這些事也是他在具體主管著,協同他的是鄭誌強副書記。和鄭誌強之間,經濟小組做具體事務,而縣政府則進行宏觀控製。鄭誌強雖說是抓工業的副書記,但從具體權力來看,還不如劉躍進,劉躍進是縣常委之一,而鄭誌強並不入常。隻能以經濟小組組長的身份參加旁聽。所以李耀強要劉躍進來解釋,而不請鄭誌強。


    劉躍進站起身來,“縣長、主任,各位領導,彭主任是我一直最尊重的領導,我尊重他就因為彭主任對工作的態度和對人民群眾利益的發自內心的關心,任何工作都是從人民利益為出發點的,這種崇高的情懷讓我們這些後輩尊重、也警醒著我們。”先表了這態度,劉躍進看了看李耀強和彭紹敏,見兩人水潑不進的樣子,知道自己這番說詞不一定有作用。


    “彭主任,對植物油廠項目建設的不少人都提出來這樣或那樣的質疑,卻沒有一條像自然這樣有高度概括性和直指本質。確實,解決了這些方麵的問題,也就將植物油廠在我縣建設的前景,完全描繪出來。”接下來劉躍進就將彭紹敏提出的四點質疑,一一地進行解答。


    縣裏對投資商的優惠政策,凡是建廠的都會提供土地,進行規劃,並在稅收等方麵進行傾斜性減收或者免收。所獲稅款,可以考慮通過其他途徑折返給商家;建立植物油廠所需的資金,都是商家籌備,無需縣裏做任何承擔,也就是說縣裏沒有任何風險。而銷路問題,廠家早在最初規劃是,就將百分之六十的產品出口國外,按廠家的規劃,五年之後,柳澤縣的植物油廠將成為全世界最有價值的植物油廠之一。


    說到柳澤縣目前正進行得如火如荼的經濟作物栽培,和植物油作為發展問題,劉躍進說到,“這並不衝突,果林裏也可夾種油菜等,大量的稻田可在秋收後,緊接著種植,對土地充分利用,會得到更多的收益。山坡開發茶油栽植將更豐富經濟作物的發展。這樣一來,我們可以想象,柳澤縣在一兩年後,或五至十年裏,我們縣的鄉鎮農村將是什麽樣的一派繁榮景象?”


    接下來還有很多問題,但一經統一了思想認識後,剩下來的討論就輕鬆了,屬於技術性範疇。首先是植物油廠的廠址問題,按照廠方老總高占遠,想在城南區劃一塊地去。在城南建廠更加能夠體現柳澤縣政府的英明決策,也使得植物油廠更具有影響力。但吳德慵一開始就反對,理由是城南要作為居民小區或商業用地,要是一座廠建築其中,對今後的規劃影響太大。


    城南區大片土地,而且已經規劃了一部分,隻是弄得亂糟糟地,縣裏沒有能力繼續開發。前一兩年還沒有什麽招商引資的概念,現在,全國各地都有樣板可循,想在城南劃出一塊來,李耀強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位於公路邊的碗廠,那裏離縣城也近,地勢也不錯,雖說地方小了些,要是向外再征一些地,一座一定規模的植物油廠還是能夠容得下的。劉躍進提出這設想後,李耀強沒有及時肯定,要讓大家充分討論後,才能由他來定論。


    李耀強、彭紹敏、劉躍進、鄭誌強等人早就針對這些問題進行了反複討論,統一了觀點後,才會提出來,將可能引發的各種質疑也都預期做了些準備工作。這時候,哪個該怎麽說都是有默契的,等統一了思路後,才能給縣委進行匯報,再經縣常委會討論後,就成了集體結論。


    這樣的結論,有功績那是最先提出來的縣政府的功勞,要是有過錯,那是集體失察。就不必有什麽人來具體承擔,當然,實際情況遠比這樣要複雜,一旦有了什麽責任,總會找到相應的人來擔著。這些自然是鬥爭後的結果。


    走出縣長辦公室,劉躍進就往自己辦公室走,沒有表現出一絲興奮,但關上辦公室門後,那拿著會議記錄的手,還是一些控製不住地輕微抖動起來。劉躍進和劉興國雖然不是一個鄉的,但兩人的上輩人卻是一個家族中的兄弟,縣裏沒有人知道他們兩人的關係。在高占遠和劉興國覺得到縣裏來辦廠時,劉興國就找到了劉躍進,要他幫忙推動這事。


    劉躍進覺得高占遠和劉興國到縣裏來投資建廠,本來就利縣利民的事,弄不清楚縣裏專門會有這麽大的阻力。按他的想法,縣裏應該更積極些主動些,以免這樣的廠給柳市爭了去。幸好劉興國和高占遠兩人也鐵了心將廠放在縣裏,隻是擺脫他幫多爭取些優惠政策。總算不負所托,高占遠曾經私下說過,要是劉躍進幫促成了,植物油廠建立起來後,劉躍進將會獲得1%的幹股。這點激勵目前看起來不多,但五年後或十年後,那就是千萬的優質資產了。


    就算不考慮那1%的激勵,促成植物油廠的建立,也可將鋼業公司和全縣的果林栽植等業績黯淡些,要不然他這常務副縣長都沒有一點政績可言了。兩年後,是不是能向前邁進一步?李耀強籍貫不在柳澤縣,總要落葉歸根,而且,連任的可能性更小。要不在兩年裏做出一番耀眼的政績來,這一下耽誤,今後在仕途中就再難起勢。


    撥打了劉興國電話,在電話裏劉躍進說得盡量平淡,聽到劉興國說原先答應的那些事,“鄺宇油業”公司是不會忘記對公司崛起有功勞的人。“鄺宇油業”公司就是高占遠和劉興國準備開辦的植物油廠的公司名。劉躍進淡淡地說著,做這一切都是些為家鄉的發展,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放下電話,劉躍進還在體會著劉興國的話,也不知道劉興國所說的是不是要兌現。對高占遠和劉興國兩人,在劉躍進印象裏,兩人都是很了不得的天才級別的人物,在柳澤縣,他們這一輩的人說到柳澤縣的人物,無疑都會首先說到高占遠和劉興國。無論在中學、大學和運動中、還是後來走入社會,都是一個傳說接一個傳說,雖然沒有人看到,但柳澤縣的人卻都知道,這兩個人智力超強、能力超強,也都堅信兩人會成功,會成為柳澤縣今後記入史書裏的人物。


    坐在辦公室裏,劉躍進將煙點燃,吸一口,陷入沉思。


    楊衝鋒很快就得到消息,消息是石穩說出來的,對高占遠兩人來縣裏辦廠,成立“鄺宇油業”公司,兩人一直不怎麽看好,卻有不能參入太多,否則,會引發更多的指責,也會讓縣裏的許多工作陷入僵局而不能開展。糾纏起來,縣委也會招架不住,所以,往往是各讓一步。


    兩人對縣裏推動“鄺宇油業”公司的進程,始終是擔憂的,但苦於沒有時間和渠道去了解更多的植物油廠的背景。隻能苦笑,吸著煙,楊衝鋒說,“或許不是我們想到那樣,是不是我們太敏敢了些?”


    “但願吧,至少在柳市地區建立這樣規模的植物油廠是脫離現實基礎的。這兩人能力是強,就擔心啊,怎麽會將餡餅單單落到柳澤縣來?”石穩說。


    “對故鄉總是要親厚些,也是人之常情。”楊衝鋒說。


    到五月六日,黃瓊潔就從京城迴來了。楊衝鋒本想到柳市去接她,但卻抽不出空來。柳芸煙廠安置工作一步入倒計時,最後的複查和落實工作,讓他們忙碌起來。


    市裏已經明確了工作日程,要在六月之前,將柳芸煙廠所有牽涉到職工的事務都要了結。進了六月,就要商家正式啟動柳芸煙廠廠區的建設工程。算起來真正工作的時間也就二十來個工作日,還將周末都算在內。


    對楊衝鋒等經濟小組裏的人來說,也甘願苦一苦,將這拖累這麽長時間的工作做過了結,之後才好進到新的工作中去。實際的工作中,等楊衝鋒他們具體複查後,要是沒有什麽問題,資金一到位後,也政府那邊操作具體的資金發放,他們這邊也就是處理一些突發的問題和工作不到為而引起的一些小波折。這樣的事不會多,楊衝鋒等人倒是有這樣的信心。


    按時間算,黃瓊潔早就到家了。進了大門,楊衝鋒卻見陳玲琳站在院子裏給盆栽澆水,以前都是楊衝鋒的事,可這段時間太忙,就歸陳玲琳來做。陳玲琳見楊衝鋒迴來,那神情像是沒有看見她一般,心裏的怨氣又升起了。也就沒有和他招唿,自顧自地澆水。心裏想罵一句,卻不知道要怎麽罵才恰當,卻見楊衝鋒直直地往屋內走去,竟真的將她無視了。


    楊衝鋒進到客廳裏,見黃瓊潔陪著安貞,坐在沙發上。兩人在說著話,見楊衝鋒進來,黃瓊潔眼裏就熾惹起來。安貞見楊衝鋒虎氣生生地走進來,自然知道他知道黃瓊潔迴來了,要見到她,也就不再說話。


    兩人見了,倒沒有做出擁抱熱吻之類的事,在安貞阿姨麵前,兩人隻是相互看著。用眼神來表達那種相思。其實,兩人一直都通著電話,也有著上用qq聊天,說著情話,但兩人極少這樣分開幾天的。


    “坐吧,傻站著幹什麽。”黃瓊潔說,楊衝鋒也就坐下,說“本來想去柳市接你,卻抽不出時間。”


    “不要緊的,我很好。”黃瓊潔說,這時卻說不出什麽動人的情話來給對方聽。楊衝鋒最新要做的,就是摟著黃瓊潔給她個長吻,才能化解些分別的依戀。


    黃瓊潔也不會當著安貞阿姨的麵,就隨楊衝鋒到樓上去,關在房間裏來渲泄各自的相思。見楊衝鋒的激動慢慢平靜下來,就綻開臉笑。


    安貞等兩人的情緒平穩了些,才說“衝鋒,瓊潔帶來了一個好消息,你聽了後會不會高興得吃不下飯?”


    在家裏,楊衝鋒吃飯已經是三個女人經常討論的話題,吃得多,又吃得快,從沒有見他沒有胃口的時候。


    “阿姨,什麽事?”楊衝鋒說。


    “你自己問瓊潔吧,還是由她跟你說好些。”安貞說。


    “瓊潔,什麽事。”兩人一直都通著電話,也溝通著信息,這時卻突然說有好消息,楊衝鋒也想不出是什麽。


    “不告訴你。”黃瓊潔說,見她臉上有些羞意,楊衝鋒恍然中像是猜出什麽了。說“是那樣嗎?”


    “不知道。”黃瓊潔說。


    “瓊潔,是不是那樣。”楊衝鋒說,他心裏也不確定。


    “衝鋒,瓊潔說了,京城那邊提出來,要你們在國慶節時到京城去結婚,安定下來,也好讓京城裏的老人家放下一樁心思。你的意見怎麽樣?”安貞阿姨還是帶黃瓊潔說出來,提到婚事,楊衝鋒平時也跟黃瓊潔談過,隻是她哪好先開口來說起?這次迴到京城,沒有想卻帶來了這樣的消息。


    “瓊潔,你的意思呢。”楊衝鋒說,聽到安貞阿姨說到要在國慶節時結婚,心裏雖沒有什麽準備,但楊衝鋒非常高興,結婚了才證明兩人的戀情也了很好的結果。


    “誰要嫁給你啊,你就是個無賴。”黃瓊潔笑著說,雖然盡量地將臉沉下來,要做出臉色來給楊衝鋒看,卻哪能將心中的喜悅與幸福掩藏住?這一聲罵就成了嬌嗔。


    安貞見兩人嬉鬧情深,但對兩人的婚事卻不能用半點兒戲,警告說“衝鋒,婚事的準備你一定要謹記著心,雖然說工作重要,但婚事一輩子就這麽一次,可不能用絲毫對瓊潔不起的地方,讓阿姨知道,那絕對要讓你好看。”


    “阿姨,我記住了。”楊衝鋒慎重地說。


    吃過飯,安貞阿姨就約陳玲琳到柳河邊去走走,順便買些東西迴家。其他幾個都知道安貞阿姨的用意,要給兩人一定的空間,好讓兩人親密下。陳玲琳心裏知道嬸嬸的主意,也知道自己無計可施,而且也覺得到柳市去,不再見這男人了,就跟著出門。


    等大門一響,黃瓊潔就被楊衝鋒抱進懷裏,然後飛奔向樓上房間而去。上樓時,黃瓊潔已經將楊衝鋒脖子摟住,兩人已經吻在一起。


    到房間後自然有很久折騰,幹柴列火,小別勝新婚,纏綿索求,以慰心中苦想。


    纏棉過後,兩人也不敢在房間裏呆著,匆忙下到客廳挨著坐說話。才說到怎麽就提到要結婚了。黃瓊潔說“你不願意啊,那就拉倒。是老爺子的意思呢,你當我想這麽快就結婚。”


    “你會錯意了,不是。”楊衝鋒急忙討好聲明自己的立場。


    “老爺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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